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浩劫】（10）TE 901航班：世界尽头的冷酷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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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不是一个个简单的年份历史也不是一串串冰冷的数字历史不仅有深度有厚度其实也有温度形式有态度做人有温度我是馒头大师欢迎来到历史的温度让我们读懂过去活好当下谈面未来听众朋友们大家好又是一个周五欢迎来到馒头说历史的温度

熟悉这档节目的人都知道这档节目一般都是以四期为一个周期每个专辑讲四期然后就轮换着来但随着节目的增多会出现不少问题比如我自己有时候也不知道这个故事有没有讲过有时候会讲重复好像已经发生过这样的情况还有就是我每次要一个专辑凑四期来讲也得去翻翻过去的故事合集再有可能有些听众觉得四期一个转换有点长了

所以从这一期开始我想做一个尝试不再受四期这个概念约束了想讲哪个专辑就讲哪个专辑讲完一期想换个专辑了就再换一个专辑灵活转换想到啥说啥所以这一期我就先转回《空中浩劫》这个专辑再来说一个关于空难的悲伤故事日本作家村上春树有一本书叫《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

但有时候世界尽头的后面未必是先进而是终点许多年之后看到南极洲的相关新闻埃德蒙希拉里爵士应该还会想起当初他拒绝邀请的那个下午

那份邀请来自新西兰航空公司他们希望希拉里爵士能够作为公司王牌项目南极观光航班的导游登上新西兰航空 901 号航班给乘客在旅程中做一些讲解作为全世界首位登上珠穆朗玛峰和独自穿越南极的著名冒险家希拉里的声望和阅历肯定会为观光旅行增光添彩

希拉里其实之前担任过这个观光航班的导游实事求是的说那绝非是一次艰苦的旅程所以他并不反感但新西兰航空公司定的那个日子他正好有其他要事所以最终只能遗憾谢绝转而介绍他的登山好友彼得·莫古路作为随机导游 1979 年 11 月 28 日是希拉里爵士原本应该登上新西兰航空 901 号航班的日子

而这架航班之后发生的事不仅震动了他也震动了全世界 1979 年 11 月 28 日上午极客科林斯和格列格·卡西恩将飞行计划中的坐标输入了新西兰航空 901 号航班的电脑准备起飞科林斯是这架航班的机长卡西恩是副机长这架航班即将带着 237 名乘客飞往南极洲进行一场观光之旅

这两位机长之前都没有飞过南极但是他们的飞行经验都相当丰富克林斯拥有 11511 小时的飞行时长卡西恩拥有 8000 小时的飞行时长

11 月 9 日也就是起飞前的 19 天两位机长都出席了这次飞行的检戒会他们了解到新西兰航空公司在 1977 年就已经推出了这个南极观光之旅之前已经飞了 13 次他们要做的就是驾驶飞机从奥克兰起飞抵达南极州上空在麦克莫多湾做一个低空盘旋最后飞回基督城国际机场

飞行全程大概是 8630 公里耗时 11 个小时路程虽然不算短但却并没有什么特别复杂的航线和要求这对于两位加起来拥有超过 19000 小时飞行时长的机场来说并不存在什么挑战在会上两位机长获得了这个航班上一任机长所用的飞行计划其中标明了航线飞行点的所有坐标

这些坐标就在当天起飞前被输入了飞机自动驾驶系统的电脑 11 月 28 日早上 8 点 21 分一架迈道 DC-10 大型客机从新西兰的奥克兰国际机场顺利起飞这就是前往南极进行观光之旅的新西兰航空公司 901 号航班尽管离南极还有相当一段飞行距离但两边靠闲窗的乘客都在起飞后抑制不住兴奋的心情开始向外观望

这次航班每张机票高达 359 新西兰元折合到现在大概是 2977 美元但依旧是满座 DC-10 机型最多能乘坐 300 名乘客但由于是观光航班所以有 15%的中间道座位并不出售

在这些乘客中人数最多的是新西兰人其次有 24 名日本人 22 名美国人以及少量的英国加拿大澳大利亚法国和瑞士人他们之中固然有不少是富裕的中产阶级甚至是富翁但也并非没有攒了一年积蓄的普通工薪阶层有生之年能在空中饱览南极洲大陆的风光这对很多人而言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比如在这架飞机上就有 26 岁的新西兰教师尼克尔森他刚学完两个半月的南极课程想亲身来体验一下也有著名的新西兰登山运动员普莱斯他专门带了 86 岁的老母亲来感受一下南极的风光还有美国心理专家科尔医生他三周前刚参加过这次旅行但那次因为天气原因飞机改变了航线他要来再次圆梦

最幸运的恐怕是 60 岁的新西兰人海德汉他在一家购物中心猜中了一块冰的重量从而获得了两张机票的大奖兴奋的他带着自己的女友一起登上了这架观光航班同时这趟航班上还会供应各种高级餐饮所以也被不少乘客视为是一次美食之旅但是所有人都没想到他们踏上的是一条不归路

