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回听】NPR：公共广播的创业史(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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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来到企业故事会这里是北京读天下主播吴和本期我们讨论的企业案例是 NPR

National Public Radio 全国公共广播电台那么很多人在学英语的时候是听这个电台的节目的但这个电台不是为了学英语它是一个新闻媒体今天来说广播电台是一个已经比较边缘化的传媒形式所以对广播电台的运营和战略感兴趣的人应该不会太多广播产业现在已经边缘化了但是它仍然很活跃一个表现就是

有大量的电台在运营中而且有不少电台在商业模式和产品开发上还有很多创新从技术环境来看广播产业其实变化不是很大之前最大的一次是调频力提升后来像卫星传输音频数字化流媒体到播客都不能算是广播行业所独有的也许播客可以算但是播客

这个行现在进来的竞争者又非常多了不限于过去的电台相对于电视和视频流媒体广播和音频制作包括他们要播放所消耗的资金是比较少的但是音频在产品创新方面却有很大的想象空间 NPR 是音频创新这个业务方向上的领导者之一每当大家觉得广播电台快要不行的时候

总是能够有一批新的人物登场有一批新的产品的形式当然今天 NPR 再次走到了一个非常危险的这样一个路口联邦政府的资金来源可能被迫终止同时播客市场它又面临着非常多的非传统的竞争对手其中有一些是比较有力量包括像纽约时报这样的媒体那么应该说从历史上来看

NPR 从成立那天开始一直到现在几乎总是处在危机发展的状态我们在案例中有助于理解一个从成立开始就处于边缘地位的组织如何通过不断的变革发掘顾客价值来争取生存当然 NPR 还有特殊性这是 NPR 长期收听者通常都会有的一个感受就这个媒体它有一种独特的气质比如说跟它在

政治立场上接近的媒体像纽约时报像 CNN 这个跟 NPR 都不太一样纽约时报比较老派比较傲慢 CNN 看起来有点急迫缺乏从容感但是 NPR 跟他们都不一样隐隐有一种一视独立的感觉那么这两年由于媒体环境的变化有些媒体在压力之下会发生立场的转变典型的就是华盛顿邮报

很难想象类似的情况会出现在 NPR 身上因为一般的媒体通常控制在资本手中控制权的转移会带来媒体立场的改变 NPR 却是一个例外它是全国公共广播电台联盟它的管理权控制在全国 800 多家作为它的成员的公共广播电台手中

所以 NPR 的独特气质不是来自于某些个人的追求不是来自于市场竞争而是和他的创业理想包括他的成员电台所共享的那种公共服务的精神是联系在一起的 NPR 的名字中 PR Public Radio 叫做公共电台这是一个听起来有点奇怪的词汇实际上它是和商业电台相对立的一种说法

在广播市场上当广播成为一种大众传媒工具以后很快创业者就找到了它的商业价值所以商业广播电台一直是广播市场上的大多数商业广播服务有一些供给上的缺陷或者不足比如说如果做教育类的节目就不太适合插入广告可是没有广告电台又无法生存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就需要用公共广播电台

去补充商业电台的缺失因此公共电台的特点就包括不像商业电台那样发布广告要提供教育性的内容当然公共广播电台往往从政府获得拨款或补贴然后在公共广播电台内部也有分类其中一个重要的分类就是公共广播电台和政府广播电台这是不一样的有些公共广播电台比如英国的 BBC

加拿大的加拿大广播公司这些都是政府广播电台就是完全是由政府出资的也是由政府控制在美国也有政府广播电台这次被特朗普勒令解散的美国之音就是典型的政府广播电台 NPR 是公共广播电台但它不是政府广播电台因为它的资金来源不依赖于联邦政府拨款它的管理层任命也是独立的在美国

电台市场主要是由三大广播公司控制 ABC NBC 市场上同时存在着大量的商业广播电台他们往往有自己独特的细分市场也就是说在广播电台这个市场上商业电台是市场的主体公共电台数量是比较少的全美大约现在有 15000 家电台其中包括 1000 家的公共电台那么一般说来

提到某一个国家的电台的时候大家首先想到应该是公共电台甚至是政府电台可以说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除了战场上的斗争之外宣传上的斗争主要就是由报纸和电台来承担美国就比较特殊美国广播市场的特点是在很长的时间里根本没有全国性的公共广播电台哪怕它是打仗二战的时候全国性的战争动员依靠的是

三大广播公司这都是私人的当然在此期间也出现了一些公共广播电台但是相当分散主要是分散在地方这个层面因为根据刚才我们所讲的公共广播电台生存或者经营的合法性在于它可以提供一些教育性的内容不光在美国在世界任何地方教育主要都是地方性的那在美国呢教育是由各个州负责

所以理论上讲美国教育部如果是取消了也没什么影响那么联邦政府的对于各个地方的电台它怎么管理呢它主要是发放广播频率这个部分的资源是掌握在联邦政府手中的那么当时带有公共性质的电台主要是各个州的州立大学设置的电台这些电台的资金和大学一样来自州政府他们基本不接受外部资金没有商业广告

当然在大学设立电台其实是一个很好的制度设计可以为本州的各级学校提供教育性的广播内容这也是美国公共广播的一个独特的地方大学有内容也有人力资源大学通常都有传媒专业这些学生正好用这些电台来做实习成本比较低美国第一家全国公共广播电台网要到 1949 年二战结束以后

才首次出现后来这个广播电台网以 Pacific Radio 而致命非常了不起的创新它不接受政府和公司的资金完全靠听众捐赠是世界上第一家靠听众捐赠来维持运营的广播网这是一个和平主义的广播网如果你没有商业支持那么你就必须在政治立场上比较突出这样大家才愿意来给你捐款

大概就在这个时间 50 年代的时候美国电台它的黄金时代走向了终点因为电视起来了取代了电台的消费功能电视市场仍然由过去的三大广播公司主导很多商业电台转型为电视台大学里面也有了公共电视台那么电视台和过去的电台有一个很大的差别电台可以低成本运营电视台不行这样

教育里的电视台各个州就很难用自己的资金来维持它了所以美国联邦政府为了支持教育电视台的发展在 1967 年制定了公共广播法根据这个法律成立全国性的公共电视网向各个州市政府大学和教育系统里的公共电视台提供财政支持和节目资源

