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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 5 “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詹姆斯·伍德与小说的技艺

2024/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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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航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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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听众朋友们大家好这里是《夜航船》《夜航船》是我和大汉松老师一起创办的一个文化播客类的节目我们主要想记录声音保存意见今天我们很荣幸请到了华东师范大学的毛坚老师和我们一起来聊一下詹姆斯伍德的一本书《小说机著》我们先请毛老师跟各位听众朋友们打个招呼大家好 我是毛坚高老师好 丹老师好很荣幸受邀请来参加你们的活动

我们今天要聊的一本书是美国的批评家詹姆斯伍德《小说基柱》这个书我先简单的说一下这个书的定位这个书中文翻成《小说基柱》但实际上英文是非常简单的英文的那个名字叫 How Fiction Works 就是特别嘎巴脆的一个题目中文翻的比较好像像一个很文雅的很复杂的书但实际上英文非常简单就是小说怎么能写好或者怎么能写好小说这样的一个题目

这个书主要是从实用的角度来讨论小说写作的技巧问题伍德在前言当中说这样的书不是很多比较有名的是以前英国小说家 E.M. Foster 的《小说面面观》所以现在伍德是以一种实践批评家的身份来谈小说的技巧问题

因为这个定位比较重要因为伍德是长期担任一些重量级的文化期刊撰稿人如果我们看他的第一本文集英文叫 The Broken Estate 中文翻译成破格会发现他从事的实际上是对具体的文学作品的评论他评论的是经典作家以及现当代的重要作家

所以他是一个被长期处在批评的第一线长期在文学批评的战壕里面摸爬滚打的有很多实际阅读经验解释经验的这样一个批评家所以他对于小说技术做了非常技术层面的分析所以不是一个专业学者所做的这种高度理论化的分析他讨论的话题都是非常具体的话题比如说如何去试什么是视角

怎么样刻画人物怎么样选择细节如何让读者和人物产生共情都是非常具体的问题所以是学院派的批评家可能谈不好也不太敢谈的一些题目他的基本的观点我可以简单的总结一下他认为小说本身首先是一门手艺就需要一个具体的特殊的工艺和技术

所以需要一本这种小说叙事技术的指南他用平易的语言用大量的文学例证来描述了小说一些基本的技法他自己的定位是说问出理论的问题给出切实的答案或者他又说提出批评家的问题给出作家的答案这个是他在前言当中对这个书的一个非常具体的定位

我们要不要先请丹老师来说一下伍德这个人詹姆斯伍德我觉得其实构成了我们上一期的那个绝佳的对照的范例马丁·艾米斯和伍德几乎是在差不多同一个时间去到美国的主流文化媒体做文学批评的这样的一个工作他们都是英国人

都有非常好的牛津剑桥的英语文学的教育的训练但实际上你看他们两个人的这种批评的风格很不一样詹姆斯伍德他就是一种非常清晰的非常简洁的一种大家可以看懂的散文而马丁艾米斯则喜欢抖机灵对吧然后会开一些政治不正确的玩笑

然后会有各种甚至一些吊书袋的这样的一些东西但是伍德不一样这个可能跟他们各自的教育背景是有关系的伍德是从一个比较普通的家庭来到伊顿公学然后再去剑桥大学的英语系求学是这么一条道路

他的爸爸是一位牧师所以他家是有一定程度上的宗教背景后来破格这本文集是关于文学跟宗教的这样一个关系可能和这种家庭背景也有一些联系他是 88 年从剑桥大学英文系毕业然后就投身到了文学新文业的写作当中

在 92 年的时候他就成为了英国卫报的首席文学评论家那么这个对于一个年轻人来说是一个非常难的一个位置当他取得了一些名气之后在 95 年从英国到美国在新共和担任这样的一个首席文学评论位置可以说

他获得了美国最具话语权的公共文学评论的位置我们不能说是执牛耳但是他写的这些文章从 95 年在新贡河写的这一系列的文章

可以说让他成为了在美国文学批评当中具有相当分量的作者他是一个从跟爱米斯一样是一个从英国来到美国的文学评论家 07 年他又去到纽约克成为这个非常重量级的文学杂志的叫 StaffWriter 那么长期的为他们公稿

同时因为他的这种写作的名气以及他在一些大学的教学的经验后来他被哈佛大学英文系招聘过去

当了一个教授这个教授的名字很有意思叫文学批评实践教授就是他应该是有别于那种专门教文学理论而是更多的是从文学批评实践出发是面向公众的这样一种批评写作所以在伍德的这种书评的文学文化散文的写作上你能够看到三种身份的重叠他既是一个非常好的散文作家

同时又是一个很好的文化新闻的写作者在此基础上他还是一个学者

他安属于西方的各种文学批评理论尽管他很少去使用它们那在他的这种写作和批评当中他坚持一种以审美为主要出发点的风格可以说在新世纪有这样的一个文学评论家还是非常难能可贵的所以他不断地在这样的一个领域当中耕耘可以说詹姆斯伍德已经成为了

我们这个时代最最重要的文学评论家

这一点我想是毋庸置疑的好 上次跟毛尖老师聊的时候你说你以前读过詹姆斯伍德这本书所以这次是相当于重读所以我们现在想问一下毛尖老师对这个书的整体的印象怎么样谢谢高老师我这是第二次读小说基著了因为之前出版人他寄过一本给我然后这是新版的

我其实就是看那个伍德的小说记住了就有点他像他自己说那个 Floorbyte 一样的他说我对他的爱和恨同样强烈这是伍德说 Floorbyte 的那我对那个 James Ward 也有一种类似感觉我就感觉他每张都写得非常漂亮每张都很有洞见包括他

包括他提到的例子都看以后都让我觉得有必要重新去看他从他从莎士比亚奥斯汀 弗洛拜 齐克夫到托斯托威夫斯基到那个 Henry James 到那个就是 Muriel Spark 这些人就被他引导的那个作家和剧者都好像都重新被照亮了一样的包括就是我特别感兴趣的就是他讨论那个自由间接英语

我觉得他在自由渐渐云云那种就是这种深入打开真的是漂亮到令人积极的程度的比如说在第一章那个就是第一章叙述中嘛分析那个 James 的小说这个梅西的世界嘛然后他就说梅西的世界里面因为梅西世界就讲的是就是父母双方要离婚然后这个女孩在父母因为她被判判给就一半一半判给父母一半判给爹一半判给娘这样的所以然后两边都给他指认了这个家庭教师

然后他自己就是喜欢其中的一个家庭教师然后他对这个其中的一个家庭教师他有一段就是描述嘛然后他就分析这个从小女孩角度出发看的这个家庭教师然后这段分析确实非常非常漂亮然后翻译也挺不错的但是我就是什么感觉呢我就是看那个伍德我第一次看我真的就是完全就是模办当我就因为是第二次看嘛我就看就会比较仔细的去看他怎么分析这个自由渐渐英语的

然后我有时候会觉得就是他的分析又会有点好像过于漂亮甚至有时候会有点神秘化就有时候就到了只有詹姆斯伍德才能这么漂亮或者说才能这么分析的地步比如说他在这个书的第十页他讲到他说因为他引文中有这么一段他说说来尴尬他也在肯萨路野公墓里他们曾一同去看他小小的全成一团的缝然后他在第十三页中他说

特别厉害的就是这个说来尴尬他说因为这个词的意义既含有梅西自发感到的尴尬也有成年人那套评判烙印在梅西心里的尴尬去掉这个说来尴尬这个句子很难说是自由间接体了这个我就一下子说出来的我就一下

有点不是马上能接受了所以我又回头去把那个 James 我的的就是 Henry James 的小说又去看了一遍就我看了我反复读了我就觉得如果去掉这个尴尬他依然是个自由间接题那当然就是我我自己对我本来其实在看 James

就是没有那个 speaker 也没有那个受话人就是 adjacent

但与叙事相区别的是他就说自由解决语他会把现在时代的指示词和过去时代的动词并拥在一起的自由解决语他就有一种就非常就就有一种就是让叙述人就叙述者和那个人物有一种可以互相移动的地方因为要来讨论这个书嘛我也去看了一些相关的

相关的论文那我也看到就吕国庆老师在谈到就有一篇论文我觉得写的还不错的就他的论文题目叫《论自由渐渐盈余》以乔伊斯的小说构造因为他分析乔伊斯的小说然后他也说到他说奥斯汀对自由渐渐盈余的运用不着眼于文本风格那用自由渐渐盈余的真正大师是弗洛拜因为弗洛拜聚焦能从一双眼睛向另一双眼睛转换就叙述声音也可以轻易的转换

大家都会觉得就是说那个 Flobite 确实是自由间接盈域的大师但是我就觉得 就是说 James Wood 在处理 Flobite 的这个自由间接盈域的时候包括他在处理我这里面谈到的这个 Henry James 的自由间接盈域的时候我觉得他略略有点把它神秘化了为什么这个说来尴尬这个这个词

就会就去掉的话就就是不是自由渐渐盈盈的吗然后我又回头去看了包括巴法利夫人我又重新去把巴法利夫人看了一遍巴法利夫人中也有很多明场面的嘛包括就是说在巴法利受到对生活不满意的时候他为自己的出轨合理化的时候有一段就是说自由渐渐盈盈的明场面这我稍微就是说读几句他说

可是我真的爱他呀他告诉自己说有什么关系反正他不快乐也从来没有快乐过为什么生活就这么不如意呢为什么他依赖的每一件事都要顷刻间挪碎成灰尘呢可是假如有一个强壮漂亮的男子天生鹦鹉然后又细腻多情天使的形象诗人的心抱着七仙井等等等等

我们这里面确实能看到就弗洛拜的自由渐渐英语确实让艾玛获得了玄智的一种风格然后在小说逻辑内部又超越了逻辑所以就是伍德用弗洛拜来分析自由渐渐英语的英语部分我是完全赞同的其实也是蛮膜拜的但是我就有时候会觉得包括比如说我刚刚谈到的这个例子他在分析 James 的话的时候他就说

就去掉这个说来尴尬好像就不能成为纪念英语的我在这个方面我略略会觉得就是说他略有点装神弄鬼当然我这个话肯定就是说有点不太好但因为

但因为我自己也写了 25 年专栏我当然不是说要去自比那个 James Ford 他是大神但是我自己也能感受到就是说写专栏的时候有时候专栏作家会为了要在短的篇章中收获一些奇效有时候确实会有一些就是说

