EP18: 离开大厂，去瑞典学游戏：我想重新找到自己
02:30:37 Share

请不吝点赞 订阅 转发 打赏支持明镜与点点栏目

在我的印象中瑞典是一个遥远而神秘的国家那里气候寒冷地光人稀但经济发达生活富裕其中最为外界熟知的莫过于宜家沃尔沃和 H&M 这样的大品牌还有一年一度的诺贝尔奖但对于我的前同事明明来说这个北欧国家最吸引他的却是当地发达的游戏产业

明明的是江苏人曾经在法国学过新闻回国后常年从事内容行业是一位出色的纪录片导演拍过《解释鸿沟》也拍过出走了《决心》这部电影的原型苏敏的故事但两年前他突然决定重启留学模式前往瑞典学习他从未涉猎过的游戏专业按照他的说法他是想突破一下自己

两年来每次看到明明发的朋友圈我就会对那个地处斯堪迪纳维亚半岛的北欧国家多一份好奇于是我找到了他在三个小时的电话中我们聊到了瑞典人自由松弛和平淡的生活方式以及相伴而生的个性棱角和痛感的相对缺失聊到了他们对家庭的重视和对社交的漠然也聊到了本土意识的崛起和当地普遍的对消费主义的抗拒

明明说他和他的瑞典朋友经常会有一些观念上的争执但也正是在一系列琐碎而平凡的文化碰撞中他越来越明白自己需要什么也越来越敢于表达自己

明明因为在我印象当中你是一个怎么讲非常出色的一个纪录片导演和制片人吧我曾经以为就是你会在这个内容行业这个领域一直做下去就不管是以后在公司还是单干但真的是没想到好像 2023 年吧你是去了瑞典留学咱们先聊一下就当时当时你为什么会做出这样一个决定啊

当时其实我觉得是多方面的因素的一个综合考虑吧其实自从我可能结束第一个硕士就是当时我是在法国读的新闻的硕士嘛然后在回国之后其实我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

思考这个问题就是我到底想在哪里生活然后以及说哪里才可以让我充分的去发挥自己的潜能等等等等各方面这种问题然后当时可能更多的想的是因为我确实非常的

想做一个好记者然后想做新闻所以就觉得也在法国工作过一段时间但相比之下会觉得在国内会有更多我自己感兴趣的议题然后跟我自己的自身经验跟接近的这种话题然后我会更有热情跟动力去做因为当时在法国的时候做的选题可能就我记得有一次是拿了那个摄像机去相接

去香榭丽酒大街上然后就是拍说巴黎出了个新的政策然后如果扔那个香烟头在地上会罚款 60 多欧元什么的然后我们就就着这么一个小事然后拍了大概大半天吧在那个香榭上然后拍各种近景远景啊就是画面也会花很多功夫去做但是我就会觉得

天哪就这个新闻然后最后是因为当时我是在也是这边的就是国家电视台嘛然后就是他们的相当于是黄金时间段的这么一个新闻播报会去报这样的一个题然后我就会觉得说好像自己有一种就是感觉不是特别自己想要做的东西

然后另外一方面传统媒体在应该是全球吧其实都是在一个逐渐示威的过程所以本身就业的状况也竞争非常激烈然后也很难获得一个从收入啊各方面来说特别稳定的工作哪怕是对我的法国同学来说也是如此的情况反正综合考虑我当时就回来了回来之后

正好是赶上国内就是短视频的一个刚刚起步的那个阶段所以就做了很多跟视频相关的就是新闻的内容然后也感受到很多的成就感吧在一开始的时候然后虽然说

肯定跟黄金时期的不能比了但是在这过程当中自己可能也某种程度上通过这个工作进一步的认识了自己所在的这个社会我觉得因为以前可能更多的生活经验还是一个学生或者是就是读书的时候的那些然后包括我虽然以前也在杂志社实习过但是

可能去现场啊包括这些切身的感知还是不够的然后我觉得那几年的工作也让我重新的去认识到就是自己需要什么样的生活以及就是自己更喜欢什么样的环境吧就总体一个大概的想法是这样但是始终也在一种内心拉扯的过程当中就是任何的选择都会有得失嘛然后等到疫情期间可能又经过了一些

思考然后慢慢的可能在专业的角度上来说呢我也会意识到就是好像做片子也好什么也好就感觉好像自己做的东西变慢的变得熟练但是同时又好像难以摆脱某种腔调然后总觉得自己好像有一部分想要自我表达的东西是

在当时的那个框架下面我不太知道怎么去放进去或者说有一部分的东西我想用另外一种形式去展现所以呢就是等于说当时其实在考虑再次出国去瑞典读呢就一方面是出于说可能想再回到就是欧洲的环境里生活一段时间感受一下然后另外一方面也是出于专业上的考虑就是觉得

首先就是何老师你刚说我其实我觉得我没有离开内容行业因为游戏其实它也是一种就是媒体的形式嘛等于说是一种虚构的方式但是其实只要是内容相关的这种产品里面其实都是承载着价值观然后承载着观点的

就有的时候可能只是用不同的形式表现出来吧然后我就觉得那这是一个我以前没有学过的东西而且我会觉得游戏是包容了很多种不同的媒介然后很多种表达的可能性又是互动感极强的这么一个媒体然后我就觉得我想去看看用这种方式能够去做一些什么样的创作能够讲一些什么样的故事

等于说综合考虑一下然后再加上我又没有去过北欧之前所以就决定过来读这个书了咱们梳理一下其实你最开始说的这个新闻领域我是很能理解我有切身的体会就是我们都知道一些不可言说的原因所以你没有办法去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另外一方面你也说了自己其实可能并不是真正喜欢去做那些事情的

但是回过头来讲你在回国以后你开始做这个视频你做一些纪录片我们的很多听众可能都看过你的片子就我印象很深就是苏敏那个片子当然不只是这个片子其他的一些领域就是你一些视频的作品这块其实它并不是一个我们传统意义上讲的 hard news 就是它其实是另一种内容的生产方式其实那一块的领域我很想知道的就是你在出国之前你一直在做的这个纪录片这个领域同样也是真实叙事是你

觉得你做不了还是说是你不想做所以你想要换一种内容的领域呢我觉得这里边可能有多重原因一个是我会感觉在以前做的题材不管是新闻还是纪录片还是文字报道也好我觉得总体上它还是属于一个非虚构的这么一个领域吧就是你是与真实的世界打交道然后你所有的作品当中的人物和情节也都是真实发生的

然后在这个过程当中我有的时候时常会感到一种张力就是可能在拍摄或者在记录过程当中对我个人来说体验最强烈的或者我最有所感悟的内容在最后要呈现出来的这个作品里边其实它没有那么重要或者有的时候甚至是放不进去的因为

作为非虚构的作品尤其是带有一定新闻属性的应该它是需要有公共价值的吧很多时候我会觉得但我自己个人的可能也跟我自己跟创作的关系有关就是我其实是

有非常多的个人非常私人的这种体验然后主观的体验然后这些东西呢我会感觉在最后的作品里有时候我会努力的放进去但有的时候我觉得放不进去而且有的时候我会觉得有一些你观察到的东西从本能的一个创作者的直觉来说我觉得它非常重要但是

如果一旦成为了一个公共的内容产品的话它就会涉及到很多比如说伦理的问题比如说你要保护这个受访对象等等包括可能引起的社会舆论就是会需要考虑方方面面的这种因素吧就我觉得它是必须的就作为一个公共的内容产品来说它是必须的而且是绝对有必要去考虑的但是从

个人创作的角度来说其实它有时候也会客观上来说阻碍你创作的自由所以我就会觉得可能如果是一个虚构的领域我可以借着一个虚构的人物一个虚构的世界去讲那些我从真实世界当中观察到的规律或者是得到过的感受可能是一种更安全的做法然后

有的时候我会觉得就是可能以前的创作我们会努力的去记录客观记录真实但是同时它一定是经过筛选经过调整的背后也一定是有我们自己的这个价值立场在的嘛嗯

但是如果是一个虚构的作品的话呢就有时候我会觉得可能你是用一个谎言或者一个假的东西但你讲出来的东西可能比那个所谓客观所谓真实的那个东西要更真实或者说更切近一些

或者是世界的真相吧我不知道这可能说的有点太空泛了但我整体上会有这样的一种感受就是我可能会觉得那个主观的真实好像到了某个阶段对我来说会更重要这个完全同意真的我也有这样的一种感受就是平常我们在做一些片子不管是访谈还是纪录片的时候尤其是你在平台上你去发布一些作品的时候你不可避免的是要带一些公共视角的一种叙事的逻辑和方式但实际上

你做的作品越多你更希望把自己个人的一些驱动力个人的一些情感个人的一些视角和见解放进去但是有时候你放不进去对吧是的所以我的理解这是创作的一个背景使得你觉得说想换一条赛道当然你刚才也说了很多的不同的背景的考虑了就包括你也说了你想去看一下体验一下北欧的生活方式其实这一点我也觉得是一种

相对具有普遍性的一种社会情绪吧就是我发现这两年尤其是工作了一段时间的人就是疫情之后就很多人想要出国留学工作或者是移民原因是各不相同但是很多人就是想趁着年轻去看看世界你刚才也提到说你想去体验一下北欧的生活方式但是你不一样你在法国已经留过学了你已经看过世界了但是即便如此你还是会有这方面的一个追求是吗

对因为我觉得首先一个自己的成长阶段也不太一样因为当时去法国的时候我是大学本科刚毕业可以说社会经验是非常非常缺乏的我觉得我自己的人格或者个性我其实也不是很了解我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然后去法国读书那段时间更多的是在体验在输入

然后包括跟周围的同学啊跟当时的这种就是一个外国的一个文化环境相处的这种方式可能跟我现在就都会有些不一样我会觉得当时自己还是非常的稚嫩嘛现在也没有很成熟但会觉得我想看看就是当我在国内又工作了这么多年然后可能在价值观也好或者说对自己的了解也好就是更进一步加深了之后嗯

我再去跟这个外面的世界碰撞一下会是什么样子会会想去检验一下就是自己的想法也好或者说自己对于他者的这种观感也好会不会有所变化我觉得可能有一部分是这样子的想法我真的好羡慕你我突然间你刚才在说的时候我就说年轻真好啊

真是可能年纪越大你可能再次出去的这个成本可能就越大了但不管怎么讲就是对你去学的游戏嘛你刚才跟我解释了一下就是我觉得我同意啊就是说游戏它也是属于那个广义定义的那个范畴的那个内容嘛对吧但是为什么会选择游戏呢就是你是自己就平常就特别喜欢打游戏吗嗯

我其实不算是一个硬核的玩家因为我可能平时玩的游戏更多的是一些偏剧情类的或者是解谜的这种就是类似于什么 FPS 这种射击的或者是特别考验你的手速或者操作的这种游戏我一概玩

我也是是这样的但是在这个过程当中呢我觉得我可以举几个例子吧比如说我记得我在出国前当时有一个我特别喜欢的游戏叫极乐迪斯科然后它是爱沙尼亚的一个小的独立工作室做的然后我当时记得在多半上面看到那个游戏很多的那个评论然后他们会说你这个游戏打完之后你感觉你就像读了百年孤独

然后看了资本论然后什么什么就是举了很多那种经典的大步头然后我就想就很好奇它会是什么样的一个故事然后我就玩了一下然后包括他们的主创在拿到相当于是游戏界的奥斯卡的一个奖项之后他们的主创当时的发言是说他们要感谢马克思要感谢列宾然后还有我忘了他的具体名字了应该也是俄罗斯的以前一个非常有名的一个摇滚歌手就是一连串的这些名字然后

然后就会让我觉得非常好奇嘛然后那个游戏的故事呢其实是关于一个它整个的是一个架空的世界但是它所有的美术设定以及剧情设定透露出来的是一种

你既能从当中看到好像是前苏联的某一些影子然后同时里边的这些人物和不同的势力团体它里面有工会然后有新兴的资本家然后有代表着某种程度上就是欧洲的这种道德主义的一些官员就可能类似于国际组织或者什么样的然后你是一个

浑浑噩噩然后生活非常潦倒的一个警探然后你某一天在旅馆里面醒了过来然后忘记了自己是谁然后你要开始去追踪一个案件它的开场的设定是这样的然后在游玩的过程当中你会涉及到形形色色不同的意识形态然后不同的人群而且每一个人物的塑造都非常的鲜活跟立体然后它的文本也特别的好而且你的选择是可以嗯

决定这个剧情的走向的嘛然后在这个过程当中其实我觉得玩家其实是可以去就他的机制就是你是可以通过你不同的选择来慢慢塑造出你这个景探他所持有的不管是政治立场也好还是意识形态也好方方面面的这种价值观然后里边包括有很多的

可以说是哲学思潮的这种流派都可以在他的文本里面找到踪迹包括作为主角可以去遇到一对老夫妻是研究生物的一对生物学家是这个游戏里面一开始出场的时候你会觉得是非常不起眼的两个 NPC 这类似于玩家不能操纵的这种人物角色但是会发现在

某一些条件下就是如果你跟他足够的深入的对话然后你对他的人物对他的故事非常感兴趣有好奇心到后续你是可以去触发一些特别神奇的剧情的就是一开始你会觉得这两个夫妇花了一辈子研究一种并不存在的

一种生物一个主节虫然后呢花了一辈子心血然后到后面发现其实可能这只是他们的一厢情愿的一个幻想但是到最后其实这个主角是有机会真的在荒野当中见到这个主节虫并且跟他就是有一些这个交流的然后虽然用语言表达出来这个东西显得比较无力但是在游戏的剧情当中当你代入进去之后其实它很多会激发你自己对于

对于存在啊对于很多很感情而上的这些东西的一些感触然后包括他的美术风格他的音乐也都让我觉得非常的震撼所以后来我去那个爱沙尼亚旅游的时候就会感觉到坐的那个船过去的时候那条湖上的那个景致就跟游戏里透露出来那种氛围是

非常相像的因为它既有着前苏联的那种就是一个很宏大的一种理念或者一个愿景然后它破碎之后留下那些荒芜跟破败的东西然后另外一方面它又是跟因为爱沙尼亚它其实在整体的经济发展水平上其实在欧洲

在东欧国家里面其实是不错的然后也是就是有非常活跃的这种艺术群体嘛然后他又可以看到他跟所谓的就是欧盟国家或者欧洲主流的这种相应事情他更接近的那一面包括他文化的影响然后就就会有一种觉得在这样的环境里就很不意外说会出现这样的作品嗯

然后这是当时让我觉得可能让我留下深刻印象的作品之一吧所以就会让我产生很多的好奇跟冲动想要去看看说做游戏是什么样的感觉哇真的是你这一番解释就一下子让我觉得自己以前对于这个游戏的这个理解太肤浅了我相信可能很多人如果不玩游戏就不了解游戏或者说是纯粹只是玩游戏的那些人可能跟我一样就是还没有去想过这么深刻的问题确实像你说的

游戏世界里边它也有历史和现实它也有意识形态它也有人性对吧也有很多的东西包括当然你在参与到一个游戏的这个研发过程当中不管是你什么样的一个角色如果你能够把个人的一些情感和理解个人对于社会现实的一些观察放进去还是一件挺有意思的事情说来说去感觉好像你在学游戏但是其实好像你又是在做一些跟文学或者以前的影视相关的一些那种创作还是挺有意思的

所以你是因为想好了就是要学游戏你已经选择了游戏然后你在这个游戏的范畴底下你去享受我要去哪里所以你选择了瑞典是吗对我觉得我需要一个新的媒介或者一种新的表达方式来刺激一下我自己就是可能我也没有抱着说我以后一定要进入游戏行业的这个决心但是可能就是之前我觉得我在一定的框架下做内容做太久了然后想要去

突破一下自己吧然后也是想让自己有一些新的感触跟探索的空间

很多人可能既不了解这个游戏背后有那么深刻的一些东西可以去挖掘也不了解说是瑞典为什么是瑞典其实这个问题我一开始也问过你就是你想学游戏对吧然后你在全世界范围内可以有很多的选择但是你选择了瑞典我们先了解一下就是你现在所在的这所学校的位置是在瑞典的南部是吗应该

