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mocracy type way to it 麻雀手工 都也搞弄也
大家好 欢迎来到这一期的熊家客厅这一期就是比较计划外因为今天是上海马上要来台风狂风骤雨之前因为日常时代太紧了所以就没有及时地做好我的采访提纲然后我对本期的嘉宾寄予了厚望今天要来的嘉宾是杨楠是一位非常成熟的社会新闻记者
因为杨楠我每次跟她说话最后都会聊得上期不接下期然后就是有一大堆的话要清涂而且杨楠会把很多事说得特别有意思那杨楠你先介绍一下自己我是南方人物周刊的记者 19 年入职的南方人物周刊一直在杂志里面工作杨楠这些年一直在做各种各样的灾难报道前一段缅甸的特别大型的地震杨楠也去了现场
他每天都会大量的去采访去废墟里边找幸存者然后找他们家属要克服这个语言的问题而且克服这种酷暑去把当地的报道报回来包括在 2023 年的土耳其那次大地震杨南也去了
杨南去做这些报道他最有意思的点不是说我是一个中国来的牛逼的记者他也不是说那种我是特别来行使什么新闻理想新闻正义感这种感觉的人杨南每次发的那个朋友圈我都是我没有晒黑然后我在这儿
呆了两对然后包括呆了两个礼拜我没有拉肚子我真的很成功我觉得就是这个状态是很有意思的而且再往前说我杨楠写过像重庆永川煤炭的一氧化碳事故然后还写过无锡的那个他桥事故
在 2020 年的时候在新冠刚刚封城的时候在武汉待了好几个月所以杨南其实见识过很多中国这种特别大型的特别重要的灾难的这个现场为什么杨南能每次都第一时间冲到一个一线去然后为什么冲到这么多一线之后他身上没有任何这种 PTSD 的影子然后为什么能这么持续地把这个工作做到现在
可以讲讲这些事那我们先从缅甸开始讲起这个地震是 3 月 28 日的中午 12 点 50 分发生的缅甸时间所以你去是哪天我觉得是 30 号的凌晨去就是清晨去的过了一天半之后我本来是想 28 号的晚上走
从上海这边过去但是当时我男朋友就非常的反对就是你这种亲密关系进入到了一个时间长了之后他就不再是像以前那样就是特别欣赏你的职业属性了就他会有一种就是其实你工作做得怎么样吧还行但你最好这个人是没什么问题的那样子就因为我以前就是还没有在一起的时候当时要去武汉我现在男朋友他听说了之后就会说你快拿起手机快进去
然后对着相机说你现在要去武汉的你的心情是什么样然后你要在一路上都自拍这都是很珍贵的素材然后他这次就只会说你给我一个理由你为什么一定要去缅甸如果你在那里患上了一种疾病并且终身伴随你你能不能接受他为什么会想到这么远的一个事情对因为真的很奇怪他自己以前也是做记者的然后所以他之前在中缅边境做过采访然后子弹就摄影机能看到然后
很明显后面几年他很骄傲啊就一直把这张拿出来吹牛逼啊然后我就觉得你其实对于能够亲历现场也是会很兴奋的然后你怎么能反问我这样子的一句话呢就非常奇怪哎当时我跟罗婷说我要去的时候罗婷马上回的是真羡慕啊对啊我觉得大家都是这个反应啊对啊就是真羡慕
很羡慕啊 怎么会来这一套嘛但是这次他一方面就是他会觉得缅甸就通常大家还是会觉得缅甸因为现在有军事的政变然后加上他的军事势力之间比较犬牙交错吧就相对复杂一些
第二方面是温度很高嘛就是相比较土耳其其实是非常的冷然后温度的非常高所以比较担心会有瘟疫啊其实我当时也特别比较无语的是国内就有一个救援队去然后就是他们在给自己做宣传的时候就是在没有到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说当地已经爆发了瘟疫啊瘟疫还有登革热反正他说了三种了就是就你觉得这什么非洲大
热带雨林里面然后被空投了病毒才会在这么短时间内同时爆发这么多传染病就这得怎么爆发连传播的时间都没有了对啊刚播一天半对然后但是其实这种消息还是会传播开来的嘛所以像我妈或我男朋友看到的时候就会很很不愿意很不同意这件事所以我出去之前确实还去找嗯
就是上海公卫的老师去要了他们防御液的因为上海真的很难弄到因为医院里面全是没有的甚至疾控中心也没有只有上海公卫才会有就是走之前还拿了几盒这个药
确实比之前去土耳其多倍了一些东西其实这次史华奖在缅甸因为它的他方面积就说在面积其实没有土耳其那么大然后它的伤患人数也没有土耳其那么高当然这肯定是一件很悲伤的事情然后统计口径看下来的话它还是一个四位数的一个死亡人数像土耳其那种已经上将近七万人了所以就是它其实会更混乱一点然后它的整个补给或者城市运转方式都比较糟糕
其实这次在缅甸就是在这种基本的吃和喝上面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因为当地的华人的这种商会组织的就非常的好就是我出差通常都会带的一些东西当然可能会带的更多
我觉得我带那种粉末的蔬菜汁然后鱼油然后维生素 C 维生素 B 还有泡腾片啊等等假想自己假如每天只能吃能量胶也会有维生素可以补充然后也会有蔬菜汁以及等等你开始准备这个行李都要用什么样的思路来准备呢这肯定跟正常的出差不太一样你只有一天半的时间其实感觉只有半天的时间因为有一天时间在做他们思想工作真的很无语
其实从武汉开始,一开始这样子的去现场机会并不是轮给我的,就是它会经过一个很长的争取的过程,可能单位的最优先可以去的同事采编没有那么果决的下这个决心,然后但是我又会特别积极的表达我非常非常想要去现场。
现在可能会好一点就是说领导也知道我比较成熟然后就是对这个也比较有经验但最开始他不是这样子最开始的时候还是因为你自己特别特别想去我就想到当时 20 年去武汉的时候罗婷比我先去嘛每天都会问他怎么样怎么样然后罗婷就跟我说
快来真的我觉得你应该也能理解那种就是你会非常渴望到那样子的现场然后你觉得会有很多很多东西你想写出来然后你想让外界知道就是你觉得那个时候的工作会非常的有意义然后特别特别的有能量有那种热情的工作能量
我问罗婷就是她去医院里面的时候我说她有没有防护服啊等等然后她说什么都没有她说没关系只要胆子够大哪里都能去然后当我后来见到她之后我发现她还是很注重这个就是比如就外面的衣服的消杀呀然后洗手啊戴口罩等等但是她也就是戴普通的口罩嘛
我觉得对记者来说胆子要大一点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情因为所有你对现场的顾虑那个窗口是非常非常短暂的不管是你在这个单位里面去争取这个机会还是你去现场像卖圈每次要去的那么快是因为他知道对于摄影记者来说现场会消失所以他就要在第一时间到然后迅速地开始拍摄但是他更多的时候想要在全程拍然后过江拍就在各种各样的地方拍因为
他知道现场会消失所以对于记者来说你要知道立刻跑到这个地方是特别特别重要的我对自己第一要求就是不能给别人添乱就是我不会出生命安全问题然后我也不会占用他们的紧缺情况的生存资源
我会比较知道尽可能的喝矿泉水和这个就是包装好的食品等等另外一方面就是带一些就是你觉得在那里丢掉也不会伤心的任何东西就是首先你的内衣内裤肯定是按一次性带的然后除了会带冲锋衣冲锋裤之外里面的所有衣服都是那种可以很旧的衣服或者说很便宜的衣服
然后我是背登山包嘛,我带了睡袋,然后防潮垫,因为考虑到当地的高温,所以确实带了一套防护服,当然也没有用上,也在当地捐掉了,还有就是带了一些防晒的面罩和冰袖,各带了两套,因为我知道我会掉东西,然后确实他们全掉了,全掉了,我真的很无语啊。
这些都在当地用到了效果也非常的好因为我既没有中暑也没有起肺子然后也没有晒黑对 我对这点还是蛮高兴的然后我在当地也没有就是没有任何身体上的不适然后我带了墨西林常用药我全部会带抗生素会带还有就自己会用的一些常用药比如容易起单纯泡疹所以我就会带涂抹的乳膏就全部是按照自己
在当地什么都买不到的情况下你怎么让自己维持一个高速工作的状态比如绷带这种东西我就不会带因为我觉得我真的到了需要用绷带的时候了也不是我自己能处理的时候了对又想到这个是 2023 年当时二月份不是土耳其大地震吗然后我有其他的朋友要去土耳其去采访然后他托我问杨潇问他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带然后杨潇就立刻写了一个一屏幕的一个指导
他说看新闻画面那边还在下雪又算是高原所以他判断说昼夜温差会比较大建议说如果不能带帐篷尽量带上睡袋他说他在玉树的第一晚当时没有睡袋冻得够呛然后说衣服除了保暖也要注意透气说白天奔波采访大量出汗不透气会很难受他还说徒步鞋他穿的是重装的因为阵区破碎物多鞋头硬不怕磕碰高帮不容易崴脚
