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 121: 未来派野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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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 好， 欢迎 收听 第 121期 的 迟早 更新， 我是 任 宁。 这 期 节目 由 我一个人 来 主持。 大家 听到 这 期 节目 的 时候， 应该 是 2020年 的 第一天， 祝 各位 新年快乐。

这 期 节目 我想 从 两个 新闻 的话， 其实 也 谈不上 心 了， 大概是 在 去年， 也就是 2019年 春天 发生 的 事情。 从 这 两件 事情 来 谈起， 首先 是在 去年 2月份 的 时候， 在 法兰克福 消费品 博览会 上面 有一个 叫做 德国 反 剽窃 行动 协会 的 这么 一个 组织， 他 公布 了 一个 叫做 金 鼻子 剽窃 奖 的 这么 一个 获奖 名单， 这 奖项 的 前十名 都 被 中国 制造商 包揽 了， 而且 还 得了 个 特别奖 叫 猎狗 奖。 就是 那个 狮子王 里面 那个 哈伊 楠， 那个那个 猎狗 将 他们 提供了 一些 对比 的 图片， 这 一边 是 苦主， 一边 是 抄袭 者。 这个 抄袭 的 案例 里面 有 玩具， 有 五金件， 各种各样 的 东西， 每一件 都 跟 旁边 被 抄袭 的 那个 对象 长 得 非常 的 类似。 那 为什么 这个 叫 金 鼻子 剽窃 奖 呢？ 因为 他的 奖杯 是 一座 匹诺曹 的 小 塑像， 也就是 意大利 童话 木偶奇遇记 里面 那个 一 说谎 鼻子 就会 变 长 的 那个 木偶。 这个 奖杯 其他 地方 都是 黑 的， 然后 只有 木偶 的 这个 鼻子 是 金色 的对 吧？ 这个 讽刺 的 意味 很 明显 了， 就 跟 什么 金 酸梅 奖， 什么 金 扫把 奖 类似 这种 感觉。

第二件 事情， 是一个 在 uber 工作 的 软件工程师， 叫做 Philip one。 他 借助 英伟 达， 也就是 NVIDIA 他们 做 的 一个 关于 人工智能 图像 算法 的 一个 研究成果， 他 就 做了 一个 网站， 叫做 this person does not exist dot com， 这个 网站 的 这个 域名 也就是 这个 东西。 如果你 打开 这个 网站， 你 就会 看到 一张 人像 的 照片， 如果你 刷新 一次， 你 就会 得到 一张 新的 照片。 这个 网站 的 原理， 就是说 它 基于 算法， 基于 一个 巨大 的 一个 真实 照片 的 数据库， 来 每次 实时 的 合成 一张 随机 的 合成 一张 人像 的 照片。 换句话说， 就 跟 网站 域名 上 说 的 那样， 你 看到 的 是 张 假的 照片， 就 这个人 他 其实 不存在 的。 但是 如果 不 告诉你， 我 觉得 100% 的 人都 会 觉得 这就是 一 张真人 的 照片， 因为 太 像 真的 了。 但是 无论 看起来 有 多么 真， 照片 上 的 人 并 不存在。

我们 这个 地球 上面， 这 两个 事情 出现 的 时间 其实 差不多。 然后 我 看到 在 社交 媒体 上面， 无论是 国内 还是 国外， 大家 对于 这 两条 新闻 的 态度 是 非常 不一样的。 我相信 这个 对 任何人 来说 都很 容易 想象， 对 吧？ 对于 前者 大家 都是 各种 鄙视， 土耳其 说 中国 果然 还是 山寨 大国 国， 缺乏 创新能力， 抄来抄去 的那 这个 结果， 这个 公共 宣传 的 效果， 显然 就是 德国 反 剽窃 与 行动 协会 他们的 这个 目的。

对于 后者， 对于 this person does not exist dot com 这个 事情 来说， 所有人 都 非常 惊叹， 惊叹 合成 图片 是 多么 的 真实， 惊叹 A I 的 算法 是 多么 的 厉害。 金 叹 说 我看 了 好多遍 也 看不出 他是 假的。 而 对 大众 进行 A I 方面 的 普及教育， 根据 菲利普 旺 他 自己的 这个 说法， 也 正是 她 做 这个 网站 的 目的。

