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到 知行 小酒馆, 这是 一档 有知 有型 出品 的 播客 节目。 我们 关注 投资, 更 关注 怎样 更好 的 生活。 我是 欣欣。
今天 这 期 节目 的 嘉宾 很 有意思, 或者说 有意思 这个 词 远远 不足以 形容 他。 如果 你是 小酒馆 的 老 听众, 你 或许 还会 记得 去年 9月我们 曾经 邀请 了 张 奔 斗 老师, 一位 年过半百 的 嘉宾 来 分享 他的 人生 历程 和 感悟。 当时 有 听众 评论 说, 终于 听到 了 一个 真正 的 中老年人 来 分享 他是 怎么 度过 包括 中年危机 在内 的 种种 人生 危机, 感觉 很 有 说服力。 从 那个 时候 开始, 我 就 特别 想要 找到 一个 同样 很 有 人生智慧, 经历 丰富, 但是 比 奋斗 老师 再 年长 一点 的 嘉宾 来 我们 小酒馆。
而 陆 小 娅 老师 就是我 心目 中的 最佳人选, 没有 之一。 他是 小酒馆 创始 以来 请 到 的 最 年长 的 嘉宾。 在 退休 以前, 他是 记者, 是 中国青年报 的 高级 编辑, 也是 一名 心理 督导 师。 退休 以后, 他 创办 了 公益 机构, 给 大学生 们 开 过 一门 神奇 的 生死 课。 与此同时, 他 也 开始 照顾 患 阿尔兹海默症 的 母亲, 抽空 出国 旅行, 并且 把 这些 经历 变成 了 三 本书。 如今 他 70岁, 像 一棵 存世 已久 的 大树, 丰盛 厚实, 路过 的 人 只需要 看上 一眼, 就 能够 感受到 他 身上 散发出 的 宁静 且 辽阔 的 生命力。 于是, 在 不久前 的 某个 上午, 我 和 羽白 邀请 小爱 老师 来到 了 小酒馆 的 录音室。 你 将 听到 一个人 如何 理解 生命 与 死亡, 如何 用 行动 去 面对 年老 时 的 空虚 与 恐惧, 以及 如何 用 双手 去 创造 他 没有 遗憾 的 一生。
刚才 陆 老师 还 嘀咕 说, 觉得 自己 是一个 有点 奇怪 的 老太太。
我就是 挺 奇怪 的, 你看 谁 到 我 这个 70岁, 然后 还 日程 这么 满, 有 也 也有 不少 你。
平时 典型 的 一天。
大概 他是 什么样 的? 我 一周 是 这样, 我 周一 和 周四 从 早上 八点半 进 安宁 病房 服务 到 晚上 五点 半, 离开 病房 回到 家 就 差不多 快 吃晚饭 了。 晚上 会 安排 比较 轻松 的 事情, 比如说 看电影、 看书, 不太 用脑 的 事情。 第二天 我 就 会要 有 一段时间, 甚至 是 可能 整天 的 时间 都在 做 笔记。 就是 头 一天 在 病房 里 我 遇到 了 谁, 发生了什么, 这些 场景、 这些 事情, 这些 人 给我 带来 哪些 冲击 或者 哪些 思考。
然后 周三 就像 今天我 相对 可能 就会 安排 一些 可能 外出 见 个 朋友啊, 或者 是 改 我自己 的 书稿。 然后 周四 又是 一篇 安宁 病房 服务, 周五 又 得 写 笔记。 然后 周六 周日 可能 又是 会 做 一些 见 朋友啊, 或者 是 改 我自己 的 书稿, 或者 看书 这样的 一些 事情。 然后 每天 基本上 必须 做 的 事情, 一个 就是 早上 起来 学英语。 我 从 63岁 开始 学英语, 现在 敢 一个人 出国 了。
哇塞 厉害。
虽然 还是 口语 特别 烂, 基本上 是 没有 办法 应付, 但是 好像 贼胆 上来 了 点儿。 所以 像 今天 早上 我也 差不多 学 了 40分钟 英语。 所以 你 您。
平时 一天 几点 起床?
六点半 或者 6点40左右 我 就会 醒了。
然后 洗漱 完就 开始 学英语。
对, 然后 吃 早饭 的 时候 可能 也 还会 开 着 英语 去 听, 完了 以后 才 离开。
真的 就是 每天 坚持 学。
差不多, 因为 我们 有 那个 打卡 小组。
如果 不 打卡, 为什么 人 到 70还要 通过 打卡 小组 来 督促 自己 学?
我 倒 没有 觉得, 因为我 是 打卡 小组 里 表现 最好的 一个。 我是 为什么 要 学英语 呢? 一个 原因 当然 是 我想 出国 旅行。 原来 每一次 出国, 头 几次 都 是要 找 英语 最好的朋友, 然后 就 觉得 很 受限。 还有一个 出国 旅行 的 时候 你 也 不能 和人 交流。 第二 我妈 是 阿尔茨海默症 患者, 她 得了 13年 阿尔茨海默症 以后 去 试。 我 看到 有 资料 说 学 一门 新的 语言 是 特别 好的 预防 那种 方式。 所以 我 就 想 既 能够 也许 以后 用得着 出去 旅行, 然后 也许 有可能 就是我 还能 预防 阿尔茨海默症, 所以 就 试试看。
我 给 自己的 这个 是 说 我 先 学 一年, 如果 一年 以后 没有 什么 进步, 拉倒。 因为 他是 投入 很多 时间, 甚至 你 还要 买 课, 也是 一个 投资。 对。
一年 过去 以后, 特别 让 我 觉得 有了 信心 的 是 发生 了 一件 事情。 15年 我 有 机会 去 美国 访问 了 一个 应该说 当今世界 上 非常 著名 的 一个 心理治疗 家, 叫 欧维 亚龙。 欧文 亚龙 因为 年龄 大 了, 所以 中国 请 不来 他, 可是 就 突然 天上掉 馅儿饼。 有人 就是说 我们 要 去 美国 访问 他, 然后 想 找一个人 能够 写 点 东西 的 人。 然后 有人说 箫 亚, 因为我 已经 写 过 好几本 他的 书评, 我也 一直 就是 他的 著作 我也 差不多 都 读 了。 然后 就 给我 打电话 说 你 要不要 去 见 欧亚 龙。 当时 我还在 北师大 上 生死 课课 先 接到 的, 我 当时 都 懵 了, 亚龙 因为他 太 知名 了, 那个 时候 亚龙 正在 写 他的 回忆录 becoming myself。
但是 这 本书 后来 的 中译本 就 死活 出不来。 我 一 生气, 我说 我在 我 来 上 没有, 我还没 改, 我在 kindle 上 我 就 下载 了 那个 英文, 我 试试看 能不 能读懂, 结果 囫囵吞枣。 当然 很多 单词 是 不 认识 的, 可是 差不多 就 能够 读 下来 了。 我 一下 学英语 的 信心 就 上来 了, 所以 我 说好, 那 我 就 接着 学, 一边 学 也 一边 还 慢慢 尝试 读 一点 英文 的 书, 像 伊隆 马 给 他妈 写 的 那个 women make a plan, 咱们 中文翻译 成 人生 有 我。 我 发现 读 起来 挺 容易 的, 然后 我 觉得 我 确实 进步 了。
看来 语言 真的 还是 得用 才 这样 才能 给你 自信心。
对, 然后 疫情 以后 第一次 出国, 然后 先 坐 北极 游轮 下来 以后, 我们 几个 朋友 在 挪威 自驾游 去 提 车。 提 车 的 就 跟 我们 说什么 保险, 公诉人, 什么 乱七八糟 的。 然后 大家 都很 蒙 圈, 突然 听懂 了, 他说 那个 车上 有 两个 抓痕, 然后 一下子 就 觉得 后来 我们 把 车 开 出去 以后, 我 就 觉得 我们 三个 英语 那么 烂 的 女人 居然 骗出去 了 一辆车 来 开, 都 特别 开心。
其实 而且 尤其是 你 去 国外 那些 非 英语 母语 的 地方, 你 会 发现 你的 英语 可能 比 他的 还好。
还是 不行, 确实 还是 很差。 但是 基本 的 吃住行, 就是 能 活 下来, 偶尔 的 还 能够 有一点 交流 的 时候 就 更加 的 开心。
对, 现在 平时 一年 出去 旅游 的 次数 多 吗?
我在 疫情 前 差不多 一年 三次。
对我来说 就是 捋 这就是 退休 的 美好生活 吗?
是, 但是 其实我 旅行 开始 的 比较 晚。 因为我 55岁 退休 以后, 我 干 的 第一件 事儿 是 建 一个 N G O growing。
所以 您 是 08年 建 的 格 露营 吗?
对我 跟 杜 爽 那时候, 我 55岁 那时候 我们 单位 或者 我们 那个 系统 还没有 高级职称 到 60岁退休 的 那个 政策。 然后 我也 特别 兴高采烈, 因为我 早就 想 退休 了 我 早就 跟 他们说, 你们 能不能 让 我 早点 退休?
我以为 你 会 是 那种 特别 热爱工作 的。
人我 也很 热爱工作。 我 原来 做 记者, 我 也很 热爱 记者 工 做。 然后 后来 91年 的 时候, 当时 就是 看到 很多 年轻人, 他们 有 很多 的 困惑 或者 迷茫, 不愿 跟 老师说, 也 不愿意 跟 父母 说。 有的 时候 会 跟 同龄人 说, 可是 同龄人 有的 时候 心智 发展 水平 差不多。 然后 这个 时候, 你 发现 你 有 这个 困惑, 他 也有 这个 困惑。 比如说 我的朋友 就 告诉我, 他的 女儿 跟 他的 一个 朋友 聊天 说 觉得 什么什么。 然后 那个 小孩儿 跟 他说, 我也 这样, 然后 那个 朋友 说 那 咱俩 离家出走。 所以 他们的 解决 模式 方式 可能 也是 处在 薪资 水平 上。
所以 我 就 想 有没有 一些 可能 像 他们 大 哥哥 大 姐姐 那样的 人, 就是 心智 发展 水平 比 他们 略 高 一点, 但是 又 能够 比较 接近 于 他们的 生活, 能够 感受 他们, 或者 也 曾经 感受 过 他们的 那样的 一些 困扰, 然后 这样 能够 以 更 平等 的 一种 方式 跟 他们 交流。 所以 91年 的 时候, 我 就在 中国青年报, 当时 我 在那 当 编辑, 就 办 了 一个 叫 青春 热线 的 一个 志愿 服务 的 项目。 然后 一大帮 志愿者 我 办 了 19年。 很多 当时 的 志愿者 现在 都是 有的是 心理治疗 界 的 大 咖, 很多 高校 的 心理咨询 中心 主任 都 是我的 志愿者, 我 其实 是 蛮 自豪。 然后 现在 我们 老了, 我的 志愿者 团队 里 已经 好几个 人 转战 到 老年 和 临终关怀 领域。 我 很 自豪, 为 这件 事儿 我 不敢 说 帮 了 多少 电话 那 头 的 年轻人, 但是 我知道 我们的 志愿者 当中 有 很多人 真的 这 一辈子 活 的 自己 就是 很 精彩, 也 同时 去 服务 于 社会, 回馈 于 社会。
我 想知道 您 中青报 的 那个 工作, 我 大概是 什么时候开始 的 呢?
