٤٨. 埃塞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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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欢迎收听这一期的禁止携带录制这期节目的时间是 2025 年的 5 月 26 日此刻我在肯尼亚的首都内罗毕

又一次开始了非洲的行程大家在开头听到的这个歌声就是来自于埃塞俄比亚南部奥姆河谷的某个部落的歌声

有关这篇播客的内容呢我其实是因为挺想向大家解释非洲展现非洲但是呢我不知道从何说起虽然非洲我来过很多次但是埃塞俄比亚仅仅是我第二次到来而且埃塞俄比亚并不能代表整个非洲因为非洲并不是看上去的那么整体和一成不变的

至少撒哈拉以北的非洲就是阿拉伯人的世界而撒哈拉以南的非洲才是俗称的黑非洲也就是大多数人固有印象中对于非洲的某种概括但其实即使在黑非洲里面也不是那样铁板一块的整体东西非差别很大中南非同样如此

此刻我只能以本次《非洲之行》的起点埃塞俄比亚为切入点逐渐开始解释非洲我走在埃塞南部西数草原颠簸的路面上看着路旁一个个高耸的白蚁窝突然产生了一个灵感我假想着自己是 20 世纪之初的那种旅行者怀着某种雄心壮志去往未知的大陆探索陌生的故事

那个时候的电力还不普及更不知道互联网是一个什么东西于是我只能用最原始的文字把所有的现实写给远方假想的一个爱人其实在 iSight 我也尽力这样去做了因为我整天就会把手机开启为一个自己设定的专注模式而后我的手机除了拍照之外只用作了音乐播放器这样一来同样也就拥有了大部分属于自我的时刻

这种原始其实在今天我觉得也配得上非洲大陆虽然现代化也在非洲大陆普及但我其实还是想借助这种 100 年前的探索方式最后我把埃塞俄比亚写在信纸上塞进信封投进那个看起来一点都不靠谱的邮箱让它飘扬过海去往远方这是一封来自埃塞的情书

不过这仅仅是一封来自 iSight 的假想情书如果有真的情书我怎么可能在节目里面公开呢寄给没有名字的你你知道的我不是特别情愿地接了这个如同绿皮书一般的活我和我的朋友杜师傅共同带领一个人去非洲用我游走于这个世界的那点三角猫功夫和游刃有余的灵活劲还有十多年积累下来的旅行经验给他带路帮他平事儿

但你也同样知道既然我选择了承接这个任务我就不可能只是随便走走我是喜欢在脑海中形成一条线索让我有所创作的欲望无论这可怜的创作是什么是拍摄是写字还是什么其他的形式但终归只有这样我才能扛下来这冗长的时间复杂的行程以及对你无数沉默的思念

所以我的起点并没有选择从北京出发而是选择了遥远的新大陆 5 月初炎热还未在北美洲的东海岸铺开我坐在长岛市一栋公寓楼下的长椅上吹着凉风靠一杯热咖啡温暖身体我的面前是伊斯特河对岸就是那插满高高低低摩天大楼的曼哈顿这里 100 年前就已经是这副模样人类对于现代城市的定义也来自于此

几天之后我就登上了埃塞俄比亚的一架波音 787-9 的飞机从美国东海岸第一次跨越大西洋向南飞行去往非洲大陆在登记时我看到机身上骄傲着写着一句话 The land of origin 意为起源之地我想到 50 多年前的一个故事也就是 1974 年的某一天美国古人类学家唐纳德·约翰森和法国的研究员莫里斯塔伊布

他们带领着一支国际考古队在埃塞俄比亚阿富尔地区的哈达尔发现了一具身高只有 1.1 米的女性人类骨架它来自于遥远的 320 万年前这幅骨架是被发掘的最完整的人类祖先骨架考古队的营地当时正好播放着披头式的歌曲 Lucy in the Sky with Diamonds

能够遥想在那一晚发现这幅骨架之后考古队员们兴奋的沉浸在酒精之中却又不知道如何命名这一个伟大的发掘于是他们顺带手的就将这幅骨架命名为了 Lucy 人类的起源就在非洲祖先从这里出发走到这个星球的角角落落抵抗动物和自然环境的残酷并且延续后代创建文明直至当下所以我理解艾赛航的这一份骄傲

我也从人类发展至今定义了现代城市的地方启程去往母亲大地最远古的有人类活动的地方这一趟 16 小时的航程就好似跨越了数百万年接下来我该怎么向你解释非洲呢非洲是这个星球上最让人着迷的一个大洲没有之一

但非洲在我眼里不是一个地理概念,也不是一个简单的地方,而是一种想象的载体,可能是你我一直逃避的那一部分生活。走进非洲,就好似走进了你沉默的内心。喜欢非洲的人甚至想长期扎根于此,或者离开之后的记忆能够回荡余生。不喜欢的人对非洲充满误解和固有的刻板印象,几乎不想涉足非洲一步。

它就是如此的两极分化找不到中间的过渡地带爱得死去活来恨得咬牙切齿像一段让人着迷又无法拥有的真爱刺激着每一根神经激烈地活着因为我觉得非洲太丰富了太粗野了太鲜活了这地儿太无赖了

非洲这个鬼地方,没有世界上任何一种语言能够用精准的形容词去描述,因为非洲根本不应该被定义和描述,如同没有名字的你,一旦动了这个心思,就会被自我的狭隘所遏制,那些殖民者来到这里并最终离开,他们都不曾真正拥有过非洲,任何文明和规则也不曾真正拥有过非洲。