还说要带防晒霜和润唇膏说尤其是后者说当时他没有人带这个东西结果每个人的嘴唇都裂得不成样子基本的药品特别是腹泻药然后还有一些综合维生素片让这个朋友说最好带一个强光手电筒因为夜间供电肯定是不足的然后或许可以带一个头灯然后还说可以考虑一下充电设备做好手机没电用不了的准备
然后说录音笔要带备用电池我当时就震惊了杨潇那次也发给我了那次我确实也是按照杨潇给我的这个单子准备了一遍包括这次我带的充电宝会更大一点就是那种两万毫安的并且我还问朋友借了两个充电宝我当时在土耳其的时候穿的是登山的鞋子实际上确实就是像杨潇讲的就是鞋头太软了我看到当地救援有些救援队员其实穿那种劳保鞋就是他说那种鞋是钉子扎进去都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但事实证明我最后在那边穿最多的还是拖鞋太热了太热了真的是太热了那你就是背了一个登山包去的对的对的就女性背的最大的那一号应该是六十身了吧哇就是因为拉箱子会很麻烦吗对其实但其实不管哪一次我发现都是可以带箱子的就是因为你嗯
没有那么多需要携带你的行李在室外走动的那样子的可能性但其实单身包要比单机箱好能装的东西多得多尤其是你可以把你的睡袋什么挂在外面我还带了一个单机肩包是为了装电脑啊什么的不要让它放在里面压坏后面
我下飞机之后我相信肯定会遇到就有人对肯定会遇到比如商会也想过去我只要搭上一辆车就可以了但我没有想到落地之后就有人喊我名字然后他说你是洋男吗我说对他说我们俩有微信见过
老师你哪位他说我叫谁谁谁我就去微信搜了一下发现他是我们在土耳其遇到过的三一重工的基金会的人那一次其实就我跟着平岚他们然后平岚是个很小的救援队嘛所以其实他们没有什么特别好的那种物资很好的后勤保障所以其实平岚也是靠三一做的物资保障然后我当时想
太好了三一重工的挖掘机远消世界他们一定在当地有这种经销商我想跟上他们肯定非常靠谱我就马上去跟他们说能不能车上再给一个座然后我说我跟你们走很快他们就跟着他们去了曼德勒这样然后到了之后就很随机的就让我们正常跑现场那样子再怎么样不是就你去之前你还没有想好说我到了跟谁走
对但我相信肯定可以跟人走的因为我之前土耳其那次的时候是提前找好平兰嘛在转机的时候就有两个其他媒体的记者然后呢遇到了平兰平兰就把他们带上了所以我就知道肯定可以的就是中华一定能捡到人的对
而且捡不到这个救援队就捡那个华人商会之类的然后我提前还是有跟有通过一些东南亚的记者朋友联系了当地人所以也有当地人说他们有一辆车会过去等等当然我想就再不记的话我也可以跟当地的就是年轻人过去镇中是在曼德勒附近镇中确实在曼德勒附近在曼德勒对面伊洛巴底江对面是十街距离十街大概四公里的地方的一个镇中所以
曼德勒是因为离他最近的大的城市所以他就会伤亡更严重一些曼德勒有机场吗有的但机场是震坏了塔台是不是震倒了内比都的首都的塔台震倒了缅甸的首都其实是内比都是吗对是他们临近年的时候很突然的就把首都从仰光迁走了
整体上来说是军政府考虑就从军事上考虑的因为它在曼德勒河仰光中间而且是一个完全新造的城这个位置可能就不如仰光那样沿海容易被登陆吧但其实咱们感觉是生活中内比都这个名字提及的概率非常非常小我们因为过去路上途经了所以是一个很空洞的一个城就是有很多新建的建筑物凭空新造出来然后还是很空旷就缅甸的中心仍然还是在仰光对
因为我自己还去过缅甸呢因为它 14 15 年的时候当时是一个开放的黄金时期然后他们说我们要开始改革开放了然后大量的中国的华人的民企也好国企也好央企也好都跑去开始投资我也飞到过仰光去找当地的这个华人的这些投资者跟他们聊说你怎么看待这个机会
然后就想到我还去过阳光我还去过缅甸然后我都忘了那笔都市他们的首都了我感觉就是缅甸日常在我们的这个语境里面没有那么的熟悉可能这两年因为缅北诈骗它重新变成了一个经常被提及的地方但实际上这几年就又开始军事政变对
当所有这个窗口开始关闭之后他们到底生活是什么样一个状态其实对我们来说算是一个黑箱包括你到仰光然后再去走到曼德勒这里边你其实要像一个扫一个地图一样要看他们里边现在经过了这几年的这个政变之后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当然报道地震肯定是第一位的但是还是会很想借这个机会看到缅甸就是说看到除缅北诈骗之外的因为缅北诈骗很多是华人嘛就是啊
很想看到除缅北诈骗和他们民地武和政府之间的这种战争之外的一个缅甸然后像我们杂志又经常发这种关于缅甸缅北的战争局势的专栏所以就你会发现大家注意力确实就对这还真挺感兴趣的对于国干军就彭家军啊他们又打得怎么样了然后彼此权力怎么样角度读者还挺感兴趣的然后阅读量也挺高的
但你不是一个国际新闻记者呀就是你之前有这方面的储备吗我当时觉得没有那么少应该是能做的然后我在路上会一直在看书但我现在还是觉得太少了就是说在他被殖民之前的这部分历史是相当不熟悉的所以其实对于他们的民族
问题是非常非常比较陌生的我现在感觉是确实对于缅甸的认识就是除缅北诈骗之外还是以它民主化的这种认识为主对于其他的这个国家它的处境和生活的状态除民主化之外的遭遇的困境是非常不了解的
就比如说我当时去缅甸路上我跟你是一样的就突然被派了这个任务然后就下了一大堆论文存在我的那个大 iPad 里边在整个飞行的过程中就是非常非常紧张的在迅速的补这些知识然后而且越看心里边越没底下飞机之后就完全懵逼了不知道要干嘛
那我很好奇就是过了十年整个历史政治又有巨大的变化除了你准备这些什么虐敌钥匙之外之后你这些信息类的知识类的东西你是怎么准备的它应该分成两部分第一部分是关于地震本身然后这个是其实我一直在看卓明他们发的他们会不停的在汇总卓明是谁就好南他们那个卓明信息援助就做灾难信息的这种
他们就是在各种这种大的突发灾难之后他们着名就会拉一个他们自己的团队出来就是志愿者然后开始做各种各样的信息梳理包括现场的就各种语言的全网的信息的收集然后还有各种组织发布的报告所以我在他们的信息沟通群里面是一直在看这个的
这是个网站还是没有就是一个组织然后他们每次拉微信群啊所以关于这个正信息我找看卓明那边发的普通人可以看吗加到微信群就可以了好难就是这个组织的创始人嗯所以他就会发一个二维码然后呃
就跟说我们现在建了一个群大家可以进来所以就基本上现在就是志愿者和长期做这种公益的比如说就是云南那边其实很多做对面的比如人道主义院做啊相关的工作其实都会在这个群里面然后还有联合国驻京的一些部门比如说移民啊或者国界医生啊等等也会在那群里面就是长期做这一方面工作的人还有就记者
然后他会在里面不断地分享信息包括他也会给前方的救援队分享一些信息哪里可能有求助他们做了核实跟当地志愿者有很多很多沟通就是碎片信息不谈的话主要的信息获取途径会是那边因为我主要是想看比如说东盟他们每天发布的报告是怎么样评估的然后等等其实是在灾难发生之后是有一些民间组织他们会迅速地
统计信息发布信息对对而且缅甸因为政变之后其实它的民间的社工网络是比较发达的所以其实它的信息反馈还是比较快的但这个发达也是另一讲就是属于相对来说军政府控制的那些区域从仰光到曼德罗为止因为缅北靠云南所以其实我们做的那种人道主义援助也会多一点但比如像石阶山区那样子是 PDF 控制的真的就一直没有信息出来
除此之外的这种关于缅甸历史信息就是存了一些书哪些书呢我最先看完的是缅甸小日子一本漫画我知道那个至少十年我跟你标过的我也是在去缅甸路上看的对 这本书真的好而且这本书很生动就是他说自己过检查站说如果不是因为要频繁的有检查站的话他说去毛代眠大概时间会更短一点对 后来我从曼德勒坐大巴回来也是同样的感觉就他那种生活细节很好
然后强林在错对然后中泰边境下博弈的缅甸国家命运还有变脸的缅甸一个由血梦想和黄金构成的国度然后直击缅甸那一站现场一步穿越印度缅北到中国的采访实录这个是老一点的一本书关于罗兴亚人的一本书《不被承认的民族》
什么 The Making of Modern Historyof Burma 我自己实际上完全看完的书是缅甸的未尽之路那本还有缅甸岁月和那本在缅甸寻找乔赵二威但这本书也是比较典型的怎么说非常殖民的那种想法对对对西方记者的那种角度我现在这种说话真的很像
就是它属于上一个时代那种观察的视角对于昂山素姬的关注遮蔽了对这个国家的或者对这个国家人民的生活的那种关注然后我也是这一趟阅读时候才知道缅甸其实在 90 年代所遭受到的欧美的这个制裁是跟朝鲜是一样的我最后三天是在仰光嘛然后在仰光写的稿子
因为我觉得要找个稍微正常一点的地方写稿子但是你到《仰光》之后虽然非常破旧但是你看得出它祖上阔国就是它的建筑建得都非常的好而且看起来挺结实的都而且都有点设计的美感但那个