不算太难他应该还是在斯德哥尔摩和这个哥德堡中间然后可能我们离哥德堡更近一些坐火车大概是一个多小时的样子然后去斯德哥尔摩可能是两到三小时这样子舍夫德大学是吧对对对舍夫德然后我其实当时申请的时候情况还有一点特殊因为他们的有若干个跟游戏相关的这些硕士的项目吧有的是一年制有的是两年制的

然后两年制的项目的话它会对你的本科的背景有一定的要求很多时候需要你是有这个计算机的背景或者是美术背景等等然后我其实两边都不靠而且以前也没有任何游戏开发的这种项目经验所以当时我就选了一个以我的就是学术背景有机会录取的专业它是叫 Digital Narration and Cultural Heritage

然后是跟游戏有关的但是它其实也很宽泛我们的同学有一些本来是比如说是做这个 sound designer 他们是做一些声音的设计跟实验的然后也有一些是写小说的然后也有是比如说以前是做这个博物馆的

陈列的然后当然也有本来就是学游戏设计的也有就是方方面面背景的同学都有然后我们的最后的研究的课题呢也不一定是要用电子游戏的形态它可以是一个装置但是是有互动性的这种

然后也有可能是你去研究一个就是游戏产业比如说我们有一个同学他是本来也是从电影研究做电影还有就是电视方面的这种传媒研究的然后呢他就是要研究怎么把游戏的 IP 转化为电影电视剧他是做这方面研究的然后所以就是大家其实都是五花八门各个领域的都有然后我觉得这可能也是跟

北美的就是游戏教育体系比较不同的一点就是我觉得在美国的话可能他们的培养是工业化程度更高的然后呢这个专业的分别也会更强一些它是更多是做一些偏商业化的然后工业完成度更高的这种游戏而北欧可能它更独特的一点是它有非常多的这种独立游戏和独立游戏工作室所以它的培养的这个思路也一样就是

可能并不会让你成为某一个领域的专才它更多的是给你一个空间去探索你所想要的那个表达的可能性就各种各样都可以但是在学校里呢你又有机会去接触到就是不同专业背景出身的这些同学所以会有一些同学他们可能选择在学校里边比如说

通过作业的这种项目认识了一帮朋友认识了程序员认识了美术然后呢大家就在毕业之后就决定说我们成立一个小的游戏工作室吧然后他们可能就在学校附近的那个科技园里或者怎么就有一个孵化基地嘛然后他们就会去成立一个小的公司然后去做自己的独立游戏项目就也会有这样的情况

明白对 这跟美国可能不太一样所以你现在的这个游戏专业其实我的理解就是对于学生的这个学科背景本身它并没有那么专的这个一个要求而且这些学生过来以后其实你可以是偏以后你自己选择自己的方向可以偏策划研发方向也可以偏项目管理方向的对吧都是看你自己的兴趣爱好是的那现在这个专业是几年制的呀

我一开始是读了一年的那个 digital narration 的专业但是我后来就跟系里申请说我想转成一个两年制的学位因为它是两年制的话它就是 IT 的然后一年的我第一年读的那个它还是一个文科的

学位嘛然后第二年的话我就又修了一个叫 serious game 的一年的项目但是最后两年的学分可以并在一起变成一个两年的然后 serious game 的这个专业它可能就更偏是所谓的严肃游戏或者说功能性游戏也就是说它不是我们传统意义上说的就是只是为了娱乐而制作的那些游戏

举例的话它有一些比如说我们老师他曾经做过的一个项目是为那些可能肢体受到一些损伤之后的这种就是康复的人员他在康复过程当中他要去锻炼自己的手臂的力量以及自己的反应能力

然后他就通过这个游戏他可以去操纵这个杆子去完成一些项目去得一些分然后在这过程当中他就科学的锻炼了他的肢体协调性等等等等这个逻辑是不是跟我们玩的比如说人天堂或者是别的一些我们在国内也玩了一些像日本的一些游戏都差不多是吗就健身环大冒险那些对吧

对啊对啊对啊我觉得有一部分吧对然后它也包括那些就是在博物馆里边使用的一些游戏就是带有互动性的然后你通过玩这个游戏可以让你去了解比如说某一地的这个历史以及它的风俗以及等等等等就是它是以这种游戏的形式来制作的然后也包括说其中也有新闻游戏我知道的一个比如说法国的有一个游戏

一个小型的工作室他们是基于一篇世界报当时的对于一个叙利亚的一个难民一个女孩怎么从叙利亚然后通过坐船等等等等一路去了欧洲然后一路上遇到的种种的这种困难她始终都在给自己的家里就是通过 WhatsApp 发信息在跟他们交流然后

那个游戏工作室的这个负责人他是原来我法国的新闻硕士学校的校友然后他其实原来也是学新闻的但后来转去做游戏了他看到这篇报道之后然后就联系了那个记者然后也联系了他采访的这个叙利亚女孩然后就通过他的手机的这个 WhatsApp 所有的这个聊天记录的这种方式

以一种互动的形式然后玩家他带入的就是这个叙利亚女孩的这个角色然后一路上你就是扮演着这个女孩然后怎么从叙利亚出来然后一路上你怎么跟家人讲你经历的种种然后期间会遇到种种的波折然后你要去做出一系列的可能是生死攸关的这种重要的决策然后最后可能会触发不同的结局

然后是这样的一个类似于互动小说的这么一种游戏但是它又是基于真实的就是新闻事件经过一定的这种艺术化的就是加工跟处理就这也是一种一种严肃游戏的形态就是它包括很多

真的真的你这一下子就打开了我对于这个游戏的认知的一个新的世界就是因为可能我们平常接触到的游戏都是一些虚构的东西但实际上像你说的很多的游戏它可以是真的是跟社会现实题材去结合的那可能对这个游戏世界真的很不一样跟我们以前理解的

那我之前有问过你这个问题就是为什么去瑞典我自己查了一下就是说瑞典是北欧游戏产业的核心国家说是一千万的人口竟然有一千多家游戏公司这是 2024 年的一个数据就是瑞典本身它自己也出过很多一些知名的游戏是吗

是的我其实也不算是对这个产业或者说特别特别的有那么深入的了解但是我知道比如说在我们这个小城市可能说最有名的这个游戏工作室是叫 Coffee Stain 然后也是我们学校的一些以前很久很久之前的校友他们创立的

他们之前的一款应该是出了名的那个游戏是叫 Gold Simulation 就是山羊模拟器在这个游戏里呢你的角色是一只横冲直撞的山羊你在一个模拟的一个城市里边就是有办公室啊或者加油站啊商店啊各种各样游泳池然后你就是一只

一只山羊然后它它其实是一个非常荒诞的一个设定然后你在这个城市里边到处很充直撞然后做各种蠢事然后你有一条长长的舌头就是可以帮助你去攀缘啊或者是拿取物品啊等等等等

就听上去非常无厘头的这么一个设定但是这个游戏当时非常的风靡然后他们也是通过这个赚到了第一桶金然后后来开发的是叫叫 Satisfactory 是幸福工厂类似于你是一个嗯

来到一个陌生的星球上然后你要通过去组装原材料然后搭建流水线等等等等在这个星球上组建一套自动化的系统去搭太空天梯等于它没有很强的剧情设定但是这个过程当中其实包括不同的原材料的收集等等它其实都是有一套算法在里边

所以它的玩家群体很多都是那种就是怎么说呢有点像理科那种非常 nerd 的那些他们会去做一张表格然后非常的精确的计算出我要做这个板材需要多少多少材料然后怎么样最大化效率的去搭建我这个工厂就对他们会做一些这样的事情明白

那既然瑞典是北欧游戏产业的一个核心的国家而且你刚才也介绍了瑞典的游戏教学它跟北美的也不太一样那所以像你所在的这个大学这个游戏专业是不是就吸引了很多像你这样的这个国际学生

可以说是的尤其是他的研究生项目吧我觉得因为他的本科的同学的构成里我觉得大部分应该都是瑞典同学因为他是用瑞典语授课的然后研究生的课程是英语授课然后另外一方面也是说其实在游戏行业你的学历相对来说比起项目经验没有那么重要所以可能很多本地的瑞典的年轻人如果他在本科阶段就找到了合适的工作或者

或者说跟朋友已经一起合伙创业了然后开了自己的工作室他就不会去选择再读一个研究生所以可能在这边研究生的话反而是国际生更多一些国际学生一般来自哪些地区或者是国家的比例大一些

我感觉其实各个地方都有然后发展中国家跟发达国家都有但是某种程度上发展中国家人口基数又更大一些所以我不知道这种主观的印象是不是足够准确我感觉比如说印度的同学也挺多的然后欧洲国家的话有很多他们是通过 Erosmuse 交换项目过来的

荷兰的呀然后德国的德国的同学也挺多的然后还有这个瑞士的或者是

沙特阿拉伯的好像也有反正就世界各地的都有吧那中国学生呢像你们班上中国学生多吗我们这个游戏的专业更特殊一些因为他们跟国内的高校是有这个合作关系的所以他们有一些同学是通过国内的他们的本科项目然后等于说读到大三的时候然后就出国到这边来读这里的这个硕士然后等于说四年还是五年之后然后他们同时做本科论文跟

硕士论文然后回去之后就可以同时拿到两边的学位所以这是一个比较特殊的情况然后因为有这个就是合作交换的这个关系在所以这边的中国学生很多然后同时当然其他学校然后包括像我一样就是已经有过工作经验然后再出来读书的过来的也有也有中国学生对对对而且挺多的非常多

其实明明我了解就是你在国内是北外嘛对吧然后呢你后来去了法国你是在里尔上的这个政治学院和新闻学院对吧对然后在瑞典你又都上过大学整体来讲就笼统来讲你觉得这三个地方的教学氛围有什么不一样吗尤其是在瑞典你这两年感受下来它整体的一个学习啊教育的这个氛围有什么特点吗

这个我觉得可能我要加很多的前置条件首先我会觉得在法国的时候我当时学的科目也比较的特殊就是因为是我有跟我其他就是本科也是学法语然后去法国留学的同学也交流过

他们可能是比如说去学比较文学或者是法国文学然后是在公立大学里面然后很多的课程是去那种阶梯教室然后大课就大家听老师讲完了之后你就回去写论文等等之类但是我的硕士学校其实它我觉得更像是一个专业型的硕士所以我们其实没有很多的那种 lecture

我们大多数的课程都是真枪实弹的在那里就是早上八点钟就开选题会然后完了之后就同学之间两两组队然后出去跑新闻然后中午的时候回来就把那个素材带回来然后就开始剪然后晚上可能放学前大概四五点钟什么大家就要出一个当天的晚间的播报就是模拟的那种所以是一个强度非常高

就是逼着你跟法国的社会现实贴身肉搏的那种状态类似于然后每天包括不管是选题会也好还是在完成作业的过程当中也好其实有就非常多的跟同学也好跟当地的居民也好就是在价值观上或者信息上这种高强度的这种交换吧然后我觉得这种体验可能跟如果我去一个大学就是更学术化的那种学习的

感受是很不一样的所以那个时候就会觉得整个人其实很紧绷因为本身是处在一个还在接收外部信息的一个状态就是我是要去学习跟了解这个国家但是同时我的专业其实是已经要求我去输出一定的观点或者说去进行整合跟表达的而且你的同学又都是当地的当地的而且是

对对对我觉得是压力特别特别大的其实当时

但同时也收获很多就是也确实我觉得可能比我去学其他课程的同学可能对于整体的社会环境啊会有一些不一样的认识吧那在瑞典呢现在在瑞典读的这个书就相对会佛系一些因为我们

他整个的课程设置也相对比较松散比如说我今年其实下半学期几乎就没有课就只有三次 Seminar 也是跟就是论文写作相关的相当于你写到某一个阶段然后需要大家开一个组会讨论一下然后其他的时间其实你都是相当于是自己安排的然后你该做毕业设计你就去做毕业设计但是老师也不会给予你

过多的这种指导跟帮助很多时候需要你自己主动去找老师或者你主动去找同学然后去找机会所以这个感受就会比较不一样然后跟同学的接触可能也不像以前那么的

贴身肉搏的那种感觉就是大家的距离感会更强一些可能也跟瑞典人的性格也有一定的关系吧就比如说这边坐公交车理论上就是你如果坐到一个双排的座位的话只要有个瑞典人看到你已经坐在那儿他是绝对不会坐到你边上那个空位他一定会走到别的地方去就是所有的隔开一个空位这样坐的

这个我想追问一下这个跟你是谁是没有关系的是吗就是说跟你的夫妻种族是没有任何关系的只是说他不想跟你接触挨着坐是的即使是一个瑞典人碰到另外一个瑞典人他坐在那边他也不会挨着你坐如果只要有可能他都会坐到别的地方去就是说学生与学生之间或者人与人之间这种社交场合当中或者是公共场合当中他这种距离感还是非常明显的

对我觉得是但是他们另外一方面又就是会让觉得会很 nice 大部分人吧都很礼貌很克制然后呢也会非常的乐于去帮助你就如果你有需要的话包括比如我有一次记得去超市还是我在搬家的时候我拉了一个那个小推车下一个坡然后当时有点不太好操作因为那个车比较重

然后我记得有一对应该是母女就当地的瑞典的母女他们可能也是去超市购物然后路过我身边他就会主动停下来然后帮我把那个车一路推下去甚至他会跟我说说你等着如果你待会还有问题的话我们去完超市就原路会回来的啊

就是会有这种但是这种我感觉在法国我自己反正是没有碰到过类似的经验可能大家会更都市化一点相对来说有的时候其实我在想这种细节就是换一个角度去想确实你比如说有的人他不愿意坐在你身边他可能并不是不想接触你他还是很 nice 的只是说他觉得想给你保留一个独处的一个空间

他就是这样一种换一个角度去想可能是另外一回事情是的当然你说的这种距离感其实让我突然间想起咱们俩上次聊的时候你跟我说过一个非常有意思的一个现象你说在学校里边你说过师生之间的相处它也是有一点

距离的是吗你甚至说学生不能够给老师送礼物是吗这个我挺好奇的就是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个也是我当时有点让我被震惊到的一点是我们的一个学校里边的瑞典语老师他跟我们提到的因为他平时会组织一些多语言的瑞典语角啊或者是文化沙龙啊这样的活动然后他平时也会带一些糖果或者小零食有的时候给同学

但他同时跟我们强调说你们千万不要给我任何的小礼物因为我们是明文禁止就老师不可以任何形式收受学生的好处然后另外一个同学也曾经跟我讲过这样的类似的经历就是他去找他导师的时候因为有一次好像是约好的时间然后他不当心迟到了然后他心里很过意不去第二次去见老师的时候就带了块巧克力就是表示说不好意思我上一次没有能够准时来赴会

结果老师当时脸一下子就变得特别的严肃然后马上就说你这个是不可以的你是不可以给我这个东西的后来就把那个巧克力放到了应该是类似于办公室茶水间的那样一个公共的区域马上就老师是怕受贿吗

对我觉得其实是这样的但是它也是一种文化吧就是可能他们的这种政策就是强行规定的就是可能是为了保持老师在学生面前这种公正性所以不允许学生以任何的这种形式去跟老师示好或者就是送礼物哪怕是价值经济上没有很值钱的东西也不行

这一点还真的很出乎我意料当然其实比如说你像很多的国家其实对于这种师生之间也好或者是上级下级之间的相处也好这种所谓的收礼送礼是有很严格的戒备心的但即便如此做法还是不一样你比如说在日本其实大家对于所谓的行贿这件事情也是非常警惕的但是有朋友说他如果去找自己的老师去送一点礼还是挺正常

也没有人会说你是在那行会之类的对吧但是这点好像在瑞典听你这么一说就不太一样就真的是对至少跟老师之间是不可以的至于其他场合我不是很确定是吧但是你跟那个本地同学接触多吗

