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如何杀掉一只羊？并活在真实之中
55:42 Share

大家好， 我是 李诞。 在 长期 使用 如今 这个 互联网 的 过程中， 就 从 远处 观看 我的故乡 内蒙古。 我 就 总 觉得 那些 是 假象 和 特别 不 真实的 一些 体验。 然后 我 就 想 从 一个 我 作为 内蒙 人一个 非常 真实的 体验， 杀掉 一只 羊 这种 体验 开始， 讲一讲 一个 我 理解 的 真实的 内幕， 或者 我 理解 的 真实的生活， 真实的 体验， 或者 生命 的 体验， 这些 东西 究竟 是什么？ 尤其是 在 如今 这个 体验 貌似 触手 可得， 所有人 都是 巴不得 让 你来 体验 好像 信息 特别 丰富 的 屏幕 上， 这个 日子里 就是 看看 讲一讲， 讲一讲， 至少 看看 能不能 把 我自己 讲 明白。 我 号称 我 非常 真实的 那种 生命 体验 到底是什么。

因为 已经 五六年 没有 回家， 这些 记忆 离 我是 相当 遥远。 那你 要是 使用 短 视频 平台， 社交 媒体 平台， 你是 一个 内蒙 人， 你 对 这个 东西 有 怀念， 他 总会 推 给你 一些 内蒙 的 网 红， 内蒙 的 样子。 但是 他 跟 我的 记忆 是 相去甚远 的。 你 要 用 使用 搜索 的 手段 去 搜， 我 还是 可以 搜 到 真正 的 牧民。 他们 也 在 拍但， 那个 拍摄 的 东西 就 相当 的 粗糙 乏味， 但是 那个 就 更 接近 我 真实的 记忆。 所以 我 可能 先 从 小时候 怎么 杀 羊 开始， 然后 聊 一 聊 真实的 内蒙 是 什么样 的， 或者 是 真实的 世界 到底 是 什么样 的。 但 我也不知道 真实世界 是 至少 我 感觉到 我 很难 看到 一个 真实的 世界。 就是 真实的 内容 尽量 只是 很 客观 的 讲述 我的回忆， 把 它是 比较 技术 的 讲 一下， 可能 你 能 理解 我 到底 想说 什么， 就 真的 东西 到底 是 什么样 的。

杀 羊， 我们小时候 是 杀 羊， 它 现在 有 规模化 的 屠宰， 什么 都都 有啊。 那 我们小时候 杀， 你 一家人 吃 一只 羊 的话， 当然 就 比较简单 了。 首先 一家人 吃 羊 一般 都是 两三岁 的 接 羊， 揭阳 的 意思 就是 阉割 过 的 公羊。 这样的 羊肉 没有 那个 膻味。 就是我 我 来到 南方 以后， 非常伤感 的 发现， 我 很多 南方 的 朋友 吃 我 认为 好吃 的 羊肉 的 时候， 他们 会 很 疑惑 的 说， 这 羊 没有 羊 味儿。 但 其实 那个 在我看来 就是 山 味儿， 就是我 觉得 羊 它 有 一股 羊 味儿 的， 但 它 肯定 不是 那个 膻味。

还有一个 重要 的 事情， 就是 我们 内蒙 人我 从小 是 不吃 烤全羊 的， 烤全羊 这个 东西 基本上 只有 外地 游客 来了 招待 用。 它 就是 极具 视觉效果， 但是 吃 起来 首先 他 想 烹饪 的 好吃， 比较 费 风味 的， 保存 也 比较 费劲。 又要 腌制 又要 什么？ 我们小时候 就是 手把肉 就是 煮。 然后 你 要 吃 的话， 一只 羊 这么 一次性 吃 完， 一家人 就要 聚 很多。 所以 小时候 杀 一次 羊 是个 很 好玩的 事情， 它 就 意味着 一次 聚会。 你 肯定 家里 要 来 不少 人， 大家 各忙各 的对， 我家 肯定 是 有 自己的 羊， 就 挑 一只 就 好了， 从 那个 羊群 里， 所以 杀 羊 其实 用不着 小孩儿， 但是 你 小孩儿 杀 羊 是 小孩儿 要 看 的， 围观。 然后 其实我 觉得 大 人们 也是， 他 一半 是 好玩， 一半 是 觉得 你 总要 学会 这个 东西。 所以 如果你 表现 出了 你 对 这个 不 害怕 有 兴趣 的话， 他 就会 很 恶意 说， 要不 你 今天 杀 粮 试试。 他们 很 起哄 的， 还会 觉得 你 很 勇敢 什么 之类 的， 反正 他 就 觉得 这个 事儿 是 应该做 的。

内蒙 人的 成年礼 吗？

大不了 我 那会儿 很小， 我 可能 就 小学 初中， 其实 是 很 简单 的， 但是 那个 体验 你是 终生 难忘的。 杀 羊 是什么 过程 呢？ 它 肯定 是 大人 配合 你， 两个 大人 就 够了。 一个 在 前面 把 羊 的 两个 前 腿 绑 好 摁 住， 然后 后面 有个人 把 羊 的 两个 后腿 绑 好 摁 住， 然后 羊 翻过来 正面 冲 上。 你 其实 人 你 也能 想象， 你 就 摸 到 你 自己的 这个 胸 肋骨 下面 不是 软 的， 它 羊 的 心脏 也 在 这个 后面。

过程 其实 都 用 一个 很小 的 刀， 胸口 下面 这个 地方 划开 一个 小口， 够 一只手 伸进去 就可以 了。 你 一只手 伸进去 之后， 大人 会 告诉 你你你 往 心脏 后面 摸， 你 摸 什么东西 跳， 大概 能 找到。 其实 其他 脏器 也是 在 跳动， 说 你 在 一直 往后 摸， 就是 在 心脏 后面 的 有 一根 动脉， 一根 血管， 说 你 摸 到 那个 把 那个 拽 断 就可以 了。 所以 你 要是 够 熟练， 你 不 害怕 的话 是 非常 快 的。 可能 就 从 你 切开 它 这个 小口 到 你 揪 断 它的 动脉 十秒 之内， 差不多 了。 但是 那个 羊 肯定 是 会 挣扎 动， 所以 你 手 在 那个 里面 拽 断 那个 动脉 的 过程 和 看着 那个 羊 眼睛 的 那种 生命 流逝， 他 从动 到 不 挣扎， 就 那个 体验 是 非常 独特 和 难以 替代 的这 是 人的 宗教性 的 体验 还是 什么样 的 体验？ 反正 这个 东西 经历 过 一次 就 很 难忘。

至于 为什么 要 这么 杀 羊 呢？ 其实 是 原因 是 非常简单 的。 这样的 羊 的 血 可以 保留 在 那个 腔 内， 这个 血 是 有用的， 要 灌 血肠 吃。 你 如果 是 抹脖子 的话， 那个 血 就 可能 比较 浪费， 排 不干净， 这样 排 的 很 干净， 放血 放 的 好的 羊肉 比较 好吃。 我们 也 听 过 一些 传闻， 说 老外 为什么 搞 外 的 那些 肉 都不 好吃， 放血 放 的 不干净， 还是 说 他们 没有 阉割， 可能 都有 原因， 我 也没有 深究 过， 有 一些 就是 确实 听说 他们是 不 严格 的， 好像 是 也是 为了 动物 权益。

那你 当时 杀 的 时候 害怕 吗？

我的 深刻 的 记忆 就是 那种 是 触觉 记忆， 就是 你的 手上 的 那种 就是 热 温， 它 那是 里面 是 很 热 的 感觉 那种， 然后 你 能 看到 他的 眼睛， 他 那个 眼睛 就是 在 你 对面， 然后 失去 了 那个 光芒。 死不瞑目。 一般 这样 沙雕 的 一样， 他 都是 死不瞑目 的。 他 就是 在 挣扎 过程中， 他 就这样 就 结束了， 你 就 看 他的 生气 就 消失了。 所以 后来 你看 一些 狼图腾 之类 的 书， 里面 会说 到 一些 牧民 对 食物 的 感恩， 对 生命 的 感恩 或者 什么。 我 只能 说 哪怕 有 也是 非常复杂 和 心理 的。 他 没有 那么 至少 不会 做什么 仪式化 的 东西。

因为你 那天 吃的 就是 确实 很 好吃。

是吗？ 我 只会 记得 很 好吃， 而且 大家 不会 有什么 特别， 它是 一个 超级 自然而然 的 事情。 我 看到 那种 叙述 说， 我们 牧民 会 很 感恩 这个 大自然 的 馈赠， 然后 会对 这条 生命 其实 是 可 你 要非 问我， 我 当然 也是， 但是 不会 想 真实的 情绪。 是啊 这 不就是 这 不就是 该 吃 肉 了 吗？ 这 不就是 杀 羊 吃 肉。 所以 我 就 觉得 很多 事情 他说 起来 也可以 说， 但 就。