那个圈给我很大的震撼然后我会感到自己在书里面看到的很多对缅甸曾经的这种富强啊等等就是包括新加坡刚建国的时候也是李光耀也会说就是缅甸独立之后是亚洲最有希望的国家就是缅甸在扩张的时候就最后这个王朝在扩张的时候把那个阿萨姆也是
占领了的其实属于印度的区域嘛然后包括泰国之前迁过都也是因为缅甸的扩张就等等这种吧听起来像个东南亚最强盛的一个国家照历史是
在到了仰光之后会有一点点实感就是会觉得缅甸以前肯定是强盛过的并且英国人是在这里大力建设过的而且奥威尔不是在那个缅甸岁月里面也会赞美仰光然后也会说到仰光去真是太开心了我现在会有这种感觉到仰光去真的太开心了就仰光真的还是会留下一点那种大都市的那种感觉所以就会再过来想这个国家衰败到这样子一个地步确实让人很唏嘘的
主要也是因为我在曼德勒看到了太多的贫民窟然后那个贫民窟真的就是跟《美好时代》背后那本书里面写的是一样的你一脚往前走一步然后你的脚边就
一团黑云腾空而且全是苍蝇极极可怕然后那水面上面密密麻麻的也停满了蚊虫和苍蝇你在那瓶瓶库里面走的时候可以看到不穿衣服的小男孩就是光着身子在这跑来跑去的然后还有很明显身体是有肿瘤这样子疾病的女性一个贫穷的地方所有文学作品里面给你的所有的要素在里面全部都采满了非常非常痛而且那个地方
就是男性但是他涂了口红然后穿着女性的衣服然后等等我觉得也是可能是社会的边缘人的一部分然后也住在那样的一片平民区里面这个情况真的是也是给了我比较大的这种触动和震撼的所以就是基本的生活线包括问他们的这样子的一个收入水平也是非常糟糕的就差不多一天能挣到 10 块到 20 块人民币吧你问这些平民
就是过去几年什么情就是除了地震之外什么对他们生活影响比较大就疫情对他们生活影响不太大反正就还是因为军事政变之后然后汇率贬值的非常的厉害然后这个对他们的生活的生存的影响也非常大有一个阿姨的就说她儿子是往棉被那边开卡车的然后去年九月份就已经失联了现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然后另外一个大姐跟我说她大儿子就是前几年
就在这一片遇到了仇人仇人直接捅了八刀就把他捅死了警察是抓走了杀人犯但是军政府这几年做了几次大赦然后杀人犯也已经放出来了所以就我觉得他生活在这种非常非常动荡的一个状态里面黑暗丛林的感觉对就是随时有人可能死去然后但是这种死亡呢不会像城市生活里面那种死亡变得非常的严重其实他会有一点
容易接受因为死亡太多了他的整体的生活的状况都非常的糟糕然后在这种情况下我会到了养光之后就会觉得很触动因为你能看到过去他有希望的那个痕迹包括从养光市区到机场的那个路上是有些新的建筑物的不是那种殖民时期留下的建筑物这很明显他们经过了好的发展时期
然后加上我会跟一些人闲聊的时候听到他们讲昂山素季他们政府在的那五年是怎么样他们会讲很多生活细节以表达
那时候真的很有希望或者很和平然后晚上是可以出去的然后能吃宵夜吃到 11 点 12 点回来我就更早的时候说是有宵禁然后后来也没有了以及等等吧你说的所有这个变化都是 2021 年 2 月 1 号之后的事情 2021 年的这个 2 月 1 号缅甸国防军发动军事政变推翻了 2020 年缅甸议会选举中赢得选举的全国民主联盟政府对对
之后宣布进入了为期一年的紧急状态然后同时拘捕了昂山素季总统文明然后我在想说因为我查了一下我自己的稿子我是 15 年的夏天去的然后当时是刚开始昂山素季又要重新上台嗯那时候他已经出来了嘛对他已经结束了软禁出来了就已经在向好的那个趋势里了所以就相当于我们俩去是完全是两个时代是的像他们用电
其实在那边遇到了很多有钱的华人因为你想做玉石生意或者是做采矿或者帮军政府做生意就是有很多就真的还挺有钱的但是
就这个社会的基础的生活水平实在是太低了所以哪怕非常有钱他们的生活水平我觉得也一般因为华人普遍会经营条件好一些他们解决这种缺电的问题都是装太阳能板这个叫做中国电就是太阳能板其实是中国这边来的或者就是用发电机然后像那个天空公寓 SkyVilla 不是死的人最多吗
天空公寓那边的就之所以会成为一些有钱人的选择就是因为它能保证 24 小时的水和电编辑把它称为曼德勒的汤尘一品我觉得还是比较准确的因为比如有一个我财务局长跟我说就是它一个月的电费是 1600 人民币就是因为 Scarvilla 是用发电机的就是你得这样子才能保证你能 24 小时用上电它那个电费 Scarvilla 的电费折成人民币差不多要 4 块 8 毛钱一度
就是很高所以他你那个同样在曼德勒既有 SkyVilla 然后又有那个平民窟他们都在一个地方对 平民窟如果你用公共电网的话一天用电时间不会超过五个小时然后有可能一整天都不来电所以有很多缅甸华人手上会拿那种四万毫安的那种充电宝就巨大而且他们还会有那种他说有一度电那么多的一个可以拎起来的充电我都不知道这是啥就是特别特别夸张然后
然后如果小一点华人家庭就会在上面装太阳能板嘛然后这样保持用电如果你有电的话你就有可能你的那个打水井就你的机器可以打那个深水井
然后就可以能保持自己家里面的用水这样子也就是说这个国家最基础的用水和用电都是都是一种稀缺资源而且我后来在仰光是挑了一家就是当地最好的酒店住嘛肯定比我在上海住的好然后但是就是每天早上到了九十点钟的时候他会突然所有灯暗掉
然后大概一分钟不到的左右它又会亮起来其实它就是在切电它就在从公共电网的电切到他们自己的发电机的电而我觉得那一下子对我来说就是在提醒我你不是在什么发达的地区你仍然是在缅甸那比如养光它的供电是正常的仍然是不正常的都是不正常的
因为我查了一下我 15 年那个稿子里边写的是午夜阳光的马路灯火通明意外的宽敞整洁车辆是稀少的店铺都已经关了然后路边大多是低矮的小楼看上去跟中国四五线城市差不多但是这个马路上有什么马自达可口可乐华为三星美迪就各种广告 logo 最后我说当车子飞速驶上一座宽敞的高架桥时我觉得自己低估了阳光的经济水平嗯
但是现在就完全不一样了是吗我觉得基础设施可能还在阳光还有一点点还是有一点夜生活但我出去很少后来我看书发现一几年的时候书里面也是说缺电的电力不足然后另外一方面是他们战争之后有一些发电站和变电站损坏了然后也没有修所以就电会更加的不足了
你从那个仰光机场出来之后就跟着这个三一重工他们直接到了曼德勒然后你比如你到那之后你有什么直接的冲击吗我和麦圈就我们第一反应是比土耳其好就是不像土耳其一样全程都踏成了废墟所以就心里其实有松一口气那样子全程绕了一遍之后其实我就在那一天就在想办法去拾接了
石阶就是它对岸它对岸的一个城市是因为当时说石阶一点信息都没有然后是说有两个 NGO 的人去往石阶那边送物资然后踩到地雷了然后就炸死了然后配上一张血肉模糊的照片但我和麦泉都
都很想去尤其是卖拳就是他一定要最快去然后就可以拍到照片这样子然后有个姐姐她是个商人所以她可能在当地寺院也比较多所以就弄了一些物资然后又找了政府的关系
通往石街有两座桥一座桥已经完全垮掉了折断在尤罗瓦底江里面另外一个是新桥新桥是因为出现裂痕所以其实确实政府封了一天到了第三天确实是可以过江了我们就 30 号那天就是找到了这个志愿者组织我们就跟着他的物资车然后进到了石街
那一天进到十街之后给我的感觉是非常的无助城市非常的无助因为坍塌状况会更严重它离震东更近啊然后它的楼也是就是平房啊这种或者稍微低一点楼层比较多有一个呃
中年男人就主动走到面前跟我聊他说他房子就是对面那个白颜色的楼然后塌下来了但他守在这里呢是怕有人会来偷他房子里的东西他说 my countryno heaven 我的国家没有天堂他就有点像我在土耳其安塔基亚的时候又遇到一个中年男人我说我是中外来的记者你希望能够让世界知道什么原话应该是告诉他们他说我们现在是无家可归的人了
就是土耳其这个人对对对然后这个中年大叔给我的感觉是有一点像说类似的话的我觉得缅甸人真的非常的苦因为我不会开车所以我总是会在当地每天搭不同的人的车然后有些是年轻的小孩子来做志愿者就十几岁那种少年有些小孩就会
随口想出一些令人很震惊的那种经历比如有个小孩就跟我说他家房子已经先被火烧没有烧坏之后就是两个军队在打仗然后就被用推土机直接推倒了然后他们家原来做建材生意的现在逃到曼德勒来他爸也没有生意做了他妈就在卖耳丝为生然后他的理想是成为一个法官这种元素都让我还是挺触动的然后我到了十街之后
也是有种感觉就是你首先你能明显感觉到当地男性非常的少然后呢跟听到的传闻和看到的资料其实是有印证的就是在抓壮丁真兵嘛反对派和军政府都会抓所以留下来大量的女性那些志愿者在那边分物资的时候就是争抢轰抢很混乱不是以前在一些灾区会看到的排队因为总归能发到你然后呢彼此之间会就 A 会说 B 多拿了等等怎么样
