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回听】NPR：公共广播的创业史(四)
01:11:19 Share

欢迎来到企业故事会这里是北京读天下主播无核本期我们继续讨论 NPR 案例这是 NPR 的第四期

6 月 12 日美国众议院通过法案取消给 CPB 的拨款两年总共 11 亿美元其中和 NPR 有关的公共广播电台的部分大约 4 亿美元这不是第一次国会通过类似的法律 2011 年众议院也曾经通过类似的法案据最近的媒体报道 NPR 当年曾经准备过一份秘密文件

来评估如果国会决定终止向公共广播网提供播款会造成什么样的结果他们的分析说绝大多数广播电台都挣扎在生死线上如果联邦资金中断在 NPR 公共广播网 1000 家成员电台中将有 18%关闭最多可能损失 30%的听众

2011 年的那次危机因为时任总统奥巴马的干预而得以顺利通过奥巴马还在白宫新闻记者协会年度晚宴上为此事拿 NPR 调侃我们可以听一段奥巴马的声音- 哪里是国际公众电视桌面?- 你们还在这里吗?- 很好- 我不记得我们在哪里发生了这件事- 我知道你们有点紧张- 当国际公众电视桌面试图断除您的资金

对于当前这次危机 NPR 想必也会有类似的分析现在法案已经提交参议院 7 月 18 日之前参议院将投票决定如果不能按时投票法案就会自动生效那么这个事情在其他媒体上引发了很多的关注

6 月 13 日哥伦比亚广播公司晚间秀节目主持人 Steven Colbert 说近期有人揭发 NPR 内部管理不好存在着男女关系混乱和稀土行为等等这是因为最近出了一本有关 NPR 的书书里面提到上世纪 70 年代后期 NPR 内部存在这样的情况 NPR 现在的员工并不否认当时参与者今天大概基本上都已经退休了

比如说我们前期节目中提到的那位著名的主持人 Devora Amos 她制作的关于吉姆琼斯《人民生天教》的那期节目非常有名她在接受采访的时候就承认在 70 年代后期的确存在着这样的现象那 Cobel 在节目中拿 NPR 节目的名字开玩笑她先说了 NPR 的一个问答节目的名字叫做 Wait Wait Don't Tell Me

然后说当年这批年轻人他们自命为是广播电台的革命者但是他们也没有忘记替自己寻求一些好处所以说他们真的是 all things were considered 他还提到音乐节目 Tiny Desk 这就算是友情帮 NPR 做了广告众议院通过法案的当天特朗普在社交媒体 Truth 上发帖子说几代共和党人

都曾经承诺要切断 NPR 的资金但他们从未做到直到今天实际上众议院通过的法案是一个打包的项目一共是 90 亿美元其中和 NPR 有关的资金量应该是最少的比如说即使是在 CPB 的拨款里面公共广播电台所获得的资金比电视台也要少得多但是

在特朗普的评论中只提到了 NPR 这是因为 NPR 做新闻影响力更大对于一家新闻媒体来说最重要的节目是国际新闻也是新闻品牌的最有力量的节目 NPR 成立初期完全没有国际新闻差不多有十年时间当然它在新闻节目中会有国际新闻的报道那这些报道是怎么做的因为它自己没有记者在事发现场

所以有关国际新闻的报道 NPR 只能依赖其他媒体的记者比如说报纸它和广播电台没有直接的竞争他们的记者就可以客串电台记者 NPR 可以打电话给事发地的报社记者请他报道当地的情况或者做一些评论直到 1979 年 NPR 才设立了第一间海外办公室

由 Robot Seeker 负责 NPR 伦敦办公室那个时候在海外社办公室的媒体是很多的今天就不一样了很多有国际影响力的报纸逐渐消失了他们的国际记者站也就不存在了 NPR 仍然保持了 17 间驻外记者站能够提供比较及时和全面的国际新闻从时间上来看 NPR 国际新闻报道最重大的突破是在 90 年代初

特别是两次海湾战争期间第一次海湾战争是伊拉克入侵科威特当时美国派兵那么要不要在现场指派 NPR 的记者进行报道这在 NPR 内部是有争议的首先是没有钱因为这个是一个相当于有点突发性的事件那么在中东安排记者是一个比较大的工程 NPR 没有这方面的资金实力

另外也有的自由主义分子认为不应当让 NPR 和战争报道联系在一起不过最后理事会还是决定 NPR 应当积极地参加海湾战争的新闻报道因为这是自越南战争以后美国第一次比较大的海外行动然后他们首先是向 CPB 申请拨款这次 CPB 很痛快地给钱了因为海外派兵这是一个政府行为

作为政府机构 CBB 愿意支持 NPR 去报道美军在海外的军事行动 CBB 给的钱还不够他们又跟成员电台商量成员电台认为国际新闻有助于他们吸引听众所以他们愿意支持 NPR 开发国际新闻这些成员电台就帮助 NPR 在他们所在地协助筹款增加了几十万美元最后他们一共筹集到 100 万美元

向沙特、伊拉克、约旦、以色列派出记者在筹款的时候他们需要向筹款对象来说明 NPR 将在这次新闻报道中发挥什么样的作用他们做了一件 T 恤上面是一架美国的战机但是这架战机没有向下面扔炸弹而是在扔一个一个的麦克风形状很像 NPR 以此来宣示

我们是拥有电波主权的这样的一个新闻机构当然刚开始的时候他们对现场报道特别是跟军方的合作不是很熟悉所以在初期的时候军方对他们的活动有很多的限制他们当然很有意见反过来讲军方也有求于 NPR 的时候因为那个时候正是在一月份美国超级版比赛期间好超级版比赛美军到了中东这个地方

