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ver of episode Vol.37#与郭玉洁谈写作 文学是你必须孤独面对的工作

Vol.37#与郭玉洁谈写作 文学是你必须孤独面对的工作

2024/5/19
logo of podcast 历史学人

历史学人

AI Deep Dive AI Chapters Transcript
People
郭玉洁
资深媒体人和非虚构写作专家,推动中国非虚构写作的发展和创新。
Topics
郭玉洁:我从2001年开始从事媒体工作,先后在京华时报、财经杂志、生活杂志、单向街等媒体工作,见证了中国媒体20年的变迁。我经历了媒体的辉煌和没落,也经历了从新闻报道到非虚构写作的转变。我始终认为自己是一个创作者,希望能够用文字记录时代,表达自我。在财经杂志工作期间,我学习了如何将复杂的财经知识通俗化,并提升写作的逻辑性和可读性。在生活杂志,我参与了旅行写作和非虚构写作的探索,追求更人文、更具个人风格的写作。在单向街杂志担任主编期间,我策划了“最愚蠢的一代”、“先锋已死”、“复杂性”等具有社会批判性和辩论性的选题,试图引发社会讨论。我关注性别议题和性议题,并采访了台湾女性主义者何春蕤。在正午,我们致力于用非虚构写作记录普通人的故事,展现时代变迁。我始终认为写作是一个需要孤独面对的工作,需要不断学习和探索。我欣赏V.S.奈保尔和何伟的旅行写作,并从他们的作品中学习。我关注中国社会的发展变化,并试图用文字记录时代的精神和个人的内心世界。我经历了从青年到中年的转变,也经历了女性作者在媒体和写作领域面临的各种挑战。但我始终保持乐观,并坚持用文字记录时代,表达自我。 徐天:我非常荣幸邀请到郭玉洁老师来分享她的媒体从业经历和对时代变革的思考。郭老师的经历可以写成一部当代中国新闻史,她见证了媒体的辉煌和没落,也经历了从新闻报道到非虚构写作的转变。她的作品具有很高的价值,对社会发展和文化变迁具有重要的意义。

Deep Dive

Chapters

Shownotes Transcript

Translations:
中文

过去 与 未来 一样 崭新。 欢迎 收听 历史学 人 博客, 我们 将 探讨 历史 的 偶然与必然, 以及 生活在 历史 中的 个体 的 无穷的 可能性。 我是 郭 玉洁, 我们在 安吉 天使 小镇。

各位 听众 大家好, 欢迎 收听 由 单向街 基金会 推出 的 播客 节目 历史学 人我 是 本期 的 主播 徐天。 今天 我 非常 荣幸 的 请 到 一位 我 心仪已久 的 前辈 郭 玉洁 老师 来 我们的 节目, 和 我 一起来 聊 一 聊 过去 他 20年 以来 的 从业 经历, 以及 过去 新闻界 的 一些 变化。

大家好, 谢谢 徐天。 我是 郭 玉洁, 是一个 曾经 的 媒体人, 但是 一直 都 是一个 创作者。

您 是 之前 是在 哪些 杂志 工作 过?

我 从 2001年 开始, 应该说 经历 了 很多 的 报纸 和 杂志, 包括 有 京华 时报, 他 现在已经 停刊 了。 然后 后来 也 在 比如 像 财经杂志, 他 后来 分成 了 两个 杂志 叫 财经 和 财 新。 然后 还有 包括 像 生活杂志, 还有 单向街, 就 这些 媒体 后来 在 数字时代 又 参与 创办 了 正午。 我 一直 觉得 我一直在 经历 了 创刊, 然后 关闭 创刊 关闭 的 这样的 一个 过程。

对, 所以 我 觉得 我 采访 您 特别 荣幸, 就 您 这 经历 能 写 半本 当代 中国 新闻史 了。

也许 经历 了 一个 你 经常 想 起来 都会 觉得 是一个 梦 一样的 一个 时代。 而且 他的 落幕 竟然 会 这么 的 彻底, 我 觉得 是 我们 当时 是 完全 无法 想象 的, 以至于 到 现在 你 想 起来 就会 觉得 它 变成 了 一个 传奇 或者 是 故事。 他 好像 很不 真实的 那种感觉, 到 现在 都 真的 无法 想象。

孔子 是 春秋 公羊传 里边 有 一段话, 就是说 他 把 我们的 历史 分成 三 部分。 一部分 叫做 所 见识, 就是 我们 看到 的 这个 历史。 第二个 是 所闻 世, 就是 我们 听到 的 还有 一段 叫 所 传闻。 世 传闻 是 就是 很早 远 的 那个 东西。 因为 您 是 970后, 快 到 80了, 就是我 是 90后, 我们 中 间隔 了 那么 二十多年, 我 成长起来 的那 一段时间, 刚好 是 你们 在 新闻 领域 上 纵横驰骋 的 那个年代。 所以 我 一直 是对 郭 老师 有一个 天然 的 这种 崇拜 心理, 所以 我 今天 是真的 非常 真诚 的 就是 请 您 来 聊 一 聊 您 的 一个 经历。 我们 回到 一个 第一个 问题 上来, 就是 您 是 2000年 从 北京大学 毕业 是 吧? 您 是 怎么 踏入 到 这个 新闻 领域 的?

其实我 觉得 有 很多 偶然 因素。 那个 时候 其实 学校 里面 没有 太多 的 新闻 专业。 做 新闻 的 人 大部分 都 是从 像 我们 文史哲 或者 社会科学, 甚至 也有 理科 毕业 去 的 新闻媒体。 那个 时候 是一个 媒体 大爆炸 的 一个 时代, 像 我们 这种 中文系 毕业 没有 什么 太多 的 工作 选择。 那时候 有 很多人 就 去, 可能 公务员, 或者 是在 国企, 或者 是 也有 去 广告公司 的, 但 这些 都 不是我 想 去 的 地方。 然后 正好 反正 你 只能 写字, 所以 媒体 可以 写字 我 就 去了。 所以 那个 时候 是 京华 时报 创刊, 还有 那个 时候 在 全国各地 都在 创办 都市报。 所以 那个 时候 我 也就 看到 有 这个 地方, 那就 去了 去 投 了, 投 了 也就 通过 了。

然后 那个 时候 我 完全 不懂 媒体 是 什么东西, 然后 新闻写作 是什么。 我想 其实 那个 时候 有 很多人都 不懂, 所以 我们 开 创刊 大会, 主编 就 在那 上面 讲 新闻 是什么? 他说 新闻 是 易碎品, 就是 老 宣传部长 陆定一 的话。 我 当时 听到 这个 话, 我 觉得 这话 讲 的 好好, 我 一点 都 不知道 这是 宣传部长 讲 过 的话。 然后 他 就说 都市报 是什么? 就是你 上 地铁 的 时候 花 一块钱 买 一份 报纸, 然后 你 在 地铁 上 看完 出 地铁 的 时候, 你 就可以 把 它 扔掉 了。 这 两句话 对 当时 是我 形成了 一个 最初的 对于 报纸 是什么 新闻 是 什么的 一个 概念。 然后 结果 听 完 之后 我说, 这个 新闻 是 易碎品, 这话 讲 的 太好了。

当时 就有 学 新闻 的 人 就说, 天哪, 我 已经 听 了 四年 这个 话 了, 我 再也 不想 听到 这话 了。 所以 那个 时候 的 新闻 对我来说 是 很 陌生 的, 我不知道 怎么 写。 我在 那个 报纸 我 就 去 的 就 叫 一个 机动 部 机动 新闻。 什么 是 机动 新闻? 就是 接 热线, 听 热线, 热线 说 楼上 漏水 了, 然后 他 那个 水滴 下来 以后 把 我的 地板 泡 坏了, 你们 帮 我 来 看看 这个 叫 就 写 一个 这样的 新闻, 就 大量 的 每天 都 听 热线, 然后 听 这些 其实 没有 什么 价值 的 新闻线索, 然后 从 里面 判断 哪些 是 我们 可以 去做 的。 当然 报纸 的 主流 是 所谓 的 条 线 新闻。 就是 你可以 去 跟 法院 跟 银行, 去 参加 他们的 新闻发布会, 然后 就 写 他们的 消息。 我就是 不太 喜欢 常规 的 这种 做法, 所以 我去了 这个 热线 部。

