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有魅力的女人，即使活到90岁，仍有人为她着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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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 欢迎收听《害羞》这一集呢 我的好朋友杨媛儿来了

她是一个视觉艺术家和电影导演但是你们别听这个词这么大其实我俩很早就认识了很小就认识了她比我再小一点点在我印象里一直是一个很先锋的姑娘我反正目睹着她从一个爱好摄影的叛逆少女成为了今天这样一个成熟的艺术家她的电影《女人世界》是她的第一部长篇也即将在院线上映所以我就赶紧把她拉来聊一聊

哎呀叛逆少女还给那个另一位叛逆少女拍过写真的是的那天你给我发来了吗还没有对就杨儿的这个硬盘里面存着我们好多圈内好友的私密照

就是你站在一个圆镜子前面特别美拍了一个你和你的反光竹子看着竹子那是什么时候啊那是在大概 07 年左右在舞蹈口我的妈呀那咱们就是去看演出的间隙吗之类的在某个酒吧无角星无角星已经不存在了吧是

我一听你说杨玉儿我就已经想笑了不好意思因为没有人除了你没有人这么叫我就是咱们都喜欢叫大名就是邵靖竹 杨玉儿 肖夏什么那时候都是这样那我跟那你现在你这一名叫什么呀导演叫一般人会圆圆 LucaLuca 圆圆

反正我认识杨媛媛没有 Luca 吧我觉得当时肖夏喜欢管你叫 Luca 因为其实我俩的共同朋友是肖夏这个朋友现在已经成为了金融界的精英已经远离我们这文艺生活了算了该伤心了伤心了但当我们还都是上高中的时候你俩是在摄影班里认识的

你还记得吗太搞笑了摄影班对我的摄影启蒙也不能这么说吧摄影启蒙还是我爸应该是但当时就想精进一下精进一下参加了一个摄影班然后认识了我们之间的这位共同朋友然后我这共同朋友回来就跟我说说有一个姑娘特别有意思然后她也喜欢摄影等等

然后那个时候我对于杨媛儿的第一印象就是她总是会拿着相机去捕捉一下我很快的话呢你高中毕业了之后也做了一个并不令我惊讶的选择就是去伦敦继续读书学的也是摄影而我们又相约在了伦敦我们又相约在了伦敦后来我就因为你刚好比我小一点嘛然后我又去伦敦去这个继续读书工作呀然后我们的生命就再次交汇了我记得那个时候你慢慢的再朝一个艺术家的方向

我觉得可能更多是用摄影在讲故事的人就是可能也不是单纯的在做摄影而是把摄影和其他东西开始揉合在一起就比如说有文字然后有的时候可能会有点表演但摄影还是一个很核心的材料就是在试图用摄影和其他东西讲故事你是怎么早早就喜欢上了摄影这个媒介呢我觉得可能

上初中的时候初中的时候我最开始喜欢画画喜欢文伟莫广 易腾润二这种就是比较 cut 的漫画当时住校然后就觉得有很多脑子里有很多想法想表达然后没有什么空间就开始只能画画然后后来我爸送了我一台相机然后突然发现相机可以让

让我更愿意出去去出去去寻找把我脑中的想法在世界中寻找一个投射所以一下子我就开始愿意去探索世界了就不再是闷在一个本上去画很 cut 的漫画的小孩了然后同时我也喜欢摇滚乐然后就开始就是可能受到一些专辑封面的影响就是这么开始的吧包括后来有乐队什么的我也老给神镖乐队的朋友拍照

拍了不少呢拍了不少都留着大家的黑料呢没有我是大家的免费摄影师大早上起来五点钟带着刺猬去那个一个墙根顶站着拍一组非常梦旅人的写真什么就是改调的也拍过针孔相机长曝光绝对

巨多乐队《毒鬼》也拍过所以你在看乐队的夏天的时候什么感觉啊就挺微妙怎么身边的同朋友都变成明星但是挺为他们高兴的绝对的所以说对你看我跟姚文的友情是从这个年少大家叛逆听摇滚乐

然后包括这个地下文化开始的然后等我们都到了英国的时候其实我觉得那个算是我们认识的第二个阶段吧其实那个时候我感我有点搞不懂你到底在干嘛你当时好像会一个人坐坐着火车然后在欧洲乱转然后拍了一些我也不让你在拍什么的你在当时在干嘛呢那个时候呃当时做了一个作品叫在克拉科夫的时日嗯

我觉得那作品对我来说还挺重要的就是我就是以一个游客的身份在这个城市待了十天但这是一个经历了二战创伤很严重历史的城市

然后我对这个城市知道的另一面是通过鸭井手的空中杀手这个片子当然他虚构了一个克拉克夫但是同时也是有战争的背景我就对这几个怎么说呢就是这几种关于这一个城市的描述都很感兴趣我就把他们交织在一起去做了一个可能你在这个城市的此刻他的过去他的将来这之间可能有什么样的联系后来

就是这是十年前的作品但是我觉得这个讲述的方式可能一直影响着我我觉得对我来说我所有的作品都在关心我们应该站在一个更长的时间轴上去看现在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更好的认识我们的现在

对所以其实包括比如说我后来这些作品去探索移民史去探索唐人街的历史可能或者去巴西去了解移民史可能这个地方不同时间点的这几个摄影工作室他们留下的照片彼此之间有什么关系我好像一直在讲在用这样一种方式去讲故事从我们刚开始认识的时候那个时候我感觉到你是对于拍摄人物感兴趣的但后面我

也注意到你的这个焦点开始发生变化就包括你刚才的这些叙述你为什么没有成为一个人物摄影师呢我依然是在讲跟人有关的故事人还是这个故事的核心但是我愿意站在一个更长的时间轴上去看这些人假如说 50 年前生活在这个地方的一个普通此时此刻我们在上海 50 年前的一个上海女性她经历过什么她也许并不是可能历史中的什么重要人物

但是他的一生难道就对我们此时此刻就是没有不重要吗就是我可能对我来说比较重要的一个影响是上大学的时候在欧洲的跳躁市场第一次遇到陌生人的老照片被散落在那里像垃圾一样去售卖变成一个商品去售卖但这些都是来自他人的私人影像

然后这些人我并不知道他们是谁但是可能在我收到的比如说 17 张照片之中你可以看到一个陌生女人的一生这个事情对我的冲击很大就是个人的历史成为了遗弃在那里的碎片所以其实我的创作可能一直都和这个事情有些关系我希望去打捞就是被遗忘在就是历史长河中的

个人关于他们的故事其实杨玥玥作为可能我年少的时候认识的这样一位朋友然后我们最近就是重拾我们之间的友情是她给我发了一个短信可能大概是现在是想想是在一年前还是半年前一年前的时候然后你提到你说竹子我做的这样的一个长篇然后终于拿到了龙标可能要上映了也许你会喜欢然后我想跟你分享这个消息

给你发来了一些影像资料然后当时我有一种天啊就是我认识的那个女孩今天干出大事来了首先有一种特别特别的为你骄傲的这种情绪在里面其次我也很想知道就是你是怎么会开始拍这个长片的以及就如果你现在回想到这个瞬间就是你花了这么长时间付出了这么多努力拍的这个片子

有一天会上映的那一瞬间那一天是什么样的你的心情是什么样的拿到龙标那一刻我在病房我当时已经是一个就是确诊癌症然后但是并不知道就是到底是第几期癌症的状态其实非常 drama 对那要倒带回到说六年前是怎么开始拍这个电影

那个时候还是健健康康的而那个时候人生跟现在完全不一样那个时候还没有结婚还没有小孩还没有经历过癌症还没有经历过后面这么多事那个时候就是一个即将要去美国展开一个半年驻地的艺术家充满兴奋单身然后当时带着的这个目标就是说我想去探寻被遗忘在就是历史长河中的

演艺界的华裔女性这个非常明确非常明确对去的时候就是觉得那我想去唐人街找一找那个朱棣他没有给我提太多要求他就说我们希望要受邀的艺术家可以来到美国去跳出他的 comfort zone 去增加一些新体验我说那我还是就是希望能去做一些跟创作有关的事我想去进行这么一场探学

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拍电影那个时候我的身份更多是一个艺术家就想干啥都行想干啥都行就去了然后就开始在各种档案馆图书馆查资料然后其实最开始是先遇到的《女人世界》这个片名我了解到在 1939 年曾经有一部叫《女人世界》的电影在历史中被拍过但这部电影的胶片被丢了没有了