中国青年报 应该 是 79年 开始 复 勘。 那 复 勘 以后, 他 就 很 需要 一些 人, 然后 他们 就 公开 向 社会 招聘 编辑 记者。 然后 我 那时候 在 中学 当 老师, 我 15岁下乡 插队。 然后 后来 就是 文化 大片 中招 了 一些 所谓 工农兵学员。 然后 我就是 那个 工农兵学员 上 的 大学, 在 现在 叫 首都师大。 然后 大学毕业, 我 就 当 了 六年 中学老师, 我 前头 还 考 研究生 没考上。
考研 失败。
对, 考研 失败。 后来 觉得 考研 失败 也是 件 好事儿, 后来 就 到 中青报 来 应聘, 当时 报名 的 应该 有 一千多。 后来 我我我 初试 成绩 是 第二名。
然后 那个 时候 您 应该 也是 20出头 的。
年 27岁。 然后 当时 我 还很 委屈, 因为 去 那个 报名 现场 的 时候, 我 填 完 表, 然后 有一个人 说 你 年龄 太大 了。
那个 时候 就有 这种 年龄 歧视 了。
不光是 年龄 歧视, 我 一 旁边 那个 男生 他 也 拿着 报名表, 一看 他 31岁, 但是 他 已经 被 允许 参加 笔试 了。 我说 你们的 招聘广告 上 说的是 30岁以下, 后来 那个 人我 都 忘了他 是谁, 那你 就 试试看。 那 试试看 的 结果 还 不错。
靠 实力 说话。
对, 所以 后来 就 进了 报社, 也 在 报社 的 不同 的 部门 工作 过, 然后 一直 到 正式 在 这儿 退休。 但是 因为 创办 青春 热线, 所以 其实 一直 就 开始 对 青少年 这块 就 非常 的 关注。 后来 那时候 我们 热线 有 个 志愿者, 他 原来 也是 媒体人, 叫 杜 爽。 然后 他 也 从 媒体 辞职 了, 说 咱们 俩 一块 合伙 干, 然后 我们俩 就 好吧, 那 我们 就 办 了 这个 格鲁 莹。 当时 我 跟 他说 的 是我 投入 五年, 所以 前 五年 也 在 格鲁 营业, 真的 是 非常 投入。 有些 时候 其实 也是 蛮 拼命 的, 因为 一个 新 机构 是 创业 那个 阶段。
到了 第五年 的 时候, 我 跟 各路 营 的 小朋友 们 说, 对不起, 拜拜 了。 因为我 妈妈 的 二次 海默 症 已经 就 比较严重 中 了。 另外一个, 我也 希望 自己 能够 有 更多 自己的 时间, 包括 去旅行, 包括 去 可能 做 一点 可能 更 适合 自己的 人。
因为 歌路 营 当时 服务 的 对象 是以 小学生 和 初中生。 然后 我 觉得 我自己 的 知识 储备, 各方面 其实 蛮 适合 跟 那个 大学生 工作 的。 所以 后来 那时候 我 想起 北师大 原来 老 勾引 我 去 开课, 然后 我 老 说, 对不起, 我 这 忙 着呢。 我 就 问 他, 我说 你们 还要 我 吗? 他说 你来, 所以 我 就 一边 照顾 我 妈妈, 然后 一边 在 北师大 开 了 一门 奇葩 课, 叫 影像 中的 生死 学。 就是 拿 电影 和 大学生 讨论 生死。 为什么 会 想到 要 开 生死 学 的 课? 是因为 我在 开 了 热线 以后, 就 开始 学习 心理咨询。
当时 98年 香港中文大学 的 教授 林 梦萍 就 进入 到 北师大, 办 了 一个 心理咨询 的 硕士班。 一个 博士班 在 跟 林 老师 学习 的 时候, 其中 有 几个 单元 就是 博士班 和 硕士班 都有, 是以 死亡 为 主题。 当时 给 大家 的 show 非常 大, 我 印象 特别 深刻。 然后 我也 觉得 可能 我在 也 比较 年轻 的 时候 也 经历 了 很多 事情, 所以 我 觉得 可能 早 一点 来 探索 这个 死亡 的 话题, 其实 很 重要。 其实 最 开始 还 不是 想开 给 大学生 开, 我是 想 在 北师大 老年大学 开。
老年大学 和 大学 虽然 只 差 两个字, 但 差 好多。
对, 但是 结果 还 不是 以 死亡, 而是 以 老年 心理学。 结果 这个 可能 宣传 力度 不够, 报名 人数 不足, 就 没法 开课。 然后 我说 那 算了, 我 直接 给 大学生 上。
变成 公选课 了。
变成 公选课, 结果 后来 成了 秒 选课。
因为 秒 抢光 的 意思。
就是 一 上线 就 抢光, 而且 这个 课 还 曾经 被 学生 打过 满分, 很难 的, 你知道 吧? 还有 的 学生 从 外校 骑着车 跑过来 非要 听课, 但是 我 不上 大课, 因为我 觉得 这样的 议题 是 会 比较 触动 比较 深 的 课程。 在 大课 上 如果 引起 非常 多 的 这种 情绪 的 动荡, 我没有 办法 就 很 细致 的 去 跟进。 我 很 担心 给 学生 可能 造成 的 是 伤害, 所以 我 坚持 不上 大课, 就是 45个人 到 50个人 左右, 有的 学生 坐在 我的 教室 门口。 但是 后来 我 还是 坚守 我的 这个 原则, 我 觉得 要 对 学生 啧, 而且 我也 希望 他 不是 以 讲授 为主 的 课。 这个 课 我是 建 构成 一个 很多 的 这样的 互动, 我 这 是一个 探索性 的 课堂, 他 可能 会 更多 的 希望 学生 能够 一方面 他 自己, 他 我们 看 的 电影, 我们 讨论 的 话题 跟 他的 生活 有什么 联系, 在 相互 的 碰撞 中, 去 打开 对 这个 一个 问题 的 思考 的 不同 的 视角。 比如 我们 看 那个 死亡诗社, 比如说 尼尔 自杀 这个 事儿, 孩子 才 十几岁, 就是 因为 不能 实现 自己 想 演戏 这样的 一个 人生 梦想, 最后 就 选择 了 自杀。
在 课堂 上 学生 也会 有 很 激烈 的 讨论。 比如 有的 学生 就是说 不 自由 毋宁死。 那 我们 就可以 一块儿 来看。 首先 不 自由 毋宁死 哪里 来 的? 我 他们 一看 是 美国 南北战争 期间 这样的 一个, 大家 再来 讨论 不 自由 毋宁死 还是 不 自由人 可 活? 如果 不 自由人 可 活 怎么活? 这个 就 不 局限 在 一个 跟 自己 原来的 一个 思考 的 范围内。 大家 的 这种 相互 碰撞 是 我想 在 课堂 上 想 建构 的 一种 课堂。
我 刚 开始 就是我 去 上课 的 时候, 我的好朋友 也是 大学教授, 说 传道授业 解惑。 我说 我想 播种 困惑, 因为我 觉得 现在 的 学生 他们 不太会 去 提问 和 思考。 所以 我想 如果我 这些 学生 们 上 完 课 以后, 他们的 困惑 更多, 或者 他们 碰到 某些 情境 说 这是 怎么回事, 我 来 想一想, 或者 你是 怎么 想 的, 我 倒 反而 觉得 那是 他们 心智 提升 了的 一个 标志, 而 不是说 陆 老师说 的真 对, 我 怎么样。 所以 我说 我是一个 播种 困惑 的 老师。
对我 觉得 这个 说法 特别 好。 因为 现在 我们 都 是在 不停 的 接收 各种 信息, 就是 当你 接收 到 信息 的 时候, 你 能不能 提出 疑问, 问 一下 为什么? 到底 是不是 这样。 以及 就 像你 前面 说 的, 我 觉得 有一个 也 特别 好, 能不能 正确 的 表达 自己的 感受 和 困惑。 很多 时候 我 觉得 能 感受到 有些人 心中 有 一些 痛苦、 烦闷 和 疑问, 但是 他 很难 用 言语 说 得出。 其实 如果 能够 有 一些 课程 能够 帮助 他们 更好 的 表达 自己, 我 觉得 也是 功德无量 的 事情。
这个 就是 要 创造 一个 安全 的 课堂 的 环境。
我记得 您 的 这门课 后面 有 整理 成 一个 书稿, 叫做 影像 中的 生死 课。 我 当时 在读 这 本书 的 时候, 印象 特别 深 的 一个点 就是说 第 一堂课 开课 的 时候, 你 要求 学生 们 把 他们的 名字 写 下来, 然后 放在 课桌 上 以及 贴 在 他们 自己的 衣服 上。 这样 您 就可以 知道 每个 人是谁, 以及 让 他们 去 介绍 他们 自己。 我 当时 就 觉得 说 好像 这样 一个 很小 的 举措, 一下 就 变成 不是 自上而下 的 老师 和 学生 的 关系, 而是 比如说 陆 小 娅 和 星星 的 关系。 我要 知道 你 叫 星星, 我 现在 是 给 星星 这个人 上课, 然后 就 产生 了 一种 对话 的 感觉。
这个 我 觉得 特别 我们是 上 的 所谓 生命 教育课, 可 生命 其实 我们 就有 了 一个 名字, 那个 名字 其实 它 既是 也是 在 建构 我们 自己的 一个 部分。 所以 我 觉得 当 我不再 是 课堂 上 穿 绿色 衣服 的 那个 同学, 或者 第 几排 第几个, 而是 猩猩, 而是 特别的 我的 时候, 那个 自我 价值 感 其实 也 在 复苏。
对, 就是我 被 看到 了。 对。
当然 对于 我 来说 也有 好处。 几十个 学生 我 记不住, 所以 我 一 看到 名字, 我 就说 谁谁谁。 所以 这个 是 其实我 觉得 是一个 对 老师 也 带来 帮助 的 一个 方式。
我 觉得 这种 安全感 其实 特别 重要。 因为 很多人 他 并不是 没有想法, 没有 什么 想要 说 的话, 而是 他 不敢 于 表达 自己的 意见。 而且 随着 这个 时间 的 累积, 当 他 长大成人 进入 社会 之后, 他 就会 变得 更加 不敢 表达 自己的 想法, 不管 是 在职 场上 还是 在 社会上。 这个 在 很多 时候, 尤其是 在 你 想要 为自己 的 权益 伸张 的 时候, 往往 会 让 你 吃亏。 因为 你不知道 该 怎么 站 出来, 你 往往 要 克服 很大 的 恐惧 才能 踏出 第一步。
对我 其实 有点 想 回到 最 开始, 小雅 老师 您 讲 您 为什么 要 开 这个 生死 学 吗? 有一个 理由 是 那会儿 您 前面 的 那个 歌 录影 这个 公益 组织 已经 差不多 做了 五年 了。 然后 你 就说 有一天 早上 醒来, 你 突然 问 自己, 陆 小 娅 快 六张 的, 你 还有什么 梦想 吗? 好 幼稚 是 吧? 耳顺 都 到了, 还 谈 什么 梦想。 不过 我 真 为自己 能 提 这样 幼稚 的 问题 而 自豪。
我 当时 读 到那里, 我 一方面 觉得 很 可爱, 一方面 也有 一种 很 惊讶 又 有点 羞惭 的 感觉。 因为 当你 写下 这 句 话 的 时候, 应该 是在 60岁左右。 而 我 作为 一个 20岁出头 的 年轻人, 我 其实 会 很 不好意思 跟人 说 你好, 我有一个梦想, 我 可能 会 告诉 别人 说 我 几年 后 想要 干什么。 但是 我 不太好 意思 说 梦想 这个 词。 所以 我 当时 就 觉得 说, 为什么 小爱 老师 到了 60岁还 可以 那么 自如 的 去 讲, 我 现在 还有 一些 梦想 要 去 实现。
我 还 真没想到, 就是 不好意思 说 梦想。 可能 年轻人 梦想 可能 和 老年人 梦想 不一样。 一说 年轻 时候 梦想, 我们 可能 想 的 是 都是 挺 大 的 事情。 然后 到了 老的 那个 梦想 可能 就 变得 比较 具体, 好像 也没有 像 我们 年轻 的 时候 要 建设 共产主义社会, 好像 现在 就 没有 那样 很很 宏大 的 这个 东西 了。 我 觉得 我 到 60岁的 时候 再说 梦想 的 时候, 真的 可能 就 比较 具体化, 所以 可能 也有 了 生命 的 那种 紧迫感。 其实 就是 在 死 之前 我 还想 干嘛?