没想过。

我 觉得 肉 是 就是 很 好吃。 然后 接下来 的 步骤 就是 扒皮， 把 四个 羊 的 四个 蹄子 掰 下来， 然后 把 那个 头 拿掉， 羊皮 扒 下来。 因为 羊皮 是要 售卖， 这个 也就 接下来 就 讲 很多 跟 内蒙 真实生活 有关的。 比如 这个 羊皮 是要 卖 的， 售卖 之前 至少 不会 特意 清理 羊皮 上 的 土， 因为 是 按 斤 卖， 按 重量 卖 的。 我 还 听说过 有人 往 剪下来 的 羊毛 里 掺 白糖， 就 为了 增加 羊毛 的 重量。

各种各样 的 故事。 我们小时候 我们家 因为 收 羊皮 收 羊毛 的 人是 外地 的， 他 开 一个 车 就 按照 目 点儿 这么 一家 收下去。 我 印象 中 我小时候 有 个 很强 的 童年记忆， 就是 到了 那个 季节， 突然有一天 我们 家的 一些 长辈 非常 气愤 的 回来。 然后 有的人 身上 是 脏 有土 伤 了， 说 怎么了， 说说 就 给 讲 了 一个故事， 这个 是我 三 姑父 讲 的 故事。 这是 去来 了 一帮 收 羊皮 的那 过称 过 一个 我 就 觉得 不太 对过 一个 觉得 不太 对， 而且 他 老 给我 递烟， 说 你 这 莫名其妙 过来 给我 送 钱， 还给 我 给我 递烟 干 啥 呢？

我说 你 等会儿， 然后 就 用 我们 自己的 秤 一 称 一下 就 不对 了， 肯定 就是 那个 称， 他们是 做手脚 的那 几个人 一看 就要 跑， 然后 我 三姑 说 你 跑， 我 就 把 你 埋 在 这儿， 然后 我 就 不 跑 了， 先 暴打 了 一顿， 然后 说 你们 已经 来了， 我们 这 一片 已经 收 了 几家 都说， 我不管 说 你 现在 把 你的 钱 装 好， 你 跟着我 一家 一家 的 把 钱 都 退回去， 然后 就 把 钱 都 退了， 然后 把 他们 赶走。 这是我 记忆 中的 牧区 生活。 那你 要 吃 羊肉？ 你 会 刷 到 吃 羊头 的 那个 短 视频 吗？ 我不会， 羊头 真的 很 好吃， 但 你 要 想 吃 这个 羊头， 羊蹄 儿 其实 是 非常复杂 的。 那个 料理 过程 我们 要 用 一种 喷灯， 我们 叫 喷灯， 其实 就是 喷火 的 那种 火枪。 你 理解 为 把 那个 羊头 和 羊皮 上 的 毛 给 它 烤 掉， 再 用 洗， 再 用 钢丝刷 掉 那个 黑 的 胶， 然后 再 煮 什么的 就 比较复杂。 所以 那个 羊肉 它 就 只有 这种 喷灯 烤 掉 的 毛。 那个 羊头 很 好吃， 但 我 听说 一些 不良 的 也是 用 化学药品 或者 用 什么东西 把 它 泡 掉。

你 要 吃 羊头 羊蹄， 这就是 另外 的 事情。 顺便 一说 羊 头上 最 好吃 的 就是 眼睛， 就是 那个 失去光泽 的 眼睛。 因为我 是 小孩儿， 我 长期 都是 我们家 比较 小的。 小孩儿 的话 很多 时候 羊 眼睛 和 羊 脑子 都 闻 不到 你 吃 了。 但 后来 有 个 更 小的 孩子 就 闻 不到 你 吃 了， 就是 给 他们 吃 了。

那个 是 非常 好吃 的， 羊 头上 的 那个 是 最 好吃 的那 就 很多 细节 把 皮 扒掉 之后， 羊肉 上 是 沾 了 很多 羊 的 毛 的。 这个 时候 嫁给 的 其他 的 大娘、 姑姑 什么的， 就会 团 几 坨 面。 那个 面 就 起到 一个 像 橡皮泥 一样， 把 那个 毛 粘 下来， 用 那个 面 来 粘 那个 羊 的 肉。 再 拿 一个盆， 把 刚刚 放 好的 血 都 接到 这个 盆 里， 这个 时候 人 就 开始 分散 了， 有的 就 拿 这个 血 和 比如 羊 的 内脏、 肚子、 羊 的 肠 都要 清洗 的， 因为 里头 会有 残留 的 很多 草。 其实 就养 屎， 就是 把 它 清洗 干净， 清洗 干净 以后 就 下水 是 一锅煮。 肠 要 灌 血肠， 就是 羊 的 血 要 办 进去 一些 调料， 重新 灌到 大肠 里 煮。

还有 一种 东西 是 肉肠， 就是 选 一些 比较 好的 比较 肥 的 羊 的 肉。 对， 还有一个 就是 我们 内蒙 人是 不 那么 吃 羊尾 油 的， 就 突然 一条 很长 的 羊尾 油 吸进去。 我是 没 见过， 一般 它 都是 掺 在 别的 东西 里头 这样 吃。 还有 就是 一大块 阳痿， 把 它 练成 那个 油渣。 可能 你 吃 过 猪油渣， 理解 我在 说啥， 更 好吃 一点 的 就是 切 一些 羊腰子 在 里面， 同样 的 一起 把 它 弄 好。

剩下 那个 大羊， 如果 人 多 也就 都 吃 了， 那 一般 也 吃 不掉 那么 多， 还是 会有 一个 踢 的 过程， 就是 把 一些 羊肉 剔 下来， 卷成 卷肉。 卷肉 就是 把 一个 没有 骨头 的 羊肉， 拿 那个 塑料袋 一卷 卷 好 之后， 鸭子 是 直接 放到 冷库 冰柜 里 冻冻 好 之后 它 就 粘合 在一起 了。 这个 卷肉 你 就 回去 想 炒菜 也 行， 想 直接 爆 成片 儿 涮羊肉 吃 也 行。 这就 过后 手把肉 都是 贴 骨肉， 你 就 看 块 大块 小的， 看 人 多人 少， 然后 就 煮 一 锅 这个 手把肉 吃。 因为 那个 时候 要 烧 大量 的 水。

我 就 记得 那个 院子 里 总会 有一个 湖 叫 快壶， 它 为什么 快 呢？ 那个 湖 是 中空 的， 你 就 理解 为是 一个 烟囱 的 造型。 它是 一个 环形 的， 中间 是 空的， 当然 上面 还是 要 收 塑 起来。 烟 是从 中间 冒出来， 然后 收缩起来， 可以 当 一个 湖 站 倒， 然后 你 就 直接 往 那 里面 丢 牛粪 就可以 了。 往 那个 中空 地方 丢 牛粪， 它 就 烧水 特别 快， 就 一直 在那 烧开水。 因为你 要 洗 东西 也要 用， 洗 那个 肉 也要 用， 洗 内脏 也要 用， 就 各种 一直 在 用。

我小时候 印象 最深 的 山羊 差不多 就是这样 了， 然后 就 吃 了 开始。 但 到 后面 有 一些 生活 好了， 就 觉得 吃法 要 丰富 一点 的 时候， 这个 时候 踢 好的 羊 有的人 就 在那边 串 羊肉串 了， 就 穿 成 羊肉串， 就 先 烤 那 羊肉串， 还有 一些 就 拿 一些 羊肉 剁成 馅儿， 包 新鲜 的 沙葱 或者 新鲜 的 韭菜 做 饺子， 晚上 再 吃 一顿 这个 新鲜 羊肉 的 饺子。 大概 就是这样。 但是 这个 比较 浮夸 的 这个 版本 我 已经 没有 享受 过， 因为 好久没 回去 了。 我 想想 吃 一个 羊 还有什么？ 肝儿 就是 有， 我 爷爷 就 特别 让 我 吃 那个 羊肝， 说 对 眼睛 好， 但 我也不知道 有什么 道理。

肝 明 目的。

这 不是 一直 有 这个 说法， 还 不了， 反正 我 对 羊肝 的 记忆 就 特别 不好。 因为我 爷爷 对我 特别 好， 他 就 每次 逼 我 吃 那个 羊肝， 我说 不 好吃， 可能 是 好吃 了， 但是 就 觉得 你好， 强迫 我 吃， 觉得 不 好吃 了。 下水 一般 下水 就是 要是 有 肉肠、 血肠、 肚子 好吃， 刚 弄 好的 羊肚， 那么 煮 着 吃， 它 羊肺、 羊心 还有 羊肝， 它 不是 就 没有 特别 多。 你那 可能 也就 冻 起来， 下次 吃 了 也 不是 特别 上 得了 台面 的那 样子。 对， 还有一个 就是 我们小时候 是 没有 见过 肚包 肉 这种 东西 的， 就是 在 短 视频 平台 上 卖 的 特别 好一个 现在 好像 很多 店里 都 有有 一个肚子 里 面包 一坨 羊肉 这么 卖。 这个 也是 后来 被 发明 出来 的 内蒙 美食， 可能 也是 好吃 的， 但 我也 没吃过。 但 它 确实 不是 一个 传统 美食， 没吃过 这 玩意儿， 这就是我 的 童年的回忆。

