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经济：失落的三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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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 咱 之前 不是 聊过 一期 日本 经济 泡沫 吗？ 我 个人 觉得 还 挺 精彩。 你 要是 没 看， 建议 可以 赏 个 脸。 那段 视频 最后 我不是 挖 了 一个 大坑， 然后 也 被 各种 评论 夺命 连环 催。 小林 今天 来 填坑 了。 废话少说， 我们 今天 就 来 聊 一 聊 日本 经济 泡沫 破裂 之后， 这 失落 的 30年。

二战 之后， 日本 经历 了 长达 30年 的 经济 奇迹。 1985年， 以 广场 协议 为 导火索， 日元 迅速 升值， 紧接着 日本央行 过度 宽松 的 货币政策， 再加上 日本银行 的 过度 放贷， 财团 体系 之间 互相 哄抬 股价， 吹起 了 日本 股市 和 楼市 严重 的 资产 泡沫。 经历 了 短暂 的 狂欢 后， 日本央行 用力 过 猛 的 加息， 刺破 了 股市 和 楼市 的 泡沫， 从此 日本 陷入 了 长达 30年 的 经济 停滞。 这 30年 恰恰 就是 日本 经济 最 奇怪 的 地方。 日本 真的 是 经历 了 一番 接着 一番， 挨 了 一拳 接着 一拳。 为了 刺激 经济， 日本政府 不惜 悲 上了 全球 最高 的 债务 比例， 日本央行 更是 甩开膀子 印钱， 发明 了 各种各样 新奇 的 货币政策， 都 快把 整个 日本 给 买下来 了， 就 偏偏 看不到 日本 经济 的 重启。 甚至 就 这么个 印钱 法， 还 天天 要 跟 通货紧缩 做 斗争， 你说 why？

好， 我们 把 时间 拉 回到 1991年， 那时候 日本 经济 的 泡沫 刚刚 破裂， 一个 烫手 的 山芋 就 摆 到了 日本 的 央行 和 政府 面前。 其实 资产 泡沫 的 破裂， 这个 问题 可大可小。 如果 是 某个 资产 的 大幅 缩水， 大家 一看 说 那 我 钱 少了 我 就 少 花点。 如果 是 这种 财富 效应， 然后 政府 这边 能够 又 快 又 及时 又 力度 够 好的 把 这个 问题 解决 掉， 经济 是 不会 伤筋动骨 的。 你 比如说 美国 2001年 互联网 泡沫 的 时候， 那时候 纳斯达克指数 跌 了 75%， 这 已经 够 惨烈 的 了。 但 那时候 美联储 的 主席 格林斯潘 一年 之内 就 立马 把 基础 利率 从 6% 暴 砍 到 不到 2% 之后， 美国 就 马上 开始 活蹦乱跳， 开始 做 准备 下一次 危机 了。 但 日本央行 这边， 他 就 比较 墨迹， 两年 多 的 时间 才 把 利率 从 6% 砍 到 1.75%。

本来 预期 的 经济 可能 能 有点 起色 了， 但 没想到 这次 的 危机 跟 之前 都 不太 一样， 失业率 还是 继续 上升， 经济 还是 停制 不 前。 而且 日本 也是 倒霉， 因为 那时候 美国 也 在 降息 刺激 经济， 降 的 比 日本 还 懵。 美国 降息 美元 就 贬值， 那 相应 的 日元 就 升值， 从 一 美元兑 160 日元 一直 升到 1美元兑 79日元都 翻 了 一倍。 那 你说 日本 这 出口 也 受影响， 东西 就 卖不出去 了。 那 对于 日本 这种 出口 大国 来讲， 无疑 是 雪上加霜。 所以说 日本 这 波 常规 操作 收效甚微。

在 日本 一看， 你看 我 这 降息 不好 用， 那 我 就 不得不 升级 一下 我的 刺激 政策 了。 1995年 的 时候， 央行 就 史无前例 的 把 利率 调 到了 0.5%。 0.5%。 你 现在 听着 可能 觉得 没什么， 但 在 当时 全球 可是 闻所未闻 的 低利率。 日本政府 这边 就 觉得 你 光 货币政策 降 利率 还 不够， 对 吧？ 财政政策 也得 跟 啥 的 双管齐下， 一起 刺激 经济， 于是 就 大规模 的 搞 政府 赤字， 说白了 就是 政府 去 使劲 花钱 搞 项目 刺激 需求。 你 看看 这是 日本 财政部 的 收入 跟 支出， 从 93年 之后 就 已经 完全 不 匹配 了。 这 波 财政 货币 双 宽松 猛 要 一 下肚， 效果 那是 立竿见影， 终于 让 日本 的 内需 开始 复苏， 经济 也 开始 复苏， 一切都在 朝着 好的 方向 发展。