就 那个 遗愿清单, 那个 bucky list。
对, 就是这样 的 一个 东西 了。 所以 我会 觉得 好像 对我来说 说 梦想 这个 词儿 就 没有 那么 大 的 精神 上 的 负担。 应该 是 1几年 我 参加了 一个 死亡 工作坊, 当时 让 我们 也是 练 那个 list, 就是 假如 你 还能 活 30年, 你 想 干嘛 干嘛, 假如 你 还能 活 十年, 假如 你 还能 活 三年, 然后 一 上来 我 就 把 假如 你 还能 活 30年 给 pass 了。 我 已经 60岁了, 我 活不了 30年, 甚至 我 都 不想 活 30年。 然后 如果我 活 十年, 然后 我 就 写 大大。 后来 我真的 又 把 它 找出 来看 了 一回, 然后 我 发现 我 全部 都 实现, 而且 是 超额 实现。 就 比如说 我 当时 写 是 假如 我 还能 活 十年, 我 还想 再 出版 一本书。 后来 我 发现 我 已经 60岁以后 出版 了 三 本书。 然后 第四 本书 书稿 到 现在 我 已经 写 完了, 正在 修改 当中。 然后 比如说 我想 出国 旅行, 在 疫情 前 我 已经 走了 二十多个 国家, 想 办 一个 公益 机构, 我也 办 了。 想成为 大学老师, 也 成为 我也 成为 了, 还有什么 事 我也 忘了, 反正 就是我 的 几个 梦想, 我 觉得 我 都 实现 了。
天哪, 这种 五十多岁 以后 还 可以 把 自己的 梦想 一一 实现 的 感觉 特别 好。 因为 平时 我们 总会 觉得 说, 退休 后 仿佛 你就是 享受 生活, 你就是 在 过 你的 人生 下半场。 然后 一个 可能 也会 到处 旅游, 但是 你的 重心 可能 会 放在 家庭 或者 是 孙辈 养生 等等等等 这些 方面。
我 曾经 在 应该 是 60岁前后 写 了 一组 关于 老年 生命观 的 文章。 其中 有 一篇 叫 诸子百家 老来 百搭, 什么 意思 呢? 就是说 你说 孙辈, 我说 那 叫 孙子 养生 法。 然后 有的人 就是 养生, 老子 派, 然后 有的人 仍然 像 孔子 那样 沉浮 浮于 海人 还去 传道, 然后 这是 孔子 派, 还有 人 做 逍遥游, 就是 庄子 派, 还有 人 就是 专注 于 某个 兴趣, 那 就是 那个 墨子、 墨家, 然后 还有什么, 反正 就是 瞎说 了 一顿, 这个 说法 好 有趣。
我 觉得 每个人 可能 在 不同 的 阶段。 比如说 有的 人是 有了 孙子, 然后 他 去 享受 天伦之乐。 然后 有的人 就是 一直 酷爱 旅行, 没有 办法, 人 退休 了 以后 就 去 周游世界。 有 一些 人 他们 仍然 想 发挥余热, 就 真的 是 还是 像 孔子 一样 对 吧? 然后 去 周游列国, 去 传道, 去去 传播 他的 儒家思想, 然后 也 有人 很 重视 身体健康, 这个 里头 我自己 觉得 各有 各 的 乐趣, 各有 各 的 好处, 其实 也 各有 各 的 限制。
你 比如说 你 在 享受 天伦之乐 的 时候, 也有 一些 老年人 会 抱怨, 我 就 没有 自己的 生活 了。 怎么样 在 为 帮助 自己的 子女 去 带 孙辈 的 同时, 你 也 有所 成长, 也有 自己的 一些 空间。 然后 你说 比如说 像 我 这种 一一 退休 就 投入到 那个 歌路 营 当中, 但是 我 同时 怎么样 也 还 能够 在 去 滋养 自己, 所以 我 觉得 我的 配比 是 不一样的。 刚 退休 的 时候 我是 孔子 派, 至少 占 了 70%, 到 现在 我 可能 就 占 的 比较 少了。
我的 那个 逍遥游, 我的 庄子 派 出来 了, 对 吧? 比如说 我 昨天晚上 还 在学 经络 瑜伽, 我 可能 也要 有 一点点 养生 的 老子 派 的 东西。 所以 我 觉得 是 可能 没有 特别 纯粹 的 某 一派, 大家 都是 混搭 的, 只是 不同 的 生命 阶段 可能 有 不同 的 配比 而已。 所以 我 觉得 我也 在在 变, 可能 到 后头 可能 能 像 这个 阶段。 我 前两天 还 跟 我们 病房 主任 说, 不好意思, 今年 我 可能 出去 旅行 的 时间 要 多一点, 为什么呢? 我 都 过了 70了, 我 再 不走, 我真的 走不动 了。
下一站 准备 去哪儿?
可能 暑假 想 跟 女儿 一块 去 看 他家 半岛, 一个 非常 野性 的 地方。 然后 因为 疫情 前 跟 朋友 去 西班牙 和 葡萄牙, 但是 突然 我 妈妈 就是 心梗 了, 所以 就 没有 完成。 也 可能 还会 把 这个 旅行 完成, 所以说 不准 我 先生 还想 开车 进藏。
也有 非常 多 的 计划。 前面 我们 提到 您 想要 讲 生死 学 这门课 的 初衷, 就是 就 一觉醒来 就 想说 我 还有什么 梦想 没有 实现。 其实我 自己 有一个 很 好奇 的 问题, 因为 您 当时 说 您 那个 时候 是要 在家 照顾 你 患 阿尔茨海默症 的 妈妈。 但是 照顾 病人 的 这个 过程, 它 其实 是 很 漫长 也很 艰辛 的。 就是你 每天 都是 那种 琐碎 的 微小 的 痛苦。 但 其实 你是 在 花 十几年 的 时间 在 跟 他 告别, 你 仿佛 就是 看到 一个 飞船, 他在 逐渐 的 跟 地球 失去 连接。 这个 过程 我 觉得 是 很 难熬 的。 但是 你 又要 上 这样 一门 生死 学 的 课, 你不会 觉得 说 不管 是 备课 还是 讲课 的 这个 过程, 也会 加重 你的 这种 难受 情绪, 还是 反而 是一种 抚慰 呢?
我 觉得 反而 是一种 滋养, 因为我 知道 早晚 要 跟 妈妈 告别。 所以 像 这样的 议题 就是 出现 在 自己的 这个 大脑 中 也好, 课堂 上 也好, 其实 也是 为自己 做 准备。 我 现在 安宁 病房 服务, 我 非常 深 的 感受到 有 准备 的 死亡 和 没有 准备 的 死亡, 有 准备 的 告别 和 没有 准备 的 告别, 还是 非常 不同 的。
另外一个 就是 陪伴 妈妈。 其实我 应该说 是 作为 一个 阿尔茨海默症 患者 的 家属, 我应该 是 非常幸运 的。 幸运 在哪儿 呢? 第一, 我 有 弟弟妹妹, 我们这一代 还 不是 独生子女, 我 弟弟妹妹 都 非常 棒, 非常 投入到 照顾 妈妈 当中。 后来 我们 把 妈妈 送到 养老院, 我 妹妹 跟 我 妈妈 养老院 隔 一条街, 她 只要 在北京, 差不多 就是 隔 一天 都会 去 看。 我们 家的 子女 在 养老院 出现 的 频率, 一周 七天 的话, 至少 会有 四天, 相当 高。 而且 我们 常常 会 亲自 喂 妈妈 吃饭, 这样 能够 跟 他 有 更多 的 互动, 观察 他的 整个 的 变化, 而 不是 简单 的 到 那看 一眼 走了, 挺好的 走了。
当然 这 也 是因为 经济 条件 允许, 这个 养老院 他们 对 阿尔茨海默症 的 照护 是 比 我们 要 专业。 坦率 说 像 我 带着 我 妈妈 散步, 然后 把 它 往 沙发 上 放, 他们 护理员 都会 不能 这样 放, 应该 先 这样, 然后 再 坐下。 我们 看 他们 给我 妈妈 洗澡, 先 怎么 脱 衣裳, 怎么 穿 衣裳, 怎么 让 她 不 害怕, 都 非常 专业。 所以 说实话 我 妈妈 活 的 时间 比 应该 比 很多 二次 还 默 症 患者 更长。 我 后来 也 把 这个 过程 写成 一本书 交给 妈妈 当 妈妈, 然后 也 跟 很多 患者 的 家属 做 过 交流。
我记得 那次 还是 在 疫情 当中, 线上 的 交流 主题 就是 把 陪伴 患病 的 亲人 当成 一个 成长的 过程。 因为 在 这个 里头 我和妈妈 的 关系 也是 蛮 纠结 的, 就是 怎么样 去 疏通 这 段 关系。 其实 认真 的 去 陪伴 他 或者 对待 这 段 关系, 更多 的 不是 为了 他是 为了 我自己, 为了 我自己 将来 没有 后悔, 然后 也 能够 活 得 从 那个 阴影 当中 走 出来, 活 得 更加 自由。 然后 在 这个 当中, 比如说 你 要 了解 关于 阿尔茨海默症 的 很多 知识 和 这个 陪伴 的 要点 技巧, 然后 你 怎么 安排 你的 时间, 怎么样 让 自己的 情绪 能够 不 被 完全 就 淹没 住。 我 那 书 里 也 写 了, 我 有时候 真的 很 崩溃, 崩溃 的 我就是 离家出走 这样的 很很 真实, 对 吧? 我 觉得 也是 在 这个 过程中, 因为 如果你 只有 付出, 你 没有 获得 成长, 没有 得到 滋养, 你 就会 觉得 很 委屈。 我 还 年轻, 我 本来 可以 周游世界, 然后 现在 不得不 整天 在 这儿, 然后 好像 他 也 不会 来 感激 你。
对, 因为他 已经 没有 神志 来 给你 做出 任何 反应。
是 没有 很 就是 无法, 就 不像 抚养 一个 小孩子。 你看 那个 小孩子 那么 可爱的 微笑。
对他 会 被 笑话 了。
所以 是一个 非常 艰难 的 过程。 但是 没办法, 这就是 就是 命运 给你的, 也 没法 说 我不要。 我 觉得 回过头来 看, 这 十多年 我 弟弟妹妹 和我一起 照顾 妈妈, 我们 觉得 OK 没有 遗憾。
没有 遗憾。