那么军方要安排这些士兵能够在远离家乡的地方仍然能够看到超级晚的直播这个事情军方认为是一个有助于提升军队士气宣传军方的组织能力和服务精神的这样一个活动所以他们就邀请 NPR 报道这样一个活动而且做了准备事情本身是什么样的组织者是谁克服了什么样的困难也有士兵可以去采访这是一个很好的新闻素材

但是 NPR 拒绝了说这是政治宣传我们是新闻机构不是宣传机构可以想象军方对 NPR 的看法一个非常好的弘扬爱国主义精神的机会而且 NPR 拿着是政府的钱却和政府的立场不一致第一次海湾战争的报道非常成功让 NPR 的听众增加了 14%足足增加了 100 万人而且电台和电视台不一样这个增加

保留率非常高 90 年代初 NPR 超越了哥伦比亚广播公司成为听众数量最多的变态这个时候对于国际报道的要求进一步提高了 NPR 管理层也开始将海外报道作为扩大影响的关键业务他们成立了一个叫做卓越基金专门用来支持国际报道

其实就是应对突发事件临时在某个地方要开设记者站拍出记者这个需要一笔追加开支但是如果我们回到 90 年代来看的话很积极的用广播电台的方式来报道国际新闻这个听上去像是在技术上开历史的倒车因为主流的方法当然是用图像用视频而不是用声音但是他们在海外报道的过程中发现广播也有它自己的优势

1992 年 NPR 国际采访记者 Silvia Poggioli 这是一个意大利的记者她到波斯尼亚去报道塞族控制区的穆斯林当然这个报道是在塞族武装的监督下进行的他们在那里见到了一些穆斯林妇女对他们做了采访 Poggioli 记录下这些女性的声音其他媒体也做了自己的采访然后我们可以听到在有士兵要求她关闭录音机的时候

他的直觉反应是大声说不他觉得记者是有这个采访权利的但是很快他就认识到其实他们当时是处在危险的状态下所以他马上又改口说好的好的那这些现场的声音全部都记录在磁带上能够反映采访现场的这种气氛采访结束之后他们都回到车上去因为是世界各大媒体的记者都在一起那么很多报社和电视台的记者都在抱怨

说我们好像没有采访到什么可以报道的信息因为条件所限他们只能听取穆斯林女性单方面的声音没有办法去做新闻的核对而且当时都是人物访谈但是普加利就不一样他说对我来说这些信息就足够了因为广播电台它需要的本来就是声音再加上记者或者主持人在现场所看到的这种描述和评论

这样当那些记者觉得没有办法写作一个他们认为可以过得去的新闻报道的时候 Paul Jolie 却可以在当天就把素材进行修整重要的是突出那些穆斯林女性的声音从她们的声音中让听众能够了解她们所承受的压力和她们的感受因为这一次其他媒体没有办法发出一个比较好的报道

博焦里对波斯尼亚的报道是美国新闻界第一批现场报道 ATC 节目给了这期报道 10 分 30 秒的时间超过正常节目时间一倍以上他的报道最终获得了 Pivoty 最佳外国报道奖但就是这样一个非常优秀的驻外记者他一直是兼职身份干了 10 年以后才转正主要就是因为

当没有突发新闻的时候 NPR 实际上在国际新闻报道方面预算是非常少的而且还尽可能的请 Poggioli 自己购买一些外包的服务 1985 年在报道巴勒斯坦解放阵线劫持邮轮的新闻时 Poggioli 英语不太好那怎么办呢就请她的丈夫来念新闻稿件她丈夫是意大利的一位比较有名的记者在共和国报工作

伯交里就利用这个方便条件在她丈夫外出报道的时候跟她一块去顺便也替 NPR 做报道 1988 年伯交里在布达佩斯报道了匈牙利放松对公民旅行的限制的新闻这正好是苏巫巨变的那个时候在贝尔格莱德他报道了米洛什维奇当选总统的消息所有这些报道 NPR 没有出一分钱

而且共和国报也不知道当然这个情况不只是不交了一个人很多记者都抱怨说他们在做海外新闻报道的时候需要先垫付资金事后才能报销中国也是他们做海外报道的一个重要的市场关于中国的报道我们会讲两个故事今天我们先讲第一个故事对于中国听众来说最令人吃惊的要算是 2008 年 NPR 对汶川地震的报道

这个报道系列获得了很多的奖项我们可以先听一段声音我的职位是帮助学校和我的教师去教育教会或是去建立教会,去计划教会什么情况?整个建筑物在震动整个建筑物在震动我的天哪

刚才听到的这个声音就是地震发生时候 NPR ATC 节目主持人 Melissa Block 她在成都现场发挥的报道

其实不是报道了就是他面对意外的时候的一种作为记者他的直觉的反应当时 Melissa Block 正在成都市的一间教堂成都恩光堂和牧师谈话那个用排比剧讲话的是牧师地震发生之后他回到酒店和另一位主持人 Robert Segal 会合然后他们跟 NPR 总部取得联系之后商量决定前往受灾比较严重的地区

当天晚上他们就赶到了渡江夜赶到渡江夜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接近午夜了他们直接就去了居然中学居然中学当时还在抢救但是因为重型设备来的比较晚所以那个抢救的速度就很慢他们一开始是在抢救现场结果不到 10 分钟就不允许待在那里了然后他们就去了篮球场当时篮球场是作为一个临时的场地那些伤亡的学生

就暂时的安置在篮球场上他们在篮球场上看到了很多的家长而且也看到了一些非常悲惨的场面比如一个学生被抬出来之后马上就会有一大堆的家长围过去大家去辨认突然之间这些人都散开了只留下这一家人在那里哭现场的报道他们在当天就发回了美国他们也采访了学生家长还去了医院当天他们向美国发回三篇报道