其实我 现在 想想我 觉得 挺 有意思 的, 我 觉得 我应该 多 做 一段时间。 但是 在 那个 时候 我 就 觉得, 这个 太无聊 了。 然后 我 也不 希望 我 写 的 东西 是 一个人 他 上 地铁 的 时候 看 了 一下, 然后 出 地铁 的 时候 就 扔掉 了。 我 就 觉得 我 好像 不是 很 适合 这种 报纸 的 工作, 然后 我 就 去了 杂志社, 可能 杂志社 他 那个 诉求 的 时间 要 短 一点, 看完 它 可能 不是 地铁 上 这么 简单 的, 可能 要 多 放 一个 礼拜 才能 扔掉 的。

您 第一次 去 的 杂志社 是 哪 一? 财经 财经 机制。

然后 他们 那个 时候 刚刚 从 月刊 改成 双周刊。 对我 是 那个 时候 去 的, 我 觉得 也是 一个 意外。 就是我 现在 我要 开始 转变 去 杂志 了, 我 就要 去 市面上 很多 的 我喜欢 的 杂志 或者 什么 去 都 去 投 一遍, 我 都 去 看一遍。 其实 那个 时候 最 火 的 有 几个 杂志, 一个 是 财经, 其实 那个 时候 也很 火 很 重要。 变得 还有 三联 生活周刊, 还有 中国 新闻周刊, 就 这 几个 杂志 是 当时 最受欢迎 的 几个 杂志, 发行量 也都 很好。 我只是 就是 因为 有 个 同学 说, 他在 财经 同一个 集团 里面, 他说 财经 现在 在 招 人, 你 要不要 就 去? 然后 我 就 投 了 简历, 然后 又 中 了 我 就 去了。 那 对我来说 也是 一个 非常 大 的 震撼。

首先 讲 一个 我 觉得 这个 是我 特别 有 感触 的。 就是 我们 现在 就是 互相 你 一直 叫我 郭 老师, 其实我 都 觉得 很 不适应。 现在 可能 因为 年纪 也 大 了, 所以 经常 出去 都是 被 人家 叫 老师。 但是 我 那个 时候 进去 财经 之后, 所有人 都是 直呼其名, 是从 它的 创办人 胡 淑 立 开始 的, 所有人 都 叫 她 书立。 当然 这 肯定 也是 他 先 坚持 的, 他 就 自我介绍 就是我 是 淑丽, 他 你 想 他是 一个 多么 传奇 的 人物, 他 那时候 年纪 也 比 我们 大 很多 了。 我 觉得 那个 时候 也是 随着 这些 媒体 起来 的 一种 氛围, 就是 我们是 希望 它是 自由的, 平等 的 这样的 一个 环境, 所以 我们 都 直呼其名。

当然 你 在 具体 的 操作 的 时候 不一定 会 这样。 因为 一个 单位 必定会 有 科层制, 然后 他的 工作 的 制度, 你的 经验 的 多少, 权利 大小, 这 都是 有的。 可是 我 觉得 那 是一个 大家 努力 去 追求 的 方向, 这 是一个。 另外一个 就是我 当然 那个 震撼 就是我 完全 不懂 财经。

您 去 那边 最 开始 做 的 是什么。

方面 的 报 产业 报道。

对, 中文系 有点 难。

非常 难。 然后 我 觉得 就是 要 经常 学习, 就是你 就 看 财经 的 新闻, 每 一期 都要 从头 看到 尾, 然后 去 学习。 所以 后来 我 还 就是 有 一次 我 跟 徐建 他们 一起 工作 的 时候, 然后 他们 讲到 什么 公司, 我说, 这 关联 交易, 他们 都很 震惊, 说 这就是我 在 那个 杂志社 里面 学到 的。

就是你 虽然 不懂, 但是 那 里面 说明 他 要求 另外 一种 能力, 就是你 如何 把 很 专业 的 东西 写 的 让 普通 的 读者 能够 看得懂。 我在 财经 做 产业 报道, 当然 那些 有 比如 公司 报道, 然后 也有 一些 跟 我们 比较 成熟 的 记者 去做 调查 报道。 其实 整个 财经 杂 都会 涉及到 这个 难题, 就是 我们的 读者 都说 我们的 文章 写 的 太 难懂, 就是 你的 太多 的 术语, 太多 的 数字 读 起来 很 枯燥。 当然 很多人 就 觉得 根本 就 看不懂。

所以 我 觉得 胡 淑丽 是一个 奇才, 他 自己是 可以 做到 这一点 的。 不管 多么 难懂 的 题材, 他 都 可以 做到 写 的 很好看。 但是 其他人 就 不一定 能, 就是 应该说 大部分 都 做不到 这一点, 所以 他 当时 他 就 给 了 我 一个 工作 的 title 叫 style editor, 就是 写作 编辑, 就是 要 我 来 帮 大家 来解决 写作 的 问题。 因为我 可能 写作 上 他 觉得 我 有 这个 特长, 我也 努力 了 一段时间, 我 发现 这 很难。 你 其实 要把 所有的 东西 融会贯通 之后, 去做 的 很细 的 一个 工作。 他 不是说 我 今天 跟 大家 讲, 你 应该 要 多 写 点 人物, 多 写 点 细节 就可以 的。

它 其实 还 涉及到 你的 逻辑 感, 你 使用 文字 的 程度。 所以 当然 也是 努力 了 一段时间, 后来 没有 再 继续 做了, 就 去 做了 副刊 编辑。 我 那个 时候 有一个 很 重要 的 栏目, 就是 侍者, 就是 这 一个 礼拜 去世 的 人, 然后 去 写 他的 生平。

那 是不是 中国 比较 早 的 开始 一个 传统?

没错, 其实 就是 学 的 西方 的 媒体 的 一个 栏目 就是 1500 字。 你 要在 这 1500 字 里面 要把 这个人 讲清楚, 我 觉得 那 对我来说 是一个 很 好的 训练。 就是你 就 这么 短, 就 这些 篇幅, 你 要把 一个人 他的 一生 写 出来, 而且 他的 重要性 在哪里? 那个 也是 我很重要 的 一个 写作 训练。

你 当时 写 的 那些 就是 逝者 的 报道 里面, 你 印象 最 深刻 的 是 哪一篇?

其实 还 挺 多 的。 但是 我 觉得 我可以 讲 一个 是 阿森 Miller, 他是 一个 美国 的 剧作家, 姐 那个 推销员之死, 还有 那个 萨 勒姆 女巫, 这是 他 最 有名 的 两个 巨作。 然后 其实 就是 1500 字 的 篇幅, 你 要把 重心 放在 哪里? 就是 在 这 两个 作品 里面, 我 比较 重 的 写 了 推销员之死。 就是 一个 我们 今天 可以 理解 的, 就是 一个 被 资本主义 异化 了的 疲倦 的 一个 打 工人, 就是这样 的 一个故事。

写 完 之后 胡 淑丽 跟 我说, 他说 你 这 篇 写 的 很 好说 肖 梦 就是 他的 好朋友, 也是 跟 他 背景 很 像 的。 他 后来 在 做 媒体, 做 比较 经济学 的 这么 一个 其实 在 一定 范围内 挺 有名 的 这样的 一个 人物, 也是 个 女性。 他说 肖 梦 也 觉得 你 这个 写 的 挺好的, 但是 他 也有 他 批评, 你 想听 这个 批评 吗? 我说 当然, 他说 他 觉得 你 应该 把 重点 放在 萨 勒姆 女巫 上。

然后 我 就 觉得 真的 是 其实 大家 的 重点 会 不一样。 因为 他们 那 一代 经历 了 文革, 他们 觉得 应该 把 这个 放在 大家 都 猎 巫 的, 萨 勒姆 女巫 就是这样 去 进行 猎 巫 和 迫害 的 这个 故事 上面, 而 不是 推销员之死。 但是 我和我 的 那些 跟 我 年纪 差不多 的 同 是 都 认为 我们 现在 都 已经 经历 了 这么 商品经济 的 异化。 我们 更 关注 的 是 推销员之死, 打 工人 受 的 苦, 对打 工人 的 苦, 那个 时候 我们 就 已经 有 感受 了。 所以 这个 是我 觉得 你是 你 这么 一说, 我 现在 想得起来 的。