而且 我 还会 注意到 一个点, 就是 通常 我们 面对 生命 给 我们的 一些 没有 办法 拒绝 的 事情 的 时候, 大家 会有 很 多种 态度 可以 去 面对 他。 像 对于 我 现在 这种 年轻人 而言, 我 想到 养老, 我 也会 觉得 它是 一件 很 头 大 的 事情。 对 当时 的 您 而言 也会 有 这个 部分。 就像 您 说 的, 我 本来 可以 出去玩, 但是 我 现在 好像 要 被迫 的 守 在 妈妈 周围。 但是 我 有 注意到 您 其实 换 了 一种 思维方式 去 思考 这个 问题。 你 想 的 是 OK, 现在 我 有 这样 一个 机会, 虽然 可能 是 被迫 的 机会 留在 妈妈 身边, 但 我可以 把 它 变成 一个 我 跟 他 重新 修复 关系 的 机会, 以及 我 去 学习 临终关怀 的, 学习 如何 照顾 老人 的 机会。
包括 怎么 面对 我的 老年, 提前 的 思考 和 准备。 因为我 妈妈 是 完全 没 备 的, 这 其实 就是 成长性 思维。
我 其实 还有 想到 一个 问题, 就是 我记得 您 之前 说 您 只有 一个 女儿, 包括 您 在 照顾 妈妈 的 过程 当中, 也有 在 思考 您 的 母亲 是 由 您 和 弟弟妹妹 去 照顾 的那 您 自己 有没有 想 过, 比如说 之后 当 您 的 女儿 要 去 处理 您 的 养老 问题 的 时候, 我不知道 类似的 问题 你 有没有 想 过, 或者 是 跟 女儿 探讨 过。
我 肯定 只要 是 可以, 我会 在 养老院 走 完 人生 最后 一程, 这个 是我 早就 思考。 过 的 我 觉得 我们这一代 和上 一辈 非常 不一样。 上 一辈 觉得 进 养老院 好像 是 子女 不管 你 了, 然后 也会 觉得 养老院 里 都是 老人, 那 肯定 是 特别 没有 生机 的 一种 生活方式。 但是 因为 照顾 我 妈妈, 也 因为我 现在 的 安宁 病房 本身 是在 养老院 里头。 所以 我 就有 机会 看到 养老院 里 非常 真实的生活。 既 看到 他的 非常 令人欣慰 的 一些 东西, 也会 看到 生命 终末期 的 一些 可能 也有 那种 无助, 或者 是 这种 非常 需要 别人 帮忙, 而是 能 到 临终 这样的 整个 的 过程。 我 觉得 养老院 除了 让 子女 不要 去 那么 的 担心, 解放 子女。
另外一个 其实 养老院 它 也是 一个 小 社会。 我 最近 准备 给 养老院 的 老人 讲课, 他们 邀请 我想 进了 养老院 要 三 找, 第一 干嘛呢? 找 组织。 那个 组织 不是 党组织, 而是 说 建立 新的 社会 连接 和 新的 社会 支持系统。
讲 一个真实的故事, 有 一位 其实 也是 作家, 他 其实 不太想 进 养老院, 进去 以后 也没有 什么 朋友。 但是 他 很喜欢 那个 植物, 然后 就在 养老院 里 散步 就会 看 树 观察 树。 后来 他 发现 另外一个 老头 也 看 树, 而且 这边 看看 那边 看看。 然后 第二天 第三天 他 发现 又 碰见 那个 老头 还在 看 树, 然后 他 就 开始 跟 那个 老头 搭讪 说 你 好像 很喜欢 观察 这个 树。 然后 那个 老头 说 是啊, 俩 人 就 搭讪 了。
搭讪 以后 发现 那个 老头 是谁 呢? 是 钱理群, 北大 著名 的 教授。 然后 两个人 就成 了 朋友。 然后 两个人 聊天 的 时候 火花 四溅, 灵感 迸发, 两个人 用 对话 的 方式 已经 完成 了 四 本书, 这就是 找到了 所谓 的 组织 或者 是 知识 系统。
有些 老人 比如说 他们 喜欢 跳舞, 有的 喜欢 唱歌, 有的 喜欢 做 瑜伽, 或者 有的 喜欢 写作 做, 他们 就 用 这样的 方式。 第二 找 什么 呢? 要 找 自我。 很多 老人 一辈子 就是 可能 为 别人 活着, 或者 并没有 干 他 自己 喜欢 的 工作, 有 很多 遗憾。 那么 还有 可能性 吗?
比如说 我记得 一个 那时候 我还在 做 心理咨询, 有一个 V I P 咨询, 他是 其实 应该说 已经 是 特别 高 的 一个 位置 了。 然后 他说 他 一辈子 都 没 做自己 喜欢 的 工作。 我说 那你 觉得 自己 喜欢 上? 他说 他 特别 喜欢 做 手工 我 曾经 访问 了 一位 老人, 他 已经 过世 了。 他是 一个 小学老师, 当 过 那个 区 的 少先队 的 总 辅导员, 还在 少年 科技馆 工作 过。 然后 他 进了 养老院 以后, 他在 那儿 比如说 主持 活动, 设计 活动, 他在 养老院 里 设计 什么 呢?
快闪, 我 曾经 问 过 他, 我说 假如 有 下辈子 能 从 这辈子 带 三样 东西 过去, 你 会 带 什么? 他说 胡说, 哪 有 下辈子? 我说 假如。 然后 他 想 了 想, 他说 我要 带 脑瓜子、 笔杆子 和 嘴巴子。 他说 为什么呢? 因为他 脑子 很好, 他 写 了 很多歌, 写 了 很多 诗词, 也 特别 善于 组织 活动。 这个 嘴巴子 就是 他 做 主持人, 还有 笔杆子 他 写作。
后来 他说 他 觉得 人生 最 亮丽 的 时刻 是在 养老院 的 舞台上, 所以 你看 他 找到 他 自己, 而且 还 不断 学习 新的 东西。 他 学 那个 无人机, 最后 无人机 放 丢了 两架。 因为 老了 以后 就是 手眼 协调 不好。 然后 他 就 看见 他说 我要 做 无限 风筝, 最后 还 成功了 是 吧? 他 喜欢 放风筝, 后来 但是 他 后来 已经 过世 了, 可是 我 觉得 他的 晚年 仍然 是 很 精彩。
您 说 进 养老院 有 三种? 除了 前面 说 的 找 组织、 找 自我, 还有一个 是什么?
还有一个 找 目标。
在 养老院 怎么 找 目标 呢?
要 找到 自我 你 才有 目标, 因为你 都 不知道 你 想 干 啥, 或者 你 还想 干 啥, 你 怎么 找 目标 呢? 对不对? 你 比如说 如果 你知道 你 想 干 啥 了, 那你 就会 比较 有 目标 了。
我 还 认识 一位 阿姨, 她 今年 应该 是 89岁, 其实 她的 孩子 都 已经 走了, 然后 她 也是 一个人, 然后 她 每周 都要 组织 星期 音乐会, 是 在线 上 的。 然后 他 就在 为 这个 星际 音乐会, 这一次 音乐会 是什么 主题, 就 找 各种 素材, 然后 放在 哔哩哔哩 上, 他说 我 每周 都 忙 得 不得了, 还有 包括 钱 立群 老师, 那 真是 我的 一个 榜样, 他的 养老 学 研究 笔记 应该 快 出版 了, 我 给他 写 了 6500 字 的, 他 要当 序言, 我 觉得 是 读后感。 我 看到 老年人, 比如说 钱 老师, 我们 印象 中 就是 他是 一个 学者。 但是 钱 老师 到了 老年 以后, 他 提出 比如说 回归自然, 回归 童年, 回归 生活, 还有 回归 什么, 我忘了, 真的, 他 那种 儿童 的 那种 天真, 那样 一种 心性 爆发 出来。 所以 他 会 跟 两个 作家 里面 写 了 很多 关于 什么 虫子, 他 关于 什么 你知道 你 看到 他的 那个人, 他 不光 再 是一个 慷慨激昂 的 一个 思想 深刻 的 学者, 他 身上 那个 有趣 的那 一面, 童 真的 那 一面, 你 就 看到, 原来 老年 还有 这么 多 可能性。
其实我 一直以来 内心 有一个 困惑, 就是我 不知道为什么, 我 感觉到 老年人 比 年轻人 要有 活力 的 多。 不管 是在 体力 上, 比如说 老年人 去 爬山, 也 不能说 一口气 爬上去 不 费劲。 你看 年轻人 就是 那种 爬 两步 就 累了, 恨不得 每个 周末 都 倒 在 家里 休息。 而且 老年人 他 可能 就 会有 很多 想做 的 事情, 不管 是 他们 去 观察 自然, 还是 他们 去 写作, 还是 像 您 刚才 说 的 那位 89岁 的 老人, 他 去 组织 音乐会。 不 只是 这些, 包括 我们 平时 在 日常 中看 那些 锻炼 的, 看 那些 跳 广场舞 的。 但 你看 年轻人 每天 感觉 都是 灰头土脸。
我我我 其实 觉得 不太好 比 老年人 是 有了 时间 没事儿 干。 我说 老年 最大 的 敌人 其实 不是 孤单, 是 无聊。 因为你 一旦 有 事儿 干了 以后, 你 不 觉得 孤单。 就是我 说 的 就是 每天 一年 365天 在 外头 去 看 植物 的 老人, 他 并不是 整天 要 跟人 缠 在 一块儿 的, 他 很 自在 一个人 OK a 的 享受 孤独的人。 老年人 要有 大量 的 事情 去 q time 杀 时间。
年轻人 不是 年轻人, 是 他的 这个 阶段 里, 他 已经 是 有 太多 做 的 事情 挤满 他 喜欢 的, 他 不 喜欢 的, 他 必须 做 的 和 他 不想 做 也得 做 的 事情。 特别是 如果 做 的 是 自己 不 喜欢 的 事情, 那个 就 不是 对 生命 的 滋养, 而是 对 生命 的 消耗。 所以 会 觉得 不仅 是 身 累, 而且 是 心累。 但是 可能 为了 养家 或者 为了 能够 多 赚钱, 可能 跟 自己的 心性, 跟 自己的 乐趣 是 拧 着 的。 它 消耗掉 了 能 力量 一定 是 成倍 的。 所以 我会 觉得 像 我 跟 星星 聊天, 他 也 在 找自己, 对 吧? 我 觉得 这个 过程 当中 不断 去 尝试, 而 不定型 慢慢的 找到 可能。 在 这个 阶段 我真的 是 很 热爱 的 一个 工作, 我 就 投入 进去。
也许 发展到 下一个 阶段, 人 会有 有 变化, 外在 的 变化 和 内在 的 变化, 也 可能 是 外在 的 变化 刺激 你。 也许 是你 内在 你 觉得 好像 这个 工作 挑战性 不够 了, 或者 是我 觉得 这个 工作 已经 变味儿 了, 或者 这个 公司 已经 不是我 原来 所 想象 的。 那么 这个 时候 你 有没有 勇气 去 转型, 还有 没有 资本 去 转型?