稍微 总结 一下 这 两届 新闻， 这 两个 事件 都 是在 说 他们 做出 了 这样的 东西， 那 只是 一个 是 耻辱柱 一般 的 示众， 一个 是 惊奇 的 赞叹， 惊奇 的 展示。 那 这里 就有 一个 很 有意思 的 地方 了， 你 想想看 这 两条 新闻 或者 这 两件 事情 里面， 它 都 有假 的 成分。 我 不是说 新闻 内容 本身 是 假的， 而是 说 你 想 假货、 仿冒、 山寨？ 这些 是 假的。 那 A I 凭空 生成 的 人脸 也是 假的， 也是 fake， 对 吧？

这 两条 新闻 里面 都有 A 模仿 B 这样的 要素， 但是 为什么 大家 都在 感叹 A I 模仿 的 像， 没有人 去 称赞 山寨 厂商 模仿 的 像 呢？ 你 可能 会 觉得 我在 说 废话， 因为 德国人 把 山寨 厂商 曝光 出来， 就是 为了 打击 这种 行为， 就是 为了 让 大家 来 声讨 是 吧？ 我们 都不 喜欢 假货， 甚至于 我们 为了 避讳 而 发明 了 A 货 这样的 词。 如果 有人 把 假货 当真， 货 给 买回来 了， 我们 觉得 你 要么 是爱 贪小便宜， 要么 是 没有 鉴别力， 对 吧？ 比方说 像 无敌 艾伦 的 那个 新片 a rented in new york 里面 就有 类似的。 他在 嘲讽 白人 中产阶级 头脑 简单， 没有 见过世面 而 站 的 这个 桥段。

如果 撇开 道德 层面 的 讨论， 我们 去 谴责 山寨 模仿 和 抄袭 的 人， 内在 逻辑 多半 是 结果 导向 的这 里面 的 经济学原理 很 简单， 就是 如果 无法 保护 原创 的 设计 和 创新， 那么 做 原创 设计 和 创新 的 人， 他 好不容易 趟 出来 这条路 守不住。 他 付出 去 的 这些 前期 的 成本 无法 用 后续 的 这些 利润 来 覆盖， 那么 就会 让 这些 人， 让 做 这个 原创 设计 和 创新 的 人， 他 变成 无本之木。 没有人 愿意 去做 这样的 傻子。 那 没有人 创新， 抄袭 者、 山寨 者 也就 没有了 模仿 的 对象。 所以 所有人 都会 陷入 同质化 竞争， 利润率 趋于 0， 然后 这个 看不见的手 就 无法 运作， 对 吧？ 因此 这 是一个 杀鸡取卵 的 啥 办法。

作为 一个 投资人， 我 非常 热爱 原 创设 设计 和 创新， 当然 也 反对 山寨， 看不起 那些 照搬 照抄 别人 的 成果 的 这些 公司。 我 当然 也 知道 这 在 很多 时候 是一种 针对 知识产权 的 盗窃， 但是 我 刚才 的 发问 并不 与 这一点 矛盾。 我不知道 大家 还 记 不记得 我在 第 117 期 节目 里面 做 的 关于 过程 和 结果 的 讨论。 假设 我们 先 把 山寨 和 抄袭 在 怎么说 道德 层面 的 这个 结果 给 去掉， 我们 仅仅 看 过程。 为什么 大家 都在 感叹 AI 模仿 的 像， 没有人 去 称赞 山寨 厂商 模仿 的 像 呢？ 这个 A I 生成 的这 几个 打 引号 的 山寨 人， 那 怎么 我们 就 不 那么 去 讨厌 他们 呢？

你 当然 可以 说 山寨 厂商 只是 单纯 的 模仿 了 某 几个 产品， 但是 NVIDIA 的 这个 算法 是 怎么说呢？ 模仿 了 人类 的 DNA 对 吧？ 它是 从无到有 的 创造出 了 人类 的 面庞。 它 模仿 的 是 人类 的 一些 什么 普通 长相 的 一些 常见 的 风格， 常见 的 模式， 这 显然 比 模仿 几个 具体 的 产品 要 来得 困难 一些。 但是 如果说 某 一个 品牌 他 没有 去 抄袭 具体 的 产品设计， 但是 他在 模仿 某 一个 大牌 的 风格。 假设 有 一家 叫做 无印 优品 的 公司， 它 从 产品 到 商业模式 到 视觉 风格 都在 模仿 无印良品， 你 就会 觉得 他 很 厉害 吗？ 也 未必， 对 吧？