你看 这 里面 就 里面 有一个 不同。

时代 关注点 的 是是是, 我 觉得 后来 我 可能 就是 感受 到了 新闻媒体 它的 这种 文体 的 束缚。 财经 是一个 致力于 建立 在 中国 的 新闻 专业主义 的 标准 的 这样的 一个 媒体。 他的 学习 的 对象 很 明确, 就是 像 纽约时报 这样的 很 标准 的 西方 媒体, 非常 的 规范。 你的 信源 要有 可靠 的 信息, 你 自己 就是 作者 本人 不 能够 发表 看法。 我是 不 能够 出现 的, 你 一定要 客观 真实。 当时 他们 有一个 口号, 独立、 独到、 独家。 好像 是 就是你 要是 独立 的 媒体, 不是 任何 的 势力 可以 控制 的。 独到 当然 就有 独到 的 见解, 独家 要 拿到 独家 的 新闻, 这个 是 他们的 一个 标准。

那 在 具体 的 操作 上 有 很多 的 形成 的 自身 的 规范 和 伦理, 我 觉得 我 那个 时候 其实 就 一直 还是 比较 想要 追求 一种 更有 自我 发挥 的 空间 的 这样的 一种 写作。 可以 有一点 风格, 然后 有 看法 的 这样的 也 更 人文 一些, 就是 这样的 写作 方式。 这个 时候 正好 认识 了 许志远 他们, 就 跟 他们 一起 创办 了 生活。

我 这 有 个 问题, 我 发现 您 跟 徐 老师 你们 本科毕业 的 时候, 开始 去 的 时候 都是 一些 商业 的 这种 周刊 或者说 这种 报纸。 然后 后面 又 同时 都 从 里面 跳出来 了, 然后 创办 一些 生活。 这 是一种 偶然, 还是 一 时代 的 一种 趋势?

有可能 是 时代 的 趋势。 其实 在 媒体 他 创刊 的 时候, 中国 有 因为 种种 的 限制, 所以 最后 是 两种 媒体 是 最 火热 的。 一种 是 财经类 的 媒体, 因为 大家 要 看 财经。

因为 那时候 中国 加入 W T O 对。

还有 股市, 因为你 要 看 那些 财经类 的 新闻, 你好 确定 你 怎 投资, 然后 公司 要 做 宣传, 这是 一类 财经类 的 媒体, 当然 这样的 媒体 好找 广告。 另外 一类 就是 时尚 媒体, 时尚类 媒体 也是 广告 最 喜欢 的。 因为 大量 的 奢侈品 品牌 要 进入 中国, 所以 这 两类 媒体 是 机会 最多, 它的 可能性 最多。 我 觉得 这个 就像 你说的, 可能 是个 时代性 的 问题。 其实 生活 它 也是 时尚 媒体, 所以 我们 就 等于 就 从 一个 财经 媒体 进入 了 时尚 媒体。 因为他 可以 拿 得到 大量 的 广告, 所以 他 可以 给你 一个 很大 的 空间 去 创作, 比较 有 大 的 自由度。 对, 比较 有 大 的 自由度。 所以 你看 像 后来 的 所谓 的 非 虚构 写作, 就是 有 更大 空间 的 创作 的 一个 报道 或者 非 虚构 很多 都 是从 时尚 媒体, 像 G Q 先生。 当然 包括 那个 时候 现代 传播 旗下 的 生活 新视线, 这些 都是 您 这么说。

我 发现 这 里面 是 有一点 规律 可以 看到 的。 那个 时候 大家 在 生活 自来水 里面, 大家 一般 会 做 什么样 的 报道, 或者 做 什么样 的 内容。

我 觉得 那个 时候 我 到 生活 之后, 我 觉得 是 特别 开心 的 一种 工作 的 氛围, 就是 一个 小团体。 然后 这个 小团体 里面 每个 人都 很 有意思, 我 觉得 大家 的 理想 什么 都是 一致 的, 我们 就是 想要 一个 自由的 开放 的 一种 生活, 一种 写作。 我还记得 很 有意思, 就是 有 一次 我们 出差 在 飞机场 等 飞机 的 时候, 发现 有 好几个 人 带 的 书都 是 一样的。

字面 意义 上 的 志同道合。

对我 觉得 很 不可思议。 当然 是 那个 是 tony Morrison 的, 就是 他 得过 诺贝尔文学奖 的 一个 女作家, 黑人 女作家。 他的 书 的 不同 的 译本 就是 可以 到 这种 程度。

然后 大家 都是 挺 喜欢 热爱 写作 的 这么 一群 人, 然后 年纪 可能 也都 差不多。 当然 我们 那个 时候 我们的 选题 就有 很多, 有 比如说 有 一期 是 做 边疆, 然后 就 大家 都 去 边疆 各个 地方, 就 很 像 我们 今天 所说 的 旅行 写作 或者 非 虚构 写作。 那个 时候 我们 可能 就会 尝试 去寻找 找 一些 新的 词 来 概括 我们的 写作 方式。 它 不是 报道, 那个 时候 我们 也 用过, 比如说 新闻, 因为 新闻 就是 美国 60年代 的 时候, 他们 用 的 一种 就是 想要 突破 原来的 所谓 客观 中立 的 这样 一种 报道 方式 的 一个 词。 后来 就是 因为 09年, 就 开始 用 非 虚构 写作 这个 词。 因为 其实 那个 时候 读 国外 的 书, 他们 不是 分类 就 很 明确, 虚构 非 虚构。

你们 关注 非 虚构 还是 蛮 早 的。 因为我 据 我 了解, 中国 比较 热 的 那个 非 虚构 的 这样的 一个 思潮, 其实 是从 10年 开始 的。 因为 它的 起点 是 当时 是 人民文学, 对, 他他他 出了 一期 奖 非 虚构, 从那以后 开始 这个 东西 才 火 起来, 你们 可以 说 在 时代 前面。

我们是, 但是 我们 大概 我 觉得 这就是 学院 或者 是 文学刊物 的 他们的 特长, 他们是 更 擅长 去 命名 和 推动 这个 潮流 的。 包括 那个 时候 梁红 的 那个 书 出来, 出梁庄记 对, 周扬 张 霁 这是 带动 了 人民文学 他们的 命名。 然后 就 这个 词 就 正式 的 开始 被 大家 使用 了。 欢迎 大家 来到 由 单向街 基金会 出品 的 历史学 人 播客。 我是 果子, 我是 景 树, 我是 蒋 哲, 我是 rebeca。

我们在 安吉 天使 小镇。

您 讲到 这个 2010年 的 时候, 其实我 后来 也 知道, 您 那个 时候 还 开始 是 担任 了 丹阳 街 的 主编。 我 回头 去 看 那 几期, 我 发现 您 当 主页 那 几期 那个 选题 真的 太 先锋 了。 一期 叫 先锋 已 死, 第二期 叫 复杂性。 对, 就是 您 那个 里面 讲到 性 议题, 就 到 今年 看我 都 觉得 不过 时。 我们 能不能 聊 一 聊 那 几期 策划 当时 是 怎么 考虑 的?

第一期 是 最 愚蠢 的 一代。

可以 聊 一下 您 当时 是 怎么 接手 这个 单 相机, 还有 当时 怎么 去 策划 这个 选题 的 事情。

那时候 其实 离开 生活, 也就是 觉得 没有 读者, 因为他 是一个 时尚 媒体, 它的 最 重要 的 功能 是 作为 奢侈品 的 海报。 那 放在 飞机场, 贵宾 就是 休息室, 就是 只要 被 广告 客户 看到, 或者 他的 目标 客户 看到, 所以 我们 写 的 很多 东西 都 无声无息。 那时候 就 觉得 很 寂寞。 你 作为 一个 写作者, 你的 文章 不 被 人 看到, 就 从 那个 生活 就 离开了。

那个 时候 还有一个 风潮 就是 做 mock, 就是 所谓 的 以 书 代 刊。 以 书 代 刊 因为 刊号 难 不到, 但是 可以 做 杂志 书。 那个 时候 市面上 出现了 好几个 mk 一个 是 读库 现在 还在 做 的, 还有一个 是 当时 韩寒 做。

独唱 唱 团。

对, 然后 还有一个 是 张悦然 做 李, 然后 我们 做单 相机。

还 挺 有意思。 你们 这 7080 没错, 到 我们 90没有 了断 了。

你们 应该 继续 做 起来。

我 就 期待 着 有谁 来做 这个 东西。

当时 我 其实 就 也 思考 过 这个 问题, 我 觉得 这 几本 杂志 都有 很 鲜明 的 创作者 的 时代 的 特点。 就是 像 读库, 它 很多 都是 散文, 他 挺 有一点 那种 老 文风, 比如说 以前 的 读书 或者 是 万象, 我 觉得 他 也是 那个 时候 看起来 起来 都有 那种 悠闲 的 风格。 休闲 读物 可能 也不 只是, 反正 像 80后, 我 觉得 他们是 在 写作者 里面, 他们是 第一代 很 年轻 的 时候 就 懂得 商业 的 人。