他是一个叫吴锦霞的女导演拍的首部由 36 个华人女星共同出演的这样一个电影然后他的剧情大概讲着 36 个独立女性住在同一栋楼里拥有相似的价值观但她们有着不同的职业背景可能有舞者

可能有老师然后可能有家庭主妇但是他们决定就是住在一栋楼里彼此扶持这也太先锋了超级先锋而那是在一个战争年代 1939 后来这个电影的结语就是说女性也可以上战场女性也可以就是保家卫国

反而是一个比较宏大的这样的一个结尾但咱也不知道因为这电影就是遗失在历史长河中拍完了但是被遗失了对的剪出来了吗剪出来了上映了是吴锦霞女导演她生在旧金山她是一个 1914 年生在旧金山唐人街的这样一个华裔

然后他拍了这么一个片子这片子没了这是在我就是去探寻的找的各种资料中我了解到的故事之一但这个就深深吸引到我了我当时看了一个曾经有一个关于他的纪录片对我当时在想有没有可能去重新拍一个女人世界呢如果说通过我去查到的各种各样的这些资料有没有可能再去拼凑一个女人世界我原本是这么想的

然后就了解了唐人街的夜总会嘛美国其实就是直到二十世纪中叶一直都是排花法案嘛华人很难离开唐人街去工作所以其实在旧金山的夜总会诞生了这样一个特别特殊的文化现象就是除了餐饮之外华人觉得我们其实也可以搞演艺就是在餐厅里面可以有 dinner show 就像欧洲当时很火那种 cabaret 文化那就是唐人街也开始出现了餐厅的夜总会

餐厅就是可能来的观众你可以来这里吃饭然后完了之后看到就是华人的表演因为那个时候华人其实很难离开唐人街去工作你除了做餐饮开洗衣店然后再往前修铁路其实华人的工作选择非常少

然后因此那些个能歌善舞的华人他们没有办法去别的地方找到工作所以这里就成了他们唯一能工作的场合对所以是这样的一个时代背景那我当时就想说我想去了解经历过这个的人

但大部分人都已经去世了然后直到我了解到曾经还有一个舞团叫杜半街舞团他们依然在跳舞他们有一个 Facebook page 然后我就打开然后发现我的天哪一帮奶奶就现在依然还在跳舞并且很活跃第一反正就是我想去采访他们想见他们

然后就他们跟我说我们现在不在旧金山我们在拉斯维加斯马上要进行一场彩排你就想一帮老太太要在拉斯维加斯干嘛呢我当时就说我直接去拉斯维加斯找你们吧你当时带相机了吗带了一个

幸好我就是直接就去了因为 Kobe 不上网 Kobe 其实不是这个舞团就是当中的常驻成员他是属于特邀嘉宾当这个舞团有特别活动的时候 Kobe 都会一起登场在这里可以先

简单的介绍一下谁是 Kobe 吗 Kobe 是一个 92 岁的华裔女舞者她曾经就是这个旧金山唐人街夜总会中的这种大明星当时就是这种 star of Chinatown 然后她就是后来在 60 年代这个唐人街夜总会文化现象结束之后她依然还在跳舞这样一个人就是当时她的知名度是什么样的呢

就是大家会觉得说我来唐人街夜总会来看大家跳舞我听说这有一个女明星 Kobe 就特别想看到她她因为什么出名呢 Kobe 是这样的就是跳舞对她来说是一场时装秀其实你如果说到 Kobe 跳舞与此同时其实她也是在表演她的时装秀

因为其实他们在表演的是华人风情舞其实这个事情就是对于 Coby 来说并不是他主动想选择的他的梦想是当一个 Tita 舞者但是作为一个华人女孩他在当时没有更多的选择所以特别牛的是他就选择

OK 你们想看我的肩膀想看我露我的腿那我就给我自己多穿几层衣服呗所以他就是他从小就手很巧的跟他妈妈学做衣服然后他把就是多元文化融合在他的服装设计里可能第一层外衣是一身越剧风情的然后到里面一身是摩洛哥风情然后再往里又有一身拉丁美洲风情就是那个年代的华人就是你知道那个年代就是

在美国东与西是非常二元对立的就是主流群体对于东方人有一个很刻板的认知但其实 Coby 在他的服装设计中创造了多元文化而他自己都不知道如何命名这件事他去命名他的方式就是说我有一个品牌我的时装品牌叫 Coby East Fashion Oriental Occidental 东与西好长

但是其实它远不仅是东西它包含了就是可能柬埔寨风情然后可能日本风情韩国风情中式风情都在它的服装里所以就是它的每一场表演都是融合了就是它的这个 fashion 和它的这个香艳的舞蹈

所以就是你当时作为一个来自中国的一个艺术家你受邀去美国待一段时间然后你决定去寻找可能当时华人在华人街留下的一些记忆尤其是女性然后你找到了这样的一个舞团然后又通过这个舞团找到了 Coby 然后这个时候你决定 OK 这是一个好故事我决定去拍她了吗

我就是直到见到他对我是了解到这个舞团嘛我了解到这个舞团我在拉斯维加斯见到他们然后他们说我们带你去见 Star of Our Show 然后就是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就是第一个见到他的那个时刻形容一下对啊那个时候就是还不知道没有之前这些预设不知道 Kobe 是谁

就走进一个黑黑的排练室不是排练室就是走进了那个舞台但是当时因为在他们在调灯那个灯就是忽明忽暗然后现场非常混乱很多工作人员在那就是拿设备然后说啊灯往这边转一转这边转一转啪他的那个音乐开始响起来

就是然后一束光慢慢打到他身上然后穿着荧光绿色的衣服穿着他的那个他自己独特设计那种融合了多元文化的服装可能头顶的那个衣服有一点柬埔寨风情然后可能下面这个有点乐具就是我当时就说他在他穿的是什么

然后她是谁她 92 岁我不停地在问身边的人她 92 岁我不相信就是她非常的灵活她的身材很好然后她又那么的就是灵活而矫健地在舞台上一圈一圈旋转就像一只荧光绿色的蝴蝶就是我当时就是那感觉就是一见钟情我当时就觉得

我要放弃掉我之前的想法我不是要拍一个观念的作品不是要是重新去可能通过档案什么的去讲一个 36 个重现一个女人世界我要拍个纪录片我要拍一个关于她的纪录片因为只有这样的方式才可以传递她那个时候带给我的那种心动的感觉就是她们的那个生命力嗯那当时你是怎么过去介绍你自己的呢嗯

我当时应该挺烦人的我当时应该就是他表演完了之后跟在他屁股后边那个 KobeKobe 我特别想了解你更多他鬼心想这小孩哪来的那么烦人所以你是一个很直接的你想认识谁你是一个很直接的人吗

我肯定是啊我当时可能有点莽撞就一个射手座的莽撞就特别冲动就好喜欢你我要跟你说话跟你说话跟着你就那种然后他女儿当时也肯定觉得我们哪来的你知道吗就是挺不放心的然后后来我就要到了 Kobe 的邮箱我就给他发了个就是邮件后来呢我们就是约在了就是湾区我去找了舞团的奶奶们我也去找了 Kobe 然后你当时在邮件里是怎么介绍你自己的

我当时就说我正在做一个 research 然后我就是特别被你吸引我想了解你更多就是大概是这样介绍的吧但是他是个老人你知道吗他打那个邮件就是老有错别字他给我打了一个错的门牌号所以我到了差不多傍晚五点我才找到他家然后你见到他的时候你跟他聊什么了

就是当时他其实对我的好奇和我对他的好奇一样多那个我本来我的计划是说我对他做一个出彩但他其实也在出彩我他问你什么问题他当时有一个反应他就说哦 圆圆 You're not from ChinatownYou're from ChinaLike China ChinaHow did you find me 你从哪儿就是找着我的你为什么来找我

那我就跟她说了我说我就是对于就是二十世纪演艺界的华人女性就特别感兴趣我觉得有很多没有被讲的故事我觉得就像你我当时就跟她说我像您一样一个

就是我觉得对我来说您是一个 legend 是一个艺术家 legend 对是一个传奇对我觉得您的故事就是应该被更多人知道我首先我就很好奇我想了解您更多您怎么开始跳舞的然后曾经的唐人街夜总会是什么样的当时经历过什么样的困境然后又经历过怎么样的荣耀时刻然后你后来都做了什么你知道吗就一系列的问题嗯

那他也会问我就你为什么想会了解这一切然后你是怎么跑到这来的你是干嘛的就是但是我觉得可能用他女儿后来的话说就是我们之间确实是很有缘分或者说有一种 bonding 就是或者说可能我很真诚

