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 疯癫者影响文明？甲亢哥Speed、直播与福柯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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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llo 大家好我是门童欢迎收听演诉全华那我录今天这期节目的契机呢是过去一周呢我都在不同的微信群里看到大家有去聊假抗戈这个名词开始就觉得很奇怪我说这个人是谁

他是患了什么病症吗因为甲亢是一种疾病甲状腺的疾病因为我也有亲人之前得过这个疾病我知道他对于人的精神面貌跟整个身体会有蛮大的一个损伤当然了这个病也是可以治好的

当然后面我就去搜了一下这个人我发现他并不是得了假抗虽然我并不太认可用一个疾病来戏称某一个人群的特征这种说法就像之前很流行的一个形容词是说别人很糖那那个糖就是糖是综合症嘛我觉得这种梗话的讲法

很多时候会消解掉大家对于某一种疾病的严肃的认知以及对于患这个病症的病人并非是有益但一定会产生的不尊重感那这个被称作假抗戈的人他的账号其实叫 I show speed 嘛所以

我们今天这期节目就用 speed 来指代他那我今天不会用太多的篇幅再去讲 speed 过去一周在中国发生了什么事情以及他作为一个美国小镇出身的直播网红是怎样一步一步成功起号然后抓住了某些机遇比方说大张伟的那首《阳光彩虹小白马》然后他的账号 follower 还得到了一次又一次

量级的增加那如果大家对这个过程感兴趣的话我会把这个前情提要有两篇一篇是官网的报道另外一篇呢是凤凰网的报道我会贴在 show notes 里我感觉他们总结的蛮好的大家感兴趣的话可以直接点开去看

我把超链接也会附上去那今天这期演速喧哗呢我主要是想探究三个问题那第一个问题是 speed 它在各种 SNS 上有超过几千万的 follower 当然了这些粉丝可能是比较活跃的就不像有些微博的粉丝是僵尸粉嘛

那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会被 speed 的破防整活还有他反应很强的那些及时的夸张情绪的表达所吸引那基于我的理解呢大家喜欢看 speed 的

视频内容主要的目的或者说 speed 的视频带给人的功能性就是一种替代性的宣泄就是说人是会有这种把压抑的情绪去置换出去的一种心理的倾向

当我们不能在工作中或在家庭里进行大喊大叫或者摔东西或者愤怒或者开心的那种极致的表达的时候那 speed 它的直播会完成这些事情那我是怎么想到替代性宣泄这一点呢是因为我虽然对 speed 的视频无感我甚至觉得有点吵闹但是我很爱看吃播尤其是我特别饿的时候不对那个应该不属于吃播应该是喜欢看别人做菜的视频

看着别人怎么样把那道菜给做出来然后吃掉我就会想象是他做给我吃这非常能够有效的缓解我的食欲以及饥饿带给我的焦虑感所以我猜 speed 的功能也差不多它替观众去释放了潜在的压力成为了观众们的一个情绪的安全的出口

我打一个不太恰当的比方就是我们在屏幕后面可能看着不同赛道的主播然后进行着情绪上的共鸣有一点点类似于我们上一期聊百合文化有提到很多影视叙事里面有经典的男性自卫的画面的呈现那 speed 就是一个情绪的 porn 我们观看 speed 就是获得了这种情绪上的慰藉

我们投射欲望我们释放情绪然后这些主播这些网红帮我们做饭帮我们吃饭帮我们疯帮我们吼帮我们丢脸帮我们破防因为现实生活里即使我们真的破防了有时候我们也会迟于表达但是呢我们可以安全的坐在屏幕的后面然后用这种偷窥式的情绪的快感来完成对我们本身自我压抑状态的一个短暂的解放

所以有个问题就来了那情绪的 porn 情绪的 apm 是不是也是一种瘾呢就像很多人可能对手淫有瘾大家都知道百度有一个很有名的借色吧或者也有很多人对嫖娼有瘾道理都是类似的所以某种程度上看情绪的这种 porn 当然也算是一种瘾因为它

他不会真正的解决我们的情绪问题他只是给我们一剂可能比较素食的比较快餐式的麻药我们越看可能越需要它然后越看可能觉得越不满足你会爽但你也可能会空虚这就有一点像白莲花度假村第三季我每周都在看他第三季的第六集里面 Rick 他有个朋友就讲了他的一段经历他是一个白男然后去了泰国

