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ep Dive
为什么很多老人不愿意去养老院？
老人担心失去自由和尊严，害怕被外人认为儿女不孝，且认为去养老院意味着生命即将结束。
南京市养老服务平台的“时间银行”是如何运作的？
平台类似于外卖系统，老人可以下单，志愿者提供助餐、助浴等服务，政府负责数据监管。
“时间银行”如何解决居家养老的照护缺口？
通过“以时间换时间，以服务换服务”的理念，志愿者为老人提供服务，存储时间积分，未来可兑换服务。
南京市“时间银行”平台上有哪些服务类别？
平台提供29个小类和5个大类的服务，包括助餐、助浴、助洁、助急、助医等。
“时间银行”如何保障志愿者和老人的安全？
平台通过严格筛选服务对象，排除全失能和有暴力倾向的老人，并为每个订单提供保险保障。
“时间银行”如何激励志愿者参与？
平台为志愿者提供免费职业技能培训、就业推荐、落户优先等政策，并提供公交地铁免费等福利。
“时间银行”如何帮助老人解决情绪问题？
平台不仅提供生活服务，还组织夜场电影、棋牌活动等，帮助老人满足情绪需求，延缓衰老。
南京市“时间银行”的注册志愿者和老人数量是多少？
截至2024年7月，南京市注册志愿者超过8万，注册服务对象超过26万。
“时间银行”如何帮助老人选择养老院？
志愿者通过培训，帮助老人了解养老院政策和优势，提供个性化建议，帮助老人做出合适的选择。
“时间银行”如何应对信任问题？
平台通过服务评价机制和保险保障，确保志愿者和老人之间的信任，避免因小问题导致信任崩塌。
- 中国约90%的老人选择居家养老，却严重缺乏养老照护
- 老人们拒绝养老院的原因是担心失去自由和尊严，以及害怕被认为儿女不孝
- 时间银行的概念：将为他人服务的时间存储起来，在自己有需要的时候获得相等时长的服务
Shownotes Transcript
大家下午好我叫史修莲一名大学的老师今天我跟大家分享的是时间都去哪了存起来了 2003 年开始走访很多的苏北农村发现有无数的留守儿童那个时候我觉得我们应该能够为他们做很多
但是当我走访的次数越来越多之后我发现其实留守老人可能是我未来要更花心思的地方
因为我们的儿童至少是家里面最被关心的一个对象但是留守老人不是的他们可能有生病有突发情况所以带着这样一个疑问在我所大学的那个城市里面我们尽可能地去做一些志愿服务再一次
调查走访之间看到一个家庭的老人条件不错但是他把一块砖头抵着大门走进去问他为什么把砖头抵着门呀
老人说因为我上一次就在家里面摔倒了手机不在身边没叫到人耽误了治疗所以我下半生现在动不了现在呢又怕以后还会有这种情况所以我把门就开着有事我好喊我就问他为什么不去养老院呢他跟我说如果我去养老院了所有邻居一定会说我儿子不孝的
而且听很多人都说去了养老院日子也就不长了听完他这样讲的时候我其实心里挺难过的但是没有去过多地介入只是在想有没有可能去改变一些什么 2023 年的数据表示 60 岁以上的老年人口已经达到 2.97 亿占总人数的 21.1
这样的一个数据就相当于我们每五个人当中就一名老人但实际上我们全国的养老机构的床位加上我们社区养老的床位才 1140.5 万张每 26 个老人当中只有一张床位一 床位紧张二 很多老人他更愿意选择居家养老
在我们数据统计上显示 90%的老年人选择居家养老因为家是他最温暖的地方他不愿意离开即便有办失能的情况只要家里勾得上自己还能努力一下都愿意选择在家但是实际上作为子女的我们来讲很希望这个时候的他们能够进入养老机构因为这样我可以安心工作
但是实际上很多父母他不愿意去怎么办是我经常去想的一个问题或许我们做不到改变所有老人的想法因为即便改变了养老机构床位也不够所以那个时候呢就在社区里面组织一些有爱心的叔叔阿姨们和我一块去做一些地所伦计的志愿服务很简单就是自己小区里面的有老人有需要的时候我们就去帮一把
可能能做的事情很少比如说陪他聊聊天偶尔电视机坏了帮他去问一下是什么问题或者找人帮忙修一下
但是后来我发现我组织了好几场活动有一对志愿者夫妇就一直没有出现过后来我联系到了阿姨我问她为什么最近都没有参与我的活动呀是不是时间都冲突了她告诉我说不是的是因为在重阳节的时候她和艾伦两个人买了很多保温桶做了很多好吃的饭菜送到了养老院结果其中有一个奶奶拿了饭菜就把保温桶扔到了地上口里面说着你想毒死我
