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回听】重访台积电案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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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来到企业故事会这里是北京都天下主播吴和本期我们继续讨论台积电案例前两天台积电在美国投资 1000 亿美元的新闻有很多议论因为它有一个承诺的期限四年之内完成这些投资看来普遍对它的这项投资决定大家还是有点惊讶的那么 20 年 5 月

台积电开始在美国的亚利桑那州设厂当时说这只是供应链的一段晶圆厂设在亚利桑那先进封装还是要留在台湾的那么这次投资就不一样了不光有晶圆厂还有两家封装厂和研发中心其中设立研发中心可能算是之前很少讨论过的因为当台积电还在亚利桑那开董事会的时候

金融时报就有一个分析那么提到了他在美国追加投资这个看来是肯定的除了晶圆厂之外还要投资封装厂这个也是很正常的但是研发当时金融时报认为因为研发有一部分是跟工程师的工程能力有关系因为研发有一部分是跟台湾本地的工程能力有关系所以这个是不太可能迁移到美国去的

结果在新闻发布的时候可以看到台积电会在美国设一个研发中心那另一个原因大家觉得没有想到研发中心会作为一个新的项目是因为台积电的研发中心刚刚交付时间不长 2023 年台积电在新竹设立了全球研发中心一栋大楼那这个时候其实也能看到台积电作为一家制造企业

他的成本上的敏感性他每年的研发开支是 50 亿美元很大的一个金额了可是他一直没有独立的研发中心的大楼那这些研发人员大概有 8000 人他们就是在工厂里面在台积电的 12 厂里面办公一直到 23 年这才开始有了一栋独立的建筑然后在开业典礼上张忠国还说了一些不太吉利的话他说

19 世纪的时候英国海军天下无敌那个时候英国海军没有独立的海军部海军部是跟别人在一块办公后来海军部独立出来有了自己的楼房那就从这个时候开始英国海军就走下坡路了那么在开业的这样一个喜庆的时刻只有张忠谋敢说这种话

可能也是这个原因所以大家会觉得他不会急于在美国开设研发中心但是也有其他的方面的报道比如说有一位记者叫林红文他是长期跟踪台积电写过一本书叫做《晶片岛上的光芒》这是研究台积电的一个必读书它里面对那些人物的介绍非常好那么他对台积电在美国设研发中心有一个解释

这部分内容可能是来自于台积电透露出来的他说研发中心分为两个部分台湾的研发中心主要负责工艺和良率的管理而美国研发中心会偏向先进材料硅光子技术和量子计算那如果是刚才他所提到的这几项前沿技术的话实际上台积电是应当在美国设立研发中心的

因为这部分的人才和知识主要是在美国当然还有一处不一样的地方是这次的承诺投资比之前的数量高得多在亚利桑那州设厂总投资是 650 亿美元这次是 1000 亿美元但是上一次是有补贴的大概是有几十亿美元的政府承诺的补贴这次没有获得补偿

当然特朗普就把这个作为他的一个政绩把它作为他的能力和拜登的无能的一个对比他在国会演讲的时候就说我们没有出一分钱但是他们承诺投资 1000 亿美元了那么这是不是就代表台积电吃亏了呢也有另外一种看法说他没有吃亏因为像这种投资超大规模的投资其实最危险的是不确定性台积电确实花了很多钱也没有得到补贴

但是这项投资计划使得台积电降低了经营上的不确定性那么对于股东的利益来说是一个价值维护因此在证券市场上它的表现也是平稳的并没有因为这个息并没有因为这个消息的发布而出现股价的剧烈的波动当然也是跟它的这个市场地位是有关系的因为就像唐老虎说的它拥有一种垄断性的市场地位

1000 亿美元这么大的一个金额当然已经超出了我们日常的体验很难理解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数额但是在半导体行业从台积电本身的投资来说这是一个可以比较的数字因为它一年 2025 年台积电一年的资本支出是 400 亿美元那么未来四年它可能还会增加一些

所以这 1000 亿 4 年投资差不多是占他的资本投资的一半那的确是把美国市场作为一个重点的市场当初在亚利桑那州开始投资的时候第一期宣布的投资只有 120 亿美元这个并不是因为他们没有这个投资能力或者没有这个投资愿望而是当时在美国投资市场风险很高那么我们看在建厂初期台积电和

本地的管理者和本地的工人包括建筑承包商都有很多矛盾和冲突那个时候他老是抱怨美国投资建厂成本太高然后工人的技术不行工人难找等等这两年慢慢的他不太抱怨这些事情了显示他在美国的设厂其实慢慢也在获得一些新的经验就有点像