法案的目的是提供公平的信息服务特别强调为少数族裔和儿童提供节目其中占有中心地位的就是教育类节目这个法案在起草的时候故意没有提到广播因为广播被认为是过时的效率不高的传媒他们想法也有道理作为教育工具的话电视的效果肯定比广播要好一点但是这里面也有一个问题

因为电视相对说来对于接收设备有要求这也是一个成本差异那有些边缘或者是低收入的地区它可能就没有电视服务但是不管怎么说当时立法者认为迫切的需要是对电视和电视网进行投资而不是投资于新的电台这个法案的名称直接就叫做公共电视法是由政府部门负责起草的但这些起草者他们

忽视广播当然有它的道理可是呢他们却忘记了广播电台可能在技术上或者在商业上落后了在经济上没有什么力量但是他们在政治上还是有影响力的议会里面的这些议员普遍年龄是比较大的在他们的成长经历中电台往往扮演着重要的角色他们在政治上的成功和崛起也曾经得益于广播电台的宣传

还有一个重要因素我们刚才提到公共广播电台是和州立大学联系在一起这也就意味着广播事业在地方层面其实是有很多的利益相关人的他们有能力来游说本周的议员要求在联邦政府的拨款中支持电台后来是一位密歇安大学出身的议员他发起一个动议要求在法案中加入电台一下子得到了很多其他议员的支持

那么那个时候法案已经准备好了就要送到国会去宣读了工作人员只好用手工来修改他们在这个法案里面每一处提到电视的地方粘上一个条子上面写的 End Radio 那就是 Television End Radio 所以 End Radio 后来就变成了广播行业里面的一个通用语代表公共广播公司在政府和社会眼中这种可有可无的地位当然也代表他们的争取的精神

最后法案做了修改,改为公共广播法规定联邦政府向公共广播的拨款中应当保证有 10%的资金是用于支持广播电台的这当然是公共广播电台的一项历史性的成就这样成就的一个结果就是 NPRNPR 就是根据 1967 年的公共广播法而组建的

它的前身是美国教育广播网既然要改进全国性的教育类的电视和电台所以把这个原有的教育广播网升级为 NPR 这是天经地义的那么过去美国教育广播网的资金是来自哪里呢是来自福特基金会现在它不再需要私人资金了改成由联邦政府的资金来支持当时全美有 400 多家教育电台

NPR 成立的时候是由其中的 88 家成员电台组成的因为在这 400 多家电台中大多数不能满足加入 NPR 所需要的条件这个条件是五名专制人员电台每天要播出 18 个小时节目不能是宗教节目但是也不能是完全的教育节目因为它有智慧议题

NPR 的治理机制是比较特别的它的权力机构是会员大会会员大会全局理事会代表成员电台行使 NPR 的管理职权联邦政府只能控制拨款不能直接控制理事会所以在这个意义上说 NPR 的确是公共广播电台但不是政府广播电台 NPR 成立之后公共广播电台

有了生存的空间有了资金保障但是它并没有能够解除全国这么多电台的生存危机同期成立的公共电视网就不一样了他们觉得非常有信心整个电视行业信心向前进一片光明电台就相反即使有了政府的帮助听众的流失仍然是不可逆转的那么在这种情况下新成立的 NPR 就面临着和今天

我们的创业者一样的难题要讨论要决定企业的经营目标我们到底为谁服务顾客的价值主张是什么如何理解广播电台的使命竞争对手是谁竞争优势从哪里来如何进行市场定位因为它是一种广播电台网所以它其实是按地区把全国划分为五个地区每个地区出一个理事

各个地区之间其实差异是很大的不光东海岸和西海岸沿海地区和内部地区也有很大的差别那么这些人凑到一起来要为一个新成立的组织制定计划其实是很不容易的第一届理事会一共是五名成员他们就推举来自布法罗大学学生电台的理事 Belle Simery 让他为 NPR 撰写一份使命宣言来统一大家的思想

为什么请他呢因为 Bill Simmering 在电子行业中有理论家的美称好他也没有推辞很快就交出来了 NPR 的实名宣言实名宣言里这样说 NPR 服务于个体它将促进个人成长它将以尊重和喜悦而非嘲笑与憎恨的态度来看待人与人之间的个体差异它将颂扬人类体验的无限多样性而非视其为

空虚乏味之物他将鼓励积极建设性的参与意识而非冷漠无助的消极形态在新闻原则上他说 NPR 将积极探索调查和解读具有国家及国际重要性的议题其节目将帮助个人更好地了解自身政府社会机构

以及自然与社会环境从而能够明智的参与到推动变革进程的实践中 Bill Serin 还在宣言中说我们不会将听众看成是市场看成是拥有特定收入的群体而是把他们看作是有好奇心的同时又是复杂的个体那这里面其实有一种政治上的倾向性在里头首先它服务于个体意思是说

我们不是效忠国家不是效忠党派也不效忠于任何一个组织或者社区促进个人成长这是一个非常具有时代性的表达今天我们经常在组织中大家讨论的时候提到成长以至于很多人一听到成长就反感那么成长这个说法是从哪里来的呢其实就是从那个年代开始的那么当然他提到了以尊重看待个体差异颂扬人类体验的无限多样性

这些其实虽然是在 50 多年前但是跟今天还有很大的关联那么什么是明智的参与到推动变革进程明智它用的词是 intelligently 这个词要求就比较高了就不是 informed 不是说我们掌握了各种各样的信息而是在这个信息的基础上我们有一个至少是均衡的一个判断整个的这些说法听起来好像跟广播电台传统的使命

不是太一样它既不是商业电台也不是教育电台主要是反映的 Bill Simmering 的一种理想主义的色彩那么如果我们比较熟悉像约翰列农他们的歌词就可以看到这都是上世纪 60 年代那批年轻人他们的乐观的表现在宣言中除了使命之外他还提到了创业的原则他非常自信他说我们 NPR 不是要利用政府的支持来垄断市场