就开始了各种娇奢淫逸的操作无论是上半身的还是下半身的这种状态每天持续持续了半年之后呢这个白男就开始空虚了那最终呢他在泰国钝入了佛门所以换言之看很多直播会让我们的烦恼啊苦闷啊暂时得到缓解

但是根本的问题可能依然没有解决当然话又说回来 speed 的表演让我想到一句古早网络很流行的语言那当然也是唐伯虎的一句诗叫做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Speed 他这个人的网红之路其实起步很早虽然他现在才 20 岁但是他是从 12 岁就开始正式的直播所以这么多年的历练尝试他才发现了情绪跟整活这两大流量的密码这可能也是我看 Speed 的视频会让我想到我之前有刷过一些快手里面的那些整活的视频有点类似那

别人笑我太疯癫这句话呢也让我想到了福克的一本书叫做《疯癫与文明》在这本书里呢福克他是用马蜂病的医院还有渔人船还有禁闭所还有后面的精神病院这些地方的运作机制来举例目的是要论证疯癫的问题它不只是一个医学层面的问题而是人类的文明或者说文化如何对待非理性的问题

古往今来大量疯癫的人他们被囚禁被治疗然后被规范的这个过程就是福克所说的理性是如何建立自身的合法性的过程换言之呢人类对疯癫的探索和规训管理其实也是一部理性来规训非理性的历史

我今天还看到个评论说 speed 疯疯癫癫上算下跳的就像黑悟空我不知道这句评论算不算双关当然了 speed 他不是病理性的精神患者他不是疯子他只是在模拟一种疯癫其实多看几会儿他的视频就能看出他其实是蛮有情商的一个人比方说前两天他的随身翻译比较拉所以他会直接的跟一些周围的市民进行讲话

反而还能研造出更多的那种节目效果所以他肯定是很聪明的一个人或者说他很擅长整活这件事而这么多人关注模拟疯癫的 speed 是否也说明了大众已经是普遍厌倦了这种日复一日的必须保持理性然后维持体面的姿态呢就像我记得英剧《伦敦生活》的开头就是飞鞭饰演的 Fleabag 他坐在地铁上然后观察身边的乘客

然后那些沉默呢一会儿是呈现出很平静很麻木的表情一会儿呢又大毛尖叫所以活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压抑的地方那看似理性为主的社会其实都有着非常多失控的裂缝从这个角度来说呢世界的确需要 speed 它能够弥合或者说填补这种裂缝尽管说这种填补的效果是暂时的但聊胜于无嘛

那关于 speed 我想聊的第二个问题是网红能够通过影响民间的认知来促进政治层面上的世界和平吗那我想聊这个问题呢是我今天有浏览外网的一些媒体或者评论比方说 making people in

这个兄弟凭借一己之力想让美国人去中国旅行 speed 他能够在世界最强大的国家之间实现和平我不知道这种观点或者这种表达是否带着梗的意味我自己在这方面的 sense 有点弱但我觉得从软实力的视角包括官网的那篇报道

speed 呢他在中国的内容呈现的确是会让他的很多美国的 followers 会对中国的认知改观其实 soft power 软实力这个词是在冷战结束之后才被越来越多的提到因为传统的国际关系就强调硬实力嘛军事啊经济啊科技啊而 soft power 它的力量就在于说它不像硬实力一样是逼你屈服你不得不屈服而是让你想要对我靠近想要了解

所以这种文化输出或者说外宣这种价值认同和国家形象的传达会成为一种非强制性的影响力而 speed 呢它就是一个软实力的非国家的行动体嘛它是一个网红一个互联网上的个体户那我们对于一个国家的印象这种印象其实并不是说客观存在的而是被日常的叙事还有媒体的话语包括很多不同的文本所建构出来的

那在此之前呢可能很多西方的年轻人对于中国的印象肯定是跟我们自己眼中的国家是不一样的就像美国人拍一击回忆录很多日本人也不觉得说美国呈现出了真实的日本那当然我是无法完全的归纳西方媒体塑造下他们的普通民众对于东方的认知但有一点大家肯定都能猜到过往的这种认知

是很有可能存在意识形态对立下的那种并不真实的塑造以及选择性夸大事实的成分但 speed 的直播当然就会打破这种认知结构嘛就比方说我以为东方或者我以为亚洲很落后

但没想到高铁那么几个小时的网络都不会中断或者是我以为这里很危险但 Speed 并没有遭受到他可能在南美遭遇的抢劫或者说被骂之类的对待中国人民的确是很友好而且也很有梗所以 Speed 的直播或者他的内容就像一扇民间的窗户一样会对部分西方民间对于东方的认知产生认知上的更新但

