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空的弦外之音｜巴赫的小提琴第二帕蒂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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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个月有比较密集的各类出行有工作的 拖家带口的独自在山间流浪当然还有在游戏里重走西游之路的

最近也有件很开心的事情,就是完成了三年前给自己定的一个小目标,终于完成了练习全套哥德堡变奏曲所以今天也是打算录一篇与巴赫有关的随笔做个留念所以这些都最近占据了一些时间,作为一个纯粹业余的音乐爱好者其实冲刺这个小目标的过程真的也是耗掉了最近在家的时候能给套音乐的这样一个精力的预算了

以上便是我们节目最近比较安静的一个主要原因,算是答听友问了在开始这期内容之前,最近一下子也收到了许多的朋友和听友的私信告诉我梁文道道长推荐咱小声播客了,还称赞咱们做的很专业,受宠若惊的同时令我怀疑道长是不是究竟有没有听呢

但无论如何真的很感谢大咖的推荐希望也是有一天可以来做客我们有的听的嘉宾我们的听友朋友们如果可以的话帮忙传话

说到前面的旅行啊就是我在福图界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就佛教里头的那种转经筒这玩意能够帮我非常顺滑的过渡到今天巴赫的主题就是藏传佛教里面的这个转经筒呢是一个刷功德的神器我相信应该不少朋友如果去一些佛寺里面或者去西藏旅行的话

可能能看到过它就跟咱们今天那些淘宝上可以买你自动晃你的手机刷部署的设备一样你甚至不用识字你不需要经历真正诵经这个过程但是你可以被认为是诵到了经积累了功德这看起来像是作弊但是其实换个角度讲

恰恰这个呢也是它的意义所在就是在教育资源特别有限的古代识字率呢非常的低转经筒呢是可以说是以经文为主要载体的这个宗教和茫茫众生之间的一个呃

双方都妥协一下的一个相遇点对吧那就是这种把想法和知识嵌入到人造的物品当中然后你期待它以某种神秘的方式去辐射到这个物品的使用者身上这个做法其实在近代读写能力普及之前呢是普遍的存在的就是

除了像转金筒包括像西方的大教堂里头那种无处不在的圣经故事连环画彩绘玻璃音乐等等就这些以宗教殉道为目标的这种意义植入之外艺术家们甚至也可能更有动力通过这些平台来放大一些个人私密的意义俄罗斯哲学家葛吉夫说以前的人不写书他们的知识和想法全都铸成了艺术品

要是我们知道怎么去解读呢我们就能了解到许多了然而解读是需要文化的土壤的今天即便是专业人员也可能很可能不具备这个解读的能力了当年我在创业的时候还读过一本硅谷大佬讲企业文化的一本俗不可耐的书就在里头竟然读到了一个其实我觉得对文化这个词一个我觉得非常精辟简单的一个解释它说文化是什么呢

七个字所有假设的总和在一个特定的文化当中就艺术作品的创作者是可以对受众做出非常细致的假设的举个例子 86 年版的西游记电视剧里面的音乐动机它可能只需要四五个音符哪怕非常简单的一个动机

他如果出现在一个西游主题的游戏的高潮之处你让他拿铜管一吹他就能够让一个 80 后的玩家飙泪甚至能跟着一起唱出歌词对吧而换一个时代或者换远隔重阳之外的玩家则就几乎不会察觉到这个音乐动机有任何的符号意义同理就巴赫所在的 18 世纪的德国米尔豪森的这个路德宗教会就是团体啊就

对特定的一批康塔塔合唱的旋律也是可以说是了如指掌的这是可以想见的而巴赫也肯定就是相应的懂得他只需要做一些什么样的手脚教区的小伙伴们就一定能够敏感地在他的作品的某个低音去察觉到一个他们所熟悉的动机一个符号从而沐浴在那种非常厚重的意义之下

阿们

那一个能解读出一层又一层的隐秘信息的巴赫作品便是他的小提琴无伴奏曲集《俗生小吴》巴赫的小吴由三组四乐章的奏鸣曲和三组帕蒂塔舞曲组成作为一整套作品小吴是在 1720 年由正在为客藤亲王工作的巴赫完整祭出的六首作品被分为三组第一奏鸣曲和第一套帕蒂塔分别是 G 小调和 B 小调

第二奏鸣曲和第二号帕蒂塔分别是 A 小调和 D 小调第三奏鸣曲和第三号帕蒂塔分别是 C 大调和 E 大调尽管这个安排从作品一发表就延续至今但是我们有理由认为其中的三部奏鸣曲其实原本是一套完整可以独立演奏的作品集我的意思就是去掉那三套帕蒂塔之外的那三个奏鸣曲