我们不是虎家虎为要发挥想象力和领导力为广播电台找到一条新的出路有别于商业电台有别于教育电台广播电台应当是能够和电视竞争的独立的媒体你可以说它有很强的激励性也可以说它说了很多大话但不管怎么说当时的理事会很高兴他们马上就接受了这份宣言因为这个宣言不光是理事会这五个成员看这个每个成员电台他们都要看一看

大家都表示同意说的好我们就是要打造一个新的广播电台跟过去都不一样因为他们对这个宣言很得意所以他们在招募管理层的时候也要求管理层理解和遵循宣言的要求而且对于 NPR 来说比较神奇的是他们一直遵守了这个宣言 50 年以后这份宣言看起来还是有时效性当然它的文字表达上有一些显得古老

但是仍然能够用来规范和激励今天的 NPR 宣言通过了代表 NPR 有了第一份重要的官方文件但是虽然是大家都很高兴其实如何理解这份文件不同的电台不同的专家是有很多差别的这种差别未来会逐渐的暴露出来带来 NPR 的组织震荡这也很正常那么通过了宣言之后下一个工作就是

组建管理层能够落实这份宣言的后来担任 NPR 第一任总裁的这位候选人在面试的时候就听到了这份宣言那李世惠就把这个宣言念给他听问他同意不同意他当然说同意了那同意了之后李世惠就问他说那你觉得你能够把这个宣言变成现实吗这个候选人没想到还有这样的问题所以可能他一开始这个同意不完全是

全心全意的那么没想到这些人很狡猾他们来问他能不能兑现然后他灵机一动说当然可以说你只要让我雇用起草这份宣言的那个家伙我就能够把这份宣言落地当时这个人正好在场就是 Bill Simmering 这样 Bill Simmering 就成为 NPR 的第一任节目总监当节目总监和写宣言还是不太一样写宣言可以唱高调当节目总监你要做实事

好在 E.C.Murray 他并不是一个理论家他所撰写的宣言也不是即兴作品而是他自己在广播电台这个行业里多年思考的结果因为他在布法罗大学电台工作的时候发表过类似的文章当时他就呼吁教育广播电台应当转变为公共广播电台那么怎么转变呢他的答案是需要增加社会关怀不能只是谈教育性的内容

在他看来教育电台的缺点是太古板但是商业电台也不行商业电台过于浅薄所以需要有公共广播电台来提供真实这个真实就是 authentic 还有深度的思考让各方可以交换不同的观点和想法他写了一些文章也有了点影响力但是整体来说广播电台本身就处于衰退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所有的这些理想其实都没有什么意义

看起来好像他的这些主张和电台一起将要在市场上退出了结果突然 NPR 出来了这样 NPR 为他提供了实现他的想法的这个舞台虽然那个时候电视对广播具有一种碾压性的优势但是 Bill Sibling 并不担心

他在宣言里面也提到了电台和电视台的竞争关系因为广播电台有自己独特的优势很多人说什么是电台电台就是没有画面的电视台他说这个看法是错误我们要发挥声音本身的力量 NPR 应当是一家追求意义的电台所谓的 radio with a purpose50 年过去了 NPR 经历过多任总裁也出过很多的主持人

但是大家公认 NPR 的精神是由 Bill Siemrin 塑造的在 NPR 他被员工称为哲学王有一个金牌主持人叫做 Susan Steinberg 她曾经长期主持 NPR 的王牌节目 All Things Considered 她在申请工作的时候已经在广播电台行业颇有经验所以在面试的时候提交了自己的音频材料 Bill Siemrin 他说他不看简历他就看这些

音频先听你的声音再看你是不是哈佛大学毕业的那么苏珊斯坦伯格她说她提交的音频质量很好肯定达到了在商业广播电台播放的水平她觉得比 NPR 的水平要高在面试的时候 Bill Simmering 坐在那里和苏珊斯坦伯格两个人一块听节目的开头是一段介绍是当时通行的说法这里是某某某电台我们这期节目说的是什么听完之后

Bill Simring 对苏珊斯坦伯克说说你看这里面啊全部都是我们不想要的东西斯坦伯克当时听了吓了一跳说这是怎么回事啊说这个播音员是我专门挑的男性低音就是为了让他传达出沉稳命令式的语气这是当时广播电台最常见的播音方式也是行业标准

但是 Bill Simmering 跟他说我们希望播音员的声音和观众能够建立连接就像是我们平时和朋友说话一样和朋友说话你不会用播音体这下子把世界上大多数的电台的播音方式都给否定了因为从电台开始以来主流的标准的播音方式都是差不多的不管你用什么语言来播音 Bill Simmering 却认为全世界电台所使用的播音体

它的特点是不尊重听众所以他跟斯坦伯克说你要用自己的声音你要尊重每一位访谈对象斯坦伯克一听就知道比尔西莫里的这番讲解它的背景是什么因为这番教导的理论来源是人文主义心理学家卡尔罗杰斯他最著名的作品就是 On Becoming a Man 那个时候正是卡尔罗杰斯影响力非常高的一个时期

他的主张是在心理治疗中心理咨询师和来访者之间怎么样来相处你们之间的关系是什么过去是医生和病患之间的关系现在他说你们之间的关系应当是非指导性的关系也就是摆脱权力主导罗杰斯是威斯康因大学毕业他晚年最后一段时间倒数第二份工作就是在威斯康因大学任教 Bill Simmering 也在

威斯康辛大学上学他虽然没有听过卡尔罗杰斯的课但是深受卡尔罗杰斯思想的影响当然也不光是他了当时美国青年知识分子普遍会受到卡尔罗杰斯的影响但是正如我们都看过一本书结果却是不一样苏丹斯丹伯格学习过卡尔罗杰斯所以他能够识别贝尔西莫林的思想来源但是他作为广播电台的一个有一点点资历的从业人员

他从来没有想到卡尔罗杰斯的思想怎么样应用于电台播音比尔西门是第一位系统的将罗杰斯的理论应用于电台广播实践的专业领导人这下子让斯坦伯格佩服的无敌投地他也由此意识到他正在见证一场真正的电台播音的思想创新电台节目不是宣教

而是平等主体之间的谈话这个就是后来长期指导 NPR 的节目和播音的原则好这还是理论探讨那接下来到底能不能做节目做一个什么样的节目所以在开始运作之后他们首先制定的计划是开发一个新的节目每天发布这也是 NPR 的用途因为地方电台如果让他们每天制作节目这个压力太大那么既然有了现在有了一个