但是 这 都是 表象。 我们 上 一期 不是 讲 过 吗？ 日本 它 不 简简单单 是一个 资产 泡沫， 而是 更 深层 的 信用 泡沫。 其实 91年 楼 股 双 崩 之后， 银行 体系 里边 是 积累 了 大量 的 坏账。 你说 前几年 确实 可以 靠着 政府 的 激励 政策 再 苟延残喘 一下， 但是 纸 是 包 不住 火 的。 1997年 日本 多家 银行 破产， 金融体系 也是 全面 崩塌， 银行 系统 几乎 停摆， 信贷 全面 收紧， 真正 的 危机 这 才 开始。 你看 这 日本 市场 当时 的 总 贷款 从 98年 往后 就 开始 一泻千里。

你 想 银行 一旦 放贷 开始 收紧 了， 那就 意味着 经济体 当中 的 货币量 急速 收缩， 钱 变少 了， 物价 就会 开始 下跌。 物价 下跌 就 意味着 公司 赚钱 就 更 少了， 工资 就 更 低 了， 大家 更 没钱 消费 了， 则 总需求 下降。 总需求 下降， 物价 就 进一步 降低。 这就 陷入 到了 一个 恶性 的 循环经济， 就 会越来越 不 活跃， 变成 一滩 死水。 而 当时 很多 日本 的 企业 因为 拿 不到 贷款， 就 被迫 去 裁员 甚至 破产， 就 进一步 加剧 了 总需求 的 萎缩。 你看 这些 就 哐 叽 一脚 把 日本 踹 进了 一个 可怕 的 漩涡， 通货紧缩。 其实 之前 大家 也 没 觉得 这个 漩涡 有 那么 可怕， 就 觉得 我 印印 钱 刺激 不就 得了 吗？ 但 正是 日本 这次 让 大家 意识 到了 这个 通货紧缩 的 漩涡 有 多么 的 可怕。 1998年 开始， 日本 就 陷入 了 连续 四年 的 副 通胀， 就是 通货紧缩， 失业率 也 飙升 到了 历史 的 高位， 全面 陷入 危机 得 你说 日本政府 下 可 咋整？ 你看 这时候 利率 已经 降到 0.5% 了， 就 央行 这边 的 弹药 已经 快 用光 了。

你 再看 政府 这边， 我 去 刺激 经济， 那些 开销 都 得 自掏腰包， 哪 来 那么 多 钱。 经济 不好 又 收 不 上税， 那就 只能靠 不停 的 发债。 日本 在 2000年 的 时候， 国债 已经 占 到了 G D P 的 130%， 这个 比例 其实 已经 是 相当 恐怖 了。 你 想 欧盟 入会 标准 是 债务 比 G D P 要 控制 在 60% 以下， 日本 这边 有 130% 两倍 有余， 你看 利率 也 降到 快降 不 下去 了， 政府 这边 又 债台高筑， 感觉 能 刺激 经济 的 弹药 都 快 打光 了， 但是 经济 和 通货紧缩 这边 也 看不见 好转， 你说 怎么 整？ 这 央行 和 政府 也是 被逼 得 没办法， 就 不得不 再一次 升级 他的 刺激 政策， 虽然 之前 没有人 这么 干 过， 可是 谁说 我不能 接着 降息， 接着 借钱 了 呢？ 于是 政府 这边 就 继续 扩大 借债， 国债 比 GDP 突破 了 150% 的 大关。 虽然 大家 都 知道 这个 事儿， 也 不好， 但是 借债 这个 东西 我 总 可以 借 新的 还 旧 的， 一时半会儿 它 也 崩 不了。 我 肯定 先 紧着 眼下 这个 危机， 我 得 想办法 去 刺激， 说不定 一下 刺激 好了， 经济 活 了 之后 就 柳暗花明又一村 了， 都 说不好 对 吧？

货币政策 这边 也 一样， 之前 不是 降到 0.5% 吗？ 那不 还有 空间， 对 吧？ 咱 先 给 它 干 到 0， 还是 苍蝇 腿肉 也是 肉。 1999年 4月日本 开始 实施 0利率， 就是说 银行 可以在 隔夜 拆借市场 以 0利率。 借 到 钱 实在 借 不到， 还有 央行 来 兜底。