11 月 28 日中午 12 点 30 分,经过 4 个多小时的飞行,新西兰航空 901 号航班已经飞到了南极洲的麦克莫多站附近。南极洲的麦克莫多站由美国于 1956 年建成,是南极洲最大的科学研究中心,有建筑 200 多栋,可容纳 1258 名住民,被称为南极第一城,位于新西兰南方大概 3500 公里的地方。

此时柯林斯机长请求将飞机下降到 3050 米的高度获得了麦克莫多站无线电通讯中心的批准不过这个高度并不是柯林斯要将飞机下降的最终高度他的目标是要下降到 450 米左右那个高度可以让机上的乘客清楚地看到麦克莫多湾的景色事实上按照当时的飞行安全条例任何飞机不允许在任何天气情况下下降到 1830 米高度以下飞行

但是在空中游览麦克莫多湾是新西兰航空这个旅游项目的一大卖点柯林斯机长的前任们都是将庞大的客机下降到 450 米的高度以便于乘客游览所以他也觉得按照惯例应该可以这么做 12 点 45 分 901 号航班在柯林斯机长的操作下下降到了 450 米的高度奇怪的是麦克莫多湾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映入大家的眼帘

此时 901 号航班已经转入了自动驾驶模式呈现在柯林斯机长和卡西恩副机长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云雾四分钟之后当柯林斯还在寻找麦克摩多湾踪影的时候 GPWS 也就是地面迫近警告系统忽然响了起来柯林斯和卡西恩面面相觑飞机明明在空中飞行为何警告正在逼近地面呢

受过专业训练的克林斯立刻下令进推油门拉起机头按照训练指引机头向上抬起了 15 度此时 GPWS 的警告仍然在不断响起而机舱里留下了最后一段录音系统警告 Full up 也就是拉起来

而机械师说 500 feet 也就是 500 英尺但是 GPWS 系统还在说拉起来机械师说 400 英尺系统提示拉起来机长说请使用负飞动力系统提示拉起来机械师说 200 英尺之后是一切嘈杂之声一切归为寂静此时的时间是 12 点 50 分

11 月 28 日下午 2 点美国海军方面发出一份报告新西兰航空 901 号航班已经失去联络一架 LC-130 定义机以及两架 UH-1N 直升机正准备起飞展开搜救工作事实上从中午 12 点 50 分之后麦克摩多站无线电通讯中心就失去了新西兰航空 901 号航班的应答该站的搜救人员已经应召待命

下午 3 点 43 分美国海军又发出了一份补充报告指出当时麦克摩多湾上空的能见度是 40 英里可以排除因为能见度差而导致撞山的可能此时已有 6 架飞机起飞去搜寻 901 号航班的踪影下午 6 点 05 分是 901 号航班应该返回基督城国际机场的时间

机场已经聚集了前来等候的家属工作人员告诉家属们航班略有晚点也是正常的但是到了晚上 9 点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不正常的了按照 901 号航班的燃油储备半小时前就应该耗尽燃油了此时所有人的心都被吊了起来 901 号航班究竟出了什么事

11 月 29 日凌晨 0 点 55 分在一架美国海军搜寻飞机上的机组人员带来了一个令人不安的消息报告说在南极的埃里伯斯火山一侧发现了不明碎片没有看到幸存者埃里伯斯火山是南极州的一座活火山海拔 3794 米 9 个小时后搜救队的直升机降落在了那片山坡上很快就发挥了确认

那就是新西兰航空 901 号航班的残骸全机 237 名乘客和 20 名机组人员全部遇难无一幸存显然这架飞机是一头撞上了埃里博斯火山但问题是埃里博斯火山离麦克莫多湾有 45 公里之远这架应该在麦克莫多湾上空盘旋的 901 号航班是怎么将航线偏离的如此夸张最后还一头撞山的呢

难道是飞机被人劫持了吗 901 航班事故调查小组很快成立了半年之后小组拿出了事故调查报告这份报告是由新西兰首席空难调查官罗恩·齐平戴尔领衔撰写的公开的时间是 1980 年 6 月 12 日在这份报告中调查组得出的空难根本原因是机长科林斯犯了严重错误

按照调查组的观点机长科林斯违反了飞行安全条例规定的下限也就是 1830 米的飞行高度并且他让飞机在并不知道自己确切位置的时候继续按照该高度飞行事实上飞机当时并不在麦克摩德湾的上空而是正飞向埃里博斯火山由于飞机处于 450 米左右的高度所以一头撞向了火山酿成了惨剧

但调查组同时指出这并非是克林斯一人擅自做出的决定因为新西兰航空公司出版的旅游杂志就是以低空鸟看麦克摩多湾为看点的而根据相关人员提供的证言克林斯的前任机长们都是在麦克摩多湾中央低飞的这份调查报告一公布就引发了多方的质疑 901 号航班不是在麦克摩多湾上空撞山的而是撞上了 45 公里之外的埃里伯斯火山这怎么解释