他的基础的物资就是很缺乏的不是家里震塌了的人才需要物资而是所有人都需要这个物资长期匮乏的状态对对对就是长期匮乏所以就是然后我在时间后来去了两就一直在里面转其实他们会有仰光啊什么包括缅北过来自己的救援队来救嘛但是他是没有国际救援队的除了马来西亚然后
然后主要是因为它的军事问题就是它就是两边交战的一个区域所以国际委员队就会有各种种种考虑所以不愿意进来然后加上他们的桥上有裂痕跟我说是不能过 20 吨还是 30 吨就是不能过大型器械所以他们大型器械特别少就他们比如这边这一块大的那种沉重墙很希望是有挖机或者是破碎锤直接锤掉的但是没有他们就是自己敲掉的然后他们连嗯
比较好的那种锯子也没有工具非常非常缺乏更不可能有生命探测仪这样子的东西就消防队员在当地也在救援就非常的简朴拿锤子一直在敲一直在敲就很明显不管任何灾难救出来幸存者就是少的但是时间救出来就会更少而且他本来他男性壮年就很少对而且时间还是有气味的麦德勒其实没有那么
没有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在外面船的什么城市里就有种死亡气味没有那种情况绝对没有那种情况但是直接就是会有一些你在不同的路上走突然就一下闻到味道是什么味道呢就是失臭味嘛失臭味是什么样嗯
我觉得是那种安水混合一种腐烂的那种酸臭味但有点安的那种臭味我觉得是有点硫化氢的那种味道高温之后那种酸味我后来看过各种各样的尸体这一步还有尸体挖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太久了就温度太高了
有点像烤干掉了就皮肤已经液化了甚至有挖出来已经是见骨骼的了就已经没有皮肤组织的了我还确实有种很适合这个职业的体质就是我不是很怕看到这种东西就我们 20 年在武汉的时候我跟罗婷一起在医院里面后来我们在看一个重症监护室的监控屏然后那一屏上就在我们看那段时间同时有四个床位人没了对
就是人就一下没了然后有抢救的过程然后有直接过来把人放进黄色的果实袋里面的过程然后等待而楼梯看完之后非常非常难受就他胸口很痛而且他那天晚上也没怎么吃下饭然后第二天也没有怎么吃下饭
就是他那一周都不太行他都怀疑自己新冠了因为他就觉得胸特别的闷就看完之后对他就他就生理上都会非常不适但是我就这种对我的冲击就会小很多就是我对遗体不太能够伤害到我我后来一直觉得是跟我外公外婆走我读大学的时候他们走的然后都是握着他们的手走的然后后面他们在家里面不是会停两天第三天出病
所以我好像对遗体就不是特别的害怕我会觉得他们就在几天前就是别人的亲人啊是别人的母亲别人的外公外婆然后他们是好人就我不会有那种恐惧的感我也是我之前去停尸房里边数过尸体然后是一二三数就数也没什么用就是但是去那个爆炸的现场三年前那个青岛黄岛那边爆炸当时还是医院都没有设防所以我去停尸房转了一圈之后
我当天晚上吃的也挺好睡的也挺好不同的人真的不一样对因为就这样听起来会是好像我们是很冷感的人但不是的就我也一点不会忘掉那些事情而且我会为了不让自己忘掉一些很残酷的场面其实我会想要拍照或者什么会迅速在记事本里面记下来很多很多细节遗体是什么颜色的它变成了什么样就我一点都不会忘掉这些事情我觉得可能听到这会觉得说我这个人怎么这样就是你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好像真的不是因为
有时候职业给人的感觉就是你不能一直都处在这个非常应急的状态那你可能就很难把这个事干下去你说这个我很理解因为我之前写过医疗报道癌症要切除或者是那种儿童先心病怎么怎么着我在那儿我也感觉情绪没什么波动就是我今天看完这个手术就血淋呼啦的就是开成破肚的然后晚上就是吃
事什么都无所谓这种但这不代表说我们不同情这个人或者是怎么样而反而是你有这样的体制你可以更多的写这样的报道然后可以把这个事真实的告诉别人对我觉得特别是就是我还是不希望自己在职业里面有那种创伤对然后你会有很长时间就没有办法继续工作了我还是希望它是一个长期的这种继续工作的那样一个状态就年轻的不少记者还是对这东西非常敏感或者
或者稍微余震震一下就会马上弹起来就很紧张我其实当然可以理解啊但我们科学的讲就是余震肯定不会有那么大的问题啊而且你如果已经在当地已经震后第十天了怎么说呢你不待在危房里面也不太会有什么可能就是危险的事情发生了然后我平衡感好像一直不太好所以我对本身对余震的感知就少一点就说别人提醒我一下我才哦刚才晃了一下哎
我们刚才在说什么就刚才说在时间其实是能闻到这个气味但时间就属于你走一下走一些路你就能闻到一些气味然后你会知道这里死过人其实我想的是一定要好好记住这个味道等我写到稿子里
就是我还会很就是很在意这个味道是什么分辨它所以我比如我去一个寺庙里面虽然没有塌陈废墟但坍塌了的一个寺庙中心的建筑物还有这种佛的脸啊什么掉在地上就是还有那种鸟啊也砸在了地上这个东西作为一个建筑它是很妙的但同时你能味道味道你就知道这些都没有了就是这里面肯定已经压死过人了因为那个失臭味也好嗯
我这次也是知道是不会因为这个尸体被挖走了之后就迅速消散的它是会留一些时候的而且它高温会让那个味道挥发的就散发的更加的快我们离开石阶的时候还是会过伊洛瓦底江嘛然后就在某一段的时候看到当地人妇女儿童和老人就拎着桶里面放着笼机或者是要洗的衣物然后就在河里面洗澡玩水游泳然后
有很多很快乐的声音你能听到就是那种笑声也能听到人唱歌当然旁边肯定就大型气泻那种咚咚咚咚的声音但你沿着那个河堤走下去到江边的时候你听到的就是人们正常那种喧闹的交谈的声音然后他们的背后就是那个折进去的阿瓦大桥就是那一下子我确实会感受到生活的力量但是
但这个肯定也是过度阐述因为毕竟去伊罗瓦几江洗澡也是因为当地水不行我后来去问了他们市长是说每天是消防车早晚拉两趟水没有自来水源这样子使用的但是我确实那一幕就是它作为一个影像或者作为一个画面给我的印象是非常深的你就是能感觉到那种生活像河流一样把你带着往前走的那种力量就带着当地人要往前走的那种力量
你是怎么找到市长的我不是跟志愿者组织过去的吗然后呢那个大姐就真的也很热心很想很想再做一点什么事我说那我帮你去找
政府部门的人问一问他们还缺什么东西最后找到一个像当地临时弄指挥中心息息的地方后来愿文越多之后他就把他们的市长先是一个军政府的负责人在这里后来就变成了一个他们的就是属于政府负责人所以相当于是两边都在控制这个城市就他们还是有就是所谓这种政府的工作人员但是有军人也在这里面管着
两个都在那边有的但是确实我在石阶只去到了军政府控制区域就石阶市然后作为石阶省它石阶市之外的那种山区是一点没有去到的那个就确实是交战区了而且我当时对于他们的战争没有特别担心是因为我也看到了 PTF 会说会停火两周后面又延长到了一个月
就是为了便于救援的而且你知道吗我在曼德勒看到了从老街过来的那种救援车就是民地母那边打得非常激烈的地方还是有一种超现实感的你知道就是在这种大灾大难的时候人还是很多人会迸发出那种超过平常生活的那种善意当地人就会跟我说
大概这几年都没有在缅甸感受到那种就是众志成城万众一心那种感受但是在这一下塞曼德勒是能感受到但是它完全是超常态的然后我其实那个杨潇初那本重奏的时候然后有一次就是我去采访他嘛他说但是这个东西就
就非常难说和让人难以理解就其实在战争的那个时候对西南联大的师生们来说也是一种非常特殊的大家都会迸发出人性的光辉的那样子一个时候所以即使在那样一个动乱颠沛流离的年代里它仍然有很多美好的部分我们很难去说你想怀念某一个战争的那种时期但是确实会怀念
在那样一个场景下每个人的那种超越日常生活的呈现出来那种美好的品质和那种无私的那种部分这部分其实也是我这些年在各种灾难现场里面感受到最多的就是在武汉的时候真的就是你打到车然后第一次司机说你这么晚才下班就那种志愿者第一次司机我说对我说刚采访完出来他说那你吃饭了没有我说没有我下车的时候他也是从医院里面拿到两盒盒饭他就非要塞给我一盒哦
当天然后回去之后我就在住的地方嚎啕大哭就那时候我已经在武汉大概采访了十天了吧就是并没有因为别的那种事情哭过但可能也是积压了一些时候哭到楼上的记者都来问我怎么了就声音
打掏掏打哭就是你完全能感受到就是他会跟灾难和就是那种伤痛形成非常非常强烈的对比对在石阶或者是在曼德勒你有没有遇到类似的这种场景还蛮多的就是一个 17 岁的小孩就是他志愿者嘛我叫阿鑫