当时他觉得很诧异怎么会有这样的情况呢虽然护理人员也做了解释告诉我们志愿者他是老年痴呆患者
但是就那一件事让这一对夫妇觉得以后真的不能住养老院他们开始对养老产生了恐惧让我心里面五味杂陈因为我们做这件事就是为了让很多人老去的过程当中更加自信怎么还做得让人伤感了于是想办法解决找了很多的素材案例这也是作为大学老师的一个便利
然后看到了我们 1980 年凯恩教授提出的那个理念叫时间银行它可以把我自己为别人提供服务的这个时间存储起来在我需要的时候用这个时间积分去兑换别人给我的这个服务一听这个概念觉得特别好然后又追着去查了一些发现原来除了在美国在日本在英国 在法国都有用这种概念在推广这项工作
而在美国开展的过程当中它是以志愿服务的形式存在并且形成了时间银行联盟那么有很多的社会爱心人士和力量都参与了进来我在想如果我们也这么去做是不是也能达到这样一个效果呢所以先开始问自己身边的朋友但是很被打击身边的朋友都说
何必呢你说我们现在压力都那么大难得休息一下还要去为别人提供帮助没必要吧你看我们才二十几岁我们去做这个事情等到六十岁才能用那到时候能有的用吗谁来承认我这个时间呀
好像说的都挺有道理的但是我觉得既然能有那么多发达国家能用的概念能够去做的志愿服务为什么在我们这边就不行呢所以重新去到社区去找找有共鸣的人找了很多的中老年人大部分都非常认可也找了很多已经有小孩的家庭年轻的爸爸妈妈也非常认可
这给了我无限的信心后来我在推动这项工作的过程当中也得到了之前一开始咨询的很多的中年人宝妈宝爸们的支持他们成为我们实践银行第一批志愿者的一个基石但是问题又来了我们去做这样一项服务至少要解决老年人真正的需求吧他最需要是什么所以我们又开始去了解
后来发现很多有病症的老人他更需要的是比如说我不方便出行的话我吃饭问题怎么解决我买个药怎么解决我复查怎么解决或者说我现在是全身能但是我还有伴侣在身边我并不需要住到机构里面去但是我洗澡一个人搬不动啊那怎么办我觉得这些问题确实是我们经常会遇到的
所以从我们社区开始然后选择一个区进行试点我们选择了南京市的鼓楼区为什么选择这个区呢它有几个特点第一 它是南京的老城区
老年人口比例比任何一个区都要高第二一个他在这个区本身地域比较小然后能够提供给公共服务的空间相对较少那么也就是说如果我老人是选择居家养老我更需要有人上门能给我提供服务
第三一个在鼓楼区省政府市政府都在那也就是说如果我们新的一个志愿服务的方式能够得到这样一批相对来说高知高干又有创新意识的人的认可那么我们在其他城市或者区域推广就更有信心和底气了所以我们选择了 1 比 1 的时间兑付模式
是考虑到以时间换时间以服务换服务的一个在时间面前人人平等的一种方式但是呢因为一开始我们只是停留在理念上所以所有参与进来的人我们只能用手工的方式给他记录
但是它一定不是一个最好的方式所以我们在第一步先考虑了是否可以建立一套系统现在大家看到的这一个呢是在这个上面我们的老年人就直接可以根据自己的需求下单我们的老年人在选择为我服务的内容的时候
它可以有 29 个小类和 5 个大类供他选择我们作为志愿者如果说我在这个时间段看完我手机上所有的订单发现这个都不是我喜欢的或者都不是我擅长的那么我以我擅长的专业和我能做的事情在我合理的时间内我下一个订单让有需要的老年人去接单
如果我不会使用智能机呢没关系我们有服务点的工作人员代为下单同时我们也可以有子女绑定账号有子女代为下单那现在在我们右手边的这张两张图上面这一张是我们老年人针对我们志愿者的一个评价下面这一张是志愿者对我们老年人的评价
因为有这样的一个机制也保障了我们在一开始推行阶段的有效和持续的推进同时呢也把我们能够做的很多的服务内容更加具象化和细致化现在图上展示的是我们第一批的志愿者
当时他加入进来是 78 岁也是我们不愿意先让他通过的人群因为他属于高龄老人我要去考虑他的安全所以我们委婉地告诉他你可以参加我们的集体活动但是不建议你进入家庭为其他老人提供服务
但是他很执着他拿了我们很多的宣传业从那一天开始每天在小区里面发宣传业帮我们去宣传实现银行是个什么样的事情欢迎大家一起来加入进来因为他以前是软件工程师退休的
所以对于家里的电脑很多电子产品他现在都会修然后有老人也会需要说你来帮我修吧修了以后我们发现真的不错我们又主动找到他把他纳入为志愿者然后安排服务点多关注这样的一些高龄的志愿者当出现这个名字共享女儿的时候很多人都问过我说为什么是叫这个名字