它原本是独立完整的因为这三部奏鸣曲从结构上非常相仿且规整而且构成一个非常大的一个整体从调性的安排上也是这样而且巴赫似乎早在 1718 年就是在发表整套小五的两年前就已经完成这三部五伴奏的奏鸣曲的

这三部奏鸣曲每一部都是基于一个固定旋律其中比如说第一部 G 小调的就关联的是一个叫林瓦尔特他写的一个圣歌叫什么主耶稣基督你至高的善你一切恩典的源泉第二部 A 小调的奏鸣曲则是在他开头的慢版当中是包含了一个受难圣勇叫血雨伤的头颅的前几句话

而第三部的 C 大調它是受到馬丁路德的聖歌叫《來吧聖靈主上帝》的一個支配所以這三部奏鳴曲之間的安排可以說是前兩部小調的奏鳴曲可能就是與基督在世的生活有關祂的出生 肉身 祂的受難與復活而到了第三部就是大調的奏鳴曲則指向天堂象征著聖靈的降臨

而这整个三首啊包括甚至三这个数字可以说就是有着非常强烈的基督教叙事的一个暗示那巴赫的音乐里有上帝也有自己前面说的这三部富含基督教符号的奏鸣曲呢

每一首的身边如今都停停屹立着一个帕蒂塔舞曲虽然说精神感染力和情绪和深度可以说真的都不遑多让但我会更乐意认为巴赫在帕蒂塔当中聚焦的更多是人而不是神人的生活更随机更混乱每一首帕蒂塔的乐章术和构成也是相应的非常的随机人生当中天大的事可能毫无征兆的发生

而像恰空这样可以把你整个吞噬掉的音乐壮举啊也竟然会在第二号帕蒂塔的可以说传统来说作为无曲末月章的几歌无曲之后竟然骤然降临

Zither Harp

嗯

1720 年的上半年巴赫陪同克滕亲王在卡尔斯巴德的一个温泉疗养了三个月

那行程结束回到家的时候呢他才得知自己的妻子玛利亚巴巴拉已经差不多在一周前下葬了就见证群众后面在回忆当中也是这么描述啊他说巴赫与他的第一任妻子就 13 年的幸福婚姻之后呢他在 1720 年的一次旅行后回到家时发现巴巴已经去世并下葬了

而他出发前巴尔还是健健康康的这是巴赫陷入了一种严重的精神危机精神痛苦当中要知道这个噩耗是在他进门的那一刻才得知的

嗯

嗯

嗯

而小吴手稿呢他的这个纸用的非常特别是巴赫的所有作品当中唯一一个从一个那什么地方呢就是从卡尔斯巴德回课腾路上的一个一处小作坊里面买来的这个纸

所以通过这个细节我们进而有理由认为巴赫是在回到课堂得知了巴巴拉的死讯之后才将三部帕蒂塔分别可以说是许配给了三首奏鸣曲的而恰空舞曲所在的第二号帕蒂塔所对应的第二号奏鸣曲我们前面也是说过这刚好是所谓的受难主题的奏鸣曲中以及包括恰空舞曲当中都暗藏着许多与死亡和重生有关的一些和声的引用

嗯

嗯

那么刚才听到的就是巴赫在更早时候写的一个基于马丁路德的一个重赞歌叫《基督在死亡的束缚》中与第二号帕蒂塔的这个库兰特舞曲就放在一块并制演奏的这首重赞歌在第二号帕蒂塔中可以说是被无形地引用了许多次的所谓无形地引用指的就是

它的引用你不能被作为旋律所听出来但是你可以通过观察它的乐谱通过和声和对位的方法上你可以去看出来对吧这就非常的抽象了我在节目当中也就不变懒得去进行解释了

好我们的理解已经可以说是解读出了一些深意了对吧如果我们要放宽对各种理论的接受度我们愿意像转金桶那样可以说通过纯符号化的这种空洞的过程直抵结论的话呢巴巴拉的死可以说是更显然推动了巴赫

去写下这首恰空我们都知道包括巴赫在内的许多艺术家都喜欢用一个叫做 Gematria 的手段来往音乐里面掺杂文字信息那什么意思呢简单来说就是每个音符它对应的都是一个字母比如说 C 就是 do 对吧然后 12 个音对应的字母来写文字那 12 个字母不够用怎么办呢它还有个更猥琐的办法那便是你将正常的拉丁文字里头所有的字母都对应上数字

你比如说 A 就是 1B 就是 2 那这样一来的话呢是不是任何一个经文任何一个诗歌其实都可以得到一个所有字母所对应的数字的总和吧对不对接着呢你再写一个乐句这个乐句里面每个音符对应的字母所对应的那个数字在乘上每个音符的这个诗值或者说拍数也能得到一个乐句的数字的总和那这俩总和相等嗯