就是有些东西可能就是把他妈妈吸引住了因为 COVID 女儿说他妈其实是一个很 private 的人其实在很长一段时间他拒绝了各种各样媒体采访因为他一直是一个向前看的人他不是一个会愿意不停地去回头去回顾过往人生他是一个活在当下并且只向前看的人所以他女儿说

你可能有两下子就是让我妈打开了愿意打开我是觉得呢可能是一种真诚也可能是恰好在 Kobe 这样的一个时间点遇到了一个像我这样的人

因为在 1989 年我知道当时 Arthur Dong 导演在拍那唯一的一部叫 Forbidden City USA 的纪录片是关于夜总会的一个口述史那个时候 Coby 拒绝了他可能在那样的一个时间点当时他还并不愿意去敞开去面对自己的过去嗯

那现在回看啊就因为毕竟你这个片子现在已经要上映了但你要如果回到当时 Kobe 答应你说 OK 我愿意配合你去做这件事情的时候你有想到他最后会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完全没有就是虽然我很确定的是当我见到他的时候我知道

这得是一个纪录片但它具体是一个怎么样的纪录电影就怎么着都是一点一点我觉得拍了整个片子六年很多事情是在进行当中逐渐摸清轮廓的那你当时 OK 啊我喜欢这个人然后呢下一步是什么就是开始跟着他拍呗真的是一个 step by step 的过程

先是出彩建立信任然后完了之后他第一次再下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允许我走进他家但是第一次走进他的家我当时就觉得天哪就是我走进了一个梦幻空间真的很梦幻他的家我当时就看到我都想说天呀杨玥玥你挖到宝了这个主角也太精彩了他的家就像是一个

电影现场电影拍摄现场而且是那种就是很会做美术的导演布置的现场就是首先他和他的老伴他的老伴是一个比他年轻将近 20 岁的一个美国白人 Steven 他是一个前嬉皮然后他们俩是黄昏恋他们俩是晚年在舞池相遇相爱的 Steven 呢其实我觉得 Steven 跟我有点像因为 Steven 也是一个记录者

他就是特别喜欢拿着他的 DV 去记录他们俩的生活这也太棒了就是你已经有这么多素材啊真的这是 gold 对就是他俩是千禧年的时候开启的这段黄昏恋所以就是其实在千禧年之前 Kobe 的人生没有留下太多什么动态影像基本都是照片但是作为一个职业的 performer 他留下了很多照片

但是就是 2000 年以后的动态影像就真的是感谢斯蒂芬的记录然后他们的家里就是一个充满图像色彩和时装的这么一个空间其实他们家很小他们的家其实住在就是弯曲的郊区也并不是一个多么富足的这样的一个家庭环境其实是有一些窘迫的但是他们把自己的生活装点的就是充满色彩

他们的家里有这个 Steven 的工作室和 Kobe 的工作室 Kobe 的工作室就是缝纫室而 Steven 的工作室是有他读的书和他非常喜欢用 Kobe 的照片来做拼贴对 看得到特别可爱我其实就是当时

在拍这个长片的过程中第一次产生想拍一个关于他俩爱情故事短片的念头就是当时斯蒂芬跟我说了一句话他说你看我做这个拼贴因为我喜欢大自然我们俩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我是一个 outdoor person 我喜欢户外但 Kobe 永远不会穿上他的小高跟鞋跟我去户外登山但通过拼贴的方式我可以让他跟我一起登上山顶我当时就觉得这

这简直就是他俩爱情的写照他俩你说是 2000 年认识的然后那时候相对 Copy70 多那这个 Steven 是 50 多这个爱情故事你觉得对你有什么影响和改变吗我就是觉得人在 70 岁的时候你依然可以开启这样一段就是轰轰烈烈的感情这个事情是真的是很

让我大受震撼因为一般一个五十多岁的男的咱们就按照世俗的这个现象来讲经常会爱上四十多岁的女的或者三十多岁甚至更年轻的女性他为什么会被七十多岁的 Coby 所吸引呢因为他真的太有魅力了就像我为什么会被一个九十二岁的 Coby 为他一见钟情他真的太可爱了他又幽默又坚韧

又美有才华然后又能跳舞然后而且我觉得他真的是一个很可爱的人他很善良而他就是活在当下他我觉得跟他相处的过程当中我觉得他是有很多心流时刻的这么一个人在他做衣服的时候他是经常会进入自己的心流时刻的我觉得就作为一个

能爱他所爱并且有自己的这个生活的激情与自己所热爱的事情我觉得这个是人拥抱青春与魅力的这么一个最核心的部分那你拍摄他的时候你有心流时刻吗

我觉得我得先说说 Kobe 这个心流时刻就是你知道他作为一个老人九十多岁他做衣服他经常到晚上十二点他会忘了睡觉天哪对就是他觉得这事我没干完我很投入其中我觉得这个这个

当时让我就觉得很你知道 92 岁的人没有健康作息但是这个是让他就永保活力的可能关键吧你有在旁边拍摄他比如说他就是忘我的那个状态然后你是会不忍打扰你就是在旁边是观察的态度还是怎么样呢就是不忍打扰对但其实可能我的心流时刻就是也是来自于这里就觉得做纪录电影还

特别有意思的一点就是我们可能就像是狩猎者我们其实大部分的时候是在等我们是带着一个开机的状态在等我们在等的是一些个超越的时刻超越就是

可能大部分时候拍摄对象他会问你你拍我吃饭这是干嘛呢就这有啥用呢但是当他慢慢的习惯了这个之后你其实带你的相机去融入到了他的日常你变成了他们家墙上的强影然后你就在那狩猎你在那等等到了某一个时刻这个时刻他会是就是你站在相机后的你你知道这个时刻会被留下来他会在这个电影中他会扮演一个重要的位置他会起到一个很重要的可能

它会起到一个重要的一个起承转折的时刻或者说它代表了很重要的意义那样的时刻我觉得是一些个我觉得作为纪录导演纪录片导演的一些心流时刻我在跟他们

相处的过程中经历过蛮多这样的时刻的比如说呢可能也是片子里面大家都会很爱的那一刻吧就是当时 Coby 坐在电脑前玩牌我当时笑了你说然后 Steven 坐在沙发上看着我们

他俩是性格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Steven 就是非常感情充沛很浪漫很感性然后我们其实当时并没有想到他还会接着说我们本来当时拍的是他刚干完别的应该是他们想休息一会儿他就突然感性大发他就说了人的生命总会消逝但是我们的生命可以在这部电影中被留下

而这是因为你们大概是这样的话吧他前面竟然说了更多当然欢迎大家之后去看但是在这样的一个时刻就是其实对于 Coby 来说就是 Steven 呢可能感性的发言但是在那一刻当他说出这段话的时候 Coby 虽然在那玩着他的牌他其实也是停下来了的他停下来在听他说什么他定住了一会儿他继续玩他的牌

然后最终赢了而 Steven 在说这样一段话的时候因为其实对我来说真的是很感动的我觉得对我来说那个 moment 就是一个他讲到了可能生命与记录电影的关系生命与电影的关系然后以及也呈现了他们两个人作为伴侣他们的身份的不同

然后这里也有了就是你知道作为他可能也讲到了就是拍摄对象和被拍摄对象之间的关系就是很多层关系在那样的一个时刻被揭露出来对就是我觉得那是一个很就是像那样的时刻就是你心中有很多感情但你知道你要记录下这个时刻你不能在那个时候对他说太多嗯

你刚才聊到说在这样的时刻发生的时候实际上现场只有你和另外一位摄影师在这个长篇你说用五年的时间六年的时间制作的这个过程中在拍摄的时候你的剧组一般是有多少人呢我觉得核心就是就是俩人吧很多时候经常也就我一人

这个也是我在看的时候的很多问题就是首先第一我觉得你的音收的很好但后面你跟我说其实都是你基本上你一个人做了一个收音师录音师的工作然后以及很多时候我在想说就是一些采访的片段我想说这是双机位吗

因为有时候可能是感觉好像有一个稍微远一点的景然后又有一些近的景我想说这是你一个人做到的吗你两个人三个人你这组到底有多大然后我又感觉到 Coby 他的这个房间其实是挺小的我想说你也许这个地方也不适合有很大的组进去但同时看到灯光我觉得这光布的也蛮好的所以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就是拍摄过程中有很多很窘迫的时刻我记得我裤子忘了掉就是因为我身上挂的东西太多了就是那个录音我知道我得确保核心拍摄对象挂上小蜜蜂收音才能收清楚对这个所以我小蜜蜂我是有四组的