我说因为他从一开始的时候只是一名志愿者他在白天的时候只需要为独眼的女儿准备饭菜就可以了什么事情都没有的干于是他把业余的时间都放在了时间银行的平台上为我们做了很多的事情因为从一开始的纯志愿服务到后来被更多的人认识到然后大家都把他当成自己家小孩一样的去关心的时候
我们的服务点把它吸纳为我们的工作人员于是他在白天上班之外下班的时候都会再去接个一两单他说我现在不去了老人家里面再看一看我都不放心了所以很多爷爷奶奶都说她是我们的女儿因为她做了很多的为我们好的一些事情
在做这些的时候可能很多人都会说那除了这些我们社区的人员包括一些活力老人之外是否还有其他人群呢有这个王岳拥有四五家理发店连锁店的老板他一开始在我们平台上注册成为团体志愿者的时候只是为了他的学徒工可以帮助我们的男性老人去做简单的理发
但是后来跟我们接触多了以后他觉得这个事情太好了所以他定期地会跟我们做一些互动到社区里面给我们的老爷爷 老奶奶们去理发他说我去攒这个时间不是为了我自己用如果等我哪一天死了我在我的墓碑上写上我这一辈子为大家付出的这个时间我就觉得特别骄傲像王岳这样的人还有很多很多
所以当我们回过头来看我们发现我们的老年人越来越依赖我们了他不仅把我们当成解决生活里面比如说家政啊包括一些修理啊去医院啊这些日常非常需要的一些工作来做他还会给我们提要求比如说我现在打游戏打得可好了我们平台上有没有这样的志愿者啊或者说我的相机下得可好了有没有人愿意给我对弈啊
我就觉得你这个想法怎么这么的稀奇古怪但是我们也在听直到我们听到有些老人说我们现在跟着旅游团去旅游天哪 赶得跟赶死队一样好累啊 跟不上能不能帮我们跟旅游团谈谈给我们定制个路线
所以我们找了很多旅行社去谈老年人专门的高品质的旅游同时我们也找一些特别会玩的自驾游的小年轻谈你能不能用你的理念来给我们的老年人设计比较好的 契合他的一些路线还有老人说 以前小时候吧最开心的事就是搬着长板凳去那个大广场上看电影你们现在能搬吗以前还有一些老物件你们能收吗
好多好多的事正因为这些非常非常觉得我们这个平台能够解决所有问题的老人越来越多我们也开始从原来解决生活急需的一些重要事件转迁为更多的一些服务比如说我们给他们开夜市就像这种夜场电影我们也安排有专业特长兴趣爱好的老人陪他们一起下棋甚至打麻将人家说打麻将打牌可以延缓老年痴呆我们
我们很多老人在家里面他也会阻局这个时候其实是会让我们发现原来我们从解决基本问题逐渐转向为我们能够解决他更多的情绪问题而情绪是直接影响我们一个人衰老速度的所以我们觉得也很骄傲我们发现真正的幸福感其实不仅仅是我们生活里的柴米油盐还有情绪上的满足和记忆里一次次被重启的温暖和幸福
但是回过头来讲当我们现在每天有一千多个志愿者服务于一千个老人的时候其实我们每天的心都提着的因为你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就像是陌生人你进入一个完全陌生的家庭这两个人怎么能够形成一个完全的信任呢我们曾经就遇到过一件事
志愿者开开心心给老人提供完服务但是确实打破了一个杯子然后老人就说这个杯子不仅贵而且它对我很有意义志愿者说没关系我到时候可以赔给你但是老人不依不饶我们不觉得这有什么因为我们后续都能解决但是我们会觉得信任会因此而崩塌我们要去解决这信任的问题
所以服务点联系了家属他女儿说哎呀没关系没关系因为我妈妈已经老年痴呆了她经常干这样的事别说是这个杯子本来真的就不值钱她说就算是有些事情我没做她都会冤枉我做了所以你不要往心里去杯子也不要你赔因为你们真的帮我们解决了很多的问题不需要你们再为我们去做这些金钱上的付出了
这些其实都在温暖着我们每一个人但是当这么多的人在这个平台上的时候其实我在想如果我们后面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我们要做的是什么设计这套规则我们要规避什么风险
那就必须得是风险前置第一我的志愿者和老年人加入进来的时候必须严格控制所以我们第一批的服务对象是要求他不是全失能也要求他没有暴力倾向很多人会问你怎么知道我说我们找社区挨个挨个社区去找第二
第二一个我们如果说了解到他有卖保健品的前面的经历我们是不会把他纳入志愿者的行列的因为我们的志愿者是直接入户的
当时去求助保险公司找保险公司给我们赞助每一个订单产生的时候我们这个保险就开始产生那么它保护我们的志愿者也保护我们的老人就像前面的杯子一样如果有这些路途当中的意外伤害家庭当中的意外破损都会有保险进行有效的保障