转型 是要 资本 的, 就像 我 退休 以后 能干 这么 多 事儿, 那 我在 人到中年 时 给 自己 投资 去 学 别 心理咨询 了, 对不对? 如果我 当时 没有 投资, 那 我 可能 也就是 早上 上 趟 自由市场, 下午 去一趟 超市, 晚上 再到 哪儿 遛 个 弯, 就是 我的生活。 哪怕 说 我 想到 大学 开课, 人家 凭什么 请你 去, 你 没有 转型 资本, 你 想到 安宁 病房 服务, 你凭什么 去, 你 没有 服务 的 一些 基本 的 理念 和 技能。
所以 转型 资本 我 觉得 这个 概念 是 应该 是我 从 百岁 人生 那本书 上 读 到 的。 我 特别 主张, 我不知道 你们的 受 重视 谁, 在 什么 年龄段 我 都 特别 也 希望 他们 去 读一读。 因为我 妈妈 他们 那 一代 是 不知不觉 活 到了 高龄 八十多、 九十多 甚至 100。 而 我们 或者 比 我 更 年轻 的 人像 星星 你们 这样 人大 概率 能 活 到 高龄。 你们的 人生 就 不像 我们是 三段式, 先 学习 后 工作 再 退休。 你们 中间 可能 有 机会 经过 很 多次 的 转型, 那么 在 这个 转型 当中, 你 就 会要 这 一段 到 下 一段 我要 干嘛。
所以 每一个人 可能 如果你 就说 你 退休 说 大家 都 觉得, 退休 以后 可好了。 我的天 多少 退休 抑郁症 很 普遍。 我 反正 我的朋友 里 有 一 退休 以后 就 开始 做 价值 感 丧失, 没人 需要你 了, 也 不知道 干嘛。 所以 你 退休 前, 你 有没有 为 退休 去做 一些 准备 转型 的 资本 去 投资。 包括 你的 财务 上 的 投资, 包括 你的 兴趣 上 的 投资, 包括 你 对 自我 的 更进一步 的 去 发掘, 然后 这个 后头 就 可能 是 非常 完全 不一样的人生。
这 其实 也是 我 这 一两年 在 关注 的 一个 话题, 包括 也 和 一些 同龄 朋友 交流。 因为 大家 的 父母 现在 都 是在 退休 的 这个 门槛 上, 我们 就会 发现 就是 我们 上 一辈, 尤其是 爸爸们, 他们 往往 没有 什么 朋友, 也没有 什么 爱好。 如果 一旦 他 不 工作, 他 可能 这一天 真的 不知道 去 干什么, 就 只能 看电视。 以及 现在 不是 短 视频 流行, 我们 都会 发现 说, 其实 我们 上 一辈, 反正 这些 老年人 是 特别 容易 受 短 视频 给 吸引 的。 我们 甚至 想 呼吁 说 应该 限制 一下 老年人 用短 视频 的 时间。
是的, 这个 现象 我也 发现, 就是 一个 男性 和 女性 相比, 更难 适应 这个 退休 后 的 生活。 因为 女性 我 觉得 始终 是 和 生活 更 比较 贴近 的。 你说 柴米油盐 这个 里头, 女性 也可以 得到 很多 乐趣, 然后 还有 各种 审美 性 的 这种 生活 艺术性 的 这种 东西。 而 男性 可能 还有 关系, 最 重要 的 是 关系, 不管 是 家庭 中的 关系 还是朋友 间 的 这个 关系, 女性 是 更容易 去 建立, 也 愿意 敞开心扉。 而 男性 往往 就是。 一旦 离开 职场 以后, 一个 是 价值 感 丧失, 一个 是 关系 的 断裂, 所以 就是 很 容易 很 消沉。
有时候 看到 街边 老人 那个 空茫 的 眼神, 我我我 其实 都会 心里 挺。 我也 知道 每个 人的 资源 不一样, 对 吧? 就是 有些 老人 他们 可能 一生 的 生活 的 比较简单, 或者 也是 为 生存 而 苦苦 挣扎。 他 没有 办法 积累 起 更多 的 面对 老年 的 这种 丰富 的 精神 资源。 老年 生活 真的 很 需要 精神 资源, 你 才能 觉得 不 孤独, 或者说 你 不是 非得 说 我的孩子 就 不 孝顺, 他们 就 不 来看 我。 其实 可能 这个 是 独生子女 也好, 或者 很多 孩子 甚至 就是 不婚 不育, 那 他们 也 老年人 也没有 天伦之乐 可 享。
对, 所以 这时候 怎么办? 你 能不能 有 个 知足 的 精神世界, 或者 至少 你 能够 自足 70%, 再有 一些 外界 的 这种 滋养。 因为 人是 社会性动物, 人 还是 需要 有 社会 连接 的对。
因为我 今年年初 我 外婆 去世 了, 然后 所有的 家人 是 聚在一起 了。 当时 我 就 发现 我的 一个 姨, 她 现在 应该 也是 刚 70, 就是 看起来 状态 就 很 不好, 最后 肯定 就 询问 他的 身体状况, 然后 一问 才知道, 他 其实 每一天 都 是在 凌晨 两三点 甚至 之后 才 睡 的。 我们 说 一个 老年人 怎么会 睡 这么晚, 他 就是 每天 就在 刷 短 视频。
是的, 老人 沉溺于 智能手机, 或者 老年 开始 就是 疯狂 购物。 在 那个 网络平台 上 就是我 看到 很多 老人 就是 因为 闲着, 然后 就买 很多很多 东西。 这些 东西 他 其实 不要 门 都 快 进不去 了。 这 其实 都是 已经 到了 一个 心理疾病 的, 或者 是 心理 上 有 一些 这种 困扰 的 这个 阶段。 是的。
我们 刚刚 其实 聊 了 很多人, 就是 您 观察 到 他们 在 退休 老年 之后 的 状态, 我 就 会有 一种 感慨。 我们 前面 也 聊 了 您 做 的 各种 事情, 比如说 去做 关注 青少年 的 公益 机构 戈 露营, 后面 又 去 给 大学生 教 印象 中的 生死 学, 包括 照顾 您 的 母亲 以及 出书, 以及 您 近两年 是在 安宁 病房 里 去做 志愿者, 所有的 这 一切都是 发生 在 您 退休 以后 的 生活。 我 看到 小艾 老师 的 这种 生命 状态, 就会 让 我 感觉 说 好像 老年 生活 也没有 那么 可怕。 因为我 以前 联想到, 如果我 到了 七八十岁, 在 我的 刻板 印象 里, 我会 觉得 好像 已经 是人 至 老年 没有 什么 可能性 的 状态 了。 我 可能 就是 每天 坐在 养老院 里 等待 着人 来 照顾 我。 但是 在 您 刚刚 的 分享 里面, 就 感觉 仍然 有 很多 事情 可以 干, 甚至 让 我 有 一种 充满 期待 的 感觉, 就是 很 期待 自己 去了 养老院。
别, 而且 好好的, 不要 浪费 你的 这个 青春。
对, 而且 我 觉得 这个 事情 是 辩证 的 看, 因为你 能 看到 很多 年轻人 会 在 社交 媒体 上 说, 真 希望 自己 早早 日 退休。 但是 另一方面, 其实 刚才 在 跟 小杨 老师 聊, 你 也会 发现 说 其实 退休 也是 个 坎儿。 当 你的 时间 突然 变得 无限 充裕, 你 能不能够 调整 你的 心态? 当你 离开了 职场, 不再 被 职场 需要你 能不能 迅速 建构 你的 自我, 找出 生活 中 你的 目标, 你 想做 的 事情。 这个 转变。
其实 也是 艰难 的 挺 艰难 的。 今天 早上 我 还 看到 有一个 朋友, 他 发 了 一个 工号 的 一个 文章, 文章 叫 什么? 反正 是 写 老年 的。 后来 我 写 了 几句话, 我说 不为 老年 而 羞耻, 不为 老年 而 傲 教。 就是 因为 有些 老人 是 倚老卖老, 对 吧? 就是 好像 我 老了, 你们 什么 都 得 让 着 我, 然后 坦然 面对 老的 到来, 也 积极 应对 老的 到来。 我说 这就是 在 充满 限制 了 老年 生活 中, 努力 活出自己 的 自由。
我说 这是我 面对 老年 的 基本 状态, 我 觉得 老年人 真的有 很多 限制。 比如说 像 我 出去 旅行, 然后 乞丐 就 不行了。 还是 那次 去 四川 爬 的 太多 了, 结果 回来 就 疼 的 就 几乎 就 不能动 了。 还有 一次 也是 夸 嚓 一下 摔下去, 胳膊 就 骨折 了, 所以 真的 是 有 很多 限制, 身体 的 这种 限制, 甚至 包括 金钱 的 限制, 甚至 等等。 人生 没有 没 限制 的。
没有 绝对 的 自由。
但是 在 这种 限制 中 还是 有 选择, 我可以 选择 去 养老院, 也可以 选择 不去。 但是 我 不去, 我 怎么活 得 让 自己 开心 点 好 一点儿, 我 去 又 怎么样 让 自己 能够 充分利用 养老院 的 资源。 别人 养老院 你 有 那么 多 资源, 然后 你 啥 都 没用, 天天 呆 在 自己 房间 里, 那你 不就 白花钱, 对 吧? 哪怕 养老院 的 院子, 院 这里 的 环境 都是 资源。 很多人 包括 养老院 很多 年轻人 在 服务 老人, 他们 有 很多 年轻人 很好, 你 跟 他们 成为 朋友, 他们 也会 很 喜欢你, 所以 他们 也会 对你 很 用心, 对 吧? 这些 都是 资源。 你 如果你 看不到, 你 就 整天 一个人 呆 在 房间 里。
就 觉得 其他 都是 外人, 然后 觉得 自己的 生活 又 很 受限, 自己的 可能性 也 在 变少。 仿佛 就是 在 迎接 漫无边际 的 死亡 一样。
对, 除了 等 死 好像 就 没有 任何 事儿 了。
我 也很 好奇, 可能 听众 朋友们 听 我们 之前 的 对话 也能 感受到 您 说话 是 很 中气 十足 的。 我 很 好奇 说 您 是 一直 都 这么 有 生命力 吗?