把话往极端上推 当然这一切都不会影响 James 的牛逼的 他依然是当代最好的文学评论家包括他写的专栏 他让他一直有那种非常高度敏锐高度的那种火眼金睛 让他对那个包括他对最新的文本阅读一直也保持那种就是高强度的大量的一个输出但我也会觉得就是 James 我的他也有一些自我神秘化的地方 或者说

他偶尔他其实也会出错的包括比如说在第九十页的地方谈到就是安东尼奥尼的电影因为电影算是我的自己比较比较知道的地方然后我就觉得他在谈这部电影的时候他其实把很多细节都都弄错了所以

我就想他因为这个电影是我自己非常熟悉的在八十一的时候他谈到安东尼尔尼的电影叫《石》然后他里面就谈到他说那个莫妮卡和莫妮卡威迪去罗马一家那个股票交易所然后他遇到他的未婚夫就是阿兰德隆扮演的然后这里面他

阿拉登隆就不是他的未婚夫阿拉登隆他在那里面是刚刚认识的一个人而且连名字都不知道的怎么会是未婚夫呢然后他又写下来他说他跟了一个就刚刚损失 5000 里达的一个男人然后那个男人他说到吧台要了一份喝的那个男人也没有去吧台要喝的那个男人他是其实

他的画面应该显示他是在药店的他去药店买了一个东西的所以他引起他的一种就是好奇心他怕这个因为刚刚这个男人刚刚损失了在那个股票交易所损失了 5000 万里拉嘛这个就是让女主会觉得他是不是可能要自杀或怎么样就是说当然这些所有的这些都是我们猜测的然后这女主就跟了他然后呢然后他又去了一家那个就是

其实也不一定是咖啡馆然后在这里面都写他是咖啡馆然后点了一分水等等然后就这里面就是伍德在这个一段不是很长的一段里面他出了好几个细节的错误所以就是我会觉得就是说 James 伍德当然是一个非常非常牛逼的一个当代文学批评家就是但是我也会觉得就是说那种高输出高强度的阅读让他有时候也会有一些犯错的一些地方这个犯错的地方跟翻译点没关系就是整个翻译都还是非常好的

我觉得这个应该是伍德自己的一个问题他大量大量的例子让他有时候会自己也会有一种就是他自己所批评的那种歇斯底里的状态或者说例子歇斯底里因为他自己一直一直也骂很多人歇斯底里先知主义嘛那我觉得就是伍德在在这个方面他有他的一些就是说过于

刚才毛建老师

谈到自由间接英语这部分的确是伍德在这个书当中写的比较多的而且他应该感觉到比较得意的地方而且在他那个破格里面在讲奥斯汀那篇文章当中也提到了自由间接英语我先简单解释一下自由间接英语因为有的听众可能不一定所有听众都熟悉这个概念作为一个最简单的区分首先是直接英语大家都很明白什么是直接英语就很简单某人说

然后冒号引号说话的具体内容呢原封不动的搬上去就比如说他愤怒的说我实在忍受不了这帮人就这个这里面的冒号引号呢相当于一个记号就他可以清晰的标记区分哪部分是作者在叙述哪部分是人物的原话就在这个例子当中呢比如他愤怒的说这就是作者的呈现作者的介绍

然后那个我实在受不了这帮人这个是作者复制的人物的话语当然了这个也是作者自己写的但是它是归于这个人物这是我们说的直接引语然后间接引语呢就是把冒号引号都去掉然后呢就是去掉武德称之为 flag 或者说就是这种记号这个东西把人物的原话改编加工成一种叙事的语气比如我们可以说他愤怒的说他实在受不了那帮人

其实我们学外文的时候经常会用到这样会有这样的训练吧就是把直接英语改成一个间接英语因为这个还涉及到就是你要修改人称代词啊还有甚至动词的这个顺序的问题就这样的做法呢就是间接英语呢就失去了直接英语的这种生动性因为呢原来你是在直接复制人物的对话

保留了这个人物的口语特征人物说话的这个腔调和这个所谓声口现在呢你抹掉了这个标记所以作者的叙述和人物的说话就混合在了一块儿

作者是在报告说话的主要内容而不是保留原汁原味的对白然后伍德推崇的就是刚才毛尖老师说的 free indirect speech 就是自由间接引语这种自由间接引语当中已经没有作者任何的标记然后人物的思想按照伍德的说法就是说摆脱了作者的控制自由流动

好像这些思想是在自由的运转自由的运行他说这种做法非常接近 19 世纪 18 世纪的那些人物的纯粹内心独白然后伍德给了一个例子就像刚才毛尖老师谈到的例子一样就是有时候这个自由间接英语很难辨认看上去像是人在叙述但是往往的加入一两个字

一下会让我们感觉到作者在用的是所谓自由间接英语伍德给的例子他有一句话 Ted watched the orchestrathrough stupid tears 就是 Ted 这个人看着广西音乐队的表演一边流着愚蠢的眼泪就这样一句话然后伍德就问他说这个愚蠢这个字

是谁在说话什么叫 through stupid ears 这个 stupid ears 谁在说话这好像不是作者的一个论端好像是人物 Ted 自己边听音乐边流泪然后呢自己呢又感到为自己流泪感到羞愧就说自己竟然会流下愚蠢的眼泪好像他自己在对自己说说这样的音乐我还能哭出来这个实在是太丢脸了就太跌份了

所以伍德就用这个例子说明一个字就是愚蠢这个字好像既属于作者又属于人物好像是一种双重的归属有可能能够反映出一种复杂的态度就是有可能是作者在对人物做出一个评判但也有可能是人物自己对自己的行为的一种自我审视自我判断而这两个东西放在一块儿

所以就是让你造成了一个你也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是作者在评判还是这个人物在评判就最后导致了伍德说就是作者的声音和角色的声音之间的空隙完全消失了一样所以他说他在一个地方他说这个角色如同叛乱一样直接接管了叙述

这个就是我们刚才毛家长刚才说的就是伍德用很短的简练的方式区分了直接英语间接英语一直到他特别推崇的所谓的 free indirect speech

自由间接英语这一节应该来说是伍德这本小说《基柱》里面最浓墨中才的一章他好就好在他的这些例子的使用就像刚才毛江老师说的像机关枪一样这么扫射过去让大家一下子就顶礼膜拜因为你必须要佩服他的这种

记忆力然后他的这种广博的阅读的视野能够把这些例子从这么多文本当中新手年来并且加以分析绝对不是凭借搜索引擎维基百科就能够办到的他必须基于他非常私人的阅读的这样的一个历史所以

所以确实非常的让人感觉印象深刻这个可能和他的一个文学批评的策略有关系因为我们知道詹姆斯伍德他推崇的实际上是一种形式批评或者是审美批评他故意的去有别于那种所谓的意识形态批评或者是像福克那样的那种历史批评或者是后结构主义批评同时呢他又强调说我的审美批评

不是那种基于一般性原则的审美批评老西亚当然也强调文学的审美批评但是它就会有很多的抽象的概念詹姆斯伍德说我的这个审美批评都是基于局部的

就是他必须要基于例子来展开他不能够脱离实力来谈什么叫自由间接英语然后他的成败得失这就造成了一个就是非常奇怪的现象他试图要让这些他摘取出来的例子自己说话

然后代替那种一般性的关于自由间接英语的论述其实刚才毛点老师也介绍过就是这个概念对于文学专业的学生来说根本就不稀奇是吧它实际上是一个文学的常识他试图在这个地方重新的去讲这个常识

用他精心挑选的例子然后将自由间接英语放在一个更高的位置上就他不再是一个作者选择的一种叙事风格他几乎变成了一种标签一种小说史上出现某种突转啊

或者风气变化的这么一个标签所以弗洛拜当然不让的自由间接英语的头号玩家因为因为他是所有的现代主义小说的鼻祖好的现代主义的小说都要认主归宗这个是伍德特别喜欢讲的一句话

这里面就会带来一个问题就是你过于倚重于这些实例的分析那么你可能会对这些例子因为它是你自己私人的例子就会产生一种过度审美因为它特别的代表了作者本人的这种习惯所以

所以你能够看出来他的这些分析里面弗洛拜永远是对的乔伊斯永远是对的然后他里面就写了一个 stupid 你都可以分分析出一页就多么多么的精妙然后多么多么的恰到好处

契赫夫那个农民里面他有一个比喻什么鸟儿的叫声听起来就像母牛整夜被关进牲口棚一样他这个很妙这是一个非常隐藏的很深的自由间接英语对吧因为只有农民才可以想象到那种叫声是母牛整夜被关进牲口棚因为它是来自于具体的生活经验只有农民才有那种经验乔伊斯的那个死者当中的第一句话 Lily 忙得脚飞起来是吧

那这个也必须是自由间接英语因为只有 Lily 这样的一个家用才能够说出这样的一个夏里巴人的这样的一个话

他有非常明确的喜悟但是呢说到自己不喜欢的作家鄂布代克然后像这个大卫华莱士然后他里面的那些自由间接英语就有问题他们就好像各种不对劲各种不对劲他分析鄂布代克那个恐怖分子里面那个艾哈迈德的那个声音啊你们讲的非常的详细他说在这个里面艾哈迈德和作者的声音是没有很好的区分开的

仿佛小说家鄂普代克对于我们的读者没有什么信心所以他在人物的这个心理现场总是插上作者的旗帜因此很明显对于自由间接英语这个所有的作家研修班里面不管是初出茅庐的作家还是资深的作家都会运用的一个技巧它实际上是有一个段位的高低的它更加的是推崇那些不可见的

或者用他的这个英文的表述叫 unidentified free indirect 就是没有被直接标明的这种自由间接英语在他看来是最值得玩味的但是恰恰因为他没有被标明所以你对他的分析呢又容易掉到一个很主观的陷阱里面我记得在这一节里面他试图把这个分析影像

更复杂的一个方向他就提到说自由间接英语不稀奇他的难点在于你如何去调和作者的感受感知语言和人物的感知和语言之间的距离按照他的说法太近了不行

会带来一种乏味就你表面上是自由间接英语你实际上呢还是挂羊头卖狗肉还都是鄂普代克这样的小说家的声音是吧不是人物的声音你是一种伪自由间接英语

那如果说分得太开呢就特别的分离完全是作者这个人物独立的声音伍德说那也好像不太好那会带来一种过度的文学化的这种效果所以他说小说家必须区分三种语言一种是作者的语言一种是人物的语言还有一种是世界的语言