再 比如 古董 做 旧旧 显然 是一个 跟 风格 有关的 形容词。 我 前段时间 看 了 两本书， 一本 叫 古董 便宜， 一本 叫 古董 指南 续编。 这 两本书 是 同一个 人 写 的， 是 清末 民初 的 收藏家 赵 汝 贞。 也 有人 管他 叫 汉奸 了， 因为 他在 日本人 开 的 这个 冀东 银行 当 过 监视， 而且 也 帮 日本人 倒腾 过中国 的 文物 哈那 这个 我们 先 不去 管 它， 这 两本书 在我看来 最 有趣 的 地方 在于 说 写 了 很多 古董 作为 和 仿造 的 这个 秘密 的 手段 或者 法门。 那 这个 赵 汝 贞 也 不知道 是从 哪里 知道 的。 这么 多 各种各样 的 古董 的 各种各样 的 修补， 仿造 的 方法。

这 当中 的 大多数 都 是在 说 怎么 做旧， 怎么 让 一个 新 做 的 东西 看起来 像是 旧 的。 你 作为 一个 藏家， 你 要 去 防 着 点儿 对 吧？ 这事 挺 有意思， 但 你 会 为 居然 能 做 的 这么 像 真的 旧， 而 像 看到 A I 自动 生成 人像 那 样子 去做 发自内心 的 感叹 吗？ 反正 我是 不会 的那 另外 还有 很多 例子， 比方说 像 什么 复制 临摹 名画 的 人， 擅长 模仿 名人 笔记 的 人， 你 也许 会 称赞 他 模仿 的 很 像， 但是 你不会 真心 的 觉得 他在 做 一件 很 有 价值 的 事情。

或者 我们 再 简单 的 换 另一个 角度 来 思考。 假设 有一个 真人 画家， 他 靠 想象 画 了 一堆 不存在 的 人脸。 我们 也许 会 觉得 他 想象力 丰富， 会 觉得 他 绘画 功底 很 扎实， 作品 很 写实。 想象 的 这些 人脸 这个 好像 真的， 但 显然 不会 像 看到 这个 网站 那样的 惊叹。

基于 上面 这些 讨论， 我 觉得 可以 这么说， 就是 我们 存在 一个 双重标准。 我们 对于 A I 的 要求 显然 是 比较 低 的， 显然 比较 宽容。 而且 这里 的 这个 低， 不是说 也 好像 一个三岁 小孩 能 做到 一件， 大多数 大人 都能 做到 的 事情。 比方说 背 了 一首 古诗， 然后 我们 就 给他 拍拍手 说 真 厉害 这样， 不是 这种 的那 这种 的 是因为 我们 知道 它的 质地 还没有 发育 完全， 因为 我们 知道 它的 能力 就 只有 这么 点， 他 已经 很 努力 了。 我想说 的 是 我们 对于 A I 的 要求 低， 是因为 我们 不求甚解， 我们 不 觉得 仿造 古董 或者说 依靠 想象 画 人脸 是 多么 了不得 的 事情。 是因为 这些 事情 我们 都能 理解， 就算 暂时 不 理解， 那么 通过 学习， 比如说 像 看 赵 汝 贞 那 两本书， 也能 略知一二。 但 A I 在 打 引号 的 这个 智力 上面 已经 超出 了 绝大多数 人， 而且 是一种 我们 可能 永远 无法 理解 的 方式。

虽然 阿法 狗 在 围棋 上面 能够 完胜 柯洁， 完胜 事实， 但 连 它的 开发者 也 不知道 他 具体 是 如何 做出 某 一个 决策， 是 如何 下下 到 某 一手 的。 去年 12月 李世石 在 退役 赛 上 面对 他 已经 退役 了， 他 又 输给 了 AI， 这次 是 2比1输给 了 韩国 的 一家 游戏 公司， 叫做 N H N 他们 开发 的 一个 围棋 A I 叫做 handle。 在 一次 电视 访谈 里面， 李师师 就说 我 把 围棋 当作 艺术 来 学习。 随着 人工智能 的 出现， 我 不禁 想 这 能 当作 艺术 吗？ 这一点 似乎 成了 我 退役 的 原因 之一。