呃我本地的就是瑞典的同学可能关系特别近的也不算很多但是有认识的朋友然后呢可能更多的也有一些欧洲其他国家的朋友啊然后包括像俄罗斯的朋友啊瑞士的朋友啊就其他国家的也有一些嗯

我是想好奇了解一下就是因为每一个国家每一个社会它的这个当地这个学习氛围还都是不一样的因为可能它跟当地的这个就业环境啊跟大家对于这个学习本身的态度啊这种价值观都不太一样所以我想问瑞典年轻人他对于学习这件事情的态度是怎么样的他好学吗

就这个也是我跟之前两个朋友聊了一下然后可能我之前没有那么那么了解他们给我传递的信息就是首先就是我记得我们学校当时在比如说招生宣传的时候很多这种申请者会问说你们学校排名怎么样啊然后我记得学校老师就会说我们在瑞典其实是不搞这个公开排名的类似于是对于教育的公平性的一种理念的这个秉持我们不搞这些就是非常竞争性很强的这种条款

但是我其实在实际的生活当中我又觉得他们心里还是有数的就比如说某一个专业瑞典哪一所学校是有更好的声誉和更好的资源就这个现象还是存在的然后包括后来我跟同学深入聊了一下之后他也说因为瑞典的这些高校他的预算他的经费比如说有的时候是由当地的这个政府以及就是国家等等等等就这行政机构给他提供的这种支持嘛

这个钱的多少其实某种程度上也取决于你这个系你这个专业做出了多少成果就其实它还是会有一些千丝万缕的联系的就比如说我们学校的游戏专业相对来说是比较有名的那可能它能获得的资源就会比其他的一些专业要更多一些所以他们还是会有这个概念在那边的

然后只不过是相比之下我觉得首先他们没有像国内高考的这样一个体系他们在申请这些学校的时候只是会去可能需要上交你的这个高中的这个成绩单啊

然后你可能要写一下自己的个人的情况等等就是这样的一个申请流程嘛所以这一点会有所不同但我的瑞典朋友同事也说他说其实他们真正学习压力更大的反而是在中学阶段就是他会说中学阶段感觉他的学业的这个课程压力是大学的十倍因为大学时候每一门课程的考试都是学完一门课考一门学完一门考一门

但是在中学阶段这个其实跟国内可能更像他们是把所有东西学完之后一次性可能在一两周的时间内或者怎么样然后所有的科目一起考试并且不同的家庭然后也会有不同的考量可能有一些想要把孩子送去美国读书的家长或者是去私立学校的这种家长他们可能就会给孩子比如说选择一所带有体育方面培训课程的学校

呃因为美国的很多的高校他在录取的时候会给体育优秀的同学一些额外的这种特殊的对待了所以瑞典的家庭也有一部分会出于这样的目的去选择有体育项目的这些高中并且他们其实也是存在所谓的择校的呃

我的那个瑞典朋友就说他的家里边所在的这个区域里的这所学校是名声不太好就是类似于说好像获得的资源也比较少然后学生的构成也有很多问题少年呀或者说是学业表现不佳呀然后可能很早就接触什么毒品啊之类的所以他的家里就会提早去给相关的政府机构写申请信

就类似于陈述说我当地的这所学校没有办法给我的女儿提供足够的支持就是很主观的一个东西它并没有一定的官方的流程就是责向你要通过什么样的一个手续或者参加什么样的一个考试但是它会有这么一个途径就是你去写一封信然后陈述你家的这个基本情况然后你的需求到时候就是由政府的相关的机构来判断说 OK 我把你转到

隔壁那个市或者另外一个市的这个学校去读书然后他说他当时之所以能够获得去转去另外一所学校很大程度上可能也是因为他的姐姐包括他都有一定程度的阅读障碍

我感觉瑞典好像这样的孩子至少大家提到的还挺多的包括我们大学里边也会有相关的这种扶持的一些政策可能对于中文汉字系统来说不存在这个问题但他们罗马字母有时候他们会在阅读的时候没有办法集中注意力然后没有办法连贯的去组织句子等等就是他会有这个问题然后这个可能也是会成为就是他被优先考虑转去另外一个城市去录取那边的高中的一个条件因为他们也是有志愿的然后

当一个地区的这所学校如果在当地的学生还没有录满之前他是不允许或者说外校的或者外地的学生来他这边读书的话就只能是在第二梯队被录取但当你有这些特殊的家庭情况或者个人情况然后你写了这个类似于动机信之后呢你可能就会被放在第一梯队录取

所以他也是会有一些各种的这种博弈的地方的我觉得明白回到刚才我们说的这个其实我好奇就是首先上大学这件事情在瑞典对于瑞典的年轻人对于瑞典的高中生来讲它还是一个非常正常非常普遍的一个选择对吗就是大家都是想去上大学之类的

也是挺普遍的但是某种程度上呢我跟我瑞典的朋友他们是应该算是 00 后吧然后 00 后的年轻人就会觉得其实在现在来说有一个大学的学历甚至是在网上在研究生什么这件事情变得比比如说他爸妈妈那一代或者过去从前的传统的瑞典社会来讲变得更重要了

当然就比起国内我觉得相对来说他们对文凭还是依然没有那么看重比如说我实习的这个工作室里边的程序员他其实是本科可能上到

一年还是两年然后他就辍学了就不学了然后就出去做了很多其他的工作比如说去那个墓园里边去去看墓然后去做清洁工或者是开车就他试了很多各种各样的工作然后最后觉得我好像还是觉得编程这件事情我比较喜欢然后我好像在一个游戏工作室里边做编程做程序员我是可以长时间待下去的然后他就做了这件事情

所以他到现在也没有真的完成他的本科学业其实但是他有项目的经历但是像这样的人多吗我会说可能相对来说至少从社会的接受度来说会比在国内要高很多因为我还有另外一个朋友他也是读到大学

一两年级之后然后就他也是学程序的他类似于网页开发之类然后他就发现说这件事情他做的不开心因为觉得要去考虑客户的需求啊等等等等他就当时状态不好不开心然后他就也是辍学了辍学了之后他去

学了一个因为瑞典有一个类似于就业的这种注册的一个网站是公共的一个网站就所有的年轻人或者你失业或者怎样都可以在那上面注册然后政府会给你推送一些相关的就业信息然后帮你找一些合适的培训课程等等他后来就通过这个网站去进行了一个三个月的清洁工的培训前两个月是学理论

后面一个月是实操然后现在他就在做类似于兼职的这样一个清洁工的工作然后他现在就说他觉得比以前做 webdesign 的时候要开心多了开心是开心了但是当一个年轻人如果他没有完成大学学业的话那他在找工作的时候会受到质疑吗就我在好奇瑞典的公司他们在招人的时候他们是怎么看待文凭或者学历的重要性的

我其实知道的至少在游戏行业里边我觉得作品级跟项目经验的重要性是要远远大于你的学位的不过这个真的也是要看领域看工种吧因为我的瑞典朋友就像我刚刚说的他也说在现在的就业市场上整体来说就是学历要比过去重要多了因为像他的父母可能那个时候这点我觉得跟国内其实也比较像就都没有上过大学就是高中出来就工作

其实对于瑞典人来说就是高中毕业之后你能够有独立的工作的能力要比你去上一个大学要重要的多他就说如果你高中出来之后当然你选择继续读书是另外一回事了就如果你没有找到一个工作没有去工作的话这个事情才是会被大家好像觉得你这个人生彻底失败了或者怎么样但你只要在工作其实就还好

就是如果他的爸妈那个时候没有上大学其实后来通过从最基础的工作做起然后在岗位上证明自己的能力等等等等是一个靠谱的人然后之后其实也成为了比较成功的企业家嘛就这样的经历在现在这一代年轻人身上其实是很难去复制的明白因为这个市场不一样

你刚才说的这个就是代际的这种差异跟瑞典的就业市场的变化有关系吗就因为我看到就是数据是说 2024 年的这个瑞典的失业率是 8.4%同比是一直在增加它这次去年是增加了 0.7%就看上去当地的就业形势还是比较严峻的我看到有一些报道在说这个事情所以说是不是因为这样的一些原因所以导致就是

很多人可能说我要为了增加自己的这个竞争力所以我更重视比以前更重视比上一代比自己的父母更重视上学这件事情了嗯

我觉得这个肯定是有关系的至少在游戏行业里边我觉得据我所知就是疫情那几年反而是瑞典这边游戏行业一个爆发式增长的一个期间因为大家都待在家里边然后这个是唯一不多的这个娱乐消险的方式但是在过后它就过于饱和了所以在后面这几年就慢慢慢慢的又开始回落

最近几年有很多的这种独立的游戏工作室可能就会出现资金链断掉呀或者是就没有办法维系下去啊包括我有知道就是中国的同学他在可能当地的这个游戏工作室已经找到工作了但是他们游戏也上线了但可能赚到的钱没有达到之前投资的时候的这个预期然后整个工作室也面临被解散的风险

然后他也可能会被就是优化然后还要去找新的工作机会尤其是现在他们在游戏行业的话一个初级的就 journey 的岗位是竞争非常非常激烈的大部分的工作室都会要求你有一定的之前的工作经验啊等等所以对于

年轻人或者说行业的新人来说其实不是很友好的一个就业环境明白所以不管他有没有上大学或者有没有完成学业你刚才也谈不提到说是其实这个实操能力就是很重要那这是瑞典的学生包括你接触到的这个本地的学生他们平常上学是一个什么样的一个状态

就是我印象当中可能是我的刻板印象总觉得说瑞典人不管是上班还是上学都很松弛吧至少我在影视作品当中看到的就是这个状况所以他们上学努力吗他们卷吗

我觉得上学可能不是那么卷就是大家确实还是比较松弛的是吧尤其是类似于交论文这件事情就是 delay 或者甚至是重修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就不会有任何人觉得对此有羞耻感或者怎样大家都是以自己的人生安排为主甚至也有的人比如中途找到工作他就去工作了然后书也就不读了就都非常的正常但这个也是基于说他们上大学时

不需要交学费的就是对于瑞典人来说不需要交学费对对对而且只要在教育的过程当中他们其实是有机会向政府申请一个非常非常低利率的教育的这个贷款然后这也是一笔钱就是对于年轻人来说也是可以获得经济独立的一个途径

所以有一些年轻人可能在找工作期间他发现找不到然后我就先去读个书吧那至少我还可以从征服领一笔钱虽然这个钱之后是要还的但是它的利率非常非常的低应该是在瑞典你能申请到的可能最低的利率的一种贷款了可能 0.01%的一个利率吧

明明那如果说他既然上学有这么低利率的这个贷款可以拿而且他的学费不用交嘛对吧那是不是意味着大家平常就没有什么经济压力就也不用去打工赚钱之类的我感觉不太好说因为我的研究生的同学里边可能不少人其实都已经是有的是之前有过工作经验的嗯

然后回来再读研究生的然后他们可能是出于这种就是职业转型上的这种考虑所以我也不是很清楚他们具体的一个经济状况是怎样但至少这个助学贷款的话他是每个月可以拿到一万两千克了所以就还不错吧就至少你的自己的这种生活开销啊什么的是没有问题的是可以全部 cover 掉的还是看个人的选择了对对对就一方面我一直在想说如果给我这样一个环境那

那我到底会怎样我是会努力的去上学不用去打工对吧反正也不用怎么花钱还是说我既然没有那么后顾之忧我去做我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去打工因为像你刚才说的其实还一方面的考虑就是确实这个社会它对于这个实操能力的要求还是挺高的你毕竟以后还要去到这样一个竞争激烈的这样一个就业市场去竞争还是有各方面的考虑就看你要什么了

但是我很想知道就是因为你肯定你的这个感受是比较具体的综合的就是你这两年跟他们接触下来明明你自己有被当地的这个学习氛围或者说是被你身边的这些同学尤其是本地同学他们的这个学习态度或者是理念感染到吗

我会觉得就是某种程度上来讲他们整体上肯定比我们有更强的安全感就是从生存的层面或者经济的层面来说就是不管你在哪一种境况下读书也好或者你失业也好像我那个他现在还在做 part-time cleaning job 的那个朋友他也是可以拿到政府的这个补贴的就是只要你不是在全职的工作他都可以拿到钱然后他其实家里边其实瑞典当地的家庭的话

反正我知道的朋友就他们那种极端贫困的也不多吧反正虽然说他平时过的生活是非常简朴的生活他大部分的收入其实也都是用在付房租啊然后买日常的饮食的这种开销上你从外表很难去看出来一个人的他的家庭出身或者是他的社会阶层因为感觉瑞典人就

不太去注重这方面的东西或者至少我主观的一个印象是这样的就大家看上去穿的都非常简单非常朴实但是可能他的爸妈妈就是一个跨国企业的一个高管或者是他的爸妈妈家里有一个自己的私人农场然后是有小型飞机的就是很多你过去的这种 reference 和这个 norm 它其实在这边是被打碎的然后你就失去了你的抓手很多时候要去判断一个人他的生活状态很难说但是

这也给了他们很大的一个就是像我说这安全感吧就是可能他们主要的力气是花在真的想说怎么样才能让自己开心怎么样才能让就是我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但其实同时这种自由也可以成为一种枷锁因为当你所有的选择都很合理没有任何人会去或者你很少会被 judge 的时候

其实一个人也很难去找到自己真正的存在感因为他怎么说呢我那天跟我瑞典朋友聊我说我觉得可能在我过去的生活的环境里边就是外部这种条条框框或者对于个体的要求其实是比较多的嘛有时候甚至是很功利化的或者怎么样但是在这种条条框框当中有的人他可能就选择去做一个符合这种外部期待的一个角色他可能并不一定是

完全让他开心但是他有一种角色感在里边然后有的人可能他在这个过程当中他会发现自己的一些特性或者是自己想要的东西跟外部要求我的不一样但是在这个碰撞的过程当中你去反抗他某种程度上你也是有存在感的就是你知道自己不喜欢什么那至少也让你更明确了自己要什么可是我觉得可能对于一些欧洲的年轻人来说就是因为一切都太顺理成章了或者说

所有的东西其实都是先天就天然的在那边不需要通过你的努力去获得的不管是从生存压力的角度还是说从这种教育资源啊获取的这种角度当然我这个说法也比较的片面啊因为就是贫困的家庭肯定也有然后我法国以前也有同学是那种靠着奖学金一点一点自己奋斗上来

但我觉得整体上来说尤其是在瑞典的话就这种感觉更可能明显一些就是他们更多的任务是你需要有一个非常强的自我的驱动力去告诉自己我是谁我要干嘛

但是这个动力其实并没有那么容易被找到所以你也很容易进入到一种意义真空然后他们有的时候的那种迷茫甚至是抑郁可能跟这个也是有关的我曾经跟一个朋友聊但是他不是瑞典人是瑞士人但是比如说他的朋友就有那种以前是学可能是原艺方面的这种专业的然后从做第一份工作开始就跟老板吵架

然后呢换了几份工作每一次都干不满几个月就会离职然后他们的这个 social worker 就跟他有一个谈话就说你为什么就没有办法好好工作啊或者怎么样然后呢他就讲他自己的感受等等等等然后可能他在这个工作期间腰可能有一些小小的损伤但其实不是特别严重啊但他们得出的一个结论就是说这个人的性格或者他的心理存在一定的先天的这种障碍然后把它定义为就是说跟权威相处的障碍

然后有了这样的一个类似于社工部门给他的这个不是真的医学方面的这种诊断但给这样一个结论之后呢他就再也没有工作过然后每个月都领着国家给你提供的这个补助然后也可以让你维持一个正常的生活甚至给你一套小的独立的一个公寓房间然后他还去健身然后他也该干嘛干嘛然后吃的什么当然他没有办法去获得一个非常奢侈的生活了但是他维生是完全没问题的

然后就一直以这种状态活到可能现在跟我们差不多的这个年纪就是当我听到这个时候我也会觉得就是以我们的经验很难去想象但是同时他也不见得很开心就是他也可能也会出现那种自我身份认同上的这种焦虑我觉得可能也是会有的明白结果这点我倒是挺认同