全是你自己控制就是有一个有一个跟你这差不多的 zoom 嘛有四个口嘛咱能收四组嘛但收四组这不就你这东西就很沉嘛所以我裤子老老家家掉就因为我身上东西太多了

一个人也是可以拍双机位的只要确保那个机位不移动如果是拍采访的话一个人控双机位是没问题的但是就是我们因为我们的拍摄不只是在美国这一个地方其实我们的女人世界它其实核心是一个歌舞功路片

好像现在说的有点晚但是要说一下我们电影的这个一句话介绍我们电影是一群 70 到 90 岁的女性华裔舞者再次走上巡演之路的故事我们从美国出发之后来到古巴后来又来到中国

纳末在中国大本营我们还是就是我是有一个人稍微多一点的摄影团队的回老家之后更多朋友支持对对对回老家回老家但也不算太多吧就是我们那个就有一个摄影有一个收音有一个摄助就是最多的时候成员一共有三个加你四个

对最少的时候就你一人对所以大家如果有机会去院线观赏这一步女人世界记住咱们很多很大的梦想有的时候是有很少很少的人完成的其实真的可以真的可以就是大家会觉得说

拍一个院线电影好像就是得是多么巨大的一个剧组但其实我觉得对于纪录电影来说尤其现在就是我们设备的选择很多其实但你也是真能吃苦

我因为我自己原来做过婚礼摄影其实我有体会过就有时候因为我记得当时我们给这个客户的选择是两种套餐一个就是一个摄影师的套餐一个就是两个摄影师的套餐但因为那一个的肯定更便宜所以其实很多人选一个当时我有一个工作就是

我可能要自己驱车赶往一个英国乡村的婚礼然后呢我其实一般都是从他这个仪式开始前一个小时开始记录的但那个时候既有新郎又有新娘而且到了仪式的时候你想两个人站在那你不能只有一个机位所以说最多的时候我制造过三个机位

但同时又得收音这是一个极其混乱的现场而且我都无法想象就是我拍婚礼的后面它毕竟有流程化的东西你这个又充满了随机性真的是一个挺厉害的事儿

但是其实有意思也在于随机性这里这个电影真的是一边拍一边展开它的故事那倒是因为你刚遇到 Copy 的时候其实后面很多的剧情你根本不知道那我想问的一个问题就是有多少剧情是你随机跟着它发生的有多少剧情是你安排的

我这么跟你说吧就是我最开始就是拍他们但其实这个长篇我觉得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一刻当我第一次看到这个电影是我们已经在古巴的时候我可能其实当时认识他们大概有两个月吧就是陆陆续续旧金山拍过一点然后呢他们也知道我曾经去过其他的唐人街做调研他们就说圆圆你去过古巴我们也想去哈哈

那

那对话是这样的 YuanYuan you went to Cubacan we go 我就 whatyes 特别简短的对话然后几天之内已经有 16 个人跟他说 Cincy 我们想跟你一起去古巴然后我就变成了导游你得带着 16 个老太太一起去古巴导演舞团经理因为我第一反应其实就是我想在

哈瓦那那个昔日的唐人街我本来就是去唐人街做表演的我知道那曾经有两个舞台现在依然在那里曾经两地的华人往来很密切但是已经有半个世纪没有人再去巡演过了我当时就想如果我们能重新在那个舞台上激活一场巡演这个事的意义有多大

所以就是带着这个目标其实是在那个时候我第一次意识到我觉得这事必须办因为这个事情意义重大而这个可以让这个整个故事我觉得被撑起来所以就是你说我对这个故事改变有多少我觉得那肯定在这个时候就是说我在这里起到了一个巨大的改变因为我要带着他们去古巴是对但是你知道

我记得当时发生非常多意外什么场地临时被取消

然后幸好我在那个时候已经找到了我的摄影 Carlo 因为他西班牙语说的特别好太好了我等于他也觉得很懵你知道吗来到这儿我本来是当摄影的你还让我当翻译所以其实去把这 16 个老太太从美国运到古巴也只有你跟 Carlo 俩人我很幸运我当时第一次去的时候我认识了几个在哈瓦那的就是本地做艺术的

画家顺便会摄影你说哥们都来帮忙吧哥们帮个忙吧我们当时就是第一次玩的挺好的有朋友介绍玩挺好他说行这事挺有意思我帮你但那相机特破反正破归破吧但是就是怎么着我们也是有一个四人小团队我和卡洛还有两个本地的一个录音一个摄影

那天在那个神奇的舞台第一次彩排完了之后我当天回我们的小酒店在小黑屋蹬一关我在那看素材那第一次我觉得我靠看到一个很牛逼的电影哪个画面让你觉得非常牛逼就是那个舞台那个舞台的张力两地的华人在一起两边说着彼此都听不懂谁说什么的话但是他们可以用共同的粤语来交流是那个太神奇了那一幕就是一个你看着就觉得

挺外国人的一老太太突然开始说语唱乐剧了我真的觉得很炸裂在古巴这么一个地方然后又有一群从美国来的老太太跟他们合上了所以真的是都是老人但是在那个时刻就是你能感受到他们的活力他们的生命力以及他们所经历的全部历史然后两个地方的文化你知道这里有太多的元素交织碰撞在那一个舞台

我当时就觉得这个会是一个很有意思的电影那是我第一次看到这个电影你那天有觉得这是一个可能挺伟大的时刻吗或者就是挺有意义的时刻吗会但是并没有想到它到后边能变成一个院线长片嗯

我当然就觉得它肯定得是一个电影它得是一个很厉害的作品我没有拍过院线长片我不知道电影拿龙标什么概念我觉得这些东西都是到后来一步一步我相信可能在一开始大家听到说 OK 你这个朋友他这电影要上映了他应该是一个专业的电影人他可能是一个圈内人

但你说你不是对啊我完全就是一个我是一个职业的艺术家我一直是在画廊和美术馆展览的我是一个影迷我喜欢去看电影但是你跟电视圈没有关系一点都没有也不认识这圈里的人谁都不认识就是因为你找到了一好故事开始拍了就闯进了这个圈子

对所以我觉得在这里要说我觉得虽然电影行业有很多的就是做一个院线长片真的很难但是这个行业它对于如果你有一个好的片子你是可以进入这个世界的就是因为很多电影节它都有创投单元

它都有那种 WIP 单元你是可以带着一个作品的雏形来然后也许你就可以带着一个去做一个电影的机会走

但对我来说呢就是我还不是一个创投因为我不是一个剧本我等于带着片子来开始去参加这些事的时候我这片子已经有一个可能粗简或者说有一个小样然后对我其实其实更多来这里找的就是寻找到后期阶段的各种支持就是其实我这个项目是拍摄阶段的各种苦

自己给吃了自己花钱几乎是就是自个花钱然后自个拍然后自个存现在有够多素材了这时候你回来了你说有没有人能帮我做后期有没有人能对我能不能让这个片子就是去成为成为一个长片因为我自己试着去剪我发现我剪不了一个长片这本是我没有我有本拍为什么呢这个差距在哪里

我是学摄影的我有本拍但是就是你让我去做一个长篇剪辑我真做不了一个院线电影的剪辑我的素材太多了而且就是我我离这一切都太近了你是差这个技术还是你差这个组织故事线的这个能力

我觉得都差但我觉得也不能不能这么说我觉得也是有一些个有一些导演他既可以就是当导演又能当剪辑但我觉得对我来说可能有点 too much 那所以当时你找到了这个剪辑这个剪辑需要把你拍的素材全看一遍吗是我找了 oh my god 我找了 20 个人大概很难啊是我们第一第一那个

人还得会英语啊对人得会英语那有一些我们很喜欢的剪辑师后来就剪不了了是然后也有的人人太大盘了我们请不起啊但是其实回来带着这个故事回来之后真的是获得了挺多鼓励的因为我没有想到大家会对这个故事这么感兴趣然后还有一个很幸运的决定就是我们不是先把 Kobe 和 Steven 的爱情拍了一短片吗

这也是我特别想给大家一个建议也就是如果你想拍一个长片你觉得没有资金各种不确定这都不确定性很多但其实我们在拍长片的过程中就先拍了一短片短片 2019 年我就先给拍出来了当时在国内就挺受欢迎的

其实这也是给了我很多信心和勇气我觉得也许会有更多人想看这个长片所以就以这个方式最后找到了后期支持你的人陆陆续续的我其实当时做了个众筹首先我们是参加影展获得了一些个肯定但是还是没有筹到钱然后当时我也已经我马上要生孩子了我其实当时带着一种