利用时差在 5 月 12 日的 ATT 节目里播出这三篇分别是 Melissa Block 在成都感受到的地震都江堰剧院中学的采访还有 Robert Siegel 在都江堰一家医院的报道因为事发突然当时没有其他西方记者在成都 NPR 的报道是西方媒体可以获得的唯一现场资料当天美国主要新闻媒体

几乎全部采用了 NPR 的素材那么作为一家广播电台能够在世界级的新闻现场发回独家报道而且是比较有深度有内容的独家报道这是非常了不起的当然并不是说 NPR 在这个里面有什么样的计划性它不可能知道地震会发生为什么 ATC 节目组会到成都去呢这个和当时的奥运会背景有关

国交委会和中国政府关于新闻记者的采访报道在当时有一项内部的谅解所以国务院就发布了 477 号令从 2007 年 1 月 1 日到 2008 年 10 月 17 日外国记者可以不经申请在中国进行采访可以聘用中国公民协助采访那么这对新闻媒体是一个特别的优待

全世界所有的媒体都希望能够抓住这个窗口期完成自己的采访计划那么大家都有自己的设计方案 NPR 也不例外他们在讨论的时候有一个共同的看法说应该避开像北京上海这样的大城市在一个西方人相对不熟悉的城市进行新闻报道相当于到中国的基层去做报道可以更好地反映中国一年来经济政治

环境这方面的改变所以他们选择的城市是成都准备做为期一周的连续报道从 5 月 12 日开始到 5 月 19 日节目的名称叫做成都日记选择在 5 月份做也是为了给即将在夏天开始的奥运会造势他们还在奥运会做了密集的报道当然对于一个不太熟悉的市场他们要做海外采访也并不容易

所以他们有一个比较早期的行动 2008 年 2 月他们就派人到成都去了解采访的条件包括住宿怎么样后勤知识怎么样派来的人是一个华裔的制作人那么他们本来以为这位华裔制作人的语言已经足够了可是这个制作人他只会说普通话到了四川去他发现还是有问题这样他们就不得不改变计划在本地招募翻译人员能听懂四川话的

3 月份 NPR 开始和采访对象联系准备采访议题他们准备的议题包括成都的房价还有一个稍微的偏的议题是成都人的养狗习惯他们发现在那段时间里成都人养狗的数量急剧上升对美国听众来说这是一个感兴趣的话题 4 月份 Melissa Block 先期到成都两周准备报道素材其中一项报道的题目是川菜

因为 4 月 18 日川菜专家邓福霞 Fushia Dunlop 她那本名著《鱼翅与花椒》是 4 月 18 日出版的出版社在成都给她安排了新闻发布会 Melissa Block 去成都有一项任务就是参加她的新闻发布会并且对福霞进行采访 5 月 2 日 ADC 报道了 Melissa Block 在成都对福霞的采访

5 月 3 号 Robert Segal 飞往中国然后 5 月 11 日 Melissa Block 抵达成都第二天 5 月 12 号这是他们计划开展为期一周的成都日记的第一天因为这是正式的 ATC 节目所以当时 NPR 在成都的力量是比较强的两位主持人 Melissa Block、Robert Segal 都在成都

而且其中 Robert Segal 是 1979 年 NPR 第一位驻外记者经验丰富他是驻伦敦记者站的记者按照美国一般新闻媒体的习惯驻伦敦记者站的负责人回到总部通常是国际新闻的主任或者总监因为他在成都他在现场而他又是一个非常有资历的记者这样他就有权利做出很多决定

除了两位主持人之外制作人、技术人员包括翻译全都准备好了也就是说当重大新闻事件发生的时候已经有一个小型的专家组在成都这也是他们能够做出快速反应的原因如果没有这样的准备他的记者可能只能在成都做一些报道不可能立刻前往渡江堰渡江堰在成都北方大概 50 公里的位置事出突然

再加上现场的情况非常悲惨 Melissa Brock 在主持的时候多次有一些情感性的反应其实就是边讲边哭作为专业的新闻记者这是不允许的但是因为 Robert Segal 他本人在现场所以他就有权利做这个判断他说我们还是把这个部分保留下来他们剪辑了一个 12 分钟的片段把这个片段发回了 NPR 总部

请当地的编辑根据美国听众的情况包括其他媒体他们发布的新闻来决定是不是播出 Melissa Block 这样的情绪性的内容后来他们在后方的编辑保留了一部分 Block 的情感性表达听众反应非常好特别是在美国的华人一周之后 Melissa Block 回到成都

他们先是到了都江堰然后从都江堰向北到北川从北川之后的采访那个时候大量的记者都已经跟上了他们到都江堰去采访的时候大部分的国内媒体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么过了一周这个节目结束了他就准备回到美国去继续主持 ATC 然后走之前他又到了恩光堂去采访那位牧师这个节目在 ATC 上面播出了我们可以听到他采访这个牧师他问他

这样大的灾难那你怎么向信徒去解释上帝的意图呢这是一个很正常的提问神爱世人那为什么会有这样大的灾难呢凡是古老的宗教或者教派在他们历史上往往多次面临过这种情况自然灾害瘟疫战争所以他们会有一套现成的说法

但这位牧师很好他并没有运用那些话术反而他很老实的说他说我也不知道我只能带着他们读圣经从圣经里面去寻找答案 NPR 的报道还发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作用重大新闻题材低价报道的媒体往往起到定调的作用除非你在政治上犯很大的错误应该说