对。

不是。 张悦然 他 就 讲到 理 的 时候, 他 就 讲说 他们 会 从 情绪 出发, 比如说 嫉妒, 其实 也 蛮 文学, 但是 也 我 觉得 反正 是 有 他们的 风格。 我们这一代 因为我 觉得 跟 媒体 的 经验 也有 关系, 就是 更 希望 是一种 和 社会 碰撞 的 这么 一种 方式 去 操作。 有 一些 议题 性, 然后 也有 辩论 性 的, 而且 比较 尖锐 的 去做 我们的 选题。 所以 那个 时候 就是 希望 每 一期 都来 讨论 一个 我们 觉得 比较 重要 的, 他 也能 挑起 讨论 的 这么 一个 一些 话题, 有 批判性 的 这么 一种 做法。

所以 第一期 是 最 愚蠢 的 一代, 这也是 许知远 的, 他的 想法 比较 多一点。 但是 我们 也很 认同, 就是说 互联网 改变 了 我们的 认知。 因为 信息 都 太 容易 获得, 那 我们 就 不会 去 主动 的 思考。 而且 这种 碎片化 会 破坏 人的 专注 的 去 思考 的 能力。 觉得 这个 会 造成 我们 今后 的 人类 将 会越来越 愚蠢。 这 是一个 美国 的 一个 作者 的 文章, 我们 把 它 翻译 了 过来, 有 一些 其他 的 文章 加入 进来 去 做了 一组。

第二个 是 先锋 已 死, 我们 其实 是在 说 文化 的 问题。 就是 我们的 文化 里面 原本 可能 曾经 有 一些 先锋 性 的 尝试 实践。 比如说 先锋 戏剧, 就是 曾经 有过 那么 一个 阶段, 可是 这个 东西 很快 就 被 商业 给 收编 了, 而 他的 先锋 性 就 消失了。 就是 在 权力 和 商业 的 资本 的 双重 的 作用 之下, 就是 这种 先锋 性 我 觉得 直到现在 仍然 如此, 要么 就是 不 出现, 要 出现 很快 就 消亡 了。 这个 东西 就是 我们的 文化 上 一个 很 重要 的 问题。 没有 尝试, 没有 我们 就 出于 自己的 激情, 出于 自己的 疑问 去做 的 一个 探索。 我 觉得 这个 东西 是 中国 的 文化 里面 很 缺 的对, 然后 就是 那个 复杂性, 这 其实 是 关于性 和 性别 的 一组 讨论。 确实 我是 一直 很 关注 性别 议题 的 性 的 议题, 那个 时候 就 觉得 我想要 做, 而且 那个 时候 也就 确实 这个 也 挺 先锋 的, 比较 少人 去做 这样的 讨论, 尤其 在 媒体 里面, 媒体 的那 段时间, 我 觉得 在 这个 问题 上 还 比较 保守 的, 很少 有人 专门 去 讨论, 尤其是 用 一组 文章 的 方式 去 讨论, 想 把 这个 空间 打开。 复杂性 就是 想说 进 这个 东西 本身 就 挺 复杂 的, 然后 事物 本身 也很 复杂。 它 不是 我们 只 看到 的 很 简单 的 二元 的 那种 东西, 他的 关于性 的 禁忌, 它 也 不是 我们 只 去 打破 它 就 好, 它 中间 还有 很多 层面。

您 这 一期 里面 还 采访 了 台湾 的 非常重要 的 女权主义者, 叫 何 春水。

何 春水 对我 觉得 他 也 一直 是我 很 欣赏 的 一个 学者, 他 也是 一直走 的 很 先锋 的 这样的 一个 学者。 他是 台湾 到 美国 留学, 她 在 美国 的 导师 就是 阁楼 上 的 疯女人 的 那个 作者, 所以 他 其实 在 美国 就 受 了 女性主义 的 训练。 80年代 中后期 台湾 不是 解严, 他和他 的 在 美国 的 朋友们 就 决定 他们 要 回到 台湾, 参与 台湾 当时 的 变化。 因为 那个 时候 他们 一批 在 美国 的 知识分子 就 参与 到 台湾 的 解严 民主化 的 过程 当中 去就 我 那个 时候 接触 台湾 的 学者 对我 的 影响 也 很大。 他们是 一种 不 只是 在 学院 里面, 我 去做 一些 学术研究, 做 一些 智力 游戏。 就是我 觉得 很多 时候 学术 其实 就 沦为 了 这个 东西, 而是 我 就要 参与 到 社会 里面 去, 在 这个 实践 里面 去 反思 我的 理论。 这个 理论 也可以 帮助 实践。 再 往前 推 进一步, 就是 所谓 的 有机 知识分子。

您 当时 是什么 机缘 就 采访。

到 他说 起来 又是 一个 今天 意想不到 的 一个 变化。 台湾 因为 我们 很 长时间 都 很不 方便 去, 那个 时候 正好 有一个 机会, 其实 就是 在 慢慢的 放开 的 过程 当中。 2007年 用 一个 学术 邀请 的 机会, 然后 就 去了 台湾。 见到 了 台湾 的那 一代 我 觉得 很 著名 的, 很 也很 重要 的 知识分子 和 学者 和 作家, 就 包括 像 朱天心, 我也 很喜欢 的 一个 作家, 还有 像 那个 夏 铸 9, 他是 个 社会 学者, 然后 像 林怀民 云门 的 创办人, 就是 这 一批。 我 就 想知道 台湾 在 发生 什么, 他们 经历 了 什么, 就是 他们 告诉我 这些 故事 在 从 不同 的 层面, 文学 上, 还有 社会阶层 的 转变, 还有 像 何 春瑞 就是 讲 性别 的 变化。

到底 是我 就说 到 这儿, 我真的 特别感谢 你们 那 一代人 做 的 贡献。 因为 你们 做 出版 那个 时候 刚好 是我 上 高中 的 时候。 那个 时候 就是 对 台湾 也好, 对 东西 其实 都 不知道, 都是 通过 读 你们 出版 的 东西 才 了解 的, 这个 收获 其实 还是 很大。

我 听到 这个 我也 觉得 很高兴。 因为 那个 时候 其实 不像 网络时代, 你可以 接触 到 很多 的 读者。 那个 时候 其实 不太 知道 读者 在哪里, 只是 觉得 这是我 想做 的 事情。 我知道 了 这些, 我有我 的 疑问, 然后 我 去 打听 到了 这些 事情, 然后 希望 把 它 就 告诉 可能 很多 也 很感兴趣 的 读者。

你 像 我们 的话, 我们 初高中 的 时候, 最早 其实 读 的 是 80后的那 东西。 其实我 感觉 我们 就是 一个 从 一个 商业 环境 下 长大 的 兼 读 理。 等到 后来 一开始 读 单向街 那些 几期 议题 的 时候, 其实 说实话 没 读懂。 后来 是 上了 大学 以后, 因为 整个 社会 的 变化, 再加上 我们这一代 人 心智 成熟, 最后 我 才 意识到, 我 意识到 郭 老师 你们 当年 走 在 时代 先烈 上。 包括 你 像 您 讲 那个 复杂性 里面 讲 的 那个 女性 议题, 我们 还有 讲 同性恋 的那 那 几篇 文章。 你 到 后来 到 我们 二十几岁 的 时候, 你看 前 两年 的 时候, 其实 又 重新 的 拿出来 讨论 来了, 这点 上 我就是 特别 感兴趣, 当时 是 怎么 去 策划 的。 然后 我 注意到 一个 事情, 就是 您 是在 11年 的 时候 去 的 台湾, 就是 读 一个 学位。 那个 时候 您 还 同时 在 丹阳 街 在 做 主编 是吗?

没有了, 其实我 后来 我 忘 说 了, 我还在 一个 杂志 工作 过, 叫做 length。 他是 在 从 财 新 分 出来 的 这么 一个 杂志, 主要是 以 图片 为主 的, 但是 会有 报道, 也有 随笔 的 这么 一个。 我在 他们 那边 做了 过 一段时间 去 台湾, 不过 我 那个 时候 我 觉得 有点 厌倦 了 媒体 的 环境。 我也 觉得 是一个 很 容易 变换 工作 环境 的 人, 没办法 在 一个地方 呆 太 长时间, 可能 就是 三四年 就会 换 一个地方。 我一直在 想 这个 问题, 我 觉得 人的 激情 和 创造力 就 够用 三四年 的。 然后 三四年 之后 你 就会 重复 自己, 就会 你 特别。

害怕 重复 是 吧?