那么这三种三个球要在你的手上不断的抛你要把它的配比调到恰到好处最后才能出现一种漂亮的有味道的经得起玩味的自由间接英语或者是自由间接的风格

那这个其实就接近于一种玄学了或者说它接近于一个非常私人的读者的一种感受对我感觉就他好像把这个自由间接英语

好像看成一个小说发展的某种顶峰一样就好像以前的很多作家的准备好像都是在为朝向这种自由间接英语去运动的达到一个顶点因为包括像他说像在这个奥斯丁的小说当中已经有自由间接英语的这种先生甚至说他的简奥斯丁小说当中人物的这种独白有点像开启后世这种意识流就好像把这些比较

高级的这些手法努力往前推吧就是很多早期的小说家都已经开始尝试有这样的一些努力最后的好像论证的一个结果就是这个好像是小说发展的一个某种顶峰一样这是给我造成的一种感觉

我也很同意高老师您说的看伍德的自由渐渐语的论述就会觉得好像自由渐渐语是判断一个作家牛逼不牛逼的一个方案或者说他的一个指标一样的包括前面丹老师说的自由渐渐语在后来也有点被他玄学化了其实他引的作家

包括他喜欢希克福也好 奥斯汀也好或者说佛罗拜也好 都是自由借鉴云语大师他不喜欢的作家都是自由借鉴用的不好的这个就是挺好玩的 他就自由借鉴语成了一个好像 PH 值一样的但其实现在我会觉得 今天

很多年轻作家其实又在重新破掉自由接见英语就是西方作家我没有那么熟因为当代的阅读我没有那么多但是我从中国的作家来看中国的很多年轻作家正在重新拿回直接英语或者说那种半直接英语比如说我举那个新东北作家为例子来说

因为我们学校的那个黄平老师他写过一本《新东北作家要群论纲》嘛他就提到他就说他说以往的青春文学就常见的那个长句和陌生话那个比喻非常多所以像《烧雪桃》《班语》等人小说里面大多用短句然后呢大量充满东北日常口语的就里面就是之前青春文学时代的句子都是比较长的但是他们现在大量的使用短句然后呢也大量的使用直接英语就这里面就带来两种文学观差异了其实

自由间接英语就一定程度上其实是让出叙述人的一个权威的就让从人物的内心视点就是去引出人物的内心世界的然后直接英语它就不再进入人物的内心世界了而让对话就停在人物的完全就是说

人物说话就是一个比较好的例子就是我今天还特意把这个小说重新去看了一下就是班宇的双和那小说那个第二节第一段就是我就是主人公的我和一个就是他因为他离婚了嘛然后他遇到了一个女的叫刘飞就是他可能有点

略有点暧昧的感觉然后他就是我和刘飞在菜市场相遇然后就非常就只是一段这一段里面他就是非常非常简练的就是一会就是我说一会就是刘飞说比如说我给大家非常简单的说一句然后就我们俩碰到了嘛刘飞说他说现在挺会挑案你然后我说没办法与时俱进刘飞说你妈身体咋样一时间我又有点恍惚

然后刘飞说那还行把你解放出来了我说谈不上然后刘飞说帮我下脑他才问好我说行你看他就是非常非常简练的就是说两个人之间全部是那种就你说我说你说我说所以在这里面我们可以看到就新的小说叙事他不再进入人物的内心了他不再探索心理而严格限定在内聚角的视角

包括双雪涛的《悄悄般》也是这样的主角就是我和刘一朵对话通篇都是说我说刘一朵说我说刘一朵说就这么构成的所以我们看到现在新一代的人登场他们不再把自由渐渐与奉为是一种 James Watt 的意义上最高级别的小说的一个

叫什么分格化或者说小说的一个就会不会写小说的一个指标包括就是说最近很热门的那个繁花我觉得也是一个很好的一个例子的那繁花就是全文其实是以对话构成的但是都没有引号的但是呢

他就说话之间他经常会出现一个词叫叫不想就是然后全书有一千多个不想比如说我举举个例子小小说第一章我就举小说第一章的例子好了阿婆说钢琴弹得好其他视频也要好要有良心然后背地不想吃过夜饭背地的琴声传到楼上有时琴声停了听到背地哭阿宝娘说底楼的乡下老太脾气真不错

阿宝爸爸说不要再讲相向了成立剥削阶级思想阿宝娘说等等然后接下来就是阿宝娘不想然后阿宝爸爸不想所以这里面就可以看到这些不想它构成金语晨的一个风格的就是他让这个人物说完话以后呢让他不想这个不想呢就是有点像那种半直接半自由半渐渐有意风格的所以从不想金语晨让这个人物说完话以后

又把那种就是神秘感交给这个人物他那种叙事非常流畅又出入又好像出入路径非常自由就有点像我们上海的那种弄堂就是我前门通到你们家后门就是这里面我觉得是繁华的一个秘诀就这种半自由或者半直接英语的这种风格我就特别想知道伍德如果能翻成当然这个书也在翻成英文我就

我都很想知道伍德以后看到这个繁华他会怎么想对实际上在法国这些叙事理论家那儿他干脆就不用这样的概念像热耐特他就他用信息分布来度量这样的一个叙事的这个问题所以他有一个著名的区分嘛叫零度聚焦内聚焦和外聚焦对吧你要是自由间接那实际上就是把这个聚焦更多的像人物

他的内心去靠拢这是一个配比问题这是一个信息的分布问题

他就不再有那种全知全能上帝般的作者他就没有再用这样的一种思路去诠释他我觉得可能也确实是没有必要过于将自由渐渐隐隐将他神圣化将他神秘化我在这个地方我就稍微想再啰嗦几句因为我们刚刚高老师也讲到说伍德把自由渐渐隐隐识做一个小说史的一个转折点或者是一个标志

其实在这些年西方的文学批评当中关于自由间接英语的这种研究还是有进一步的深化的在某种意义上来讲甚至比伍德做得更加激进我举的这本书的例子是 2022 年布朗大学英文系的一个教授他的名字叫提莫西别维斯他出的这本书就叫 Free Indirect 叫自由间接副标题是

小说在一个后虚构的时代它的一个出发点就是自由间接在这个时代小说已经出现危机的时代它不只是一种形式不再是伍德说的一种叙事的策略或者是一种屠龙记它实际上已经成为了一种逻辑一种思维的方式它塑造了小说在当代的命运

这个就是在思想史在一个哲学的高度来评论什么叫自由间接因为这本书出来以后反响非常的大他已经拿到了这个美国最富盛名的文学批评奖所以影响力是很大的别威斯就讲说自由间接它的效果是消除了视角

因为我们其实谈的就是第一人称和第三人称这个界限消弥的问题实际上就是一个 point of view 就是一个 perspective 的问题而我们又知道西方的启蒙它的这样的重要的出发点其实就是透视主义就是强调主客强调距离的远近强调深浅一旦我们学会用一种透视的方法去看这个世界

找到一个正确的视角仿佛我们就能够把握住这个课题比较真实的一面而自由间接风格思维上的或者说思想史上的意义就在于他取消了视角他把声音把叙事的权威颠覆掉了构成了一种巴赫金所说的一种对话主义

这是一个我觉得很有意思的一个表述那他同时还引用了这个著名的意大利导演帕索里尼我们知道帕索里尼提出了一个概念叫诗的电影就是他如何运用这个主观镜头然后将摄影机的客观视角和人物的主观视角合而为一所以在电影研究上他也有自己的叫

自由间接我们不能叫自由间接英语了或者叫自由间接镜头自由间接的画面德勒兹其实所以德勒兹他就用帕索里尼的这个

概念它发展了自己包括像时间影像动作影像然后间隙这样的一些后来我们非常熟悉的概念自由间接作为一种风格它后来就变成了一种更加形而上的一种思维方式一种美学的方式甚至是一种政治的方式

这个在电研究当中最早出现那这个别维斯就说我们可以吧其实就是效仿德勒兹和帕索林尼把自由间接作为当代小说命运的一个重要的一个概念他的结论就是说小说在卢卡奇那个地方他实际上就是强调的是实力化

什么叫实例化呢就它总是一个历史经济或者是心理或者是政治的例子那比如说双雪涛的小说或者是班宇的小说你如果去研究他的话那他就是中国一个大的时代命运革命后革命是吧下岗一个时代的一个产物或者是一个例子我们去研究它我们就在这里面去寻找时代寻找政治

可是对于别维斯来说如果小说像库切那样去写或者像另外一些这种非常强调自由间接的这种逻辑的小说家去写他其实会有意的去抵制甚至否认自身的实力化就是我写小说不是为了成为

任何一个时代任何一种经济制度或者是外部因素的一个文学的范例我就是要成为你们的反面我就是要去抵抗你们现实世界的这种二元的然后这样的一种意识形态的这样一种思维方式所以借用朗西埃的概念就是自由间接它成为了一种

审美的政治因为它可以让这种可见性重新分布让这种感知重新分布是吧我最近也在看这本书我就觉得说哇就是它和这个武德谈这个自由间接又很不一样那实际上也是把自由间接放到了一个当代文学成为了一个命运的筹码这个实际上是很有意思的我们其实我们的听众

听了我们这些讨论也再去看这些书我想会有很多的收获我是觉得他对自由间接引语的这种推崇可能跟他的这种宗教情怀有关系吧因为那个破格那个书的副标题就是论文学与信仰的一些散文

在《破格》裡面有多篇文章多處講到跟宗教相關的話題講到自由間接引語的時候我現在已經忘了它是在《破格》還是小說記住裡面

《破格》里面是一些个例的个案的研究然后小说记住呢是把《破格》里面的一些单篇文章当中的精彩的结论给它串起来比如说关于福罗拜关于奥斯丁关于那个自由间接英语

就是齊科夫都是在《破格》當中有單篇文章他把這些文章的精華然後串成一條線放在這個小說記住裡面因為我忘了在年本書裡面他講得很清楚他說這種自由間接隱語在往上倒的話呢它就是來源於戲劇莎利比亞的那種人物的內心獨白

再往上倒呢那就是宗教的祈祷那你这样倒的话那这个自由间接引语的这个来源就变得非常神圣了然后他说这个祈祷呢是人对上帝的在说话然后在莎士比亚的那种充满戏剧腔的人物的内心独白当中呢是人物在对观众

在讲话然后到小说当中这种自由间接英语人物的独白是小说中的人物在向无形的听众或者说是跟他自己在讲话然后他对这个最高阶段的自由间接英语的一个表述相当于是一种灵魂的一种结结巴巴慌慌张张的断断续续的这种自我抛白然后自我这种喃喃低语所以我感觉他