我 还 一直 特别 有 生命 热情, 我 不敢 说 我 有 生命力, 因为我 从小 不是 一个 身体 好的 人, 年轻 的 时候 非常 瘦, 到老 了 其实我 手术 都 动 过 六次 了, 然后 现在 也 可能 也 还是会 面临 某种 疾病 的 威胁, 包括 疫情 当中 我 阳 了 以后 想 嗅觉 丧失, 味觉 丧失, 然后 手腕 没劲儿。 我 洗碗 就 这 碗, 然后 所有的 瓶装水 就 打不开 了。 然后 完了 以后, 那个 带状疱疹 痛 的 我 就是 包。
带状疱疹 非常 痛。
所以 包括 我 现在 都 开始 微微 有点 驼背, 这是我 为什么 想 去 练 一下 瑜伽 的 这个 原因。 就是 在 电脑 跟前 坐 的 时间长 了, 腰背 酸痛 其实 是 身体 并不是 一个 好像 所谓 健康 老人 那样。 但是 我也 不是 特别的 care, 我 觉得 我 能能 玩 的 时候 还会 玩, 能干 的 时候 还会 干。
还是 心态 很 重要。
对对对, 我 觉得 就是 有滋有味 儿, 活蹦乱跳 的, 能 活蹦乱跳 蹦 不了 了 再说。 我 确实 我也 挺好 好奇 我的 生命 热情 来源于 哪儿。 也 可能 是 比较 年轻 的 时候 是 经历 过 一些 死亡事件, 所以 我知道 生命 其实 真的 是 特别 脆弱, 也 特别的 珍贵。
您 第一次 开始 思考 生命的意义 会 是在 什么时候?
我也 不敢 说 思考 生命的意义, 但是 我 15岁下乡, 我 人生 第一个 好朋友 是我 幼儿园 时候 的 朋友啊。 后来 我们俩 一起 下乡 插队, 然后 是在 下乡 的 第二年, 她 就得 了 恶性 传染病 伤寒, 最后 过世 是 在北京。 他 死 的 时候 17岁。 然后 我记得 我 爸爸 当时 写信给 我, 用了 一个 词 说 他 夭折 了。 所谓 夭折 就是 尚未 成年 就 去世 才 叫 夭折。 那个 对我 冲击 特别 大, 我真的 就是 好多天 不能 闭眼 睡觉, 所以 噩梦 连篇, 突然 发现自己 的 记忆力 完蛋了。 这个 其实 对我 后来 影响 特别 大。
记忆力 完蛋了。
对对对, 记不住 事 在 创伤 下面。
对对对, 这个 对我 后来 影响 真的 特别 大。 如果我 记忆力 还 不错 的话, 我 觉得 我的 生命 质量 比 现在 更高 一点。 后来 这 真的 是 学 了 我 读 了 很多 书记 不住 出不来。 比如 我想 不能 像 别人 似的 一下子 说到 什么什么。 其实我 读书 量 很大, 但是 记不住 这个 就是 创伤。
这 是不是 也是 您 会 经常 整理 笔记 的 原因, 把 它 尽可能 尽快 的 记录下来。
对, 因为 有 很多 东西 它是 原汁原味 的, 你 如果当时 不 记 你 就会 忘掉。 像 我们 安宁 病房 有一个 临终 患者 跟 我说, 边框 边 篓 重在 收口。 就是 过去 的 那个 框 和 篓子 都 是要 用 什么 面条、 芦苇, 很 疼 什么 就是 来 编 的。 他说 最 关键 的 就是 要把 口 收 好。 他 觉得 人生 临终 死亡 也是 要 收口, 要 收 好口。 像 这么 生动 的话, 这是我 想象 不 出来 的。 我要 不 当时 记下来, 我 肯定 就 忘了。 没准 以后 我要 写 一本 安宁 病房 中的 生死 课, 我要 用到 这 句 话, 也是 对 这位 老人家 的 一个 最好的 纪念。
因为我 之前 一直 也很 好奇, 为什么 您 会 接触 到 生死 学, 包括 后面 去 给 大学生 开 了 生死 课 吗? 会不会 像 您 刚刚 说 的 一样, 跟 您 早年 去 接触 死亡 的 这些 经历 也是 有关系 的。
一个 是 跟 早年 接触 死亡 经历 相关, 一个 是 我自己 在 衰老。 其实我 当时 离开 歌路 营, 有一个 我 后来 才 明白 的 一个 原因。 歌 露营 的 最后 半年 就是 每天 上下班 儿, 然后 我 有点 觉得, 每天 要在 通勤 上 花 来回 将近 3个小时 的 时间 有点 不值得, 然后 又 觉得 心里 有 焦虑。 那个 时候 我也 不是 特别 清楚, 我也 怎么 会有 这种 焦虑。 后来 我 突然 明白 了, 因为我 爸爸 就是 在 这个 年龄 去世 的。 当我 的 年龄 接近 我 爸爸 去世 年龄 的 时候, 他 其实 唤醒 了 我的 死亡 焦虑 的。
到 现在 我 发现 这个 事儿 对我 的 影响 都 特大。 比如说 我们 病房 里 如果 有 60上下 的 男性, 我也 觉得 是我 最 难以 去 接近 的 一些 人。 这个 可能 也 是因为 想到 就 潜意识 里 这样的 一个 影响。
我 还 想要 问 一个, 我不知道 会不会有 一点 冒犯 的 问题。 您 刚刚 其实 有 提到 说 父亲 的 去世 在 潜意识 里 会对 您 造成 影响 吗? 包括 我 在读 您 的那 本 影像 中的 生死 课 的 时候, 里面 也有 提到 一句话, 是 奥古斯丁 的 一句话。 他说 唯有 面对死亡 的 时候, 个人 的 自我 才 真正 诞生。 您 之前 用了 一 整本书 去 写 您 陪伴 母亲 完成 一个 非常 漫长的告别。 我 其实 很 好奇 说 在 您 面对 您 的 母亲 的 死亡 之 时, 或者 那 之后, 您 会 感觉到 您 的 这个 自我 的 新的 大。 诞生 吗? 或者说 是 一些 对 死亡 的 新的 思考。
我 妈妈 因为 患病 时间 很长, 按说 我们 把 它 叫做 最 漫长的告别。 在 加上 了 我 童年 因为 跟 他 生活 在一起 的 时间 也 比较 短, 再加上 关系 中的 一些 问题。 原来 我会 觉得 好像 对于 他的 去世 我是 有 足够 的 准备 的, 好像 不会 有 特别 多 的 哀伤, 可是 我的 哀伤 比 我 预期 的 多。 所以 后来 在 所有的 事务性 的 工作 完成 以后, 我说 我想 去去 海南 一个人 去。 我 有 个 朋友 在海南 有 房, 我说 你 把 钥匙 给我, 我 先生 说 要不要 陪 你我 说 不要。 我 觉得 好像 我 一个 人才 更容易 去 表达 我的 哀伤。 所以 在海南 我 住了 一个多 礼拜, 就是 每天 上午 会 整理 我 写 的 那些 陪伴 妈妈 时候 写 的 那些 东西, 然后 一边 写 一边 哭。 然后 下午 我 就 想 去海边。 然后 去 跟 更大 的、 更 长于 生命 的、 更 红 大 的、 更 久远 的 那样的 一些 东西 连接。 去 这样 让 自己的 和 自己 那个 生命 的 渺小 感、 脆弱 感 去 对冲, 然后 来 让 自己 能够 走 出来, 这 是我的 一种 方式。
我也 不敢 说是 新的 自我 的 诞生, 但是 我知道 比如说 第一, 我希望 我的 老年 比 我妈 更 精彩, 不要 那么 被动, 我要 更 积极 的 投身 到 社会生活。 因为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 其实 有 新的 这种 养老 的, 叫 积极 老龄化。 比如说 老年 参与 社会生活, 这是 非常重要 的 一点。 所以 过去 我们 觉得 老了 就 从 社会生活 中 退出 了, 在 家里 能够 有有 含饴弄孙 已经 是 很 幸福 的 了。
但是 实际上 现在 从 整个 世界, 从 联合国 的 这样的 一个 角度, 都 倡导 的 是 老年人 仍然 可以 去 参与 社会生活。 所以 我 就 用 我的方式 参与 了, 我 能 教书, 能 志愿 服务。 我 妈妈 其实 她是 离休 以后 做了 一件 事儿, 就是 和 朋友 一起 编 了 一本 中法 的 一本 大词典, 然后 基本上 就 退出 社会生活 了。 他 也 不太 到 我们 这些 孩子 家里 来, 我 也曾 拉 着 他 北京 的 不同 公园 去 看, 那个 公园里 不是 好多 老人 唱歌 看 什么, 然后 他 也 没 啥 兴趣, 原来 跟 几个 老朋友 打麻将, 后来 有的 老人 过世 了, 有的 老人 进 养老院 了, 那个 圈子 也 不存在 了。 所以 后来 我 带他去 看病 的 时候, 那个 专家 就说 最好的 对 认知 症 的 预防 就是 社会交往。 所以 我说 我 现在 这 一周 还有 两天 跑出去, 对我 自己 有 特别 重要 的 好处, 他 让 我 保持 和 社会生活 的 连接, 然后 我 每天 很 容易 就 把把 走路 的 步数 就 给 走 出来 了, 我的 消耗 的 能量 就 消耗掉 了。 然后 我 还 觉得 我 因为 服务 他人, 我也 活 得很 充实, 很 有 生命 价值 感, 所以 这个 不是说 对 别人 有 好处, 对我 自己 有 好处。
对, 因为 一开始 您 跟 我们 讲说, 您 每 周一和 周四 要 去 安宁 病房。 我还在 想说 怎么 人 到了 70岁还要 给 自己 找 个 班 儿 上 呢? 我相信 乍一听 很多 听众 也 不能 理解, 但是 听到 现在 肯定 大家 都 觉得 很 能 理解。
我 觉得 而且 这个 工作 它 充满 挑战, 所以 他 就 逼 着 我 不断 的 去 学习 和 不断 的 去 思考, 让 你 看到 不同 的 人, 他们 有的人 充满 恐惧, 有的人 特别 坦然 的 特别 勇敢。 然后 我 就在 想 为什么? 然后 我 能 做什么? 这里 头 就 需要 很多 的 学习, 从 古人 的 智慧 中, 不同 的 这种 经验 中 去 学习, 然后 不断 的 总结 不同 的 家庭, 他们 在 面对 亲人 过世 的 时候, 他们 为什么 会有 那么 不同 的 反应? 这里 头 要 学 的 东西 特别 多, 结果 你 就 去 学习 呗。 我 已经 报 了 一个 学习班, 还 不知道 人家 录取 不 录取 我。
又 报 了 个 学习班, 是 学习 什么?