我 觉得 与其说 艺术， 倒不如说 跟 巫术 更 像。 在 我们 现在 这个 基础科学 进展 很 缓慢 很 有限 的 这个 情况 下面， 我们的 技术 却 一直 在 向前 发展。 我记得 安倍 托 艾柯 在 倒退 的 年代 里面 写 过， 他说 如果说 是 科学 是在 寻找 因果关系， 那么 技术 就是 在 科学 的 基础 上面 去 尽 一切 努力， 让人 看不见， 让人 感受 不到 因 和 果 之间 的 那个 转化 过程。 如果 你听 过去 年 的 迟早 过年 介绍 李宁 的 中国 方术 续 考 那 期 节目， 那你 就会 知道 方术 或者说 巫术 也有 类似的 面貌， 就 直接 从 因 到 果 忽略 过程， 比方说 你 用 针 去 扎 一个 敌人 的 稻草人， 那 对方 就会 倒霉， 你 念 着 念 一段 咒语 就 能够 点石成金， 你 做 一次 祈祷， 做 一次 祭祀 就 能够 得到 神灵 的 保佑。 那 具体 为什么呢？ 这件 事情 发生 的 机制， 发生 的 原理 是什么 不重要。 这些 看似 原始 的 思维方式， 其实 到 现在 依然 像 尾椎骨 一样的 存在 我们 头脑 里面。

很多人 知道 科幻 作家 亚瑟 克拉克 说过， 任何 足够 先进 的 技术 接 与 魔法 无异。 其实 我们 也可以 说 任何 不太 酷炫 的 魔法 接 与 技术 无异， 对 吧？ 当然 这里 的 无意 不是 没有 不一样。 克拉克 的 原文 是 说 any sufficiently advanced technology is in distinguish from magic， 他用 的 词 是 in distinguish， 意思 是 无法 区分。 也就是说 虽然 我知道 是 不一样的 东西， 但 就是 分辨 不 出来。

从 最 开始 的 机器语言 到 现在 每个人都会 用 的 这个 图形化 的 操作界面。 用户 只要 按 几个 虚拟 的 按钮， 奇迹 就会 出现。 事实上 uber 在 创业 初期 所 强调 的 恰恰 就是 magic moment 这样的 这个 概念。 你 手机 上面 按 几下， 三分钟 之内 就有 车 过来 把 你 接上。 我们 可以 跟 异地 的 朋友 联系， 可以 点 外卖， 可以 一键 P 图， 但 这 一切 是 如何 实现 的 呢？

这些 事情 发生 的 机制， 发生 的 原理 是什么 不重要。 现在 用户 生活在 被 计算机技术 充分 浸泡 的 这么 一个 世界 里面， 就 跟 我们的 老祖宗 跟 巫术 和 魔法 的 关系 一样， 因为 太 像 了， 而 正是 因为 非常 的 像， 所以 这 里面 的 这个 in 就 很 容易 被 曲解 成为 是 indifferent。 而 这样的 误会 就会 滑向 另一个 极端， 那 就是 A I 会 变成 一种 新的 宗教。 这 不是我 在 耸人听闻， 事实上 类似的 苗头 已经 出现了。

这 两年 美国 有个人 叫做 seage ravel， 他在 推特 上 有 7万粉丝， youtube 上 有 差不多 70万订阅。 然后 这人 创造 了 一个 A I 社区， 叫做 school of A I。 然后 它 就 提供 的 是 那种 速成 课程， 什么 三个月 学 一个 机器学习， 学 一个 数据分析 什么的。 那 为了 要 说服 人 来 上课， 他 就 把 自己 包装 成了 一个 人工智能 专家。 他的 牛逼 其实 还 吹 的 还 挺 成功 的， 连 google A I 的 负责人 jeff dean 都在 twitter 上 关注 了 他。

现在已经 取 关 了， 因为 后面 我们 要说 的 这个 事儿， 这个 是 revel， 它 其实 已经 成了， 怎么说呢？ 已经 成了 一个 A I 网 红， 或者 是 A I grew。 他用 嘻哈 说唱 的 方式 来 宣传 自己， 用 简单化、 娱乐化， 换句话说 就是 用 大众 能够 接受， 能够 理解 的 方式 来 教授 TensorFlow， 来教 大家 数据分析。 在 他的 这个 内容 里面， 他 就 把 A I 说 的 无所不能 了， 说 的 跟 天堂 一样 美好。 他的 课程 非常 受欢迎。