就是你刚才说这个条条框框的这样一种我们的这个生活的一个氛围和他们那边相对来说更自由的没有人去 judge 你的这样一个社会氛围它确实是一种不一样的成长路径了就是我之前前不久采访一个嘉宾的时候他就跟我说过他说他自己之所以能够获得成功他是因为他觉得自己不断地在碰到一些阻力

然后我们去想象一下这种阻力有时候它可能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你刚才说的这个条条框框我们其实不断地会包括我们在做内容的时候对吧我们经常会碰到各种各样的一些阻力而这些条条框框这些阻力反而是恰恰会激发出我们去冲破它的这样一种洞

然后你也会找到各种的这种有创意的方法去做而当你处于一个相对来说没有那么多阻力的一个语境之下的时候可能但我不是说是我们希望有条条光花不是这个意思但确实是让你看你怎么看就我觉得还是每个人可能不一样吧就是在你这里边有的人可能更喜欢一种相对自由的一种氛围去创作和去找到自己的一个方向

但有的时候或者是有的阶段可能某一些台大框框如果你顺势而为可能会找到一些新的一些方向了这个还真的是挺有意思的一个话题你刚刚说的意义真空这个事对

但我们话说回来就是我自己印象当中我确实觉得就像你刚才说的北欧的生活的氛围相对来说比较的自由甚至可以散漫来形容节奏很慢然后也没有人会去 judge 你也没有人会怎么样大家都处于一个不太卷的状态这是我自己的一个单方面的理解你刚才说的是学校上班是怎么回事我知道你又在实习

就是大家上班卷不卷是都属于那种到点就下班是吗首先我的实习可能它没有那么典型因为这边其实瑞典大部分的就是正式的实习它是需要有的时候是跟学校有一定的合作的协议在里边比如说学校它的课程设置里边就有一部分实习期然后在这个期间你跟一个企业去合作但我的情况可能更特殊一点就是我自己去毛遂自签了一下啊

而且我所在的这个实习工作室它又是一个独立的一个小型的工作室所以可能跟那种大公司啊什么它的环境又会有所不同但是我整体上的一个感受是瑞典人不管是老师也好还是老板也好他的管理风格都是那种不会去告诉你具体要做哪些事情或者说把非常清晰的指令传达给你的

他会要求你更多的去有主动性然后自发的去想我能做什么或者我想做什么然后自己去有一个很好的执行力去做这些事情所以这个呢也是双刃剑吧我觉得可能一方面我就是在这边的工作的经验也还没有那么丰富所以可能也得不还得不出一个特别成熟的结论但我整体上感觉是这个样子就他们不会做那种特别细致到微的那种管理是不会做的哎

那我们具体来拆解一下就比如说你说你实习的这家公司平常几点上班有要求吗

不会但是他每周会有一个组会比如说周一和周五他会有一个十点钟大家一起开个会但这个会同时呢他理论上大家都有参加但如果你当天有事比如说要去接孩子了或者是生病了那也是可以请假的就说一声就可以了也就比较弹性了对对对还是蛮弹性的就平常也不需要打卡是吗

不需要不需要不需要但是同时我觉得在一个团队里想要有真正的存在感跟这个参与度的话其实你还是需要自己非常自觉的去完成很多的工作要去证明你自己就这个还是一样的只不过是说我感觉在瑞典的环境里你的上级不会去明确的告诉你我要什么或者说要求你去做什么但是同时你工作的效果你工作的状态大家心里还是会有评判的嗯

那平常会加班吗据我所知我认识一个在斯德哥尔摩工作的朋友他说他所在的游戏公司最近可能比如说遇到一些资金方面的这种压力或者项目的压力然后他们也会出现就是晚上干到九十点钟人还在办公室的这种状态但是他们也是谈性工作制

所以不会有明确的就是上下班的打卡的事件明白对就是加到 90 点钟至少在游戏行业还是挺正常的当然你刚才说那个就是老板不会有一些非常明确的一些要求说你必须要完成什么那反过来讲那如果是这样的状态的话那怎么去衡量这个员工他是否合格呢就我的意思就是他会有别的一种维度的一种 KPI 的考核吗

对就是这个我可能还没有足够的实际的一手的经验去回答这个问题因为我所在的工作室包括我的实习的方式其实也比较松散就并没有每天按时的出现在工作室里边可能更多的是一种帮忙的性质所以我不是很清楚在一个正常的全日制的一个工作岗位上会是什么样的一个情况但是就我在应聘的时候就是看那些招聘的内容里面的时候他们也会提到 KPI 的

就这个词是会出现的全世界都一样对对对是那确实因为你是实习的状态嘛所以很多的细节可能目前你的这个 status 可能也不太了解但是你有打听过就是比如说你这个行业因为我相信你也自己会或多或少会考虑比如说未来怎么样对吧那你有打听过像你现在这个游戏的行业或者说是别的行业大家的收入目前在瑞典是处于什么那个水平吗

在游戏行业的话至少据我了解我感觉其实就是不见得有国内高这个里边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瑞典的税收其实挺狠的它也是一种比如说我现在好像

在斯德哥尔摩工作的朋友跟我说他大概 30%的每个月的收入都会需要交税交掉我忘了国内大概是什么样的一个比例了但是总之其实到手的这个收入我觉得在可能国内同等的一个岗位上不见得会比在瑞典少甚至会更多但是另外一方面呢就是他的假期啊包括其他的一些福利政策可能要比国内好很多

就是如果是有孩子的然后他这个产假呀然后包括每年定薪的这种假期呀然后包括你生病生病了之后其实再请病假呀等等等等这些方面他的政策会比国内可能更好一些整体上就是比如说假期这方面就是有更多的一些假期对然后那比如说其他方面呢比如说交通啊或者是食宿啊之类的各方面你有打听过吗其他的方面的这个福利措施怎么样

在医疗方面至少我记得好像比如说你每年在医疗上的开销你只要

它有一个基准线我具体数字忘了可能也不算特别多吧可能是两万克朗还是多少可能得再查一下反正就超过这个以上那你所有的部分就全都是免费的然后在这个以下是需要你自己付这个就保证了就是如果你一旦生大病或者重病的话其实就至少在经济方面不用担心但是另外一方面呢它的医疗体系的效率可能没有那么高你要去看个病可能需要等很久

因为我有认识的朋友他的祖母就是在瑞典这边当时可能骨折了之类的想去看个病做个手术然后可能等好几个月都没有能够排到然后最后家人实在看不下去了就把他接到另外一个欧洲国家去治了就是会有这种状况但是不是可以送到比如说瑞典的私立医院可能相对来说不就快一些吗

对可能私立医院会快但是可能同时那个价格也会变得非常的高昂吧明白全世界可能也都一样但是我有看到就是他们上班会是什么样的一个状态就比如说刚刚提到的那个程序员 80 后吧应该也不算很年轻但也不算很年长他有一个还比较小的孩子可能他不会说话

然后呢我就有一次开会的时候就是一手拿着那个笔在白板上写字然后另外一手就是他女朋友就把他孩子送过来他们没有结婚但是有一个孩子这个在瑞典也挺常见的啊

就是这段时间是他负责带孩子然后他就会把那个孩子抱起来就一只手抱着他女儿一只手给我们开会然后中间可能他女儿哭闹了他就会停下来再哄他一会儿让大家再跟他玩一会儿什么的是这样的一种状态所以同事啊包括公司的领导也都不会有任何的一个意见对吧

这是很正常的一个现象对他们甚至还蛮鼓励大家把自己的家人朋友孩子带到办公室里边来的我也问过他我说这个在瑞典是很常见的吗还是说是你们公司的特殊情况然后他说可能在更大的那种公司不一定会有这么宽松这可能也是他们作为独立的小公司的这么一个好处

当然可能不同的公司可能情况不一样而且不同的行业可能也情况也不一样因为你现在所在的是一个游戏的这个领域游戏公司游戏行业可能有它的特殊性那我好奇就是瑞典的其他行业就是我自己有一个印象就觉得说你要判断一个社会一个国家它的整体的一个松弛程度的话最好是要去了解它的这个零售服务业

就是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这样的一个观察就是我不知道瑞典的这个零售业或者是服务业他们的从业者在你的生活经验当中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

我觉得比如说客观的那种数字呀或者他们的收入水平这些东西我说不出来但是我可以分享一个就是很个人的一个体验吧就是我到这边的超市里面去买东西然后去结账的时候我觉得每一个收银员跟就是在那边帮你扫那个物品然后收你钱的人他都

看不出来一丝一毫的焦虑感然后我碰到过一个大妈她甚至当时就会跟我说你是哪里来的呀后面其实还排着长长的队大家都等着在那里结账然后她在给我扫那个物品的时候她就非常轻松的跟你聊天对然后就说我来瑞典多少多少年了她也是移民过来的然后满脸都是那个笑容然后就跟我说你是哪里来的你中国来的呀然后怎么怎么样然后我觉得这种状态

不管是在中国还是在法国我都没有遇到过的就是如果要在中国或者法国可能后面的人都要催你了对对对或者是他那个说明员本身他自己的状态也不可能这么松弛他要么就是面无表情的或者比较机械的或者怎么样有可能会跟你打招呼吧但是闲聊我真的是从来没有玩到过

但也可能因为大马本身是移民所以看到外国人更亲切一些我知道但像你在的这个地方或者是斯德哥尔摩就商场啊餐厅啊他们的这个营业时间怎么样因为你像法国我是真觉得你也知道真的是服了就是好多餐厅它真的是一早就关门了对吧很松弛那瑞典呢我觉得瑞典关的更早是吗

就这边可能跟城市的大小跟规模有关系我觉得最夸张的一次是我们附近有一个小城市叫 Lit ShoppingLit 的雪屏然后他们好像是下午两三点钟基本上街上你就看不到开着的店了

两三点钟对但是这个也有可能跟他的经济结构也有关系吧就产业结构就是年轻人可能很多也不在当地工作或者他更多是类似于睡城或者是大家只是在这边生活或者晚上过来过夜但白天不一定不见得有很多的商业活动所以我也不知道我一次去然后我的另外一个朋友他也去大家都遇到同样的情况就两三点钟就

你什么地方都关了我天哪就还挺夸张的对我们这边可能好一点就不至于那么早但是超市的话会开的比较晚超市可能会开到晚上十点或者九点钟有时候还开着可能开到周几但是其他的商家其实关的也挺早的尤其是到了冬天的时候因为这边的太阳下山的又比较早可能下午三点左右天就已经黑了嗯

所以那个时候就是这种活动也会更少一些但这个我印象也很少十多年前的时候我去过一趟挪威也是北欧嘛然后而且是在奥斯陆大

大城市首都然后呢我记得那天我那时应该第一次去北欧然后呢酒店的老板就提醒我说如果你们要吃饭的话就要尽早什么之类的要不然就可能会比较麻烦我当时就真的是没有准备结果真的发现到了傍晚的时候我跟我的摄影师想出去找吃的就没找着所有的店都关门了

然后最后在当地人的帮助之下说是你去那个比较繁华的一个地方碰碰运气看可能有一些中国人开的那个寿司店可能还开着然后就吃了就吃上了我觉得这个真的当地人可能这个服务行业它似乎更松弛我觉得可能还有一个原因是北欧人非常的重视家庭生活就是他们很享受那种 domestic life 可能

可能大家下了班了或者是在学校里甚至就学习完了就往家里待然后跟家人待在一起或者是看书啊或者是干嘛所以对于室内的这种装饰他们会非常的用心我觉得就是传统的瑞典人来讲包括我们学校附近的这种房子只要路过的时候你就会感觉他们那个窗台都是非常精心的布置过的非常的有格调然后花呀什么都是新鲜的

都是及时会去更换去维护的但是同时我们老师当时提醒过我们一句话就是说你们路过瑞典人的家里的时候不要没事往人家那个窗户里看或者是盯着人家的屋子看这个是很不礼貌的就是对于瑞典人来说就类似于公交车上你坐的时候不要挨着人家坐一样就他对于自己那个私密空间跟个人空间那种要求非常的高嗯

但是我们就会觉得说那你不让人家看你把家里搞那么好看就觉得也很可惜嘛但是他们的特点是这样的然后包括他们都不喜欢拉窗帘就是瑞典人家里的窗户都是大开着那边的就你可以一眼看清里边所有的东西但是同时你又不能看就是这是一个很矛盾的地方就包括他们的就所有的个人的收入信息啊住址啊都是公开的

就是他们都是在政府有注册的你可以查到任何一个政府官员的或者是你认识的人的他在税务局登记的住址和信息还有他的收入情况理论上都是可以公开看到的但是同时他们对于谈论自己的个人收入等等在日常的社交里边又是一个非常敏感非常私人的话题一般大家是不会去问

所以我觉得这个都是一套逻辑就是技术上它很开放但是在心态上它还是要保护自己的个人空间保护自己的隐私对吧对再回到我们刚才说的那个问题就真的可能是因为大家非常重视自己的家庭生活所以当地的零售业也好或者服务业也好就客观上没有那么卷往往是早早的就关门下班了

如果你在当地生活久了你可能会慢慢的习惯这个节奏当然对于那些偶尔去一趟的人来说不管是去出差的也好或者是去旅游观光的也好就可能就没那么容易适应好

你比如说像我如果真的到点找不到餐厅吃饭的话就会很烦躁这个还挺有意思的是当然明明你去瑞典已经是快到两年了对吧还没有到但是快了再过三个月对除了上学还有实习不管是什么场合应该是认识了当地的很多朋友了就我在想他们对于你这样一个来自中国的学生会感到好奇吗

我觉得首先我所处的这个环境可能也比较特殊一点因为毕竟我是在学校嘛住的又是学校附近的宿舍所以我的日常的一个基本的生活半径其实是校园的环境然后学校里又有很多的国际生所以我不知道多大程度上它能代表一个真正意义上就是瑞典当地的生活嗯

但是我接触到的就比如说我当时为了练瑞典语然后我会去参加他们当地的一些就是瑞典语脚啊等等然后在这些活动上很多都是退休了的老年人吧就瑞典当地的那种老人然后我会觉得他们的生活非常的精彩然后他们也会很乐意跟你去聊天但是我感觉到好像你要说那种非常主动的然后非常热情的好奇我感觉我没有感受到太多就是可能更多的是一种

但是这种友善里面也带着非常微妙的距离感因为我上次跟德国的一个华人朋友就是我的高中同学聊天就是发现很有意思他说我们对于这个外面的世界是充满好奇然后都想去出去走走看看但是我们想当然的以为他们对于我们

我们也会有一些好奇有一定程度的好奇想要了解对吧但实际上在实际的接触下来就发现他们好像也并没有那么好奇就是说你的故事你的世界你的国家你的社会就是这点好像跟我们平常想象还不太一样就是他们更多的可能还是在于在意自己的这个生活的这个世界并没有说是一定要去了解说你所在的中国到底发生了什么之类的

对我觉得其实对于他者或者说对于其他外来文化和群体的这种好奇心他可能并不是一个天然存在的东西当然跟人的个性有关系可能他是有一定的这种认知的基础在他才会发生的一件事情或者跟你自己的个人的生活经验也是相关的吧然后有的时候我会感觉到在我的欧洲朋友中他们也会有一种

可能学新闻的人还不一样一些因为大家会天然的有这种去走出去的这种动力但是对于其他专业的人来说呢有的时候会感觉到那种就他们其实把自己所熟悉的然后所

习惯的那一些不管是价值标准也好或者是生活习惯也好就是会把它看作一种非常理所当然的东西包括我也接触过一些比较偏左翼的这种欧洲朋友吧他们可能在谈论到比如说种族话题移民话题上其实他的立场跟价值观我觉得跟国内尤其是做媒体出身的人其实没有什么大的差异但是同时你又会感觉到他们把很多

我们可能之前没有那么敏感的议题他们会把它在另一高度上去道德化比如说有朋友就会觉得说像联航的这种飞机它有时候会有一些非常低廉的机票像我以前的概念里边就是我完全没有意识到或者没有觉得这是一个问题然后我有朋友就是会觉得我想去哪里留两天然后正好买到一张很便宜的机票很开心

