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父亲节：限定性别的“何以为父”已走向穷途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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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小伙伴大家晚上好 我是一家今天呢是礼拜天 原则上大家都知道我在礼拜天晚上是从来不更新的但是今天也是父亲节 所以我想来聊一些和父亲节有关的话题如果今天你觉得我想聊如何在当代社会做一个足够好的父亲 那就大错特错了我要聊的恰恰适合那样一个话题 听起来并不沾边的内容

因为每一年父亲节的时候我都会看到大量的公众号会从各种不同的角度去谈论我们究竟需要怎样的父亲啊等等等等但是很多时候我作为一个同样是一个心理学内容的传播者会感觉那样的内容其实相当的自我感动

当一个人他想要做一个足够好的父亲的时候哪怕他不看那些内容他也可以靠着人类的直觉和本能知道如何去尊重和对待一条小生命包括和他共同养育这条小生命的共同抚养者但是对于那些喊不醒的人我也不知道那样的一些科普文章到底是在给谁看的

与此同时我也会想到其实在我们的现代社会不管在东西方社会单身女性的抚养者群体是在日益扩大的无论是选择性的自愿成为单身母亲还是因为一些原因被动的成为单身妈妈

我在思考在父亲节这样的一个节日,当很多很多的这些养育类的心理类的科普公众号铺天盖地的告诉大家一个家庭没有爹是不行的,一个家庭要怎么让一个爹成为好爹,对于那些独立的女性抚养者来说会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尽管那样的情形在中国还不算特别普遍但比如说在英国的社会当中现在也有大量的女性养育者支撑起来的亲子养育关系比如说两个妈妈共同抚养一个孩子或者说一些更加多元化的可能突破我们过往的一夫一妻制想象的这样一些养育结构

在这样的一些养育结构当中我想父亲或者母亲这种传统二元性别所定义的角色定位可能都会显得有各种各样的局限性

在我过去的一些科普当中我也曾经提到其实我自己非常不喜欢精神分析内部的一个概念是总是把那些和含容包容温柔有关的特质归类于母性特质而把那些和规则或者说那些这个好像要成为一个更厉害的人的这一部分心理功能归类于父性功能

这样的分类在我看来是非常的刻板和粗暴的它某种程度上也是沿袭于可能一百年前父权社会的一个分工

而在现代社会当中我们会看到有更多的女性她也可以承担那一部分树立规则与边界的包括给孩子树立人生榜样的包括给家庭赚面包 Breadwinner 就是意思说赚钱在经济上供养家庭的角色而也有大量的男性他是有可能可以承担那部分更加含蓉的更加养育的更加温柔的那部分家庭职能的

我想这样的一种冲破二元性别的家庭功能的角色定位它可能对于很多传统保守的或者说还没有看见这些可能性的人群来说会感觉有一种非常被威胁到的感觉

因为那样的一种结构层面的不稳定或者说一种不可预测性会使得他们想要拼命的捍卫一夫一妻制的男性女性分工明确的那样一种养育结构

但在我看来所有和所谓的何以为父有关的讨论如果只是挂钩于性别只是挂钩于特定的你拥有一个特定的器官你才可以被归类于父亲的话那这样的讨论实在是太过狭隘了

我在不同的场合都有谈到过如果一个人他真的有去非常仔细的研究可能过去二三十年精神分析理论的研究发展包括各种更泛的就是更广义的心理学的研究会发现我们已经从父母这样的一男一女的一个叙事

结构开始慢慢过渡到养育者 care giver 这样一个概念因为当平时我们说养育者的时候他并不限定一个具体的性别而且他甚至于都不假定一个家庭当中必须是一个妈妈和一个爸爸的结构两个妈妈两个爸爸一个妈妈一个爸爸它都是一种有可能存在的形式

而更加重要的是其实现代的这一个育儿的很多理论当中并不会认为当一个孩子他的生命当中没有一个挂钩于性别的父亲存在会是一个巨大的缺失

因为不管是在精神分析学界还是在临床心理或者说儿童心理发展的这个研究学界当中父性的这部分功能 paternal function 过去认为只有男性可以承担的这部分功能正在被越来越解构为是一个第三的功能

我这么说其实这个词有点奇怪啊就是某种程度上父亲所代表的这个角色在一个家庭当中的象征并不一定是挂钩于一个厉害的拥有一个洋剧的男性而是在于说有一个第三者这个第三者和我们平时语境所说的婚外恋是毫无关系的

他是指在一个妈妈和孩子极度共生的一个状态下必须有一个第三方的东西可以让他们的关系有个松松绑的过程同时可以让这个孩子站在一个局外人的角度去观察妈妈和这个第三方之间的关系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在过去传统的理论当中会认为这个第三方他必须是个男性必须是妈妈的配偶但是随着我们现代育儿理论的发展这个第三方已经被解构为他有可能是这个家庭当中其他的一些养育者无论是这个妈妈又和其他人建立了情感关系或者说是祖父母辈或者说是保姆

或者说是这个妈妈她有自己的一些新的情感选择无论对方是男性还是女性甚至于这一个第三者这个第三方啊她都不一定需要是个人比如说当一个妈妈她除了在孩子之外有自己喜欢的事业有自己追求的爱好甚至于有些时候她有一条自己非常喜欢的宠物狗这个都可以部分的起到第三方的功能

换句话讲啊如果说今天听到我这个节目的小伙伴如果你是一个独自养育孩子的妈妈而当你在经历父亲节这样的节日看到铺天盖地的文章都在说啊这个父亲的缺失对孩子有这样那样的影响也请你记住我想要告诉你的话那就是父亲他代表的是一种功能而不是一个具体的人