全国性的广播电台网而且它的总部设在华盛顿那就有条件来做这件事情了这个节目应当是新闻节目但是可以不限于新闻节目然后做好了之后所有这 80 多家会员单位就可以在同一时间跟 NPR 一起向全国播放这个节目就是 NPR 的第一个品牌节目 All Things Considered 简称 ATC 有意思的是这个节目并不是

没有 CMN 原创的,而是抄起来的抄的是谁呢?抄的是加拿大广播公司有一个节目叫做 As It HappensAs It Happens 那就是世界上有事情发生了当然这个世界上指的是加拿大它不讲外面的事情这是 1968 年上线的节目 NPR 的这个节目 All Things Considered1971 年上线加拿大那个节目每天下午 6 点半到 8 点 ATC 每天下午 5 点到 6 点半

那在设计初期 all things considered 有点像大大会当然首先要有新闻同时还要有艺术有文化因为这个跟公共电台的特点相关他们往往是教育类的还要体现美国的多元化这是过去比尔·斯蒙尔认为无论是商业电台还是教育电台都忽视的一个电台的功能在方法上 NPR 的宣言中提到

电台节目要赞美生活他用的词是 celebrate life 这个赞美的是不是明星的生活不是有钱人的生活是普通人的生活那么怎么样做到这一点呢他的方法之一就是让听众在节目中听到自己这个跟多元化又是一致的全美国各地的声音全美国各地的人民都应该在广播中得到体现比如说他们会用电话采访各地民众的生活

有一次他们打电话到肯塔基州下面有一个县县城是叫做 Marie 给他们的居民打电话然后问他们说星期六晚上你们干什么这个居民就跟他说说星期六晚上吗我们先开车向南到田纳西州去喝啤酒再开回来吃饭买一个披萨吃过之后在市里头开车转两三圈然后回家

主持人说这个听起来好像很乏味说你们肯定还有点别的事可以做那么那个听众就说说没有了说如果真的有事可以做的话我们也不至于大晚上在外面开车转圈那过去严肃的新闻节目是不会做这样的报道好像没有任何意义但是 NPR 认为有必要让听众了解全国各地民众他们的真实的生活和感受包括他们的不满

All Things Considered 这个节目的时长是 90 分钟充分体现作为一个中央开发部门的能力其实它的很多内容是可以从地方台来的他们也鼓励地方台给他们提供节目内容但是一个半小时你要抓住听众是很不容易的因为你要跟别人竞争这空中有很多音波大家不一定要听你的为了避免竞争他们想的办法是下午 5 点播出

6 点半结束当时最早的电视台新闻报道是 6 点半开始大多数是 7 点钟开始所以这不就错开了吗他们给出的广告语是广播革命从 5 点开始 NPR 这是在纽约时报上面做的广告这广告字很好现在看起来还可以用第一期节目的播出时间是 1971 年 5 月 3 日这一天在美国的历史上都是一个重要的日子因为它是美国历史上非常有名的

5 月天反越战抗议行动 Made in protest 封锁华盛顿是这个抗议行动的中心主题当时美国年轻人已经在各地进行了长时间的抗议但是美国政府拒绝反而他们要让越南战争升级这样这些年轻人就非常生气然后他们想出一个办法非暴力不合作用静坐示威的方法让政府部门瘫痪

他们的口号说如果政府不停止越南战争那么我们就让政府关门具体的做法是利用早高峰堵车的时候在通向各个政府部门的道路上静坐阻断交通让政府雇员不能上班这不就达到了 stop government 这样的一个目的了吗比如说去布教大楼上班从高速公路下来到布教大楼最后这一段肯定是堵车的

没人捣乱他也会堵车不用说大家在那静坐示威了抗议活动是全国性的很多外地的年轻人会赶到华盛顿来参加所以时间并不是只有一天其实是在 5 月的前几天陆续发生只不过是 5 月 3 日这一天规模最大对抗最强烈这一天参与抗议的年轻人的数量达到 25000 人政府方面决心强硬制止

动员了警察国民警卫队还有现役军人一共准备了 1 万人另有 4000 军队作为备用为什么要那么多备用军队呢这个跟活动的组织有关系就这些年轻人他们有领导人也有沟通的工具但是他们不擅长组织这种活动所以他们也没说在哪里设置障碍哪个地方派多少人那么多政府机关那么多政府部门尼克松他们也不知道这些学生会在哪些地方

重点采取行动所以只好保留很多的军队的这个士兵让他们待命哪地方出问题了就冲过去解决这也说明现场活动其实主要是自发的 NPR 因为当天知道要做节目也知道这一天学生会有大规模的进座示威他们把 5 名记者全派出去了这些记者带着轻便的索尼录音机去采访采访谁呢采访了抗议者

学生他们怎么说为什么要来抗议他们想要达成什么效果然后接着又采访了在当地执勤的警方警方的任务是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当然他们也采访了那些在上班路上的政府雇员这些人反正被堵车了也没什么事做他们记录了大量的现场活动的声音到中午 Bill Simerling 说你们赶快回来然后他们就回到总部当天下午五点节目就要播出了

这个时候其实记者还觉得有点怀疑说能不能 5 点钟播出啊因为像这样的大型的采访任务如果是商业电台来做的话比如说 ABC 和 NBC 肯定是第二天才能播出的比如说放心我们会把这个事情办成的后来他把这种工作方式称为游击队式的电台广播游击队就和政府军不一样没有重装备当然他的动作可能不是那么那样的有力量或者技术上不是那么精美但是他可以很快

可是因为记者带回来的素材太多了在整个采访期间 Beautiful Semi 的要求是录音机不要关那么那个时候素材是在磁带上的结果导致编辑部里面到处都是长长的磁带他们的任务就是把那些磁带先要听一遍然后要编辑所谓的编辑就是把那磁带需要的部分把它切下来然后再跟后面的部分再粘上这是纯手工工作所以编辑工作的速度是非常慢的

一直到了节目播出之前还没有最终完成毕竟要有一个标准你不能让听众听到一些混乱的没有结构的声音好现在压力转到了 ATC 节目的第一位主持人 Robert Conley 因为没有节目的音频可以供他使用这就意味着在五点钟开始的一段时间里他只能自己来口播口播时间整整四分五十二秒