我不是 害怕, 我 就 不愿意, 我 就 觉得 没意思。 就是你 做 的 事情 都是你 做 过 的, 你的 选题, 你的 写作 方式 是 都是 原来的 那个 样子, 你 感兴趣 的 题 已经 做 完了, 然后 就说 还 干嘛? 人 就 没有 激情, 我 觉得 所以 我每 过 个 三四年, 要么 我 就 不 工作 了, 那么 我 就 换 个 地方。

当然 我也 那个 时候 在 媒体 已经 工作 了 十年, 我真的 觉得 有点 厌倦 了。 媒体 它 有 一种 天生 的 猎奇 的 趋势, 就是 要 找 大家 最 关心 的 东西, 要 找 大新闻, 那大 新闻, 然后 热点。 你就是 最 红 的 人, 最 有名 的 人我 就 觉得 挺 厌倦 的, 就是 这种 操作 不 这样的话, 你的 工作 做 不 下去, 但是 你 要 经常 这么 做, 我 觉得 有点 势力, 就是 会 觉得 然后 他的 写作 方式 我 觉得 也 进入 套路 化 了。 就是 我们 从 原来的 新闻报道 里面 拖出来 进 做 所谓 的 非 虚构 报道。 旅行 写作 之后, 你 还是 觉得 你 会 进入 一个 套路, 你 没办法 很 深入 的 或者说 用 新的 形式 去 写 它。 所以 我 那 段时间 就 想 离开 媒体 一段时间。 就 去了 台湾。

台湾 那个 时候 是 只有 东华 他们 有 那个 创意。

协作 的 那个。 对。

他们 那个 学校 为什么 会 设置 这样的 一个 专业?

其实我 也 有点 不太 记得 了。 因为 也许 他 别的 地方 也有, 但是 没有 开放 陆生, 我 就 不太 确定。 因为我 当时 我想要 离开 媒体 一段时间, 我想要 离开 北京。 我 那时候 在北京, 可是 我 又 不想 换 一种 语言, 因为我 觉得 如果 要 去 可以 也可以 去 美国 或者 是 但是。

你 要 开始 用 英语写作。

对, 要 我 就 我 我不想 要, 我 还是 希望 用 中文 写作。 那 唯一 的 选择 就是 台湾。 台湾 刚好 又 放开 了, 那个 陆生 可以 去 读 学位。 然后 我 就 看 了 所有的 这个 名单, 我 又 不想 写 论文, 我 看到 就 所以 就 看 只 看到 有一个 东华大学 在 花莲 的 一个 大学, 他是 可以 去。 对, 因为 所有人 都 东华大学, 其实 上海 也有 个 东华大学。 对, 它是 原来的 纺织 大学。 好像 是 大家 都 觉得, 你为什么 会 选择 听 都 没 听 过 这样的 一个 学校? 很 简单, 就是 因为 可以 不用 写 论文, 你可以 写 小说, 也可以 写 散文, 写诗 或者 什么的 都 可以。

因为 这个 您 在那边, 他们 怎么 给你们 上课, 可不可以 聊聊 在 您 在那边 的 学习 生活?

其实我 上 完 这个 课 之后, 我就是 更加 坚定 了 我的 一个 想法, 就是 写作 是 不可以 教 的, 觉得 非常 的 对不起 我的天。 我在 北大 读书 的 时候, 我们 中文系 进去 的 时候, 第 一堂课 系主任 都 会说 我们 北大中文系 不 培养 作家, 所有的 文学青年 都会 很 挫败。 然后 就是 很多人都 后来 都在 骂, 就 觉得 浇灭 了 文学青年 的 文学梦。 但是 我 事后 这么多年 想 起来, 我 觉得 这是 对的。 就是 文学 不是 一个 可以在 课堂 上 教 出来 的 东西, 它 其实 是你 必须 孤独的 去 面对 的 一个 工作。 你 只能 自己 不断 地 写, 然后 从 这个 鞋 里面 去 学习 的。 它 不是 课堂 上 教 我 怎么, 那 最后 出来 的 可能 都是 套路。

其实我 觉得 教 是 无所谓 的, 关键 是 我们 无论是 写 也好, 我们 还是 做 研究 也好, 我们 都 特别 希望 得到 一个 回馈。 如果 没有 回馈 的话, 像 石头 投向 了 无底洞 一样, 那是 最让人 绝望 的 事情。

所以 其实 需要 的 是 编辑。 对我 觉得 一个 在 学校 里面 最好的 是 可以 阅读, 都是 阅读 了 无数 书 的 老师 们 在 跟 你们 分享。 他 觉得 不是 最新 的 小说 是什么? 然后 最新 的 戏剧 是什么? 我 就 所有 这些 解读 课 我 都 去 上 的 散文 都会 是什么? 有 现在 比如 在 美国 最 流行 的 一种 是什么? 就是 什么样 的 写法。

我 觉得 那 就可以 看到, 可以 集中 的 去 阅读。 然后 大家 可以 讨论, 我 觉得 那个 是 阅读 其实 也很 重要。 那你 可能 在 自己的 生活 里面 不太会 那么 集中 的 去 看。

比如说 您 做 记者 或者 做 编辑, 那个 阅读 是 即时性 还是 快餐 性?

对对对, 或者说 你 很窄 的, 你 可能 自己 感兴趣 的 是什么 就会 读 一下。 不过 那个 时候 我真的 是 觉得 你 写作 最 重要 的 一个 是 自己, 另外一个 是 编辑, 就是 真的 很 认真 的 去 看 你的 作品, 看 你的 作品 里面 好的 东西 是什么, 应该 避免 的 东西 是什么。 帮助 你 去 发挥 这些 你的 特点 和 你的 长处, 帮你 把 那些 你的 扬长避短。 就是我 觉得 编辑 是 很 好的 老师, 但是 这样的 编辑 是 很少 的, 你 需要 这个 编辑 也有 很强 的 能力。 他 应该 要 对于 事件 的 判断, 对于 文本 他他 得 有 经验, 然后 也得 本身 有 鉴别 利益, 这个 也是 很难 做到 的。 编辑 是一个 非常 高超 的 技艺。

您 那几年的 时间 里 有 做 过 编辑 吗?

我 后来 就在 做 编辑, 我 其实 在 生活 的 时候 我也 在 做 编辑, 然后 在 正午 我 就 一直 在 做 编辑。 所以 我 才 会有 这个 感叹, 我 觉得 做 编辑 有的 时候 我也 挺 喜欢 做 编辑 的。 因为 它 真的 可以 帮助人, 然后 帮助 好的 稿子。 你 看到 好的 稿子 的 时候, 你 会 希望 大家 都 看到 它, 或者说 好的 选题。 所以 你就是 参与 了 这个 过程, 你 也 觉得 也 蛮 好的。

以前 我会 跟 我的 记者 们 我们一起 在 生活 的 时候, 我们会 一起 讨论 怎么 去 写稿, 怎么 去 学习 成长。 那个 时候 我们 就 自己 翻译 纽约客 的 文章, 然后 翻译 好 之后 就会 去 我们一起 去 分析, 他的 第一段 怎么 写, 第二段 怎么 写, 然后 他 段 与 段 之间 的 关系 是什么。 我 也会 一直 都是 很 仔细 的 去 帮 记者 改稿 的 那种 类型, 但 这样 就会 很 累, 非常 的 疲倦。 我 有 段时间 我 都 觉得 我 快 抑郁 了, 因为 一直 在 看 可能 不是 很 成熟 的 稿子, 然后 在 做 这样的 一种 修补 工作, 真的 是 修补 工作。

你 这么 一说, 我 突然 想 起来 以前 刚 认识 许志安 老师 没多久 的 时候, 他 其实 一直 推荐 我们 看 纽约客 那些 东西。 我 觉得 可能 是 你们 很早 的 时候 养成 的 那个 习惯。 但 很 可惜 他 没 教 我 怎么 具体 看我 要是 像你 这种 看法 说, 现在 写作能力 也有 一个 提高。

你 自己 也可以 自学。 其实 就是 吸毒, 现在 有的 时候 也 会上 一些 写作 课。 我 就 跟 大家 讲, 我说 其实很简单, 你 就 想 你喜欢 看 什么样 的 文章, 虚构 也好, 非 虚构 也好, 然后 你 就 去 仔细 地 读 它。 就是你 第一遍 你可以 只是 感性 的 去 读 它, 你 就 决定 我 喜不喜欢 他。 第二遍 你 就 开始 拆解 它, 你 就可以看 他是 他的 行文 是 怎么做 的。 就是我 刚才 说 的话, 他的 大 的 段落 是 怎么 形成 的, 一个 小节 和 一个 小节 之间 是 怎么 过渡 的? 就是你 你可以 归纳 出 他 要 表达 的 东西 是什么, 段 与 段 之间 的 逻辑关系 是什么, 然后 他的 句子 是 怎么 写 的, 就是 细读 它, 我 觉得 慢慢 是 可以 写 好的。

你们 那个 时候 有没有 自己 最 崇拜 的 记者, 或者 最 喜欢 的 某 一篇 文章 或者 书 之类?