那当然了另外一方面我们客观上讲如果说从政治层面 speed 当然不能他代表可能美国签什么协议然后也不会说促使两国元首进行什么样的交流但他可能让一群本来互相不理解然后互相看不见甚至互相带着偏见的人然后都在屏幕面前笑了我们刚才第一个问题有讲到情绪嘛那很多时候人类的情绪是共通的再

东西方的网友观看 speed 来东方进行直播的那一刻情绪的共鸣当然是会比意识形态更先到达的那回到我们的这个问题就是互联网的网红跟流量能否重塑国际关系

那我个人的想法是虽然这种影响它会有潜移默化的长期作用但是中短期是不太可能的那听过我们第 157 期节目美式和平终结极右神秘学回潮对谈魏玛德国历史政治遗产的那期

朋友可能还记得当时嘉宾们讲了一个思考国际关系的维度就是资源比方说乌克兰它拥有全球大概 5%的稀土而稀土在 21 世纪对于很多高科技的应用都非常重要比方说我们每天都用的 3C 产品还有一些军事的设备包括电动汽车呀还有涡轮机呀之类的

这里我又想一个题外话就是大家可能记得张子怡早年微博的账号是叫稀土部队原因就是她跟家人做稀土的开发跟投资生意那我们继续说资源包括我们那期节目还聊了川普要接管格林兰岛这两天又看到万死出来强调这个事儿

很大的原因之一就是格陵兰岛有很大的矿产上的潜力同时我们那期节目也提到了中国的极地丝绸之路的一些策略而这些资源的争夺包括说军事上的对抗几乎就是政治最重要的抓手资源争夺 地缘博弈 军事对抗过去百年千年都是这些事儿

而这些硬实力跟 speed 可能在长城进行一个后空翻锁产生影响或者说他在高铁上惊呼网速不卡当然是不搭嘎的我们说的再极致一点如果 speed 他跑去乌克兰直播难道这个仗就不打了吗当然是不可能的

或者再极致一点啊 speed 赚的钱它会掏出来去弥合我们所了解到的那些世界的结构性的参差吗也不可能的它只是一个抓住了流量密码的个体户而已而 business is business 这又让我想起来之前小红书的洋董难民潮

有很多美国的网友空降小红书嘛那一夜之间呢很多人原本在美国是 nobody 但是到了中国的 social media 上一下子就会有几千几万几十万的关注然后呢然后可能就没有然后了很可能一切又沦为 business 当然我不知道是不是我个人小红书上算法的问题

我最近很长时间是刷不到更多的美国人了最终呢就是看到 Jimmy Choo 他回国一趟然后见了香港还有上海的一些名人但感觉跟普通人的生活也关系不大当然了那些或开心或愤怒或惊讶或猎奇那些情绪当然都是真的那些共鸣也是真的但是情绪既然会有高潮

根据我们之前聊三角函数的道理那情绪也会回落嘛很多 bubble 很美但是 bubble 终究会碎换句话说无论是之前小红书那种天女散花式的洋斗难民潮还是 speed 这种全球遥遥领先的旺轰主导式的 attention rush 这种情绪和流量的浪潮的起伏或许就说明了当下的这些社交现代的社交平台

他可能并不具备建立跨文化理解的一个长期的能力或者说流量赋予个人的权利即使再大也是个人层面上的在一个更宏观的层面上来看都是很单管道式的很碎片式的而且无论情绪还是景观无论是食物还是文化很多东西我们看着它被消费但并不等同于被理解

而最后一个问题也是我一直想聊的 topic 就是直播为什么会受到一部分人的欢迎然后也会受到另外一部分人的厌恶那咱们之前有聊过几期国足的节目嘛我看足球的时候就蛮喜欢看直播的所以周末的时候可能会熬熬夜小小的牺牲一下睡眠换取一点愉悦所以对我来说直播的吸引力就在于结果的不可知

我们也不知道一个坏人的调整会对局势产生什么变化比方说昨天晚上瓜雕拉他换上慢成青训的小孩奥莱利后面呢又换了马尔木斯然后进球的效果就是立竿见影的那当然哈兰德如果没有受伤马尔木斯也不会那么早上场所以我喜欢看足球直播就是喜欢这种未知跟预判思考能够带来的紧张期待和刺激