我那天是在那个一片完全被烧掉的贫民窟那边采访嘛所以他帮我做了翻译所以我就问他你有什么感觉但他就非常平静跟我说他说我没什么感觉我从小也生活在这样的地方只是没有他们这边这么乱而已他们说情绪是没有什么用的我们在这边就是要摒除情绪然后
继续往前生活说生生死死我们已经习惯了然后她是很小的时候妈妈就去世了她妈妈是有血癌生完第三个孩子的一周内就去世了然后她还有个养父养母但是很快她的养父也去世了就成长也比较波折然后她的梦想是
去台湾读书台湾其实是因为那个国民党原来有部队遗留在那边嘛然后后来其实他们就会有些合作他们可以参加个统一的考试然后去台湾读书然后给他们对对对然后给他们 offer 一种类似于二加二这样子然后所以他就说去台湾读书的话就可以打工嗯这种东西还是很
很容易触动到我的就对他想去中国学医学完之后还想回曼德勒当医生其实跟他妈妈生病有关系然后另外那个小孩我就说房子被推掉的那个他也是想来中国留学然后想
学法律然后回去想做法官然后又跟我说最近看完了第二十条什么又觉得中国那个电影对然后他说就是很感触因为发现好像当法官也不是就是就像他以为那样就可以维护社会的公正公平还是很复杂的但是他还是很想学法律
就这种年轻人的心愿还是很触动我的而且他跟我们说的是同样的语言外貌长得也是一样的然后他有来中国这个途径而且他对我们的文化其实很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其实这些小孩也是我在云南会馆接触到的志愿者所以他们其实都是上过华文学校的
恐笑所以你就感觉说一个外国的这个地震其实跟我们还是有很多切身的这个共鸣和关联天空公寓 Scavilla 里面过半都是华人然后商网里面提盖上面华人是更多的那也是因为那是个高档公寓嘛
一般会说中文的华人普遍在缅北嘛然后缅北了动乱了之后有非常多缅北的人逃到了曼德勒我也会问他们为什么不去仰光他们说仰光的华人移民会是以福建和广东的为主然后仰光也经历过排华等等所以我在仰光
遇到的或者我在曼德勒遇到从仰光来的华人几次都是他们跟我们长得更接近肤色跟我们差不多这种一点中文都不会说一点普通话都不会说我没有问他们会不会说粤语然后是绵语和英语都可以嘛在曼德勒遇到的华人和绵北的话
我是有遇到过会说中文但不会说缅语的但是是缅甸人真的是缅华因为果敢那边就是可以说中文的而且果敢话和云南方言就很接近嘛那比如说你在直接和在这个曼德勒采访的时候你用什么语言跟这个基本的市民他们交谈呢就是要每天答一个不同的志愿者帮我做翻译答不到就只能看英语讲缘分了因为信号不好很难用的翻译软件英语真的有点讲缘分不是特别好用在当地啊
对那肯定还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才会用英语啊对平平空空可能遇到有人会说英语是啊那你这个问题会不会问的都很基础最后也聊不了特别深的话题嗯
我觉得是的这次就是会比土耳其那次好一点那次真的是真不行所以非常依赖观察我觉得就是而且你恶补就是临时补中东时绝对没有那个效率就是补的不行就不如补缅甸时补的快因为土耳其那个历史实在太对太深厚了有点对你对它的近代这一部分现在这部分相当相当的不了解这次缅甸会好一点是因为一
每天我还是会抓不同的小朋友帮我做一下翻译的但我之后都以各种方式支付过这种费用或者是就是找华人
拐到土耳其那次就是那个那次就感觉好像是新冠防控这个解除之后就大家终于遇到一个说我可以出国采访的一个事情我这奴隶四可感觉所有各家媒体倾巢疏动不仅是媒体就是还有救援队也是后来联合国是定说是二战之后最大的一次全球写作嘛然后当时土耳其也是去之前就比较
想得比较清楚说就除了地震本身之外第二锣点是想关注这种全球协作然后土耳其还有一点好是土耳其人能说英语的稍微多一点然后各个国家的救援队的能说英语的也比较多欧洲和南非那个离他们比较近这种就英语交流都没有什么问题我用跑舞圈好多人都去了就感觉这个事非常的重要但其实有一个反差是最后写出来的稿子可能传播率没有那么高
就是普通中国人对土耳其的事情他的关注可能就一两天就过去了缅甸这个因为离我们很近他心理关联上还是很近的所以我还写了一篇就叫我们为什么关心土耳其那你怎么解释这个事呢一方面是那种渴望回到国际秩序里面的就在那个档口上然后另外一方面是一个人道主义啊
他就是一个纯粹的人道主义关心然后对于我当时跟同行聊他说来之前嘛他就还好没有那么大的热情然后也不知道有什么关联但是你真正在地然后你采访你看到了当地人你还是会觉得他们跟你有关联的怎么说呢
就你把一个具体的人放在你的面前你仍然会牵挂他就是你会希望他过得好一点因为土耳其当时的援助就是接受援助的情况是优先肯定土耳其人其次是有身份的叙利亚难民我去他家在那个土区边境嘛
然后最后是完全没有身份的叙利亚难民所以本能会觉得最后一部分人是最需要帮助的但是他们也是整个援助一层层发东西发到最后面包括松泉安置点他们也是最后面的叙利亚人因为跟土耳其语言也不通然后他们其实有自己的叙利亚人有自己的一个社区在那里的
这个社区一定程度上也并不跟主流的援助信息互通的然后后续其实还是需要联合国这样子来介入的就是更一视同仁的去进行援助这样其实换句话说你写的都是大地震就是世界震动的这种大地震但其实你到不同的
国家不同的地区你看的完全是在一个极端状态下他们本地这个本来的这个政治冲突本来这种社会阶层社会矛盾它在里边就是更剧烈的这个战争其实就是像撕开了一道口子吧让外部的人更容易观察到
里面内在存在的人道主义的问题属于人道主义问题的就是那种基本的生存问题就是包括你觉得人一个基本的生活是什么样他应该有尊严的生活是什么样我希望大家就是如果不在这样子一种基本的生活里面或基本的尊严里面我希望我们的工作是能够为他们发声的或者为他记录下来的这一部分
像緬甸的話因為當時會有長期對緬從事人道主義援助的其實也是屬於聯合國那邊工作人員跟我說就他們會提到十多年前的那一次四級颱風嘛帶走了十萬人的生命氣旋那爾吉斯是 08 年的一個熱帶氣旋然後橫掃了緬甸南部的寒線引起嚴重的風暴潮造成極大破壞導致了哇天至少 9 萬人死亡 5 萬 6 千人失蹤它是緬甸歷史上最嚴重的自然災害
对而且一开始军政府也是完全不愿意接受
外部的援助然后前前后后拖了很久除了死亡之外还有数百万人流离失所嘛但那一年就是 2008 年其实就打开了缅甸的大门我在稿子里写的是成为缅甸历史上首次在大规模人道主义危机中接受国际援助的契机超过 110 万人获得了食品援助和其他援助然后从那时候起国际资源国际机构也就逐渐进入了缅甸所以
其实他们会希望有没有可能通过这次地震再帮助缅甸走向和平的道路还是国际力量参与到调和不同的军事势力政治势力之中他们会希望有没有机会能够促进和平
其实你要这么说的话 04 年 12 月 26 号那个印尼海啸也是这样的那个印尼海啸也是亚齐政治和解的直接原因改变了整个印尼这个政治的生态因为当时亚齐地区也是一个常年有这种军队作战的这个政治问题我搜到了这个说巨浪吞噬了这个苏门达拉岛北端的贫困省份造成了数万人死亡为结束 30 年的冲突抚平了道路
哦因为如果你要从这个角度来看这些特别巨大的灾害的话它其实也是跟这个人类和政治进程是有极大的关系的对对其实军政府还是一个控制上相对弱势的政府包括在这种作为上很弱势的一个政府组织能力上也很弱势的政府嗯
弱势的政府在这种时候就有可能让步嘛中国救援队其实想更早去但是一直在等这没有上八级只有上八级了才是无条件就国际救援可以不管你本地的意愿直接进入的真的是 7.9 级定位对对明昂兰当天晚上说宣布她是电视讲话是说完全欢迎国际的各种援助力量还有救援队进入那么第二天开始才会有国际的救援队
去年是这个印尼海啸的 20 周年嘛跟我第二期的那个嘉宾曾家慧聊过这个事然后曾家慧说那个 04 年其实也是印尼的公民社会元年然后无数欧洲基金会过去然后当地大量的 NGO 就开始创立喷涌而出其实跟 08 年的汶川地震也很像对 也是中国这种救援和社会组织的元年对 因为汶川之前可能中国这种民间救援也没有那么发达然后在那之后有大量的这种蓝天救援队或者民间基金会成立
回到缅甸或者是土耳其这个现场就它离中国本土还是挺遥远的那比如中国这些救援队它去了到底能具体要做什么呢因为它没有办法开大型机械进去然后比如说你在河南郑州出水灾的时候他们可能会从北京拉一车这方面面呀然后保暖的设备呀什么的直接运过去它能当场就分发这个东西
那比如说像平岚这种救援队他们到现场之后他能带什么然后他具体能在里边起到什么作用先从大型设备说起来大型设备只能靠就是所以我前面提到三一重工嘛就他们其实就是可以往现场里面调大型的机械的其实主要基于他们在当地那种经销商