我觉得是非常正常的但是对于他们来说就会有一个观念觉得说飞机是排量非常高的一个交通工具然后其实是对环境非常不友好的然后他们就会觉得像联航的这种做法就是非常低价的机票其实是对于生态环境也好对于各方面也好来说其实是非常不道德的一件事情

然后我当时就反驳我说那你的意思是说你觉得只有有钱人能够付得起就是高额的机票的人他才可以有权利去周游世界吗然后他就觉得说听上去好像不太对但是某种程度上他说是这样子然后我们就会有很多这种方面的讨论就包括说很多可能生活的细节上比如说像瑞典它是所有的垃圾它理论上是回收的然后

然后我刚来这边的时候我们那个学校楼下是有很多不同的分类的那个垃圾箱但是上面的提示语都是瑞典语的所以我只能看那个图示我知道说塑料瓶是放这边然后纸箱子是放那边然后我想做一个好公民对吧就是出于不管是道德责任上的这种要求还是怎样就是我

我会觉得这是一件好事情然后我会努力的去按照他这些规则去分类但是也有朋友会跟我指出来说你怎么不把那个纸盒子折了之后就压扁了之后你再去放而且是一种非常诧异的

甚至我觉得会带有一定的评判的这种眼光来跟我说这个事情然后我当时也会觉得很被冒犯到然后我说我已经很认真的在分类了我说这有什么问题然后他们就会说其实这个纸箱子如果你不把它压扁的话那相当于同样一辆卡车如果是压扁的纸箱子我可以装走很多但如果它没有压扁它就会占更多的空间那我可能就要运送更多的次数然后同时这个汽车就会排出更多的尾气然后对环境就不好然后我当时

就觉得在我看来就我以前会自认为是一个在价值理念上或者怎样就是还是会有一定自我要求的人包括不管是环保还是怎样但是我会发现其实跟欧洲的年轻人就是当你具体到这些细节的时候会发现就有一种很奇异的感觉就你同时觉得说他们的觉悟很高好像说的很有道理

但隐隐约约的你会感觉到所有的这些道德层面的条条框框它也是有一种隐形的权力结构在里边就是我会感觉我本能会被 judge 到然后这种感受会让我产生很多的想法那你会认同吧还是说你还是处于一种抗拒的状态

我会觉得比如说纸箱子压扁这件事情我觉得它是一个好事情而且它的道理我也能接受但是我会觉得就是两个来自不同群体跟不同文化背景不同社会语境的人就是彼此之间在沟通跟交流的时候用什么样的态度用什么样的姿态去表达我觉得这是一件好像让我觉得更重要的事情嗯

就是对方能不能共情到说,其实大家可能接收到的信息是不一样的,或者说敏感的点是不一样的,可能对你来说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情,对对方来说就没有那么重要。明白。但是这个东西就非常的微妙,然后也会让我自己有一些反思,就是在我自己过去的从业经验里或者怎么样,是不是也会有一些时刻就是会带着很多,

自以为是的道德判断就包括回过头去想当时拍苏敏的那个题然后那个片子里面其实也是会跟拍摄对象有一些小小的这种冲突跟紧张的时刻

然后现在回想其实就我觉得这些东西可能是可以联系起来的就是你自认为正确的或者是无懈可击的一套价值观念和理念你去把它套用在别人身上的时候是用什么样的一种姿态你对对方的处境和他的状况是不是真的有真正意义上的共情我觉得这个事情好像比这个道理对不对或者进不进步要更重要一些嗯

有一些说话的方式思维的方式和行为的方式可能我们自己觉得是想当然的而且那么多年我们都实践下来都觉得没问题甚至我们觉得我们可能的标准比身边很多人都要高但实际上你放到另外一种语境之下你会发现面临挑战但是这个问题就相当于你反过来讲就是他们

这种方式他们的 focus 可能跟你不一样他们的思维方式行为方式说话方式也可能不太一样那套用到我们身上可能我们也会觉得不舒服就你刚才说的那两个例子我也觉得说这个说话态度怎么会是这样有一种好像隐隐约约觉得有一种吹毛求疵

又好像有一种我们特别不喜欢的一种上纲上线的这样一种逻辑在那里但是碰到这种问题你如果要设身处地去想他们好像也有道理但是你又不能接受那这样的问题你会怎么去解决呢你会跟自己和解就是说还是坚持自己的方式还是说是 OK 我就平衡一下

我觉得可能取决于我跟这个人的关系吧对如果是我很重要的朋友我会跟他很认真的去沟通然后该吵架就吵架我觉得有时候吵架也是一种沟通方式但如果只是萍水相逢的一个路人我可能就不会花那么大的力气吧对但我觉得这种沟通是有意义的就比如说飞机票的这个问题我至今也没有被说服我依然觉得这个里面

有很多层面的东西没有办法那么简单的去评判但折纸盒子这个事情我是被说服的我觉得可以吧就是反正只是多一步工作而已没什么对同意就确实很多的这种观念上的碰撞当然你非常有讨论的一个必要哈

当然有的可能他就没必要去争了就是比如说你刚才说的咱们提到这个所谓到底要不要出去看看这个世界好就是对我们来讲其实看世界就是非常好的一种生活方式对吧也是我们这一代人可能在当下的语境之下你也知道就是非常缺失的而且是越来越缺失的这样一种追求吧但是你要放到就是欧洲很多的国家可能他们觉得说是我为什么要去看这个世界可能他在乎的是

本土的意识他可能在乎的是自己的这个社区或者自己的家庭自己的社会氛围之下生活的一种便捷和顺利就是他觉得很好他很舒服这样的一种方式所以就是这个问题我想再问一下因为自从上次跟那个德国朋友聊完以后我就很好奇了他跟我说德国人不爱旅游

德国人顶多就是去欧洲哪个小地方比如瑞士去待一下就行了因为他们就觉得自己的国家自己的这个家庭自己的这个社会社区氛围就挺好的了那瑞典呢可能它不是一个大范围的就是我们现在每一个观点可能都不是代表整个那个社会的现状但是就你所接触的这个情况来看你身边的这个瑞典人他这种社会

是有很强的本土意识呢还是说也像我们一样有一种非常强烈的走出去看一看世界的这种想法我只能谈非常具体的个例了就比如说我相对比较熟的两个瑞典朋友一个的话他其实就是从一个城市搬到了另外一个城市然后他也跟我说

其实大部分的年轻人现在也都不会待在自己的老家大部分还是会去其他城市的但是继续去其他国家就可能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不过我觉得整体上在欧洲的范围里边就是欧洲的青年从一个国家去另一个国家还是非常司空见惯的就是因为他们不管是从

就是这个教育的项目的设置上他们有这个 Erosmuse 这个项目是鼓励你去交换而且你只要出国去另外一个国家去交换一学期两学期政府是会给你钱的所以这个其实很大程度上促进了他们的这种流动吧但是可能如果是工作和长期定居的话你就是另外一回事

但是另外一方面我觉得可能要提到的一点就是其实这几年我觉得欧洲受到北美的文化也好或者是价值也好方面这种影响还是挺多的然后也蛮多的瑞典家庭尤其是中上阶层的或者家里资源会比较好的家庭的话也会把孩子送去美国读书作为一个选项嗯

然后包括他们年轻人的文化上也会有受社交媒体的影响吧就是包括女生的这个化妆啊或者打扮啊就会像那个卡戴山家族的那种风格贴近然后包括我在这边就是有点当地的包括学校的这种海报上啊或者是一些商场中

广告上你能看到的一些女模特或者是这种明星的形象什么有时候也会觉得就它有两个面向我觉得一部分是非常瑞典的传统那种非常自然朴实简单的那种风格然后还有一部分就是很大程度上受到美国的那些社交媒体文化影响包括流行文化影响的那一部分所以我觉得文化这种交融跟互动还是会有的但是他们

出去走的这个心态我觉得跟我们还是不太一样我知道的瑞士的一个朋友也是一个女生她去世界各地环球旅游了一年然后在不同的地方用换宿的这种方式去生活但是

问起说他印象最深刻或者最喜欢的是哪里的话他会说是澳大利亚因为那边大家都很 chill 就如果是在中国我会觉得一个会去用一年时间 gap 然后去环球旅游的中国年轻人他一定不是会觉得让他留下最深印象的是一个让人觉得非常放松跟

或者只是简单意义上这种舒适跟每个人好像都生活非常富足或者怎么样那样的一个地方吧我觉得它可能会是一些可能给他带来更独特的不一样的这种体验或者是文化经验的这样的地方我想象当中因为选择安逸生活的人他可能

就干脆就不挪了嘛就不动了嘛但是感觉在欧洲的年轻人的这个因为我知道也不止一个欧洲的朋友就是会有去过很多地方旅游然后也当过所谓的背包客啊等等但是我好像没有感觉到他们对于当地的

文化或者是那个生活形态有那种就是好像天然的或者是面向他者的那种好奇心这个我不是说没有就肯定会有人有但是就是他们会有另外一种姿态他们会觉得我来看看哪个地方会让我更开心哪个地方会让我更舒服然后去感受一下不同的环境但是他们的可能那个自我意识会更强一些就是更多是 focus 在自己的感受上嗯

我会有这样的一个非常笼统的一个感觉对这个跟我上次跟那个德国朋友聊的感觉也是一样就是他们觉得就是很多人即便出去看这个世界也并不是带着说我要去看一下这个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然后呢有什么东西是我想去学的我能够学的我能够去了解的

他没有带着这样一个目的他只是纯粹是一种希望一个抑郁的文化的这种体验能够给自己带来一些情绪价值就像你刚才说的就是对啊我去一个地方很 chill 就 ok 了然后实际上对当然这一点我还是有另外一个好奇点就是你刚才提到一个说是很多人还是会比如说想去美国上学啊或之类的家里面会把孩子送过去啊

因为我在好奇就是比如说你提到说美国的影响你知道这两年就是全世界不管是美国或者是一些欧洲国家也好民粹的崛起嘛

就是大家都开始越来越强的本土的这种概念尤其是你上次跟我提过一点那个例子让我突然间我记到现在你说你有一个朋友在那创业做游戏但是他一早就非常明确说我以后这公司做大做强之后我也不会去找外国人投资我在想说这是代表了一种相对新的一种思潮吗它具有代表性吗

还是说只是非常极端的一个隔离呢那如果说这种现象出现它到底是什么原因呢我觉得就至少类似的这种观点我从不止一个朋友身上有或者也不见得是朋友吧就是认识的人身上听过类似的观点就是

对于家乡啊对于周边的这种东西他们有一种自然的就是我好像要去当然这个东西也不一定就是坏事嘛但是他觉得包括这个食物是本地出产的是 produce locally 就好像是 morally 或者道德层面上或者各层面好像是一件更好的事情就他们会有这种意识就是促进当地的不管是经济也好啊还是各方面这种发展然后他就觉得好像对这东西有一种忠诚感我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

但是好像也不见得是这几年才发生的因为让我有这种感受的这些朋友他们年龄也不一定都一样有的可能是更年轻一些 00 后有的可能跟我差不多所以我不知道这个要怎么去定义它因为本土意识这个概念它其实是非常笼统的它可能只是一种生活方式的某一种选择的偏好当然

当然在某种程度上可能我们在一些大的一些事件当中看到的是一种所谓民粹的崛起但是就像你刚才说的其实很多时候它就是一种正常的生活选择因为我在想说你的这个朋友的例子他说我以后做大做强之后我就不找外国人来投资这只是一种选择是吗你并没有从中看到说是某一种强烈的族裔之间的一种冲突或者是对抗甚至是一种 discrimination 这种

我觉得它可能没有那么上升到比如说种族歧视那种程度因为当他说到外来投资的时候我相信他可能把比如说美国人或者英国人这些也都算进去了他只是天然的觉得当这个投资方式来自一个不同的文化或者社会背景的话他吃不准对方的用意或者说他对于对方的信任天然的就没有那么强我觉得就当时的语境我 get 到的信息是这样子的

但是我觉得这个也挺可惜的吧其实对于一个现在的年轻人来说对就是说到民粹这个其实我想到我可以提一个例子是我来参加我们学校当时应该是学生会组织的类似新生的一个 party 学生会的活动那个是要付钱的因为他会有饮食啊然后会有酒啊等等等等然后我倒是抱着好奇的心态去了

那个活动上呢其实外国学生非常少可能大家不想花钱吧反正去的大部分是瑞典本地的学生大家会穿的比较正式一点就是那是一个你可以穿礼服啊或者穿西装啊什么出席的那样的一个场合当时那个活动的现场里边他们挂了一面瑞典国旗然后在整个活动进行到可能开始某个时候大家站起来然后唱那个瑞典国歌还是什么我当时还挺震惊的因为我

我会觉得 what 就是好像我在国内都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但是后来在跟大家聊的时候大家好像没有会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好像 nationalist 的一个事情不过我们在瑞典的文化课上我们老师曾经说过其实瑞典以前经历过一波可能另外一个方向就是会觉得说

如果我们一直强调我们的这种所谓的北欧文化精英啊包括海盗啊围巾啊那些有的没的然后有一段时间甚至连瑞鼎国庆节大家都至少在知识阶层或者比较偏社会就是 socialist 他们的那个阵营里面大家都会觉得这个东西不应该存在嗯

就我们就不要国庆节了就是所有的这种国家身份意义上那种象征的东西它最后都可能会变成一个很危险的然后甚至是在某种程度上走着骑士的东西就他们曾经出现过这样一波思潮然后甚至提就是说国庆节以后就改成仲夏节了就相当于可能我们的中秋节呀或者什么类似这样吧

就不要有这种国庆节这样的概念但是后来可能这个东西就又被另外一波有点物极必反的感觉后来就又回潮了然后大家就觉得说这个未免也太正确过了头吧就可能有点这种然后现在就反正我那次参加那个活动我对于有一面国旗挂在那里以及大家唱歌

瑞典国歌这件事情我当时挺受震撼的就是当这面国旗出现的时候你也很难去判断它到底是出于一种相对纯朴简单的一种爱国热情呢还是说是有一种民族主义或者是一种民粹的这样一种东西在里边对 是的

当然那一个只是一个单纯的一个例子那我们从另外一个层面角度去看说在瑞典你所在的这个城市或者大学它不同的文化呀不同的族裔呀它是能够非常正常的很好的一个相处或者融合吗我没有感受到太多的那种冲突但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我所在的城市人口密度真的很低

我感觉现在走在路上基本比如说从我抓窗口望出去外面路上可能跟国内疫情封控期间差不多平时如果不是有那种大型的节庆日或者有什么公共的这种活动的话街上可能走好久你就见到那么零零散散两三个人可能这种人口密度很低也造成了说他很难说真的去有什么十之一以上的这种冲突但是

但是我隐隐约约呢也感觉到说可能有不同的族裔不同的出身的这些人在这里一起生活但大家好像也都是活在自己的那个小圈子里边就包括有在这里来了可能很多年的从叙利亚过来的或者是其他国家过来的这些人他们可能经营着一家餐馆呀或者是一个披萨店呀或者是之类的但

但是好像也没有感觉到他们有就是他们所有的店里的雇员也都是家里人或者是一个地方来的人如果是一个非常 Swedish 的就是瑞典的那种餐厅里边的话好像餐馆里的这些工作人员又都是瑞典人但这个可能也是我不太负责任的主观的观察就是总体上我会觉得尤其是从

可能欠发达国家地区过来的这些移民群体他们可能在当地可以获得生存的保障然后他们的孩子也可以去学校里面读书啊等等但是真正的融入所谓的当地生活其实还是很难的他还是要经过可能几代人的这种努力他才可以做到的对融入当然是一个很难的一个问题了但是很多不管你去到当地多久啊

跟当地人的接触它是每天都要发生那个事情明明以你自己这两年的生活经验来看你有在当地曾经因为种族或者肤色的问题而遭遇过一些不愉快的体验吗

我唯一碰到的一次可能是不太愉快的体验但是我其实也完全不确定这个跟我的肤色或者跟我的中国人的身份有没有关系我觉得很可能它根本没有关系就当时我跟一个俄罗斯的同学我们俩一起去上瑞典语课然后在过马路的时候有一辆就是小汽车吧然后里边坐了一些瑞典的年轻人他们就在路上类似有点飙车那种开着很响的音乐这个也是瑞典现在出现的一个问题就会有一些年轻人