奥巴马那个纪录片美国工厂里面讲曹德旺在美国设厂那前期也是有很多的麻烦可能看到的不同之处比较多但是对于当地市场的这种价值的体会这个是需要投资一段时间之后才能够确认的那很可能在这四五年时间里台积电完成了这样一个确认过程所以他的投资就从 120 亿美元逐渐追加到 650 亿美元

现在亚利桑那第一间工厂已经投产了那么在这样的一个背景之下他去做大规模的追加投资从商业上来讲是合理的那么从竞争角度可能是更加有利的因为现在正是英特尔遇到困难的时候而三星在台积电领先这个领域中其实跟台积电没有什么竞争

所以我们会看到像三星 SK 他们也在美国投资但是它的额度就比台积电要小得多可能有几百亿美元这样一个水平所以现在是一个非常好的时机因为你可以在世界上最大的市场去快速的去扩大你的市场份额那么当然你要扩大你的市场份额你必须有一个稳定的供应链这个也就是为什么逐渐的其他的这些

整条供应链上的其他的生产商服务商都会陆陆续续迁到美国的这样一个原因显示台积电在美国的投资现在是比过去有了很大的信心另外我们有的时候会看待像商业投资会从眼前的角度来看待但是其实最终商业投资的长远的结果往往是大家无法预测的当年美国半导体产业向亚洲地区转移他们认为

他们这个产业跟别的产业不一样比如他觉得像服装啊日用品像服装啊日用品啊这些产业它的产能转移到亚洲地区就算了但是半导体不一样那些美国企业家他相信先进的半导体制造肯定会留在美国所以他们是无法理解像台积电这样的商业模式那么当然也就无法预测未来芯片生产技术的核心能力会掌握在台湾企业手上

然后我们回到我们这个张忠谋先生他当年就是美国半导体企业生产转移战略的一个执行者他和台湾之间的联系是因为美国的半导体企业要在亚洲地区设厂他本人是宁波人那么出生之后就遇到了抗战抗战期间他是辗转于内地最后他落脚到香港从香港去的美国所以在他的成长经历中

没有任何的台湾背景他和台湾发生接触就是因为他所供职的美国德仪准备在台湾设厂这是 1968 年那么在这之前张忠谋已经主持了德仪在日本的设厂就是在那个工厂中他发现了亚洲半导体企业的良率和美国的差异 1968 年张忠谋作为半导体事业部的负责人和德仪的董事长一起到台湾

拜访经济部长李国鼎那个时候外商投资是要经过经济部来批准的那么他们为什么要拜访李国鼎呢是因为他们有一些要求他们知道当时台湾政府不能保证所以他们需要寻求李国鼎给他们提供一个例外的保证有两项要求第一项是要求保护德仪的知识产权第二项是要求政府批准他们在

得以自己选定的一处地点开设工厂结果他们找到李国鼎向他报告了这两项要求李国鼎说这两项要求他都没有办法答应第一项知识产权台湾那个时候还没有知识产权法李国鼎说当着他们两个人的面说说知识产权是帝国主义用来阻碍发展中经济体的工具这个可能是当时台湾的一种标准这个可能当时是台湾的一种标准话语

我们也很熟悉但是张忠谋还是很奇怪因为李国鼎的任务相当于是招商引资那么你作为一个招商引资的官员如果你这样看待知识产权的话那么为什么别人会愿意到你这里来投资呢他就很奇怪好接下来就讨论第二个问题地址厂址方面李国鼎也有不同的意见

他说我们已经在台北的桃园设立了一个工业园区那个园区条件很好我建议你们到那去设厂然后为了证明那个地方条件好李国鼎还说说美国无线电公司 RCA 他们也在那设厂了但是德意的领导人那个时候德意在美国半导体行业中是第一名 RCA 是属于第二流的企业所以他们根本看不起 RCA 当然他们也不好直说

说好像你让我跟 RCA 在一起是对我的一种轻视他们就说我们不想跟竞争对手在一起这个理由在李国鼎看来好像很奇怪但是他也没有说什么因为在桃园设立工厂李国鼎自己说了算如果要在得以他们自己选定的地方经济部需要跟地方政府打招呼所以结果这两项要求李国鼎都没能答应他答应回去想办法去沟通这个事情

那么德意方面当然觉得不太高兴了因为他们的董事长都来了好像没有任何进展张忠谋也觉得很尴尬就在这个时候从美国总部给他们发来了一个消息说新加坡方面知道德意派人到台湾去考察设置工厂的条件那么他们邀请德意的领导人顺路到新加坡去一下看看能不能在新加坡设厂这个消息是从