然后所以可以从不同的城市只要有三一的设备就会调过来当然其实不同其他品牌经销商也会做这样子的事情像沃尔沃他们也会做这样子的事情沃尔沃不是有车吗还有什么他们有挖掘机啊
无耳朵挖掘机机还挺好用在曼德勒看到最多的还是无耳朵的挖掘机然后不过我之前听到了一些就是八卦就是说那个泰国那栋震碎的楼沟通救援的过程中间其实不同的挖掘机的品牌商还是发生了很剧烈的争执的就都想让自己的品牌的挖掘机进入到现场然后在比较显眼的地方作业这样子在新闻图片上面还是会有比较明显的露出的
一般来说中国救援队国家队肯定是最好它设备是最好他们基本都能往当地带一些救援的物资就比如破拆类的东西有一些我看到是没有带回去的就是会捐给当地的还会带一些防护类的物资比如口罩这样子的东西还有一些包括绳子等等其实都在救援里面会用到的东西然后像国家队这样子或者说公养队就是比较有经济实力的这种救援队他们就会有生命探测仪
或者有的是雷达等等就这些是当地不太会有的这种救援的设备我看到国内这次也是有队伍带了搜救犬过去然后新加坡有队伍是真的很神就是新加坡带了四只蟑螂然后蟑螂身上
会背那种是那个机械蟑螂不是是真的蟑螂什么那个马达加斯加那个蟑螂这些搜救蟑螂选用六公分长的马达加斯加发声蟑螂它们背部装载热成像仪导航感应器和无线通讯设备工程师透过微量电击刺激其神经肌肉能精准控制其爬行方向马达加斯加还有好多那个就是异种爱好者会养它们呢
说到搜救犬带到当地的时候还写了一条什么搜救犬目前情绪稳定之类的就坐飞机过去了然后我在那边还看到了乡村发展基金会你知道吗就是他们也挺常在做这种就赈灾的所以就在那边捐了很多帐篷然后还会捐一些基本的物资不过我当时有一个做人道主义救援就跟我讲了一个挺有意思的因为有一些援助他会呃
比如运矿泉水啊什么过来然后确实新加坡也运了矿泉水这样其实你就把水运出了个油的价格嘛它在当地走放的时候呢还是有一些水厂是可以运出来的也就是说其实最好的方式你应当是带资金过来在当地购买水然后捐赠捐赠掉分发掉这样子的话你不仅能够援助到当地同时还可以激活当地的这样子一个市场
这太细节了这个当时对我还是挺有触动的他觉得最有效的是直接发钱因为当地的物资市场是相对稳定的是可以购买到的还能这样那换句话说其实比如说从你从仰光机场出来就遇到这个三一重工他们基金会开始我觉得这很有意思就是日常可能看不到这些民间组织但是遇到这些灾难的时候会发现他们还是很活跃的而且
其实不同的基金会和不同的救援队之间他们也会有竞争之前那个郑州大水的时候因为我跟着那个平岚去过郑州嘛然后就感觉他们其实在不同的这个群里边互相那个沟通消息然后他们暗暗的其实也有点较劲对啊而且就是有一天在现场的时候大概就是大家知道哪里
就消息传得很快嘛就得知哪一片好像还有活人大家都会很想去救但是最先到的会把其他想要后到的救援队还想上去的拦在外面就是我也见过有一支救援队当时在土耳其的时候他们就是其实就会把自己的人分到了很多个作业点上面有人出来了就会帮着抬一下或者总归会在前面搭把手啦做一点事情然后这样子的话就是也能也算参与救援成功了嘛
比如我这次到了缅甸之后会就有去找过福建蓝天这个队伍我之前认识他们的队长是因为在那个土耳其的时候已经就是很后面很后面了其实大部分都已经走掉了他们其实折返回来了当地官员有求助他们就是有一栋楼还是希望他们能再帮忙挖两天
他们其实就是挖遗体但是还挖出了不少遗体因为你知道挖遗体这个事情还是挺讲技术的因为你要是一铲子下去的话其实人是就是遗体会没这里破碎了已经进入清理阶段其实就是随缘就是说如果
你挖土机一铲子下去铲到了遗体那会把它拿出来如果没铲到或者铲了一半了那就算了它就变得很随机一个活着的生命还是会对大家的付出是有一种回报的就会有一种回应的那种感觉所以确实很振奋但如果救不出来的时候呃
那就可以做什么呢其实就是给逝者以尊严像之前在土耳其跟着平兰他们也是这样子的风格就是后面会去帮挖遗体这次福建蓝天和云南蓝天都做了很多这样子的事情
相对来说我觉得不是那么为人所知所以我后来第二篇报道的标题编辑直接拎的那句话就是当救援队救不出活人的时候就要让逝者落叶归根因为确实这次会有很多家属说他们从棉被逃过来然后很想等到遗体把亲人带回棉被去安葬因为是华人所以比较听得懂他们的诉求所以那种感觉会相对不一样一点嗯
对你说到缅北就是可能这个词现在中方互联网和在大家的心里边它是另外一层意思就说回到这个缅甸地震你写完这个稿子之后这个反响怎么样就是大家关心缅甸嘛然后大家对这个缅甸这种救援普通的民众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
我觉得从阅读量上来说的话会比土耳其那次高非常的多但我觉得可能跟这次一个是离我们更近一些有关还有一个可能跟在微信公众号上的这种算法的推荐的方式会有一些关系有两篇都比较快的过了 30 万的阅读
社交媒体上大部分你能看到的还是以咒骂缅甸为主嘛就是作恶多端所以就活该遭到报应了或者说把那些犯罪分子都赶紧镇死算了这样子确实是特别多的然后我也其实也会在有的群里看到有一个人分享我的报道然后质问说什么中国媒体写这种东西立场何在啊等等就很荒诞对很好笑
我当时后来看我们自己杂志的微信号上的留言我感觉整体上还可以我还觉得是读者素质就相当的高后来从我们新媒体那边知道其实也是因为我们新媒体空了非常多的留言没有放出来然后当地华人也会看到一些这样子的咒骂然后分享给我说你能不能写一些正能量的报道让他们知道不是这样子
以及等等所以我会有一部分希望自己的工作就是说读到我的报道的人能够对这个地区有一个就是它不再是一个抽象的充满电炸犯罪赌场人口贩卖毒品就等等只有这些恶在的一个地方我希望能对它有一个更平和一点的感受尤其是就是曼德勒以下下面一件这部分就免人
后来遇到了一个采访对象他的故事是相对比较极致的那种个人的故事就是他的妻子他的两个孩子死在里面然后他妻子就是看着自己的小儿子在面前去世的然后整个的过程他在救援现场跟我讲的时候讲得特别的细致
我后来把录音回传给我实习生去帮我听一遍的时候实习生就说听哭了那样子这种采访对象你应该知道就是很难遇到属于他表达能力也很强而且他相当的冷静但这样子这个故事呢其实是引起了非常非常多的人的共情的尤其是对于母亲的这个就是看着孩子从面前去世的那样子那种
因为
我每天都会去那个就 SkyVilla 那个救援现场然后呢我并不是一个在现场就是很功利的人就是我一定想今天我要在这里踩到什么就想每天去看一下看一下后来我就跟那边救援队员救援队长相对熟悉然后他就会更信任我一点因为我也会把一些家属的信息传递给他然后他有一天就挖到了那个妻子当时以为自己要死留下来的遗言的字条他就第一时间发给了我然后他告诉我说他说
他说你快来听一下这个故事我都哭了因为包括了说那妻子看到孩子去世之后其实非常的想自杀所以他试图把湿纸巾就是缠在一起就打结系在一起之后挂在掉下来的电风扇上
他把自己勒死想试图割自己脖子也没有割成就是包括他的孩子他中间他还是被压到了腿应该是有大失血所以一直觉得很口渴他是有一点点缝隙能动他还是直接保姆是直接压死了他还是压到下半身
包括把湿纸巾拧出水让她孩子喝想割破自己的手去喂血给她孩子喝就是一种很极致的那种状态下好像头皮都发麻似的第二天的时候还是等到了就是她丈夫其实第二天没有什么外国救援队就是本地人自救然后等到她丈夫
到处找他喊他然后一点点后来发动很多朋友反正把他敲出来他是那层楼唯一一个活下来的人里头还有一些很感动的东西在于其实他还是比较相信他丈夫会来救他的所以他也不停地跟他孩子说你要坚持要等爸爸来但他孩子后来就也很快出现了幻觉所以他最后也没有再鼓励他孩子其实他也很心痛他的儿子受了很多的苦所以孩子就去世在那边他能摸到小孩子从
软软的有温度变成冰冷的然后这个事情我当时听完之后就觉得就当时很想跟当事人聊这件事情所以妻子肯定是不在现场在现场的是她的丈夫因为他帮助做了很多救援的事情所以神灯救援队长直接就去说服了对方就他表示这是一个可以信任的记者然后所以对方也跟我聊聊他后来主动再找我聊了第二次
他说我希望你们能记录一下我们家的事情是让更多人能记住 328 大地震这个素养这个新闻素养还是挺高的我觉得这个好像好久都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对所以他是我觉得他是相对开放度比较高的一个采访对象其实你让他说就是说你既然希望大家记住那你希望大家记住什么他倒也
没有说出太多的东西来我现在工作学院有时候会先考虑帮对方画一下名现在愿意实名接受采访的人很少所以就是我后面还是给他用的一个画名为什么要给他画名呢