所以一切外来的事物来到非洲都会被这片土地揉碎诞生出自己的味道非洲几乎被这个世界不同时期所有强大的文明都涉足并试图掠夺和改变过但不像美国以南的整个美洲即使纵观南北都几乎是一个样子尤其是那些大城市他们被殖民者占领的时间太久了早已迷失了自我的气质

但无论如何这就是非洲它巨大的魅力隐藏在一层迷雾背后让每个来到这里的人也同样被揉碎一次之后才能被感知所以即使在今天我数次来到过非洲并经历过非洲之后还是会发自内心的感叹一句这该死的非洲我该怎么办我可能只能将你拥抱

当我再次出现在雅迪斯机场的时候就急于向你分享我所看到听到闻到和感受到的一切其实这次来到非洲最先撕裂我的不是别的感官而是从我的皮肤开始这里的虫子实在是太毒了一个长期在城市里驻扎的自己一来到埃塞的自然之中就被狠狠的撕裂与记忆厚重的云层黑压压的顶在头上

让这即使拥有土红色的高原地区仍然沉闷的喘不过气,弥散在热带的这份迷障之间,身上总是搔痒难耐。你要是在我的身边,我可舍不得这些毒虫撕咬你细嫩的皮肤,但可能即使我为你做足了预防的准备,也无法将它们彻底摆脱。

第一天我坐飞机去了埃塞东部的城市德里达瓦,而后坐车去哈拉尔,这是一座被当地穆斯林自封为伊斯兰教第四圣城的小城市,那里每天傍晚都有人在城市边缘的草原去喂猎狗,我们没有等到猎狗的出现,只在城市错综复杂的小巷内看到很多野狗。

他们一个个懒洋洋的在地上打滚甚是可爱可当我离他们足够近的时候跳蚤迅速从他们的皮毛之间跳到了我的身上当我的裤脚处出现一圈红肿又搔痒的小疙瘩之后我才意识到了这个糟糕的问题宫德尔是埃塞北部的一座小城整个城市沉寂在雨季的潮湿之中到处都是黏乎乎的我站在酒店的天台上看着漫山散开的城市

一栋栋铁皮房如同在这些红土上生长出来似的。贡德尔这座城市,是皇帝法西拉达斯修建的梦,是山中封建王朝对欧洲中世纪的模仿和回声。可现实总比想象残破。我走进皇宫遗址时,几头驴在宫墙下咀嚼着塑料袋,铁门生锈。我和周围的几个哀赛青年,一块溜进了这被时间啃空的国度。

山坡上有一座教堂,屋顶上的湿壁画很有意思,全是一个个圆圆的脑袋,整齐地排列在木质的房梁之间,看上去像一个摆着人头的货架,那些人头都有着相似的面容,一个个睁着大大的眼睛,和街上看到那些埃塞人很像,他们都带有一点罗马人的神态。

傍晚的时候我和杜师傅走过满是红色泥土的街道穿过实质的城门来到一个院子里看着很多本地人在一座潜意识的教堂前无所事事的发呆我用相机给他们拍摄而后去黑着灯的餐厅吃饭同样瞪着大大眼睛的工作人员给我们的餐桌上摆了一支蜡烛我记得你说你喜欢突然而至的停电

而我在贡德尔这场突然而至的停电一直持续到我回到酒店房间持续到太阳再次升起睡在黑暗的房间里我用手机看电子书奈保尔的《非洲的假面具》我感叹着他用几笔就把《雨季的乌干达》写的恰到好处也把我对于非洲城市那种无法严肃的感觉精确地描摹

看着看着在对乌干达的想象之中憨然睡去当我再次醒来坐在楼顶天台吃早餐时难耐的搔痒开始在我的身上乱窜我用手去抓挠无济于事只能默默强忍这些红肿的小疙瘩是贡德尔的床虫在我身上留下的痕迹

飞机刚刚起飞就落在了红色的山谷之间天空淡蓝高原的阳光正刺穿云层拉里贝拉最称奇的就是他的 11 座岩石教堂我不知道建造这些教堂的灵感来自于哪里可能是埃塞随处可见的蚂蚁窝给了建造者灵感

在将近一千年前,当时的国王拉里贝拉宣称受到了神的启示,要在埃塞复刻一个新的耶路撒冷,使朝圣者们不必再远赴中东。于是人们如同公蚁一般,在整块的火山岩上开始向下挖凿和雕刻,形成了这堪称奇迹的教堂群。

不是说他们神迹般的被造了出来而是他们被一刀刀凿进了地底好像是某种地下的文明怕阳光亵渎故意隐藏人类真的可以为了信仰和岩石搏斗造出一座沉没千年的城市其中最著名的就是圣乔治教堂它的整体就是一个十字形的平面深入地下十多米其实那些教堂更让我觉得有趣的是连接他们的方式

总有各种各样复杂而又曲折的地道通向不同的教堂穿行在这些教堂之间就觉得自己是地下的蚂蚁在错综复杂的通道里寻找神的启示当我站在圣乔治教堂巨大的岩石斜面向下看深坑中的岩石教堂时两条腿得不停地晃动只要我一停下来我的小腿立刻会被看不到的小虫过来撕咬