对自由间接隐语的这种推崇啊是把它放在一种跟人类的这种倾诉的意识啊或者说跟他者上帝也好其他人也好这种关系当中去理解所以

可能他这么推崇是因为他背后有这样一种宗教的情怀就当我看到他把这个源头追溯到祷告的时候我就好像觉得有点过了但是就可以理解他为什么想这样做但是从这个学理上来说呢好像这个跳跃是比较大一点儿

行了我们这个自由间议讨论的够多的了因为我们现在说一下那个弗洛拜吧因为他在这个书当中刚才两位老师也提到了就弗洛拜几乎是他的小说基柱是一个小说的话呢弗洛拜基本上就是一个主人公了

就是大量的篇幅在谈弗洛拜而且给弗洛拜以崇高的地位我随便举个例子他就讲到这个弗洛拜小说当中情感教育他说有一段描写对于这个拉丁区有一段描写写这个主人公闲逛他说这个书写在 1869 年他说放在 1969 年也不为过

然后讲的就是这个主人公像电影镜头一样就是淡漠的扫视街景所以他对于这种弗洛拜式的描写一个人物贪婪的吸收这种感官印象然后一路上随意的没有选择的摄入这种视觉印象

这方面他写的非常非常多也让我想到了很多跟电影相关的一些场景这个讨论我觉得非常充分而且也非常能够见到伍德的一些思想根源吧能不能毛尖来谈一下他对佛罗拜的推崇然后里面跟电影跟叙事相关的一些讨论

电影我一下子也谈不上虽然关于巴伐利夫人的电影也是有非常多的版但我就是很感兴趣的一点是什么呢当然巴伐利夫人在 James Ward 的小说名单上如果有个狼牙榜的话《佛罗拜》是第一名的狼牙榜我们在中国对《佛罗拜》的膜拜其实也是

很深远的而且整体来说是非常非常统一的但是呢就有意思的一点是什么呢就是说对爱马的阅读就是说长期来是很多作家是各有各的看法的就是大家都很对弗洛拜是统一的就是说或者说对巴伐利夫人的那个就是崇拜是一样的但是对爱马是各有各的看法的我说几个比如说那个李建武李建武是那个巴伐利夫人的那个译者嘛他说爱马嫁给巴伐利他说就是鲜花插在流粪上他说

这段婚姻对爱马来说就是个悲剧换句话说她说倘若爱马她说所嫁的男人不是这个香葱郎中而是其他什么人她说爱马的人生结局就不会悲惨到无可不可救药的地步了所以她说她说我们平常有一句话叫做踩粪随牙正好应了包法丽夫人就说

所以李建武就认为他们的婚配从头到尾是错误他说个人走个人的路幸福我们不敢说至少结局不会悲惨到不可救药的地步的所以这是李建武对爱马和巴伐利夫人的对爱马和巴伐利之间的婚姻的一个看法然后呢王毅是这么说的王毅说爱马能嫁给巴伐利简直就是一种福分这是一个老实呆笨心底存厚少见识但尽者守之的孩子他说

有多少乡村医生是用这样的胚子做成的他们寻游乡间会的就那么棘手但是却包治百病有治不好的也不见惯因为有上帝召唤做后盾而医生的品格就是见证所以

王安玉就认为像阿玛这么一个乡村地主的女儿与好名声的巴法利一生结婚这个已经是他的福分了他说再也不可能有出其自身的机遇了然后呢这个说起来就是说基本上当代尤其先锋一代的作家都那个对巴法利夫人

就是写过评论的苏彤写过毕飞宇写过云华也写过然后我也看到葛飞写葛飞说他说作者对艾玛这个人物的任性轻浮不合实义的幻想做了充分的展示对他的天真淳朴甚至是

纯洁却没有正面表述而只是做了一点暗示比如说他当公证人将与他发生肉体关系作为对他深入的一个交换条件的时候作者就是包括那个弗洛拜他说先是描述艾玛丽克战红的脸然后写他因吃惊而怪教

是完全不相信世上有这么无耻下流混账上进天安的事情发生然后呢接着就是爱马感觉到了骄傲他从来没有这样高看过自己也从来没有这样小看过别人所以这里面他那个就是很因为很长我就笼统的介绍一下就是说葛飞就说他说作者在这里其实郑重的提醒我们应该重新认识爱马与鲁道夫和莱昂的关系的他说因为正是通过作者正是通过写爱马的堕落写出了他的纯洁

包括其他还有很多就是西方的西方的很多作家包括那个萨特和亨利詹姆斯都非常迷宝法利夫人而且迷的时间因为有点长了以后就萨特和无论是萨特还是那个亨利詹姆斯都有点依赖深恨哦詹姆斯后来还责怪那个弗洛拜他说你怎么选了这么些低劣的人来写呢然后那个萨特写完那个就是弗洛拜研究的专注就是那个家庭的白痴以后火气还大得不

大得不得了然后他就索性直接骂他说弗洛拜你是个虐待狂然后那个朱利安巴恩斯在那个弗洛拜的那个音误里还非常生动的写他说弗洛拜死后一百年萨特像个剑撞的像个撞剑的孤注一掷的救生员花了十年时间拍打他的胸部把气息拍进他的嘴里然后又花了十年时间接力使他回复知觉这样就能在让他能在沙地上坐直生直确切的告诉他他什么看待他的这一切是我自己我觉得所谓的八法利夫我也看了好几遍就是看完

看完几次以后真的会有点那个撒特的脾气的真的会觉得说这个这个你这个秃顶的 follow by 真的是很气人的就是怎么一点机会都不给爱马呢你把他生在乡下也就算了为什么让他去上修道院你上了修道院也就算了怎么样让他加给包法令呢那加给包法令也就能接受了让他去跟子决跳什么舞呢

因为我们从小说起来是读那个灰姑娘水晶鞋长大的了那你竟然会觉得你跟子觉跳了舞然后又让那个就应该让子觉爱慕他呀那一个晚上如果不够那没关系你第二天让爱马不是还有回家路上捡到那个绿稠边的雪茄盒了吗那让他去还给子觉猴觉男觉去啊就是觉得其实就是说夫罗拜其实就是说

其实爱马是有很多机会的但是佛罗白就是硬不给爱马机会就包括就是说那个包法丽夫人搬到永正去了那按道理就每个镇上总有几个爱马的可是永正的爱马在哪里呢那如果永正有个爱马的话那他就会和那个爱马成为闺蜜成为朋友的对吗那永正的女人都是要就是那样的贤妻良母然后永正的男人不是就是说伪科学搞伪科学或者就是搞高利贷的然后就

好不容易艾玛就是想到牧师了那牧师却想着财迷油盐所以家里的男人虽然就是很爱他但是从 23 岁到 32 岁一直在打瞌睡那有什么办法呢艾玛真的只有红外链的出路的那凭他的想象力他当然会拿巴黎当终极安慰的了然后去爱上梁昂爱上里多夫他其实这个也不是虚荣也不是贪心的要讲竞争层面的东西他甚至也不输给安娜卡丽丽娜的

但是艾玛真的是就是不是艾玛就是但是佛罗拜真是平淵上流社会然后我们就看到就是说就是说整个就是说起来的我自己还对艾玛的那个整个就是说可能性做过一些统计的我觉得就是他写到上卷第八章的时候就是说遇到紫爵的时候他这个完全其实是可以变成夏洛特女郎的或者变成奥马尔偏见的然后他写到中卷的时候我觉得他到永正的时候他其实可以变成纯真年代的然后

到了和牧师见面的时候他其实可以变成简爱的到了中卷然后和莱昂在一起的时候他完全可以变成贵族家或者变成耶夫盖尼奥涅金的或者说变成理智与情感的然后到了和鲁多夫见面的时候他可以变成安娜卡丽丽娜的然后

最后遇到莱昂的时候这个小说还可以变成就欲望号接测的变成那个安迪亚就是变成其实不是安迪亚那这样的小说的但是弗洛拜就是一点机会就不给他当然就弗洛拜其实对艾玛也不算太坏最后就是说他还让他就是大口的吞下那个皮伤然后又让他在回光返照的时刻见证了就是包法利的这个爱情的就最最可怜的确实是包法利的就像那个葛飞老师说的

就是他最可怜的就是这个鲍法利的这个男人真的是活见鬼的说实在的就是艾玛死后就是说他还要在小说中撑上一段时间他明明死于最后死于心碎然后还要让他把所有的真相都洞悉到然后洞悉到所有的真相还不够就是说还要去跟真相的

打个照面 最后还要跟鲁多夫去见个面 而且还要让鲁多夫觉得他下贱巴伐利最后还要死在艾玛约会情人的花盆下所以这个结尾真的让我想到霍桑的好人布朗大家都知道没有人确切他们死的时候是在想什么但是这个小说就是

包法利的结尾真的很惨所以我看包括最近重新去看佛罗拜的《包法利夫人》我觉得佛罗拜真的厉害是很厉害的他稳稳的坐在欧洲小说版图的中心的他前面间莎士比亚后面间乔伊斯然后旁边有托尔斯泰在旁边还有普鲁斯特然后他的触角甚至可以抵达中国的因为中国

我一直记得那个 320 的小说精索记里面 奇巧好不容易最后年纪大的时候有他过去的喜欢过一个男人来看他然后这个台词和鲁多夫的台词非常相似的啊他来是为了这个 因为就是觉得这个男人为了他的钱来的巴伐利夫人或者说那个普罗拜确实确实是非常非常非常非常厉害的就是说他也就是担得起就是说 James Wood 把他放在那个狼牙榜第一名的位置上的但是

我也其实想问两位老师就是说这么垄断性的第一名是否合理或者说你们是怎么看的我跟这包法利或者是弗洛拜最大的渊源就在于我翻译过朱利安巴恩斯的那本书就是弗洛拜的英文所以我大概更能够体会到对于西方小说家来说弗洛拜实际上真的就是一个作家的作家

那么说他是一个作家的作家倒不见得讲他是一个在各个维度上都是最完美的作家而是说可能他最大程度上表征了一个小说家在法国现实主义占据主导位置的这么一个时代这就是已经有巴尔扎克的时代弗洛拜试图赋予小说这个题材另一种命运就是他的这种自我探索

然后这种自我的实验这样的一个相当于是一条朝圣之旅或者是一个求索的道路因此 Floatby 的伟大并不在于他的绝对意义上的成功恐怕很大意义上也在于他的失败这个是詹姆斯伍德不断的在他的散文当中写到 Floatby 的一个原因就是是一种爱恨交加就像自己说的

