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ownotes Transcript
记录应该却不被记录的讨论应该但尚未讨论的欢迎收听《西郊米灵芝》往事要再提我是武洋欢迎收听《西郊米灵芝》往事要再提我是武洋在上两期节目里我回顾了 2008 年 6 月底发生在贵州省黔南州汪安县的大规模社会骚乱事件
一起少女的离奇死亡是如何成了事件的导火索让两万多民众涌上街头打砸抢烧汶安县城的公安局县政府县党委等政府机构的来龙去脉站在当下看这起 17 年前的重大社会事件时
我看到了在这场官民对峙中暴力本身成了一种话语政府是如何以高压维稳的姿态回应一切的不确定性最终民众又是如何以同样极端的方式来表达长期被压抑的不满
这种暴力性的互动模式并非问安读有可以说是当代中国社会矛盾积累下的一种新常态政府高压维稳的姿态在这十多年里可以说是有增无减中国社会的公共言论空间被高度的压缩暴力往往成为人们谨慎的可见的表达方式去年 2024 年下半年在国内发生的多起引发社会高度关注的独狼式个人恐怖袭击可以说是另一种例证
比如 2024 年 9 月 18 日发生在深圳的持刀杀人案 44 岁的钟长春在深圳日本人学校附近持刀袭击了一名 10 岁的男童男童于此日凌晨不知身亡 24 年 10 月 1 日上海的松会中路某超市发生了一起持刀伤人事件 37 岁的灵性男子因个人经济纠纷持刀行凶造成三人死亡 15 人受伤接下来的两起是更为恶劣和严重的
11 月 11 日在广东珠海的体育中心 62 岁的樊维秋驾驶车辆冲入体育中心的全民健身广场造成 35 人死亡 43 人受伤 5 天后的 11 月 16 日在江苏省宜兴市的无锡工业职业技术学院内 21 岁的徐嘉金指导行凶造成了 8 人死亡 17 人受伤但要说起独狼式的个人恐怖袭击有一个人物不得不提杨佳
2008 年上海闸北袭警案的赵诗人也是当代中国独狼式个人恐怖袭击的代表人物 08 年 7 月 1 日也就是在贵州问安事件发生的三天后杨家持刀闯入了上海市公安局闸北分局的大楼造成了 6 人死亡 5 人受伤我先简单的介绍一下杨家的袭警过程 2008 年 7 月 1 日上午 9 点 40 杨家来到了上海市公安局闸北分局的大楼前
他先是向大楼西侧不远的花坛附近扔了五个装满汽油的啤酒瓶很快就燃烧起了大火保安见状立即前往救火杨家乘保安救火的空袭手里拿着一把 27 厘米长的单刃剃骨刀头戴防尘面具腰间挎着装有榔头和催泪瓦斯喷雾器的挎包从便民服务通道进入了大楼进楼后他先是用刀柄砸了正在打电话的保安顾某的头部
这一行为造成了顾某头部的裂伤接着他一手持刀一手持催泪瓦斯在闸北公安分局的底楼大厅过道和治安值班室等不同的地方先后袭击了 47 岁的倪某 50 岁的方某 56 岁的张某和 47 岁的张某四名警察猝不及防都因失血过多而死亡
随后杨家从一楼南侧的消防楼梯爬上了九楼袭击了 48 岁的交警徐某徐某全身多处被刺后经抢救无效死亡然后他又从消防楼梯爬到了十楼刺伤了 27 岁的交警王某接着他来到了 11 楼对 49 岁的警察李某发动袭击造成李某的胸腹部重伤也因伤重不治而亡
杨家后来从消防楼梯后来到了 21 楼在刺伤了正在等电梯的吴某后最终被盖楼层的其他警察们合力制服事情发生的六天后上海警方发布通报称事件共造成了六名警察死亡三名警察和一名保安员受伤杨家男 28 岁汉族北京市人中专文化程度未婚午夜
据司法部司法鉴定科学技术研究所的鉴定杨家具有完全刑事责任能力据杨家自己在被捕后交代他行凶的目的是因为对大半年前也就是 2007 年 10 月他因涉嫌偷盗自行车被闸北分局审查一事不满为报复而失事的 2008 年 9 月 1 日上海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判处杨家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生