最终直到第二天早上我们去拉里贝拉教堂看人们举行弥撒仪式这样的动作也无法停止当地人用白色的布将自己岩石的包裹了起来一个个站在岩石山坡上如同一个个小小的纪念碑他们默不作声在白布缝隙之间露出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这个拿着相机的外来者有些信徒在认真地读着阿姆哈拉语的圣经

进入宗教状态下的他们全然不顾周围的一切我停留下来为一个额头轻轻倚靠着树干的信徒拍照他的大拇指和食指之间捏着一本圣经朱红色的印制封面老旧斑驳白色的纱布轻盈地搭在他的肩上

我和他一样入迷当我心满意足的离开时我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两条小腿搔痒的难以抑制我开始疯狂抓挠直到小腿上出现血渍都没有办法让自己停下原来这湿润的红土高原上会生出猛虫一种体型极小的小飞虫它在飞行时肉眼几乎看不到它它会撕咬我的皮肤吸食我的血液再留下一个膿包

最后几晚是在埃塞南部奥姆河谷的茅草屋中蚊帐外的蚊子整夜嗡嗡作响它们闻得到血液的味道却吃不到的焦躁全部通过翅膀的震动发泄了出来吵得我无法入睡只要找到机会看准我走出蚊帐的瞬间它们就会将我撕咬恨不得抽干我全部的血液然而在埃塞的这段时间蚊子对我的撕咬几乎是这些毒虫之中最轻的了

就这样,埃塞的每个城市都在我的身体上留下了记忆从跳蚤到床虫,从蚊子到蟒虫这就好似每次来到非洲的第一课一个不得不去面对且无法逃避的问题不过扎在非洲一星期之后我的身体就会开始逐渐适应那些毒虫也不能在我的身上起到作用因为只有当这节课结业之后才是真正能够感受非洲的开始

我第一次来埃塞的时候还是 7 年前离开首都雅迪斯飞到了南部城市的阿尔巴门齐一辆越野车出现在机场外迎接刚刚走出 3 公里柏油路便消失颠簸的车身在描绘着泥土的形状进入城市只有一个简易的十字路口杂乱的房屋如同站在路口那些忙碌的人们一般自由散开

我站在旅馆的天台看着远处缓慢起伏的山巒一整片沉默的绿色蔓延到看不见镜头的远方而后离开人群扎进荒野路边布满高耸的白蚁窝一个个如同土红色的巨型仙人掌他们甚至和周围的金河欢树一般高偶尔能看到部落的人手中拿着一根长棍倚靠在高过他很多的白蚁窝上

隔着车窗用凝视的眼神看着我从他身旁驶过几头牛懒懒地卧在土路中间集中在一片金荷花树的树荫之下汽车驶来他们才不情愿地挪动一下身体给汽车让路放牧的小孩躺在路边的灌木丛里眼睛凝视着头顶的天空全然不顾周围的一切西数草原的这种场景很平淡不易察觉一闪而过

可正是在这种场景内我才真正感觉自己被激活意识到自己身处我可能向往过的那个非洲那些破碎的非洲首都看得到各个国家基建的痕迹它们不是我对非洲的想象在贫民窟徘徊的本地黑人以及街头忙碌的人们也不是我对非洲的想象甚至最吸引人最具有标志性的动物大迁徙更不是我对非洲的想象

反而是这种最平淡的草原,来自部落警惕的眼神,却又无时无刻都把自己放松在自然环境里的瞬间,这才是我向往的非洲。它松实有度,不自傲也不卑微,不刻意也不造作,带着一种来自土地生成的平等气质,自然而然地展现在外来者的眼前。

其实对于这种描述我会小心翼翼会有很多人夹杂着各种现代社会观念来指责我那些压根没有来过非洲仅凭想象的知识分子他们也会拿出各种脱离土地的理论来嘲笑我但我不在乎我只想对你解释非洲我微不足道的一些私人感受我又想起这次在埃塞南部奥姆河谷茅草屋的某一晚已经度过非洲第一刻的自己不再害怕毒虫的撕咬

我盯着被微风吹着晃动的蚊帐睡不着觉想着几千公里之外的你在这种平静之下我突然看到一只小小的壁虎掉在了我蚊帐的顶部它小心翼翼地爬行眼睛警觉地盯着蚊帐外那些想要将我吃掉的蚊子白色的腹部贴着蚊帐的顶部看得到它可爱又灵活的小爪子在沙网上不自然地抬起又放下

可能是捕食到了几只蚊子之后它开始开心的叫了起来我第一次听到壁虎的叫声温柔而又清脆嘎呦 嘎呦像极了某种鸟叫

我开始有些兴奋更无法入睡因为这里的一切都与我熟悉的生活彻底脱离除了第一刻的毒虫和对远方的想念之外真的不必有什么烦恼一切都会被抛在脑后只关注于眼前那些微不足道的一件件切实的小事随后我钻出蚊帐推开茅草屋的房门赤身裸体站在漆黑的夜晚之中就像周围部落里的人

夜晚清凉的风包裹在身上特别舒服我光着脚踩在土地上便不自觉地抬头完美的星空是这里最普通的夜间馈赠当我的眼睛逐渐适应暗夜我的耳朵也随之被逐渐打开周围此起彼伏忽远忽近的各种鸟叫虫鸣肆意在这夜里憋足了劲地发出声响立体又丰富