就 零利率 这个 事儿， 其实 之前 也没有 像 日本 这么 大规模 的 干 过， 所以 日本 他 自己 心里 也 没底 儿。 因为 毕竟 零 这个 数字 还是 比较 特殊 的， 他 也 怕 一下 刺激 不好 整出 什么 1蛾子。 要不 我们 先 实施 一年 之后 有 好转， 那 我们 再 调 回到 0.5。 结果 一年 之后 发现 一是 也 没看到 什么 大问题， 第二 调整 到 0.5 之后， 感觉 这 经济 又 不行， 现在 市场 还是 转 不 起来， 没 俩 月 就 又 把 这个 利率 按 到 0。 但是 我们 刚刚 也 说， 这 毕竟 只是 苍蝇 腿肉， 这 还是 不够 经济体 里 流通 的 钱， 还是 没有 见到 特别 大 的 好转。 日本 还是 一直 处在 这个 通货紧缩 的 漩涡 当中。 得了， 你说 这 可 咋整？ 日本央行 的 官员 也是 绞尽脑汁， 终于 有一天 灵光 一 现， 想到 了 一个 骚 操作， 不就是 经济体 里 没钱 吗？ 那 我可以 印钱。

这个 就是 我们 现在 耳熟能详。

的 量化宽松， 就是 QE quantity ative easy。 没错， QE 其实 是 日本人 发明 的。 大家 可 别 觉得 你 经常 听说 QE 它 就 很 正常。 它 其实 是一种 unconventional monetary policy， 就是 非常规 的 货币政策。

央行 其实 一般 只能 调节 短期 市场 的 流动性， 而 Q E 是什么 意思 呢？ 就是 央行 这边 可以 自己 印钱， 然后 去 买 那些 长期 的 金融 产品， 像 国债 什么的， 从而 去 调整 长期 的 利率。 这个 在 理论上 你听 觉得 肯定 是 非常 不可思议 的 事情。 你说 这个 机构 他 手握着 印钱 的 大权， 然后 可以 随便 去 市场上 买买买， 那不 乱套 了 吗？ 而且 一般 经济学家 肯定 还会 觉得 这个 会 导致 通胀。 日本央行 他 要 的 不就是 这个 通胀。 那 你说 权力 大不大 这个 事儿， 那 也 不是 我们 能 说了算 的。 于是 2001年 3月， 央行 开动 了 印钞机， 正式启动 QE 项目， 资产负债表 在 四年 里面 翻 了 2.5 倍。

好家伙， 日本央行 就在 这个 迫不得已 的 情况下， 干了 很多 央行 都 不敢 干 的 事儿， 就 自己 先 当 了 一把 小白鼠。 全球 的 央行， 包括 全球 的 金融市场 都在 大眼 盯 着 日本， 想 看看 这 结果 怎么样 呢？ 日本 通胀 确实 略微 有有 一点点 好转， 就 徘徊 在 零 上下。 本来 想要 刺激 那个 信贷 市场 的， 确实 也 止住 了 之前 暴跌 的 趋势， 但 也是 极其 缓慢 的 回升。 至于 效果 为什么 不好 呢？ 这个 我们 放 最后 再 分析。 关于 这些 宏观政策， 我们 一会儿 政府， 一会儿 央行。

大家 听着 可能 有点 晕， 就像 刚刚 我们 讲 的， 日本 这种 宏观调控 一般 分 两种， 就是 货币政策 和 财政政策。 货币政策 这块 主要是 央行 管 的， 就是 调整 利率， 存款 准备金率、 QE 这些 只是 管理 货币 的， 主要目的 就是 控制 通货膨胀。 财政政策 就是 府 这边 财政部 管 的， 他 就是 通过 税收 和 自己 花钱 多少 来看 是 收紧 经济 还是 刺激 经济。 就 比如说 他 可以 减税， 或者 搞 一些 基建 项目 什么的。

我们 接着 回来 说 日本， 还记得 刚才 怎么着 了 吗？ 日本 这边 利率 降到 0， 然后 又 量化宽松， 但是 效果 微乎其微。 不管怎么 说吧， 毕竟 2000年 初， 那时候 全球 经济 都 处于 一个 大 繁荣的 状态。 之前 我们 聊过 什么？ 俄罗斯、 英国， 包括 希腊 在 那个 阶段 全都 蓬勃发展。 所以 日本 在 当时 那个 大环境 下， 再加上 刚才 我们 说 乱 七 打造 那 堆 刺激 政策， 总算 稍微 稳住 了 脚。 失业率 这边 开始 下降， 出口 稳步 上升， 经济 开始 一点一点 的 恢复。 日本 也 在 2006年 的 时候 停止 了 Q E， 2007年 把 利息 又 加 回到 了 0.5， 打算 逐渐 摆脱 这种 过度 激进 的 政策， 一切都在 朝着 好的 方向 发展， 但是 倒霉 的 日本 经济 在 接下来 几年 里 又 连遭 重创。