但是 前 几个 月 他 被 人 发现， ravel 这个人， 他的 论文 存在 非常 严重 的 抄袭 问题， 几乎 是 照搬 照抄 了 另外一个 学者 的 一个 论文。 但 有趣 的 是啊， 经历 了 这样 人设 崩塌 的 事情， 他的 粉丝 量 并没有 怎么 受损。 我们 知道 同样 的 事情 如果 发生 在 学术界， 那 直接 这个 人是 身败名裂 的 一个 下场。 但是 大量 渴求 A I 的 力量 的 人， 大量 希望 借助 A I 力量 的 人， 无论 他是 想 希望 借助 学习 AI 去 找到 工作 谋求 高薪， 还是 说 希望 借助 学习 AI 去 不 落后。

这个 时代， 出于 你说 恐惧 也好， 或者 出于 焦虑 也好， 对 吧？ 还是 说 他 希望 借 由 学习 A I 为自己 的 这个 公司 去寻找 一个 发展 机会。 他们 依然 围绕 在 这个 3d level 周围， 这 已经形成 了 一个 外部 力量 难以 去 影响 的 一个 小圈子 了， 连 学术 抄袭 这样 严重 的 事情 都 无法 去 撼动 他。

我们 上期 的 嘉宾 赵 赛 坡 在 他的 会员 通讯 A I insider 里面 就 提到 了 这个 事件 同时 他 也 提到 了 另外一个 事情， 另外一个 A I 宗教 化 的 一个 角色， 那 就是 牛津大学 的 哲学 教授 尼克 博 斯特罗姆， nick bostrom。 那 这个 bostrom 在 2014年 写 了 一本书 叫做 超级智能 super intelligence。 它的 标题 是 pass dangerous strategies， 也就是 路径 危险 和 策略。 那 这 本书 的 观点 跟 这个 c de revel 恰好相反， 他 觉得 A I 可能 是个 地狱， 他 讲 的 东西 其实 也不 新鲜 了。 就是说 我们 人类 不遗余力 的 这么多年 去 探索 可以 帮助 人类 更好 生活 的 机器。 但 这些 机器 如果你 不 加以控制， 不 加以 驯服， 很 可能 就会 导致 我们的 灭亡， 反过来 会 控制 我们 等等。

早 在 1997年 boston 我们 就在 一篇 论文 里面 描述 了 超级智能 出现 以后， 可能 会 导致 的 种种 的 后果， 而且 在那 篇 论文 里面， 他 还 预测 了 超级智能 出现 的 时间， 他 预测 的 这个 时间 的 下限 是 2004年到2008年， 已经 过了。 然后 上线 是 2015年到2024年， 那就 还没 到。 后来 在 2008年， 他 又 在那 篇 论文 后面 加 了 一个 post script， 加 了 一个 补充 修正， 说 他 觉得 2033年 之前 出现 超级智能 的 可能性 低于 50%。 无论 超级智能 什么时候 出现， 这个 boston， 波斯 特罗姆 他的 观点 都 引起 了 很多 共鸣。

这 本书 是 2014年 出的， 刚才 说 到 2015年 年底， elon 马克 跟 sam altman 就 牵头 跟 其他 几个人 成立 了 OpenAI， 宣称 主要目的 就是 为了 防止 这样的 A I 地域 的 出现。 我不知道 这 两件 事情， 就是 这 本书 的 面世 跟 OpenAI 的 成立 在 时间点 上面 如此 的 接近 是不是 巧合。 但是 有一点 是 确定 的那 就是 elon musk 曾经 公开的 推崇 过 这 本书， 比尔盖茨 也 推荐 过 赵 赛 坡 在 他的 会员 通讯 里面 引用 了 2015年 纽约客 对 这 本书 的 评论， 他说 这 本书 有 一种 优雅 的 悖论， 一面 展示 了 逻辑 清晰 的 分析 和 论述， 另一面 又 不时 流露出 像 弥赛亚 一样 拯救 世人 的 迫切。 我 觉得 有 一段话 可以 用来 做 这个 评论 的 评论， 这段话 来自 经常 拿 宗教 来 打比方 的 这个 jero la， 在 2016年 一次 关于 A I 的 辩论会 上面， 这个 澜 念 说 我们 需要 把 A I 一分为二 的 来看， 一方面 是 工程 是 科学 的 这个 方面 engineering and science, 另一方面 则是 围绕 着 A I 的 这个 故事， 讲述 对于 A I 未来生活 的 幻想， 甚至 可能 是 围绕 着 他的 宗教。 如果我们 把 这 两方面 比喻 成 两副 眼镜， 然后 放到 我们 节目 开始 的这 两则 新闻 的 语境 里面 去。 我 觉得 我们在 看待 山寨 商品 的 时候， 更多 的 是 带 的 是 前者， 就是 逻辑 和 理性 的 眼镜 了。 而 看待 打 引号 的 这个 山寨 人脸 的 时候， 那些 觉得 惊喜， 觉得 惊叹 的 人， 显然 是 更多 的 带着 后者。