后来 在 网络 上 什么 我 就 觉得 没有人 讲述， 或者 也没有 人 有 耐心 对 这个 真实的 你的 草原 生活 到底 是 什么样 的 有有 任何 兴趣 在 草原 生活。 我 看到 的 一些 都是 拍 的 非常 美， 住在 蒙古 蒙古包 是个 非常 难 驻 的 东西， 很多人 要 拍 一个 在 蒙古包 里 的 那种 生活。 杀 羊说 今天 吃 羊， 就是我 印象 中 沙洋 就是 一个 非常 麻烦， 他 当然 可以 很 利索， 但是 那 也是 一帮人 配合 的 很好。 然后 空气 中 一直 都是 有 臭 的 味道， 血 的 味道。

然后 如果 有 夏天 还会 一直 有 苍蝇 飞来飞去， 它 一直 是一个 对于 我 来说， 我 回忆 中 它 就 不是 一个 风吹 草地 的 事情， 它 更多 的 是 触觉。 就是我 就会 记得 那个 羊 的 挣扎， 或者 羊粪 的 味道， 草 的 味道， 毛 的 扎 你的 腿， 你 要 骑 在 他 身上 还有 血 的 那种感觉， 热气 你 烧 那个 烧水 烧 牛粪 也是 那种 味道。 一 锅 羊 出来 煮 好 之后， 那个 很 香 的 那种 羊 的 味道， 还有你 要 蘸 韭菜花 吃的 那些 就是 这个 更 真实， 但是 你 视觉 上 传达 的 永远 不是 这些 东西。

所以 你 作为 一个 内蒙 人， 经常 刷 到 内蒙 人 杀 羊 的 场面， 你 会 觉得 很不 舒服 吗？

我不是 很不 舒服， 我 觉得 就是 太 我 也不 觉得 他们 故意 的。 当然 他们 肯定 是 有 表演 了， 但是 这也是 大家 想 看 的， 因为我 也能 刷 到 更 真实的 那个 流量 差 其实 就是 算 出来 的， 这个 就是 大家 更 爱看 的。 舍弃 了 一切 的 繁琐 复杂， 严重 失 真的 那个 东西。 当然 这个 我 觉得 会 是一种 更加 古老 的 美好 想象。 所谓 的 生活在别处， 生活 在远方， 但 我 身处 其中， 我 是从 那个 长大 的， 我 更多 的 记忆 是 痛苦。 当然 内蒙 生活、 草原 生活 它 有 非常 多 美好的 东西， 但 首先 它是 个 复杂 的 东西， 它是 个 真实的 东西， 它是 个 丰富 的 体验 综合 的。 你 不能 只要 那个 肉 很 好吃， 天 很 蓝， 你 不要 空气 中的 臭味， 你 不要 有人 是 会 往 羊毛 里 掺 白糖 以 增加 分量， 你 不要 那个 羊肉 跌价 了， 大家 都 愁眉苦脸。 或者说 冬天 的 时候， 突然有一天 你的 叔叔 过来 说， 昨天晚上 狼群 袭击 了 你的 羊群， 就是 200只羊 就 被 干掉 了， 整个 就是 人 他 就 面临 着 一个 生计。

但是 很 奇怪， 你 刚才 讲 的 明明 是 真实的生活， 但是 你 讲 给我 听 的 时候， 我 想象 中的 完全 是一个 很 浪漫 东西。

对， 也 可能。

就是你 用 语言 描述， 你 就说 他 一个 狼群 把 他 所有的 羊， 但是 我 感受 不到 财产 的 损失， 我 感觉到 一种 故事 叙述 的 快感。

对他 没办法， 我 你看 我自己， 我 向 你 转述 我也 很难， 我 甚至 觉得 你 去了， 你 也很 难 体会到 那个 真的。 就是 这种 真的 到底 该怎么办？ 我 反复 引用 这个 短 视频 平台 或者 什么， 我 对他 也没有 多大 的 恶意， 我只是 觉得 更加 的 无奈， 就是 已经 全方位 成 这样 了， 就是 信息 方 变成 了 这样， 大家 都 已经 能 这么 触手可及， 但 至少 是 晚 至 去年 我 还是会 听到 有人 问我， 你们 小时候 会不会 骑马 上学 这种？ 我 就 觉得 太 神奇 了， 这世界 怎么会 这么 神奇 呢？ 而且 你 刷 短 视频 你 也会 刷 到 真的 有人 在 骑马 上学 的 那种。 在城市 里 你 觉得 大家 就是 想 看 这个， 然后 就 该 配合 你 演出 的 我也 演 视而不见。 就 包括 哈尔滨 这个 是 我 不是说 我没有 说 一个 像 一个 痛心疾首 的 那种 人文 什么， 怎么怎么 不是， 我就是我 觉得 太 神奇 了。

我的 主要 感受 是 怎么会 大家 就 一边 的 人是 想得到 一个 提纯 的 那种 快乐， 一边 的 人 就会 很 配合 的 供给 你 这个 提纯 的 快乐。 然后 过程中 大家 把 那些 杂音， 那些 复杂 的 那种 就 给他 干掉 就 好了。 然后 大家 就 来 这种 像 动画片儿 一样， 像 就像 童年 想象 一样的 刻板 印象 式 的 快乐 就 快乐。 你 就 来 哈尔滨， 咱们 就是 快乐， 就 对你好， 就 热情。 然后 内蒙 就是 淳朴， 就是 大草原， 就是你 想象 的 那样。 我 一方面 觉得 真实 无法 传递， 还是 我 一方面 觉得 很多人 确实 对 这个 是 没有 兴趣。

我 甚至 觉得 我在 内蒙 的 朋友 或者 我 爸妈 他们 也 对此 毫无 兴趣， 就 对 传递 这个 东西 或者说 让人 了解 这个 东西 他们 也没有 兴趣。 或者 大家 就 觉得 那 不就是 生活， 那 为什么 要 对 生活 有 兴趣？ 我 更 希望 内蒙古 这个 地方 太 好玩 了。 内蒙古 就是 一个 完全符合 你 对 旅游景点 想象 的 一个 旅游景点 的。 一个 旅游景点 就是 属于 景观 这种， 它 就是 一个 景观， 就像 一个 造出来 的 东西。 一个 大型 的 迪士尼， 可能 所有人 都在 里头 配合 你 演， 但 我 现在 感觉 就是 好像 都有 这个 趋势 了。

怎么 所有人 都在 演？ 怎么 为什么。

大家 都 喜欢 我们？ 这世界 是真的 是一个 迪士尼 吗？ 为什么 都 这么 迪士尼 呢？

这 不好 吗？ 对。

我 一方面 又 觉得 好像 也没有 太 大问题。

但是 总 觉得 哪里 不对。

因为 它 不是 真的。 当然 你 要 跟 我 讨论 哲学问题， 说 真 和好， 那 当然 是 两个 概念。 而且 真实的 内容， 真实的 那种 东西， 它 永远 有 更强 的 魅力。 我 认为 它 有 更好 的 魅力， 更 值得 咱们 的， 更 值得 你 品味 的， 你 更加 忘不掉的 那种 触手可及， 对 你的 生命 有 体验 的。 而 不是说 我 到了 东北 就是 菜 份 确实 很大， 和人 真的 会 叫我 小土豆。

很 爽啊， 就是你 去 跟 琳娜 贝尔 合 一张 影 的 那种 爽 是 一样的 吗？ 或者 你 跑到 那个 环球影城， 那个 霸天虎 说 的那 两句 就是 那种 爽。 但 你 去 环球影城 我 能 理解 你就是 要 去 爽 这个， 但 你 到了 一个 真实的 存在 的， 有 他的 历史 和 人文 的 哈尔滨、 内蒙古， 但 他 就 真的 在 过 这个 瘾 吗？ 我这个人 让 我 很 让 我 有点 吓 到了， 我不知道 可能 是 我有病， 但是 我 就 觉得 大家 真的 就 过 一个 这个 瘾 吗？