2008年 次贷危机 爆发 波及 全球， 加上 日元 升值， 出口 也 受到 了 极大 的 影响， 所以 经济 再次 陷入 了 短期 的 衰退。 紧接着 2011年 福岛 核电站 事故， 但 经济 上 就 花费 了 日本政府 2350亿美元， 而且 日本 出口 市场 持续 越来越多， 受到 了 崛起 的 中国 和 韩国 的 挤压。 日本 在 遭遇 了 一记 又 一记 重拳 之后， 经济 就 变得 岌岌可危。 为 2009年 通货膨胀 一 下跌 到了 负 的 1.1%， 失业率 又 飙升 到 高点， G D P 陷入 衰退。 你是不是 感觉 熟悉 的 味道 又 回来了， 只不过 这一次 来 的 比 之前 又 更 猛烈 一些。 得， 你说 日本政府 咋整？ 首先 我 就 还得 把 之前 那 套 组合拳 给 打 出来， 对 吧？

政府 这边 先是 扩大 财政 刺激， 国债 比 上 GDP1下 突破 到了 惊人 的 200%。 央行 之前 刚 加息 到 0.5%， 赶紧 按 回 零 附近， 然后 又 再次 放出 了 之前 自己 亲手 打造 的 那个 猛兽 QE。 只不过 这次 的 央行 行长 比较 束手束脚， 虽然 口号 喊 得 贼 响， 但是 体量 跟 之前 比 也 差 不了 多少。 但 你 想 这次 可是 全球 范围内 的 经济危机 啊， 你看 人家 欧洲央行、 美联储 都是 几万 亿美元 往 经济 里头 砸， 那 这么 一比， 日本央行 这 力度 不就 跟 挠痒痒 似的 吗？ 结果 日本政府 这边 连 招 都 快 放完 了， 效果 还是 差强人意。 看来 又是 时候 该 再次 升级 了。 非常 之 时， 就是 需要 非常 之 策、 非常 之 人。

2012年 12月， 安倍晋三 再一次 成为 日本 的 新任 首相。 2013年 3月， 黑 田东 彦 接任 日本央行 行长。 我 跟 你说， 这 两个人 联手 打 配合， 那可真 是 完全 放飞 自我 了。 又 再一次 成为 了 全世界 央行 的 小白鼠， 进行了 人类 近代史 上规模 最大 的 刺激 政策， 也 开启 了 日本 延续 至今 的 撒 钱 纪元。

你 刚才 是不是 听到 一个 非常 熟悉 的 名字， 安倍。 安倍 其实 早 在 2006年 的 时候 就 接任 过 当时 的 首相 小泉纯一郎。 但是 仅仅 做了 一年 就 下去 了 之后， 日本首相 这个 位置 就 变成 一个 非常 烫 屁股 的 座。 五年 换 了 五 首相， 就 没有 一个人 能 坐稳。 直到 我们 刚刚 说 的 2012年 的 时候， 安倍晋三 再次 当选， 这一次 他 一 做 就是 八年， 也 成为 了 日本 二战 以后 年纪 最 轻 同时 任期 最长的 首相。

在 他 任期 的这 八年 时间 里， 安倍晋三 和 我们 刚刚 说 央行 行长 黑 田东 彦 联手 实施 了 一系列 的 刺激 政策， 也 被 人们 称为 安倍 经济学。 虽然 它 也 叫 经济学， 但是 也 不是 什么 特别 正儿八经 的 学术。 因为 毕竟 安倍 是个 政客， 其实 就是 把 一堆 政策 给 打包 重命名 了 一下。

那 这个 安倍 经济学 究竟 是 怎么回事 呢？ 我们 得 从 一个 寓言故事 说起。 话说 从前 有一个 国王， 国王 有 三个 儿子， 这 三个 儿子 不太 对付， 有一天 国王 就 把 三个 儿子 叫 到 面前， 给 他们 一人 一支箭 让 他们 掰， 结果 一 撅 就 折 了。 又 把 三个 箭 放在 一起 让 他们 掰， 结果 这次 再也 撅 不 折 了。 想说 什么？ 就是说 这 三个人 只要 齐心协力 就 不会 被 掰弯。 嘿嘿 不是， 就是 团结， 就是 力量 更大。

那 安倍晋三 就 取其精华 就说 了， 我们 之前 也是 有 一系列 的 政策， 但是 他们 就 好像 一支 一支箭， 他们 力度 太弱 了。 这次 我要 把 这些 政策 都 捆绑 在一起， 我们 就 一定 能 战胜 这 凡人 的 通货紧缩。 于是 就有 了 安倍 经济学 里边 著名 的 三支箭 three arrows。

激进 的 货币 宽松 政策， 灵活 的 财政 刺激 政策， 为了 增长 的 结构 重组。 你看 安倍 是不是 还 挺 会 讲故事 的。 来来 从 后 往前 依次 来看 一下 这 三支箭。