对于直播这是一种灾难性的拖延幸亏 Conley 是一位老资格的记者他过去是做海外新闻报道的所以他也是个资深的从业人士在进入录音室之前他也听到了一些关于现场的消息所以他能够讲出一点东西他说虽然爆发了大规模的示威但是政府的工作没有受到影响但是他知道的也就那么多了五分钟时间可以讲很多

如果是我们普通人的话至少可以讲 1000 字所以很快他就没有话说了监听的人就听到他开始说肯尼迪体育场是为了纪念已故的参议员罗伯特肯尼迪这下大家都知道他没词了因为这种废话没有任何意义好在康雷年纪比较大很沉稳他就依靠自己的专业积累来拖延时间不让听众发现其实他手上根本就没有磁带

后来音频终于准备好了然后主持人又回到了原来的台词他说我们不光给大家做报告我们还要将你们带到活动现场接下来就是 NPR 编辑团队展示了他们的技术能力记者在一开始就说有几千个年轻人在首都华盛顿展开抗议活动马上听到年轻人在

有秩序的喊口号接着就出现了直升机在空中盘旋侦察的声音记者就开始数一架两架三架四架当时的情况确实是比较紧张因为后来有图片我们可以看到在华盛顿的林肯纪念碑戏长条的那个下面照片上显示至少有三架军队的直升机在低空进行侦察然后就是警察到达现场的声音这些抗议者就开始跑啊记者也跟着他们一起跑

让他讲话的时候就上气不接下气有些地方的抗议者比较顽固警察命令他们让开道路恢复交通秩序他们不同意让那些警察骑着摩托车就直接冲向这些抗议人群这当然是个危险的操作记者就问这个警察说警长这是一种特殊技术吗然后警察回答说这不是技术我们就是没有办法必须打开道路让大家上班

后来记者又录下了关于同格事件的不同的声明警方说有人向他们扔石头抗议者说我没有那么干过然后记者也补了一句说我在这里我没有看到有人向警察扔石头再后来是两边打起来了抗议者说有人受伤了警察说受伤不是我们的责任但是我们可以叫救护车然后就听了警察在叫救护车接着就拉警报的声音从远处过来

因为抗议是在不同的地点发生的所以记者在不同地点采访到不同的景象有的抗议者担心政府堵塞道路不让他们去甚至坐船从波多马克河过来而这记者看了很吃惊说怎么有一个人坐了一个滑艇过来了还问他说你这个叫什么这个学生就回答问题我这个叫做单人琵琶艇后来在纪念 NPR 成立 50 周年的时候他们再次播放了第一段报道

这段报道现在已经是收到美国国家录音档案里面去了那么我们从 NPR 的节目中还是可以听到当时节目组的编辑水平因为有大量的素材怎么样把这个素材组合起来让听众不在现场却能够了解现场发生了什么而且能够感受到现场的那种紧迫的气氛和年轻人中间那种愤懑不平的情感力量

当然他也强调多样性里面你也会看到有些年轻人苦中作乐有的人可能不一定那么样的对抗性嘻嘻哈哈的也有这一天政府在华盛顿逮捕了 7000 个学生第二天又逮捕了 4000 人据说一共是抓了 12000 人这个在历史上也是前无古人的那么抓人太多了怎么办呢只好把他们装到体育场这些地方这就是刚才为什么那个主持人会说肯尼迪体育场

在报道过程中有一位 NPR 记者他说今天在这个国家的首都如果你很年轻又留了长头发那么你就是罪犯因为去的人里面一半以上都被抓起来怎么处理这一万两千人呢那必须要给他们定罪啊但是定罪是一个程序在美国还比较啰嗦司法部负责做这个事情但是法院不配合弄到最后这一万两千人里面只有 79 个人因为袭警受到起诉

活动组织者呢司法部起诉他们了但是法院判决这些人无罪释放好了你这个抓了一万两千人最后你只有 79 个人算是有罪的这时候有一个组织叫做美国公民自由联盟他就找到这一万两千人中当然没有全找到了但找到了一部分说代表他们要起诉政府那你看我们没什么事儿对吧为什么把我们抓起来联邦法院就判令政府向抗议者做出经济赔偿啊

这是美国有史以来第一次因为政府违反宪法规定的自由集会的权利而向这些抗议者提供经济补偿所以尼克松政府在这个方面简直是颜面扫地这些抗议者抓又抓不了美国的民众普遍同情这些抗议者当然历史事件它的重要性是在事后我们才知道的当时 NPR 也不知道其他媒体也是一样大家只是把它看成这一次比较大规模的

群体性的抗议活动多年以后五月天抗议在历史上的地位越来越高一直到 21 世纪还不断地有人来纪念这个当时由留长头发的年轻人组织的对抗政府的活动这只是 NPR 当天 All Things Considered 节目的一个部分这个节目一个半小时前面的 23 分钟给了抗议活动如果事后知道这个活动这么重要的话他们完全可以把这一个半小时都给他

所以节目其实是按照原定计划他们是预留了一部分时间你们去采访一下看看华盛顿那边出了什么事我们把它放到节目里面去那后面的时间呢我们已经准备了材料准备了什么材料有时事分析这是接着那个来的现在越南战争到什么情况了有国际新闻还有一个成员电台贡献的节目这个节目是在爱华州的一个偏僻的地方他们去采访一家理发店

而且不是提到了吗在美国华盛顿如果你年轻又留长头发你就是罪犯那这个节目呢就跟长头发有关系他们去采访一下理发店说这个现在年轻人都留长头发那么理发店的生意是不是就没有了呢这个理发店店主说男青年的生意确实是少了我已经有三周没有接到这方面的活了那你现在干什么呢这个店主说我现在接女青年的活哦是什么活啊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一个替代关系理发店店主说现在男青年的头发越留越长确实他们来我这的次数少了但是女青年有了一个新的爱好他们开始穿热裤穿热裤你就需要做腿部的美容脸底是一样都是用剃刀所以现在我的主要的顾客是这些女青年那这个记者去采访这些女性说你们为什么要来做这个美容啊然后你们有什么计划