这条航行线路已经运行了两年并不复杂又为何会出现如此诡异的偏离机长柯林斯和副机长卡西的飞行时长加起来超过 19000 小时经验如此丰富他们当时怎么会不知道目前处于什么位置据报告当时能见度极佳难道机长看到迎面是山还是决定一头撞上去吗这份报告并不能解开这些疑团导致公众完全不能接受这个调查结果

怎么办重新查新的调查委员会由新西兰著名的地方法官彼得·马汉前头 1981 年 4 月 27 日在时隔近一年后马汉的调查组公布了他们的调查报告完全推翻了之前的那份报告新报告指出造成这场空难的最大原因就是新西兰航空公司

按照新报告的调查结果显示 11 月 28 日早上机组人员输入的飞行坐标其中有两个坐标被新西兰航空公司事先改过了根据新的坐标 901 号航班将不从麦克莫德湾上空飞过而是将偏离 45 公里从埃里伯斯火山上空掠过但问题是这个改动并没有通知机组人员

所以包括柯林斯和卡西恩在内的机组人员都以为自己依旧会在埃利博斯火山的侧面飞过而不是它的上空但一场事故的发生往往是由一连串的巧合凑在一起才会引发的 901 号航班在偏离航线后在当时的能见度下按理说柯林斯机长也应该能够看到前方的埃利博斯火山但恰恰就是在当时可能出现了阶段性的白蒙天现象

机长看到的正前方的地平线其实是云层中的空间反射了火山后的螺丝雪架以及其他景色由于机组人员认为自己是飞行在麦克摩托湾的上空丝毫不会想到自己正高速撞向一座原本并不在他们航路上的火山悲剧就这样发生了

而从新西兰航空公司当年的宣传手册上也可以清晰看到原本航行过程中埃里伯斯火山显然是在飞机的右侧的在报告的第 377 段马汉特别指出新西兰航空公司的管理阶层以及资深的机师管理阶层合谋以一连串精心安排的谎话掩盖了真实情况以及欺骗了前任调查官罗恩·齐平戴尔

换句话说这场空难完全是一场人祸毫无疑问马汉的调查报告激怒了新西兰航空公司新西兰航空随即向当地法院上诉称马汉的报告并不准确随后获得了胜诉但马汉并不服软向英国书密院司法委员会上诉因为该委员会对英联邦 9 个国家和 16 个地区拥有司法终审权书密院的法官团队最后做出的判决是

901 号航班的事故是由于飞行计划转变而为通知机组人员引起的机组人员被错误引导离开原定的航道所以确实不存在责任但新西兰航空管理层合谋掩盖错误证据不足所以新西兰航空公司的上诉驳回但无论是否驳回 901 号航班的空难已经成为了新西兰历史上遇难人数排名第一的灾难

排在第二的是 1931 年里市 7.9 级的豪克斯湾大地震当时造成 256 人遇难但那场地震是一场天灾 2019 年 11 月 28 日新西兰总理杰辛达·阿德恩公开表示了道歉他说我仅代表现在的政府为当时新西兰航空公司的所作所为致歉他们的行为致使航班坠毁也导致你们失去所爱之人

而新西兰航空公司的时任董事长也再次道歉他说我为航空公司当年的疏漏向机上乘客和机组人员致歉他们再次道歉的这一天离事故发生已经过去了整整 40 年了好下面进入买头说事件我曾经做过一个听众的小调查说你们最喜欢的是哪三个专辑

入围前三的选项有些我是在预料之中的比如《春雪河山》比如《晚晴风云》但也有出乎我意料的比如全是讲述空难的《空中浩劫》按照我原来的想法空难的故事其实是很让人难过的但却不料很多人对这个专辑的印象都那么深刻那我自己总结下来无非两个主要原因

第一不仅仅是空难在人类遭遇任何大灾难时那种生离死别也好死离逃生也好都是很容易让人共情的第二很多空难其实背后都有很多所谓的巧合但说穿了很多都是可以提前避免的值得引起深思的这里又不得不提到海恩法则这是飞机涡轮机的发明者德国人海恩提出的他说

每一起严重事故的背后必然有 29 次轻微事故和 300 起未遂先兆以及 1000 起事故隐患这条法则强调两点第一事故的发生是量的累积的结果第二再好的技术再完美的规章在实际操作层面也无法取代人自身的素质和责任心

诚然空中飞行有太多不确定的意外因素但越是这样就越是要在各个环节认真负责杜绝一切环节的纰漏因为一旦事故酿成那就是一场巨大的灾难是不可挽回的海恩认为飞行中的安全事故只要各个环节科学对待落实到位其实都是可以提前预防的其实不仅仅是飞行事故我想其他不少事应该也是可以从中吸取经验教训的吧

好这期节目就到这里让我们下期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