我 其实 不太 崇拜 记者, 因为我 是 中文系 毕业, 我 还是 比较 喜欢 文学。

我们 就说 文学 就是 您 那几年 内心 当中 会不会有 一个 就是你 一直 想 去 致敬 或者说 是 模仿 的 一个人。

我 觉得 那几年 其实 我们 都 很喜欢 的 一个 文本 是 奈保尔 的 印度 三部曲。 那 也是 他 比较 年轻 的 时候 开始 去 印度 去旅行。 他是 一个 印度 裔, 但是 他 不是 印度人。 他 去 印度 去旅行 他 也 采访, 然后 也 调查, 然后 他还在 那边 住 很 长时间, 来 写 他的 旅行 的 作品。 他用 他的 写 小说 的 那样的 一种 能力 去 进入 到 这个 国家, 他 就可以 把 它 写 得 很好看, 然后 也很 有 厚度。 我 觉得 那个 是 我们 那 段时间 都很 推崇 的 一个 文本。

我 感觉 好像 就 是从 你们 那个 时间 过后, 奈保尔 就成 了 中国旅行 写作 的 一个 范本 了。

范本 之一 是 他, 范本 之二 是 何伟。

何伟 对 何伟 您 今天 怎么看? 何伟 的 这个 作品。

我 觉得 他 写 得 非常 好。 我 现在 还会 推荐 以前 的 同行, 或者 是 后来 的 年轻 的 写作者 去 读。 何伟。 一开始 我 读 到 江城 的 时候, 我 觉得 那 是一个 非常 漂亮 的 文本。 就是 她 在 中国 就在 涪陵 那个地方 待 了 两年 的 时间, 他 可以 认识 的 这么 深。 我 觉得 很多 事情 都是 我们 自己 你 生活在 这个 国家, 你 没有 注意到 的 很多 东西。

当时 他 写 到 就是 有 很多 的 细节, 其中 一个 细节 我 到 现在 都 还记得。 就是 他在 那个 课堂 上, 他 就 觉得 他的 学生 们 都 很好, 都是 一些 非常 勤奋 的, 也很 淳朴 的 一些 学生。 可是 他 觉得 大家 的 民族主义 的 情感 太 强烈 了, 他 不能 有 丝毫 的对 中国 的 不同 意见。 但 每当 他说 这样的话, 他 就 发现 所有人 都 把头 低下去 了, 就 不跟 他 有 任何 的 交流 和 互动。 他说 我在 讲台 上 我 只能 看见 可能 有 四 十几个 学生, 45个 就是 头顶 我 就 觉得 他就是他 写写 的 很好。 然后 还有 就是 比如说 他 当时 注意到 那个 马路上 的 那个 喇叭 很 响, 就在 那个 路口 他 就 数 了 一下, 就 那个 一个 红绿灯 有 多少 声浪 的 声音。

这个 细节 我也 记得我 觉得 特别 好。

对对对, 而且 但 与此同时 我 就 觉得 他是 一个 非常 有 同理心 的 一个 作者, 他 没有 那种 居高临下 的 感觉。 就是 我们 有的 时候 会 感受到 的 西方 记者会 对于。

会有 一个 西方 中心主义。

但是 他 没有我 觉得 他 非常 的 真诚 的 在 这个 国家 观察 和 生活。 后来 他的 那个 行路 中国 里面 有一个 细节, 我记得 北方 的 农村, 他 开车 经过 的 时候, 就是 一个 村子 里面 有一个 老头 带着 一帮 小孩。 因为 那些 小孩 看见 一个 外国人 来了, 开着车 就 很 新奇, 就 想 上车 跟 他 一起走, 他 就 打开门, 然后 那 小孩 就 都 爬上来 了, 他 就 带 他们 就 去 玩。 他说 当时 我 特别的 感动, 就是 一个 老人 他 会 这么 放心 的 就 把 那 小孩 就 跟着 一个 陌生人 就 走, 这种 对 人的 信任 让 他他 特别的 感动。 我也 觉得 是 这样的, 的确 是 这样的。 中国 的 就是 在 我们 那个 时候 的 乡村, 你们 就是这样 的, 就是 会对 陌生人 有 这样的 友善 和 信任。

这个 可能 在 我们 这儿 可能 是 有点 反差。 因为 我们 那几年 流行 一个 特别 经典 的 电视剧, 叫 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何伟 国 在 中国 很 融入 当地 的 这种 生活, 这种 交往, 我 觉得 是 很 难得 的。 我 觉得 在 当时 可能 这个 是 跟 他的 一个 是 他 写作 很 优秀, 另外一个 是 他的 这种 采访 的 能力, 我 觉得 也是 有 很大 的 关系。

欢迎 大家 来到 由 单向街 基金会 出品 的 历史学 人 播客。

我是 走走, 我是 唐 三阳。

我是 吴梦 潇, 我是王 德发, 我们在 安吉 天使 小镇。

您 在 1415年 的 时候, 跟 叶三 他们 一起 创办 了 那个 政务。 你们 那时候 是 明确 的 是要 去做 一种 非 虚构 的 想法 吗? 还是 说 只是 从 做 新闻 开始 出发, 开始 探索 一种 新的 可能性。

我 觉得 我们 那 当时 创办 那那 几个人 可能 很 确定 的 知道, 我们 不是 做 新闻, 就是 一定 是 所谓 的 非 虚构。 他是 是 事实 层面 是 真实的, 不 能够 有 虚构 的 成分。 但是 它 不是 即时 的, 也 不是 热点, 然后 也 不是 新闻报道, 它 就是 一个 带有 我们 视角 的 长篇 的 是 写作, 大概 这个 是 我们的 共识。

我 那个 时候 对 正午 的 报道 印象 特别 深。 我 所以 我 跟 您 说, 我 后来 收集 了 全部 的 任务, 是因为 我 1415年 的 时候 是在 香港 在 念书。 我们 老师 当时 因为 他们 做 的 是 历史 人类学, 他们 特别 在意 的 就是 普通人 的 生活。 我们 老师 就说 不要 整天 就 迷恋 那个 宏大 叙事。 后来 我也 发现 我们 历史学 出来 的 人, 我们 确实 不是 很 会 去 描绘 普通人。 所以 后面 我 看到 正午 的 时候, 我会 突然 意识到 在 当代 有 一批 非常 认真 的 记者 或者说 是 作者, 在 通过 一些 普通人 的 故事 在 书写 当代 中国 的 历史, 我 那一刻 特别 感动。

其实 那个 当时 也是 一个 潮流, 就是 除了 我们 之外 也有 其他 的 几个 非 虚构 的 品牌 出现。 包括 像 网易 人间, 还有 那个 真实故事 计划, 还有 像 上海 有一个 机构 叫 三明治, 他 也是 专门 讲 这种 普通人 的。

但是 我 感觉 你们的 影响 或者说 你们的 作品 是 比较 优秀 的。

我 觉得 我们 比较 讲究 文本, 这个 我 确实 是 还 蛮 自信 的 说, 我 觉得 我们 几个 编辑 在 这方面 都是 要求 可能 会 比较高。

你 能不能 讲讲 你们 当时 编辑 上面 遇到 过 什么 比较 有趣 的 事儿 吗? 或者说 你们 说 你们 对 内容 要求 比较高, 你们是 怎样 要求 的?