我 觉得 是不是 他在 网上 是 这么说， 只是 这么说 而已。

那 这样的话 我 就 太高兴 了， 真的 不然 我 就会 觉得 有点 恐怖 了， 这 太 迪士尼 了。 比如 你走 到 迪士尼 给 大家。

别人 叫 你 公主 什么的。

我 都 觉得 这 OK 了， 这 非常。 那你 觉得 我要 我 今天 就是 来到 魔法 的 世界， 但 现在 这个世界 也 变成 了 一个 魔法 的 世界， 我 对 这些 东西 就 觉得 有 一种 害怕。

哪种 害怕 呢？

很难 讲述， 或者 有时候 用 楚门的世界 那个 很 经典 的 那种， 比如说 短 视频 和 播客， 像 我 刚刚 讲 的 这些 东西 就是 对 信息 的 处理， 就 这个 媒介 对 信息 的 反馈。 我 觉得 很多 时候 短 视频 它 像 酒精 一样， 它 就是 提纯 的。 比如 跟 播客 这种 东西 的 关系， 就像 酒精 跟 酒 一样， 这 酒 喝完 了 是你 第一 你 没有 嗨 的 那么 快， 那么 直接。 第二 你 会 头痛。 当然 这个 不是 很 恰当， 但 酒精 可能 就是 非常 纯 嗨 的 那种， 我也不知道， 但是 我 觉得 它的 副作用 肯定 更大， 只是 你 没 感受到 它的 副作用 是一个 野 而不 发 的， 但是 发 起来 可能 是你 你 完全 无法 抵挡 的 那种 东西， 就是 世界 它 变得 很快。 因为我 年纪 大 了， 我 35岁 了 之后， 我是 特别 警惕 这件 事儿 的。

就是 那个 著名 的 亚当斯 定律。 是 叫 亚当斯 定律 吗？ 就是 银河系漫游指南 那 哥们儿， 那是 我很喜欢 的 作者。 他 有一个 定律， 大概 意思 是 说 在 我 25岁 之前， 所有的 科技 发明 都是 已经 过去 发生 的 事情。 在 我 25岁到30岁 之间， 就是 那些 科技 发明 创新 的 新鲜 的 东西， 就是 最伟大的 东西。 在 我 30岁之后 出现 的 所有 新的 事物 都是 邪恶的， 值得 消灭， 大概是 一个 划分。 所以 我 已经 过了 30岁了， 我 就 很 警惕， 是不是 我 年纪 大 了， 我 就 对 这个 新的 东西 产生 了 这种 没有 必要 的 抵触情绪。 但 其实我 仔细 想想我 并没有 多 强 的 抵触情绪， 我只是 看看 也 挺好玩 的。

就是我 觉得 哈尔滨 那些 至少 让 我也 挺 向往， 也 挺 想 去 一下。 我 也没有 什么 太 强 的 抵触情绪， 我只是 觉得 有 哪儿 不太 对。 哈尔滨 我也 没 去过， 我 就 反观 我在 内蒙古 的 生命 体验 和 我 看到 的 展现 出来 的， 他 suppose to be 诱人 的 内蒙 的 那种 东西 就会 让 我 有点 不 对劲儿， 而且 对我来说 就 不 诱人， 因为 我 完全 知道 他 不是 那样的。 至少 今天我 能 叙述， 在 尽量 还原 事实 层面 告诉你 一个 从小 生活在 内蒙 的 人的 我 对内 网 的 感受 和 看到 的 一些 东西。 这个 是我 觉得 你 愿意 听我 的 博客， 你 至少 我 觉得 能 笔刷 到 一个 大家好， 我是 恩 珂， 然后 给你 弄 一个 肚包 肉， 但 我 还是 要 再次 强调， 我 对 人家 没什么 恶意， 就是我 觉得 挺好玩 的， 我 只 说 他 真的有 更多 的 不止 于此。

首先 你 一定要 知道 蒙古包 是个 特别 难以 接受 的 居住 的 东西。 他 现在 给你的 肯定 是 景点 化 的， 比如说 水泥 地面， 他 都有 那个 卫生间， 那你 小时候 住 他 就是 又 冷， 要么 就 热， 要么 就 臭 蛇虫 鼠 蚁 的 那么 一个 东西。 然后 下雪 这件 事儿 是 致命 的， 非常 危险 的。 很有可能 就 你 车 陷 在 雪地 里， 你就是 挖 一会儿 走 一会儿， 挖 一会儿 走 一会儿， 然后 晚上 有 狼群 的话， 也是 非常 危险 的。 倒 不 太常 听说 袭击 人， 但是 你 羊 都 被 弄死 之后， 你就是 财产 受到 巨大损失。 还有 草原上 天气 变化 是 非常 吓人 的， 就 突然 开始 刮风、 打雷、 下雨、 沙尘暴、 发 山洪。 你 别以为 内蒙古 就 不 发 山洪 了， 我小时候 我记得 也是 有过 洪水 的， 他 有 种种 这种 东西。 更 日常 一点 的， 比如说 喝 多了 掉 井里 的， 很多 个 打架 的， 谁 把 谁 打伤 住院 了， 过年 放炮 把手 炸 了的。

骑马 从 马上 摔下来 怎么样 的。 当然 他 也有 很 好玩的 事情， 比如 我 印象 中 就 他们 老 跟 我 讲， 我 搞 辜负 年轻 的 时候 骑马， 就是 那个 马 惊 了 停不下来， 它 一直 在 马上 骑 到 把 内裤 磨断， 就是 它 底下 的 连接处 跟 马贝 反复 摩擦， 大家 都 印象 很 深。 他 突然 从腰间 掏出 一个 红色的 圈 从 头上 摘下来， 然后 扔掉， 一边 继续 想 试图 驯服 那个 马。

这个 很 幽默， 但 也很 浪漫， 你 就 觉得 这个 人是 很 有 豪情 的， 这 当然 有啊， 大家 觉得 草原上 那种 浪漫， 策马奔腾 的 东西 也都 是 有的。 但是 他 也有 从 马上 摔下来， 然后 这个人 回家 喝 多了 跟人 打架， 这些 事情 也都 是 有的， 而且 往往 就 发生 在 同一个 豪情 男人的 身上。 你 在 小说 里 读 到 的 这种 豪情， 他 都 大侠 了。 但 这 跟 我的 小时候 的 生命 体验 是 相去甚远 的。 就是 越 喜欢 征服 的， 越 喜欢 马越， 喜欢 这种 激烈 生活 的 人， 他在 日常生活 中 是 越 不 可控 的。 或者说 他 那个 生命 能量 爆发 出来 未必 都是 正面 的。

最后 男的女的 都一样。 我 刚刚 说的是 男 的， 就是 有 一些 女生 更 可怕， 就是我 的 那些 阿姨， 那个 公安 系 他 可能 是一个 非常 好的 歌手 舞者， 他 也有 可能 同时 是个 酒鬼， 他 见 太多 了。 当然 我也 不想说 人家 那些 隐私， 我只是 说 太多 了。 但是 我是 这种 环境 长大 的， 我 见到 这样的 人 就是 生命 能量 特别 足 的 人我 还是 很 亲切。 比如说 我 去 新疆， 去 云贵川 这种 地方 就 聊 两句话， 我 就说 我说 这 是个 牧民， 我的 评价 的 我说 这 是个 牧民 太好了。 我不知道 这个 说 出来 有没有 这个 歧视 的 意思， 但 我只是 说 我 认识 的 我的感受， 而且 我 并不认为 这 有 多 不好。 我 认识 的 这位 朋友， 第一 就是 时间 观念 都 奇差 无比， 没有 什么 约 好的 时间 就 一定要 到了。

觉得 我 心情 没 到 或者 我 喝 多 酒 没醒， 还有 情绪 都是 大起大落 的， 然后 就 非常 的 仗义， 然后 暴力。 他 特别的 分明， 就是 对 是不是 自己人 这件 事 特别的 分明。 然后 我 有 很多 这样的 朋友， 这些 人 相处 起来 是 非常快乐 的。 其实 就是你 只要 能 适应， 那 你就是 实是 非常快乐 的 体验。 但 同时 你 也 知道 他们 有 黑暗 的那 一面， 但 我 不是说 他们 就 我也是 这样的， 我 觉得 人 只是 表现形式 不一样， 就是 你的 好 和 坏， 可能 我的 这些 朋友们， 草原上 的 朋友们 就 更 极致 一点， 更 刺激 一点。