德意董事长秘书那来的新加坡在建国之后因为他那里没有什么资源嘛所以他特别希望能够吸引国际资本他们也跟台湾一样很重视电子产业但是没有人到他那去投资所以冒发局对于所有的有计划到亚洲来投资的这些跨国企业都有人专门跟踪那么他们很快就知道了这个消息很积极的邀请张忠谋和他的老板到新加坡去

他们觉得也可以啊因为在台湾这边没有什么进展嘛就到了新加坡然后跟冒发局的人交流冒发局的人说你们尽管提条件他们就把这两个条件又说了一遍先说要保护我们的知识产权这个没有问题当场就解决了第二个关于厂房那新加坡说我们已经建了一批厂房你们可以去看他们两个人跑到厂房那去看看了之后觉得很满意就符合一家

半导体封测工厂的要求然后他们就试探说我们希望我们这个厂房周围没有竞争对手新加坡方面也同意了说可以我们不让他们到这里来所以他们就决定在新加坡设立一家半导体封测工厂然后得以原来组织的那个队伍本来是准备到台湾去的这个时候他们就转向去了新加坡这是新加坡的第一家半导体工厂

所以后来张忠谋在自传里面回忆说说这是 1968 年当时新加坡建国只有三年但是他的官员给人的印象是很开放很灵活愿意创造条件争取让企业在那里投资相反台湾虽然也有争取外资的愿望但是整体来讲台湾给人的感觉是非常的保守而且到新加坡还有一个优势当然就是语言优势

这个也是新加坡吸引外资的一个好的条件等了一年之后李国鼎才算是在台湾争取到德意所需要的这两个条件告诉德意说你们可以在台湾办厂了这才由张忠谋主持在台湾设立了德意的半导体工厂那么在去年出版的一本书陈坚教授作者叫做《伟大的转折》

他是讲中国的改革开放的历史的那么他把改革开放的历史时间定位在 1969 年那这个时间就跟德意到亚洲设厂的时间是差不多的就这段时间里美国的企业开始有意识的向亚洲地区转移生产那么所有亚洲地区的有条件的地方都在积极的争取承接美国转移的这个产能

张忠谋还回忆了当时德意董事长的态度他跟张忠谋说说在他看来台湾香港新加坡都一样没什么区别他这个态度也代表着当时美国企业界的看法那么由此来说其实美国企业界的领导人他们并没有事先规划制造业转移的方向和路径因为没有这样的条件他们根本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和知识

所以过去 50 年全球制造业转移为什么会形成今天这样一个局面应该是有很多不同的解释的我们在介绍 2024 年石家金管图书里面提到一本书叫做当美国遇到中国制造作者是 Elizabeth Ingleson 那么它里面就有一些独特的分析比如说美国的企业家他们怎么样转变思维方式不再把中国看成是他们产品的市场而是把

中国工人看成是一项有利的生产要素这个变化是如何发生这两年在美国有很多类似的研究在出版那么回到我们看德仪当时的选择其实德仪是生产转移方面步子比较慢的一家原因是德仪当时是半导体生产的领导者他有成本优势他不像那些竞争对手他们很早就已经

无法承受生产成本所以不得不向亚洲地区去迁移他们可以等一等看情况那么早期的半导体企业在亚洲设厂会选择什么地方很多人选择了香港所以德意一开始也在说要不要去香港设厂但是刚好张忠谋小的时候在香港生活过一段时间所以他对香港有一个印象他觉得长远来看香港不可能成为制造业的基地但是台湾就不一样了

虽然他没有去过台湾,但是他在斯坦福大学读博士的时候已经认识了一些台湾的学生他知道台湾培养了很多工程人员和技术工人但是他们的就业条件不算好,不然也不会在美国看到那么多的台湾留学生当工厂需要转移的时候首先考虑的当然是成本地点但是

一个同样重要的因素是要能够招到足够的技术人才而这样的地方并不是很多所以张忠谋是建议得以去台湾建厂台湾中央研究院有一个学者名字叫曲婉文他的研究专长是台湾经济转型那据他介绍说日本殖民统治时期台湾已经有高等教育但是当时日本是把

台湾作为殖民地体系中的一个环节来看待也就是作为工业原料和农产品的生产基地所谓日本工业台湾农业是这样一个分工因此他没有培养现代工业人才的计划因为台湾的经济作物主要是糖和大米在一直到战争结束之前

在台湾的出口中 70%是糖 20%多是大米所以在这样的一个经济结构下当然都不需要培养工程人才台湾大批培养工程人才是从上世纪 50 年代开始因为国民政府到了台湾本来就带来了大量的技术人员另外像清华像交大迁到台湾去之后也开始立刻培养工科方面的人才那曲晓文说你看这就是