太累了我想实在不行了就发个众筹吧发出来了这事先搁这我先去生孩子我根本没想到那个众筹视频发出来就是在社交媒体上炸了我作为一个艺术家我的作品第一次被这么多人看见在这之前有人用众筹的方式找电影的钱吗

也有吧那你这为什么会炸了呢我觉得大家可能就是想看到这样一个故事就是也许我不知道我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想也许也许是都有有你本人的号召力然后也有这个故事本身的魅力

而且当时那个我们是为了 Kickstarter 做的我就是特别匆忙当时都没说中文说英语打字幕的视频我当时觉得做都做了不放一朋友圈挺可惜的超出 30 秒就变视频号了然后变成视频号就公众了我当时还有一个月就生孩子了我本来想求一清闲这事放那结果炸了就生孩子前最后一天都在接受采访

当时那个来采访我那女孩我说你小心我明天可能随时泼水我得去医院幸好采的过程中没发生什么第二天就去医院生孩子你在拍摄的这个过程中其实电影中的一些主要人物也发生了一些自己的人生变故你的生活也发生了一些重要的转折比如说你迎来了你的孩子你是怎么看待你自己真实的这个生活线和你拍摄的这条线之间的一些交织

我觉得就是二者挺弥补可分的吧就说白了开始决定拍这个片子我就是把自己整个人生投进去又当导演又当摄影又当录音我还能有什么时间去做我别人生活吗就是但是另一方面我的整个人生其实我就变成了舞团中的一个成员也是很有意思的我完全在很长一段时间是一个忘我的状态我就是跟着这个电影在走然后我记得到了某一个阶段我突然觉得

就是他们从中国离开了之后就当时就觉得我好像快忘了我自己是谁我觉得我需要休息一下我需要去整理一下各种各样的事情然后结果刚停下来一两个月疫情就来了然后疫情就来了然后我又跟我的高中同学

重逢后来她就很快她变成了我的老公然后后来发现自己怀孕了对后来我又怀孕了然后就是总之这个人生确实很加速你知道吗你过去这段时间挺精彩的对就是感觉感觉经历了很多重人生然后又生孩子又经历了影片中大家的各种变化然后再加上我又得了癌症

然后我们这个龙标等了三年然后结果是在我躺在病床上的那一刻龙标我老公回到家收到这么一信封信封里装了个龙标这么随意

也没人通知你们打电话还是发邮件还是没有我们收到了一个中国邮政的信封就是像是平时快递的那种一张纸的那种信封不是快递是中国邮政是中国邮政然后寄来了上面写着什么呀就是里边有张光盘

OK 然后就意思就是说你们我老公不是做电影他给我发上照片说我们收到了一个什么呀这是这是龙标你知道吗你当时立刻意识到这是龙标了对我躺在病床上我当时是龙标对太 drama 了那一刻你是哭了还是笑了还是是什么样的心情就很震惊对因为因为

我躺在病床上当时还是一种就生死未卜的状态就当时你还不知道这个癌症是几期对对就是发现癌症这个事情就就对那是那是刚刚进医院不到半个月对就是还在一直是一种要做很多检查要做各种活检然后没有办法取活检然后就是在一个很艰难的时刻

所以收到这个当然就有一种我就觉得我的人生好像总是发生这种俘获相依的事情就是一件坏事带来一件好事一件好事带来一件坏事但是到最后总是一切会有一个平衡然后我那个时候觉得好 OK 我

是生是死暂时还不知道但是龙标拿到了人生中唯一一件确定的事情发生了那么现在我们是不是应该赶紧把能办的事给干了所以现在应该第一时间我们就去赶紧去混因为没有拿到龙标不敢混就做中混和中挑拿到了就可以做了所以我当时就给我执片打电话我说咱

咱现在可以混音调色了我马上可能之后开始化疗之后我就不知道我能不能还能不能我不知道我身体会怎么样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混合调咱现在先去做了这件事至少是现在可以确定的

所以当时是带着这样的心情我的脖子整个都是肿的然后去的我们调色工作室我还拿了氧气罐哎呦我的妈呀天呀这有人给你记录下来吗我们这边给我拍张照片看特产因为当时就是那个瘤长在胸口就把血管压扁了所以当时上半身这里很肿气都喘不上来说话就老得拿氧气罐吸着对但是就是当时就跟生孩子前的心情差不多我当时就觉得生孩子前我得把这众筹这事干了

然后化疗之前我把这件事干了先把这件事放下然后再去面对下一件事我好像过去六年一直是在面对这样一种状态过去六年拍长篇生孩子我就想说如果现在我要是花一分钟的时间拍一个关于养原的电影可能这是三个挺有决定性的瞬间但其实也蛮幸运的吧就是后来就是发现确实老天爷眷顾这个癌是早期

我当时那个就是人家告诉我说你是癌症一期我当时跟种彩票一样的心情你知道吗人家告诉我一个你癌症一期我当时就太好了不是三期不是四期就是你作为我身边还是比较少有的有过这种很接近死亡的经验的人或者被告知自己有癌症我相信你心里面肯定是天哪我都无法想象那个心情

当时在你脑子里面过的就是如果我不知道我生命还剩多长时间我最需要完成的事情有这么一个排序吗就我不知道受到舞团或者 Kobe 的影响还是说我可能因为我自己性格本来也就比较乐观所以我们会彼此吸引就我跟舞团们就是我跟他们一样吧就是我不太会把那个生活一直往坏的那方面去想

而是就是如果你想这事这样的就如果你已经在面对一个坏的事你一直带着一个很消极的心情去看待它你并不会让这件事变好对吗是而如果你是带着一个乐观的心情先去看它的那个 bright side 先去看它那个光亮的一面对我当时在想的是好不确定的事现在有几件那现在确定的事有什么呢那就先把确定的事办了呗嗯

这至少把这件事办了它终归会是件好事就是死亡也没吓着你杨玄玄我只能这么说他真没怎么吓着你就是你不能去想死亡你就先想能活的时候能干的什么事对吧这还是挺厉害的这心态因为好多人可能被吓得那个膝盖都软了根本就不想想想说我接下来还能干什么可能就是想我先赶紧回家躺着歇着或者哭

其实你想想舞团这些人你想想 Kobe 就是其实他们不停在面对的是失去衰老意味着什么衰老意味着你失去你的美貌失去你矫健的身体失去活动的能力失去可能旅行的能力对于一些人来说然后失去身边不断失去身边的人失去朋友

他们不断的会在失去朋友舞团中有的人现在已经不在了是然后他们曾经在 16 年那一年我记得当时在片子里面有描述一年就失去四个最好的朋友天啊我觉得这些对我们来说都是难以想象我当时就心中在想那会是一种怎么样的感觉但是他们依然可以选择那么积极的去面对自己的每一天依然就是今天我能跳舞那我就好好跳好这场舞

我觉得我也很受到很大的鼓励吧就觉得那我今天依然可以可以去搞好这个调色咱就搞好这个调色至少能好不容易等到这个龙标了把这部片子做出来因为它会是一个美丽的电影对当时觉得这是唯一确定的事嗯

还是非常有生命力的一个状态就是很有生命力的一个人拍了一部去展现很有生命力的人的这么一部长片如果现在就让你用一分钟的时间去展现在你心中一个特别美丽的一个有生命力的女人的画面无论是你拍过的素材还是你脑海中想象的素材它应该是什么样的呢

其实你知道我永远难忘是我遇到 Kobe 那第一刻他其实没有被我拍下来但是就是他停在我脑子里就是印象特别深其实就是他在舞台上的一个旋转但这一个旋转好像带了一个女人的一生就是你好像可以看到一个年少时青春时中年时然后到暮年的这样一个女性

一个舞台上的旋转一个回眸一个转身一生都转过来了但是他依然很美丽很坚定的在那个舞台上对镜头一笑我觉得我在描述这个画面的时候因为它停留在我记忆里我不断去回想它它可能被我附加了很多并不是来自那个时刻的东西到最后我记得在电影的剪辑里面我们也很想去还原这样一种感觉就是一生的我

在一曲中被交叠出来对就是可能是这样一个画面吧嗯嗯如果我是一个从来都没有去过美国我也不了解舞蹈然后我也不了解这个唐人街文化的观众我为什么要去看这部电影呢其实我们刚刚就是去了平遥国际影展首映然后我们也去了美国的夏威夷国际电影节首映

其实很有意思在两地的观众虽然大家说不一样的语言但其实大家对于这个电影的反馈有很多共性的东西就我觉得这里有一些超越超越语言与文化的就是我们在传达的是人的生命力本身人的坚韧的生命力本身就是你永远都可以再爱一次你永远都还可以继续跳舞你永远都还可以你你可以在下一刻去选择做你自己