你 放过 羊 吗？ 不用 干嘛， 我 就 跟着 混过， 就是你 也 不用 承担责任， 就是 人家 骑 摩托车， 出去 放羊， 其实 就是你 跟着 你的 长辈 找 一个 山坡 要 阴凉 地儿 躺 那儿 看 云 很 美好的 羊 就在 那儿 走， 然后 你 就 躺 那儿。 但是 有时候 草 很 渣， 有时候 有 虫子， 大家 就会 看着 远处 的 云 说， 我 觉得 那个 云 里 有 肯定 有 龙 在 草原上 聊天 是 非常 这 很 无厘头 的， 肯定 有你 觉 不 觉得？ 然后 就 在那 很 认真 的 讨论 这种 事情， 然后 差不多 到 点儿 了 就 把 羊群 收 一 收 就 回去 了。 然后 你 一年 就有 一些 季节， 还有 喜羊 的 季节， 然后 羊毛 把 它 剪下来 的 季节， 然后 屠宰 的 季节， 羊 都是 集中 的， 要么 就 卖掉 了， 卖给 收 羊 的 人， 让 他 去 冷库 屠宰， 要么 你 就 屠宰 掉， 有 一些 肉 要 存 起来 过冬。

还有 打 草草 草场 你 有 自己的 草场， 给你 画 一片， 这是 这就是 你的 你 夏天 羊 在这里 吃 草， 秋冬 的 时候 草 最好的 时候， 你 把 它 都 切下来， 打成 捆儿， 一捆 儿 的。 这个 就是 过冬 的 时候 吃 这个 草。 有的 时候 年景 不好， 没有 那么 多 草， 你 还要 去 别处 买 这个 草， 如果 还 买不到， 就要 买 料。 那 你听 过 什么 古寺 牛肉、 草 饲 牛肉 吧？ 料 就是 股市， 我们 就买 料， 就是 逼不得已 了， 没 草 吃 了 就 买点 料， 这就是 股市。 但 我们 这儿 吃 到 现在 也是 尽量 还是 草 4， 因为你 确实 有 草原， 但 人家 那个 气候 还是 靠天吃饭， 今年 雨水 不好， 那 就是 没办法。 然后 冬天 的 时候 就是 铲 雪， 然后 我们 还有 叫 起圈， 起圈 是什么 意思 呢？ 羊圈 牛 圈里 就是 厚厚的 那个 粪便， 到了 一定程度 就 把 它 缠 起来， 这就是 燃料， 这 可以 当 燃料 用。

牧民 生活就是 很多， 就是 乱七八糟 的， 打 疫苗 接 高， 他们 生产 好像 一年 有 两茬， 生产 接羔 接 的 不好， 有的 小杨 就 挂掉 了。 接下来 我记得 小时候， 你看 我小时候 有一个 被 羊 追 的 特别 痛苦 的 记忆。 那个 小山羊 是 可以 当 宠物 养 的。 小山羊 就 特别 活泼， 喜欢 跟人 玩儿， 但 他 比较 没钱， 没钱 他 会 把 你 顶 倒 什么的。 对， 我记得 我们小时候， 我们家 小时候 就有 一个 小山羊， 它 就 生 下来 不太 方便， 妈妈 带 不了 我们 就在 家里 养。

最后 那个 羊 你 也会 这样， 虽然 大部分 时候 你 吃 羊 是 没有 感情， 它 就是 食物， 但 那个 羊 最后 就是 送终 了。 因为他 从小 就在 家里， 天天 一 玩儿， 最后 这 还 吃 了 也不 合适 了， 就算 了， 最后 就 养养 到 死 算了。 这种 情况 大 概率 都 发生 在 马 身上， 因为 马 它 也没有 谁 特别 愿意 吃 马肉 或者 是 怎么样。 很多 时候 马 就是 养 来 骑 也就 不吃 了， 就 一直 养 到 就 给 它 送走 为止。

瑞士 骑马 上学 吗？

肯定 没有， 内蒙古 一共 有 2300万 人， 好像 上海市 有 2500万人。 就 大概 的 数字， 其实 就是 真的 地广人稀。 其实 你 仔细 想想， 再 早 一点 肯定 还是 有的。 就是你 你 要是 牧区 的 家里， 你们 孩子 没有 说 住在 一个 镇子 里， 住在 一个 我们家 塔 嘎， 住在 一个 聚居区 的话， 你 可能 是 需要 一个 摩托 骑马 什么， 就 比较 远程 的那。

那时候 你们 人与人之间 的 关系， 内蒙 的 人与人之间。

它是 一个 过渡。 我 小时候 你 大部分 时候 还在 矿场， 然后 在 城里 去 草原上， 它 也就 慢慢的 变了。 我小时候 的 那个 草原 的 聚居点， 是从 我 爷爷 那 一辈 儿 聚居 的。 这 都是 认识， 就 还是 相当 熟人 社会 的 那种。 但是 真的 草原上 的 人 他 就 不太 见 得到。 你 不能 在 聚居区 放养， 这是 有一个 聚集区。 但 你 要 真要 放羊， 比如 你 家里 至少 有一个人、 两个人， 你 要 在目 点儿 上 牧， 点儿 的 意思 就 真的 是个 点儿， 就是 一大片 草原 非常 大， 一片 草原 中间 一个点， 这个 点的 构成 大概 就是 一个 房子， 一个 那一个 小的 风力发电 或者 一个 柴油 发电机。 然后 有 几条 狗 养 点 鸡， 旁边 有 圈养 的 圈牛 的 圈， 就是 这 是你的 点儿。

但 你 每天 要把 羊、 牛 放出去， 这样 这是 牧区 生活 很 孤独的。 就是你 要是 真的 人和 人的 关系 就是 真的 热情 孤独。 因为 见 不到 你， 就 突然 见到 就 很 亲密 嘛嘛 就是 喝酒， 开心 也 快乐， 然后 喝酒 打架， 这就 很 这 这是 常 事儿， 这 都是 常 事儿。

那时候 你 怎么 向 别人 描述 你家 在哪儿 呢？ 就是 如果 在 草原上。

你可以 说 得出 你 那个 牧场 你 那个 牧 点的 名字。

他是 有一个 名字 的。 我 还 以为 在路上 走着走着 就说， 我在哪儿？

我 现在 在 没有， 比如 我们 那个 目 点 蒙文名 叫 贝蒂 克 牧场， 但 大家 都 管 它 叫 平顶山， 为什么呢？ 因为 那个 墓 点 背靠 着 一座 大山， 那 座 大山 的 顶 是 平 的。 因为 以前 是 火山， 所以 那些 顶 是真的 平 的。 所以 我小时候 的 体验 是我 是在 那些 山上 可以 捡 到 贝壳。 以前 是 海， 在 很 远古 的 时候 它是 海， 你可以 捡 到 贝壳。 然后 它 也有 那个 花岗岩， 就是 石英 什么 那些 东西， 也有 子弹 什么的， 这也是 你 能 捡 到 这些 东西， 人的 头盖骨 真的 可以。

所以 你 小时候 在 草原上 住。

你 不 害怕 吗？ 害怕？ 怎么会 不 害怕？ 超 害怕。 所以 我 就说 我 对 这个 诗 和 远方 没有 什么 特别 好的 回忆， 不 推荐 大家 去， 是 危险 的， 而且 是 恐怖 的。 就 你 在 那种 真的 大自然 里， 你 想想 这些 东西。

天一 黑 就是这样 就 看不见 了。

然后 风 巨大， 呜呜 的那 风 还有 狼 的 叫声 什么的 都 有啊， 动不动 谁 又被 蛇 咬 了， 天天 就 这些 事儿， 你 能不 害怕 吗？ 是 挺 吓人 的。 然后 你 奶奶 给你 每天晚上 睡 前 讲 的 都是， 我们 那天 在 对面 什么 山里 抓 到 一条龙 什么 就 给你 讲 这些 故事， 他 很 认真 的。 他 不是说 要 给你 讲 个 鬼故事。

他 是不是 要 下去？

他在 讲 他的 回忆说， 我 像你 这么 大 的 时候， 有一天 跟 我 谁谁谁 去 玩， 屋子里 有 两个 猫 脸 的 人 在 喝酒。 然后 那天 我 就 你看 奶奶 就 背上 刮伤 了， 那天 就 害怕 一 跑， 然后 把 后背 摔 那 上。 然后 说 你 爸 小时候 有 一次 在 那个 井 房， 就是 打井 的 地方， 放学 回来了， 小脸 白白的， 我说 咋 弄？ 说 看到 黑白无常 的 追 了 他 一路， 然后 我们 又 去 把 他 那个 洒 在 一地 的 作业本 什么 捡回来。

就 感觉 那些 黑白无常 是 他的 朋友 一样。

他 就这样。 然后 我爸 是个 无神论者， 是个 坚定 的 无神论者， 是一个 共产党员。 他说 没法 解释， 他说 这就是我 的 经历， 而且 我爸 是个 胆子 特别 大 的 人， 他 胆大 到 什么 地步， 我 都 有点 难以 理解 他。 比如 他 半夜 听到 有 响动， 我 奶奶 给我 讲， 他 会 拎 起 一把 斧子 就 出去 了， 然后 就。 房前屋后 转 一圈， 确定 没事 再 回来 睡觉。 他 不是 怕 他他 是个 这种 人， 就 特别 勇猛 的 这种。 但是 他 叔叔 他他 真的 害怕。