就是 安宁 疗护 方面 的。 他们 叫 心性 关怀, 其实 更 重视 的 是 临终 患者 精神 层面 的 这种 困苦, 或者 是 我们 说 这个 人的 这种 痛, 他们 叫 total king, 就是 整体 的 痛。 他 可能 有 身体 的 疼痛, 也有 关系 上 的 这种 疼痛, 还有 这种 精神性 的, 比如说 我 死 了 以后 去哪儿, 我这一生 也有 价值 吗? 这些 东西 都 仍然 是一种 困扰。
对它 其实 是一种 每时每刻 都在 折磨 你的 一种。
是 所以 如果 一个人 真的 善终, 我 觉得 不光是 没有 心灵 上 的 痛苦, 而且 也 应该 是在 一种 良好 的 关系 中, 而且 在精神上 可以 到 一种 超越 的 状态, 我 觉得 那 才是 善终, 就是 很 勇敢 的, 很 坦然 的。 而 光是 没有 身体 的 痛苦, 可是 有 很多 人是 遗留下来 很多 关系 上 的 麻烦, 没有 处理 的 问题。 其实我 不 觉得 那是 善终, 所以 我们 说 善终, 我们 有一个 社工 写 了 一句话, 他是 海淀 医院 的 社工, 他 写 的 是 善终 是一种 理想, 也是 一种 努力。 我 觉得 那个 努力 特别 重要, 包括 逝者 生前 的 努力 和 家属 的 努力, 包括 我们的 社工。 我们 虽然 不能 帮 他们 减轻 肉体 的 痛苦, 但是 我们 也 在 看 怎么样 去 让 这个 临终 者 感觉到 自己的 一生 是 宝贵 的, 有 价值 的。 然后 他们 有 一些 原来 可能 很 疏离 的 关系, 能够 到 最后 变得 很 亲密, 我 觉得 也是 非常 感动。
之前 我也 提到, 就是 今年年初 我 外婆 去世 了, 然后 我 外婆 就是 99岁, 在 大众 眼中 也 算是 高寿。 对, 高寿。 但 在 他 最后的 一年, 其实 是 经历 了 很大 的 病痛, 而且 我 个人 感知 他 应该 算是 阿尔茨海默症。 因为他 以前 是一个 非常 利索, 生活 很 讲究 的 人。 但是 到了 后面 你 就会 发现 说 他 有 很多 反常 的 行为, 再到 后面 就是 连 便秘 他 都 没有 办法 控制。 这个 作为 家属 真的 会 带给 我 痛苦。 就是你 可能 坚持 了 一辈子, 你 引以为傲 的 那些 干净 和 讲究, 但 最后 因为你 没有 办法 控制, 然后 这些 东西 都 不复存在 了。 而且 随着 他 逐渐 没有 意识, 就 现 入 了 那种 很深的 昏迷。
我 觉得 我们 家人 真的 都 特别 好, 她 就 很 像 您 和 您 的 弟弟妹妹 一样, 我 妈妈 和 她的 兄弟姐妹 也都 很 孝顺, 一直 在 照顾 他。 大家 一方面 希望 他 能够 很 好的 活着, 一方面 他 又 觉得 说 可能 对他 来说 离去 可能 是一个 更好 的 选择, 那种 感受 就会 让人 很 挣扎。 而且 他 好像 还有 脑积水, 而且 他 这个 年龄 医院 也不 收。
对, 我们 叫 这 不是 我们 叫 上野 千鹤子, 有 一本书 里 讲 的 叫 临终 难民。 很多 高龄 老人 癌 末 患者 是 没有 医院 收 的, 但是 他们 还有 躯体 上 的 痛苦。 是的, 如果 他 没有 躯体 上 的 痛苦, 在 家里 家人 陪伴 也是 一个 挺好的 事儿。 但是 他们 躯体 上 的 痛苦 怎么办?
对当 你 面对 一个 很 亲 的 亲人 的 死亡, 你 还是 很难 就是你 很难 和解, 让 自己 心平气和 地 越过 这 一些, 尤其是 看 他 就是 一辈子 与人为善 很 讲究, 但 最后 在 死亡 面前 可能 好像 还是 没有 那么 多 的 尊严 的 时候。
对 所以 这种 时候 我 就会 很 感慨 说, 像 小雅 老师 能够 在 那些 大学生, 他们 还在 20岁左右 或者 十八九岁 的 时候, 能够 让 大家 接触 到 生死, 学 这样的 课程 就 真的 很 珍贵。 这样 你 就 不会 说 很多人 他 要 临到 他的 爷爷奶奶 去世 之际, 才会 突然 被 撞 醒。
我 有一个 学生 就是我 的 生死 科学 生, 他 跟 我说 有 一年 春节 他的 爷爷 跟 所有 是 跟 说 今年 所有人 都要 回来, 然后 不光是 是 儿子 那 一辈, 孙子 那 一辈, 甚至 重孙子 那 一辈, 然后 大家 就 都 回去 了。 老爷子 其实 已经 卧床 了, 他 就会 一次 邀请 一个人 到 他的 房间, 跟 他 有 一段 长谈。 所有的 人都 谈 过 以后, 然后 他 就 跟 他们说, 我 可能 不会 活 得 太久 了, 不过 我 已经 都 跟 你们 好好 告 过 别了, 你们 也 不用 回来。 所以 老爷子 走 的 我 认为 就是 山中 了。 所以 我 为什么 说有 准备 和 没有 准备? 这个 准备 当然 是 两方面, 一方面 是 当事人。
虽然 有些人 活 到 高龄, 但是 他们 还是 很 怕 碰触 这个 议题, 好像 一 碰触 就会 带来 死亡。 那 我也 其实 会 很 好奇 他 怕 的 是什么? 如果 是 怕死, 就有 可能 说 我害怕, 不知道 那个 死后的世界 是 怎么样, 还有 害怕 死 的 时候 会不会 很 疼, 还有 害怕 我 死 了 以后 你们 怎么办, 有 放不下 心 的 事儿, 还有 的 可能 是 就 各种各样 的 害怕。 如果 能够 知道 他 怕 的, 其实 这 就有 一个 讨论 的 空间 出来 了。 如果我 知道 他 怕 的 是 滕, 那 我们 就 可能 讨论 如果 在 这个 过程中 如果 有 痛苦, 我们 可不可以 有 一些 什么 地方 去 求救, 像 安宁 疗护, 他们 可以 帮助 我们 最大限度 的 减少 痛苦。 因为 止痛药 也 不能 随便 用, 有 很多 不同 的 止痛药。
那 安宁 疗护 的 医生, 我们 叫 缓和 医疗, 他们 有 很多 这方面 的 经验, 什么时候 用 什么, 用 多少, 然后 怎么 调整。 所以 你看 就是 很多人 很多 这个 学科 还在 发展, 不断 的 去 找 一些 办法 去 最大限度 的 去 缓解。 虽然 我 仍然 觉得 不一定 是 百分百 的 缓解, 但是 如果 缓解 到 他 能够 看看 电视, 能够 和 孙子 聊聊天, 他 就 觉得 仍然 是在 享受 生活。
OK 但是 如果 他 感觉到 他 已经 痛苦 的 生活, 这 不是 享受。 因为 现代医学 发达 到 什么 程度, 很多 人是 不知道 的。 发达 到 可以在 把 你 放在 不死不活 之间 很多年, 就 靠 比如 营养液 或者 靠 一些 这 药物 拖着 你, 就让 你 心跳 不会 停止, 甚至 很多 植物人, 所以 很多 老人家 他们 不知道 他 靠 呼吸机, 靠 鼻饲 就可以 让你在 甚至 意识 都 没有 的 情况下, 我 几个 月 甚至 活 一两年, 甚至 活 好几年, 这个 生命 有 质量 吗?
如果 让 他 还有 意识 的 说, 妈 你 要 这样 活着 吗? 你 觉得 他 会说 yes 还是 oh no? 绝大部分 肯定 说 no 对, 所以 其实 早 一点 去 和 老人 去 谈, 如果说 真的 到 那一天 你 可。
可能 没有 办法 自己 去 进口 吃, 因为你 你 能 经 口吃 和 鼻子 是 不一样的。 因为你 你 有 味觉 的 刺激, 对 吧? 像 我们 这 有 个 老人家, 他 是 有 鼻饲管 的, 但是 他 想 吃 东西, 我 就 给 了 他 一点点 巧克力。 我说 好吃 吗? 好吃。 他 因为他 能 进口 吃 东西, 他 就有 酸甜苦辣 的 味觉 的 享受, 所以 要 早点 聊。 如果说 到 那个 时候, 如果你 只能靠 呼吸机 和 鼻饲 活着。
你 要 吗? 对, 我们 其实 在 两年 前 的 清明, 我们 做 过 一期 节目, 其实 就是 聊 主要是 聊 墓地 评测, 就是 北京 各个 地方 的 公墓。 然后 同时 我们 也 聊到 说, 其实 你 不仅 是 可以 提前 立遗嘱, 你 还 可以 做 一个 我就是 一个 类似 于 嘱托 的 东西。
我们 叫 生死 三 曰。 第一个 是 就是 生前 预 嘱, 就是说 我在 临终 的 时候, 关于 医疗 措施 方面, 我要 什么 和 不要 什么。 生前 契约 就是说 我 死 了 我 穿 啥 衣裳, 然后 我希望 怎么样 埋葬 我, 就 这些 后世 的 这些, 然后 这个 遗嘱, 就是 比如说 您 的 遗产 财产, 你 想 财产 分配, 还有你 想 告诉 你 周围 人的 一些 话, 这个 我们 叫 生死 三 曰。 所以 我 曾经 在 50岁的 时候 写 了 一篇 文章, 叫 每个 过了 50岁的 人都 应该 写 遗嘱。 那 是我 大学 好朋友 去世 以后, 他 就是 五十多岁, 然后 得 癌症 去世。 当时 我 还没有 微信, 我就是 邮件 发给 了 很多 同龄 朋友, 反应 不一样。 有的 朋友 说 刘安 你 太 悲观 了, 好像 就 觉得 你是不是 觉得 自己 活 不 长了。 我 觉得 其实 不是我 对 生命 悲观, 而是 我 觉得 当 这些 事情 我 都 有所 交代 的 时候, 我 反而 觉得 反正 我 都 准备好了 OK, 剩下 的 我 就 尽情 活。
另外一个, 我 到 现在 过了 60岁以后, 每年 的 生日 我会 修改 遗嘱。 因为我 觉得 修改 的 过程 是我 对 生命 思考 的 过程。 如果我 还能 活, 我 还有什么 遗憾 的 事儿 吗? 也 确实 有 一些 事情 不一样 了。 比如说 我 第一份 遗嘱, 我 就说, 我要 给 格鲁 因 留 一笔 钱。 那时候 我们 创业 很 艰难, 然后 到 现在 我 觉得 我 就 不需要 了。 所以 我 后来 发现, 就是 每 到 生日 你 干 这个 事儿 的 时候, 其实 就是 因为你 要 非常 安静 面对 自我。 其实 是我 把 它 当成 了 一个 自我 成长的 工具。
每年 自我 革新 一遍。
当然 那个 生前 契约, 比如 我要 买 哪 这 事儿, 我 最后 这个 肉身 这个 尸骸 到底 怎么 处理, 我 到 现在 我也 没 想 好。 因为我 是 比较 野 的 人我 很 希望 最后 骨灰 烧 了 留 一刻, 然后 发 上 升空。 就是 那个 马 马斯克 他们 X 查尔 曾经 干 过 一回, 然后 好像 也 还 不是 那么 昂贵。 然后 能 在 一刻 那个 骨灰 在 太空 漂流 四年, 据说 还能 拿 APP 追踪 四年, 然后 完全 烧尽。 因为我 原来 特别 希望能够 自己 成为 一个 天文学家, 文革 梦碎, 所以 我 觉得 这 太苦 了, 我 特别 希望 那样。 但是 那时候 我家 先生 和 我 女儿 说 你 污染 太空 后来后来, 我 才 找到 资料。 他们说 其实 最后 是 烧烧 尽。