你已经看过无数次这个电影了然后呢你也把它展示给不一样的观众去看无论是在这个片子里面出现的奶奶们还是可能从未了解这个故事的观众们然后他们在观影的过程中有什么惊喜到你的地方吗

就是有很多很感人的时刻我在平遥的时候有一个 57 岁的妈妈然后她是被她的女儿带来的就是电影结束了之后我们就是有观众的那个应候嘛然后她妈妈就站起来说说我今年 57 岁我其实身体也不好我往后看我未来 20 年的人生其实有很多焦虑不确定

然后她说但是我看了这个电影之后我觉得我获得了很多信心和勇气然后她突然就扭头问那个台下的年轻人就是因为大部分年轻观众嘛你们觉得他们美不美然后年轻观众说她美但阿姨您也特别美好可爱啊特别可爱然后当时那个阿姨就是就特别感动的女儿在旁边一直哭然后对

对我后来也去给阿姨很多鼓励我就说我也得病了但是人就是心态很重要然后就是反正那个时刻真的很感人然后对还有就是年轻的男孩就是我本来以为会有更多女观众喜欢我们然后其实还有很多就是年轻的男孩也喜欢我们电影有一个小男孩就是当时就哭着来找我就说

说杨导我就是一直没有什么做自己的勇气我是一个特别焦虑的人但是看这个片子我觉得我获得了很多做自己的勇气然后我觉得就是一些很普世的东西吧但是其实你刚才说到就是中国和美国两地其实我做这个电影就是很大的一个心愿是我希望能去搭一些桥梁

我觉得就是能够去超越可能文化就是跨越文化跨越国籍跨越一些边界一些包括年龄的边界代际的边界性别的边界就是很希望这个电影能够带来一些就是

超越这些边界的能量这个电影中出现过的人比如说无论是斯蒂芬还是舞团的其他姐姐们不是应该说的姐姐们应该说的奶奶们他们在看过这部电影就是什么感受我特别感动的有一个是 Coby 的女儿和她的侄女都来看了这个片子然后那个侄女跟我说了一个很小的细节她说你知道吗你这个电影真的是很真实的呈现了 Coby

As she is 就是她自己最真实的状态我甚至能够听到你拍到她的呼吸她的那个呼吸就是她会有的作为一个老人会有一点沉重我知道她的那个呼吸声我听到这个时候真的是非常感动就是就是我自己没有我不会意识到的事情嗯

但是被他们看到了而那个时刻我会强烈的感受到就是电影与生命的联系嗯就是人的生命可以在电影中永远都在嗯对就是记录电影我觉得这个是很很对我当时特别感动嗯

然后他还说那个 Kobe 翘起小拇指的状态就是他说了很多细节这个是只有作为亲人的他们才会知道的细节你觉得你怎么看待自己身上的这个创作力呢因为我是一步一步看着你从一个还是一个比较

青年的一个时期然后到到今天你坐在我面前其实我也有挺多这样的片段有的遥远然后有的近然后有的亲切有的陌生嗯

有一些可能你曾经创作过的题材我是感觉到好像没有那么了解的然后但你最新的这一部《女人世界》我在观影的过程中我又觉得多处跟着影片一起笑啊一起哭啊又觉得它很亲切你自己怎么看待自己身上的这种创作力的我觉得首先对我来说去创作的驱动力是热爱和入迷嗯

就我做这事真的是因为我爱这件事我在做这件事的时候我觉得就是必须要把它做出来因为我觉得这件事有意义或者说甚至在最开始都不确定它的意义到底是怎样但你就觉得我得做这件事一切是这样开始没有特别的原因吗它肯定会跟我的就是我整体的这么一个

创作的途径是有关的嘛就是我想去探寻那些不该被遗忘的人或者故事的片段嘛但可能他们经常是一些处于历史缝隙历史灰色地带的这样一些事情啊

我觉得你想最这一个项目的话它是围绕着可能不该被遗忘的华裔女性那再往前我也遇到过一些个移民的故事或者这样那样的就是对我来说像是走进一个山洞的过程经常这个山洞没有什么人走过

我就会不断地想往里去看我想看到更多又有一点像侦探就是你要去寻找那些被留下为数不多的碎片但是你每看到一点你都会惊讶于

怎么可以被忘记而你会不停的想去探寻这个探寻的过程是非常对我来说我是沉迷其中而且我会带着一种强烈的惋惜好像这种强烈的惋惜是让我开始创作的心情就是它怎么能被遗忘它会让我感到心痛

就是你会有一种迫切感就是世界上被遗忘的东西太多了我想能拾起一个就拾起一个的这种感觉吗那也不是我觉得这就跟你谈恋爱一样就是你得碰着你就是有缘有缘人所以这是一个一段 journey 一个旅程你也不知道会碰见谁对但你抱着这种心情对其实创作的过程你看拍女人世界对我来说就绿野仙踪就是

就是本来是一个人上路的旅途之后就是变成了一群人一起上路走上一场冒险到最后这整个冒险变成一场电影这不挺有意思的吗真的挺有意思的挺羡慕的我这种创作方式就是就是把自己整个人生搭进去

体验式的对或者我这个人本来感情就很充沛就是我做每个作品的出发点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就是我为这个事情情动了动心了我看着 Coby 我真的是动心了你知道那种感觉就是我太喜欢他了所以过去这六年你真觉得你是入迷了

就最开始可能我是为女人世界这个档案的事我就入迷了我就已经入坑了 1939 年拍摄的女人世界吴锦霞拍摄入迷了走上旅途然后又遇到了我的主角天哪这是我的版本的女人世界的主角 Coby 入迷了就是一个不断入迷走到哈瓦那那个戏院 Oh my god 入迷了你现在在这个旅程的哪个位置

我现在在这个旅程旅程即将走上另一个旅程因为我觉得电影完成了我们马上要带着这个电影去往中国三十个城市了天啊你要把现在这些话说三十遍但你会觉得可以吗这故事因为它够有意思

应该不用说应该不用在三十个城市都是我全去亲自说对对对奶奶们要来中国我们要一起走上一个 full circle 了而且我还要带着就是舞团的奶奶一起去到很多之前没去成的地儿我们要一起去台山又得当导游了又得当导游了对

画圆了挺好的那你会有一种暗暗的失落的感觉吗就是因为好像它也快到达一个尾声了你说还真有你不说我没想这事就现在你可能想说此时此刻它是某种高潮

是某一个滑点因为即将大家要看到它了 11 月 5 号对不对它就要供应了是的咱俩今天录这个播客是 10 月 21 号你就是真的 15 天俩星期就是你说从你回到六年前你开始开机的那一刻你多少期待着这一天它马上就要开始了

我呀我这个人呀我其实一般也不太会往太远了去想你知道吗就是我感觉做这个电影的时候就不断的去突破自己的过程就是不断去打破我原本的设想是这样的好像我们不止可以做到这样原本有遇到这样一个困难原本好像其实我们还能往这块走就是这个不断是一个这样的过程对

所以我以为我的那个失落点可能会在这个电影拍完的那一刻是不是会怎样然后结果又出现了后期然后到了后期这个片子终于定检的那一刻后面又发生了新的事你看像现在它一直有好的惊喜

对它还是之后会在一个事情的结束总是会打开一个新的另一个起点然后你是一个特别会收集素材的人包括在前面你提到你还留着我们大家各种老照片然后我也看过之前有小纪录片关于你的那是在你家吗就是

你好像还会收集很多纸质的东西对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习惯你从什么时候养成了我觉得这习惯简直太好了好吗好呀我老公快疯了所以你们家就是一破烂家庭一大堆破烂好破烂坏破烂是吗我老公天天就想扔我的东西是吗对就是但是首先你小时候咱小时候那些照片它占不了多少我十那倒是就是一小硬盘就装下了

对但是我就是我有特别多的小硬盘后来我就把这些小硬盘得不断备份到大硬盘因为硬盘不断在更新换代是它有时会读不出来是吗对但是你放心咱小人的照片还在呢因为它占的内存太小那张照片可能每一个那个时候的数码时代

一张照片能有一照就不错了那是挺小的特小对我十年前就用这描述就是我工作第一阶段是仓鼠就我去搜集素材收集先团进来攒好先塞嘴里一大股嘴对塞一大股嘴然后吐出来放好然后等我到第二阶段我开始当蜘蛛就是我开始去织一个网