他 当 民兵 的 时候， 有 一次 自己 一个人 在 一个地方 看 那 片 林子， 有 一片 林子 他是 拿着 枪， 他 就 看着 对面 那个 很深的 草， 就 这么 分开 了。 就 听到 有人 走过来， 但是 他 看不见 人， 就 看着 那个 草 在 分开， 然后 到 他 面前 了， 然后 他 就 只能 对 着 空气 开 两枪， 他说 就是 解释 不了， 他说 黑白无常 的 时候 就是 看到 了， 他说 放学 好好的 走， 然后 说 就 看到 两个人 一 蹦 一 蹦 的， 一个 黑 一个 白 就 向 我 过来 了， 然后 就 跑。 那 怎么办？ 就是我 讲 的 就是 很 简单 的那 更多 的 太多， 我小时候 就在 一个 这样的 环境 中 长大 的。

他 对 你的 那些 价值观 的 取向 也没有 影响 吗？

我不知道， 就是 肯定 有 影响。 但 你 小时候 听 这些 就 不是 故事 了， 他 就 很 认真 的 告诉你， 就是这样 的。

然后 你 在路上 就 很很 害怕 黑白无常 追 你 吗？

这 很 害怕， 你就是 很很 害怕， 然后 就是 很 恐怖 的。 不是说 鬼 这一 层面， 哪怕 仅仅 是 蛇。 比如说 还有一个 东西 你 现在 都能 知道 的， 就 那个 蜱虫， 我们小时候 叫叫 草 什么的， 那个那个 虫子 就是 盯 到 你 就 往 你 肉 里 钻钻 到 你 血 里， 钻 到 你 脑子里 那种。 草爬子 我们 管 那个 叫 草爬子， 那就 不用 什么 多 危险。 你 要是 不小心 弄 个 那个， 然后 你 没有 及时 的 找到， 那你 也 生 一场 大病， 都 算 轻的。 它 钻 到 你 身体 里 的话。

每天 都 感觉 自己的 生命 受到 威胁。

还有什么 我们 叫 布病， 叫 布什 杆菌。 我们 也 经常 喝 生 羊奶， 但 你 有时候 就是 那个 防 意 做 的 不好， 你 喝 你 就 生病。 口蹄疫 那个 牛羊 得 的 那种 东西， 一不小心 就 给你 整一下。 就 不用说 超自然 的， 就是 大自然 就 足够 消灭 你 了， 不用 超自然 的 给。 所以 这 怎么会 我 吃 个 远方 怎么 什么？ 我 这 什么？

因为 诗 和 远方 这 两个 词 听起来 很 安全。

特别 不安全。 远方 是 非常， 那 为什么 大家 要 来 城里 生活 呢？ 那 肯定 还是 成立 安全。 就是我 可能 讲 太多 他 不好 的 点， 但是 他 还是 非常 他 还是 有 很 美丽 很 壮阔 对 你的 性格， 草原上 的 那种 大 的 那些 力量 的 东西， 美好的 人的 那些 性格 上 的， 他 好的 特别 多， 我也是 很受 滋养， 我 觉得 它 会给 你 很深的 力量。 我 到 今天 为止 也是， 我 觉得 我是 有的， 我 就 不说 具体 的 事儿 了， 就 经常 像 我的朋友 们 过来 安慰 我， 我 都会 会 那样， 也就是 这样， 原来 这 已经 是个 事儿 了， 就会 这样 大家 会 普遍 觉得 是个 事儿 的 事儿， 给我发 个 微信 什么， 或者 过来 安慰 我的 时候， 都会 很 无奈的 配合 他。 然后 就是我 烦恼 或者 痛苦 会 更加 的 不是 这些 事儿。 我 觉得 这是 草原 给 我的 力量， 那是 很强 的 一个 支撑。

因为 那些事 是 具体 的 城市 里面 的 事儿。

对， 就 真的。 我不相信 互联网 能比 大自然 伤害 我 更多， 我 就 完全 经常 这种 感受， 就是你 当然 有 一些 困扰 了， 但 真是 哪怕。

下 个 雪。

下雪 是 非常 危险 的 事情， 就 很 容易 就 出 事儿 了， 这 太多 事儿 了。 你 在 草原 生活 生命 不是 很 容易 的， 在 那个地方 这些年 肯定 是 超级 好转 了， 这就是 科技进步。 你 进步 车 的 性能 也好 了， 什么 都 方便 了， 你 至少 你 还 手机， 你 能 联络 到 别人 了。

你 像 我们小时候， 你 人 出去 就是 出去 了， 他说 他 六点 回来， 八点 还没 回家， 什么 意思 呢？ 对 吧？ 你 去 哪 找 他 呢？ 你 然后 突然 下雪了， 下雨了 怎么办？ 你 就 干着急。 大家 就 看到 门口 一个 灯 一晃 说 谁谁谁 回来了， 然后 一 开门 一个 浑身 湿透 的 人 进来 是 吧？ 赶紧 喝 碗 茶， 然后 说 骂骂咧咧 喝 口 酒， 喝 碗 茶 吃 点 东西， 这就是 你的 日常， 他 回不来 也就 回不来 呗， 你你你 那你 你 都 不知道 去 哪 找 他， 你 也 不敢 出去。

外面 下大雨 或者 下雪 的 时候 就这样 的。 因为 我小时候 太多 了。 你看 小时候 还有 那个 关系 很 好的 狗， 就 突然 被 人 打死 了， 就 听到 一声 枪响， 然后 他 就 死 了。 门口 一个人 无聊 开枪 把 他 打死， 他 就 跑 了。 咱 现在 不会 这样， 现在 大家 去 内蒙 旅游 应该 是 不会 发生 这些 事儿 了。 我只是 告诉 你就是 他 曾经是 一个 这样的 地方， 你说 人 生活， 反正 你 让 我 五六年 不回 内蒙古， 我 也没有 什么 特别 想 回去 的， 我 现在 决定 我就是 想家 呗， 就是 想 那个 自然风光， 我 就 去 趟 新疆， 还 可能 更好 一点， 因为我 觉得 新疆 比 内蒙 自然 风貌 更 丰富 一些。

那 你是 牧民 吗？

我 有 很强 的 一部分， 我 觉得 就 受 那个 影响 大， 因为我 其实 有 一半 生命 都是 在 草原上 度过 的， 那 就是 童年。 你 如果 相信 那 套 离婚 的话， 就是 你的 佟 年 对你 影响 大 的话， 然后 我的另一半 生活 是在 一个 矿场， 就是 有 一种 这种 很 怪 的， 你 也 不说 割裂， 就是 那种 左右摇摆 的 那种 东西 在 身上。 你 有时候 也会 想， 文明 这种 东西 是什么 呢？ 究竟 什么 是 更 文明 的 呢？

我 特别 喜欢一个 纪录片， 也是 我们 内蒙 一个 老哥 拍 的 顾桃 拍 的 叫 韩 大汉。 他 拍 了 几部， 就 拍 那个 家庭 恩 恩克 人， 他们是 大兴安岭 食物 的， 就 放 那个 路 的 列民。 我记得 好像 哈尔滨 特别 火 的 时候， 还有 那个 部落 的 人 穿着 盛装 去 跳 科目 三 的 好像。 但 大家 如果 想 看 一个 更 真实的 鄂温克 人， 或者 是 这种 人是 怎么 生活。 你可以 去 看海 大汉 或者 猎人 为 家， 他 就是 个 酒 蒙子、 酒鬼， 但 他是 个 画家， 天赋 画画， 也 去过 中央民族大学， 试图 读书， 最后 也 受不了 这个 城市生活， 又 回到 了 山林 里， 然后 也 不能 打猎 了 好像， 但是 就是 维持 着 那个 生活， 可能 政府 也 给 点 补贴。

然后 顾涛 拍 的 这个 纪录片 里 就有 大量 的 酗酒， 那个 就 很 真， 就是 他 暴力 的那 一面， 酒鬼 的那 一面， 让人 厌烦 的那 一面 就 都 拍出来。 但是 也有 他 特别 浪漫的 那 一面， 比如 他 会说 当年 大熊 一枪 打 过去 熊 的 动脉， 他 已经 喝 多了， 趴 是在 夕阳下， 他妈 像 彩虹 一样 闷 着， 然后 上去 就 想 喝 一口 那样。 然后 他就是他 也是 个 诗人， 我记得 那个 纪录片 里 有 一幕， 在 大学里 他 就 站在 那个 雪地 里 说 别喝了， 都 喝 死 了。 然后 他 还 写 了 一首 诗， 他在 那里 念 说 如果 有 更 闻名世界 的 警察， 你 向 我 开枪。 你说 这个人 没有 文化 吗？ 你说 这个人 没有 心 吗？ 我 觉得 他 也是 个 很 柔软 的 人， 不 文明 吗？ 我也 觉得 他 很 文明， 但 我 能 理解 他在 说什么。