喜欢就放着很吵闹的音乐然后开着车然后可能会出现些问题吧但那天我们碰到这样一辆车我们是在一个正常的人行的斑马线上过马路相当于他们必须得在我们过的时候停下来了嗯

然后就因为他们停了一下所以可能就是觉得我们阻碍到他了所以他在开出去大概几米之后那个女生就摇下车窗然后用英语然后回过头来就是骂一些脏话粗话对就是会遇到这样的情况但是那个我觉得他不见得是针对我是一个中国人他可能就是那个时候随便任何一个人一个意大利人一个法国人走在那条斑马线上爱到了他他可能都会这样做但这个问题也是

怎么说呢就我那天跟我瑞典的朋友聊我说我觉得因为我们都会觉得国内的就是对于年轻人的教育或者说尤其青少年大家其实还是要求比较多的嘛然后是在一个相对高压的环境当中去完成我们的整个的基础教育但是瑞典的话它其实是相对来说要还是宽松很多然后甚至老师

其实是如履薄冰的在学校里面就是你不能跟学生说任何的重宽比如说哪怕是学生的这个成绩他的好坏如果你把一个学生的成绩的状态透露给另外一个学生你可能是会被吊销教师资格证的

就是不允许一个课堂或者一个集体里面出现任何的就是在学业表现上的这种公开的排名啊或者是互相比较这种东西然后所有的老师跟家长都是要以一种安慰鼓励的性质去对这个孩子

这个也就造成了就是说我记得我们大学里边有一个中国老师然后有一次我不在现场但是是我朋友转述的就是说他们在一次论文的这个 seminar 上中国老师可能就相对比较严格一些吧就是给一个瑞典同学提出了他论文当中存在的一些问题但是也不是用那种很重的语气只是说可能相对严肃了一些然后提了比较多的建议然后当场那个同学就哭了

就是被说哭了然后然后我也跟我瑞典朋友就是聊这些他说他觉得其实现在瑞典青少年很多时候出现的一些问题他也觉得是可能他们的教育的这种理念跟方式也遇到了他自己的一些平静跟局限性嗯

就是包括学校里有时候出现一些比如说校园暴力的这种情况或者是学生可能就类似于我们说的可能很少年去接触毒品啊或者是会有一些暴力行为啊等等等等这些其实老师跟家长他的介入空间非常的有限或者说

很难去施加任何的压力因为他们有一个很大的前提在那里就是要尊重孩子的意愿或者他们的成长就是他们是要保护他们但是这个也就导致了一些另外的问题吧我觉得这好像在中国也出现过一些这些讨论度也比较高当然我们回到刚才你说的你在路上碰到的这个问题其实在上一次我跟西班牙的一个朋友在聊的时候他也是提到这个问题

当然他的情况可能有点特殊他说是最近这两年吧尤其是疫情结束之后可能他身为华人在当地遇到了一些问题尤其是来自于年轻人就像你说的甚至他说了一个中学生可能对他的这些歧视的一些问题这是让很多人都意想不到的但 anyway 就是以你现在的这两年的生活经验来看其实也并没有看出说是你

遭遇过非常严重的一些种族歧视之类的对民粹这个概念在瑞典其实它也就至少以你的个人生活经验来说还是一个非常模糊的一种说法而已对因为我所处的环境也比较特殊吧因为我在学校的校园环境里所以某种程度上还是在象牙塔里的然后我周围的这个城市本身人口密度也不高人员构成也是很多因为有国际学生的这个存在所以

不知道多大程度上具有代表性但你要说骑士这些东西其实我印象更深的反而是在国内我遇到过的一些情况就是当时我在上海的一个国际学校工作过一段时间然后我记得当时应该是有一个活动然后去一个教学楼里去坐电梯的时候有一个小男孩然后他其实应该是看着长相是一个亚裔的小男孩但他应该国际是法国的了或者怎样

当时我跟另外一个学校里的员工然后我们去坐那个电梯他当时说了一句话就类似于说这是我们法国人的电梯你们中国人不能坐类似这种真的就是包括我跟他们老师聊天的时候他们也说到就是班上有一些学生他就会敢于顶撞中国老师但是对于法国老师他们就会相对更逼宫逼近一些然后呢也会涉及到就是家里的父母啊或者什么是学校董事会的成员啊

怎样的他就会甚至威胁这个中国老师说你敢对我说什么什么我让我妈妈来找你什么所以我觉得就是这种事情可能是一个非常普世的事情就是真的是永远都会对有比较特权的那个阶层然后也有相对弱势的群体他很多时候就取决于各个方面的东西的他并不取决于说是你在哪可能哪个地方他都有这样的一些事情对

我们来聊一下就是因为我对于北欧的印象可能真的是有那么一段时间就是在挪威去采访那段经历而且是很早以前了就是我上次也跟你说过就在我印象当中北欧它就是很贵嘛那次我跟我同事去挪威出差的时候也了解了一下芬兰啊瑞典啊这些国家的一些物价之类的我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反正那个时候我的感觉就是哇真的

让我在这边旅游或者是生活我真的很快就会穷得叮当响就是我自己的印象当中就是北欧的物价非常高那你在瑞典的体验呢我感觉可能北欧几个国家之间也不太一样吧就是丹麦跟挪威是会更贵一些然后瑞典相对来说还好一些没有那么那么贵

我自己平时在学校里生活的话房租的话其实跟国内可能也差不多因为我当时在北京租房子的话跟朋友一起合租然后现在可能价格又涨了我不知道就两年前可能是七千块不到然后两个人可以租个两室一厅然后在

同州跟朝阳的那个交界的地方这样子然后现在这边的话在这个小城市我自己独立的一个宜居室吧就是有独立的厨房跟卫生间面积可能也是 30 平不到的可能 24 25 左右的这样一个空间然后每个月水电费什么全部都包在里边就是不限量的话一个月可能是 4000

200 克朗左右那折合人民币可能也就 3000 多的样子那还挺性价比挺高就还好但也可能是因为我在的是一个小城市就如果去斯德哥尔摩那价格肯定就更贵了那平常吃饭呢就你通常是自己去做还是说是去餐厅又或者点外卖我一般现在都是自己做的比较多一点然后餐厅其实就

我觉得相对还是要比国内贵很多的就一旦涉及到所有需要人力服务的这种消费产品它价格一下子就会上来所以点外卖是一个非常奢侈的一个行为是吗对我自己从来没点过反正而且它的外卖费也非常的贵就可能有时候都跟你点那份饭差不多贵了就有可能了

就比如说我们学校的这个哪怕是食堂所谓的食堂但其实它也就是一个小餐馆它的价格跟外面也是差不多的就一顿也可能要将近 100 克朗左右就人民币可能 80 块钱左右或者七八十这样子那你平常像出行呢就是像交通费对打车费什么的出行公交

公交车超级贵中交车这边坐一趟就是单程的公交可能要 36 克了大概这样子哇那也得 20 多块钱了对就很贵但是可以买那种月卡之类的那也得几千克了就是所以一般大家都是能不行就不行然后坐公交可能更多的会是要么就是真的路很长或者是有的时候可能你是去滑雪的带了一些那种装备啊或者是

老年人或者残疾人可能他们坐公交会更多一些大部分时候欧洲人还是比较喜欢步行的就只要是 30 分钟以内基本都是走路打车的多吗打车就更少了打车特别特别贵我记得我刚来舍福德的时候火车站离住宿的地方可能走过去就

20 分钟左右吧但是因为我第一天到这然后拎了可能三四个大的行李箱然后走的不太好拖我又不太认识路所以我当时就打了个车它其实就是一个起步架然后好像花了我可能

80 多克了还是啥就很贵那你平常最大的开销是什么我平常最大的开销应该就是租房租金吧就是租金对除非是出去玩如果出去旅游的话要买机票或者订酒店这些

但平时我还算花钱不是规划的特别好的我有跟我一起过来读书的其他的中国的朋友跟我说他可能一个月所有的东西就是租金吃喝加起来一个月也就不超过五六千克了

就是可以把预算控制在这个范围那真的是很省对对对但是其实他也没有过得很拮据就是他也只是自己做饭而已我听下来就是在瑞典跟国内消费方面最大的差异就还是跟其他的欧洲国家甚至是欧美国家相比其实差不多就是一旦涉及到人力的可能他就贵

对吧你其他相对来说就还好你之前跟我咱们聊过一次就是说你说你去了瑞典以后有一个非常大的一个变化就在消费方面说是去了以后这个物欲降低了

就这个咱们俩好好聊聊就是这是怎么回事这首先表现在什么方面就怎么讲述自己物欲降低了我觉得就是表现在我来这边将近两年了我至少在后面这一年我基本就没有再买过衣服一次都没有然后以前在国内可能换季的时候或者至少半年吧都比如说碰到一些什么促销的这种活动啊

你就会去看一看就还是会买一些是因为你去那边上学了你现在是学生的身份了你不挣钱了会不自觉地想着省点花还是说是你觉得是因为当地那个氛围就普遍都是低物欲你也被影响了

我觉得两方面都有就是一方面确实自己没有了稳定的经济来源之后就下意识的会节流吧但是我记得我刚来这边的时候那会儿因为没有带太多的衣服还特地跑去哥德堡还是斯德哥尔摩去买衣服然后当时花了 2000 多块钱买了一件外套然后当时觉得是必需品啊就是我得有个风衣什么的然后现在我就无比后悔就觉得

因为买了之后可能在这两年里我穿过的次数不高于三次就没有必要了但是你要说在国内其实你很多买的衣服不也是就一两年也就穿个两三次吗就感觉在国内好像挺正常的尤其女孩子对但是国内可能毕竟有时候还是要去下办公室或者出去见朋友的时候就觉得还是要稍微有点仪式感虽然我已经不算是那种就是特别会喜欢买衣服或者花钱的人了但是

就还是会有时候会觉得也是生活情趣的一部分吧就是改一下 look 什么的但感觉到了这里之后就是一方面是钱的问题但另外一方面整个城市其实就只有那么一条街是可以买买东西的而且它的产品所有的那些外观啊什么也都非常的朴实就只有那种 HM 或什么的基础款

或者会有一些二手那种复古店就是你其实看不到什么特别 fancy 然后让你产生极强的购买欲的那种不管是衣服也好还是装饰品也好其实不太多所以就它也没有办法刺激我的消费欲然后你如果真的想买那种很时尚的东西可能就得

网购啊或者是去大城市那这个成本又太高了就好像没有那个必要那就是你生活在你身边的这些人不管是普通的上班族还是说是你年轻的大学生他们平常的出行咱们就以日常的这个装扮来讲就好了就不会出现那种非常时髦的一看就是穿奢侈品的那些背着名牌包包啊什么那样的一些人是吗

我觉得完全没有就像刚刚说的其实我觉得瑞典的年轻人你很难从他的穿着上去这点我也跟我瑞典朋友确认过他说他也是这么觉得的就是很难从他的穿着上去判断他的家庭出身也好或者他的经济条件也好

因为大家都非常的朴实然后尤其到了冬天或者秋天的时候就是冲风衣因为这边经常下雨之类的嘛一件冲风衣一年穿到头都有可能但是可能它家境其实很好就完全不会有这种外貌这方面的压力还挺少的但是他们的 peer pressure 会来自于可能形体上的这种

自我要求反而是会有因为我有认识的一个瑞典女生跟我说她曾经在中学的时候就因为自己太胖然后就会被大家 bullying 所有人大家会觉得你得虽然说北欧已经是算是心肺平等各方面理念还是时间上走的比较前的地方了但其实还是会觉得你如果长得很胖就说明你是一个不自律的人就说明你不会去健身但是

但是他说他其实那个时候一周会去六次健身房他可能天生的体型就是稍微偏胖一些然后就会因此就被大家嘲笑然后会被排挤这个情况其实我觉得也所以他们这边遍地都是健身房健身房多所以大家对于对自己保持一个好像很好的身材体型这件事情好像他们会非常的关心但反而对于穿什么好像没有那么关心嗯

就是花钱去健身这个还是比较慷慨但是如果你要说花钱去买一些好看的衣服可能相对来说就没有那么多人了对我感觉是这样但其实健身房也很贵的是吧我突然间想到就是说最近这些年不是说你要只要打开这个某宝或者打开这个某

你就会发现各种的标注着这个北欧风北欧风什么概念呢就是什么北木极简风对吧北欧的这个什么叫性冷淡风就发现就是普遍跟你刚才说的这个什么低无欲这是气质非常吻合就是他们那边的东西其实就是贵但是呢其他的好像就不会说是以刻意的一种颜色或者视觉上来刺激你的这种消费欲望就感觉还是挺朴实的就像你刚才说其实遍地都是穿着冲锋衣出门的人是的

但是他们自己家里边的内部的陈设我

我觉得还是会很用心的而且那些东西就一点也不便宜吧我觉得如果真的需要认真去搞这种装修之类的话对当然那部分它不是一个快销品它不需要经常的更换是的所以其实你刚才提到一点了就是我在想说那天你跟我说你的物欲低我说瑞典物欲低有没有什么别的原因呢其实你刚才有提到就是说你在国内一旦碰到什么促销你就会去买买买对吧就是在

在国内有一种强烈的这种被消费主义绑架的一种感觉因为你到处都是买东西的机会和诱惑你不管是线上的还是线下的尤其是线上的这两年比较流行就是你各种的这个购物平台然后各种的什么 618 还有什么双 11 之类的对吧但在瑞典就没有那么多是吗他们也有

他们也有那个黑色星期五星期日还是什么来着就是统一的这个促销他们也是有的然后他们也会有一些寂寞的打折之类但我感觉大家可能也就是打折了大家就顺便去买一点东西但是我感觉在国内的时候很多时候我消费其实是寻求一种情绪价值的补偿

因为平时的生活本身可能比较的焦虑啊或者因为工作也好因为各种原因就你总需要一个出口嘛总需要一些东西让你感觉开心一点然后可能就买一些好看的衣服是一种让自己可以感觉啊我又活着了这种东西我觉得是存在的对就自己自己的感官跟提升愉悦度其实就跟买一个花在家里摆着也没什么区别但在瑞典好像我感觉他们的

焦虑首先跟我们的焦虑就不一样然后呢他们去排解这些情绪或者获得这种价值的

方式也不太一样他们可能更多的会选择去运动或者去度假什么之类的但是很少会说通过买衣服对你刚才说的这一点就真的是很合理就我发现国内好像的消费它就是一种情绪赋能的方式因为很多人都有情绪的问题但是你在瑞典就可能没有像我们想象中大都市那种焦虑感然后可能确实各种的社会氛围也都不太一样

所以咱们也聊了就是不管怎么讲你跟国内相比欧洲人民肯定是松弛很多了所以他也不需要通过消费本身去发泄去通过消费本身去给自己的情绪赋能就让自己快乐

对对对而且我感觉可能跟他们瑞典本身的这个国民文化也有一定的关系因为在法国就不是这样法国还是能看到很多把自己收拾的特别精致然后立正的出门的人的但是瑞典人他们有一个文化是你让自己成为一个好像高人一等的比别人都优秀的人是一件不道德的事情怎么讲

就是他们提倡的是大家平等然后每个人都是一样的就是好像在他们的文化传统里面有一种如果你要证明你有意识地去显白自己或者让自己显得特别出条比大家都好大家反而会看不起你

就是他有一种对于谦逊或者是名于众人的这种要求他把它作为一种道德要求我觉得是他们自己内化的所以可能当你用一种比如说穿着打扮这种东西显得自己好像我比你有品位然后我比你长得好看好像并不一定是会让大家对你另眼相看反而觉得你这个人就不行啊就是可能会有这种下意识的一个东西在我觉得哇这个真的如果是这样子觉得跟瑞典人相处的话就是很舒服就没有什么压力就