在家里自己窝着开始织织网织我的叙事织网对这挺有意思就是之前搞摄影的时候也是这样吗就先狂拍先没有目的先不带目的嘛

就是会有一些大的方向但还是先疯狂搜集而且我的搜集通常都不是就我一直觉得就是整个摄影时代是我拍的照片是一类素材但是我一直都在搜集老的素材就比如说那些来自跳跃市场的照片或者来自各种渠道的图像就是我会比较平等的对待这些素材然后再看我怎么编织它们在我的作品里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干这件事了

几岁你说当仓鼠这件事对当仓鼠这件事十七八岁十六岁我做我觉得做创作可能就是就是读大学大学十八岁开始吧但是不是画画什么的可能十四岁开始但当仓鼠这件事我想想我可能小时候就挺喜欢收集东西的所以我就真的觉得这事是不是一个天生的一个事它还是有点 DNA 性质的

因为你就对收集本身你看你现在做的这个事情很多它都是在收集你懂吗收集自己的收集别人的但是我其实就是我只收集图像你知道我生活中其他东西我不是有我没有什么图像

就我我没有我对我自己的生活不是特别在意或者就比如说可能女孩会喜欢的收集首饰啊衣服呀什么那个就是这些就我都特别随意对我这方面跟

更男孩一点我老公都比我喜欢穿衣服你知道吗比我喜欢挑衣服但是就是对于收集图像这件事情我是很我记得我以前读大学的时候那时候咱没什么钱去旅游但是就是攒了点钱进行了一个这个欧洲背包课但是就背一个包走了很多地儿走的这些地儿我唯一买的东西就是照片嗯

对我走到没走到一个地方我都买了一些照片所以我买了欧洲特别多地方的照片这些东西现在还躺在我柜子里什么样的照片各种时代的照片我其实一直觉得摄影的这个媒介的变化它其实是人与记忆的这个关系的变化我很感兴趣你就说二战的时候一个士兵揣着自己老婆的照片小小的揣在胸口

一直放在那这就是一张照片但对他来说这是一个永远真实的物件这代表着他的所爱之人但照片被作为一个物件拿在手里的年代已经过去了在现在已经不会再有人揣着自己老婆照片揣在胸里当一个护身符一样了这是一个摄影时代的结束也是一个人与照片的关系人与记忆的关系它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我其实挺感兴趣这个的你这样一说我突然觉得现在的图片

因为它的数量过多它的获取方式过于容易所以它失去了某一种珍贵的感觉是的你刚才那个描述我觉得特别动人我也经常可能会

就比如说我女儿现在太小了但是我有时候可能会拉着她去这个美术馆看一个比如人物的一个画作然后我一面是跟她说一面也是自言自语说我说你看这个画家为什么会这样画这个阿姨呢就是我也会跟我老公说这可能是这个女人一生中唯一的一张画像

他可能那天要精心的去想一想城里的一个画家来画我我到底要穿什么样的衣服摆什么样的姿势流露出什么样的眼神那最开始的时候是一张画后面可能是这样的一张人物的肖像照被这个二战的士兵这样捂在胸口的

直到今天就是因为各种设备的摄影设备的普及在我们手机上轻轻的一按它就发生了而这个这个这按的这一下他同时失去了一种意识感嗯是所以那个在每年我女儿过生的时候我我

我希望我每年都做到啊就我都会给他做一本小书就这书因为我自己本身也很喜欢做书就是我每一个艺术项目包括女人世界我们也会出一本书我觉得电影做完了这事还不算完只有当我把我收集的因为我其实收集了非常多的唐人街档案

照片 写的东西 剧照然后人物口述采访人四个小时到最后电影里只用五分钟那怎么行呢是吧 咱得有本书我特别喜欢编书

哎这我不知道你是自己排版传动对啊但是就是女人世界的书是有一个很好的设计师合作我也是之后要出打个广告插播一则这个好这个好我是特喜欢看完展周买书的那种人因为书能带走对我是觉得这个东西你光看完了之后你的脑子里面没有一个线性的一个系统的一个东西你知道吗我觉得书是一个特别好你可以看到这个 curator 他的思路是什么样的嗯

是其实对我来说就是能把一个书做出来就你才会觉得这事是一个很好的这一年有一个总结这年有一个完结这个项目有一个完结所以对我女儿来说每年的过生日我给她做一本书就把这一年的一些个就我觉得书还是比较可以被保留更有仪式感的这样的一个礼物吧就把那些个看起来很轻盈的手机里一大堆烂七八糟无形的图像它变成了一个更

摸得到的东西我们聊一聊就是就是跑去电影之外的你自己的这部分好了就首先就是咱俩过去这这么长时间的一个共同之处就是我们都养育了自己的下一代你觉得作为一个女人也好还是一个艺术家一个创作者你女儿在你生命中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呢

我觉得我女儿其实给我带来很多灵感我觉得其实小朋友和老人有一点很像就是不是所有老人可能就是我觉得我女儿和我拍的这一群老人有一点很像就他们都很活在当下他们都很 present 小孩不会去为未来的事情焦虑小孩也不会为过去的事情而怎样对就是

我觉得这个状态其实是很能给人带来很多很积极的影响的能说一些具体的事情吗就比如说你觉得你在没有成为一个妈妈之前你没有想到的事比如说我觉得吧

我觉得我这个成为妈妈之后给我最大的感受就是我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的爱还可以再生长的更多就我原来已经觉得自己是一个爱的能量很多的人了就是我还是一个挺会去爱别人的人就比如说当时我觉得我遇到我就是我老公黑子的时候我也觉得我们两个人已经很爱很爱对方就已经很黏糊了

然后结了婚之后哎呀天呐还可以再生长出对另外一个人的爱然后包括我现在有了第二个孩子就是爱可以无限生长我原来觉得爱

她是有边界的现在我觉得她是没有边界的嗯这是一件挺了不起的事情嗯真的你说太好了就是我觉得是一件特别美好的事情吧我觉得就是很多人会说可能当了妈妈你要付出很多时间付出一些你会很辛苦但我觉得相比就是我们所收获到的那些爱我觉得这些真的是 nothing 就是她真的真的就是

不值一提你女儿这次跟你一起去夏威夷了去了这是她第一次现场看到大屏幕上的这个电影吗还是

我觉得我女儿去夏威夷这件事这样因为我跟我拍摄这群奶奶们关系真的是太好了其实对奶奶们来说第一次看到电影会很兴奋但是对他们来说最兴奋的其实是第一次见到我女儿为什么呢就他们就一直就是远程见证着我女儿长大我怀孕的时候他们还给我做了就是线上洗礼然后他们就就是一直在云西我其实

如果不是为了他们我不会用 Facebook 我一直在发 Facebook 就是为了让他们看见每一条下面全都是奶奶们的留言对不对所以他们第一次能见到安安很开心然后安安也是第一次就是我带着他直接进电影院看电影虽然他睡着了他睡着了妈妈的电影睡着了是吗但是我女儿一直是认识他们的

他在他三岁半的经历的这个三年半的人生中嗯他是不停的看到他们的影像长大的我们家里也有就是短片的海报漂亮他总会说我喜欢他们的衣服然后那个

对就是我背着女人世界的包然后女儿就会说那上位那是妈妈那是 Kobe 奶奶就知道妈妈拍电影了你从你女儿身上能看到自己小时候的一些东西吗我觉得成为母亲最神奇的一点是你可以跟着你孩子的成长好像再次经历一次重新成长的体验比如说哪些时刻你能从你女儿身上看到你自己

比如说我跟你讲一个就是前段时间我带我女儿去参加她的一个朋友的一个生日派对然后那个生日派对呢是在一个露天的一个地方举办的然后呢其实那小女孩也就是四岁吧但她邀请了得有我感觉得有三四十个小朋友和她的爸爸就特大的一个场子

然后呢他的那个妈妈还为他做了一个七点城堡啊就是特大然后呢好多小孩在这里面就乱跳疯跳然后现场还有这个音乐呀还有表演泡泡的魔术师啊然后还有人在烧烤

然后还是这个 Elsa 主题的所以所有小女孩都穿着这个仙仙的这个仙女裙就我一直以为就是我女儿是一个性格挺外向的一个孩子但是其实她到了那里之后她呈现出的一种既想靠近既想尝试然后但是又害羞但她又不是出于自己真正的内向那种尴尬的那个样子就让我看到了我自己小的时候

然后呢他就是很想去那个七点城堡玩他也很想可能认识当地已经在玩的很好的这些已经把自己完全展开了的这些小孩但是他会选择在角落里观察别人然后他可能好不容易坐下开始展开的第一样活动是一个比较安静的一个手工但是其实我知道他最想去玩那个七点城堡