在汶川地震报道上西方媒体的表现大致上受到中国国内的认可这里面 NPR 也是有贡献所以它在两方面都获得了一个比较好的评价在美国汶川地震报道为 NPR 赢得了 PayPal 的奖颁奖典礼上播放的就是地震发生时 Block 镇定自若继续报道的音频因为这段声音只有 NPR 有

除了他之外主要西方媒体没有任何一家能够拿得出来所以他得奖也很正常当然也有人来问布洛克为什么那个时候你能够那样镇定的去继续报道他说他没有见过地震所以实际上当时他是一个记者的一个本能认为需要继续报道这个现象另外他们拿了大量的设备在现场移动也不方便那么从温床地震来看 NPR 在国际新闻报道上可以说找到了一个非常成功的定位

首先他有能力和最优秀的媒体来竞争全球重大新闻报道 PayPal 的奖项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但是另一方面考虑到 NPR 的资金人力规模听众并不要求 NPR 和 CNN 路透或者 BBC 一样这三家媒体是不能错过任何重大新闻的但是 NPR 如果错过了大家都会原谅他这就是他所处的一个非常有利的地位比如说俄乌战争的报道

俄乌战争的报道在开始的时候 NPR 做的其实就不太好他的记者叫做 Tim Mack 看来是一个华裔姓麦或者姓杨这个人在美国是一个比较有名的记者采访军事的一方面的东西但是他没有做过战地记者所以本来应该是让他先去适应一段时间结果等他到达基辅当天晚上他还不知道他已经是最后一批飞到基辅的商业航班里面的

到了基辅之后他问在当地的那些西方媒体记者会不会打仗他们说还早着所以他就去休息了结果第二天凌晨就被编辑叫醒他一边刷牙一边就听到导弹爆炸的声音了那么在这种情况下 NPR 就没有办法组织有效的现场报道他们当然可以去报道他们看到的东西但是当时有很多其他媒体也在场他的报道就没有独特性

因为对当地的情况不了解所以他们当时做出的结论是撤退疏散在这之前普遍的说法是基辅在三天之内就会陷落所以他们跟平民一起向西也就是向波兰那个方向撤退出去了这样他没有办法来做一个有相关性的持续性的报道我们看另一个这方面做得好的 CNNCNN 的准备很充分他们的报道团队早就已经在基辅了

对当地的情况,乌克兰政府的相关人员都很熟悉他的领队叫做 Matthew Chance 开战之后,Matthew Chance 就带着他的摄影师出去做报道出去的时候他们还没忘了带防弹衣一开始他没穿这个防弹衣讲了一会儿,爆炸声越来越近了他就把麦克风放在地上然后趴在地上把防弹衣穿上继续报道报道之后他们和总部联系 CNN 说 Matthew Chance 先不要出去

你们做好准备我们从后方来看看有什么信息其实那时候什么信息也没有俄方没有通报信息乌方也不知道情况是什么那 CNN 就从社交媒体上去寻找线索有一个视频在早上的时候看到两架俄军的直升机飞过但是这个直升机在什么位置如果它是在边界那当然就没有什么特别新闻价值那如果它在基辅附近这就是一个有新闻价值的题目

但是需要有人来做这个工作 Massey Chance 他们在基辅但他们根本也不了解基辅附近的情况所以只能靠 CNN 总部他们的技术人员利用技术方法来识别这个视频中的背景到底在什么地方然后他们发现这个视频它的位置应该是在安东诺夫机场在基辅西北 10 公里的位置这样信息核对了之后 CNN 总部再和 Massey Chance 联系

说你现在可以去那个地方看一看那么他们就组成了一个小组有记者有摄影师还有其他的辅助人员开车向安东多夫机场去靠近安东多夫机场的时候看到一支部队正在布防 Mathieu Chance 跑到前去问他们俄军到哪里了对方对他这个问题好像有点愣说俄军到哪里了你是什么意思 Chance 给他们看说我这是记者我是 CNN 的我现在在报道

那么我需要向观众解释目前的战斗的情况俄军到了哪里然后对方说是这样我就是俄军查因斯吓了一跳他有一个思维定势他以为肯定在他和俄军之间会有一支乌克兰的部队在跟俄军交火所以他以为他碰到的第一支部队应该是乌克兰的部队但是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俄军已经突进来了所以他们马上就在现场展开这个设备

Chance 就报道说现在我是在靠近安东诺夫机场的地方离基辅只有 10 公里这个地方现在被俄军控制了然后等他讲完之后乌军的反击上来了那个摄影师就记录下来他们这些人狼狈不堪地从那个现场逃跑的这么一个景象这段新闻在当天是 CNN 独家获得的后来 CNN 还专门做了一期节目来介绍他们是如何利用社交媒体来挖掘素材其中特别谈到

他们怎么样从视频中间识别出那个地方是安东诺夫机场那么和 CNN 这样的专业性的媒体相比 NPR 的准备就比较差他们可能是没有钱前期就不能派人在那个地方蹲点但是作为市场上公认的二线的竞争者或者说叫做 underdogNPR 也有它的一个灵活性它不需要在每个现场出现但是如果它正好在那个现场做得好就可以造成轰动的效益

在这之前国际新闻报道中 NPR 获得轰动效应的是第二次海湾战争出名的记者叫做 Annie GarrosAnnie Garros 本来是一个非常著名的电视报道记者她曾经担任 ABC 电视台苏联记者站的负责人也担任过采访白宫的记者 Garros 对商业电视台的工作氛围失去了热情缺乏立场不够尖锐她也已经很出名了

所以他就不想在商业电视台继续工作这个时候 NPR 就去接触他 1988 年他从 NBC 加入 NPR 给他的薪水是 5 万 5 千美元比他在 NBC 的时候少 7 万美元这个就是公共广播电台和商业电视台之间的差距都是广播系统的电台和电视台差别很大 Annie Garros 刚到 NPR 的时候很不适应