第三支 箭 就是 结构 重组， 你听 名 是不是 完全 都 不知道 它是 什么 意思？ 没错， 其实 它 就是 一堆 政策 的 大杂烩。 什么 增加 女性 工作 比例、 儿童 保障、 放松 监管、 贸易 自由。 反正 这些 政策 不是说 它 不好 用， 只是 肯定 效果 不是 立竿见影 的。 而且 其实 在 提出 之后， 因为 迫于 一些 政治 压力， 实际上 也都 名存实亡 了。

好， 第二支 箭 就是 财政 刺激 政策。 这个 至少 你听 名字 方向 是 很 明确 了。 就是 刚刚 我们 说 的 财政 要 大力 支出 来 刺激 经济， 然后 安倍 就 把 它 叫做 一支箭。

听起来 这回 就是 更 激进 更 懵， 比如说 大规模 减免 公司税， 大规模 增加 开支 等等。 但 实际上， 它 其实 也 同时 大规模 提高 了 消费税， 就是 先是 从 5% 提高到 8%， 后来 又从 8% 提高到 10%。 所以 基本上 就是 把 钱 从 这边 多 收上来， 再 往 那边 去 多花。 但 问题 就在于 这么 提高 消费税 其实 是 对本 经济 影响 很大 的这 是 日本 消费者 的 开销。 每一次 加税 都是 一次 大跳水， 就 一直 都 没 回到 14年 加税 之前 的 水平。 所以 有 很多 经济学家 诟病 这个 消费税 的 增加 对 整个 总需求 减少 的 负面影响， 可能 甚至 要 高于 花钱 刺激 带来 的 正面 效果。 所以说 里外里， 就是 这 第二支 箭 效果 也不 明显。 所以 其实 安倍 经济学 是 花里胡哨 整 出来 三支箭 里边 最 厉害 最 有效 的 还是 第一支 箭， 就是 激进 的 货币政策。

这就是 刚刚 我们 最 开始 说 安倍 的 那个 好搭档， 央行 行长 黑 田东 彦。 之前 央行 求 通胀 不是 又是 零利率 又是 Q E， 这回 可 更 厉害 了。 就 之前 那些 力度， 相比 于 这回， 那 都是 弟弟 黑 田东 彦， 他 使出 了 两大 法宝。

先 说 利率， 利率 这边 看起来 已经 不太 够了， 但是 这 都 降到 头 了， 对 吧？ 你 难不成 还能 降到 负 的 吗？ 黑 田东 彦 就说 了， 年轻人 撒 你们 还是 太 缺乏 想象力， 利率 这个 东西 为什么 不能 是 负 的 呢？ 这就是 它的 第一大 法宝， 负利率。

咱 要是 按 正常 逻辑， 你 想要 是 负利率， 你 今年 存 一百， 明年 就能 拿 99。 那 我 还 存 什么 钱？ 我 肯定 把 钱 都 取出 来 放 枕头 底下 了， 这样 至少 今年 100， 明年 还是 100。 所以 你 要 这么 想， 反正 负利率 不就 失效 了 吗？ 这个 道理 其实 是 没错 的。

所以 按 现在 的 经济理论， 面对 普通 消费者， 这些 存贷款 的 利率， 他 还 不能 是 负 的。 但是 你 对 商业银行 就 不一样 了， 对 吧？ 他 账 上 有 多少钱 是 明明白白 在那 记着 的， 他 没法 把 这些 钱 都 取出 来 放 枕头 底下。 所以 即使 是 负利率， 那 央行 说 多少 他 也 没办法， 该 交还 是得 交。 我 跟 你说， 我 还 仔细 研究 了 一下 日本， 他 其实 弄 了 一套 非常复杂 的 系统 来 限制 银行 系统。

就 比如说 把 商业银行 那个 账 怎么 分成 三份。 好， 这份儿 是 -0.1 的 利率， 这份 是 零， 这份 0.1就 很 复杂。 央行 这些 聪明 的 大脑 为了 刺激 经济 也是 拼 了。 反正 从 2016年 开始， 日本 就 正式 实施 了 0.1% 的 利率。 那 你说 负利率 对 银行 来讲， 那 钱 在 手上 就 变成 了 烫手山芋。 我在 手上 留 的 越多， 我 亏 的 越多， 那 我 还不 想尽办法 把 它 往 外借 吗？ 对 吧？ 这就是 央行 想要的。