他爱弗洛拜跟他讨厌弗洛拜的程度几乎是一样的朱利安巴恩斯笔下的那个叙事者其实大概也是这样的一种非常非常矛盾的态度像刚才毛建老师也介绍了他自己还有其他的中国的这些作家如何会觉得《暴发力夫人》会让他们感到非常的不可理解为什么一定要让《暴发力夫人》

最后是这样的一个结局是吧詹姆斯伍德他在这个 POKE 里面其实就说可能弗洛拜最开始是不是这样打算的他只是在最后一百页然后他的这种情感发生了变化这是他的一个说辞说他最后好像

似乎对爱马有一点点失控就是可能已经偏离了他之前写作的设计最后出现了这样的一个结局所以他必须要吃砒霜而死后来这个朗西埃还专门写了一篇特别有名的文章就是为什么一定要杀死爱马包法利这实际上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一段文坛公案我是觉得说詹姆斯伍德

他这样推崇弗洛拜然后把他放到一个狼牙榜的这么一个第一名的位置其实也是一种爱之深则之浅就是你确实在某一种意义上你开了风气之先比如说你将风格作为一个最重要的问题带到了文学当中

这个是极为重要的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说在现实主义和现代主义之间如果没有弗洛拜这个地方是可能很难去跨越的弗洛拜在那么早的时候他就已经意识到了语言本身是小说最重要的东西巴尔扎克这样的强力的现实主义小说家他可以写很大的故事

他对细节是一种照相术一样的这样的一个照单全收是吧所以他的细节非常的杂乱他的那种现实主义是那种无所不包的那种现实但是对于弗洛伯来说怎么写怎么看

囊括哪些现实如何将这些现实进行诗意的表达和组装是他需要弹精竭力去做的一件事情在朱利安巴恩斯的那个《佛罗拜英舞》当中就有各种这样的一些从他日记传记当中写取的这样的一些细节

他这本书写得极为痛苦他知道这本书大家一定不爱看一定是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就是文学家会不爱看然后那些审查官们也会觉得里面是毁银毁道的但是他必须要写但是写呢又感觉每一句话都在淡金洁丽的去和风格搏斗

特别的沮丧然后一天一句话也写不出来然后就跟他的情人这个科莱然后去倾诉你知道吗我有多么多痛苦然后各种各种这样的矫情的这样的一个表达这是可能詹姆斯伍德最为看重他的地方

将散文变成了诗然后将细节变成了一种所谓游荡者的这样一种诗人的观察这样一种文体的自觉对语言自身的这样的一个自反性的关注

是从弗洛拜开始的不是从简奥斯丁而是从弗洛拜所以不管你是英国小说家还是法国小说家还是俄国小说家弗洛拜这样的一个地位就是你没有办法撼动的从弗洛拜开始纳伯科夫然后甚至是海明威海明威虽然写得很不像弗洛拜但他也是极端的关注文体

纳伯克福就更不用说了几乎将细节发展为了一种邪教所以这些实际上是弗洛拜带给 20 世纪小说最重要的遗产但是这种遗产其实就是我们现在在 21 世纪在这些评价的时候对伍德来说实际上是喜忧参半的

那么喜的事它当然激励了很多小说家去不断的去开拓语言实验的这样一个疆域或者说将文学不再视为一种社会议题的表达的承载物对吧但是它问题在于一旦风格成为了一种最高的正义那么小说家好像就有了一种无限膨胀的野心就你通过可以写小说

你不是去再现现实你是去创造现实对吧你去创造一个世界你将整个的世界造出来小说用武德的话讲变成了一种绘画式的活动这个绘画就是你要精心的描摹一些诗意的细节崇拜这种细节性于是造成的后果是什么呢

用武德的话讲叫推从可见之物贬低不可见之物推从外部性贬低内部性就是很多我们作家写作班最后经常写小说就是那种零度叙事然后这种不动声色的写作反讽式的充满距离的写作小说永远不再去评论小说只是去呈现小说只是去提出问题小说不再去回答问题

等等这些最后变成了弗洛拜在 20 世纪乃至当代文学当中麻烦的遗产的一部分因为可能在那个时代弗洛拜这么写是对的但是在当下的这个时代如果你继续像弗洛拜这样去写詹姆斯伍德告诉我们他其实是会有问题的因为现在的政治和那个时代的政治已经不一样了

如果现代的小说家当代的小说家依然去总是使用一种超然的客观的这样的一种视觉刻画总是去接受当代作家创意般的金科玉律去总是去 show 展现而不是去讲述的话其实会掉入一种某种意义上政治犬儒的陷阱就是你不再去讲那些抽象的东西你不再去对社会议题进行真正的表达

你只是去呈现那种具象的可视的当然也是精心挑选的这样一种细节这个在文学上是很酷的但是它渐渐的就变成了一种

能力的丧失就是你永远没有只能是在生活的表面去进行展现你没有办法进入到人物的内心世界以前是不用进入是吧那现在是你想写到内心世界你都写不了了那这样的一个影响它实际上是会有政治后果的伍德就担心说

这样的小说越来越多这样的酷酷的零度叙事的小说越来越多然后总是去 show 而不是去 tell 的小说越来越多那么当代小说就没有政治激进性了也不要讲政治激进性它甚至丧失了一种政治相关性它就不再去介入了它就不再去真正的去去形成一种政治的力量了

那最后的结果当然是文学的日益的边缘化文学的日益的阳春白雪你将内容这些压箱压箱物全部都投进去了是吧你就做一个飞机你最后只剩一个只剩一个空壳只剩一个形式到处到处盘旋这样的后果

在其实詹姆斯伍德看来是有危险的所以透过《佛罗拜》我觉得伍德表达了对当代文学尤其是小说命运非常深重的一种忧虑感对 我觉得两位老师讲的都非常准确因为我很久没读《佛罗拜》然后看伍德的总结让我非常有触动就让我非常

吸引我去看或者说再看一下他写的东西他好像是通过弗洛拜展现了这种写作方式的这种极端的魅力同时呢也是一种极端的危险吧就按照我对伍德这个小说基柱当中对弗洛拜这一段的描写我总结了两点吧一个就是说伍德总结的就是那个弗洛拜会强调就是作者是不动情冷静克制

就是无差别无选择

缓慢而又非常坚定的全景式的摄入目光所及的一切景观和物体作者要隐身这是弗洛拜经常强调的就是作者他有一地方就是武德引用的就是作者应该像这个指纹一样就是看不见但是你可以去追踪到

或者说作者像上帝一样就是哪儿都看不见但是呢又无处无在就作者要隐身然后他用了一个词叫创了一个词叫 chosenness 也就是说看上去这些随机摄入的这些景观但实际上都是弗洛拜作家精心精挑细选而完成的只不过呢弗洛拜这样的作家是把这种选择性和这种他称之为 noticing

就是经过精密的观察和精致的选择最后留下来的这些东西它才表现出来而且表现的好像这些东西是非常随意的非常就是 randomly 非常随意的排列出来就弗洛拜很善于把这些东西都隐藏起来然后制造出一种一切都是天然形成自然发生的这种幻觉和效果

以及我特別喜歡他講佛羅拜 就是講人物就是一路像走馬觀花一樣因為他重點談了那個就是英文叫 Fleinur 就是一個閒逛的人 就是浪蕩兒他是一個沒有任何目的的 不帶任何功利性的 就是那兒鑽油無所事事 然後隨機的抓取吞噬街頭的一切景觀

看到的所有这种感官印象全都涉入但是他又强调这些实际上都是福罗拜精心操控的一个结果但这个就引出了后来面就后面他谈到的就是以这个罗兰巴特为代表的对这种现实主义的一个批判就说你们看上去像是在真实的自然的呈现现实实际上都是背后都是一个精心策划的结果

所以我对伍德总结弗洛拜的有关这种观察观看看上去像是很随意的观看实际上背后是精心的安排这一组

描写我是特别感兴趣而且非常吸引我再想看一下他写的一些书特别是有一段他用了一个比喻刚才我谈到像电影镜头一样默然的扫尸街景他说每一个细节都是仔细挑选过的每个细节都带有一种胶质他用的是这种 gelFrozen in its gel of chosenness

我觉得这个比喻非常值得玩备就是这个 gel of chosenness 就是这个 gel 就是我们说的那种像果冻一样那种凝胶它本身带有一种固态和那种颗粒感但它里面好像又封存了一种流动的东西那种液体的那种流动性就像我们以前吃的那个果冻一样就是这些精心挑选的细节固化然后凝固

冰冻成了一种冰冻了一种眼光和态度但本身好像内部又流淌了一种很生动的一种气韵他用这个比喻我觉得非常让我非常有感触

同时呢就刚才像丹老师所说的一样就是他在极力的几乎是夸张的描写弗洛拜对文学的态度同时他也指出了就这样一种对于风格的宗教狂热般的追求带来的结果就是说对于小说的主题和现实的关系你就可以完全切断因为弗洛拜曾经说过就是说最高的

最完美的作品可能就是一种有关不是针对任何一个主题的就主题并不重要我要是能够把语言写得极度完美这个是我精心构造的一个物件所以我觉得这个就是伍德在前言当中所提到的就是他理解文学的两个方面因为伍德在前言当中提了一下他说本书的一个核心的论点就是说小说既是一种 artifice

也就是一种物件人工的制品同时也是一种 very similitude 就是一种逼真趋向现实我觉得这两个方面可能是贯穿他讨论这些小说的技巧也就是说小说既是一种技巧手艺精心营建的营造的一种精美的物件同时又是必然带有一种描摹现实

仿真或者逼真甚至乱真的这样一种功能所以我觉得把这个两方面就是小说作为一种精美的物件和小说作为一种仿真

的一种趋向放在一起可能能够更好地理解就是他对弗洛拜的态度吧因为好像他认为弗洛拜是把文学当成宗教当然也是回到我们刚才前面说的就是伍德非常愿意把很多重要的事情和宗教挂钩所以他说弗洛拜是把文学当成宗教而那个破格那个文集当中最后一篇文章讲的是

马修阿诺德和法国的东方学家勒南他说那两个人是把宗教当成文学当然这样说就是仔细分析起来是不是很准确但是他那个趋向很明确吧就是文学和宗教好像始终在他在伍德看来吧文学和宗教始终是就是密不可分的在弗洛拜这里我觉得也是能够见到是一种宗教式的或者说对于弗洛拜的