他们通过空气的振动直接击穿我的耳膜没有任何人工的痕迹我仔细听着想装作一个博学的人但我确实是个无知的傻子根本无法洞悉这些声音来自于哪些动物不管那些了我只是觉得好听

我好想将这些自然的迷迷之音录下来发给你听但我害怕录制的声音粗糙又廉价这种冰冷的现代设备靠数字信号传播而去根本无法还原真实的声响于是我又想用文字写下可我的脑中却同样苍白无力不如还是跟我一起来非洲吧引入这里每一个最平常不过的夜晚自然而然让一切发生来享受这份傲人的生命力

享受来自非洲亘古不变的生生不息体会来自这个星球原本平常而现在却难以获得的顶级奢侈再次回到茅草屋中小壁虎已经消失不见我从贴身小包拿出你的照片看了起来在非洲时常会摸出你印在相纸上的照片就像二战时躲在战壕里的士兵美丽的面庞和闪亮的眼睛仿佛能够超越这种物理上的距离

那么接下来我想同样向你解释非洲的美这一次我是彻底被 ISI 的美所折服但这里的美并不是一眼就能够看透而是藏在那些细微之中藏在那些粗野和平淡的背后藏在每一个人的身上只有在某个瞬间才会被突然唤起这种知觉去往南部奥姆河谷的公路旅行中总会经过一些小城

混乱的人群和乱七八糟的基建同时拥挤在尘土飞扬的街道中间老旧斑驳的建筑一个个面无表情的立在路旁被人肆意的利用着完全看不出建造之初的功能我们的车辆扎入这种小城一开始我有些烦躁挤在一起的汽车也都发出不耐烦的鸣笛声站在路口穿着制服的警察只会无所事事的看着眼前混乱的一切而无动于衷

可就是在这份嘈杂之中我开始认真看车外闪过的每一个人而后我越看越兴奋我想把他们每个人都拍摄下来他们真的太美了这种美首先来自于埃塞的人种我们所熟知的黑非洲好像用一个黑人的描述就能将他们全部概括但其实黑非洲特别丰富也存在巨大的差异埃塞就是其中最独树一帜的存在

埃塞人具有独特的人类美学质感我常常盯这些埃塞人发呆那是一种基因里对美丽的召唤它们融合了非洲的深邃阿拉伯的优雅还有地中海的轮廓埃塞人的那种美好似能够跨越时空跨越地理是一种富含文化记忆的远古容颜它们的面旁就像从地中海那些壁画里走出来的模样是一种融合了周围无数优美和回忆的优影

埃塞人看起来也并不像传统的黑人他们的肤色呈现出高级的咖啡色介于撒哈拉沙漠的金色与浓稠的焦糖色之间这种色彩既能闻得到非洲大陆的厚重感也能嗅到高原气息中的通透与纯净他们的五官立体而富有雕塑感高鼻梁深眼窝总能保持微微上翘的嘴唇

眼睛是爱塞人最动人也最吸引我目光的地方在那高级的面旁上硬生生的闪着一对大大的眼睛眼白和瞳孔的比例也很夸张像极了儿童画里不经修饰就对于眼睛的描绘他们那深棕色或几近黑色的瞳孔在阳光下会闪出如同琥珀般的微光含蓄而又温和在现代的城市根本捕捉不到这样的眼神这种深沉又安静的凝视着世界的眼神

他们的头发长为黑色的卷曲状,不同于黑非洲大部分的人种,埃塞人的头发可以自然生长到很长任何发型对于他们都很合适,盘起或者垂落,甚至一个非洲最常见的脏辫都很合适,既古典又极具张力我在南部看到很多自然状态下大树的形状,就像埃塞人那些不经修饰的头发的形状

我来到埃塞的第一天为了在非洲多变的环境下尽量不洗头我直接去当地的沙龙也做了一个 dreadlock

可惜东亚人细软的头发难以支撑脏辫的永久形态只能形似无法神似做完 dreadlock 之后我的头皮特别的紧实就如同一直有一个人在后面拽着我的头发然而接下来的几天我的头皮开始呈现无法抑制的搔痒和在我皮肤上那些毒虫留下的搔痒一样难耐来到非洲我可真是自己折磨自己啊

不过这些丝毫无法阻挡我欣赏 iSight 的美越往乡村走这样的美越突出越自然而然我觉得他们真的是穿搭的天才这种不经修饰又自然流露的美是一种让人羡慕的状态我透过车窗看到几个瞬间

路过一个村口时,两个女孩站在路边微笑着,瞪着大大的眼睛,露出白皙的牙齿。左边的女孩穿着一件海军蓝色打底布满白色斑点的碎花连衣裙,就像从二手市场淘来的衣服。她的脚上穿着一双一看就是旧鞋摊买来的运动鞋,白色的鞋身早已被尘土染成了难以洗去的灰色。

可我不知道他从哪里搞来一根紫色的鞋带绑在这不起眼的鞋身上一下就变得灵动了起来

占据身长三分之二的腰间,绑了一根宽大的白色腰带打破了碎花莲一群原本的单调所有的色彩搭配抛开比例都是空谈所以在他那不大的脑袋上顶了一个红褐色的头巾紧实地盘了起来,遮蔽了所有的发丝然而在头顶的正上方,头巾被捆成了一个圆球和原本就不大的面旁形成了呼应的关系

右边的女孩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马数有些大,不过她把扣子一直系到了领口,并且在腰间把衬衣的下半部分打成了一个蝴蝶结,同样拥有身体长度超过三分之二的下半身,穿着一条乳白色的长裙,颜色稍深的大花瓣纵向排列着。