一个半月后的 10 月 20 日二省的上海市高级人民法院宣布维持原判驳回上诉 2008 年 11 月 26 日最高人民法院核准死刑杨家被执行注射死刑尽管这是一场严重的暴力犯罪事件但当时社会上出现了大量同情杨家的声音甚至有一些公众人物也为杨家发声
因为杨家袭击案的背后可以投射出几个十分重要的当代中国社会问题比如民众对于警察的不信任和积怨但事发前杨家曾因骑自行车的问题被上海警方拦查并称在派出所遭遇到了辱骂和殴打尽管警方否认但很多人认为杨家遭受到了不公正的对待这引发了对警方滥用权力的质疑
在 2000 年代中国一些地方的执法机构广泛存在着警察的暴力执法滥用职权侵害公民权益的问题导致公众对警察的不信任感很强因此杨家的行为被一些人视为对不公正的一种反抗还有就是减中网络舆论的兴起和推动在 2008 年前后是中国互联网的兴盛时期那时的党国政府还没有足够的经验和技术去管理和控制正在兴起的网络新言论空间
我在上两期问安事件的节目中也提到过当时贵州省的相关部门在处理问安骚乱发生后的过程中是如何组织人力资源去试图影响网络舆论互联网的兴起让杨家习近一案迅速的传播并且在当时的舆论环境下警方的官方声明并没有能有效的说服公众反而让一些质疑的声音不断发酵
许多网民对杨家的复仇动机产生了共鸣很多人开始用你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就给你一个说法这样的言论来美化和合理化杨家的杀人动机
这也使得杨家在某种程度上被网络塑造成了一个反抗者和悲剧英雄杨家以暴抗暴的行为被解读为弱势的个体向强权抗争的方式他的个人经历和行为与社会不公官民矛盾直接挂钩使得案件的道德评判变得更加的复杂最后就是当时民众对于司法透明度的质疑
在杨家袭警案的审理过程中杨家的母亲被官方控制直到判决后才现身让当时的公众不得不怀疑司法是否存在操控和不公正的审判而且整个案件的司法程序证据杨家的心理状态等等的信息都缺乏足够的官方报道和社会讨论这也进一步加剧了公众对于司法公正的质疑
总之杨家习警案虽然是一起偶发的极端暴力犯罪事件但它能引发广泛的关注和同情与当时公众对于执法不公司法透明度不足以及社会不满情绪的积累有很大的关联我认为这种来自社会的同情和关注并不意味着暴力本身是被认可的而是反映了普通民众在面对公权历史的无力和沮丧感
回到杨家习近安的缘由所以我查阅了多篇相关的媒体报道最后决定阅读南方周末的报道文章的标题是《杀人者杨家青春档案》作者是记者岳军实习生李庆雅陈强贾思玉和吴瑶这篇报道在发出后不久就被私领死了我在网上找到一篇标注为 2008 年 7 月 18 日的网宣办的行政指令内容是
网站不得转载南方周末杀人者杨家的青春档案文章已转载的要立即删除为何在发布后就很快被政府私领私了呢我们一起来听听看吧以下是杀人者杨家青春档案的全文上海闸北公安局 21 楼督察支队 2113 办公室一支枪对准了杨家他终于开口你开枪把我打死吧我已经够本了没有任何忏悔的意思
在紧急支援的持枪特警出现之前被多名民警制服的杨佳暂时被反铐在办公室里被擒后他一句话都没说只是不断地喘粗气喉咙里发出了呵呵的低吼声双眼通红手上沾满鲜血白色 T 恤的左半部已被鲜血侵蚀一位权威人士透露在一度拒绝配合警方做口供之后杨佳首度解释犯案动机的第一句话赫然是
有些委屈如果要一辈子背在身上那我宁愿犯法任何事情你要给我一个说法你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就给你一个说法最终代替木讷寡言的杨家给出说法的是一柄 20 多厘米长的单刃剃骨刀这次袭警事件六位无辜的民警成了刀下亡魂刀刀剑血几乎只有一种刀法杨家用刀对准民警的胸腹部或者颈部动脉