因为电视是靠画面而电台是要靠讲故事要有兴趣要能够激发兴趣还有深度在电台工作一个常见的场景是制作人会拉一个记者说我现在有几分钟时间你帮我补一个节目他刚来的时候有一个制作人就跟他说说现在我们多出来四分钟时间需要做一些节目你来帮我们写这个节目写完了我们就播

那个时候 Garrett 就特别困惑因为他在电视台工作电视台也有补节目的这种情况但是电视台补节目一般是一分半钟就最多了四分钟节目他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所以在初期他很困难这个也是在职场上有一个鄙视链有的时候电台记者会轻视电视台的记者因为电台没有图像只能靠声音和叙事技巧让听众来想象现场难度比较大

难度大也就意味着专业上水平更高 2003 年这个时候 Anna Gareth 到 NPR 工作已经差不多 15 年了 3 月 19 日 NPR 总裁 Kevin Kloss 和麦当劳继承人 Joan Clark 午餐他们谈到了即将开始的伊拉克战争实际上第二天就开始了那 Clark 就跟 Kloss 说说我听到 Anna Gareth 的报道

他说巴格达当地人纷纷打包准备逃离首都他希望让美国人民知道战争带来的损害但是怎么样做他没想好一开始他准备在报纸上打广告呼吁和平但是他身边的顾问跟他说这个不行这样的话搞不好你成了全民公敌而他成了全民公敌说不定麦当劳都会受影响

这时候 NPR 的总裁 Claus 就说说我们的记者 Annie Garros 他会在巴格达继续报道揭露真相伟大的 Annie Garros 会在那里回应你的担心后来据筹款人介绍在伊拉克战争期间 John Kroc 的确是 Annie Garros 的忠实听众这样就可以合理地解释后来为什么他会给 NPR 那么大一笔资金 2 亿 4 千万美元第二次海湾战争开始当时留在巴格达的

西方媒体记者只有三个人纽约时报纽约客还有 NPR 那电台和电视台系统只有这一个所以 Andy Geras 那两天差不多是垄断了来自巴格达的广播电视新闻他每天给 NPR 发回八九条消息比如说美国的导弹袭击本来是应该袭击军事目标的结果掉到平民区了造成平民伤亡这个事情伊拉克电台当然会说但是现场到底什么情况

美国记者去做现场报道就显得比较可信有一段时间他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现象就是美军靠近巴格达的时候巴格达政权突然崩溃了一个当时看起来那么强悍的政权在崩溃了之后突然之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他说他经过一个地对空导弹的发射设施导弹就在那里一个人都没有那么在这种情况下就会造成权力真空虽然美军很快的进入了巴格达

但是巴格达的社会秩序却迟迟不能恢复就造成了很大的损失他在伊拉克国家博物馆现场报道了国家博物馆的文物被抢劫的新闻当时美军已经占领了巴格达但是美军的作战计划中没有考虑到还需要维护巴格达的社会秩序结果这次抢劫持续了三天之间让伊拉克的国家文物受到很大的损失

实际上这个情况并不是孤立我们在 Lonely Planet 那期案例里面曾经提到过巴格达城市重建计划开始的时候政府方面指定的负责人没有任何资料那怎么办他们就拿着 Lonely Planet 伊拉克旅行指南从那上面来看战前伊拉克是什么样子当然 Annie Gares 在伊拉克的报道还要体现出 NPR 独特的立场那个时候有一个著名的新闻

美国海军陆战队在一个广场上推倒萨达姆的铜像当地很多老百姓参与有的女性脱下鞋子来抽打这个铜像那么美国的媒体不便报道说这是说明我们是在解放伊拉克我们的行为受到伊拉克人民的欢迎只有 NPR 报道了不同的声音 Annie Gales 采访了当地的两位政治学者这些政治学者他们不支持萨达姆但是他们也不喜欢美国人那样做

他说你这个做法触犯了伊拉克人的尊严会引发伊拉克人民对美军的反感那么这段采访发回美国 NPR 的制作人看到了他同时也看到了其他的电视台对同样一件事情所做的报道然后他们就告诉 Annie Gareth 说你看这件事情别人是这样讲的我们要不要做点修改 Annie Gareth 很干脆的说不用结果事后来看 Annie Gareth 的分析是有道理的

伊拉克战争打了整整 8 年美军始终不能够很好的解决伊拉克各地人民的反抗 Annie Garros 的这篇报道让 NPR 的立场和 CNN 那些商业媒体拉开了距离当然那些商业媒体它为了吸引它的观众可能也是没有办法因为大家都是都很狂热需要支持政府的合法性但是 NPR 认为他们不是为战争歌功颂德的新闻机构

那么他的这种报道特别是他和其他商业性媒体的这种立场上的区别为他的筹款意外的创造了好的条件后来福特基金会麦卡瑟基金会分别给 NPR 捐赠 500 万美元而且指定这些捐赠的用途是用于国际新闻报道今天 NPR 一共在全球有 17 个记者站这些都是利用捐赠陆陆续续建起来的 NPR 在海湾政策报道中获得了很大的荣誉

安妮·格罗斯也获得了个人的荣誉她不断地为 NPR 提供大量新闻还出了一本书介绍她在联军开始进攻到联军占领巴格达期间她是怎么样在当地在危险之下在秘密警察随时可能破门而入的情况下做采访可是长期在战区工作让她患上了 PTSD 过去一般认为只有士兵会这样