脚上是一双同样沾满尘土的黑色凉鞋露出咖啡色的皮肤她没有什么头饰只把细碎的脏辫盘在了后脑勺上马路对面站着三个大妈正在聊天站在两边的两个大妈说话时习惯用手捂嘴中间的大妈用手托着腮帮子认真地聆听

左边的大妈穿着一个宽大的深紫色长裙裙子的长度正好到她的脚脖子处她的脚上踩着一双黑色的薄底皮鞋

长裙在膝盖处的位置有一条横在中间的淡粉色与淡紫色相间的花纹就这样轻松打破了整个色块带来的沉闷大妈头戴一个橙黄色和浅黄色相间的头巾其中还夹杂着抽象的黑色花纹还是像我之前所说任何色彩的搭配抛开比例都是空谈大妈的头巾一直覆盖到肩膀自然垂落到小腿的位置

于是让着杂色相间的线条覆盖周身最跳跃和最惹眼的是头巾露出的上半身若隐若现出一件粉色的男士西装上衣

中间拖着腮帮的正在聆听的大妈背对着我但我看得到她通体的棕色碎花连衣裙肩膀上覆盖着一个白色的头巾上面是渣染的黑色大花富有节奏感的浮在她的背后她还戴着一个淡淡的天蓝色头巾就像埃塞高原常见的那种淡蓝色天空

最右边的大妈穿着一个黑白花纹相间的长裙露出纤细的脚脖子踩着一双已经飞了鞭子磨损也很厉害的白色凉鞋可是她的上半身却穿着一件一尘不染的白色 T 恤

胸口的位置顶着黑色的英文字母写着 New York 白色的 T 恤和他同样一尘不染的白色头巾相呼应但如果仅仅是这样我又怎么能说他们是天才呢这位大妈竟然还披了一件灰绿色的飞行夹克鼓鼓囊囊的袖子撑起了他瘦弱的身躯他的胸口敞开只在拉链的最下端简简单单的拉上去了几公分而已我太惊讶了我不知道他们都是怎么想的

这些世界各地被人遗弃的衣物,飘洋过海来到非洲,来到埃塞的角落,在肮脏杂乱的地摊上随意地散落着。这些本地人就在这有限的条件之内,凭借澳人的天赋,肆意搭配出最舒适的感觉。这是骨子里对于美的理解,无论外在条件是什么,总能被他们利用的恰到好处。

就像进入那些挨塞的部落深处更是土地野生的美学在身上肆意挥洒各种战利品和植物都是最好的装饰物有些部落甚至改变自己的身体器官把耳朵或者嘴唇开个大洞中间填充上人造的装饰物

也有的部落甚至不穿衣服那么身体本身就是展示美的必要条件他们会在身上纹身凸起的皮肤形成图腾形成纹字凑近了才能看清这浮雕般的美直接呈现在皮肤上

还有的部落找不到合适的装饰物却发现了天然的颜料那么就开始在自己的身体上涂抹出抽象的图案这些图案都是简单的色块和符号来自于部落和宗教更来自于长时间与大自然相处时对周围一切的理解无论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形成如今的这幅模样从现代的眼光去看那就是一种自然生长又无法被复制更无法被工业化的美

怪不得那么多鸡贼的艺术家会来到非洲找灵感,毕加索沉迷于刚果地区的面具和浮雕,他虽然从未来过非洲,却通过巴黎的殖民地艺术远观非洲,打开了他的立体主义大门,诞生了带有非洲部落面具的亚维农少女这样伟大的作品。

巴斯奎特是加勒比黑人的后裔,因此大量运用了非洲图腾、面具、词语等作为文化符号。他是真诚与鸡贼之间比较模糊的代表,用与生俱来的非洲文化反击白人世界的规则。这样的例子太多了,议题也过于庞大。但终归,在美德共通性之下,他们选择了自己卑微的一面,臣服于非洲强大的美学。

我记得在埃塞的某一天,驱车去到中部一个偏远的世界文化遗产,摆脱了柏油路之后的车辆在泥土上甩着车轮打滑前行,终于扎入几乎不被外人打扰的偏远村落。全村的小孩子都对外来者感到好奇,围在了我们的车旁。杜师傅和老板进入铁丝网围起来的区域去看文化遗产,我则站在泥路边和小孩子们对视。

当我们大家都陷入沉默之后一个倚靠在车身上的小男孩甚至连裤子都没有穿他两眼空洞无神地看着我突然不知哪来的灵感他用稚嫩的小手在金属质感的车门上拍打了起来

左右手轻盈地配合着有节奏感的鼓点随之传出那并不是简单的几个拍子而是富有层次和韵律的鼓点一种超越它年龄成熟度的鼓点一种带有非洲质感的快速鼓点它是如此不经意地传来我的身体便随之舞动

我才内心感叹这真是个天才准备拿出手机拍摄录制可正当这时现代设备的轻弱让小男孩开始害羞的微笑手上的动作也收了起来轻快的鼓点戛然而止我开始在一旁痛恨自己的这种愚蠢这样的鼓点同样让我想到部落的舞蹈

一圈人手挽着手他们围着圆圈开始有节奏的跳动并且吟唱用低沉的嗓门唱出大地的声音而后变得激烈肩膀和脖子像水波一样摆动光着的脚板在泥土上采出扎实的痕迹

他们的快乐是身体性的而不是哲学性的也只有那一刻我才明白非洲人跳舞并不是为了所谓的快乐因为他们从来没有失去过自然和身体的连结反观自己在城市之中无论是北京在巴黎还是纽约在所有的城市里逐渐变得僵硬只有在非洲踩在这些柔软的泥土上才有可能重新将自己变得柔软