猛烈插入然后用力上挑这会使人在 5 到 20 秒内因失血过多而毙命这栋住宅的大量内勤民警的综合性警务办公大楼在专家眼中是这个国家强力机关的柔软的腹部
死亡的民警平均年龄 50 岁其中有科技科民警也有后保处服务中心主任在主流语境中这把血债累累的刀的拥有者完全可以用丧心病狂穷凶极恶毫无人性的暴徒来形容而网络中则有一些网民给与杨家同情以及只有近年焦点人物时常有过的那般的待遇
包克杨家有了自己的武林列传信纲列如杨家者不惧死而惧受辱一朝受辱必流血百步服尸数人这两种截然对立的语境之外在成为焦点之前小人物杨家又有着怎样的人生
在上海警方的卷宗中记录着这个 28 岁青年的档案杨家 1980 年 8 月 27 日出生籍贯河北省义县户籍地北京市东城区前元恩寺胡同某号中等专科学历含瘦口供说是才快系身高 171 厘米体重 77 公斤足长 26 厘米脸型长方脸没有前科在前元恩寺胡同内
在一个老北京普通的四合院的普通人家杨家度过了他普通而不乏快乐的童年杨家的父母在上世纪 70 年代结婚父亲是一家影院的电工小时候会带杨家去影院看电影在杨家 13 岁的时候他与妻子王静梅离婚很快又组建了新的家庭然后像一个戛然而止的长镜头一样办出了杨家的生活王静梅则是杨家一直相依为命的母亲
也是从未谈过对象的杨家生命中唯一亲近的女性准确的说是她唯一亲近的人杨家小学同学邓世博对那时杨家的印象是成绩一般个头一般口才一般各方面都不算突出但积极参加班级活动有时也会跟同学打打闹闹但不记仇很快就又好了王静梅的好友王铁栓形容王年轻时容貌出众声音甜美性格开朗
没结婚之前在劳动文化工当解说员那都是百里挑一的人王静梅对于这个独子盛世疼爱幼时放学后杨家总是背着一个小书包跟在妈妈身后回家邓士博去过几次杨家家里玩都是父母不在的时候他那时候爱看书但基本上都是小孩爱看的漫画书之类住在杨家邻院的李嘉则是他小时候的玩伴李嘉说那时候杨家放学后喜欢一个人躲在家里看书
当时他父母感情也很好觉得他家庭很美满杨家从小就有一个特点是凡事讲究规则不乱穿马路看不惯父母乱扔垃圾会跑过去捡起来连玩丢沙包的游戏都从不作弊耍赖等事不说那个时候杨家的家庭完整生活幸福小学岁月让他充满怀念
据《京华时报》报道 2006 年杨家加入网络上的小学校友录后第一条发言就是希望大家能在入学 20 年后聚会庆祝 1994 年杨家父母离婚当时杨家的母亲王静梅在一家洗衣机厂下属的招待所工作对于离婚的原因杨父不愿多提只是简单说夫妻因为怀疑对方有外遇猜疑逐渐增多最后导致离婚
母子二人搬离了前元恩寺胡同前往东城区一处房屋居住此后杨家变得越发的沉默寡言离群所居邓士博回忆青春期的杨家显得敏感而孤僻尤其不愿谈及自己的父母偶尔问起也就岔开了但从那个时候起杨家迷上了爬山喜欢和老同学一起爬香山等京郊山地在暴走中让自己体内随身体一样发育的少年心事得以舒缓家贫百事哀
离婚没多久,王静梅工作所在的雪花电冰香厂也倒闭了,杨家跟母亲搬到了惠恩寺一所安置房里,这里大都住着上了年纪的柴千户。初中毕业后,杨家念了一所名办技校的财会,杨父开始还来看看杨家,给他们一点生活费,后来再没有来过。据媒体报道,截至案发,杨家已经四年与父亲全无联系了。
7 月 1 日当律师谢有明询问杨家单亲家庭对他心理伤害时杨家做出了很无所谓的表情谢有明意识到这是一个特别倔强的人杨家不爱说话也不肯示弱只有在提到他母亲的时候杨家的态度才会柔和起来他说他母亲很可怜很辛苦的在养他 1999 年绩效毕业之后杨家在旺金购物中心实习随后在手提加勒夫工作了一年多