好， 黑 田东 彦 的 政策 也 不仅仅 止于 他， 怎么能 少 得了 Q E 呢？ 因为 之前 实施 了 两次 效果 都 欠佳， 所以 这 黑天 东 彦 思来想去， 加上 再 看看 人 美国 和 欧洲 的 经验， 得 出来 一个 结论， 咱 之前 量 还是 太小 了， 太 扭扭捏捏 了， 这 Q E 还是 要 搞， 而且 不光 要 搞， 还要 大 搞 特 搞。 这回 又 发明 了 个 新 词儿 叫 qqe， 就是 quantity and quantitative easing， 就是 有 质量 的 量化宽松。 之前 的 Q E 就是 央行 印钱， 可以 买买 国债， 买买 公司债， 然后 看看 情况。 可是 这回 不一样 了， 我们 这次 QE 得 有 目标， 得 有 K P I。 我们 就得 把 十年 期 的 国债 利率 买到 0.25% 以下。 压低 长期 利率 就是 为了 刺激 公司 和 个人 的 长期 借贷。 还有 就是 通过 这个 非常 强有力 的 信号 来 告诉 大众 说， 这回 我们 可是 来 真的 了， 来 提高 大家 对 通货膨胀 的 预期， 来 希望 最后 把 通货膨胀 目标 达到 2%。

那 央行 这边 就是 家族 马力 Q Q E 不就是 印钱， 对 吧？ 我们 央行 有的是 指 这是 央行 的 资产负债表， 就是 它 账 上 有 多少 资产。 这 两个 是 前 两次 的 QE， 而 这个 就是 第三次 qqe。 印 了 这么 多 钱。 日本央行 就是 先是 买 国债， 新 发行 的 国债 里边 70% 都 被 央行 买 走了。 但 这 还 不够， 你 又 不能 把 国债 买光， 对 吧？ 所以 什么 公司债、 垃圾 债 rids， 甚至 连 股票 他 都 买。 现在 央行 持有 市面上 一半 的 国债， 并且 是 股票市场 里边 最大 的 单一 股东， 持有 将近 10% 的 股票， 你 就可以 说 把 整个 日本 都 快 给 买 过来 了。

在 日本央行 这 两大 招 负利率 和 Q Q E 的 助力 下， 股市 一路 高歌猛进， 债市 也 涨 到了 极点。 就 十年 期 的 国债 利率 一直 徘徊 在 零 左右， 甚至 一度 达到 过 负 的 0.25%。 这就是说 那时候 日本政府 政府 借 十年的 钱， 利率 都是 负 的。 你 这样 放在 30年 前 的 经济学， 大家 想 都 不敢 想。 那 你看 如此 激进 的 货币政策， 如此 激进 的 安倍 经济学， 日本 的 经济 总算 应该 被 拉 到 正轨 了。

我们 来看 结果， 先 看 经济增长， 就是 GDP。 你看 这个 是 日本 用 日元 计价 的 GDP， 这 一段 是 安倍 任期 内 的 GDP。 咱 抛开 疫情 这 段 期间， 你 就 看 确实 也 在 涨。 你是不是 也 纳闷， 都 印 了 那么 多 钱， 这 效果 就这样， 这 还 不得 08年 之前 日本 的 增长？ 你说 印 了 那么 多 钱， 那 通胀 总该 来了。 这是 日本 那 期间 的 通货膨胀， 是不是 感觉 跟 G P 有点像？ 他 确实 也是 挣到 了， 躲开 了 通货紧缩。 那 你说 央行 印 了 那么 多 钱， 怎么 就 放了 这么个 2P呢？

你 要说 安倍 经济学 最大 的 效果， 其实 是 资产 价格 的 狂欢， 就 股市 债市 都在 一路 涨， 是不是 有点 讽刺？ 所以说 这个 安倍 经济学 效果 肯定 是 有， 但 你 肯定 不能说 它 成功， 毕竟 代价 实在是 太大 了。 说到 这儿， 问题 就 来了。 你说 从 1991年 日本 经济 泡沫 破灭 开始， 财政部 这边 就 持续 不断 的 扩大 负债 规模， 使劲 花钱 刺激 经 央行 这边 更是 使出 了， 你看 一开始 零利率 Q E 然后 又是 负利率 qqe 一番 比 一番 猛， 就 为了 那么 一丢丢 的 通货膨胀 和 经济增长。 可是 你说 他 为什么 就 这么 难 呢？ 为什么 都 负利率 加上 印钱 还是 换不来 他 想要的 通货膨胀 的？

熟悉 日本 的 朋友 心里 肯定 早就 开始 犯嘀咕 了， 你说 人口 这么 重要 的 问题， 小林 你 怎么能 不提 呢？ 搁 这儿 等着你 就 日本 过去 这 30年， 尤其是 在 10年 之后， 为什么 这些 政策 都 收效甚微 呢？ 其实 最 主要 的 一个 原因 就是 人口老龄化。 你 想 人口 就是 推动 一个 国家 经济发展 的 原动力， 都 没有 人的 哪来的 消费， 哪来的 经济增长， 对不对？ 你看 这 张 图 是 2019年 日本 的 人口 结构， 这 下面 是 新生儿， 越 往 上 是 越 老人。