我想不管你的家庭当中因为什么样的原因是缺乏狭义层面的父亲的那么在那种情况下你需要思考的是那部分第三人的功能他可以由谁去承担他有可能是你的一个远房亲戚比如说孩子的舅舅啊或者说一个舅妈呀一个很爱他的姑妈呀

或者说你周围有一些特别好的朋友他有些时候周末可以来你家吃顿饭呀帮着你一起照顾孩子呀这一些都是一个相对而言可被替代的第三方的功能

甚至于包括如果说你是一个异性恋的婚恋家庭你的孩子是有一个爸爸在你自己和他还在婚姻关系当中可是因为种种原因如果这一个父亲他是属于叫不醒的那一批人他没有办法

行使一个足够好的父亲的这个功能的话你依旧可以孩子让他拥有比较好的一个第三方的功能你可以让他见证到他的世界当中这个除了爸爸之外其实也许他的外公啊或者说他的一个远房亲戚啊你的一个好朋友啊甚至于他学校的某个老师或者课外班的某个老师

都是可以成为它一个复性功能的原型的而这个复性功能未必必须要挂钩于一个具体的性别

其实我们的每一个人的人生当中在和他人的相处里面我们都会需要那么一个 third 那么一个第三方的存在它一方面是让我们有机会也成为一个第三方能够站在一个局外人的角度去看到自己和他人但是在更根源的一个角度有一个第三方的存在也是为了提醒我们去接受差异这件事情的存在

很多时候当一个孩子的世界当中只有他自己和妈妈的时候其实这是一种非常原始的和母性非常共生的状态我饿了有人喂我吃饭我难过了有人哄我然后我觉得自己做得很棒的时候有他人觉得我也很棒

但是有个第三人存在的时候其实三个人共同同步去经历很多东西几乎是不可能的你会发现在大部分这个异性婚恋家庭当中即使是一个其乐融融的非常和睦的家庭父亲和母亲之间他天然的就是会有很多差异在那里包括他和孩子的关系本身也不可能是长得一模一样的可能爸爸和孩子的关系更严肃一些妈妈和孩子的关系更温和

这一些第三方的存在他都是为了帮助这个孩子去了解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我妈这一种形态存在的他可能还有我爸这个形态我爸跟我妈之间的关系与他们与我之间的关系不一样他们是两个平行的成年人之间的一个男人跟女人之间的关系

而我和他们的关系是一个从一个这个 hariyaki 从一个这个排序上来说他们是要高于我的因为他们是长辈我是小辈他们要保护我要提供我很多东西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一直说父母和孩子的关系是不可能平等的因为我们天然需要承担很多的责任我觉得当我们说和孩子之间只有爱与自由和平等的时候其实是一个伪命题

也有一部分人对于父性功能的理解就是认为说好像做一个父亲如果我做的足够好的话就像朋友一样去对待孩子我跟他玩就可以了但是我经常说的一句话是如果不管是父亲还是母亲给自己的一个身份定位是去做孩子的朋友那么对于孩子而言他就失去了一个爸爸或者妈妈一个重要的养育者

我们说这个代际边界我之前也有一期播客是特别讲了这个代际边界的内容因为现在有很多父母看起来对孩子极其尊重极其倾听说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就像是一个青春期的孩子和他的好哥们一样我以前也看到过可能有一些科普当中说父母就是要跟孩子要做朋友等等我个人是不认同这样的话的

在很多事情上父母是需要有父母的样子在那比如说我给大家举一个可能让大家有点惊讶的例子那就是对大部分的青少年来说父母如果在那说你考什么样都没关系这个爸爸妈妈都很爱你

这句话对他们来说并不会让他们非常的高兴因为在一个青少年正常发展的一个心理路径上来讲他会希望他的周围人对他是有所期待的当然这个期待不可以过高不可以超出他的能力范围这个就是和朋友是不一样的朋友可以在你考这个五六十分不及格的时候在那这样跟你玩但是

你考不及格的时候爸爸告诉你说爸爸或妈妈告诉你说我是相信你可以考到八九十分的我会期待你考到那样的分数它有些时候对于孩子来说未必是一个巨大的压力当然我们现在现实生活当中看到更多的情况是这个期待有点过高对吧一个孩子他可能就是上高职高专的这么一个水准你非要考他让他去考北大清华那这个也会带来很多的问题

但是总体而言在何以为父的这个问题上面我们强调的是一个不同于不同于其他养育者的这么一个存在吧不管其他养育者是更偏温柔的还是更偏严肃的但是一个孩子他的成长环境当中他可以有这么两个非常稳定的养育者

用不同的方式和他去产生各种各样的关联以及这两个养育者之间啊是有一些相对比较良性的亲密的关系的我这里说的亲密关系如果不是这一个男女之间的亲密关系的话他也可以是亲情友情或者一些社群之间的情谊

所以我觉得对一个孩子而言重要的这一个第三方的功能才是真正我们所说的何以为父的功能我今天的这期播客节目非常非常的随性就是想到哪儿说到哪儿但是我特别希望这些我的思考可以支持到一些在父亲节的时候心理压力非常的大觉得自己是不是欠了孩子的单身母亲养育者

以及如果说你是一个以母系照料者为主比如说是两个女性或者说在一个主要以女性照料者为主的家庭当中在经历父亲节这样的一个节庆的时候你需要想的并不一定是我如何让一个生理性别为男性的人加入到孩子的成长当中

而是去进一步思考我如何可以让孩子的成长过程去见证更多的不同见证更多的第三人去见证他和我之间除了亲子关系之外我那一部分不一样的东西这就是我想在今年的这个父亲节和大家所分享的内容那祝大家新的一周一切愉快然后我们下期再见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