他觉得单位里怎么有那么多的尔虞我诈的事情看不惯就走了王靖梅的好友王铁栓说此后在一家公司短暂工作后杨家失业在家变得越来越不愿意和人接触 2000 年王靖梅在宣武区胡坊桥东边的一个招待所当服务员因为一次肢体冲突他开始了一场影响母子二人置身的漫长上诉
王铁栓回忆那件悬案的起因说王静梅是 1955 年生人属羊在那个年龄段算是长得出众的那会儿还显得年轻那家招待所的经理看上了她老想跟她套关系她看不上而另一个女服务员因为跟她针锋之错老觉得她是眼中钉再加上工作的时候又起冲突
一次瞅准没人的时候那女服务员上来就把他按倒啃他嘴上咬掉了一块肉导致住院王靖梅把对方告上了法院可单位没人看见当时的情况没见证人虽然其诊断证明等证据都齐全可对方说也瞧病去了而且补充了一个假条和 1352 元的医疗费证明而王靖梅也花了 1352 元
对方明显是在找医院关系后补的最后法院各打 50 大板认定双方活儿各自负担王铁栓说王靖梅对此耿耿于怀开始了漫长的上访之路退休之后更是常年将主要精力放在上访上年转于北京公检法各部门直至北京市委国务院刑访办和最高法院刑访办他因为这个事心里非常不痛快后来还生了动脉瘤打出血动手术
他这人本来心劲挺高的我觉得他虽然不富裕对钱并不在乎但认理王铁栓有一次劝他不要这么漫无止境的在官司上这样耗下去了王敬梅急了说你这人怎么这样的一点原则都没有他打官司是结交的素友郝家俊说每次见到王敬梅他都穿着一件八十年代的黄色长袖外套无论东下从不更改
不仅因为打官司而生活困顿王靖明还遇上了其他不顺心的事他曾上婚姻介绍所登记结果被一个婚托骗了一笔钱给他介绍了一个结果婚的人再找的话又要再交费
官司越发成了王靖梅生活的精神动力但他还必须面对失业在家的儿子我出去打官司必须在早上做好一天的饭不做儿子就不吃王铁栓曾提出帮王靖梅劝劝杨家但王靖梅拒绝了他说杨家拒绝和人交流
有一次王静梅曾和朋友说起她怀疑杨家得了心理疾病希望看心理医生这也许是一次避免日后悲剧的机会但因经济原因最终还是放弃了杨家一直找不到工作整天在电脑前上网唯一的外出就是帮母亲买个油盐酱醋王静梅的后后一路的申诉材料都是杨家帮她在电脑上打的王铁栓说
杨家所住单元 301 的邻居说王静梅这个人的脾气倒是有点古怪有点拧 较真凡事非要找出个理来杨家平时看上去倒特别普通不显眼也不怎么爱说话但是挺懂事的比如在楼道里看见你提着很多东西他就会给你让道或是问问用不用帮你提代言青年杨家不做家务都是他妈伺候的出去办事提前做好中午饭回去带晚饭不理他都不吃饭
偶尔跟邓氏伯等老同学聚会杨家也经常一言不发仅仅是问候一下最近好不好去年三月王靖梅上访找人大代表反映问题后因故被拘留十几天回去时他发现门锁着杨家也没了影他去同学家了没有去找他王靖梅 1500 元的退休工资是家里唯一的经济来源不得已他经常要找些促销或者是小时工的活打散工
他还曾到民政部门给儿子申请低保但遭拒绝民政部门说王靖没有退休金不符合低保标准王靖没变得易怒邻里矛盾渐多他希望儿子的人生不要像他那样越走越窄鼓励杨家都出去走走散散心并把自己攒下来的退休金交给儿子外出旅游
网络和户外运动是杨家宣泄郁闷的出口网络之中杨家的精神是健全而活跃的他在校友录上热情的招呼新注册的老同学他还是班级 QQ 群的管理员没有工作的他上线最为频繁杨家有一个博客博客名为非常的妖没有恋爱时的他在交友目的一栏上写道社交约会认真交往交友
他说一个大龄光棍现在最想结交的就是美女杨家在绿野 info 等多个户外旅游论坛注册了账号邓士博说杨家喜欢在校友录和 QQ 上发他在野外时所拍摄到的景色照片很少见面的杨家就这样在照片中朝他们微笑在旅游圈杨家参加活动时很主动话不多但乐于助人见到漂亮女孩很腼腆
在朗巴拉之前和杨家始终走在一块的 Kim 对他印象很深休息的时候他两次给大家买冰棍大家都挺意外的然而前年冬天杨家在山西旅行时不期然的跟当地警察发生了一场冲突王铁栓说杨家在太原火车站被警察打了排队进站前后人挤人他怕别人偷东西把包夸在胸前警察说他不好好排队他顶嘴说排着队呢