我第一次发的时候因为没有跟他确认然后就先用了化名第二次我跟他确认的时候才知道他愿意用实名就我的一种工作创伤因为日常工作里面愿意用实名的人太少了对因为国内环境里边有时候用实名反而会被骂对尤其是受害者对受害者这样子所以就其实挺
挺意外的就也有说看到这个故事的时候很想就是觉得要讨论一下这个是不是侵犯了人家隐私为什么会这么想对他觉得我把他们就这个家庭的伤痛显得太细了然后他也觉得对方可能不太愿意自己家里的伤痛暴露在公众面前但其实就这个采访对象来说真的不是的对都是他跟你
讲给你的呀而且他自己也分享了这个稿子也点赞了这个稿子而且我也非常清楚他的诉求是什么他希望大家能记住这件事情然后他也甚至愿意用实名而我甚至出于我过度的这种习惯性的保护受访者的心理我都没有为他用实名
很讽刺有点讽刺这个人他是从大陆过去的人还是说缅甸的华人他是缅华缅华就出生在缅甸这样子的他是个商人应该在当地也算挺不错的也是家里住在 Sky Villa 的那样子的嘛
后面就他大儿子小儿子遗体都找出来之后其实后来有别的记者去找他他也是比较开放的态度接受这个采访而且他也带了妻子来你看他带妻子来他那个状态是什么样这个态度他妻子不参与这个采访但是他们要就是属于夫妻要共同度过后续的这个难关了所以他们不太分开行动了就是一直要互相陪伴在一起
他找了个咖啡厅我们是在室外的那样子聊然后他妻子是在室内等我们然后他妻子其实缩在了一个三面都是墙壁的那种角落就是还是很角落的那种角落我们那个采访的环境其实就是还是比较糟糕的因为一直有机器的声音然后别人让你让一让天慢慢暗下来就不断的有手电筒的光晃来晃去照在你这边
人特别难以进入那种深聊的状态就是他整个人讲到那种最残酷的情节的时候也非常的平静而且思路很清晰但第二次他根本没讲几句话就开始掉眼泪他说你看我们现在坐在这里
就天也这么美这个餐厅他们以前也很爱来他孩子也很喜欢在这里吃早餐周围的人也在这里喝着奶茶喝咖啡他说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但就他知道什么都已经不一样了自己他觉得自己已经是家破人亡的那种状态当时这个丈夫有点很触动我的是他说他当时从内比都赶回来已经看不到他们家在哪里了第一反应就是去死他想说
他特别特别怕孤单如果他的妻子和孩子都已经走了他就要跟他们一起走他没有办法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但他又很怕他跟他妻子不是在你知道没有死在同一个时间地点他怕他们失散了对在阴间的道路上失散了所以他就那样子撑过了那一天晚上天哪
你看他这个情感能都太高了我觉得他可能对他们来说讲述也是一个疗愈的方法然后你可能你见他的两次他都属于一个这个感情变化的这个挨到的不同的阶段有可能他有可能这个人他现在其实是他最难的时间对他前几天还联系我就记得他有跟我说他们把孩子带回棉被做完了仪式他想嗯
把手机里面孩子的视频剪出来剪成一个长一眼的视频想纪念他们然后说那你发给我我说可以帮你弄一下这样子我当时也会跟他说就是我之前说可能从问川那边会之后看到一些报道或者研究其实夫妻如果在失去了孩子之后后面的生活
是个很大的考验就是不管你们俩怎么互相支撑还是有可能会分道扬镳但我没有跟人家说分道扬镳我肯定跟人家说你们互相支撑所以我说如果你们需要的话我们可以帮你找心理医生这样子这个也是后来就是确实还是能在曼德勒遇到一些就是很明显的这种地震后的应急的这种反应的
包括会有些就肢体躯体上的反应就是老感觉会在动或者一走楼梯就会头晕但是他们的心理机构就非常的少其实是有的普通民众比较难以遇到嗯
我觉得那可能后期他们会有自己的一些新的处理方法因为佛教呀对像那个巨浪下的小学就是讲日本那个 311 地震之后其实他们就会有一种自发的有一些去海边挖
考挖掘机证然后去挖掘然后找遇难的遗体的这种做法然后它其实有的时候你挖掘的这个效果也很稀薄但可能是一个失去孩子的人他一种寄托的方法然后包括一些那个日本的其他地方的寺庙的僧人他会定期去那然后做一些超度的工作然后我也听说说那个 2020 年之后那个武汉一些新冠遇难者的这个家属他们也是通过一些比如说神婆呀或什么的就是那种
你也不知道他这是真的假的然后也不知道是不是骗钱但是可能这些神神道道的事情就能给人一些心理安慰然后就在想就是缅甸他们这种如果日常生活电和水都保证不了的地方但我觉得人的主观能动性是很强的也许可能
你再过半年或一年也可以再重访一下这些采访对象都会很想非常想然后因为我之前武汉其实做了两年的回访就是有些大的那种报道一直就是你还是会惦记很久的不过我当时在有一个现场看到的也有一点自己有点触动有两个母亲然后他们的孩子遗体被找出来了之后第二天还是要来了现场去找那个学院队长就是表示不能接受嘛就是特别痛苦那样子
然后那个救援队长一个中国人就是他讲了一些佛教的东西就包括说你现在不能在这里哭在这里哭的话你的女儿就会被困在这里没有办法走
就是你很痛苦他就舍不得离开这里所以他就会被困在我看一下我的笔记我当时怎么记我当时真的觉得他说的那一下子我觉得是有很强的对人的那种安慰性的在他说要学会观像闭眼念佛他问那个母亲你现在最常想到的是什么那母亲就说他只要
一闭眼好像就能看到他女儿耳朵里也能听到他女儿的声音他说你现在闭眼念佛你看到他的时候其实是他在对你们告别说我要走了我要去西方极乐世界说你们不能一直哭然后你要去消化悲痛因为你们和亲人和亲人之间是有电波的你要强行把它留住他就会非常的痛苦没有办法去西方极乐世界你要
在悲痛里面多给他念佛后来他就把两个母亲带到废墟前面说来我现在带你们念佛你和他说谁谁谁你在三二八地震已经留在里面了里面不止你一个人妈妈和姐姐都很心疼你妈妈希望你去极乐世界所以妈妈来跟你告别来生你成愿再来
然后就对着他接着说我们总会相见的然后说你把你想说的话都给你女儿说完然后两个母亲就真的在那边说完掉眼泪然后就后面就队长就跟他说你们不要再来了就是一方面就是也不适合老出院在这个救援现场第二个也是让他们在这里就是做一个有仪式感的接受这个事实就是已经没有了人已经在这一次往生了
这个救援队队长是大陆过去的就是那个福建的真的很了不起就是非常有民间智慧你之前在朋友圈讲过一个秃秃车的故事那个给我印象极深
能跟大家再讲一下吗就我们那天打了一辆那个秃秃车嘛就那种小三轮后来上了辆车开了一会儿那个司机就因为免人就我们也没有办法完全没有语言的交流的方式他就突然停下来人不见了就消失了就把我一个人留在那车上然后我就看到他在后面到处跟人讲话就去一个店铺啊什么讲话我就觉得非常的费解然后等了一会儿之后他又回来了但是又给我几里咕噜比划里头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就去给我采访对象打电话我就
我就说你跟他沟通一下我不知道为什么他消失了聊了几句他就跟我说他说没事的快到了再稍等一下然后我的司机又消失了再过了有好几分钟他才回来了就开始推那个车就是那种握着两个摩托的那种把手然后开始推就我感觉自己像一个什么地主一样你知道吗那就是一个人力车然后我当时很震惊因为我知道大概还有 1.5 公里左右我想他不会推完的
推到那里我也很难接受这样子的事情我就赶紧拉住他然后他停下来又给我采访队长打电话然后他就去跟我采访队长说他没有油了加油站也排队还有很多加油站损毁了也没有修他刚才想去借油也没有借到但是他
但是他又看我是个外国人他就想把我推到目的地而他觉得很抱歉然后财务对象就说没关系财务对象要来接我他就说那很感谢你但是他对我很抱歉然后我就那已经是我快离开曼德勒的最后一天了我后来听到财务对象跟我之后我确实真的有一点就眼睛还是有点酸的
因为叠加了早上的时候我跟一个当地的志愿者叫阿德他今天还给我发消息问我在干嘛什么好不好啊这种他之前很讨厌记者他就觉得你们记者就在现场拍拍拍什么事都不干然后他就在当地做很多事然后所以他也是时间多了一点之后感觉我会好一点然后那天早上我
我就就是他也算这个工作暂时告一段落他就骑了他 30 年的老摩托我说你能不能带我到这里转一下他说你到底想知道什么我说我就想知道如果没有发生地震你们这里的生活是什么样呢因为那天已经临近泼水节了然后我就总觉得如果我最后一篇报道那篇封面报道留给读者的印象就只有
就是你知道废墟残垣救援死人失仇等等这些东西的话我会很难受就是我还是很希望留一点这个地方原来是什么样的他带我去了很多地方兜了一些他们的菜市场啊河边啊等等怎么样然后我们后来回到他家就坐在他的那个房子外面也是一个八几年间的房子外面对面是一个寺庙他说他小时候老在那寺庙里踢足球我说啊