那么我们在往前做的过程当中发现越来越被温暖着因为所有的事情志愿服大规模开展是必须要得到政府的认可的我们当时联系了区民政区民政分管的副局长说只要你想做我就支持你做因为这件事情是政府花小钱办大事的一个好事
你如果有勇气我会陪着你一起走下去但是得把所有的机制建立好后面才有整个机制受到老人和志愿者的喜欢我们曾经还有一位志愿者上门不是一位我们有很多志愿者上门老人会在夏天的时候给他们准备好西瓜我一个朋友在聚餐的时候告诉我说他去他外婆家一开门发现他外婆不仅切了西瓜还摆了盘
然后他说我都没告诉你你咋就准备西瓜了呢他说我不是给你准备的我是给志愿者准备的我朋友瞬间开始紧张他说我的神经搜了一下子就警惕了你肯定是被骗了呀比对我还好西瓜都准备好了是什么样的人啊你千万不要买他的东西都是骗你的讲了一堆的道理然后他外婆也跟他急了
很激动地说他就是没有骗过我他只是做了以前我希望你帮我做的事情比如说我不会用手机吧你看智能机我现在会了吧我还会给 Nunu 发红包了吧这些都是志愿者来教我的然后我朋友说我当时看了他的照片我不知道这群人是什么人我只知道背上是有志愿者三个字的但是他说我今天看到你衣服上的 logo 我发现那个标志和你衣服上是一样的
所以在这样的一群很好的氛围之下 2019 年的 7 月我们南京市政府下发了第一个关于时间银行的红头文件调动了大家的积极性我们也正式从鼓楼走向了全市开启了第一步的通存通对因为时间银行的价值是在于我在这个城市做了我到我另外一个城市或我父母在老家能够用我的时间对付更多的一些志愿服务
所以在这样一个理念之下 2024 年 7 月我们南京市注册的志愿者已经超过了 8 万而注册的服务对象已经超过了 26 万
为了更好的推动这项工作我们在每一个小区人民群比较集中的地方都选择了实体的场地打造了他们的公共服务区让他们更有归属感也更有幸福感但是也会有很多人质疑说很多年轻的人加入进来了以后他们
能得到什么呢好像除了你记录一个时间之外也没有其他了呀其实我们也在积极努力地为更多的志愿者做一些什么比如说我们会联系一些培训学校
给他们一些免费的职业技能培训比如说现在大家都知道的上海我们的陪诊师成为职业了你培训完我们会让你去考证考完以后我们有些老年人他手上时间没有了那他又需要你去为他提供陪诊的服务的时候那就是市场化的行为了我通过志愿服务我后来还赚到钱了
这就是很多我们志愿者给我们的反馈说我多了一个展示自己职业技能的渠道
第二个我们为我们的宝妈在就业和大学生志愿者们提供了就业和创业的平台只要你想只要你相信我们我们都会竭尽所能地去把你推荐到更多的一些机构里面去让你们有更多的就业选择政府也拿出了公交地铁景点这些门票赠予我们的优秀志愿者他们获得了终身的免费的一些优惠
除此之外其实还有落户优先买房优先等各种各样的政府政策做好这些事情其实我们应该说更多的是在考虑时间银行它到底能够发挥哪些作用时间银行的延伸它能做什么其中有一点就是它是我们机构的前端
很多年轻人在给父母爷爷奶奶选养老院的时候是很迷茫的他不知道该怎么选也不知道选择什么样的才是最适合的因为一次走访根本看不出来最后他住后半辈子的地方是不是和他那一天看到的是一样的
所以我们有很多志愿者通过我们前期的培训会把很多的政策包括养老院的一些优势带到老年人的家庭当中除了这些之外我们也联系了社会上的世老化机构包括有一些装修公司我们把老年人的生活环境打造成世老化环境延长一个老年人在家里面居住的时间
这样呢他也能晚一点进机构如果要去没关系他可以问我们的志愿者就按照我的生活习惯按照我的性格按照我家里的条件我能够选择什么样的机构这些都是在我们平台上可以去实现的
但是听起来好像都是很美好的一件事情其实在最初的时候我也遇到了很多的反对我经常跟我爸爸爸妈说如果我身边没有志同道合的人我今天就不会走下去正因为有除了你们以外很多的人无条件地在支持着我
才让我有信心一步一步往前走才让我解决了所有的问题南京它有一个特殊情况在我没有做这些之前其实南京有一个底子是 2006 年的彭宇案老人倒了服不服这是全世界当时的一个声音至少好多城市都在有争议好多的事情其实是因为有前面的因才有后面的果
我想做的事情是让更多有爱心的人不是被斥责不是被质疑而是被珍惜被看见然后成为我们志同道合一路随行的人非常感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