对， 大家 可以 看看 那 一套 纪录片， 我 有 很多年 头像 用 的 都是 他， 但 听说 现在 有 个 好消息， 他 几年 前 就 戒 了， 因为 受 了 一次 大 伤 就 戒掉 了。 但 他 姐姐 柳 霞 女士 去世 了， 好像 就是 去年 的 事情。 然后 顾 团 那 套 纪录片 很好， 我看 那 套 纪录片 的 时候， 我也是 大学生， 也是 对 这个世界 模模糊糊 的。 但是 我看 那个 我 就 觉得， 对， 这是我 熟悉 的 生活。 我会 很 热情 地 推荐 给 我身边的 广东人， 推荐 给 我的 那些 大学同学 网友 们。 我说 你 看看 这个， 这就是我 我们的生活 是 这样的， 就是 这种 感觉， 我 觉得 这就是 很 好啊， 就是 你的 家乡， 你的 故土， 当然 他 没有， 那 还 不跟 我 家乡 不完全 一样， 但是 我 觉得 你 要 增进 了解， 这就是 中华 大 地上 的 一块 区域。 是 这样的， 大家 是 这种 生活 状态， 增进 了解， 我 觉得 这 很好， 看起来 很 开心， 也 不是 开心， 就是 这种 感受。 你可以 看看 这个， 但 再到 后来 这种 东西 就 很少 了。

你 很难 跟人 说， 因为我 也 知道 有 一类 纪录片， 他 就 很喜欢 放大 那个 负面 的 东西。 比如 很多 拍 东北 的， 他 就 很喜欢 把 那个 脏乱差 拍出来 的。 你说 它是 真实的 一部分， 当然 它 也是， 但是 我 又 觉得 也。 我是 觉得 顾 团 那 一套 就 拍 的， 我是 觉得 很好。 它 又有 那种 浪漫， 那种 让 你 向往 的 那种 狂放 的 那种， 但是 也有 负面 的 那些 东西， 就现在 就 看不到 了。

要么 就 特别 好。

要么 就 特别 坏。 对， 然后 你说 新疆， 他们 就 要么 就 叮嘱 说 新疆 物价 高， 我 也就 经常 刷 到 说 新疆 物价 高， 别来 新疆 玩 什么， 我 就 觉得 不是我的 痛苦， 是 他 没 骗 你， 他 是不是 你来 之前 你 去 大众点评 上 搜 标价 就是 那么 多， 这 究竟 有什么 好 骂 的 呢？ 这 我 很难 理解， 你知道 吧？ 他 如果 标价 35， 结账 的 时候 你 给我 60， 那？ 你 告 到 他们 家 破产 我 都 支持 你， 但是 我 很 费解， 然后 大家 就 很 对， 说 别来 新疆 太贵 了。 我在 想。

那些 短 视频， 他 没有 把 那种 好的 坏 的 一起 放在 同一个 视频 里。 是不是 因为 现代人 大家 刷 的 时候 就 觉得 我要 有 个 立场， 就是你 要说 它 好 又说 他 坏， 我 突然 不知道 我 该 恨 他 还是 爱 他 了。

我 不清楚， 我 很 怀疑 真的 有人 知道 这个 算法 是什么 吗？ 我 怀疑 这个 算法 是 无人知晓 它。 因为他 从 建立 到 今天， 他是 不停 的 去 修修补补 长 到 今天 的。 我不知道 有人 真的 知道， 就是 那些 他们 真正 的 leader 知不知道 这个 算法 是 怎么 运？ 我 怀疑 没人 知道， 它 可能 就是 不停 的 迎合 着人， 我们是 怎么 去 使用 它 就 长成 这样 了。 所以 我不知道 它 真的 是 这么 简单 吗？ 我 不清楚， 我 觉得 它 可能 是 相当 复杂 的， 反正 它 就是 刺激 你， 酒精， 无论 怎么样， 它 就是 很 刺激。 那 也是 可能 我也 挺 喜欢 播客 这个 东西， 总 觉得 互联网 它 应该 还是 加速 了 信息 的 交换 流通， 让 它 更 便捷。

怎么 可能 我在这 今 时 今日 的 互联网 上， 我 更 难以 认识 一个地方？ 我 这是 让 我 很。 这是 让 我 相当 崩溃 的， 因为我 我真的 很 诧异 了。 比如说 跟 我 吃饭， 平时 在 上海， 我 觉得 这 也都 是 有 知识 有 文化， 你 至少 会 上网 的 人。 而且 我 觉得 他们 对 世界 的 好奇心 也都 挺 强 的 人我 怎么 可能 还需要 在 今天 上海 的 一个 饭桌 上 向 他 解释， 我小时候 不是 骑马 上学 的。 就是 让 我 觉得 相当 变态 的 一个 体验， 就是 认真 的 吗？

我 觉得 大家 对 彼此 太 不了解 了。

或者说 大家 是不是真的 也 并不是 真的 在意 他， 就是 永远 作为 一个 谈资 就 挺好。 可能 有时候 我 觉得 大家 很多 人是 觉得 这个 事儿 就 永远 作为 一个 我 无兴趣 把 它 弄懂， 但是 偶尔 当做 一个 谈资 挺 高兴 的 一个 事， 聊 不聊 就算 了。 但 我 还是 相信 这个 世界上 有 像 我 这种 神经病 一样的。 我就是 想知道 就是我 就是 想知道 他 到底 是 怎么回事， 不是 想 聊 一下 就算 了， 我 很难说 跟 大家 聊聊 鬼故事 不好 吗？

为什么 非要 你 把 一个 真实的 东西 变成 那个 样子？

为什么 要把 它 弄成 一种 都市传说 或者说 一种 刻板 印象？ 我 很 奇怪， 而且 就是 以 现在 的 网络， 我 当然 是一种 我的 妄念 了。 如果我 对 一个 东西 感兴趣， 如果 我我我 觉得 这个 可能 将来 会有 这样的 平台， 就是 他 推 给你的 东西 不是 刺激 你， 让 你 爽 为 目的， 而是 说 你 对 这个 东西 真的 感兴趣， 他 会 逐步 的 加深 你 对 这个 东西 的 理解。 应该 也有 这样的 东西， 对 吧？ 你 让 我 去 纯 嗨 的， 它 不 矛盾， 应该 都 有才， 对， 怎么 可能？ 就是你 如果 真的 对 内蒙古 感兴趣， 他 不应该 是 让 我 很 便捷 的。

我坐在这里 给我 个 十分钟 的 时间， 我 觉得 应该 有一个 粗略 的 了解。 但 我的 体验 它 还是 你 哪怕 比如说 像 小红 书 这种 平台 或者 什么， 我 试 过 几次， 我 对 一个地方 或者 对 一个 领域 去 搜索 去 了解， 他 对 你的 甄别 能力 要求 还是 有点 高 的。 你 想 快速 的 就 识别 出来 这个 真的 是 有 价值 的， 或者 这个 真的 是 还 还是 还 真是 有点 难。

你们 以前 在 内蒙 的 时候， 你 会 想 远方 吗？

你 会， 不然 我 为啥 要 往 广州 跑 呢？ 好像 这 也 不是我的 问题， 就 好像 我们 那边 的 人都 有点 这种， 反正 我的感受 是 我们 这个 我不知道 是 北方人 还是 我们的 长大了 以后 离家 远 一点 是 有 出息 的 表现。 你 受到 的 教育 也是 这样的， 没人 说 希望 你 继承 这 群羊， 没有 的。 我 听到 所有人 都是 好好学习， 考 个 大学， 离 这 远 一点 出去 闯， 好像 是 这种 感觉， 而且 没有 什么 浪漫的。

大家 都 知道 闯荡 这个 词， 这 跟 诗 和 远方 好像 是 相反 的。 我们 要 去 大城市 闯 生活 和 我们 要 去 内蒙古 享受 诗 和 远方 是 两件事。 但是 我 要说 的 就是 诗 和 远方的人 都是 想 去 大城市 闯 生活 的。 就是我 就 想象 远方 那种 浪漫的 感觉， 就是 不用 负责任。 你 在 想象 中， 你 只 想象 那个 美好的 东西 就 好了。 但 你 在 生活 本身 你 要 承担 它 那个 后果。 就像 我 杀 羊 的 时候， 我知道 羊肉 很 好吃， 但 我也 很难 忘记 那些 臭 的 东西 和 那种 复杂 的 体会。