还问了他们的价钱那么从一个小地方的理发店开始讲故事介绍社会风尚的转变这个也是 NPR 的节目特色过去比较严肃的商业广播也不会涉及这方面的内容但是在 NPR 看来其实女性获得穿着上的权利过去穿热裤是不允许进入到公共场所的现在不一样了

这个和男青年留长头发它所代表的这个含义其实是一样都是对社会规范的一种对抗讲完了这个就开始讲跟毒品使用有关的节目了这也是非常的领先的因为那个时候六十年代末刚刚开始流行吸毒在这里面还有一期是关于诗人金斯伯格和他父亲之间关于毒品的争论这就算是有艺术相关的内容了

那么原定的节目计划里面其实是留有余地的稍微长一点这样万一不行了可以砍一点结果因为现场报道抗议活动的这个时间可能稍微长一点他们就把原定的一个关于普列色讲的一个节目把它压缩了只剩下 40 秒可是这样做结果又带来了一个新的问题节目的时间不能正好到 6 点半差几分钟差几分钟他们想也可以啊因为刚开始的时候

那个主播不是坚持了五分钟吗现在我们再让他坚持一段时间也是可以的因为现在已经有了很多内容了他可以随便讲讲过去的那些节目可是这时候出现了一个意外在 on air 的状态下录音室是不能随便进去的然后他们只能通过耳机给这个主播来说话他可能是因为主播年纪大了然后整个这个过程又特别紧张到最后他注意力有点不集中结果他充耳不闻没听见外面的人也以为他听到了

他们也没有确认最后到了录制节目播放结束之后就没有内容可播了这下子大家又紧张了怎么办呢唯一的办法就是把 ATC 的主题曲一遍又一遍的播放每播放一遍他们的心情就更加沉重一点整整播放了 6 分半钟他们这边知道那些全国各地的 80 多家电台这些人他们不知道他们以为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内容光让我们听这个音乐

这就是 ATC 这个节目第一次现场直播时候发生的情况广播行业有一个名词叫做 Program Clock 大概意思就跟我们看益智篇的节目的时间轴差不多是非常严格的特别是在直播的时候对于 Program Clock 要求是非常高的但是在 Bill Simmering 领导节目制作期间 NPR 放弃了 Program Clock

他在给成员电台的关于 ATC 这期节目的介绍的时候就明确的说到了这一点说如果出现这种情况你们知道这个不是技术故障这是我们的故意的选择因为他的说法是每一个片段不是按照规定的时间而是按照节目应当给予的时长来播出我们的主张是要给节目足够的空间和时间今天我们做播客大家都这样做

我讲一个小时我不一定是一个小时可以短一点也可以长一点但是在过去在广播电台里面不是这样做的时间上是很严格到了时间就必须截止所以在那个时候这算是离经叛道的做法因为 Bill Simmering 他是长期在大学电台工作那个环境比较自由所以他觉得破坏 Program Clock 他不觉得什么大问题但是别的人包括理事会的人包括成员电台他们可能不见得同意他这种说法在这期节目制作之前

Bill Simmering 也有一个要求他说我们应当播出一些在其他电台听不到的声音是第一人称趣事而不是第三人称那么因为当天这五名记者辛苦采集来的素材编辑之后效果很好相当于第一期节目就完美地达成了他的期望他非常满意对员工说说我们就用这样的机会来告诉大家电台可以做什么你们奉献了教科书级别的成果

当天晚上商业广播公司 CBS 也做了报道但是这个报道只有几分钟的时间 All Things Considered 第一期的现场报道并不完美它却是记录这一历史时刻最好的广播材料现场还有其他许多媒体有报纸有电视但是正如我们所说的大家并没有意识到这场抗议活动的重要性报纸出新闻的速度比广播慢得多它也许有深度但是电台有声音的特色

声音的力量是无可替代的这就是差异化竞争在 CMARINE 的领导下 NPR 现场报道有很多创新其中最重要的是他们勇敢的脱离录音室到现场去收集声音敢于接受不完美的声音当然回来之后他们是用技术来提高这些声音的品质让听众产生亲临现场和参与整个过程的感受这次节目在

专业圈里面得到了很高的评价奠定了 NPR 作为严肃新闻媒体的胜利 1972 年苏珊·斯坦伯格成为美国广播电台历史上第一位晚间新闻节目的女性主持人全国性的晚间新闻节目她的技术特点是在节目中大量采用电话访谈那个时候电话的效果其实是很差的但这正是体现 NPR 技术部门实力的一个地方

采访来的这种声音进行处理比如说在尼克松水门事件期间他没有像过去一般电台那样做的是去采访华盛顿的人士他采访的是外地的家庭女性农场工人和商人请他们谈一谈对这个事件的看法这里面有尼克松的支持者有曾经支持他现在不支持他的人当然也有反对者那么过去这类节目倾向于依赖专家或者内部人士所谓的行家来进行评论

斯坦伯克发明了另一个词汇叫做公民评论员那这些家庭主妇农场工人他们就是公民评论员水门事件的调查长达两年时间 NPR 的采访对象遍及全国这样就实现了 Simple 所说的多样化的观点和听取人民声音的承诺当然做广播电视采访其实最难的对象不是那些

家庭主妇或者是你的粉丝因为他们都是善意的都是愿意和你配合比较大的难题是那些著名的专家特别是持有反对意见的专家在斯坦伯格的采访历史上有一场特别有名的采访是 1999 年采访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米尔顿弗里德曼弗里德曼是新古典自由主义的代表人物而 NPR 是公认的自由主义的

偏左派的这样一个媒体双方都知道对方的立场是什么也都知道双方的立场是不可调和的所以这个节目就做的很有意思斯坦伯格跟弗里德曼说他说他在纽约在大街上现场采访了一些出租车司机这些出租车司机是过去从苏联移民来到美国的那么他们在苏联很多人都是专业人员社会地位比较高到了美国因为语言问题不能从事过去的专业工作

只能做住宿车司机谋生所以这些人很怀念自己在苏联的生活那他说你看从他们跟我讲的故事来看苏联政府也是能够照顾他的人民的这是否意味着计划经济也有可取之处呢弗里德曼回答说说我们在采访的时候不能只听这些人说什么我们要看他们干什么但你应该承认用脚投票才是这些人最真实的想法所以我们可以问他们