结果被请到了派出所在派出所被打了门牙被打掉补牙花了几千块钱母子俩又一次不断的上访告状告到公安部那回人家承认错误的确是打了赔礼道歉还赔了三万块钱但打他的事情在心理上肯定有阴影与自行车相关的仇恨杨家的仇恨似乎总来源于自行车杨家的姨妈说刚工作时杨家攒钱买的新自行车被偷
结果在冬夜杨家在大学中走了近 6 个小时才回到家从此杨家特别痛恨偷自行车的人据杨家陈述他对警察的仇恨也源自涉嫌偷盗自行车一事 2007 年 10 月 5 日傍晚时分上海市闸北区普善路口杨家为了旅游方便租用的自行车被警察拦下
上海市火车站的闸尾区黑车四行治安相对混乱警察查证非常严格一般说来没有车牌警察既有权拦车询问杨家正在上海旅游骑着租来的一辆无证无牌的自行车受到巡逻民警的盘查杨家对于盘查的民警十分抵触你为什么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查看我的证件限制我的人身自由你为什么不拦他们就拦我一个
这样的对抗在路口一直持续了 40 分钟根据上海警方公布的录音场面更像是杨家在盘问警察你有什么理由在这占用我的时间这是法律规定的吗你把法律拿过来你会背你就这样子限制我的人身自由你有什么理由法律什么叫法律法律哪一条规定你零件无缘无故要这样抢我的证件你怎么可以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杨家被带回纸江西路派出所继续接受讯问
此后所发生的事并没有被公布据中国新闻周刊报道律师谢有明在听完杨家的陈述后表示自己完全能够理解杨家但他不方便透露具体内容因为那只是杨家的一面之词有待核实接近杨家的权威人士称杨家指控当日在派出所遭到七八个警察的殴打上海市公安局对于杨家在讯问期间被殴打的说法给予了否定
有消息人士向中国新闻周刊记者进一步透露当时杨家和民警们发生了误会杨家说自己只是举起手做了一个防护的动作警察却以为他要反抗将他按倒在地他说民警们搜查了他的包还把他的衣服都搞脏了在杨家的要求下督察到场但督察并没有给他满意的答复相反激起了他更大的怒火
被释放回到北京之后像前次状告太原警方一样杨家多次通过信访件电子邮件等形式向上海市公安局和闸北公安分局督查部门投诉提出开除相关民警公职赔偿其精神损失费的要求认为不应对他进行盘查对此公安督查部门经过核查认为民警之法依法有据无不当之处
两次赴京对杨家进行法治宣传和疏导劝解但杨军不予理睬上海权威人士称当时确实发生了肢体冲突为了西方警方两次派人去北京做工作也有可靠人士透露十七大期间上海警方曾到京找过杨家跟他商量 1500 元数额的赔偿但杨家不肯罢休 6 月份上海警方给杨家去了电话你不要把这个事搞太大了
几乎与此同时 6 月底王静梅持续 8 年的上访终于又有了一个说法法院信访办答复他按理说这个案子应该重审但案子实在太小了还是决定不予审理了王静梅大怒说你这事小了的话非得闹大了才管呀几天后一语成谶捋射了最后时光
6 月 12 日 28 岁的杨佳在上海市纸江西路 165 弄深处的德宝旅社入住房间号 111 在一条昏暗走廊的尽头杨佳这次骑着一辆橙色上新的自行车而来车锁尚未安装老板曾善意的提醒她提防偷盗
尽管旅馆老板坚称这是杨家第一次入住但任有近旁的邻居对南方周末记者言之凿凿称去年十月间曾目睹杨家也来过这里还有警察陪伴德包旅社距离只江西路派出所直直之遥分裂弄堂两端是居民住宅楼的一楼改造而来的警方事后调查称杨家在这里曾用望远镜窥似派出所数日
在扎北类似于隐身于住宅区中的私人旅馆比比皆是尽管条件简陋但房费便宜杨家以找工作为名登记入住原本 68 元的房价在几番商量后优惠值 40 元这是一间只有 4 平米的简易房间一张窄床和一台破旧彩电因为是封黄梅天天气凉爽屋内的空调从未启用