你 在城市 里 怎么说？ 比如说 你 点 外卖 非常 便捷， 但是 与此同时 你 要 挤 地铁， 想 要 承受 交通拥堵， 一样， 就是 这种 感受。 我不知道， 可能 历来 都是 城里 的 朋友 话语权 比较 大。 它 隐含 着 一种 道德 上 的 高尚 高雅。 就是我 他说 我的梦想 是 诗 和 远方， 或者 我希望 在 蓝天白云 下， 在 草原上 过 着 无忧无虑 的 生活。 你的 梦想。 你 描述 这样的 描述， 显得 你 这个人 挺好的， 挺 干净 的， 这 是个 无过错 的 讲述。

我说 我 就 想 住在 静安区 一栋 月租 5万以上 的 房子 里， 然后 平时 有人 伺候 我， 出门 就能 叫 到 车， 想 点 外卖 就 点 外卖， 然后 不 高兴 的话 我可以 怎么样。 好像 这个 话 你可以 这么 想你 不 好像 不太能， 好像 这个 话 越来越 不能说 了。 但 我不 认为 就是 后者 比 前者 更加 的 低劣， 或者 怎么说， 我 也不 我 认为 前者 还 充满 了 什么， 我 觉得 前者 充满 了 一种 隐藏 的 歧视。

听起来 很 干净， 但 其实我 觉得 他 对 谁 都 有点 不太 对劲儿， 就是 他 对 城里 的 生活 的 人 好像 有 一种 瞧不起。 然后 他 对 我们 这些 诗 和 远方的人， 你 什么 意思 呢？ 那 我们是 什么 呢？ 我们 就是 你们 在 草原上 的 N P C 吗？ 什么 意思 呢？ 为什么 跟 我们 生活 在一起 就是 傲慢 的 呢？

我是 对 这种 说法 也是 很， 我也 看到 有人 就 真的 选择 了 去 那个 生活， 反而 你看 那些 人都 挺 健康 的， 因为他 真的 要在 那儿 开 个 民宿 或者 怎么样。 你看 他 就是 很 就 很 健康 的那 生活 几乎 自己 生活 都 很好。 他 就是 嘴 上 说 的 那些人， 让 你 特别 烦躁， 你知道 吧？ 不是 这样的， 朋友朋友 不要 这样 好吗？ 而且 对你 一样的， 你 上海 的 生活 也 不是 那样的， 什么 city work， 什么 护臂， 这种 景观， 这种 传播 像 酒精 一样的 东西， 我也 不是说 他 只是 少数人， 他 可能 是 人群 中的 每个人 身上 的那 一 少 的那 一面。 上海 的 生活 也是 非常 有趣 的， 当然 它 也很 残酷， 压力 也 很大。

然后 它 确实 也 物价 也很 贵， 它 有 很多 让 你 对， 让 你听 起来 会， 但 他 也有 很多 很好 的那 一面。 我 觉得 打卡 是 让 我 特别 震撼 的 一种 说法， 我 觉得 打卡 这个 说法 太妙了。 打卡 是 上班 打卡， 大家 真的 很 自然 的 把 去 一个地方 玩， 获得 一个 你 人生 的 独特 的 体验， 真的 变成 了 一个 像 上班 一样 打卡 的 行为。 就 用 这个 词 来 指导 自己的 行为 好了。

我知道 我要 去， 我去了 之后 会 获得 什么 体验， 然后 OK 打卡。 我 不清楚， 可能 也 挺 爽 的。 我 只 说 今天 想 讲 这个， 因为我 就 突然 想到 杀 羊 它是 一个 就是你 夺走 一条 生命 是 如此 真实的 一种 体验。 这 一类 的 体验 是 特别 复杂， 它 也 不是 美好， 它 也 不是 痛苦， 这是 非常复杂 的。 这种 体验 是我 很 珍视 的， 就是你 时时 想着 我 现在 三十多岁， 我 回忆 起来 我还是我 可以 有 一堆 文字 性 的 甚至 文学性 的 描述 告诉 你我的 那 体验 意味着 什么。 但 事实上 我 还是 弄不懂 它 意味着 什么， 它 就是 一个 很 丰富 的 东西， 在 你的 心里 你 时不时 的 会 想 起来。

然后 我 可能 一生 中 我说 我 追求 更多 体验， 就是我 还是 想 追求 这样的 东西， 就 想 一直 拥有 这样的 东西。 但 显然 我 如果 跟着 这个 社交 平台 或者 短 视频 平台， 我 觉得 我 就 离 这样的 体验 越来越远。 比如 大家 到 我的家乡内蒙古 就 也是 离 我 认为 这样 复杂 的 体验 越来越远， 很难 获取。 可能 我 这 一期 播客 我 讲 这么 多 东西， 就是 像 有 这个 世界上 有 这样的 东西， 而且 他 没有 那么 难以获得， 你 还是 能 得到。 只是 你 要是 跟着 那个 肚包 肉 什么的 就 很难 了， 他 就 吃 过 也就 吃 过了， 可能 就是你 打了 一个 卡 就 结束了。

比如说 我在 上海 也 一样， 比如 我在 上海 就 有时候 骑 一个 共享 单车， 你 也 不要 有 任何 的 我要 去哪儿 的 这种 想法， 真的 会有 很 美好的 感受。 你 有时候 就 停 到 一个 路边， 你 莫名其妙 要 进 一个 店， 这 还是 很 近 的 事。 上次 在 建国 修 过 一个 汤包 馆， 那 就是 很无聊 的 走进 去了， 然后 吃 个 汤包， 你 这 汤包 怎么 这么 好吃， 然后 闲聊， 然后 这 大哥 就 给我 讲， 他是 多少 年前 就 来了 上海， 说 当时 黄河路 还没 开始 特别 红火， 他 就在 上海。 那 当时 上海人， 他说 你看 我是 南京 的 外地人， 他说 我 从来没 觉得 派人 排外， 说 当时 我们 来 上海， 那 房子 房东 都是 不要 钱 租给 我们的， 借给 我们的。 他说 因为 那个 房子 产权 也 在 国家， 他 也 不能 出借， 但 人家 也可以 不 借给 你， 对 吧？ 但 他 就是说， 就 对你 挺 好说 借给 你。 然后 那个 时候 他们 就 做 饼， 做 一些 包子 给 邻居们 吃， 邻居们 还给 他们， 就是 帮 他们 在 上海 怎么 生活 下去 什么， 就是 他 会给 你 讲 这些 东西， 这种 体验 就是 它 很 珍贵， 但 它 并不 稀有。 其实 你 如果 反正 对我来说， 就是 一周 至少 有 个 三四次。

类似 这样的 体验， 无论是 在 上海， 还是 在 诗 和 远方， 还是 在 内蒙古， 还是 哈尔滨， 它 不是 一个 推 到 你 眼前 的 精致 的 咋咋呼呼 的， 它是 一种 不期而遇 的、 缓慢 的， 仿佛 不重要 的， 你 也 说不清楚 的 东西。 但 我很喜欢 这些 东西， 我 有时候 听 播客 也能 得到 这样的 东西。 我不知道 我说 清楚 没有， 反正 我的 意思 就是 内蒙古 也好， 互联网 也好， 反正 总能 得到 这样的 东西。

但是 你 如果 想 就是 看 他们 那样的话， 感觉 就 离 这些 体验 就会 很远。 你 每天 看 他 那个， 你 也可以 每天 都 看 他， 每天 都是你 无法 靠近 那个 东西。 这种 我 认为 真实的 生命 的 东西 就 离 这种 真实的 生命 就 特别 远。 他 想 就像 那个 鱼缸 一样， 就是 不 恰当 的 比喻。 你可以 每天 摸 那个 鱼缸 擦 的 锃亮， 但 你 都 不如 把手 伸进去 摸 一下 那个 水， 它的 那个 温度， 就 这种 感觉。 就是我 想 讲 一下 山羊， 就是 很 切身 的 讲 一下 我的 意思。 就 这种 生命 体验 到底是什么 东西？ 它 就是 有 这种 东西， 它 很多， 它是 非常丰富。

如果你 对 真实 还有 向往， 你 如果 就 没有， 那 也 行， 就 一样的 就 没什么。 就像 很多人 劝 我 戒酒， 我也 戒不掉 酒 一样， 人都 有 恶习， 我 认为是 恶习， 或者说 逃避， 或者说 麻醉。 那你 就 不愿意 看到 那个 更 费劲 的 更 真的 东西， 那就算了， 当我 没 说。

如果你 还 对 真实 设计 要 感兴趣， 还是 要 相信自己 的 大脑， 相信自己 的 腿 手， 就 自己 去 摸索 去 碰， 还是 能 碰到。 这种 特别 简单 的 简化 的 这些 东西， 每一天 都 在你身边， 他 每天 都想 把 你 拉下水， 我 就有 这种 很强 的 感受， 反正 我 就 很 抵抗。 人 这样 真的 好吗？ 不知道 大家 真的 要把 自己 活 成 G D P 和 点击率 吗？ 真的 好吗？ 也许， 又 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