也就是 一种 因为 这个 因果 过程 模糊不清 而 带有 奇迹 色彩， 似乎 意味着 速度 简洁， 意味着 优质 舒适 便捷 的 这么 一种 蓄 这么 一种 叙事。 对于 坏事 儿 我们 总 倾向 于 问 为什么 会 发生， 凭什么 落到 我 头上， 我们 试图 去 挽回 它， 或者 但 对于 我们 认为 的 好事儿， 我们 总是 放任 它 发生， 很少 去 过问 发生 的 原因， 我 觉得 这是 我们的 那 份 宽容的 来源 之一。 而 如果你 是一个 看到 A I 迅速 生成 人脸， 而且 你 认识 度 还 非常 高， 你 看到 这 事儿 你 会 心怀 担忧 的。 你是 这么 一个人， 如果你 担心 未来 人类 的 审美 会 被 A I 左右， 担心 未来 的 影视作品 里面 全都 是 假人， 全都 是 就 没有 真人 演员 了， 你 担心 未来 人和 A I 的 界限 会 进一步 的 模糊， 担心 A I 会 在 未来 成为 上帝， 就是 跟 火之鸟 未来 篇 那个 漫画 里面 的 场景 会 成为 现实， 那你 能 做什么 呢？ 社会 层面 的 大方向 上面， 我们 或许 都 无能为力， 可能 只能 寄希望于 政府， 或者说 像 OpenAI 这样 集中 了 很多 社会 资源 的 机构。 我们 自己 能 做 的 事情 或许 更多 集中 在 组织 层面， 也就是 一家 公司 或者说 一个 机构 的 层面， 以及 个人 层面 上面。 我在这里 想 抛砖引玉， 说 两个 或许 可以在 思路 上面 有 参考价值 的 东西。 那 在 说 之前 需要 说明 的 是我 个人 对于 A I 和 人类 的 前景 其实 并没有 那么 悲观 了， 所以 这 只是 一次 思维 实验， 我们 就 随便 想想。

首先 第一个 层面， 如果你 是一个 企业主， 或者 你 在 某 一些 机构 担任 领导 职位， 那么 在 组织 层面， 或许 你可以 参照 城市规划 的 纲领性 文件 的 发展 路径， 来 思考 自己 家的 产品 或者 服务 跟 AI 的 关系 或者说 结合点。 什么 意思 呢？ 我 不记得 有没有 在 之前 的 讨论 建筑 的 节目 里面 介绍 过 霍华德 的 这个 庭园 都市 的 这个 概念。 Edas Howard 好像 是 说过 的。 但 反正 从 20世纪 初期 开始， 城市 从 田园 都市 这个 概念 开始， 经历 了 三个 阶段， 产生 了 三个 纲领 纲领性 的 这个 文件。

第一个 是 建筑大师 勒柯布西耶 在 1933年 领头 提出 的 雅典宪章， 主要是 提出了 根据 不同 主题 的 人类 活动， 来 对 城市 的 土地 空间 来进行 划分 的 这么 一个 设想。 就是 我们 现在已经 习以为常 的 功能 区域 划分 了， 它 分成 什么 生活、 工作、 休息、 交通 这些。 这 背后 的 思路 是 希望 用 理性主义 来 引导 城市 非常 科学 的 有效 的 发展。 好， 他 这 其实 特别 用来 解决 或者 至少 改善。

一战 以后 西方国家 重建 的 时候， 以及 在 经济发展 过程 当中， 在 快速 的 发展 过程 当中 冒出来 的 一些 问题。 本来 就会 搞得 容易， 搞得 乱七八糟， 而且 他 特别强调 效率， 特别强调 成本。 但是 因为 雅典宪章 它 也 注重 功能 分区， 它 忽略 了 很多 东西。 它 忽略 了 人文 基础， 忽略 了 环境 的 保护， 他 忽略 了 动态 的 发展 和 静态 的 分区 之间 的 矛盾， 也 牺牲 了 城市 结构 的 有机 性。 所以 在 1977年， 这个 国际 建筑 协会 在 雅典宪章 的 基础 上面 进行了 修订， 提出了 叫 马丘比丘 宪章。 那 反正 就是你 一听 就 知道 在哪里 定 的。 马丘比丘 宪章 是 强调 人和 人 之间 的 关系 跟 人和 环境 之间 的 关系， 他 提出了 动态 规划， 他 提出 要 尊重 城市 空间 的 复杂性， 你 不要 去 割裂 这些 空间， 还是 要 加强 这 空间 之间 的 流动 连续性， 加强 空间 之间 的 关系， 强调 要 多功能 交叉。 这些 都是 基于 当时 的 这个 社会 需求 了。