那如果你对美国有这么多抱怨的话你却不愿意回去呢显然他们不愿意回去然后弗里特别聪明他也不想说自己是一个没有同情心的人他们确实在美国日子过得比较艰难但是他说这让我想起了我自己的父母他们是从欧洲来到美国的那么他们刚到美国的时候呢也一样困难可是即使困难他们也没有想到要回去为什么呢因为美国给他自由的选择

虽然第一期节目在华盛顿在新闻圈里头受到很好的反应但是成员电台之间的分歧也由此暴露出来就在这期节目播出两周后 NPR 的全体成员开始召开会议很多人在会议上批评 BioSemory 甚至有责难比如说我们本来应该是做一个特别优秀的广播电台优秀的意思是能够跟

ABC 这些广播电台进行正面的竞争现在你看看你们做的是什么节目显然这些节目不够精致甚至都不够严肃他们还批评了人选说你请的这个主持人和记者他们都不是行业名人可是这两项恰好是 Bill Simmering 的故意的选择比如说人员方面他愿意选择的是没有多少电台经验的人因为这样才能够做出区别于商业电台的节目他说

广播其实是比较容易学习的一项技术难的地方在于好奇心同理心在访谈的时候如何做一个好的倾听者那么那些老资格的广播电台的工作人员其实他们习惯已经养成了无法改造这是他不愿意用他们的原因当时美国最有名的主持人有一个叫做 Edward Morgan 他曾经表示自己有意担任 All Things Considered 这个节目的主持人

他过去在 ABC 电视台工作一度曾经是 ABC 电视台的门面因为他很有名气原来赞助那个公共广播网教育类节目的福特基金会当时有一个想法因为现在这个钱不是由联邦政府来出了福特基金会就省开了一些钱他们打算把一部分节省的资金用于支持 Adall Morgan 到 NPR 来工作说可以给 NPR30 万美元

足够支付摩根头几年的工资 Edward Morgan 当然是一个名人了他有很多粉丝如果他能够加盟那么也就意味着 NPR 从第一天开始就会有很多人来听所以这是好事整个 NPR 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大家都觉得非常高兴只有 Alec Seymour 反对这个事情然后这就让当时的总裁感到为难其实总裁

对于 Edwin Morgan 本人没有什么感受但是他很心疼他带来的 30 万美元因为当时 NPR 一年的预算也就几百万美元吧那么他就问 Bill Simerling 有没有可能我们减少一点经济负担请这个人来 Bill Simerling 说不要这样做说因为他跟我们相比他的知名度高如果他来了 NPR 就变成了摩根电台了我们要有自己的声音

其实那个时候 Bill Simmering 并没有找到他心目中的理想生意也就是 Susan StenbergSusan Stenberg 大概在将近一年之后才加入 NPR 但是 Bill Simmering 的态度是非常坚决的他说老旧的人物会损害 NPR 的新的形象那些在商业电台工作过的人他称他们为塑料人没有面孔的人 Faceless 就连 BBC 也没有逃过他的攻击他说 BBC

太僵硬公共电台应当分享人类经验在情感上持开放性他最讨厌别人念新闻念新闻和不英体就一回事那么他是如何产生这样的一些创新的理念的这个跟他过去的经历就有关系了他是 1934 年出生于威斯康辛州的农村他上小学那个地方只有两个房间他们是肯定是富士教学的但是他们有一个

电台的节目可以收听每天两次全班一起收听威斯康星空中学校这是由威斯康星州立大学电台制作的教育节目面向全州的中小学校里面有艺术音乐科学自然探索类的节目成年之后刘 Simerling 知道农村学校是如何受惠于公共广播的他们所听到的节目来自广播史上著名的

威斯康辛理念它是由当时的威斯康辛大学校长提出的我们不应当用校园的边界来限定学生威斯康辛州的边界就是每一个校园的边界因此他从小就知道公共广播对于那些边远地区的资源缺乏的民众意味着什么大学毕业之后他开始做专业的电台工作人员 1962 年西布林担任布法罗大学电台负责人这本来是一个学生电台

学生电台特点是什么每天下午 5 点开始播音因为这个时候学生才放学然后节假日就没人管了他们有没有新闻呢他们也有新闻节目但他们的新闻节目完全是由那些学生志愿者大家想起来了就随便说一点新闻并不专业也没有特别前期的技术准备好处是请他到布法罗大学电台去的那个人是他过去在威斯康星大学时候的老师很了解他因此给他充分授权

这样他就在布法罗大学电台招募了一批年轻人很多人是大学的学生他们有时间他们对电台有兴趣然后在这里他提出了音波属于人民这样一个理念这个口号听上去是社会主义的其实它是出自联邦政府联邦通讯管理委员会 FCC 他的政府文件就是这么说的那么他在改造这个布法罗大学电台的时候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电台要介入公共事务

那个时候布法罗已经有很多黑人了他在黑人社区设立了一个录音工作室为他准备了设备但是他没有人员去那里工作那怎么办呢就在黑人社区招募志愿者让他们自己制作节目在这之前也有黑人电台但是黑人电台一般就是播放黑人音乐他没有公共诉求不关注黑人社区的要求商业电台就更不用提了几乎很少讨论黑人的生活这就给

Bill Semery 一个启示他说你看这就是需要公共广播的地方也是我们作为公共广播电台能够履行的社会责任因为在大学里面工作有各种各样奇怪的人有各种各样前沿的研究项目在那个时候他做了很多的实验比如说他和音乐系的学生合作到布法罗城市里面去录音他们去钢铁厂

把钢铁车间巨大的噪声录进来把工人换班的声音录进来去机场录制飞机起降的声音还有街道上的车流的声音人声等等用这些素材做了一期 28 个小时的节目总的来说在布法罗大学期间 Bill Sibling 充分利用大学当局提供的条件展开了各种的播音实验探索低成本制作如何用广播

和听众建立起真实的联系几年之后 1970 年布法罗大学爆发了学生抗议活动也是反越战 Bill Sabrin 他的电台每天播报三个小时节目这么多内容从哪里来呢就是采访不同的方面他采访了学生采访了校方采访了城市官员和镇压学生的警察他的电台设在学生联盟所在的房子