房间内并无正规的窗户仅有的阳光来自东墙上 A 三指大小的窗洞他有一天想换一间有窗户的房也没换成服务员说期间因不适应南方的饮食杨家曾试图向老板借用厨房设施自起炉灶但被拒绝此后任意和饭度日
杨家在这里整整住了 12 天在老板眼里他是一位守规矩的访客每隔一两天按时交房费从无拖延时间久了老板曾询问其工作情况他总是寥寥数言还没呢 6 月 28 日杨家程火车返回北京警方称其旅游及登山装备放回家中两日后再度折回上海这次他将住所选在了长安路上的梅园招待所同样深稀于弄堂生畜
洗井案的案发地闸北公安分局大楼正在五分钟路程之外的街口杨家入住的二楼的 202-2 房间被一道心锁锁着旅馆老板称系警方所为以阻止外人进入他一去不返的房间里如今还残留着一盒蚊香一把雨伞一件白色 T 恤已经晾干并折好放在床边一厅八宝粥和一袋牛奶仁放在电视机柜上这也许是他当天未进的早餐
他曾在加德利和莲华两家超市里流连并对各种促销广告饶有兴趣即便一向不归路人皆力维持着基本的生活质量比如薯片等零食洗涤所需的消毒液驱蚊用的花露水还有一套整齐的牙具一墙之隔的来户打工的河北邯郸姑娘李娟化名总是在早上六点被其出门时的甩门声惊醒他颇有为此
但却从未与这位邻居照面几乎每天都是深夜一时又一声关门声才提示主人回来了李娟的房间和杨家的房间只隔着一道纸板墙隔音效果很差几乎隔壁的一举一动都能清晰听见但这最后的五天里她除了深夜对方的呼噜声外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甚至连电视都没有开过没有电话声没有回客声
她的男朋友在一次深夜与夜归的杨佳在过道里照面一样不肯生最后的五天里这个几乎不呈现任何生活气息的隔壁房间令这对小青年惊恐 7 月 1 日上午 9 时左右杨佳从美元招待所退房说明天不用住了 40 分钟后她快步走进闸北公安分局手上的刀闪着寒光文章念完了我再说几句我的个人观点吧
杨佳在西景案发生后所说的那句你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就给你一个说法我觉得可以说是他极端行为的核心动机他在与公权力博弈的过程中没能通过正常的渠道得到他所期望的回应于是他选择了个人恐怖袭击的方式以暴力作为说法这种说法显然不是一个社会应当推崇的解决方式但他折射出是一个个体在司法和行政体系中所感受到的无力和绝望
与杨家习景安几乎同一时间发生的贵州问安事件其实也有类似的一面涌上街头的两万多民众也是想要讨个说法面对社会治理中的不透明不公正群体性情绪爆发成为了一种集体性的讨要说法的方式这两起事件虽然在规模上和具体情境上很不相同但基本上是相通的民众在正常表达诉求的渠道受阻之后试图通过更激烈的暴力的方式
去引起社会和政府的关注说到要个说法跑个说法我还能想到张艺谋 90 年代拍摄的电影《邱局打官司》里的主人公邱局邱局那倔强的坚持其实并不是为了获得经济赔偿而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和权利能够得到公正和认可在邱局的观念里那个说法
不是一张解条书而是法律体系对于公平正义的象征性的确认
他的坚持虽然是个人化的但也代表了社会普遍的心理需求陶耀个说法本质上是承载了中国民众对于社会公平个体尊严司法正义的象征意义当民众无法通过合法的通畅的渠道去获取这个说法那么这种最基本的诉求就会开始不断的积累挤压扭曲最终只会以个体或者群体的极端方式爆发出来
杨家的说法孟安骚乱的说法只会不断地在不同的时间不断地递点以不同的方式重新上演以上就是本期往事要再提的全部内容感谢收听我们下期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