对文体的这种追求所暴露出的某种宗教热情这个是伍德是非常看得非常清楚的那我再补充一个说一下我觉得在伍德这里就是他在谈论那个

弗洛拜或者说在谈论巴伐利的时候他其实另外还有一只有一个校准器是那个齐克夫我觉得这是特别好的一点就是在破格里面他专门有一篇文章谈那个藏匹那个弗洛拜嘛我觉得这篇写得很好我甚至会觉得就这篇里面谈到的弗洛拜要比他小说记住中对弗洛拜的这个评价要更来的就是有整体感因为尤其他在最后他谈到就是他因为他觉得弗洛拜和那个齐克夫都用了那个交替法嘛

包法利夫人中有一个著名的农业展览会一边是鲁多夫在勾引艾玛一边就是说农业展览会里面的演讲在谈到亚马拉卷心菜肥料等等

男的在那里说他说哎呀我和你在一起因为我无法叫自己离开你然后我已经试了一百次然后这个时候就是那个展览会里面发出肥料这样的声音就这种场景就是非常恶毒的就是那个 James 我的也说到了就是说这种交替法就是是

非常非常人工的但是又非常非常厉害的但是呢他在这个时候他又引入了就是齐科夫的那个非常伟大的短篇小说带小狗的女人我想 James 我的肯定是对这个带小狗的女人非常非常喜欢的带小狗的女人也是我自己也觉得是一个非常

厉害的一个短片因为包括纳波科夫罗包括好多作家都谈到过这个大小狗的女人我自己也非常喜欢这个大小狗的女人因为大小狗女人她讲的是什么呢就是我很简单的跟读者就是说一下她讲的就是一个女人来到一个

来到一个就是两眼渊源的地方然后也遇到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呢就是用那个 James Ward 的话他就是非常不走心的开始一段话语就是他其实本来是心里想着就是和这个女人放荡一下然后也不想有什么的但是没想到就是说他发现了情感的力量他发现就是说自己已经没法脱身了所以呢在小说中有一个例子有一段哦就是这个两个通间的就一男一女在剧院里面呢就是说

通往包厢的楼梯口接吻这个段落也是纳伯科夫非常非常欣赏的他们一边接吻旁边有一些学生在旁边看着他们他们一边在抽烟这个时候 James Wood 就说一边有人看着一边他们在接吻这两个学生一方面是随随便便的存在

这样的一种存在他说是佛罗拜不会允许的但更重要的是他说他们既是监狱又是解放他们代表了虎视眈眈的社会总在打压通奸者令他们无处人生但他们同时他们又不过是孩子因为他们是学生他们没有真正的判断力他们某种程度上是代表了无忧无虑的世界的所以在这一刻就在这一刻就是说我觉得就 James Wood 特别好就是说他把

大修果女人的这个场景这个交替的这个场景和那个《包法利夫人》中的这个交替的场景就做了一个对比他说这一刻他说齐科夫给人的感觉他解决了一切投向弗洛拜的文学困境他说弗洛拜让文学在本质上出了问题但是齐科夫让文学在本质上不成问题

这个我就觉得就在这一刻就说甚至就说到最后他也在用了西科夫的方法他去表扬了包法利夫人的最后的结尾他说最后他说因为西科夫总是他说把风格变成人间的奉献他说最后他说在包法利夫人的最后一百页里面

他说其实所有的读者都会有些有些察觉他说那个某种美妙的七颗肤色的东西冒了出来就让我们感觉现实主义乃是苦行的小说家就是其实我们也感觉到就是因为我也去重新读了这个

那个八法一夫呢最后的结尾包括他去吃那个那个披霜嘛他在吃披霜前然后弗洛巴特别强调他说艾玛美得出奇庄严得犹如一个幽灵他不明白他要干什么但有一种可怕的预感然后就是他去那个大口的吃披霜然后吃完披霜以后他心头陡然感到非常平静几乎像旅行了一桩职责班那么从容就在这一刻就是说我觉得他把某种

轻英雄主义还给了巴法利夫人让他的灵魂 咒者给抚平了让他有点那种可以飞起来的感觉用武德的话来说 他原谅了他不可饶恕的他用的原话是什么他原谅他孰不可耐的逃避之梦并开始同情他

就是在那一刻就是在小说最后的时候其实弗洛巴有点那个齐科夫上身的所以我蛮喜欢就是 James Wode 就是能在用就齐科夫和那个包齐科夫和弗洛巴对读的方式然后让他们让他们彼此调整然后对小说进行推进的所以我会觉得就是因为他在他无论是谈破格还是谈那个小说记录的时候就他经常会把那个弗洛巴和齐科夫对读的

我觉得齐克夫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成为一种标杆就是前面那个高老师您谈到的他有好几个标准我觉得齐克夫也成为某种标准我觉得这个标准特别好就这个标准让那个

我们看 Floorby 有了另外一个眼光包括重新去看他的结尾的时候有了一种齐格夫般的这种道德的东西这个道德不是说我们现在遇到的道德其实是一种就像您说的一样的就宗教般的东西就是他为我们重新创造了小说的一种新的动能就是说在这里面就是用伍德的话来说就是在那一刻小说最后找到了神秘的找到自己的动能好像他自己重新创造了那个 Emma 一样的

就是小说记住这个书刚才我们前面说过伍德一开始是要写成一个就像一个实用手册一样就是风格指南小说技巧指南但我读到最后让我觉得有点奇怪的或者说有点兴奋的就是最后居然最后二十页写成了一个对现实主义的一个辩护一个捍卫捍卫现实主义这个让我就是挺惊喜的因为我没想到他

对 上到这个高度跟他一开始要讲说写一个实用批评的一个手册似乎有点不太吻合但是我也很佩服他的胆量最后就是把这样一个风格手册刷上到了一个为显然主义辩护所以我觉得这个话题我们可以来讨论一下就是他如何辩护或者说他针对的敌人是谁然后他辩护的怎么样我觉得这个话题很值得我们来讨论一下

现实主义这个话题实际上詹姆斯伍德是他的一块心头肉我们知道小说记住后来再版了杨玄强他们又把那个新版其实也在重新引进了我第一次看小说记住大概是 2012 年 2013 年左右所以他现在又是一个新的版本那在他的一个再版的前言里面詹姆斯伍德就明确的讲他说我的这本书啊

在研究生院也好在英文系走红他其实带来了一个让他觉得不太安稳的一个结果就是大家好像觉得伍德在为一种传统的现实主义做辩护然后他赶紧声明说我没有

我并没有说当代的小说应该回到十九世纪应该学着弗洛拜那么去写或者学巴尔扎克那么去写或者像这个亨利赞姆斯那么去写他认为说不是这样的我是在为一种深度现实主义去写作我被一种深度现实主义所吸引他没有他没有很好的定义这个词就叫 deep realism

其实我们可以讨论一下就这个所谓的深度现实主义是什么它的第二版它的这个再版其实做了一些增补或者是修改也就是围绕着这样的一个目的然后去做它希望能够让后来的读者更加清晰地看到它的这样的一个良苦用心说到现实主义

我觉得对詹姆斯伍德来说他的这个立场首先是其实是不奇怪的因为剑桥英文系其实是有他的这样的一个学术的传统很多这些英文系的教授他们一直都认为小说是要关注现实的对于当代的英美小说来说

包括其实包括巴恩斯小说其实走到了一个后现代的虚无主义的陷阱当中这是他非常不安的我们知道 70 年代是美国的后现代小说的一个新奇的一个高峰期就是都是做文学的实验形式的实验新小说或者是后现代小说这个小说的方向

他其实大大的背离了现实主义的传统他们假装是在关注现实他们也不是完全没有现实假装是在关注现实甚至希望能够将新时代的光怪陆离的现实一网打尽

但是呢最后写出来的呢却是一种伪现实主义詹姆斯伍德于是为文学批评贡献了他最重要的一个词就是刚才毛家老师您提过的叫谢斯底里现实主义你查维基百科这个是写在他的这个个人的词条里面那么什么叫谢斯底里现实主义呢实际上就指的是这样一种类型的后现代小说那这种后现代小说它有非常

光怪陆离的情节然后你们有很多奇葩的人物来这个三教九流然后他们以一种非常疯癫的充满动能的这样的一种方式被碎片化的安装到一个后现代的一个万花筒当中他的一篇著名的讨伐这个扎迪史密斯的一篇文章就叫就模仿那个尼采啊他就叫人性的啊

都太不人性了这个批评的指向就很明显了就是说你们这些歇斯底里现实主义你们创造的那些人物奇形怪状但其实他们都是非人化的

他们没有心理深度他们只是一些能指的符号是吧你不断的用这些能指的符号加载到你的故事的情节当中于是呢故事就变得很复杂但是呢它的后果是你忽视了我们真实的人物的那种经验就仿佛你的小说可以遍历一切什么都可以经历可是呢

他恰恰远离了我们最真实的生活我们最真实的人物他的这个其实不只是批评扎迪史密斯因为扎迪史密斯是小字辈啊所以他很虚心的后来接受了这个赞姆斯伍德的这样的一个批评据说他在一个采访中就讲说赞姆斯伍德叔叔批评的对啊他说 painfully accurate

就是令人痛苦的精确但是呢他同时又有一点点不同意见他又觉得这种批评或者是这个标签啊认为他有点太笼统有点 reductive 就是过于简化因为在这样的一个批评的名单上除了扎迪史密斯还有几乎是美国当代美学最重要的作家托马斯品琴

万有引力之鸿对吧然后这个华莱士的这个无尽的玩笑还有唐德里罗的地下世界所有的这些作品啊都会被他归入到谢斯迪里现实主义这样一个大框当中显然对他来讲这些作品啊

是没有真正的很好的反应他所希望去反应的那种深度现实的因为我自己是后现代小说的爱好者所以我其实是觉得这种批评一方面反映出詹姆斯伍德的一种社会关怀他的一种政治的责任感

一种现实的饥渴但另外一方面其实恐怕也不是特别的公允这个概念的提出实际上就是在 2000 年前后也就是 911 前后那个时候其实美国整个的知识界兴起了一种对于后现代主义的一种反攻倒算的这样的一种批判的浪潮詹姆斯伍德正好是在这个时候提出了这样一个概念

那么大家也开始讲说鲍德里亚之后这个后现代主义已经死了繁冯已经死亡了它相当于总体性的清算了后现代小说的这样的一个政治价值或者是文化价值但是我不太满意的就是首先这个词本身就有点问题什么叫谢斯底里就谢斯底里那如果我不喜欢你的方式我也可以叫你谢斯底

刚才毛建老师很不客气的说你这个举例的方式就是一种谢斯底里的这种文学批评本身这个词就含有一种性别的歧视我们知道在文化史上谢斯底里这个词它就是指向女性的一种病症当男性觉得女性说的太多不讲道理的时候他们就冠以为谢斯底里