记者你是主动的自愿去站地报道你的神经应该更加坚强一些但其实都一样后来他就开始酗酒跟同事的关系恶化当然跟同事关系恶化的原因并不完全是他美国国内非常关注伊拉克战争这也就使得很多记者都愿意到伊拉克去做驻外记者变成了一个新闻记者获得荣誉的地方大量的年轻的新闻记者要求去那里

总部也派出他们认为有培养前途的记者来积累资历可是 Annie Garros 非常不喜欢这些人她觉得这些人无非是顾名钓誉而且很多选题她也不同意这都是在华盛顿想象出来的但是这些人他们第一有自己的很强的激励想要出名第二他们也得到总部的支持也很正常需要培养新人 2008 年在和同事发生冲突之后

Annie Garros 回到美国接受治疗治疗完成之后她请求恢复工作再派他到伊拉克去这一次 NPR 拒绝了 Annie Garros 找到总裁 Claus 说当年为了争取 John Clark 的钱 Claus 主要是用 Garros 作为例子那么现在 NPR 已经拿到了这些钱那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些照顾呢但是 Claus 拒绝了

那后来 NPR 当然也想要安抚一下这个非常出名的记者所以把他安排成一个巡回记者调到欧洲去报道俄罗斯的新闻因为他本来就是从俄罗斯新闻报道出名的但是他毕竟离开了热点地区嘛 2010 年他就退休了 2012 年他在 Facebook 上公开指责 NPR 对他不公平那这次批评得到了 Bill Simmering 的反馈 Bill Simmering 说

NPR 对待 Garrett 的做法违背了他的核心价值观也违反公认的原则应当善待天才人物应当注重员工福利在 NPR 的历史上苛刻的对待员工好像是他的一贯的做法并不只是 Garrett 一个人那作为一个电台 NPR 希望他的主持人能够成为明星明星总是要退场的在明星退场的时候不同的利益相关方会有不同的考虑

明星本人的心情可能不是大家要重点考虑的对象 80 年代后期第一批创业的明星开始退场首先就是苏珊斯坦伯克她退出的时候在 NPR 内部没有太大的反响因为她一贯反对在工作上过度投入当初她应聘 NPR 的时候就要求做兼职比尔西莫林艾才同意了后来在主持 ATC 节目的时候她也提出这样的要求

一周只工作 4 天那第 5 天怎么办呢第 5 天就请另外一个主持人替他主持在这 4 天时间里 ADEC 的节目是一个半小时下午 5 点开始他要求 6 点下班这样就只能主持一个小时剩下的半个小时呢要么就是他的合作的主持人要么就派另一个主持人这个听起来 NPR 还是很宽容的一个主持人在他一个半小时的节目中居然都不能坚持

1986 年斯坦伯格诊断出癌症他退出了 ATC 的主持但是并没有离开 NPR 改去 ATC 周末版当主持人这样的话他就可以兼顾家庭兼顾治疗同时又跟他的读者每周可以见面工作负担少一些但是也有一个问题 ATC 周日版这个节目虽在周日播出但是苏丹斯坦伯格说周日我不能上班那周日不能上班怎么办他就在周五把这个节目录好

当然他们使用了一些技巧让听众听不出来以为还是现场的节目所以这个节目本来就不太涉及新闻这样可以掩盖斯坦伯格不在现场这个情况那么一般来说周日也就不会有什么新闻但是干了两三年之后到了 1989 年 6 月份正好碰到一个周日发生了一个重大新闻发生重大新闻的时候电台就需要联系苏丹·斯坦伯格因为这个时候就没法掩盖了

别的媒体别的电台电视台都在播发这条新闻 NPR 不能一点反应没有那么关于这件事情双方有不同的说法虽然苏丹斯坦伯格不在但是 NPR 总是在现场安排两个主持人备用这两个主持人可以去播发这条新闻当然最好还是请斯坦伯格来播发可是这个时候 NPR 方面说他们联系不上斯坦伯格说他出城了斯坦伯格回忆就不一样他说

他们联系上我了但是我感冒了声音很难听我跟 NPR 的领导说尽管我感冒了但我也愿意去直播可是 NPR 的上级拒绝了这个例子也很好的说明了为什么新闻需要平衡报道这样一个简单的事实两边就针灰相对的说法听众虽然不知道 Stanberg 并不在现场 NPR 那些成员电台他们是知道的结果重大新闻发生的时候 Stanberg 不说话

下面这些成员电台当然非常不满意这个事情在内部变成了一个争议事项 NPR 负责新闻事务的副总裁召集苏丹斯坦伯克谈话我们要商量一下看看怎么样让今后不再发生同样的事情从这个事情来看苏丹斯坦伯克看来当时并不是感冒结果在谈话的时候双方不太愉快苏丹斯坦伯克就说那我就不做主持人了从此退出

NPR 的节目主持工作转任特派通信员他们还有很多其他的工作比如说制作纪录片等等这是苏丹斯丹伯克 ATC 还有另一位和苏丹斯丹伯克同时主持 ATC 节目后来转任早间新闻节目唯一主持人的 Bob Edwards 这个人也和 NPR 发生了矛盾事情发生在 2001 年 911 事件

早间新闻节目第一个制作人叫做 Jay Curnis 他和 Bob Edwards 合作得非常好 Jay Curnis 一度离开 NPR 到电视台工作 2001 年年初的时候他回到 NPR 担任节目副总裁这等于又回来和 Bob Edwards 合作了 Curnis 一般是 9 点上班 911 当天他上班的时候在办公楼的门口遇到了早间新闻节目主持人 Bob Edwards