但 speed 这类 KOL 的直播包括说质问网友哪里贵了然后有时候找找自己原因这么多年了公司长位长有没有认真工作的李佳琪的那种带货直播跟足球直播或者说春晚直播好像也不太一样那我想了想足球这类直播跟带货整活这类直播的差异点主要有两个

一般情况下足球直播是没有剧本的除非是像李铁他们那种踢假球那当然世界范围内有很多踢假球的韩国的 K 联赛还有南美的足球比赛都被爆出过踢假球但我们说一般的情况下我们还是默认足球直播它是一个开放性的叙事它没有剧本所以会带着高度的不确定性

但是带货直播或者说整活直播它是一种封闭或者半封闭型的表演我觉得它会有很多为了情绪高潮或者是销售的目的而进行的预设的流程那 speed 它能够在这条拥挤的赛道上遥遥领先我觉得也是因为它随机应变的能力很强它的情绪它的整活都可以随时推陈出新而第二点差异呢我认为是参与的深度问题

虽然说我们看足球直播的时候我们观众的欢呼或者紧张屏息或者是愤怒的咒骂是比较难以影响的球员的或者说球员也不太可能会跟球迷互动除非是有球迷冲进球场那种小概率的事件

但是看整活直播或者带货直播是不一样的因为我们可以发留言发弹幕然后主播也很有可能会跟你互动而且我看过一些游戏直播如果你进行打赏的话主播还会专门念你的名字来感谢你所以看上去整活直播带货直播中观众的参与度似乎更深但是我个人在看前者就是看足球直播的时候

我会觉得我的身心会更加投入就无论我看到哪个球员他在带球或者是无球跑动我就会下意识地思考说这个球员他擅长什么他不擅长什么他今天表现如何跟他往期的表现相比是一致的呢还是有更不一样的表现现在拿到这个球他的球要传给谁他是要长传还是短传包括说这个球员的资料他什么时候转会过来他是最近

合同是不是要到期快走了呀再加上我刚才讲的一些看球收的情绪投入所以看一场球其实挺累的但是呢看李佳琪或者 speed 的直播我会觉得自己更多的就是在被进行情绪上的投位以及感官上的刺激

我的脑子里就不太会再被调动起其他的信息了当然了我的思绪可能也会进入促销员勾勒的我如果下单了哪个产品我的形象或者我的生活就会变得多么美好的那样一个景观但是这种想象也很容易毕竟人家都给你讲出来了嘛我又不用动脑子所以从这个角度来看整货直播带货直播中

观众的参与程度其实是比较浅的即使说我参与观看了这场直播我也积极的留言了我按照主播的指令然后在某个问题底下进行了回复我能享受到些许这种直播最原始的吸引力就是在场感这个人他就在我面前讲话最多可能我们有几秒的食言吧那事件呢是在我眼前发生的我是这个目

目击者我和主播在共同经历着这个时间然后我们也共同的存在于这片赛博的空间但更多的时候我会觉得这种在场愈发的变成了一种伪在场就像我们刚才说的剧本一样很多东西都是预制的而已但 speed 它牛就牛了它可以快速的现场烹饪快手菜它不用进行预制的准备所以我们在说回直播可能我们每个人看直播的动机都不一样

比方说我今年看春晚直播的时候我主要就是为了跟朋友们一起吐槽的那种在场感因为在张玉谋的节目出来之前我们都不知道那个机器人穿棉袄的画面有多抽象我们也不知道刘洋的小品竟然就是 copy paste 出来也有人看直播纯粹就是为了打发时间或者想一边 kill time 一边消费或者纯粹就是为了猎奇

当然每个人对于信息形态的接纳方式也不一样有些人会习惯了碎片的逻辑性不强的信息有些人会不喜欢所以这就是我对于直播的一点点观察跟见解不知道大家是否有不同的观点都非常欢迎随时交流那以上就是本期严肃喧哗的所有内容

有任何的意见和建议都欢迎大家来跟我留言或者添加小助手飞喵 0407 备注严肃喧哗进听友群我们每周都有送书活动那严肃喧哗的两张专辑《世界女性史》Herstry 跟《上海众生相》也非常欢迎大家的支持跟交流感谢大家的时间我是门童我们下期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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