就 以 我们 当时 第一个 出圈 的 一个 作品。

我 我 穿墙 过去 穿墙 过去。

我 穿墙 过去 是 冯远征 的 口述。 这个 其实 是 叶三, 还有 张莹莹, 还有 我们 当时 也 谢 丁 他们 几个人 他们 一起 操作 的。 因为 之前 在 各类 媒体 里面, 他们 之前 采访 过 冯远征。 冯远征 讲 过 很 多次 柏林墙 倒塌 的 时候, 他在 德国。 可是 在 所有的 报道 里面, 就是 他的 整个 讲述 里面 的 一小段。 他们 就 认为 这 段 故事 非常 有意思, 我们 就 讲 这 段 故事, 然后 他们 就 去 找 冯远征。 我 都是 后来 听说 了, 他们说 冯远征 其实 特别的 会 讲故事, 就是 讲 的 很 生动, 就是 手舞足蹈。 他们 后来 都 后悔 说 没 把 它 拍下来, 就 用 视频 的 方式。

可是 这个 文本 你 采访 完 之后, 它 就 很长, 有 很多 啰嗦 或者 前后 重复 的 地方。 当时 那个 编辑 是 叶3, 他 花了 很多 的 功夫 去 编辑 这个 口述。 然后 他 本身 也是 喜欢 文学, 他 写 小说 的, 所以 他 也 用 自己的 这个 写作能力 去 解构 这个。 所以 这也是 一个 到 现在 看 的 非常 漂亮 的 一个 文本。 对, 所以 才会 出圈。

你 刚才 一说, 我 一 想 起来 就是 20年 前 那个 青年 复眼 中 如何 在 德国 受到 那个 教育。 我 现在 一 想 那个 细节, 我 都 觉得 热泪盈眶 的。 我 觉得 那个 时候 你们 那个 写作 真的 太 成功了。 我 看到 当时 您 在 正午 的 发刊词 上 里面 讲, 今天 中国 最 重要 的 故事 是 马云 的 故事。 为了 抵抗 这种 单一, 应该 学习 讲故事。 我 很 好奇, 就 是从 那个 时候 一直 到 今天, 您 觉得 当代 的 中国 最 需要 的 是什么 故事, 或者说 怎么讲?

我 那个 时候 写 这个 发刊词 时间点 很 明确, 那个 时候 阿里巴巴 在 美国 上市, 然后 很多人 一下子 变成 了 巨富。 而且 这些 巨富 里面 大概 也有 我们 前 的 同行 加入到 了 这个 行列 里面。 然后 随之 就是 其他 的 互联网 巨头 的 出现。

所以 那个 时候 的 故事, 最 主要 的 故事 就是 成功 的 故事, 财富 的 故事, 我们 怎么样 一起 变成 有钱人 的 故事。 我是 既 没有 这个 能力, 也没有 这个 梦想, 要 去 成为 一个 有钱人 的。 我 觉得 谁能 成为 有钱人? 只有 很少 的 人 能够 成为 有钱人, 可是 他们的故事 就 能够 成为 所有人 的 故事, 我 觉得 这是 不对 的, 我们 应该 有 失败者 的 故事, 而且 我 觉得 这个世界 应该 有 不同 的 逻辑, 我们 不应该 只有 一个 成功 的 逻辑, 财富 的 逻辑, 就 好像 我们 生活 只剩下 赚钱 了, 是 吧? 就是 不应该 是 这样的, 还 应该 有 很多很多 种 生活 和 生活 的 目的。 而且 我 觉得 中国 的 大 地上 的确 是 有 很多 故事 的, 只是 我们 没有 去 写 他, 我们 都 去 写 马云 的 故事 了。 当时 的 媒体 就是 这 样子。 所以 我 觉得 这就是我 当时 写 这 篇 发刊词 的 很 明确 的 目的, 就是这样 的。

我真的 感觉 您 做了 很多 特别 先锋 的 事情。 因为 说实话 1516年 的 时候, 那个 时候 B 站 才 刚刚 起来, 那时候 还没有 小红 书。 那个 时候 大家 真的 还是。

真的 蛮 迷恋 那个 时候, 不像 现在 就 大家 都是 今天。

我们 开始 讲 伤痕 了, 我们 开始 讲 东北 文艺复兴 了。

现在 是 大家 要把 资本家 挂 路灯 了。 但是 那个 时候 不是 的, 那个 时候 真的 就是 万口一词, 就是 马 云马 爸爸, 就是这样 的。 所以 我 的确 也是 觉得 在 那个 时候 发出 这个 声音 的 人是 很少 的。

你 这个 回旋镖 准确 的 击中 了 今天 的 这个 痛点。

今天 不需要 我 来讲。

了不 今天 大家 都 是在 跟风 在 讲 这个 故事。 其实我 当时 还很 好奇 一件 事情, 我 发现 正午 里面 的, 就 包括 界面 里面 的 很多 的 员工, 他们 有 比较 多 的 这种 人类学 的 或者 是 民族学 的 训练。 我 其实 很 好奇 你们 当时 的 这些 人, 你们是 根据 他们的 专业 去 选 的 记者 吗? 还是 说是 是。

其实 我们的 记者 里面, 当时 那个 背景 不一样的 也 挺 多 的。

感冒 是 学 社会学 的。

是 人类学 的, 他是 学 人类学 的, 可能 真的 学 人类学 的 就是 他 我 觉得 那 可能 跟 学科 的 发展 也有 关系。 因为 人类学 本来 就是 比较 厚 出来 的 这样 一个 学科, 它 本身 跟 学科 的 学术 的 距离 没有 那么 近, 它 不是 那种 很 理论 框架 型 的 这样的 一种 学科, 他 其实 很 接近 我们 所谓 的 非 虚构 写作。

对我 就 感觉 特别 近。

所以 很多 人类学 的 毕业生 他们 也 进入 了 媒体, 我 觉得 就是 跟 其他 的 专业 相比 起来 就 可能性 会 更大 一些。

所以 这 是个 自然而然 的对 对。

没有 有意 的 去做 这件 事情。

反正 我 那时候 就 特别 像 那些 做 人类学 的 朋友们, 他们 能 去 到 这么 优秀 的 地方, 能够 从事 非 虚构 写作。 他们的 写作 能 折射 一个 时代。 觉得 每个人 一般 会 关注 两段 历史, 一个 是 过去 他 感兴趣 的, 一个 是 当下 他 成长 生活 过 的 那段 这 段 很多 历史学家 是 做不到 的, 就 除非 你是 研究 当代史 的 人。 但是 每个人 又 生活在 现实 当中, 我们 又 特别的 渴望 去 确认 我们在 这个 现实 当中 我们 怎么 来 的。 最后 决定 一下 我们是 怎么 每一天。

对我 觉得 人类学 它 本身 就是 要 突破 他们 原来的 学科 的 那种 框架 的。 不管 是在 他们 研究 方式 还是 文体 上都 比较 开放 一些, 距离 社会 比较 近。 所以 我 觉得 这是 他 包括 项 飚 他 也 能够 成为 现在 最有 影响力 的 这样的 一。

我 发现 您 关注 项 标 也 关注 的 很早。 当然了 第二期。

的 时候 项 标 能够 进入 中国 公众 的 视野, 是从 我 采访 他 那天 开始 的。 其实 向标 他在 今年 的 一个 访谈 里面 提到 了 这件 事情。 我是 2014年 好像 是 采访 的 他, 然后 他 就说 他 那时候 都 不知道 我 为什么 要 去 采访 他。 因为 那个 时候 他 非常 的 低迷 状态, 他 也 找不到方向。 我 那天 那个 访谈 的 题目 叫 中国人 像 蜂鸟, 要 振动 翅膀 停 在空中, 好像 就 大概是 这样。 然后 他说 那 其实 就是 他的 状态, 他 觉得 自己 也 在 这种 状态 里面, 所以 他不知道 我 为什么 会。 那个 时候 可能 国内 的 媒体 也没有 太 关注 他他 这么 一说, 我也 仔细 回想 了 一下, 我 当时 为什么 要 去 采访 他。 我 觉得 一个 是我 之前 看过 他的 书。

浙江村 的 研究。

包括 劣绅。 劣绅 是 他 讲 那个 印度 一 的 E I T。 对对对, 那个 问题, 他 从 西方 的 学术界 出发, 但是 他 并没有 来自 西方 学术界 的 那样的 一种 框框。 我 觉得 是 他 有 很多 的 反思, 对于 中西 之间 他 能够 不断 的 回 看我 觉得 他 这个 让 我 觉得 很好。 然后 他 也很 真诚, 就是我 觉得 学者 就是 他他 是不是 真诚, 他 还是 在 里面 玩弄 一些 东西, 你是 可以 看得出来 的。 另外 就是 我就是我 刚才 讲到 的, 我 对于 当时 的 中国社会 的 这种 成功 化 的 这种 讲述 很 担忧。 我 觉得 他是 一个 可以 讲 出 不一样 故事 的 人。 所以 我 去 采访 了 他, 也 正好 的确 是 这 样子 的。