自己国家的政府和殖民政府在人才培养方面的一个重要的差别这当然是替国民党在说话但是政府在培养工科人才的时候其实也有一个它的计划和市场能不能匹配的问题一直到 70 年代之前台湾出现的一个情况是高等教育培养出来的工科人员实际上是过剩的

工科人员的质量是很高的但是台湾本地现代工业不多所以就没有办法充分的吸收他们这就导致很多工科毕业生在毕业之后不得不前往美国去学习和就业那么如果再往前推这项政策实际上从清末就开始了也就是重视培养工科人才的这个政策中间经过民国政府时期然后一直延续到台湾

这项政策让台湾在经济起飞之后拥有了充足的工程人才供给也形成了台湾特有的竞争优势一直保持到今天实际上也是今天整个中国制造优势的来源之一刚才我们提到 1969 年张忠谋和李国鼎算是打过交道了但是他们没有往来李国鼎在台湾是所谓的技术官僚的代表

也是台湾科技产业的主要的规划者他曾经担任美元运用委员会秘书长经济部长财政部长到了 1976 年台湾政治上发生一些变化李国鼎就不再担任财政部长改任科技政务委员所以后来张忠谋一直叫他李政委这个科技政务委员他的任务是负责科技产业的促进工作那么李国鼎担任了这个职务之后他就需要

负责为台湾工业为台湾的科技行业来做一些规划包括招募人员所以他就开始很重视这个行业中的出色的人才也就是在这一年张忠谋应中国工程师学会的邀请到台湾做报告这个时候张忠谋不再负责半导体业务了他是消费品业务的负责人所以他在这个大会上以电子表为例介绍了跨国公司是如何制定产品计划

如何实施如何营销如何判断市场规模定价等等李国鼎参加了这次会议张忠谋讲完之后李国鼎就主动来跟他打招呼赞扬他讲的东西对于当时的台湾的企业非常有用然后两个人就开始往来了李国鼎非常重视张忠谋每次到美国去都会访问德仪

也是通过张忠谋他聘请了德仪的退休董事长担任行政院科技顾问团的主席那么从 1976 年之后每年李国鼎都会到德仪和张忠谋见面以至于张忠谋的下属都觉得奇怪说为什么这个人又来了他也没有给我们带来订单 1980 年李国鼎在和张忠谋谈话的时候发现张忠谋在德仪的地位已经边缘化了

这是另外一个故事那么了解到这个情况之后 1981 年李国鼎向德仪提出请张忠谋花一点时间到台湾来就电子工业提出意见这方面来看李国鼎的考虑是很周到的他并没有直接向张忠谋发出邀请而是向德仪那么在德仪内部他等于是代表政府抬高张忠谋的地位

对张忠谷本人来说他也避免了躲开公司私下和外部人士接触的这样一种嫌疑张忠谷当时是质量总监每年本来就是要到台湾来一趟他就利用这一次访问的机会一边视察工厂一边参观台湾的电子工业花了十天时间给李国鼎交了一份报告

当时他给了几项建议比如说政府部门的研发要开放要和民间合作这就是后来他在工研院采用的一项政策那么在电脑方面那个时候刚刚开始张忠谋的建议是要做代工做供应链不要做品牌抓住海外市场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关于集成电路产业张忠谋的报告是很明确的

他不赞成台湾做集成电路产业因为资金消耗太大风险太高后来张忠谋回忆说其实李国鼎让他写报告主要是为了让他思考和熟悉并不是真的需要报告所以他报告里的内容他说一个都没有采用又过了一年 1982 年台湾方面正式邀请张忠谋到台湾任职出面谈话的人是行政院院长

孙运璿这也是一个技术官僚他和李国鼎都是台湾科技产业的主要的计划者孙运璿跟张忠谋说说我们给你三个职位考虑一个是行政院院长的科技顾问一个是工研院的院长还可以做政府创投基金的负责人这几个职位都跟张忠谋的经验相关然后孙运璿问了张忠谋的工资水平

那个时候张忠谋的年收入大概是 20 万到 25 万之间孙玉贤听了之后告诉他说政府不会让你吃亏但是张忠谋发现台湾的这些官员他们其实不了解美国半导体企业高管的收入构成他们只谈工资不谈其他收入而他的主要收入呢又不是工资在当时他最大的一笔潜在的收入是期权按照当时的价格大概是