再次回到奥姆河谷的茅草屋里隔着几十米就是一个部落的村庄夜晚到来放牛的赶集的照顾庄家的人们全都回到了部落我隔着那些虫鸣鸟叫声听到他们在歌唱悠然地传到了我的茅草屋之中而后是一片灿烂的笑声

这种声音缥缈又不真实但还是能让我更加真切地感受到我是在非洲的一个角落一个被部落和自然包裹的角落我想起之前在贡德尔民宿的老板是一个健谈的老头停电的夜晚老头端上了一杯 iCite 咖啡递给我咖啡时他对我说了一句话

你是那种会看东西的人我并不明白他的意思但是他温柔的眼神穿透了某种语言和民族的隔阂那时我感到了些许的孤独可你知道我的孤独在非洲并不算什么其实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我已在肯尼亚同样是一栋茅草屋内外面是维多利亚湖夜晚的波浪声轻柔地拍在岸上随后逐渐响起了雨滴落下的沙沙声

雨水在雨季的夜晚总是来得这般默契我又开始默契地想起远方的你可能因为我所描述的这些有关非洲的美只有你懂不过话说回来在非洲更加真实的一部分还想与你分享那就是与本地人打交道的状态这与世界其他地方都有所不同也是非洲最独特的一面

我和杜师傅经常在路上打趣地说道,很多人即使来到非洲,但好像并没有真正的来过非洲。他们一下飞机就钻进车里,进入高级酒店,然后接着坐车去到各个国家公园,再次入住高级酒店,之后随车游猎,看动物,享受美食美景。

全程下来,能接触过的本地人可能只有酒店的工作人员,开车的司机,还有具有表演性质的部落罢了然而这些人每年都会接触到世界各地形形色色的游客从他们的身上除了能嗅到钱的味道之外,几乎无法获得对于本地人的理解然而我和杜师傅这种人,恰恰是更喜欢与本地人接触的人

这些会更有意思,也更丰富,但也不得不说,它们更加让人头疼可我还是愿意称之为这是非洲的一种魅力,一种全面接触这个世界的方式,一种理解生存的哲学当然杜师傅比我厉害多了,十多年前骑自行车从中国到南非,一路纵贯非洲的东部每天都在乡下和本地人摸爬滚打,把善恶和冷暖看了个遍

所以我们俩每天在非洲的工作之余就喜欢在街上随便走走像两个该溜达似的但非洲的那份参半着复杂的快乐也会随之而来反正我们做这些的目的你也知道无非就是想多拍几张自己喜欢的照片罢了

来埃塞的第一天并不那么顺利,飞往阿克苏姆的航班无法登机因为北部的内战局势问题,安全部门突然下发通知没有安全许可,外国人不予放行事情其实也很简单,那就退票好了没想到退票就遇到了无奈的事情航空公司说这是安全部门的原因,与他们无责如果安全部门统一退票,那么航司就会退票

那我们就去找安全部门去开证明可是安全部门的工作人员说让我们去找杭司我和杜师傅又来到杭司那个穿着西装文质彬彬的经理说我很愿意帮助你们但是不行你们还是得去找安全部门我和杜师傅无奈的又去找安全部门两个穿着制服的女性工作人员根本不听我们的解释

也许英语没有那么顺畅于是我们谷歌翻译翻译成了当地的阿姆哈拉语工作人员看后只是笑笑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想解决问题后来敷衍我们说让我们俩去找他们的领导接着两个人脱离岗位躲到了卫生间里

当我俩来到领导的办公室除了一张摆着电话机的办公桌和墙上挂着的总统头像之外空空如也鬼知道所谓的领导跑去了哪里无奈又去找杭司的经理那个经理看到我们俩之后就远远的躲开了甚至躲在了安检区域的后面所有人当着我们俩的面公然踢皮球我俩只能无奈的等待

再后来所有的工作人员都躲着我们俩诺大的一个国际机场没有一个人可以承担我们的责任在在的每一天都需要和形形色色的人扯皮和出租车司机和部落的导游和政府的工作人员和无赖的警察我们这些外国人在他们的眼里几乎都代表着钱每个人都想从我们的身上捞点油水可他们也确实无奈毕竟碰到的是我们两个硬茬儿

拉里贝拉的傍晚我们俩走在街上拍照穿过水果摊穿过市场穿过地下博彩我甚至用闪光灯给他们拍摄和每个不同的人用不同的方式打交道

后面跟着无数小孩,一些简单的英语单词也伴随我们一路 banana, candy, pen, money 我们也一路打着哈哈,保持着一个平稳度既不能让他们烦扰,也不能惹怒了他们否则几十个小孩用石块击打我们的威力还是不容小觑杜师傅讲起过去骑自行车的经历,那些小孩真的头疼

他在盘山公路上并不能骑得很快后面会跟着一堆小孩他不得不敷衍的应对有的小孩还会偷他车架上挂着的包他还得一面敷衍着一面看管好自己的行李用杜师傅的话来总结就是我们得比当地人还流氓才能在气势上镇得住他们

不过我们也有自己的方式埃塞南部城市金卡的午后同样无所事事我们俩又开始在街头游荡坐在路边喝咖啡埃塞的咖啡太容易获得路边随便一个店铺就有一个咖啡姑娘煮着波那熏着乳香这是一种埃塞的咖啡仪式一杯咖啡也只要人民币一两块钱