我说那你足球不就会踢到佛塔和佛像上吗他说对啊他说那小孩的力气能有多大又不可能把人家踢倒了就很因为那边佛像我看到很多是很造型是很日常的那种样子就很生动有很多人性的东西在里面就非常的生动
他也会说他经常在寺庙里玩的久了回家之后他妈就会让他点一炷香他跪下来然后等到那炷香灭完了才能起来他就在家里面转找一个通风的地方然后这炷香点的快点对对对我不是说我很多天没有喝到咖啡了吗天天就闻那个鼻通然后他自己其实有喜欢喝咖啡他之前在仰光待了七八年这样子然后他自己有泡冷脆然后
然后又拿了很多小食给我吃我们就坐在那边那一下还是觉得很宁静的然后可能说那种东南亚旅游会感受到的在一个佛教国家旅游会感受到的那种感受然后他又去不停地想拿好的东西给我他有一瓶从仰光带回来的酒说在仰光的饭店里面要卖 200 美金一瓶拿出来之后你知道就是已经开过的酒就是很明显是
就是喝一段时间然后就封上再放回去他又拿出来给我倒了一杯又倒了一杯就说要不要再吃一点鱼干等等我那一下真的还是我觉得那种那个画面对我来说还是很触动就是很多微妙的感情在心里流动后面最后我上我离开他那边去采访了上了那辆半路没有的秃秃车的时候你太紧张了
我给他发消息说我说我说我都没有告诉你我叫杨楠是南方人物中看的记者他说哦对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还是会有一点觉得包括也问阿德你们生活怎么样这些年他说那有什么好说的吗就是政治的这些事情当然有很多人跟我聊了政治但是就是生活不就是这么过吗
已经没有太多的抱怨了就是忍受然后继续生活下去然后有一点幸福的东西就紧紧的抓住就给我的感觉是这样子包括那个领生的故事有点给我触动的是受遇难的家属或者是在贫民窟遇到的家庭我整体上综合来说的感受就是
家庭是最重要的就是这个外部世界非常的糟糕然后非常的不稳定然后唯一可能抵抗外部风险的和这种风雨的就只有他和家人的这种关系就可能是跟母亲有可能是跟孩子反正等等总之是一个家庭的单位这种去抵抗外部的风险对我还是有
因为
记者没什么用呀就是他们可能第三第四天已经跟记者聊过了记者也没有给他们带来什么实际的帮助其实已经就是那种采访不是那么顺利但是那天杨姐就我觉得算是比较信任我的采访对象她主动把她的手机号码留给我了然后她也跟我说她在等她一个亲戚家里面死了四个人
因为外面拉了警戒线就不让他们去那个挖掘现场靠近所以他们其实根本不知道里面在挖什么也不知道里面人是挖出了什么样的其实里面在挖的比如遇难队他们也不知道有哪些遇难者也不知道要辨认什么样的衣服其实他们之间也是完全没有信息的然后我就有把杨姐的这个信息告诉了那个队长然后那个队长
大半夜一点多钟的时候打我电话然后给我发遗体照片叫我说你赶紧过来认识我说我打电话给我采访的相过来我肯定是认不了这个遗体的然后他说你快点他说因为他们当地也是就是挖出来一句就要拖走嘛所以他说后面他也就不知道会运到哪儿然后就没什么管的了
然后你后面就就是给你拍张照片然后然后你就但是那张照片会对应那个骨灰盒然后你就去没有办法见最后一面肯定是没有这种东西我就赶紧打打杨姐电话然后他们就嗯他就让他的哥哥那边就过去认了嗯
但是其实她说她说不是原因是她自己看了一下照片说这个小孩子有牙齿她说他们的孩子才六个月还没有长牙然后杨姐就会跟我讲比较多棉被现在的生活情况他们怎么逃过来啊等等杨姐就会说觉得
他就觉得很恨为什么有这个政变如果没有这个政变他们就可以在棉被生活然后已经是为了让生活好一点才来了这里然后精心挑选了一个麦德勒汤城一品然后还遭遇了这样子的事情所以我后来花了一些时间每天都去 Sky Villa 是这样子考虑就是我会觉得里面住了一些本身就已经从棉被过来想要获得更好生活的人
然后却确实又在豆腐渣工程里面垮掉了因为我又好巧不巧踩到了这个建造方有一边是那个建造方他们正在挖掘是因为他们自己有同事被埋在里面了所以他们想把自己同事挖出来而且他们向政府承诺他们只挖遗体不会拿走任何精英财宝
我因为帮他做了一个下午的翻译所以可能那个建造方就没有想过我可能是记者这回事吧所以后来我跟他各种闲聊他就各种跟我讲的也很就是也很坦率就包括他觉得为什么这个建筑结构是有问题啊等等就它下面是镂空然后在地面下面是有大的水箱所以那个土本身那个地基就是潮湿的松软的然后它下面两层是空的一晃就
就全部碎掉了然后我还看到了他们最后一下电完全断掉之前那种监控视频我自己大概数一下就 16、7 秒左右时间你就能看到它其实那一层楼板就已经是扎了然后就整个陷下去了非常非常的快当然里面还会有很多很神奇的逃生故事比如有一家人站在窗口的时候正好被弹出来了然后到了另外一栋楼的就是一个坡面上面就滑下来了三个人
就是会有一些很奇闻异事的比如说有一个商有一个翡翠商人就卖得了这边做交易你可以拿了货然后回去给你可能的客户看嘛如果看成了的话就就再卖等于有一个中间商中间商拿了一个嗯
算人民币大概价值百万的一条钻石腰带但是人已经压在里面了然后钻石腰带也在里面然后那个源头供货商就在那边赚了好几天就等着把那条钻石腰带挖出来就有各种各样像都市传说一样的那种他们会有人前几天说在上面撒弄驱鬼水僧人念过的因为他们有各种传说说为什么一个身者拉不出来就是因为下面的人觉得是冤死的
死死地拽着他不让他出来又说什么走进去就能听到笑声各种各样很诡异的都市传说然后我后来其实有一些天住在了一个当地志愿者家我每天晚上回他家的时候他都要往我身上撒被高森念过咒的那个水然后要用一个长长的叶子在我身上胆来胆气因为觉得我身上可能会有鬼附身对你看
你刚才说的是那个承建方他跟你讲说这个楼房结构的问题嗯然后我在稿子里写了两句了哦
但这种你知道就是它毕竟不是我们中国的事情你去外国做这种监督报道也很无力的就是你不能如果你不像纽约时报那样做一个什么超级大调查就是那种从它的印度建造他们的印度建造商我还去看了他把自己公司的门头给拿下来真的很搞笑就不希望别人是找他们对然后你要不能做一个那种很扎实的那种报道其实也不会有什么人注意到因为对于看到这个信息的人来说这种监督还是比较无力的其实
确实很少有人会考虑追责这件事情因为我觉得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中国的话我觉得这些年的法治建设普遍还是第一反应要追责的包括政府最后还是会给一个定责的交代的但是我都没有看到什么家属会说想要追责然后我也问了几个人也就是说也没有觉得在这里追不到什么责也没有什么用觉得开发商已经是跟政府官商勾结的
而且他已经处在乱世已经很久了因为他可能对政治对这个社会运行的这个事已经失望到很彻底了对因为他确实不在一个正常运转的一个过程当中里面我就在想那你如果去过这么情感浓度这么深的现场而且这些事都真的非常重要是世界上的很重要的新闻你日常会不会觉得生活没有那么有意思它不会调动你的身上线索
我感觉武汉回来之后有一阵是这样子的然后现在其实会相对相对比较难处理这样子的事情
就是出仲差不管条件有多艰苦我都就是我完全不会在意就是也有同事会跟我说你应该多讲讲自己多么辛苦在当地克服了多少困难但是因为你完全知道你会回到你的日常生活里就是日常生活对我非常重要你知道你现在所有经历的大部分都是暂时的你马上就会回到一个你的回到上海回到你的日常生活里
就我没有什么消耗在自己身上的那种情感就在这种现场里面然后还有一个是我还是蛮在意自己能不能在静态的事情里看到更复杂和更汹涌的内容
那你怎么调整的呢武汉环境怎么调整的呢因为武汉好多记者回来其实都有一段时间在创伤武汉我确实还是花了一些时间我还给罗婷打了很长时间的打过很多次电话她也跟我讲了很多因为我们俩到后来有一阵都我还在武汉但她已经回北京了我们俩就一阵都不联系就我想联系她但她也不想联系我
罗婷当时应该就在一个恢复期就她也不想再跟我聊武汉的事情她也不想听这些事情但是她做了一些别的事包括她去闻那个哨子她写了很长的日记但她也她说不会给任何人看但是她要把这些东西留下来一个交代就是要给自己一个交代然后闻那个哨子也是提醒自己不会忘掉
然后我觉得这东西有影响到我就你还是会希望尽可能的写写写书写不管他能不能发表出来然后你觉得这是一个交代而且不会被忘掉我当时武汉的时候我很担心自己会忘掉你还是会想到很多人然后你会为他们
有情感上的波动你觉得他们不应该被忘记或者等等怎么样然后那种无非就是写下来和我没有去文人生但我做了很多备份就是做这样子的工作在里面然后重备份倒不是真的是因为这个东西多么机密啊主要是因为不希望它丢掉就是不希望我找不到它或者不希望我自己忘记到这些事情真正的调整其实可能就是做完这些事情之后会好一点
我说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