而且 太空 尘埃 这么 多, 不差 我 这 一个。 对。
因为我 也 我 我说 我是 墓地 导游, 我 就 带着 学生 去 像 北京 万安 公墓, 在国外 我 这次 还去 看 了 好几个 墓地。 像 去年 我也是 帮 朋 没有 去 选 墓地, 然后 我 就 觉得 北京 的 墓地 真正 理想 的 不多, 可能 中国人口 太 密, 而且 那种 竖立 的 那种 墓碑 搞得 密密麻麻 的。
我 一想到你 生前 要 住在 这种 筒子楼, 你 死后 还得 住 那种 格子间, 就 觉得 很 痛苦。
是的, 虽然 现在 也有 一些 什么 生态 葬 什么 之类 的, 也 有人 就是 海葬。 但是 很多 有人说 海葬 以后, 妈 我要 想你 怎么办? 我 女儿 也 说, 我我我 想 怎么 我说 一颗 骨灰 做 一 项链 什么什么 的, 其实我 还有 一些 创意, 就 接下 idea, 关于 骨灰 能 怎么着 不说 了, 那 都是 商业 机密。
可能 还是 因为 跟 人口 太多 有关系。 因为 你看 巴黎 三大 公墓 真的 都 很好 逛, 很漂亮, 每个 墓 都 特别 有 创意。
而且 像 米兰 国际 公墓, 我 发现 他们 很多 墓地 翻新 了。 翻新 了 以后, 我 就 趴着 看, 因为他 有 那种 透明 的 部分, 其实 他 已经 有 十几代 了, 所以 他 为什么 要 翻新 呢? 他 一个 他 可能 后台 还想 利用 这块 墓地, 已经 装不下 了。 另外 他 做了 更 现代 的 设计, 就 更 漂亮, 更更 有 现代感。
跟 祖宗 们 都 埋 在一起。
这个 就是 有一个 什么 感 呢? 他 其实 也 蛮 安慰 人的, 对, 就是 根 的 感觉。 我看 那一年 我 去 美国 盐湖城, 盐湖城 有 家谱 博物馆, 我 姓 陆, 是 随 妈妈 的 姓。 我知道 我们 陆氏 的 家谱 不知道 为何 流落 在那里 了。
然后 我 就 去 查, 就 查 到了 我 当时 的 感觉。 我 突然 觉得 我 好像 不 那么 怕死 了。 因为你 看到 这条 根 延绵 两千多年, 你就是 一个 节点, 然后 你 下面 还有 节点。 所以 我 觉得 那个 根 的 感觉 就是 这种 家族 墓地 的 感觉。 它 其实 也是 墓地 本身 的 存在, 在 也是 帮助人 去 化解 一些 死亡 焦虑。 你看 人 死 了, 其实 他 以 某种 他 以 这种 物质 的 方式 在 存在 着, 那 其实 人 还有 另外 的 很多很多 方式 在 存在 着。
比如说 这次 我 去 北非, 为什么 去 北非? 我说 不行, 今天我 必须 把 北非 的卡 打了。 因为 那 是我 父母 60年代 工作 的 地方, 我 找 了 很多 当时 父母 在 那儿 的 照片, 我知道 最 容易 打卡 的 一个地方 是 一个 古罗马 遗迹, 叫 度假 古城。 因为 它 标识 非常 清楚, 其他 的 地方 不太 容易 找到, 所以 我 心心念念 要在 度假 去 打卡。 然后 去 度假 那天 是 坐在 前排 大巴 前排, 我 就 一直 在 流泪, 然后 离开的时候 我也 一直 在 流。 然后 我 爸爸 去世 十多年 了, 他 还活 在我心里。 他 以 这样的 一种 方式, 甚至 以 他他 热爱 读书 我也 热爱 读书, 他 热爱 旅行 我也 热爱 旅行。 他 很很 有 生命 的 生活 的 热情, 我 也有 生活 的 热情。 他是 记者, 我也是 记者, 他 就 以 这种 方式 活 在 我的 生命 里, 所以 你说 他 死 了 吗? 他 也 活着。
我记得 欧文 亚龙 他 有一个 理论, 就说 人的 生命 它 就 像是 一颗 石子 投入 一个 池 中 一样, 它 会 荡起 一圈 一圈 的 涟漪。 而 那个 涟漪 就是你 跟 这个世界 的 连接, 就是你 作为 一颗 石子 投进 池塘, 能够 对 世界 这个 大 池塘 所 造成 的 影响。 而 我 之所以 会 提到 这个 点, 一方面 是因为 你 也很 喜欢 温 亚龙, 一方面 也是 想到 可能 父亲 对于 您 的 存在, 他 荡起 的 这个 涟漪 就是 您 阅读 的 爱好, 旅行 的 爱好。 包括 你 后来 也 成为 了 记者, 包括 我 也会 觉得 说, 可能 小亚 老师 您 自己 也是 这样的 一个 存在。
对我 觉得 波动 影响, 这个 欧文 亚龙 讲 的, 我 特别 清楚 的 知道, 我 影响 了 很多很多 人。 比如 我真的 真的我。
其实 一直 想要 找 机会 去 感谢 一下 您, 因为我 在 十四五岁 的 时候 就 听 过了 您 的 名字。 某种程度 上 来讲, 您 其实 是我 老师 的 老师。 我 当时 去 到了 我要 去 的那 所 高中, 而 我们 当时 的 老师 尹 姐, 她 就 给 我们 开 了 一个 课, 叫做 生死 学。 她 在 给 我们 上 这个 课 之前 就 讲说 他 为什么 要 开 这门课。 他 就说 因为他 曾经 有幸 听 过 您 上 影像 中的 生死 学。 他 觉得 作为 年轻人 能够 去 接触 到 生死 的 议题, 尤其是 我们 平常 非常 去 忌讳 谈 的 这些 东西 非常重要。 所以 他 想要 把 当时 触动 他的 那些 东西 在 带给 比他更 年轻 一点 的 我们, 就是 我们 这样的 青少年。
所以 因为 有 您, 我 从 十四五岁 的 时候 第一次 知道 了 生死 学 这个 词 这个 概念, 第一次 读 到了 欧文 亚龙 的 书。 而且 后来 这个 欧文 亚龙 也 很深的 影响 了 我, 我也 因此 知道 了 他的 联谊 理论。 所以 我会 觉得 其实 在很久很久以前, 您 当时 在 北师大 上课 的 那个 影响, 那个 波澜, 他 就 慢慢的 扶 到了 我的 面前。 又 在 我 上了 这门课 的 七八年 后, 对我 自己的 生命 造成 了 很多很多 的 影响。 然后 最终 可能 能够 让 我 坐在 小酒馆 这里, 邀请 到 您 哎也。
去 继续 影响 别人。
是的, 所以 我 就 真的 会 非常 感慨 说, 人 不管 是在 年轻 的 时候 也好, 还是 哪怕 你 到了 四五十岁、 五六十岁、 七八十岁。 不管 任何 一个 阶段, 你 去 非常 真实的 或者说 跨出 一些 勇气 的 去 面对 生死, 这个 议题 都 非常 的 重要 和 宝贵。 我 还有 最后一个 问题, 其实 我们 刚刚 在 前面 2个小时 里面 聊 了 您 非常丰富 的 一生。 如果 假设 您 现在 想象 一下, 您 站在 自己的 葬礼 上, 虽然 这 从 现实 来讲 可能 不太可能 实现, 你 会 觉得 还有什么 遗憾 吗? 还是 说 OK, 如果我 现在 这一刻 就是 陆 小 娅 的 葬礼, 那 我 也没有 什么 关系。
我没有 什么 遗憾。 如果 能 在 生前 举行 场 葬礼, 我 觉得 可能 会 更 好玩 一点。 比如说 我 现在 我说 我 还有 两本书 没 写, 如果 还没 写 完 我 就 嘎嘣 死 了, 我 觉得 也 没关系。 原来 我会 觉得 因为我 爸爸 就是 有 一本书 没 写 完就 过世 了, 会 觉得 好像 是 如果你 还有 一些 梦想 没 实现 就 死, 好像 是个 挺 大 的 遗憾。 后来 我 越来越 不 这么 看。
如果说 我 现在 假如 说 那本书 没 写 完, 我 嘎嘣 死就死 了, 我想 为什么不 遗憾 呢? 第一, 我相信 这个 世界上 有 很多人, 他们 也 在 探索 各种各样 的 事情, 也 在 把 他们的 探索 凝结 成 或者 是 书、 或者 是 节目、 或者 是 电影, 或者 是 什么样 的 东西 去 传播 波动 影响 涟漪 效应。 我 提供 的 东西 也 未必 是 有 多么 大 的 这种 有 智慧 或者 怎么样。 另外一个 是 如果 真的 是 那样, 那 说明 我 到 死 之前 仍然 充满 着 生命 的 热情 在 做 事情。 那 这 不是 一个 happy ending 吗? 其实我 怕 的 是 其实 也 还是 蛮 怕 失能 的, 特别是 如果 失能 的 时间 比较 长, 这个 其实 是 就是 你说的 外婆 的 那种 状态。
对, 但是 我的 志愿者 也 告诉我 一句话, 其实 让 我 挺 感动 的。 我也 问 他, 如果 是 我真的 到 最后 我 什么 都 不能 做了, 就是 完全 是 被 人 照顾。 我说 那 我 活着 还有什么 意义, 什么 价值? 那个 志愿者 说 给 我们 一个 爱你的 机会, 当时 让 我 很 感动, 就是说 我在 这边 服务, 我 也可以 允许 别人 来 照顾 我, 服务 我, 让 他们 觉得 他们 用 这样的 方式 爱过 我。
当我 问 完 最后一个 问题, 我 内心 其实 在 猜 小雅 老师 到底 会 怎么 回答, 一方面 我想一个人 活 得 这么 精彩, 肯定 已经 没有 什么 遗憾 了 吧, 另一方面 我 又 觉得 不论 何时, 当然 面对死亡, 人 怎么 可能 毫无 遗憾 呢? 听到 小雅 老师 的 回答 之后, 我 感到 豁然开朗, 尽管 我们害怕 老去, 尽管 我们 终其一生 可能 都在 追求 度过 尽可能 丰富、 饱满、 有意义 的 生活, 我们 行至 结尾 的 课题 却是 放手, 放掉 追求 意义 的 执着, 给 我们 爱的人 一个 爱自己 的 机会。 这就是我 想要 给你 分享 的 小艾 老师 一个 很难 概括 的 有些 奇怪 又 有些 可爱的 老太太。 他在 去年 满 了 70岁。 人 觉得 有 梦想 要 去 实现, 也可以 拥抱 不知何时 降临 的 死亡, 坦然 的 被爱。 他 让 我 觉得 老年 生活 或许 真的 没 那么 可怕。 我也 希望 听 完 这 期 节目 的 你, 不管 处于 怎样 的 年龄, 能 和 我 一样 感到 对 未知 的 明天 又 多了 一些 释然 和 期待。
以上 就是 本期 节目 的 全部内容, 感谢 你的 收听。 本期 节目 由 有知 有行 出品。 如果你 想要 从现在开始 为 养老 做 储蓄, 或是 多 学习 一些 个人理财 知识, 欢迎 点击 文稿 区 的 链接 下载 我们的 A 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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