过了 二十多年， 经历 了 八 九十年代， 全球 经济 高速 发展， 马丘比丘 宪章 也 有些 不 适用 了。 于是 在 1999年 那 届 在北京 召开 的 世界 建筑师 大会 上面， 中国 的 建筑师 吴良镛 教授 他 起草 的 北京 宪章 通过 了。 这是 现代 城市规划 的 第三阶段， 他 要 解决 的 是 全球化 和 多样化 带来 的 矛盾， 强调 的 是 人居环境， 他 通过 环境 艺术 让 社区 的 整体 都 能够 参与 进来。 他 号召 要 跨学科 合作， 进行 所谓 的 广义 建筑学 的 思考 和 研究。 要 从 很多 个 侧面， 比方说 什么 地理、 政治、 历史、 科技、 经济、 艺术、 商业、 教育 各个方面， 你 要是 个是 个 这 是个 综合性 的 问题， 这样 来做。 之所以 要 花时间 来 介绍 这 看似 不相干 的 事儿， 是因为 我 觉得 这 三个 宪章 在 思考 的 城市 功能 这件 事情， 其实 可以 替换成 A I 因为 事实上 A I 在 未来 必定 成为 跟 城市 一样的 基础设施。 如果我们 从 这个 类比 出发， 我 觉得 我们 目前 的 阶段， 我们 目前 上市 面上 有的 A I 产品 和 服务， 大概 还 处在 马丘比丘 宪章 的 这个 阶段。 大家 可以 去 展开 思考 一下。

好， 下一个 说到 个人 层面， 个人 层面 我 觉得 可以 参照 的 概念 是 尤里西斯 契约， 就是 releases。 那 这 是个 什么东西 呢？ 就是 在 荷马史诗 奥德赛 里面。 尤利西斯 他 这 奥德赛 我们 知道 是个 旅行， 对 吧？ 这 尤利西斯 打打 完 胜仗， 他 要 航海 返回 家乡。 那么 途中 他的 船 要 经过 一个 小岛， 这个 小岛 有 这个 海妖 塞， 认出 没？ 我们 知道 siron 的 歌声 非常 有 魅惑 力， 没有人 可以 抵挡， 你听 了 就会 疯 掉。 现在 英语 里面 的 这个 警笛 siron 这个 词 就 是从 这个 赛季 里面 来 的。

尤里西斯 是个 非常 聪明 的 勇士， 其实 木马屠城 记 的 那个 木马 那个 办法 就是 他 想 出来 的。 他 既 想 见识一下 赛 任 的 歌声 到底 有 多 美妙， 又 怕 自己 疯 掉， 所以 他 就 下令 这 手下 的 这些 水手， 把 他 绑 在 桅杆 上面， 让 这 群 水手 用 蜂蜡 堵住 他们 自己的 耳朵。 然后 这个 尤利西斯 的 耳朵 是 不 堵 的。 那么 他 又 告诉 他们说， 在 经过 这个 小岛 的 时候， 就 不要 听 他的 指挥， 不管 他说 什么都不要 听。 那 以免 他 听着 歌声 疯 掉了， 然后 发出 了 这个 错误 的 指令， 对 吧？ 那么 这种 自己 对 自己的 束缚 和 约定 就是 尤利西斯 契约。

那 这 跟 A I 有什么 关系 呢？ 如果说 我们 预先 知道 未来 可能 你 将要 面对 什么， 那么 就 事先 对 自己 加以 约束， 94事先 加以 准备 对 吧？ 道 卫星 们 说过， 理性 世界 应当 是 激情 的 奴隶， 对 吧？ 那 我们 就让 理性 为 感性 服务， 一方面 畅想 或者说 利用 A I 对 我们 未来 或者 当下 生活 的 种种 的 好处， 但是 另一方面 把 自己 或者 把 别人 也 绑 在 桅杆 上 面对 吧？