也就是整个抗议活动的指挥部那么警察要占领这个部门他们就向这座房子释放了催泪弹就在释放催泪弹的情况下 Bill Simmering 的电台仍然能够坚持播音然后他去找校长他说你看释放催泪弹的时候你在哪里为什么要释放催泪弹校长做了解释然后他接着又问说你现在是代理校长说你这样做是不是希望能够自己转正呢

结果这个校长又说他说我想到你会问这样的问题了我的确是代理校长但是我已经跟董事会做出说明说未来我不会担任校长那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就是为了让我在做决定的时候可以不必顾虑校长的态度也不完全一样当时有一个副校长叫做 Warren Bennis 他就坚持和学生进行平等的沟通那么他就找到了 Bill Simmering 用他的电台

用他的麦克风来和学生进行对话 Warren Bennis 那如果你是上过管理学的课程那肯定会听到过这个名字美国的领导力方面的第一号人当时他正好在布法罗大学当副校长后来他去了南加州大学一直在那工作所以你看领导力的大师他不光是一个理论家他也是一个敢于将理论应用于生活的这样一个人物

那么整个报道持续了三个星期 Bill Simmering 在报道中让参与各方说话他说你看刚才我讲的是我采访谁谁谁如果你觉得你的声音没有被大家听到那么我欢迎你到我这个电台来我们一定会给你发表你的意见的机会平衡性本来是新闻报道的一个基本要求 Simmering 的创新在于他掌握了如何运用人声和环境的声音

来表达人物和环境的关系争取听众的关注他说我们要尊重人类的声音本身挖掘它的表现力在这方面跟电视相比电台其实是有优势的因为一旦镜头出现了你是不可能不注意到这个镜头它会影响到你的声音这种变化或者这种差异外人非专业人员他是不知道的但是专业的广播人员能够把握住这种变化

向听众提供真诚的 authentic 的声音表达所有这一切核心在于现场让人物说话所以他说电台的节目不能 talk about 不能是第三人称的必须是 talk with 第一人称除了做那些实验性的节目之外他也开始制作一些为未来所准备的那种理想的新型节目其中一个主要的节目将来会成为 NPR 节目的设计原型

这个节目 Simonic 给它起名为 This is radio 其实原来的名称是 This is radio, damn it 那这是个粗话他把后面的部分就删掉了当时就是因为很多人跟他说说你是做什么工作他说我是一个广播电台的负责人哦你是做电台的那所有人都感到很失望他就觉得不太服气我们电台是有独特价值后来他不是去 NPR 任职了吗

布法罗大学电台的员工就把这个节目带到了费城改名为 Fresh Air 那今天如果你经常听 NPR 的节目的话你肯定很了解什么是 Fresh Air 是 NPR 历史最久的品牌节目之一从 1985 年做起一直到现在 40 年了这个节目是一般是一个小时主持人叫做 Terry GrossTerry Gross 就是

Sibling 在布法罗大学电台里面那个节目 This is radio 的主持人他从 1985 年开始主持 Fresh Air 一直到现在除了为 NPR 写下使命宣言之外 Billy Simling 也为他的节目 All things considered 写下了节目宣言他说我们这个节目应当精心的安排节奏保持灵活性主要服务于普通大众

他不会用肤浅乏味的内容来替代构成美国社会的各个地区这个其实就是批评商业电台商业电台倾向于提供一致性的节目而他要服务于多样化的价值观文化和少数民族用多种声音包括方言来发声他的编辑态度是探究好奇关注生活质量批判性解决问题并且

热爱生活我们希望听众逐渐将其视为重要的信息来源听过节目之后听众对自身环境和自身的态度都应该有所改变那这本宣言是对当时占主导地位的电台广播方式的一种颠覆在过去广播是权力的象征播音风格是广播的关键要求优美庄重不出错因为广播提供的是权威的信息不容怀疑

这个代表着当年的唯一真理观的时代到了 70 年代美国社会已经发生变化大家已经不相信唯一真理大家对事实也有一个新的认识知道事实存在于不同的角度存在于不同的人心中 BioSemming 就敏感地察觉到了这种变化他在节目的设计时候强调和不同立场的采访对象进行对话真相可能不止一个那么节目的信誉不是依靠权力

不是因为我是一个中央级的电台而是因为个人经验个人经验才是真正的可信心的来源他主张尊重人类经验的多样性关注声音中所蕴含的情感力量后来有一个美国有名的文化名人叫做 Joseph Duggan 他是保守派共和党人是给布什总统写新闻稿的人他曾经评论 NPR

他说 NPR 是个很奇怪的这样的一个媒体他的价值观首先是有一点反文化有一点玩世不恭但是在另一方面他又对自由主义表现出一种虔诚的信仰那他这个评论其实是很好的反映了 NPR 的特点如果你没有反文化没有这种带有一点玩世不恭的态度那你无法抓住那个时代的年轻人但同时

反文化必须要用一个严肃的态度来平衡他那就是他对自由主义的这种坚定的信念在 NPR 工作两年之后 Bill Sebring 突然被解除职务据说是因为他不擅长管理人事对组织效率有干扰实际上他的离职在很大程度上反映出 NPR 创业初期管理层和成员电台他们对未来方向的不同看法一开始他们可能是对于这个 Severing 的宣言有一个共识

后来他们又动摇了当时他们的确很难理解 Bill Simmering 的思想结果就在他们把 Bill Simmering 开除之后几个月 NPR 的节目 All Things Considered 获得了 PayPal 的奖这个奖是广播界的普雷策奖后来在 80 年代 Bill Simmering 又回到 NPR 长期担任理事从市场角度来看 Bill Simmering 准确把握了电台的优势

发展出运用声音来连接听众创造独特价值的技术在他任职期间从形式到内容的大量创新使得 NPR 能够和电视台进行有效的竞争今天大家都承认 Bill Simran 用他的理想为 NPR 的节目塑造了独特的精神气质他对公共广播电台的愿景是过去 50 年引领 NPR 的基本准则

也就是说 NPR 宣言得到了很好的执行和遵守好今天的企业故事会就介绍到这里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