Bob Edwards 刚刚结束早间新闻播报下来抽烟看到 Kernes 他就跟他说说早上有个新闻上午 8 点 46 分有一架飞机撞击了世贸中心北塔早间新闻打断节目播放了短消息但没有什么内容也不知道撞击的性质是什么紧接着 9 点 03 分 CNN 报道了第二架飞机撞击南塔的画面这个时候 NPR 应该怎么办呢

NPR 还是按照原来的节奏 9 点钟在一个短暂的新闻播报之后 NPR 播放例行节目在东海岸播放音乐在西海岸重播 6 点钟的早间新闻因为一向以来 NPR 所谓的新闻都是昨天的新闻他们用美化的说法叫做新闻分析也就是说 NPR 最擅长的不是现场突发新闻的报道而是深度的新闻分析但是这个情况就不一样了

NPR 的新闻副总裁跟 Bob Edwards 说我们要立刻开始直播但是他忽视了一点早间新闻的结构并不适合直播早间新闻是十分钟一个模块模块和模块之间地方电台可以插入他们自己的节目这和 CNN 是不一样的 CNN 它的结构是随时准备中断新闻进行长时段的直播而且也没有任何思想准备没有达成一致的意见 Bob Edwards 就问他

可以直播但是你让我去讲什么呢副总裁说你就描述一下你看到的 CNN 的画面就行这话听起来很不专业因为 CNN 的画面其实只有几秒钟的时间那人家 CNN 大部分的时间是在做一些新闻分析他们从各方面打听到了消息然后交给主持人主持人再介绍给观众所以 Bob Edward 就拒绝了他说我这什么都没有当时 NPR 和纽约办公室都联系不上信号中断

如果要直播只有 Bob Edwards 一个人冲在前面后面没有人替他搜集材料替他准备采访那这个节目怎么做呢还有一种可能性为什么 Bob Edwards 拒绝是他没有调整好自己的思路因为所有的人当时都有点发懵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第一次飞机撞击北塔的时候他们基本上认为这是一个意外事件这也是这天早上 Edwards 和 Colins 两人见面的时候

他讲话的时候那个看法结果突然就来了第二架飞机那么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性质的事件针对的是什么虽然主持人可以在现场做一些介绍但是他脑子里头应当有一个基本的分析和态度没有这个的话他就上不去 Bob Edwards 的做法虽然有道理可是在后来还是引发了激烈的争论因为在如此重大的新闻时刻大家就希望早间新闻的主持人能够站出来

无论如何跟他的听众有一个基本的交流但是 Edwards 拒绝了 9 点 15 分全体管理层开会这个时候第一次撞击发生已经过去 29 分钟 NPR 还没有开始直播全国各地的成员电台纷纷打电话抗议最叛逆的电台干脆直接转播 CNN 因为 CNN 是 NPR 的竞争对手这是一个非常不礼貌的做法

好在开会的效率很高 9 点 20 分 Jan Kunis 就表态了他同意新闻副总裁的意见必须立刻开始直播当然这个时候他们也做了些工作他们找到了一个记者家在纽约叫做 Jackie Lydon 她家可以看到世贸中心直播开始之后 Bob Edwards 先介绍一下基本情况然后说我们现在连线在现场的一位记者进行专访 Lydon 后来回忆说

说他根本没有接受专访的思想准备和普通的节目不一样专访之前大家都是要商量的这次什么都没有就提前几分钟告诉他过一会儿要专访你你要跟 Bob Edwards 进行谈话坚持尽量长的时间争取等到下一个专题访谈进来所以今天来听的话会发现 Edwards 和 Lighting 的谈话注水量很大东拉西扯他甚至在讨论当天的天气

说你看今天这个天气啊天气晴朗阳光明媚那么这个跟当时的气氛其实都不太一样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们家是能够看到世贸中心的所以他多少可以描述一下飞机撞击世贸中心之后当时的现场情况 Jackie Lydon 和 Bob Edwards 两个人花了很大的努力坚持了整整两个小时报道一直到 11 点多这个时候利用他们两个人在前面

跟听众进行沟通的时候 Kernes 在后台做了很多工作首先他们决定我们要做 24 小时不间断的报道根据这样的一个要求来调配资源然后到了这个上午的时间例行工作的那些记者已经开始发挥报道了他们在国防部有一个专门的记者那他在国防部多少可以获得一些信息而且还有一个制作人他家就在五角大楼附近

他打电话回来说他听到飞机坠落的声音这是当天的第三次袭击结果 NPR 出了一个错国防部的记者在五角大桌的另一端他没有听到这个声音所以 Bob Edwards 连线的时候他说他没有看到紧接着国防部就开始发布警报要求疏散这个时候他马上说看来前一次的那个消息是正确的但是刚说完这句话手机信号就中断了

到了这个时候 NPR 总算是赶上了现场报道的节奏就算有一个手机要中断它还可以有另一个在国防部另一端的制作人它可以接着继续报道那么有的人在纽约曼哈顿报道有的人在国防部有的人在国会和白宫甚至有人跑到美国航空公司总部因为那两架飞机都是美国航空公司的他们的高管正在紧急开会这是一拨人实为例行职责的

他们平时就是做这个事情的只不过今天他的报道重点转向了 911 事件在 NPR 大楼里面他们发动所有的这些年轻的记者当天没有任务的人利用黄叶电话部一个一个打电话试图找到在现场附近的人家进行采访附近可能有一栋公寓楼那么你就打电话过去问对方愿不愿意接受采访如果对方接受采访的话马上就切入到 Bob Edwards 那边去

这些人有的是被困在家里头有的是电梯断了他们的回复从不同侧面展示了受袭击中心地区的景象到了这个时候他的报道就非常丰富了而且也有深度了当天 Bob Edwards 一直坚持到下午一点钟从听众的反应来看大家对 Bob Edwards 的解说是非常满意的很稳定很冷静