那 比方说 你 在 接受 智能算法 推荐 内容 的 同时， 你 也 应该 明白 刻意 打破 filter bubble 的 重要性。 比如说 你 刻意 不 按 导航 规划 的 最优 路线 走。 比方说 你 比方说 在 明明 知道 平台 在 根据 你的 使用 习惯 在 给你 打 标签 的 时候， 你 就 刻意 去 表现出 多重人格。 比方说 在 社交圈 意见 一面倒 的 时候， 你 就 刻意 自己 跟 自己 去 辩论。 比如说 在 享受 智能 翻译 的 这种 便利 的 时候， 你 刻意 去 发明 新的 词汇 和 语法。 比如说 刻意 去做 一些 思维 实验， 来 明白 除了 我是 怎么 想 的 之外 的， 我 为什么 会 这么 想。 这里 有 很多 的 刻意， 因为你 总 不太可能 在 无意之中 被绑 到 桅杆 上面 去， 对 吧？

要 如此 刻意 也许 听起来 有点 困难， 但是 我 有一个 相对 的 好消息 要 告诉你。 法国 有一个 哲学家 也是 个 汉学家 了， 叫做 from ciel juan， 大概是 这么 一个 发音。 我也 不懂 法语， 但 他 有一个 中文 名叫 朱利安， 现在 在 包豪斯 大学 教书 的 这个 徐 裕， 十年 前 在 亚洲 周刊 上面 发 过 一篇 文章， 他 就 引过 朱利安 的话。 然后 他说 朱莉安 的 看法 是 说， 中西文化 的 分别 根源 在于 对 本体论 的 理解。

那 什么 叫 本体论 呢？ 最早 指出 这个 东西 的 是 亚里士多德 哈那 本体论 研究 的 东西 就是 英文 里面 的 to be。 这个 人的 to be 可以 有 两种 意思。 第一种 是 状态， 也就是 是啊 is are 那个 to be。 第二 是 动作， 就 成为 to be somebody 那个 to b 西方 的 本体论 主要 针对 的 是 第一个 问题， 就是 英国 的 这个 起始， 所以 他们 可以 由 神学 来生 发出 科学精神。 而 中国 的 本体论 主要 针对 第二个 问题， 就是 因果 转化 的 过程， 就 如何 杀生成仁 舍身取义， 就是 这个 做人 的 哲学。

徐 钰 说， 或 如 李泽厚 所 言， 中国 的 历史 本体论 说穿 了 是 吃饭 的 哲学。 当然 这 忽略 了 中国哲学史 上 的 复杂性， 即 儒家 和 其他 学派 的 互动， 但 无可否认， 这是 中国文化 的 主流 思想， 那 为什么 说到 这个 呢？ 因为 既然 你 在 听着 这 期 中文 博客， 那 我猜 你 应该 是 中国文化 圈里 的 圈内人 了。 因为 你的 文化背景 是 赞扬 忍辱负重 的， 是 赞扬 铁杵成针 的。 所以 比起 西方人， 你 脑袋 里面 装 的 中国文化 的 这个 软件， 能 让 你 更加 的 去 忍耐 过程 当中 的 不是人 的 那种 刻意 努力 带来 的 别扭。 换句话说， 你是 有 天赋 的。 而且 我 觉得 这个 本体论 的 这个 特点， 也许在 未来 会 成为 中国文化 输出 的 一个 关键 部分。

好了， 不多 说 了， 今天 就 到 这里。 您 刚刚 收听 的 是 迟早 更新 的 第 121期， 这是 一档 探讨 科技 商业 设计 和 生活 之间 混沌 关系 的 播客 节目， 也是 风险 基金 ones ventures 关于 热情、 趣味 和 好奇心 的 音频 记录， 我们 鼓励 您 与 我们 进行 交流。 我们的 新浪微博 I D 是 迟早 更新， 欢迎 来 follow。 我们的 电子邮箱 是 embrace at where one stop com 拼法 是 E M B R A C E S W E A R E O N S 点 C O M。 如果 听 了 这 期 节目 有什么 想法， 欢迎 来信 或者说 在 我们的 新浪微博 上面 给 我们 留言。 如果你 想要 访问 迟早 更新 的 网站， 那就 可以在 浏览器 地址栏 输入 刚才 这个 邮箱 的 后缀。 在 网页 的 导航栏 中 就可以 找到 迟早 更新 的 网站链接 了， 还 挺 醒目 的。 我们 为 每 一期 节目 都 准备 了 延伸 阅读， 可以在 网站 上面 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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