我特别喜欢 iCyde 这种街边咖啡浓郁且自带奶香金卡的这个咖啡摊围上来几个当地的青年对我们很是好奇但是气氛开始逐渐变得有些紧张他们不断靠近我们想在交流的同时要一些钱而我看到这些青年都骑着摩托车造型也很酷挺想拍上几张照片其中一个一身肌肉的青年靠近我们俩

看着我奇怪的发型他还叫我 Jackie Chan 杜师傅在他的衣服上看到了武术学校的 logo 因为在非洲很多人的衣服上都有中文什么蜂鸟快递美团外卖昆仑中学双十二河马生鲜节之类的随处可见杜师傅看到武术俩字开始和这个青年交流并且比划了两下

青年一开始还嬉皮笑脸的和所有那些想要靠近我们的当地人一样后来他感觉到杜师傅好像真的会些什么而后逐渐也严肃了起来愣要让杜师傅教上他几招

杜师傅也不是空穴来风还真会两下拳脚功夫他摆了几个动作立马镇住了这个一身肌肉的青年杜师傅捏了捏他的弓二头肌说你这个呀没用你可以试着来击打我青年应该是练过一点搏击摆出了准备击打的动作一拳过来就被杜师傅顺势卸力并且甩在了一边这个时候青年彻底被蛰伏了周围人也开始沸腾了起来

此时我才注意到几乎全程拥有摩托车的小青年都围了过来好奇的看着我们这两个中国人杜师傅悄悄的和我说你会不会假模假式的一点太极拳

于是我想起了那个口诀一个西瓜切两半你一半我一半并且顺势做起了动作杜师傅把拳头向我打来我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我接过他的拳头并在胸前绕了一圈顺势推了出去杜师傅表演兴致的向后推了好几米

周围一个个造型很酷的青年瞪大了眼睛而后杜师傅笑着向他们解释这是来自中国的太极以柔克刚厉害得很你们别看他瘦他是轻易不出手一出手可了不得

我们俩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就这样征服了金卡的刺头青年们而后的时间里一马平川想拍谁就拍谁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没有人在想着从我们俩身上捞点油水那是一段轻松的时刻不用再警觉周围的任何人

在非洲最复杂最发愁的就是和本地人打交道可是一旦突破这道屏障剩下的便满是可爱的时刻也只有在这种时刻在我心里才算真正进入了非洲我时常反思非洲的这种粗野就好似当下这个参差不齐的世界里有些自大的文明就是想声拉应拽原本就不属于这里的文明向前发展一厢情愿

七年前我去到埃塞的部落还是以物换物的生活法则现在的部落已经几乎只认钱了看着首都雅迪斯浮于表面光鲜的外表我时常想着这一切到底值不值得不过这些问题太大了不值得思考我只能认清眼下一点小小的自我

有些时候我觉得自己是个天才整个星球几乎都被我掌握我不惧怕这个世界任何一个角落但有些时候我又觉得自己是个傻逼什么都不曾拥有过包括你你在生活中一旦遇到什么难事我也希望自己是个超人能够阻挡一切但可惜我不是我只是在这个平凡世界里拥有一些生存技能的普通人而已为此我会感到自卑和沮丧

算了,不说这些大问题了,不如说点音乐吧在埃塞的每一天,那些无聊的航班上和汽车里,甚至睡前我都会疯狂的听与埃塞相关的音乐这次在埃塞除了驱车向南公路旅行的那几天行程几乎每天都是被迫从首都雅迪斯坐飞机赶早去往一个小城市参观完之后再坐晚班机回到雅迪斯

虽然我并不喜欢亚迪斯这座现在建设的如同中国地级市一般的城市但往返次数多了自然也有了一点亲切感艰苦的南部公路旅行结束之后我们从金卡飞回亚迪斯

走出机场挤进一辆中国产的东风牌小面包车送我们回酒店司机是个腼腆到有些守规矩的男孩不同于常见的那些挨赛青年司机他们喜欢在车里放上电子舞曲低烈的重低音只会轰轰作响头上顶着染了色彩的脏辫一身用力模仿出来的嘻哈造型

这个男孩的车上放着流行于六七十年代的 ISI 爵士乐甚是怀旧 ISI 爵士乐算是 ISI 现代音乐之中的一个黄金时代黑人对于爵士和嘻哈有着天然的优势那是属于他们的音乐不过在黑人热带地区我好像更接受雷鬼一些他更加放松更加摇曳毕竟在 ISI 的好多秃秃车上也都贴着鲍勃玛丽的头像

这个雅买加人不仅代表了雅买加的独立精神更是全球非洲裔、拉丁裔、穷人、青年还有嬉皮士群体的精神偶像六七十年代同时也是英国乐队披头式的黄金时代爱塞的南方在漫长的西蜀草原红土路上我听着披头式的那首歌 Lucy in the sky with diamonds

正如我前面所说因为这一首歌那个人类祖先的女性骨架被命名为了 Lucy 其实这是一首经典的迷幻摇滚歌曲了

不知道你注意过这首歌歌名的英文缩写是什么吗如果你看到这个缩写也会明白这可能太直接了吧以前我并没有认真听过这首歌只是觉得旋律不错但配合眼下爱塞真实的环境歌曲中那些梦幻般非现实的场景描绘和车窗外奇幻的白蚁窝与金河欢树刚好搭配