就是像你说的如果在法国如果你出门对吧你必须得把自己打扮得非常的精致要不然就感觉好像你融入不了这个城市你就破坏了这个城市的整体的美就是这种压力太大了而且不光是那个法国之前我记得听一个在日本待过一段时间那个朋友跟我说他说嗯

每天上班的时候坐这个地铁然后呢你会发现上班族们都穿着西装革履对吧然后出门打扮的也是非常的精致对于日本人来讲就是对他人的尊重但是呢他那一次呢他就穿着一个运动服就出门了因为他也不干什么事他就是去见一个朋友结果呢他坐车坐到一半的时候他说他受不了了

他感觉所有人都在看着他实际上没人看他日本人可能就是我自己心里面即便对你觉得你这个人怪怪的但我也不会说出来对吧但是那个人他自己就感觉到这种压力所以他就中途下车回家去了回家换了一身衣服换了一身西装出门我觉得如果这比较之下当然这不是说是法国就可能很多的地方可能都有这样无形当中那些日常的穿着打扮给你造成一些压力但是在瑞典呢就

非常舒服了听你这么说对但是我觉得他的如果是消极面的话你也可以说他是一个不那么提倡个性的社会就是你要做一个标新立异的人至少在穿着上至少不是主流的所推崇的一个东西吧可能在法国你如果穿的比所有人都潮都好看那大家会高看你一眼对

但是在瑞典可能它有时候会起到相反的效果所以我觉得这个东西怎么说呢当然年轻人里边也会看到很多就是染各种各样颜色的头发呀然后打耳钉呀包括纹身啊就这种东西都很常见这个没问题但是在成人的这个环境里边就是好像那种所谓的追求精英追求卓越的这个东西我觉得跟他们的传统文化的一部分提倡的东西其实是相反的嗯

所以我有时候我也会在想会不会这个东西也阻碍了他们在某一些尤其是传统的文化创意产业的这种就比如说我们学校前段时间学生组织了一个看他们应该是瑞典去年选送奥斯卡的一部电影是一个纪录片然后我从头看到我我当时就觉得天

天哪这样的片子都可以送奥斯卡真的是瑞典电影完了怎么讲就是会觉得是一个非常平庸的作品就是也没有说不好吧其实他们电视台平时好像是做娱乐节目的一个导演然后他记录的一个跟他的父亲就是年纪大了然后他想要让他去重温以前的时光然后就带他父亲去法国旅游因为那是他年轻的时候就他们一家人出行的地方

就大概是这么一个有点像是公路的这种纪录片但是我觉得无论从内容还是从表现形式来说

都完全没有让人觉得有眼前一亮然后讲的利益也很普通吧当然我这讲的有点好像很自以为是但就是我会觉得作为一个国家就是把他选去送奥斯卡了我会觉得哇真的是瑞典没有好的电影了吗就当时是会有这种感叹的因为非常非常平庸的一部片子然后就会想到说以前因为瑞典出过非常优秀的电影导演吧像伯格曼这种

但是它好像代表的可能也是另外一个年代了然后他们那时候的包括人的生活的方式也好然后大家推崇的价值理念也好包括哪怕是教育的环境也好可能跟现在都不太一样我有时候会觉得他们这种反对精英主义然后追求平等的理念我有跟他可以深深共情的部分因为我看到比如说在国内

当你一昧的去推崇精英去推崇我要比所有人都好的时候它其实是会产生很多有毒的东西的嘛但是当这个东西又推到另外一个极端就是说当大家都

都在提倡说你当一个普通人是最好的或者说你跟大家一样就是最好的你不出格就是最好的好像这东西也不太对就我的理解可能你刚才的意思就是说似乎缺少了某种棱角的东西就是就像你说每个人都穿得非常简单的出门那就是一种对于个性他可能并没有那么去

推崇自己在通过用一种穿衣打扮的方式去凸显自己的棱角但实际上在别的很多的国家它可能就是一种方式嘛穿衣打扮就是一种方式那其实这种棱角的缺失它并不仅仅是局限在穿衣打扮上它可能在内容的你刚才说的这个纪录片可能我的理解就是我刚刚听你描述我也会有这样的担心但是我不知道我的担心是不是你的担心啊就是说好像

挺平淡的这么一个纪录片好像大家对于个性啊或者是对于独特性好像没有那种强烈的表达的一种欲望然后就很平庸会给人一种我们自己可能打引号这种平庸的感觉就它不够鲜明它不够有棱角所以一般没有棱角的东西作品的表达它就可能就不会是我们传统意义上理解为就是说是个好作品的一个东西了

对而且我其实有一个非常不负责任的说法就是我会觉得可能有的时候让我感觉到这种平庸或许是来自于他们缺少真正的痛苦或者说他们的怎么说呢就比如说那个片子里我记得那个导演最后他想要是一个煽情的一个高光点就是他

去采访了他爸爸以前年轻的时候当老师时候的那些学生然后每个人都说了一段就说你真是一个我遇到最好的老师然后谢谢你什么这种比较煽情的这些影像然后他在海边的一个投影上放给他爸爸看然后他爸爸看了就非常的感动然后这是他全篇的一个类似于高光时刻我就会觉得

这是一个电影你能不能再给我讲点别的什么东西你最后就是说 OK 我爸真是个好人然后他现在年纪大了真不容易就这样吗就好不是很有意思我就是觉得但是他们对于这种家庭然后这种传统的这种伦理的东西好像非常的在意包括他们我记得当地因为沃尔沃是这边很大的一个企业然后当时我参加一个游戏的

创意项目的时候因为沃尔沃要建一个新的可能电池厂然后做了一个宣传的这种创意广告片就是类似于告诉大家说我们要在边建一个厂了他用的那个意象都是说就是那种核心家庭特别典型的就是年轻的父母然后那个妈妈怀孕了要生一个孩子然后他爸爸就写了一封信就给他孩子说宝宝呀我们怎么怎么样怎么怎么样然后所有的这个叙事是围绕要有一个孩子诞生在这个家庭里展开的然后最后这个孩子其实就是他们这家

工厂的一个象征就是他把这个家里要有一个新孩子了跟我们要建一个新厂了这两件事情联系到了一起做这样的一个宣传短片我看的时候我觉得

就有点不太能理解但是对他们来说可能就是他们对于家庭对于家人这种 attachment 就是有一部分可能当然有很真情实感的部分我相信就跟他们的生活方式也是相关的但我觉得这里面又有一种社会主流价值观就是说这个是正确的事情就你做一个好人你就应该

重视家庭生活你就应该用中国的语气就尊老爱幼吧可能但对他们来说可能就是孩子是最重要的然后呢你重视家庭生活是最重要的好像这个东西当它一旦变成过于强大的一个声音之后我觉得

可能就会抑制一些别的东西所以这可能也是为什么游戏行业反而瑞典比如说比那些更传统一些的行业像电影什么做得更好一些的原因因为我觉得正因为这个行业它更年轻所以它的从业者也好等等也好它可能受这种价值观的束缚也会少一些然后包括游戏的世界里其实你是可以做一个不道德的人的哈哈哈哈

真的就是你的这个世界观你可以是血腥的可以是暴力的可以是奇葩的可以是精神分裂的各种都可以但我感觉有时候可能尤其是艺术行业就是他的创作行业吧就是他的活力也正来源于此就当一切都变得非常正确的时候他其实也就没有生命力了可能

如果从这个角度来讲的话可能某种程度上可以解释为什么瑞典的这个游戏行业会那么发达因为现实太过于平淡了甚至打着引号的品庸了所以很多人只能通过游戏这样的一种内容文本去创造一种生活的这种

痛苦啊张力啊这些东西我觉得是有可能对我觉得真的是你刚刚说的很对就是你带过了一句话你说可能对于痛苦的这种感知就在想说是不是因为不管是纪录片也好或者是平常的穿着打扮也好

就是痛苦的缺失如果成为普遍的一种现象的话它可能真的会影响你的生活方式和创作的这种冲动因为痛苦的缺失的背后可能某种程度上它是跟压力感的缺失是联系在一起的就是说当这个

社会当这个国家它可能一方面它确实没有那么多焦虑的它可能有社会制度托底但另外一方面它可能自己这么多年以来形成的这种生活方式和思维方式也都是那样它的价值取向就是那样子的对吧就是一切都是正确的对吧那这种情况之下它确实会出现一些问题但是我回过头来我在想说那痛苦的缺失和压力感的缺失它是一个事实吗尤其是我们以瑞典的年轻人来讲好

他有压力吗他真的没有压力吗我觉得也是有的其实北欧国家心理问题也很严重是吧不光是北欧像瑞士也是他的抑郁战得比率是很高的所以可能就像我前面说的就当外部对你的期待很少的时候就当你所有的你人生的意义存在的意义都要靠你这个字体去定义去寻找的时候其实是很大的一种压力嗯

就是他们不是一件纯粹就是说我自由了我很享送我很轻松不是这样的但其实有时候是很折磨人的理解就是说外部的压力虽然说少了或者是没有了但是其实这种但你自己得给自己第一个空虚感对是自己给自己会有越来越大的这种压力你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什么所以这个情绪就出问题了对你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对而且不管你做什么大家都说你做得很好的时候其实你也会怀疑说是真的因为

我很好还是因为你们根本就不期待我能够做成什么事就你们对我完全没有期待就反而说明我是一个很烂的人就有的时候会这样子这个很有意思但是我们说到外部的压力这块我还是很好奇就是可能很多的听众也没有去过北欧也没有去过瑞典那我们来对比一下瑞典的年轻人以你的了解他们有存钱买房的压力吗

我问了一下我那个朋友他是 00 后的然后他说首先家长肯定不会就这个事情给他任何的压力不管是这件事还是读书的事情包括他当时辍学他慢慢也只是跟他谈了一下确定这是他自己想要的以及他为什么这么选

但没有给他任何的这种压力然后包括他买房子这种事情也都没有但是他在工作的时候碰到他的同事大家会觉得哎呀你现在成人了吗然后自己独立工作你是不是要再去找一个比如说全职的或者收入更高一点工作这样的话你就可以找个女朋友或者就是这种想法还是会有

只是说可能他不会再像国内那样就是像通过家长或者一个比你好像更有权威的一方就是强迫着你必须得做什么就这种可能不会有应该也没有什么像来自于父母的结婚生子的这种压力是吧我觉得不会而且他们这一点我觉得北欧真的

怎么说呢我们经历的这个时代虽然说客观上是线性的大家都在同一条时间线上但其实从历史发展的程度来说大家完全是不一样的时代因为可能对于我们来说我的爷爷奶奶他们那时候还是经历过抗日战争的默契的是经历过战乱的但是对于他们来说

他们爷爷奶奶那个时候家里就是有冰箱有电器的是就是完全不一样就好多年没有经历过战争了就是像瑞士或者瑞典我不是很清楚就是可能几百年都没有经历过战争了所以就大家的所有的巨生的经验包括代际之间的这种经验都是不一样的

很难去横向的直接的去比较虽然现在看上去貌似大家是全球化了然后就好像接触着同样的流行文化但其实很多东西还是会有存在很大的差异的没错这种差异还是挺明显的

你刚才其实整体来说其实像瑞典的年轻人确实外部的压力就是他们肯定有自己的一些压力了可能我们也没有办法逐一的去描述但至少我们认为一个人就是我们这边比如在国内生活久了可能大家碰到了习以为常的认为说你看买房的压力对吧结婚的压力生孩子的压力孩子上学的压力等等这些 discourse 其实在这概念在瑞典它是不存在的至少是不普遍的

但这种情况之下就出现了你刚才说这个问题当一切物质上的或者是精神上的那些压力如果没有那么多的时候

那我该怎么办呢对吧对我该做什么呢所以现在瑞典的年轻人除了正常的上学或者是工作之外他有什么比较流行的一些东西吗就是像国内就比较好打游戏对打游戏国内是打游戏还有刷短视频对吧那瑞典的年轻人你的观察他最流行的修行方式这两年是什么呀

我可能也没有一个特别宏观的这种总结性的一个观察但是可能也是因为我处在的这个城市本身它就是因为这个游戏产业是它比较有名的一个点吧所以可能我身边的包括来这边读书的年轻人很多也都是对游戏感兴趣

然后包括北欧冬天特别漫长大家可能也不太适合户外活动所以就会花很多的时间在家里打游戏然后以及开发游戏打游戏这个事情我想追问一下就是说因为打游戏还是自己跟自己在那儿相处的一个时间段嘛

其实也不是怎么讲我觉得它是有一定的社交属性的就是有的时候你是会选择比如说喊你的朋友一起上线然后大家是连麦比如说射击游戏吧大家可能在这里边是组队的然后你在玩的过程当中是需要跟同伴就是不停地沟通的

对就像国内比如说英雄联盟或者是王者荣耀它也是需要就是线上的这种社交的方式对吧现在年轻人最主要的一个社交方式有一段时间这都是玩王者荣耀或者打游戏之类的我在想但这个跟面对面的社交还是不太一样因为我之所以有这个困惑的起点是在于说很多年以前我问挪威当地人我说

为什么挪威人自杀率那么高他说情绪问题说是很多人抑郁症或者是不开心我说为什么他说因为我们这边没有什么别的休闲的方式年轻人比如说就在家里面打游戏但是打游戏还不是一个唯一的因素主要是因为他天气吧他老下雪

他一下雪吧又出不去像你说的户外活动又没有然后很多年轻人他说之前就是因为打着打着游戏打完了游戏线上社交喧闹过后突然间变得格外的孤独然后他一推开门发现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然后他想着想着就跳下去了

就很多这种情况我不是在贬损这个游戏我在说当这个年轻人的选择日常的生活他越来越趋向于自闭或者是自我封闭的这样一种状态的时候他会出现这样的问题吗我觉得可能也不光是年轻人了就是北欧整体的人跟人之间那种连接感其实就是

相对要弱一些我会觉得就是他的社交的圈子好像就是非常依赖于你的家庭跟你的核心家庭圈我记得我以前有一个也是去瑞典读书的朋友当时我还在国内他曾经发过应该是冬天的时候的一个小视频是打开窗户然后好像是有人学了一声狼叫还是怎样就是整个街区的这个范围的邻居大家都纷纷打开窗户

然后你就听到大家此起彼伏的狼叫就是感觉大家都非常的一方面渴望连结然后另一方面真的也找不到太多的方式去认识新的朋友或者怎样尤其在冬天那种不太适合出门的时候而且人口也少

对所以我觉得这个是客观原因因为我去西班牙旅游的时候我感觉那个气氛就完全不一样就会感觉虽然那些人我也都不认识但你哪怕走在街上你观察路人的状态还有商场里或者是餐厅里人的状态你会觉得有些不一样当时我们那个民宿的老板说就是巴塞罗那那个街头只要有一个长凳你早上几点钟就看见就像落满了鸽子一样的落满了老奶奶

西班牙狼奶奶然后他们就开始在那里唠家常啊什么之类的然后你要是搬把小凳子在他们面前坐下来他们马上就无缝的把你也类似于是看成这个聊天小群体里的一员然后开始跟你唠嗑但这种事情在瑞典市永远不可能发生

所以我就会觉得可能也是因为人跟人之间这种距离感就导致你要去突破这个阻碍去真的交朋友其实就会要用更大的力气然后也更难吧对真的然后要说活动的话我觉得除了游戏可能就是跟体育相关的一些活动他们有很多那种健身俱乐部啊他们户外的这种活动还挺多的扔飞盘啊包括玩那种就是我不知道他

具体的名称是什么在沙地上会放一些就他们传统的那种小游戏就是包括还有高尔夫在这边打高尔夫其实还不是一个那么贵族跟精英的运动有非常便宜廉价的高尔夫球场然后包括可能去滑雪等等等等就这种户外的活动我觉得可能通过那种俱乐部等等他们可以去认识一些朋友吧包括像健身房之类的你要说起这个对啊我刚才想说

干嘛呢好端端的想不开干嘛呢你看在瑞典那么大好的自然风光对吧就是何必呢尤其是我们很多人一想到这个北欧一想到瑞典包括芬兰都会想到比如说森林对吧还有极光对你说到极光就是去北欧看极光我相信是很多就是像咱们节目的听众朋友的一个人生目标之一了但是大部分人一般说起极光都会说是去芬兰看极光对