上面 这 一坨 的 人口 爆发， 其实 就是 二战 之后 的 婴儿潮。 这 30年 生育率 都 非常 高， 就是现在 集中 在 40到70岁 的这 段 人群。 而 问题 就 是从 2010年 之后， 这 波 婴儿潮 的 人 慢慢 开始 退休 了。 老人 在 社会 当中 的 比例 就 越来越高， 工作 的 人 就 越来越少。 而 恰巧 日本 又是 全球 最 长寿 的 国家 之一， 老人 都 特能 活， 预期 寿命 有 85岁。

当然 长寿 对 个体 来讲 肯定 是个 好事儿。 只不过 如果我们 单 从 经济 的 角度 去 分析， 你 想 老年人 是 这个 社会 当中 需求 最 不 旺盛 的 一个 群体， 你 把 钱 给 到 他们 大 概率 就 存 起来 了。 年轻 工作 的 人 也要 花 越来越多 的 钱 去 赡养 这些 老年人， 并且 政府 也要 拿出来 越多 的 钱 去 保证 老年人 的 福利。 这 种种 都 会对 总需求 产生 一个 极大 的 抑制。

你还记得 最 开始 说 的 通货膨胀 的 那个 漩涡 吗？ 就 一层 一层 怎么 绕， 绕绕 就 绕 不行了。 人口老龄化 带来 的 总需求 下降， 它 就是 一股 持续 不断 的 潮汐 力， 把 日本 摁 着 往 这个 漩涡 里头 拽。 所以 日本央行 这边 通过 各种 途 把把 钱 塞 到 企业 手里。 按理 讲 你 要是 放在， 比如 像 美国 企业 拿到 了 钱， 他 可能 会 去 营销、 经营、 生产、 投资， 这些 其实 都是 政府 希望 看到 的。 但是 对于 日本 这些 已经 深陷 这 漩涡 的 企业， 你 给我 钱 我是 高兴， 可是 我 拿着 钱 干什么 呢？ 我 扩大 生产、 营销、 收购、 投资 这些 都 没 啥 机会， 我 还 不如 把 钱 就 直接 分给 大家 了。

于是 日本 企业 非常爱 干 的 一件 事儿 就是 分红， 或者 就是 要么 去 开始 买 股票、 买房、 买 地、 买 国债， 要么 就 投资 到 海外 去。 所以 你 能 看看 到 日本 还有 大量 的 海外 资产， 就 国内 真的 已经 没 啥 可 投 的 了。 对于 个人 也是 一样的， 对 吧？ 因为 需求 不足 的 时候， 就算 你 把 钱 塞 到 个人 手里， 他 也 不会 去 消费， 也 不会 产生 需求。 所以 要么 就是 存 银行， 要么 就是 买房子 买 股票， 钱 从 央行 出来 溜达 了 一圈 都 进 到 资本市场 去了。 而 不是 像 政府 向 央行 希望 的， 就是 这些 人 拿到 钱 去 花， 去 投入到 经济体 里 来 打破 那个 恶性循环。 这 也就是 为什么 央行 使劲 一个劲儿 不断 的 印钱 往 经济体 里 砸， 结果 看不到 效果， 只是 看到 了 资产 价格 一路 飙升。

其实 不光是 日本， 像 希腊、 韩国 都 面临 着 类似的 问题。 尤其是 韩国， 你看 那个 人口 图 就是 一个 特别 明显 的 大肚子 形状， 几乎 所有的 人口 都 集中 在 工作 年龄。 你看 下面 那个 新生儿 真的 是 少 的 可怜。 所以 这是为什么？ 哈 韩国政府 为了 刺激 一点 生育率， 真的 也是 快 急 疯了。

导致 日本 这些 政策 失灵 的 原因， 除了 人口， 还有一个 非常重要 的 一点 就是 价格 预期 的 锚定。 就是 大家 基本上都 形成了 一个 共识， 价格 就是这样 的。 你 要是 敢 先 涨价， 那 我 就 给你 翻白眼 抵制 你。 甚至 会有 一些 商家 因为 涨价 来 跟 消费者 道歉。 所以说 当 成本上升 的 时候， 商家 第一件 想到 的 事儿 不是说 涨价， 而是 想 怎么 去 削减 成本， 勒紧 裤腰带， 他们 甚至 会给 员工 降 工资。 也就是说 这个 价格 预期 一旦 固定 住了， 他 就 非常 难 重新 转动 起来。 你 就 需要 足够 大 的 力量， 让 几乎 所有的 商品 同时 都 涨价 才行。

所以 央行 为什么 之前 那么 激进 的 去 qqe？ 一方面 确实 是 注入 流动性， 控制 长期 的 利率。 可 还有一个 非常重要 的 目的， 就是 向 广大 的 消费者 传递 一个 信号， 就是说 同志们， 我 这 可 都 印 着 钱， 咱们 可以 一起 涨价 了。 可是 效果 却 并不 理想， 就 说明 这个 锚定 的 修正 有 多么 困难。