这首歌用了好多美妙的词汇啊仿佛你也能够看到那些 tangerine trees 还有 marmalade skies

下一句更加贴切我好似同样看到了你那 Collider's Copa Ice 它就好像 Celophane Flowers 我甚至有些没法形容在爱塞南部听到这些场景时的奇妙连结英国的几个阳光大男孩写的很飞的歌词让眼下的现实好像进入了另一个星球的奇幻场景那些植物开始变得不再像地球上的产物

但可能仅仅是因为我心中的这些悸动所以看什么都充满了想象力当然这一切更妙的事情就是因为 Lucy 命名了 LucyLucy 被命名的过程是浪漫的可十年后也就是 1984 年前后

埃塞北部出现了历史性的旱灾再加上埃塞内战破坏了农业基础设施集中式的计划经济也导致了粮食调配的失衡还有持续至今的官僚主义这场旱灾也让埃塞成为 20 世纪非洲最严重的人道灾难之一死亡人数超过了 100 万

这件事情终于深刻改变了世界对非洲饥饿的认知也让殖民时代之后的非洲终于重新出现在了世界的视野里我在飞往埃塞北部的空中俯瞰着现在覆盖满绿色植被的红土地还有巨大的坦纳湖怎么也无法切身体会到 40 年前的这场灾难

时间已经悄悄磨灭了所有苦难的痕迹但音乐可以将时间留存在飞机上我的耳朵里响起的歌曲是 We are the world 当 Michael 的声音唱出那种空灵弱小却在柔软中富含力量的感觉还是让我会忍不住鼻酸 So let's flyThere's a choice we're makingIt's true we make a better just you and me

1984 年英国歌坛得知了 Icid 的旱灾最先举办了 Band Aid 这项一举美国歌坛自然也不甘落后于 1985 年的 1 月召集了当时美国最重要的 45 名歌手共同录制了这一首歌曲无论当时每个明星多么耀眼多么充满个性他进入录音棚之前都会看到门上写着的那句话 Check your ego at the door

这些放下自负的明星们被团结了起来全世界也在这个时刻被默默的团结了起来 1985 年的夏季英国和美国同时在伦敦和费城举办了一场全球性的慈善音乐会同样也是为了非洲的旱灾饥饿募集善款还记得传奇电影《波西米亚狂想曲》吗

内部我在无数次国际航班上能在机载娱乐系统里面看到的影片电影的最后就是 1985 年这场重要的慈善活动 Live Aid 皇后乐队压轴表演的时刻当钢琴声响起弗雷迪个人清唱 Mama, Just Kill The Man 这种瞬间定格了人类摇滚历史上最伟大的现场演出之一 Just Kill The ManPut a gun against his head

我们东亚同样也没有掉对世界这场共同的慈善之中台湾的歌手就创作出了明天会更好这首我们大家都很熟悉的歌曲它也同样出自于这次全球通过音乐去改变世界的实验之中

同时这一场巨大的音乐实验也证明了世界是可以联合起来改变现实的我在 ISI 经常通过音乐遥想那个我还没有出生的时代那是一个伟大的时代

世界逐渐凝聚,不同种群的人们开始消除隔阂尤其是在不久之后冷战结束战争在全球也是自二战之后最少的一个时代人类共同期待着一种新的希望它不像此时此刻的这个世界,四分五裂荒谬至极但我还是在想,世界无论如何变化我也只是那云云众生中的一个

能做的可能只有关心你我之间的一些事情罢了如果哪天你累了别忘了还有非洲总有一个角落它隐匿于世界的背后与世无争用我们的肉身去感受一切刺骨的真实不过无论在哪里也可以用我们的想象去构建一个只属于你我的世界我写完了我把信纸叠好塞入信封寄给远方 To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

最后我还想补充一句想象虽然是虚无但这个世界仍然是真实的虚无能让我活着真实同样也让我活着那么这一封虚拟的爱塞情书就到这里结束结尾的音乐呢我想放上一首歌曲这首歌曲可能跟爱塞没有什么样的关系也不是我前面提到的任何一首音乐这首歌是一个英国 70 年代的民谣

叫做 Wild World 他是一个男孩写给恋人即将远行时候的一些话一种带有成熟的爱但是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说我觉得他的旋律比较有公路旅行的感觉所以在结尾的时候因为我们前面说了好多那种庞大的主题不如轻松一点听一首这样的歌曲

好嘛最后我再啰嗦一句因为此刻我正在非洲旅行所以之后也许会不定时不定点的随机分享一些非洲其他的东西吧然后大家可以去 show notes 里面扫描二维码进入禁止携带的旅游信息分享群因为之后如果有禁止携带旅行团我会在那个群里面发布消息那么这期节目就到这里吧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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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always remember you like a childyou know i've seen a lot of what the world can doand it's breaking my heart in twobecause i never wanna see you sad girldon't be a bad girlbut if you wanna leave take good carehope you make a lot of nice friends out therebut just remember there's a lot of bad and bewareit's a wild world

it's hard to get byjust to pull the smilebaby it's a wild worldi always remember youlike a childbaby i love youbut if you wanna leavetake good carehope you make a lot of nice friends out therebut just remember there's a lot of baby baby it's a wild

it's hard to get byjust upon a smilei'll always remember youlike a childgirlbaby baby it's a wild worldand it's hard to get byjust upon a smileoh baby baby it's a wildand i'll always remember youlike a child gir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