就是她的这种就是她的这种小的情绪小的眼神会让我想到自己小的时候某一个局促的一个发生的事情可能这个具体事件我已经不记得了但你从她身上感受到这种小的地方然后直到比如说现场终于来了一个她认识的姐姐我就跟那个姐姐说我说爱丽丝你可以带着诺儿去玩弃掉城堡吗然后那个女孩说没问题你跟着我来吧

然后终于就是诺尔就找到了释放他也可以去玩那个七点城堡了然后慢慢慢慢的他跟当就是现场的小朋友活络起来啊就很像是我自己就因为大家现在认识我都觉得竹子你是一个很外向的人你好像跟谁打交道都不会有任何尴尬的情绪不是也不是就即使是一个可能外向的人也会有慢慢慢慢学习这些社交技巧

学习这些交朋友的这些小技巧的这些瞬间然后我又在我女儿身上感受了一遍就是很有趣太有趣了你知道我听你说现在开始光打在你脸的画面我就有一种我面前有一个立体多个我认识的那个青春期竹子现在当妈妈的竹子然后还有幼年竹子在一起的一个画面混在一起的画面对

我觉得还挺有意思啊可能在你经历你女儿这样时刻的时候你是不是会有一种就记忆突然被召回就你想的事其实你忘了是很多非常多好的不好的都有我甚至是嗯

就是有一些事情可能甚至不方便跟自己的父母提就你也不能总是说你你都不知道你你们其实原来对我造成过这个伤害吧你肯定不能跟你的父母说这样的话我认为啊但是很奇怪就是他们会以一种打包的形式都又回到了你的一些脑海里面就是你会想起来哦原来我有一些习惯他是这样被养成的嗯

原来我有一些思考的方式它是受到了这样的影响然后但是它会帮你变成一个修正成一个或者重新给你一次机会变成一个你更理想中的自己比如说我其实是一个挺急的人现在我才发现原来我急是因为我爸我妈都很急

你知道吗就是父母每一天给小孩留下这种潜移默化的影响是很深的是很 360 度的然后你原来觉得我就是这样的性格其实你不知道那个可能是你被影响的真的我其实一直觉得我女儿是一个禅学大师我觉得我其实经常是被她 inspire 被她是影响就是我觉得小孩子观察世界真的是给能给你提供

就是好多启发他有好多好有意思的视角我病刚好了之后我们第一次一起出国

因为我当时 12 去年年底的时候本来应该在日本有个个展然后因为得癌没去城特别沮丧然后后来那个也不是沮丧吧就特别遗憾然后那个病一好第一件事我刚离开病床一个星期就憋坏了我走全家人出去玩去日本头发上一根毛都没有一根眉毛都没有但是我当时就

我们要出去哈然后我们一起去了就是去的地方还是挺适合疗养我们去了关就关西嘛然后我们当然就去京都各种拜佛我女儿我女儿坐在 33 间堂看着面前的一个个佛走过去她也就是双手合十走过去她看着他们说妈妈佛们也在拜我们好可爱瞬间我当时就觉得你说的对是就是你知道吗太

他还跟我说过一句话特别馋他跟我说妈妈我当时躺病床你知道吗他说不行了妈妈一天一天一天一天就是过程中嗯嗯嗯你得去体会对就是过程中是

你这样我想到我女儿也有一个角度是很启发人的很温暖的就是她认为所有的东西都和她一样有爸爸妈妈包括她自己拉出来的大便和小便就在我们 party training 的这个过程中做马桶训练的这个过程中

为了鼓励他脱下自己的纸尿裤然后去他的小马桶上面大便我就会跟他说我就说你这样的话你的大便才可以冲到大马桶里面去找他的爸爸妈妈其实是我随口说的一句话我当时主要是为了用这个小手段去引诱他他现在就是所有的事情他每次拉完大便之后呢他就会拿起他那个小尿盆说好了我带你去找你的爸爸妈妈然后呢

他要把他这个放到他这个大的马桶里面然后他要坚持自己按那个冲水键因为他觉得他不按那个冲水键他就没办法送他的大便去找他们的爸爸妈妈诺尔泰但是你说这是一个多么童真的视角就是他也想让所有人感受到家庭的温暖他认为小便也有爸爸妈妈大便也有爸爸妈妈他们留下的那个地方就是去找他们的爸爸妈妈对

回家了哎呦天哪太美好了为什么那么这么这么美好呀嗯就是非常纯真嗯好我们今天聊了这么多那最后说一些关键的事情吧首先就是先说一下咱们这个电影的放映日期到底是什么时候在哪会放在哪些城市可能大家可以看到这部电影我们 11 月 5 号嗯会在全国供应我们会在全国一连的院线供应

然后我们在这之前呢从 10 月 27 日开始我们会在就是中国各地露眼所以就是大家会在各种各样的城市可能会那个就是抽签碰到我们因为我们会跑 30 个城市太好了

那就这样吧因为咱们这一期播出的时候你们这个电影还没有开始供应嘛然后呢在我的这个评论区在小宇宙的这个播客的评论区我会挑选出五位听众来然后我也不知道你们在什么样的城市但我会尽可能的跟杨导争取也许他如果经过你的城市有机会去看点印的话呢可以给你安排让你过来看

对然后呢如果看不着的话呢就是我来那个请大家看这个电影就 11 月 5 号正式供应我挑五个听众从我看过的这个观众的角度来介绍我觉得这是一部首先非常漂亮的电影它会充满一些你原来没有想到的画面可能你没有想到一群生活在美国的华人女性曾经有过这样的表演穿过这样的衣服

有过这样的舞台然后有过这样的生活首先对我来讲是大开眼界然后第二呢就是她有一个非常非常有魅力的主角你想象不到女人

进入了可能在普通人眼中看到的一个生命的尾声的时候仍然能呈现出来如此有魅力迷人的这样一种状态所以无论今天你是一个 20 多岁的女孩还是一个 50 多岁 60 多岁 70 多岁的这样一位成熟的女性我觉得你看完这部电影都能从这里面找到很多力量

就如果今天我觉得生活特丧我找不到什么感觉没有灵感你看完之后可能会觉得 yeah i got it 就是明天咱还能生活的更有劲一些然后第三的话呢就是我其实还是有一点惊讶和感动于现在这样一部小制作的

纪录片可以上院线的所以我觉得大家如果有机会去支持中国有才华的独立电影人艺术家为了这个理由大家也可以去看一看支持一下嗯说太好了天哪下次我帮你们那个就作为那什么观众发言我来说这观众发言行那就基本上咱们这期嗨秀就是这样啊

你还有什么想补充的吗没有太多感动时刻了嗯我现在又是看着少年少年少女主这个妈妈少女主还有幼儿少女主

其实我还挺期待着这个没准咱们俩因为播客这件事啊这个是 off the record 简单句名无所谓不我也跟我的听众朋友们说其实做播客这件事情是我自己作为一个博主也好内容创作者也好就是可能也也也搞这事搞了都有 10 年的时间了是我最喜欢的一个媒介因为其实现在是一个很流行短视频的时候嗯

然后无论是打开各种各样的这种短视频的这个社交媒体都是我相信你这个片子也会被做成一个短视频一分钟讲一下女人世界对然后大家可能是都活在一个注意力被

剥削也好还是大家所有人都在抢你的注意力的时候然后觉得有人愿意坐下来听一个一个小时的播客啊听一听咱俩两个老朋友再聊一聊过去的事现在的感受你跟我都做了什么然后这真的是一个挺不容易的对很走心也是很深度的一件事情我很喜欢做这件事情很喜欢就是有这个机会能把自己身边喜欢的一些朋友邀请来跟我一起聊天的这个机会所以希望没准

我以后能长期的做这件事你也能长期的搞电影所以没准过个五年再来还能再继续聊太荣幸了我还想补最后一句你知道我我得回忆一下我 17 岁的时候认识的竹子我其实那个时候就觉得那个时候还没有没有 KOL 这个概念没有就是你知道那个时候你写博客大巴是是是是下写那时候咱们都喜欢在那下写但是你特别会写

你特别会写而且你特别爱表达所以就是后来你成为了现在的主子我当时就觉得我一点都不意外因为我觉得就是你又爱表达又会表达又有魅力谢谢就是真的就是我就会想到你想要写博客大班

好那这就是这一期嗨羞谢谢大家的收听现在呢你可以在小宇宙喜马拉雅网云音乐 Spotify 和苹果播客上面订阅嗨羞谢谢圆圆我们下次见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