当天 NPR 报道的另一个特色是没有特别强调恐怖袭击当时小布什已经定性这是一个恐怖袭击事件其他的媒体都是这样讲的只有 NPR 没有将恐怖袭击作为吸引流量的这样的一个噱头他专注的是他能够接触到的现场的周边的人士他们受到影响他们的反应是什么这让 NPR 的报道在情感冲击上没有能够回应部分听众的愿望

但是他也因此而赢得了另一部分需要事实和分析而不是给出判断和结论的听众坚持了 NPR 特色这个系列报道总共 182 小时最终赢得了 Peer-Porty 奖当然在背后 NPR 高层对 Bob Edwards 是非常不满意的可是人家 Peer-Porty 颁奖的时候排名第一的是 Bob Edwards 不管情况多么混乱 Bob Edwards 始终能够保持冷静

甚至带有一点疏离的态度这是听众喜欢他的一个重要的原因那有可能是这个事件使得 Bob Edwards 和 NPR 高层的关系急剧恶化也可能是 Jan Koenigs 回来之后就打算对早间新闻做大的手术从这之后一直到两三年的时间里管理层和 Bob Edwards 一直是磕磕碰碰他们也给他一些机会比如说给他设计了一些培训项目

让他能够适应新的要求他们也提出给早间新闻增加一个主持人但是 Edwards 拒绝了因为他当然也知道他们的意图是什么希望不要像 911 那样完全依赖他一个人 PayPal 的讲也许让 NPR 高层推迟了解除 Edwards 职务的时间但是这一天还是终将到来的 2004 年 3 月离早间新闻 25 周年只有 8 个月时间了

Dan Kunis 宣布解除 Bob Edwards 主持人职务当时 Edwards 根本都没想到在 Kernes 宣布决定之后还问他说那么 25 周年庆祝怎么办呢这是一个专业人员的痴迷他以为他还很重要但是在 MPR 看来其实 25 周年已经跟他没什么关系了后来 Bob Edwards 就抱怨他说你看我从早间新闻节目创始就是主持人当时是他们找不到主持人

来请我的现在在 NPR 眼中连续 25 年的创造性工作看起来是没有什么价值的像他这样的节目主持人周一到周五每天都要主持节目其实压力是非常大的 Bob Edwards 是一个非常自律的人他是每天下午 6 点多钟就开始跟他的孩子要告别了因为他要睡觉去了然后夜里 1 点多钟起床赶往 NPR 他说在 25 年的时间里他一天都没有迟到过

这个不是一个容易做到的事情你像跟苏丹斯坦伯克相比他是一个非常自律的人 NPR 还是一家强调多元包容的社区这样对待一个金牌的主持人看起来有点奇怪而且 NPR 还犯了一个错误像 Bob Edwards 这样的主持人在听众的心目中是很重要的很多人早上起来就习惯于听到他的声音而 NPR 没有想到需要向听众去做一个充分的解释

当然他们做了一些官样文章照例是感谢了 Edwards 的贡献等等但是这些不是一个有说服力的解释大家都知道这肯定是组织内部出了什么问题然后接下来就是大量的抗议当然 NPR 知道突然更换主持人一定会有很多人不满但是他们以为有几百封抗议信也就差不多了最后他们收到了五万封抗议信包括 email 这一年 Edwards 正好出了一本书

出版社方面跟他联系说要做新书的签售 Edwards 表示为难说你看我周一到周五都要主持节目所以只有周末的时间能签售那签售不了多少地方所以他们双方经过商量说做三周的签售就结束了结果没想到突然之间他没工作了这样他签售的时间就延长到了三个月然后他到外地去签售每到一个地方去肯定有人问他为什么你不干了呢是不是他们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

NPR 方面也很害怕他出去乱说所以就找了个律师给他约法三章很详细的规定了如果别人问这个问题你应该怎么回答这进一步的使得双方更加的关系紧张了随着他不断的到外地去进行签售活动有关 NPR 和 Bob Edwards 他的这种内部的矛盾的消息也越来越多的为公众所知 Bob Edwards 的名声更加响亮了

这时候就有一家地区电台邀请他说我们给你设计了个节目叫做 The Edwards Show 用你的名字来命名说你的老板可能不想每天听到你的声音但是我们愿意 NPR 在解除 Edwards 早间新闻主持人的职务之后并不是把他开除了而是把他调到另一个岗位上去像苏丹斯丹伯克一样去做一些专业访谈做纪录片等等随着签售活动的不断进行

Bob Adels 越来越生气再加上正好这时候有人请他所以他就说不用你们来炒我了我把你们炒掉了他宣布辞去 NPR 的职务转到那家地区电台去主持 The Adels ShowThe Adels Show 延续了早前新闻的风格也是每天播出的节目后来还得了不少奖变成了 NPR 的竞争者这也反映了即使是在公共广播系统内部 NPR 有那么大的势力

他可以打包节目卖给人家但是他并不能一手遮天在这个行业内部仍然存在着创业精神当然早间新闻改版之后效果也不错他换成了两位年轻的主持人使得公司的管理层对于节目主持有了更强的控制一年之后早间新闻增加了 80 万听众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个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对于 NPR 来说对于核心人物

Jay Kunis 对 Bob Edwards 都不太好后来 Jay Kunis 说我们做的不对他表示后悔完全可以用更柔和的方式因为那个时候离开 25 周年庆只剩下几个月的时间了那么你就让 Bob Edwards 主持了 25 周年庆典之后再离开这样听起来就是一个比较和善的否则让人感觉 NPR 是一个非常凉薄的这样的一个工作场所

好这就是今天的企业故事会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