我问一下我小白我没看过在瑞典看极光和在芬兰看极光有什么不一样吗我觉得应该没有什么区别因为它其实有一片区域叫那个 Lap Land 然后它其实有一部分是属于芬兰有一部分是属于瑞典的我记得还有一部分可能还属于另外一个国家然后我去年冬天的时候我也到那边去玩了一会儿然后跟着学校里边的团一起去的也是为了去看极光他们在那边会有一些度假村什么之类的

其实也没有看到那么壮观因为这个东西取决于很多因素一个是它递词的那个活动的强度然后另外也取决于当天的天气因为如果有很多云的话其实它不管多强你也看不到然后如果运气好的话其实也不一定要去到那么靠近集圈的地方可能在我记得第一年

还是去年的时候有一段时间好像全世界各地就是包括在英国有一些地方他们都看到了极光然后我们这会儿那会儿时候强度也特别高但是偏偏那几天连着都是阴天然后我就非常可惜就看着我很多英国的朋友在朋友圈 po 那个极光的照片然后我自己

我为他们北那么多我都看不到就是就很沮丧对对对但是你曾经发过朋友圈说你在宿舍阳台看到过极光对就是是我们这个住宿的区域但是当时那个也不是特别的强烈就是我得拿手机的摄像头对着我在屏幕上我可以看得更明显一些明白如果我只是肉眼看可能只是非常细微的这种光亮嗯

对于没有看过极光的人可能对于看到极光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会非常好奇啊但作为过来人你都已经看到过了你来跟大家分享一下是会有一种什么奇怪的感受吗非常奇妙的感受吗嗯

我觉得可能看流星会更有意思一些其实因为我们那一次其实去年有碰到过一次我们去我们学校附近的那个山里就很近就这也是瑞丁好的一个地方它的绿质覆盖率真的很高我们在一个湖边上当然是为了去看流星然后在那里数的时候边上突然出现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光柱然后我们还以为是附近的军事基地什么他是不是晚上为了演习开那个射灯

就大家一开始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后来第二天看了新闻才发现说其实我们昨天看到那个就是极光所以由此可见它也没有那么的壮丽但我觉得如果是去到极圈内然后又碰到就是各方面条件都很好的时候就如果看到整个天幕都是那种大幅度的然后色彩又很亮的那种极光那可能感受又不一样我是属于看到了但是又好像看了个寂寞

你这个我只能说太不珍惜了你想想你在北京你在大肠卷的时候咱们这个唯一拥抱大自然的机会估计就是去附近的一个小山坡上转转对吧然后周末去郊外找个草地躺一躺

就很享受了但是现在你真是出门就是各种的这个自然风光包括极光也好或者其他的包括森林覆盖率也挺高的对吧自然资源非常好对在那边那边是年轻人应该会经常去出门露营啊或者什么的对吗嗯

也不能说所有人都会露营但是他们确实会经常去森林里边就是可以去钓鱼然后也可以去烧烤也可以去游泳就是大部分的瑞典的自然湖泊都是可以游泳的而且他们都会在那里做好那种人工的就是木栈道然后上面会有一些木头的那个小椅子或者甚至说有小钩子你可以挂你的衣服之类就是所有的设备都做得看似非常的不经意但是又出现了恰到好处它不是任何的那种

好像是一个旅游景点或者说这个地方就是人为我给你设好了这里是用来游泳的不会你完全感到它其实就是自然的一部分只是它安排了那么小小的一个东西在那里然后你就可以去就参与很多这种森林里边的活动哇真的是太羡慕了

所以离开中国两年了你对自己在瑞典的生活当时肯定是有期待的了那两年下来以后你觉得有符合自己的预期吗在瑞典的生活我觉得刚来的时候其实我是期待跟不安都有交织的一种状态那个时候因为对于这个城市我没有那么了解对北欧也没有那么了解我甚至在出发前

做也不算噩梦吧就是会闻到自己到了一个非常地广人稀然后好像没有什么好的设施的一个地方然后找不到自己的宿舍然后宿舍里可能也是破破烂烂反正就有过那种莫名其妙的焦虑然后来了之后发现其实还是比想象的要好很多

是啊对没有那样但是但是期待的部分肯定也有吧因为那个时候会觉得可以用两年的时间虽然也不算是硬性要求但希望自己可以在游戏的这个领域里边可以多学一些技能啊但是来了这边发现不管是编程也好还是美术也好其实至少在现有的这个就业环境里边你一个零起点的人是很难通过现在的这个努力去得到一个有利的竞争的这么一个位置的因为

很多即使是有了作品和经验的这些人他们也都还在挣扎着找工作所以就只能再看看别的岗位或者是别的机会但是我觉得就是这个过程当中我依然就是参与了一些游戏项目然后也体验到了虽然是一些非常基础的项目但是就做游戏大概是什么样的一个过程然后包括自己脑中的一些想法就是一开始可能是一些

很抽象的想法然后怎么把它落实到一个具体的作品上我觉得这种就是从无到有的过程就是不管是以前做片子也好还是现在也好就这部分始终是我很享受的嗯 明白所以这两个人下来你觉得你最喜欢瑞典的是哪方面我觉得还是自然环境自然环境就是在自然真的是会给你很多的慰藉我觉得

我记得刚来的时候去超市买东西一路走过去就人家家里的那个门口的草坪上长了各种各样的小蘑菇然后当时就觉得好稀奇啊包括在公交站台等车的时候然后对面就看着好几头牛在那里吃草然后也是会觉得好神奇啊就这种感觉然后现在可能不会有那种惊喜感但是我感觉它依然是可以给人带来很多慰藉的那最不喜欢的呢

我觉得可能就还是说人跟人之间这种连结去建立它的困难吧这个是我也不能说不喜欢因为我并不觉得这是瑞典人的错或者说瑞典这个地方不好只是说可能是作为一个外来者在这边你会切身感受到的一个困境当然这是各方面的因素造成的然后我觉得可能在法国的时候

我是被一个当时的教学设置也好然后包括我所从事的行业也好硬着按到了那个跟这个社会以及跟周围的人短兵相接然后发生互动的这种角色里面去到了这里可能很多的时候你就是更多的真的是靠你自己去创造这些机会然后可能是通过参加一些 game jam 对这个东西也是其实蛮有意思的刚刚没有来得及讲就是做一些类似于是游戏的

共同的这种一天或者两天的时间,然后大家就着同一个主题,然后临时组队,大家去脑爆,然后做出一个游戏的一个原型出来,通过一些这样的活动去认识一些朋友吧,但是这个东西确实整体上来说还是要继续去努力的,不过我觉得同样的困境,其实不管在哪个地方生活,哪怕以前在北京的时候,我觉得对于年轻人来说,

都会有这样的问题明白我相信就是你在去瑞典之前肯定对瑞典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既有的一些认知不管是准确的判断还是说是刻板印象之类的当然即便到现在可能像我刚才提的那么多问题这当中也是对于瑞典有很多的好奇你觉得好就你现在生活下来你觉得外界尤其是咱们中国人对于瑞典它最大的误解是什么

因为我自己的话我来之前对于他的想象跟所谓的这种成见本身不是特别的多或者说特别强吧我只是觉得说这是一个好像

相对来说更注重社会平等也更注重性别平等等等等等这样的一个地方然后地广人稀可能冬天特别的漫长然后其实来了之后会发现这些都没有错就确实是这样包括记得刚来我们宿舍的时候就看到脚手架上站的全是小姐姐全是女生然后穿了那个工作制服在那里做那些活然后就感觉非常的好然后他们的劳动保护当然也做得也很好了

所以这些其实都符合想象但是可能如果说跟所谓的这种之前的想象中有细微差异的地方但也是预期内的差异就是说比如说大家会觉得在北欧一旦找到一份工作之后其实很难失业或者说老板开除一个员工他要承担很大的成本

那我跟工作的朋友聊了之后发现有时候也并非如此就是如果他真心想开你的话他总有一些办法比如说把你安排到一个跟你的这个专业背景并不那么符合的岗位上然后过了一两个月就说你这个完成不了工作或者怎样就找一个借口然后就把你开除了

这些都可能发生的然后包括说尤其是对外国人来讲他一个工作的签证你如果在期间比如说被辞了或者是公司倒闭了你只有三个月的时间可以去找下一份工作然后如果找不到那你的签证也就失效了而在瑞典平均找工作的这个周期是六个月嗯

其实这个也是对所有的就是移民也好或者说想要留在这边生活的人来好我觉得是非常大的一个压力就不是那么轻松的事情所以这些我觉得是来了之后有具体的感知的不过我之前也没有说就把它想象的很简单了嗯

这是一个新的一些认知了对吧就以前可能也没有什么具体的一个想象当然去了以后肯定会越来越了解这个社会它到底是怎么运转的但对于很多人来讲包括对于我来讲其实今天跟你聊完之后我就发现我自己对于瑞典最大的误解是什么呢就是你知道最近这两年就是网上各种的购物平台上经常会出现所谓的北欧风对吧不管它什么的形容词给我一种感觉就是北欧哇

是一个非常有审美就是标准要求很高我倒不是说聊完之后觉得它不高而是说发现就是我原来以为它就是一个非常时尚的这么一个地方你知道吗就是要不然怎么国内这些购物平台怎么都在推崇北欧风了这什么意思啊好像很高冷的

对不管是衣服要还有室内家具也好就各种的可能聊完之后发现可能还真的要去看一下其实并不是这么个意思就是我会觉得北欧国家之间可能也存在个体差异比如我记得我去哥本哈根的时候那街上真的看到每个人都是有形有范的就是穿得都非常的

有品位但是在斯多噶尔摩可能就稍微弱一些然后小城市就更加了所以这可能也存在一些个体的差异对对对不一样所以这里边也牵涉到另外一个误解就是不要以为北欧是铁板一块

它不仅仅是在生活方式还有消费文化的各个方面包括神秘理念什么各方面其实都是存在差异的对吧瑞典是有自己的风格的好我们最后一个问题打扰你太久了没有这两年下来就是你觉得自己因为生活学习这些经验然后有对你的过往的一些生活理念或者生活方式就产生什么大的影响吗或者说你在那样的环境之下你觉得自己

有什么比较强烈的一种感悟或者是变化吗

我觉得谈不上是改变但是可能更加强化了我本来可能以前就有的一些想法吧讲起来感觉好心灵鸡汤但是我觉得就是做一个东亚环境里成长出来的孩子我是特别习惯于去满足外部期待的虽然一路上也都始终在跟这种模式在做斗争但是我觉得这是我以前的一个生存必须或者某种程度上来说

其实我在法国读书的时候就隐隐约约有意识到这个问题但是还不知道怎么很好地去处理它

然后现在就会进一步的意识到说就是明确自己的需求以及敢于表达自己的需求以及接纳自己的不管是说经历也好还是出处也好还是自己所真正相信的东西也好就这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我记得因为我出国前那会儿在做一个纪录片项目就是拍陈嘉茵老师的那个《解释鸿沟》

然后我记得他里边好像说过类似那样一句话就是说重要的不是说你去找到一个什么意义或者说我要去找到说这个东西是我的意义然后我要奔着它去而是说你要搞清楚你自己到底信什么就是你信什么东西不重要但是你信的是什么比较重要我觉得这件事情可能我在这两年的生活当中会感受的更深

就是比起以前在法国的时候我觉得我那时候有很多的焦虑感是在于说我对于我自己的经历或者我自己的过往或者我所处的环境也好我既有着我可能对它不够满意的那一面或者希望它变得更好那一面但是同时当你来到另外的一个陌生的环境然后所有的规则所有的价值观它是那么天然的然后理所当然的存在的时候所有以前你的那些

挣扎也好你的反抗也好或者你的怀疑也好好像在这一套已经成熄的东西面前它就失去意义了你变得就很难去找到自己的声音我会觉得然后现在可能就会觉得说可能我在努力或者说也不叫努力吧就是可能会更清楚地意识到就是所有的这些过往的你个体的经历也好或者你曾经生活的环境也好然后这些东西不管它是好的还是坏的

它就是构成你是今天的你然后你现在身上所有的缺点也好然后优点也好也都是跟那个东西相联系着的然后也不必为此感到焦虑或者纠结而是要首先看清它到底意味着什么

然后我觉得只有在这个基础上我才能以一种恰如其分的方式跟我周边的环境跟一个不一样的环境跟一套不一样的规则去互动然后才能知道自己处在一个什么样的位置因为我觉得否则的话真的是非常容易在另外一套话语的体系里面迷失自己的就还是会下意识的如果按一个我要做一个好人或者一个好学生或者怎么样这样的态度去要求自己

其实最后就会失去自己然后我觉得这个如果跟在法国留学时候的我或者之前在国内工作时候的我来说可能我现在看得更清楚的一点我们都是在同一个制度下成长起来的就是感同身受就是确实你说的这种就某种程度上是讨好型的这样一种人格然后你会想去服从什么然后你想去听从什么

你会想要去根据某一种规范去规划自己的人生的轨迹和自己的生活方式所以说即便我们都知道有一个概念叫做要找到自己真正想要什么对吧要找到真正的自我这个是其实从小到大我相信我们都知道要做这件事情但实际上当你处于这样一个氛围的时候很多时候你是找不到的这种找不到并不仅仅是因为我们现在可能面临了各种的

条条框框或者是别的一些阻力而不仅仅在这里我觉得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其实你没有跳出去就是我觉得一个人从一个自己熟悉环境跳到另外一个环境当中它给你带来的改变并不仅仅是说你过往的那些条条框框消失了而是说你自己的原有的这种

生活方式和思维方式突然间出现了另外一个打着引号的他者被挑战了对另外一个意义的他者这个他者对你是一种挑战一种压力然后会让你去更好地去想说你那个问题我到底是谁对吧我到底想要什么或者到底我认同什么哪些又是我不认同的就是对

但其实是一个很累的工作我觉得对确实是很累就是以前这个理论老师跟我说过说你做节目你要把自己置于一个价值的漩涡当中在这种情况之下你会更好地去发现自己到底相信什么不相信什么你到底选择什么不选择什么我当时听的真的是浑身就是热血沸腾但是经历过几个案子之后我就发现哇真的像你说的这很累的这是对自己的一个巨大的一个挑战

真的当然如果你过去了你成功地去应对了我觉得对于一个人来讲就是一个很大的一种飞跃吧就是我们说的俗套一点叫飞跃就是但确实还是觉得你能去瑞典然后你能够去重新去寻找自己真的是一个非常棒的一个选择

很有勇气的一个选择对啊对但我觉得也是需要付出成本跟代价的这个肯定也是就是但是我觉得就是是一个必经之路因为每一个当下的选择都是我经过考虑做出的决定所以这个过程当中我也一定是收获了成长的太好了谢谢谢谢我期待着下一次去瑞典找你

希望你那时候还在瑞典希望我那个时候没有把钱花完然后失业的状态流落街头我觉得我们可以聊一下后续有什么那个纪录片项目可以远程合作的可以可以好谢谢谢谢谢谢明明好的好的

我们总是在不断地寻找自我尤其是身处困境的时候会更加迫切地想要找到那个抽象的精神内核来帮助自己做一些重要的选择但问题是我们该如何去寻找自我明明的分享也许能给我们一些启示就是当我们感到困惑的时候不妨改变一下我们的生活环境因为来自他者的碰撞和刺激往往会让我们更加明确自己需要什么相信什么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要有改变的勇气谢谢敏敏也祝福她能够在那个抬头就看得到极光的地方找到自己的方向

最后提醒一下在上一期播客中我和一位台北的朋友聊了聊对岸发生的故事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前往无穷之地的官网或者苹果豆瓣等其他泛用型播客平台搜索收听同时欢迎大家订阅我的播客并与我互动我会持续邀请海外华人来讲述他们的故事您可以通过邮件来和我们联系

crossingborders2024atgmail.comcrossingborders2024atgmail.com 无穷之地我们下次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