然后 向标 就是 因为 那个 访谈 之后, 他 收到 了 很多 的 反馈, 把 在 学术 体制 里面 困住 了的 他的 那种 感受 给 解放 了 出来。 他 就 开始 能够 真的 投入 到了 跟 社会 和 公共 的 对话 里面。 我 觉得 真的 就是我 挺 有幸 的 参与 了 这样的 一个 过程。

其实 要是 没有 您 的话, 他 可能 也 不一定 会有 这么 多 的 渠道 来 进入 到 这个 对 中国社会 进行 评论。

因为 那个 时候 可能 不太 有 媒体 关注 到 他。

对我 印象 特别 深 还是 他 当时 讲 的 那句话, 就是你 刚才 讲 他说 中国人 当时 像 蜂鸟 一样, 也 不知道 为啥, 就 只能 知道 自己 不能 掉下去。 对, 不能 掉下来。 其实 你看 他 讲 的 那个 东西, 就 跟 我们 今天 那个 内卷 是 很 相关 的。 你 还是 走 在 时代 前列 了, 有有 预见性, 太 有 预见性 了。

可能 我 觉得 我 其实 一直 会 处于 一种 就是我 觉得 在 社会 里面 处于 少数 的 一个 感觉, 就是我 不会 是一个 主流 的 人群, 或者 是 我也 不愿意 站 到 那个 主流 的 人群 里面 去, 所以 能够 看到 比较 多 的 东西。 但 这个 就是。 时代 变化 的 时候, 多少 的 会 改变。 我 这个 时候 会 重新 思考 自己的 位置, 这个 是我 对我来说 一直 有 这个 自觉。

那 我问 一下, 您 现在 怎样 理解 您 现在 的 这个 位置 呢? 比方说 疫情 的 时候, 您 开始 去 西双版纳 去 写 那个 东西。 然后 昨天 我们 还 聊 您 说 您 在写 小说, 您 的 这些 东西 和 您 的 对你 自己 未来 的 判断 有什么 关系 吗?

我 觉得 始终 就是 去 写 没有人 写 的 东西。 比如说 去 西双版纳, 我想 写 这个 社会 已经 逐渐 在 丢失 的 很多 东西。 一开始 想 写 的 是一个 法律 工作者, 他 从 90年代 开始 怎么样 去 投入到 妇女儿童 去 权益 的 保护 里面 的 这样的 一个 很 长时间 的 一个 女性。 当然 后来 因为 各种 原因 没有 写成, 但是 去 进入 到 村寨 里面 见到 了 那些。

另外 就是 那个 李 娘 是 吧? 李 娘 里 娘 他们 就是 哈尼族 的 一个 女性, 她 怎么样 去 收集 哈尼族 的 服饰, 其实 是 哈尼族 的 故事。 然后 他们的 生活在 没有人 关注 这个 事情 的 时候, 他 去做 这个 东西, 然后 把 它 变成 自己的 一个 职业。 然后 怎么 去 真的 是 守护 那个 村寨, 我 觉得 真的 就是我 从 他们 身上 看到 很多 力量, 然后 也 看到 我们 今天 真的 很 缺少 的 一个 东西。

这 是一种 利 他的 精神。 我们 现在 大家 都是 其实 跟 成功 财富 是 一样的。 我们 就是 为了 追逐 个人 的 利益, 自己的 利益, 我们 去 尽量 多 的 占有。 这 是一个 现在 越来越多 越 主流 的 一种 观点。 而且 这种 观点 其实 在 某些 进步 的 想 那 里面 也是 一样的。 就是你 你 争取 的 就是 自己的 东西, 你 应该 要 为自己 争取。 可是 我 觉得 我在 他们 那 一代, 尤其是 女性 的 身上, 我 看到 的 就是 他们 怎么样 可以 去 付出。 我 很很 感动 他们 做 这样 样 的 事情 的 时候, 表现出来 的 那种 幽默、 那种 活力, 那种 人的 生命力。 有的 时候 你 会 觉得 我们 好像 得到 越来越多 的 东西, 可是 我们的 生命力 是 越来越 弱 的。 可是 他们 就是 他们 付出 了 很多, 但是 他们 非常 的 强悍。

我 一开始 看你 那个 故事 的 时候, 我以为 你 会 把 它 写成 一个 类似 于 张桂 梅 似的。 但 我 后来 发现 他 内心 是 带着 一种 乐观 的 那种 幽默感。

写 这些 人的 时候 最大 的 一个 困难 就是你 怎么样 写 的 跟 我们的 宣传 不一样。 因为 我们的 这种 好人好事 儿 实在是 太 有 模式 了。 但是 怎么样 写 呢? 其实 不是 那个 样子 的, 而是 你 用 自己的 想法 去 阐释 他们的。

您 从 西双版纳 回来 以后, 您 为什么 会 想要 写 一部 小说 呢?

我不是 从 西双版纳 回来 以后 开始 写。

很久 以来 很久。

以来 就 想要 写 小说。 我 觉得 小说 和 非 虚构 的 不一样的 地方 是, 小说 要 写出 心理, 这个 可能 是非 虚构 无法 做到 的 或者 很难 做到 的。 非 虚构 写 的 是 社会, 写 的 是 现实, 比较 外在 的 东西。 可是 小说 我 觉得 是要 捕捉 这个 时代 的 心灵 的, 就是我 很想 写 我们这一代 人, 中国 我 觉得 很 特别的 一点 就是 这个 社会 变动 太 剧烈 了。 对, 所以 每 一代人 经历 的 东西 都 不一样。 我 觉得 我们这一代 人 就 经历 的 东西, 可能 后面 的 人 就 已经 很难 再 经历 了。 我们的 心里 想 的 东西, 情感 可能 也 不一样。 所以 我 就 想 写 我们这一代 人的 内心。

确实 我 觉得 还是 需要 这样的 一些 作品。 就是 趁着 自己 比较 有 精力 的 时候, 一定要 把 自己 那个 时代 的 故事 就 记下来。 一个 时代 有一个 时代 的 精神 是对 对对对, 我 最后 再问 一个 问题, 这个 问题 其实 是 别人 加上 的。 您 比如说 从 2000年 前后, 您 投身 到 新闻界, 那个 时候 是 20出头, 就 一直 到 现在。 对, 就 大概是 40左右, 已经 慢慢的 到了 中年。 从 青年 到 中年, 您 觉得 您 作为 一个 女性 作者, 你 慢慢的 遇到 的 那种 门槛 或 壁垒 是什么 呢? 有没有 感觉到 这种 困难? 肯定 写作 上 的 或者说 其他 方面 的 写作 上。

写作 上外 在 上都 有 困难。 当然 是 有 困难, 就是 作为 女性 在 媒体 界 的 困难 也都 是 不胜枚举。 我应该 讲 写作 也有 困难, 就是 你的 语言 或者 原来的 写作 模式, 可能 都 是一种 男性 中心 的 一种 模式。 你 要 去寻找 自己的 语言, 去 创造 新的 模式。 但是 这个 就是 要 做 的。

我 感觉 你 一直 特别 乐观, 特别的 开朗。

因为我 没有 抱 太多 的 期待。 说真的 就是说 我 乐观 是因为 我 可能 因为我 一直 自己 在 做 事情。 我 觉得 你 只要 自己 在 做, 你 总归 就 不会 特别的 悲观。 我 觉得 很多 时候 人 悲观 是因为 无力, 就是你 觉得 你 改变 不了 什么。

你 有没有 那种 特别 无力感 的 时候。

那 肯定 也是 经常 有的, 而且 这种 无力 是 很 正常 的。 因为 大 的 环境 是你 改变 不了 的, 是 我们 区区 一个 老百姓, 你是 很难 做什么 事情 去 改变 他的。 但是 可能 可以 尽 点 微小 的 努力, 然后 只要你 还在 做 一点 事情, 你 就会 觉得 至少 我自己 就是 心里 舒服 一点。

Thought IT was a good solution in with the reason. She's going to the other side give 以后 things are getting kind of grows, and I go at a big time. This is not really.

The watch would just pill the.

洗脑 所 的 昏暗, seems we got a cheap er feel now over to. The my hand.

A nice we love, this is not, this is really have on the high.

The watch just pill.

我。 听说 你的。 3、 满天 飘。

好 让 妹。

Where you put the kids here.

Where you could please gir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