而且 日本 的 文化 和 习惯 就是说 人 会 一辈子 在 一个 公司 工作， 他 很少 跳槽。 这也是 为什么 日本 的 失业率 比 其他 国家 都 低 很多 的 一个 主要原因。 虽然 稳定， 但是 作为 公司 雇主 这边 他 就 没有 员工 要 跳槽 的 那个 压力。 所以 老板 但 一 想， 你说 这 员工 也 不会 走， 那 我 就 不给 他们 涨工资 了。 你看 这个 是 日本 的 一个 工资水平， 从 上个世纪 90年代 几乎 就 没 怎么 动 过。 这个 表里 有 一些 小 尖尖， 其实 也 是因为 这个 是 按 季度 统计 的， 就是 它 会有 一些 周期 或者 奖金 什么的。 那你 想 工资 不 涨， 那 消费 就 很难 增加， 那 整个 通货膨胀 这个 循环 就 没有 办法 很 有效 的 刺激 起来。

所以 刚才 的 分析 就是 人口老龄化 和 锚定 的 价格 预期， 是 日本 为什么 很难 获得 通货膨胀 的 两个 非常 主要 的 原因。 当然 还有 一些 其他 的 理论， 说 日本 金融系统 的 问题， 日本 经济结构 的 问题 等等， 就 我 个人感觉 可能 没有 那么 有 说服力， 所以 在 这儿 也就 不跟 大家 分享 了。 不过 虽然 说 这个 安倍 经济学 它 效果 不太 理想， 但 感觉 日本 这些 政策 制定者 好像 也 想不出 什么 更好 的 办法， 确实 是个 大 难题。 这也是 为什么 安倍 能 一直 保住 首相 的 位置， 就 甚至 在 他 退下来 之后 还 依旧 保持 这套 政策 的 一部分 原因 吧。

2020年 全球疫情 爆发， 又是 一记 重拳 砸 在 了 日本 的 脸上， 但是 这 记 重拳 砸 在 了 全球 所有 国家 的 脸上， 大家 也都 忙于 各种 刺激 政策 自救， 你看 这是 2020年 日本 第二季度 哈 GDP 总需求 出口 全部 暴跌， 我 估计 日本政府 都 无语了， 你 怎么 一记 拳 接着 一记 拳， 而且 一记 比 一记 猛， 没办法， 日本 的 央行 和 政府 又又 又又 来了 一波 刺激 政策， 财政部 这边 就 出台 了 日本 历史上 有史以来 规模 最大 的 刺激 政策， 拿出 了 差不多 1万亿美元， 注意 哈， 这 可不是 央行 就是 印钱 直接 能 印出来 的， 是 财政部 它 需要 借钱， 这 也 让 日本 债务 比 上 G D P 的 比率 一下 飙升 到 260%， 这是什么 概念？ 这就 需要 日本政府 不吃不喝 不 花钱， 光 税 也得 20年 才能 还清， 而 央行 这边 本来 都 已经 快 买下 半个 日本 了， 没办法 也得 继续 开动 印钞机。 然后 最近 也 在 跟 国际 吵架， 硬 刚 资产负债表 也 持续 扩大， 这回 日本 总算 是 反应 的 够 及时， 够 迅猛 了。 所以 你 能 看到 日本 的 经济 也是 迅速 回升， 失业率 迅速 下降。 同时 由于 全球 的 供应 紧缺， 日本 出口 这边 也 看到 了 大幅 的 回升， 这 波 劲儿 总算 是 没 白 使。 而且 2022年 因为 俄 乌 冲突， 油价 开始 暴涨， 这回 日本 终于 finally 看到 了 久违 的 通货膨胀。 虽然 说 这种 成本 上涨 就 输入性 的 通货膨胀， 对 经济 来讲 它 不是 个 好事儿。 但是 日本 哪 管 得了 那么 多， 只要 是 通货膨胀 我 都 欢迎。

看着 再次 重启 的 通货膨胀、 快速 上升 的 出口、 持续 下跌 的 失业率、 飞涨 的 股票， 日本 总算 结束了 他 噩梦般 失落 的 30年。

么那 你说 这。

经济 的 回弹 能 持续 吗？ 油价 上涨 导致 的 输入性 通货膨胀 真的 是 好的 吗？ 日本 260% 负债 比 G D P 难道 大家 不 担心 吗？ 为什么 日元 在 今年 持续 暴跌， 国际 炒家 大举 做 空 日元？ 为什么 一 稳如 狗 的 日本 国债 在 今年 的 六月份 闪 崩？ 这 一切 的 背后 到底 是 人性 的 扭曲 还是 道德 的 沦丧 呢？ 敬请期待 下 一集 日本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