但实际上科学没有这个病这不是一个在科学上真实存在的病它只是某种性别主义的产物那你同样你灌到这个谢斯蒂里先知主义上我觉得也是一个非常非常含混的表达因为如果你真正深入到就像德里罗的这个地下世界里面他确实有很多很多的人物有很多很多的情节千头万绪但是

他的人物真的只是标签吗他的人物真的只是一个非人的情节的走逐或者是代理吗我觉得如果你能够读到最深层次和他的这个文学风格同频共振的话我觉得你们的人物是很真实的我就不知道为什么那那托马斯平行就更不用说了我是我是品轻的译者

我也是他的研究者我敢说品清其实在他的光怪陆离背后他其实是有非常深的这种人文的这种情怀的他不是为了写一种怪诞或者是百科全书式的这种叙事而去拼命的炫技炫耀自己的博学他还是有非常现实主义甚至是深度现实主义的这一面的

我觉得由这个批评出发我可以想象虽然伍德不断地强调说我们要为现实主义辩护一种深度的现实主义辩护我们希望它能够重新回归到我们的文学日常中来但其实对于这样的一种深度现实主义到底是什么我觉得它是蛮纠结的啊

它是蛮自相矛盾的在破格里面有好几篇讲到就是文学与宗教的关系我特别特别喜欢的一篇我觉得是他写的最深入最扎实也是最毒舌的一篇就是批评乔治斯坦纳

他批乔治斯坦纳我们知道乔治斯坦纳其实是很不喜欢美国文化的觉得美国文化很浅薄还是欧洲更好然后欧洲的那种老精英的那种做派但是他更不能够满意的是乔治斯坦纳实际上对于那种宗教话语的神学话语的一种似是而非的操弄他提出了一个就是有一个词叫真实的灵在是吧

那真实的灵在是一个神学概念乔治斯坦那好像说当你在文学当中有一种审美的意义的获得的时候你仿佛获得了一种真实的灵在神好像在那但他又说神应该不存在所以这是一种非常含混的似是而非的将文学引向宗教审美的一种策略

这个其实是詹姆斯伍德同样不能接受就是他在两个方面他都很纠结小说如果变成后现代主义小说变成了一种所谓的犬儒的或者是虚无主义的这样一种文学风格他不喜欢

可是如果文学又过于具有宗教情怀他又很警惕他觉得这种宗教情怀你要么就是就是似是而非的像乔治斯坦那样或者你要么就像 TS Ellison 那样你就是太宗教了以至于你没有很多反游的东西你太把基督教的一些 doctrine 然后奉为归念那也会带来一些问题

这里面的现实到底是什么如何在这种纠偏我们的后现代文学之后找到一个坚定的文学跟现实之间的这样的一个桥梁其实它是

很困惑的当然了他让我们去看普鲁斯特他说普鲁斯特是极佳的例子是吧他让我们去看这个乌尔夫说乌尔夫也是最最最最好的典范乌尔夫的神秘主义是吧然后普鲁斯特这种在文学审美当中的这样的一种表达他觉得他们都是最最佳的例子可是

我还是不太明白就是就是你以后的这种深度现实主义啊到底在在当代如何如何可以被被很好的实践并且被传播所以这是我的一个困惑啊我想也问两位老师的意见不是他用这个所谓歇斯底里现实主义好像本身就是一个不太公平的做法吧就是因为你把这一类作品是归为现实主义当中的一个反叛啊反叛的一派

你要如果用另外一个字来讲的话可能会更公平一点就是你如果沿用现实主义这个字然后把你不太喜欢的这一类后现代作品称之为现实主义当中的某一个歇斯底里这一派好像本身就是已经感觉是先下了一个先已经贴了一个标签一样因为你完全可以用另外的一套

概念来阐述这些后现代主义的小说就不必一棒这个现实主义这样的一个牌子吧其实我也挺同意那个丹老师说的就是说我觉得 James Wood 在面对现实主义的时候包括他在处理很多作家的时候他其实是有矛盾的地方的但我还是觉得

想说一下他提到的两个重要的点就是蛮重要的一个就是用纳伯科夫在文学讲稿中的一个说法因为纳伯科夫他说巴法利夫人他就提问嘛他说巴法利夫人可以算作一部线主义或是自然主义小说吗他说我很怀疑然后他就用了当然这是他的一个复比性纳伯科夫有一些其他观点我借纳伯科夫的这个提问来说纳伯科夫就问他说

在这么一部小说里面他说一个年轻的丈夫从未在夜间醒来发现丈夫发现妻子那一般床铺空着从来听不见妻子的情妇往窗上置纱时从未收到耗时者写来告发奸情的匿名性他说在这样的一部小说里面他说最爱管闲是一个耗时之徒像好卖很可能他说他应该他说应该密切关注他所热爱的永征的一切通缉案的但他却从未发现从未听说安玛的风流韵事他说

在这样的一部小说里面像小玉斯坦这样一个 14 岁的胆小男孩看见血就会晕倒的然后紧张的时候会把杯盘全部摔在地上的然后居然他说赶在漆黑的夜里跑到一个女人的缝头去哭然后他也说他就反正举了好多例子他说这样的一个小说等等等等他说他觉得就有一些难以置信的细节包括他说那马车夫如此的天真老实都是不可信的但是他说就这么一部小说居然被称为是现实主义的里程碑

我想知道这个县局的含义究竟是什么我觉得在这个意义上来说我觉得 James Ward 其实是回答了纳布科夫的问题的他说其实在这里面我们就应该替换掉当然他不是紧接着去回答纳布科夫的问题是我把他接上去的

我们应该替换掉那个总是成问题的县主义代之以更成问题的真相我觉得这个就很有意思他说把那个小说叫县主义替换掉代之一个更成问题的真相一旦我们把县主义抛到脑后我们就可以读卡夫卡的变形记那卡夫卡的变形记是可能的吗不可能的然后我们这样就可以来读汉姆森的这个饥饿还有贝克特的终局然后在这个问题上就是说我觉得包括他自己对谢斯蒂利的批评其实也可以用他的这个真相的方法来批评

那这是我觉得他对现实主义的一个理解的一部分我觉得用这个方法挺好的用真相来代替现实主义来处理像纳伯科夫这样的一个提问方法当然纳伯科夫没有这么纯纳伯科夫只是用这样的一个复比性的方法把问题提出来

另外一点小说记住中挺好的一点就是小说主义好像看上去是一个现实主义但其实是一个死掉的传统与之关联的是某种常规剧情有可预测的开头和结尾包括来处理原型人物处理柔情好心主义等等这些东西其实都是只是当然我这里面说的粗暴一点其实都是小说主义

这种高效的惊悚小说只从远远不那么高效的弗洛拜或伊斯尔伍德你拿他要的东西而把那些真正让作家生气勃勃的东西全部扔掉了当然经济上最符合这种大致上毫无生气的现主义是商业电影今日大部分人由此认识了所谓现主义我这个特别同意因为今天我们的

因为我比较关注电影嘛就今天我们的大量的电影其实不管不仅是商业电影了我们很多电影都会看到贴的标签什么什么线主义文本了线主义的杰作了等等但它其实根本不是线主义就是武德批评的就真正让作家生气不过东西全部扔掉了就留下一些那种情节或者说就留下一些动词就是看

看上去就是好像是好像是世界上真的是有很多那个学校有暴霖有欺骗但是他把很多东西真正的他只是一套就是编码一套就是说到处可以就是设置进去的这个存在所以又

我觉得伍德在小说进程中挺好的两点就是说他一方面打了这个所谓的常规的那种现主义它可能不可能的问题然后他甚至更激进的用真相来代替现主义这个问题另外一方面就是他对小说主义的一个批评我觉得小说他对小说主义的批评其实也当然包含了一个对歇斯底里的一个问题的一个继续追问但是更好的我觉得他是对商业电影的逻辑包括就是用那种编码式的方式

把 Flobite 的东西都放进去但其实把 Flobite 或者 Eastward 的最重要的东西拿掉其实都是剩下一些就像我们今天吃的那个说是吃鸡其实都已经是那种工业鸡就这种感觉就上一点其实就应该用 Eastward 就应该用 James Wood 的这个方式来批评我觉得这是他对那个

宪主义的一个最好的一个保护用这个方法也可以用来批评我们今天在包括我自己也在创意学术学院教课我看到很多学生教来的那种小说文本就很大的一个问题就是小说主义好

好像很会写小说好像有很多很多情节但是事实上其实他们并没有真正的让人觉得这是现主义的东西或者让人有一个真正的面对真相的东西并没有真正的一个格里高利变成甲虫的问题而只是格里高利在无数次的动词中翻转这些东西

对我读他最后这一部分为现实主义辩护然后感觉到很亲切也是因为他主要反驳的是以这个罗兰巴特为代表的这一路的因为我以前上学的时候是很爱看罗兰巴特所以就是他是以罗兰巴特的

以罗拉巴特对现实主义的分析和批判为起点因为巴特就认为现实主义是一种高度人为的然后很做作的然后就依靠了一整套的文学常规和技巧营造一种关于现实的或者说现实感的一种幻觉它产生了一种艺术效果一种现实的效果

由于弗洛拜式的这种藏匿因为前面我们说到了弗洛拜很主张作家藏匿自己由于这种弗洛拜式的藏匿所以等于是说现实主义按照巴特的理解就是骗了大家了把大家给骗了

然后还把自己好像打造成了一个就是唯一能够准确描摹现实然后有特权和权威性的一种文学样式所以呢就是罗兰巴特要做的就是揭露现实主义当中那种不现实然后把形成现实主义背后幻觉的这个背后的这一整套的代码啊修辞啊文学常规啊都给揭露出来然后戳穿这种现实主义的幻觉

然后呢但是巴特呢继续强调就是说文学呢最后就只关乎语言

好像跟现实就没有关系切断了文学跟它的这种真实或者说现实的一种关联所以伍德感觉就是说要回应巴特这样的批评然后想办法恢复这样的一种关联就他承认巴特的揭露承认就是说现实主义是一种基于代码和文学常规的这样一种文学风格但是又反对

巴特这种就是仅仅以这个为基础就剥夺了文学的现实性这个我觉得是伍德最后这二十页采取的一种主要的一种方法吧但我整体感觉就是伍德的这个辩护呢一方面我很欣赏另一方面我觉得比较弱就他的整个这个为先祖的辩护是比较弱就是一个就是指出因为他的主要做法就是说一个是指出罗兰巴特式的论辩是不充分的