通常来说是个三位数或者四位数那这个总和相等的话呢你这个乐句可以说就被你非常主观的赋予了这个经文甚至可以说是任何的文字吧它的意义那比如说最简单的也是公认存在的就是这个巴赫 BACH 对应的数字呢就是 14 而巴赫这四个字母其实对应一个音乐主题的就登登登登就是

在他很多的音乐里面都可以看得到以及包括 14 这个数字本身都是巴赫在创作当中可以说是经常会使用真的是无处不在的而 J.S. Bach 就是他的全名的加上前面缩写 J 和 S 放一块这六个字母对应的是数字 41 刚好是 14 的一个对称所以 41 这个数字也是真的得到了巴赫的一个非常重视和优待

我觉得咱们也可以想象巴赫对自己名字里的这个字带的对称性也是非常得意的对吧那这个签名的无处不在是没有争议的但如果说任何一个乐句都是一个数字任何一句诗歌任何一句经文任何一句脏话都是一个数字的话那乐句究竟是否有弦外之音这可能真的不由巴赫你这一个早已做骨的人说了算了对吧而成为一个任可以说任由人解读的开放命题了

这不就恰恰是那个著名的哲学问题吗一棵树倒在没有人的树林里他还发出声响吗如果没有女人在身边观察和解读男人做的事情还是错的吗那发现更玄乎的符号呢则需要更主观的意志了上世纪末的一天德国小提琴家 Christoph Poppen 就突然被他的同事也是个著名的巴赫学者叫 Helga Thuner 教授拦下就 Thuner 这位教授他非常欣喜地向 Poppen

去展示他心境在巴赫的小屋当中解读出的秘文 Tuner 所熟悉的一个就是他常常用于他们这个宗教群体的墓碑的墓志铭就这个墓志铭呢有三句话组成翻译过来就是我们由神生下我死于基督并通过圣灵重生

大家记得我们刚才提到的三首奏鸣曲吧其中宗教音乐的引用刚好对应了生死和重生而这三句木志明对应的数字呢加起来就是 756 那 Tuner 发现在恰空舞曲当中用于支撑和声的那个低音旋律线当中的那个九个音就那 baseline 的九个音刚好也构成了通过刚才那个 Dimitri 那个方法算出来 756 这个数字

由此呢,Tuner 就得出结论,恰控舞曲是巴赫为他的妻子 Barbara 以《舞曲之行》所作的一首音乐幕之名。

被他拦下来这位 Poppen 后来联合 Hiller Ensemble 和这位 Tuner 教授一起合作去诠释了一张专辑可以说是当做一个项目去做的就是以含有恰空的第二号帕蒂塔这整套帕蒂塔为再创作对象将所有这些理论当中作品所引用到的宗教合唱桥段与作品在顺序上进行并制甚至与恰空这个乐章去进行叠映起来

就展现出一种非常独特的效果整张专辑的名字呢叫做 Morimer 这个词呢就是刚才拉丁文募制名就最后 sorry 就第二句的最后一个词就意思呢就是基督教里面那种不是作为终点而是作为重生前的一个阶段的那个死亡 Morimer

我们来听一下经过最终叠印处理的这样一个恰空舞曲连同一起的就是在那之前连同一起的就是专辑当中出现了许多次的也是来自巴赫最早期的一首《康塔塔》中的一句很短的经文名字叫 Dentot 也就是死亡的意思其实只有一句话整首歌半分钟

叫做 Dentot Niemand Zwingenkund 他的意思就是没有人能够篡改生死簿逃离死亡

Zither Harp

啊

我

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love youI

嗯

i know you

嗯

你们听完感觉怎么样我的感受是就是一个刚才我的描述当中那个 tune 的那种

有点牵强附会的理论以一种非常现代的却一种非常怪异的说服力的方式呈现了出来也许这就是所谓的一个作品诞生之后它就是

它的生命力也就脱离了创作者巴赫原先怎么想也许可能并没有那么重要 Tuner 和 Poppen 的这个项目之后其实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处于一个一半是一个像我这种猎奇的聆听者的一种聆听体验另外一半则是遭学界质疑的一个阴谋论的一个处境不过音乐毕竟不是物理对吧解读的多元性

感受的私密性才是让我们听的人觉得有意思有意义的一件事情去愿意探索更多的一个动力支援说到这里的话我觉得咱们节目最后也可以上一句价值大家平时对自己喜欢的现场或者专辑一定要理直气壮对那些试图证明你的感受是错的那些高坛阔论者翻一个白眼就行了对吧到了 2012 年伦敦交响的就是

一场作为专辑发布的演出现场就把 Tuner 的这套理论又演绎了一遍算是得到了一个更大的平台吧我还发现了一张 2017 年的发布的专辑就除了合唱之外他们还引入了钢琴连同合唱为这个第二号 Partita 提供一个和声的支持大家感兴趣的话也可以在 Shownu 当中可以找到

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