你对现实主义文学的这种文本的这种所谓的 conventionality 的揭露是可以瓦解现实主义自己所宣称的在描摹现实方面的这种特权这是没问题的

但是你并不能根据这种 commonality 就彻底否定理解现实和碰触现实这种可能性另一方面就是伍德在他的《破格》这个书的前言当中因为《破格》这个书最前面引了一段卢卡奇的话然后卢卡奇是说了一下引的是圣经当中扫罗的这个例子

另外我发现就是这个 Broken Estate 就这个书 99 年是第一版后来 2010 年出了另外一版

伍德没有明确说那个是一个增丁版或者第二版但是我发现他这个 2010 年的这一版前言是跟他 99 年那个版是不太一样的他有些文字有些增减他在那个前言当中就说他说他想尝试另外一种方式为这种现实主义辩护他引的这个就扫罗的例子

简单来说扫罗是一个圣经人物以色列以前是没有君主制只有松散的这种联邦制然后上帝决定给以色列立一个国王就挑了扫罗这个小孩他是一个乡村的小孩吧

然后他出去他们家驴丢了他出去找这个驴找不到结果他的仆人说旁边有一个城那里面有一个神人那个人能够占卜未来所以我们给他一点钱这样的话他能告诉我们这个驴去哪然后这个人就发现就是撒末尔撒末尔看到扫罗之后上帝就说这个人就是我秘密挑选的以色列第一个王然后等于就是扫罗稀里糊涂的去找驴结果稀里糊涂的被撒末尔立为以色列第一个王

所以就是有這樣的一個成語吧就是說掃羅出去找驢結果呢找回了一個王國大概他 盧卡奇或者說伍德引用盧卡奇引用掃羅

大概是想说这种就是很多事情吧就是不是说我们刻意去做一个事情这个事就可以做成很多事情能够做成的是因为各种误打误撞各种这种阴差阳错才做成的然后伍德用了一个词叫做他有一个词叫 misdirections 大概我想可能就反映这个意思吧我理解他的想法就是说呢所谓自称的现实主义也好

或者说他举的例子像贝克特的《终局》这样的书因为他说《终局》这个文本看上去非常不现实主义但是我们读起来的话我们会感觉到它里面体现的那种焦虑和关怀就是一种真实的焦虑和关怀不一定非得通过现实主义的文本我们才可以接触到现实其他类型的文本同样有可能让我们能够碰触到现实

所以我理解他用扫罗这个例子也许是想说各种各样的文本就是这种张牙舞爪的都可能想去碰触现实你也没法说哪个文本有这样的一种优势但是这些文本当中总有一些文本多多少少能够够到现实不能像巴特那样说因为所有的文本都是有一些 conventionality 都是因为有一些符码

或者说修辞格而构成的我们就彻底否定它的现实性所以我们不太清楚哪个文本能够很好地把握住现实但是我们不能完全否认说没有一个文本能够碰触到现实就这两个解释我就感觉到就是说有道理但是同时又觉得都比较弱就好像都不是那种

这种正面的硬钢就是我正面的正面进攻为他所心目当中的现实主义来辩护都是一种比较弱的辩护虽然这个弱的话我们也想象不出什么正面的强攻就正面的进攻有什么样有效的方式我的感觉就是说这种努力是很值得赞扬但是他的这种论辩的过程又让我感到是偏弱

高老师你说这个就是让我想到就是萨特在说弗洛拜的时候的一个不确定性他说十八世纪的作家他说一方面是受贵族阶级的保护的一方面他说又逐渐接受了资产阶级这一历史性的就读者的公众的所以就是说他说十九世纪的这个弗洛拜就面临着公众阶级这一历史性读者公众的崛起的弗洛拜在选择资产阶级或者说公众阶级为读者的时候呢就是也面临了就和十八世纪作家一样的这个窘境的

一方面就是佛洛拜不愿面对无产阶级的崛起但他又同时看不起资产阶级的所以他就是一方面看不起资产阶级一方面又看不起工人阶级因此他在读者对象上陷入了无所适从的困境然后萨德就因此认为就是说佛洛拜的缺乏读者确定性正是佛洛拜所谓的创作多重性的本质所在

或者说正这种缺乏确定性让佛罗拜就两面作战我听您这样在讲的时候我觉得就是我为什么会想到萨特批评佛罗拜的这个话呢就是我在想是不是 James Wood 在面对这个现实主义的问题时候其实他也陷入了某种就是佛罗拜式的困境他一方面却说他要面对现实主义的这种传统性质

但是一方面就是说现实主义确实又不是好像当代显学了现实主义不是那种就最酷的东西了但现实主义呢但是同时又没有一个什么东西呢就是能来比现实主义还更好使或者怎么样所以就是他就是在为现实主义辩护的时候呢他其实是一直是有点弱辩护的就好像感觉就是说我能够把对现实主义的这种进攻我能抵御掉或者说化解掉

這個我能做 但是你讓我站在一個新的從一個新的角度 或者一個新的高度我再對現實主義 不管是這種可能是他稱之為這種深度現實主義

做正面的这种充分的辩护或充分的论证这个好像比较难又难了对就是说他能用线主义去打其他人但是他又为线主义创造新的一个就是余法或者说新的一个大厦他又不行了

是这样是这样就包括把这个霍迅奈称为歇斯底里现实主义就这个做法本身就是好像从这个游戏的规则来说略显不太公平我就觉得虽然我也我是不太就是我我是比较同情伍德的观点只不过他这种辩论手法略显不公平

最后补充两句确实当你批评一种你认为不称职的现实主义所谓歇斯底里现实主义然后去呼唤一种深度现实主义的时候

实际上你就也没有办法给出一个似乎更有说服力的这么一个版本而且某种意义上你的这种失败几乎是必然前几年那个詹明信写了一本也是很厚的书题目就叫现实主义的二律背反对

对他里面那些描述其实我觉得也代表了这样的一个马克思主义文论家对他其实这些年的这种批判然后这样的一种文学研究的一种自我的反省吧就是你一旦你的现实主义你是倾向于去给他一个比如说冷静的这种描述就更像是这个弗洛拜的风格这种自由间接是吧

你就好像又变得就是缺乏一种道德力量缺乏一种政治的参与或者是缺乏一种政治的激进性可是呢你如果给他一个叙事的框架就是你是去讲述不但是描述的时候呢你仿佛又给他强加了一个因果关系的这样一个序列你好像又是在某种意义上剥夺了里面的一些人物的命运的这样的一个

主导权所以叙事跟描写这个杰姆逊说就是一个其实是一个二律背反包括这种时间的流逝和情感的当下性它也是类似的这种二律背反就是你永远必须是要失败的那怎么办呢我觉得可能詹姆斯伍德他更理想的深度现实主义还是在弗吉尼亚沃尔夫那个地方

他当然也多次提到了这个沃尔夫沃尔夫有一个概念叫存在的这个时刻 moment of being 我觉得这个是一个对这个是一个很妙的表达那就相当于说文学的现实主义不再是一个指称的问题

就是你指向一指哪一种现实因为一旦你说你是一个指称的问题像卢卡奇他们所说的我们要指向一个历史的规律要指向一个真正的现实那他就变得就容易变得非常的教条

就是一种意识形态的驱动对吧可是你也不能够把它变成是一种虚无主义的这样的一种诡辩的这样的一个危险于是呢文学的现实主义最好的时刻它不是去讲述什么它不是去描写什么它更多的时候像是一种仪式

就是你在阅读比如说到灯塔去海浪或者是达罗维夫人的时候你实际上你会被带到某一个门槛时刻或者是某一个所谓的这种存在的瞬间在这个时刻你明白什么是你可以

触摸到的感知到的理解的现实又有什么东西是你未知的那一部分神秘的那一部分不可以理解不可以言说的那一部分文学现实主义能够做到的

最好的就是把你带到这个时刻然后让读者去进行自己的这样的一个思考而不是盒盘拖出那个现实是什么所以也许这就是伍德的一个愿景吧

最后实际上也相当于要求我们成为更好的读者我们去探索意义但是又不迷信某一种刻板的关于现实的教条

所以他那个在这个破格里面他用那个果格里来讨论线主义的时候他也是说他说线主义的美妙在于去灵活和长寿正如一个音符包含了泛音线主义也包含了其潜在的混合物所以他自己其实又进又退的就是武德的态度他说线主义也生出了超线主义他资助了自己的违约人所以他也说果格里重新发明了线主义所以我

我觉得就是说其实伍德的态度一直也在就是说两个之间摇摆的可能是一种必要的摇摆或者用他的话来说我们今天聊得很尽兴很开心我感觉就是我是自己我非常喜欢这本书就是小说记录这本书我觉得就看小说的写小说的评小说的然后研究小说的人都应该看一下

特别是呢就说的比较夸张一点就那些很多并不喜欢小说但是需要每天整天写论文分析小说的人士我觉得特别需要看一下这个伍德这个书伍德往往就是用短短几页吧把一些比较复杂的问题能够解释的非常清楚

当然这里面有些简化会有简化但是对于非学术性的读者来说把很多复杂的讲得非常的明白就对于这种叙述的技巧就谁在看怎么看

人物的塑造心理动机如何体现细节很多这种老派的问题然后他给予概括非常清晰而且最后十来页升华到了对现实主义的这种勇敢的辩护使得他前面

讨论了很多技术问题最后有一个汇总这个是让我觉得非常意外而且非常惊喜的他对现实主义的辩护刚才也说过不一定非常的有利但至少是对以罗兰巴特为代表的这一派的进攻是算是一个正面的回应吧我觉得这样的胆量和这种态度是让我非常佩服的在伍德的书当中无论是小说基著还是

破格我们可以见到一个就是正在努力进行批评实践的时刻在进行批评操作的这样一个文学批评家对多国的文学传统非常熟悉然后对多位重要作家高度的熟悉

在不过度依赖文学理论的情况下以这种对文学的敏感然后对一些传统的所谓根本问题的关注就主要是宗教问题然后凭借对现实主义的某种信仰写出了一本这种兼具实践手册然后最后加上一定的这种理论升华的这样一个书

让我们能够看到在高度的专业化同时也是高度狭窄的这种学术批评之外还有这样一种批评家就是以广泛的阅读对文本的敏感对传统意义上大问题的这种不断的求索能够完成的一个非常精彩的工作所以这是我对这本书的一个总体的评价

好了今天我们这期节目就到这里非常感谢毛尖老师能够光临我们的节目希望以后有机会我们就其他的话题继续畅聊吧好谢谢谢谢邀请希望有机会再得到邀请大家再见拜拜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