200 万美元如果他离开德仪那么他就要放弃这部分期权当然他也怀疑这些官员其实心里头是很清楚的只是装糊涂但是官员的态度也就只能这样了他们就表了个态说不会让你吃亏大概会大概的意思是说张忠谋的工资水平是可以满足的但是期权他们都不提这时候张忠谋也想有一个办法他说如果德仪同意我停薪留职

那么我仍然可以算是得意的员工到了时间之后我就可以去兑现我的期权了但是得意方面拒绝了这也可以理解你不在那边工作但是你还想享受他的期权待遇所以张忠谋有了得意方面的拒绝之后他觉得可以向台湾方面交代了他说你看我也去做了争取但是他们不同意他还在信中把自己的期权损失的金额如何计算告诉了对方

他说我愿意在期权问题解决之后再来效力他给孙运权和李国鼎分别写了信孙运权的回信很客气但是李国鼎的回信就不一样了他很生气说给你那么好都不来后来李国鼎又说能不能变一种方式比如说每年来一两个星期当时张忠谋在德仪的处境已经不太好了他都没敢跟德仪去说所以这样他相当于是

得罪了李国鼎自传里面没有说他在别的场合说了他们整整三年没有说话李国鼎不再联系张忠谋了在他的自传里张忠谋又介绍了另一个想法说官员的承诺其实只限于他自己任职期间比如孙运权答应给他的工资也许是可以给他 20 万美元工资但是孙运权当行政院长的时间不是永远的如果有一天他不干了那么可能

他的这个承诺后面的人就没有必要再遵守而且他拿那么高的工资在台湾也会成为众矢之的这个想法实际上是有预见性的因为两年多之后孙运璿就中风不干了那么不能去台湾张忠谋就继续留在德意干到 1983 年期权到期拿到了这 200 万美元他按照原来的计划辞职辞职之后第二天他就给李国鼎打电话

也是为了表示礼貌希望李国鼎从他这里而不是从报纸上看到他离职的消息可是这次电话没有产生什么好的结果因为李国鼎后来没有再给他回复那么他的理解就是台湾那边这个机会就失去了而在美国也有不少人找他所以他很快就选择做了美国通用器材公司的总裁但是张忠谋对于美国通用器材公司和他的董事长

其实是缺乏认识所以他在干的时间也不长两年以后因为跟董事长意见不合他相当于是被通用器材公司驱逐出来了所以你看前面他的考虑是对的就政府官员讲话有可能不算数但是企业其实也是一样通用器材公司董事长在招募他的时候当时态度非常好两个人谈的也没有任何问题但是两年过去了最后他在那里实际上是无法立足

这是到了 1985 年那么他离开通用器材的消息见报了台湾方面就派出工研院的董事长到美国来拜访这次你看来接触的人级别就低了很多了这位董事长邀请他到台湾访问为期 11 天应该说这个时间是比较充分的那么有了这个时间他就去参观了工研院建了工研院下面的五个所一个中心

和当时的接任孙艺璇的行政部行政院院长于国华见了两次面跟李国鼎见面次数还要多李国鼎也解释了为什么他没有出面邀请张忠谋到台湾来他说公研院不归我管公研院是归经济部管的这个时候因为张忠谋在美国没有更好的职业选择所以经过一番考虑他就接受了公研院院长的职务

那么我们从他自传里面的用词来看他其实对这份工作的前景并没有什么信心他也没有说产业报国或者技术救国之类的话当然最后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工资到底是怎么发的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最后他在工业院院长这个职务上的工资是按照一半的工作量来发的那么他自己说如果是一半的工作量的话这个工资水平是很公平的

大概就是十万美元或者十几万美元这样一个水平 1985 年 8 月张忠谋正式就任工研院院长据他说他以为他的主要工作是工研院院长但是李国鼎马上给他交代了一项新的任务这是从交接工研院院长这个职务开始前任院长给他一份清单

清单上列着作为工业院院长下一步急需完成的工作第一项就是建设一家芯片工厂说当时台湾已经有三家集成电路的设计公司他们每一家都要求政府拨款帮助他们建厂提供芯片的产能那么政府倾向于支持他们的想法也就是说要满足他们的需要但是不知道怎么做好张忠国就很奇怪了

说这个芯片设计公司他们应当自己解决芯片制造的问题为什么一定要政府来帮他们呢后来他了解到这三家芯片设计公司的创始人分别来自英特尔 IBM 和惠普那当时把这样的人员招募到台湾去是很不容易的所以在招募的时候政府其实是做了很多不切实际的承诺那现在人家已经来了已经开始出产品了

他们都跟政府要求继续投资据当时的工业院副院长胡定华回忆说那个时候经济部收到五家芯片工厂的投资申请除了这三家之外还有一家是他们之前工业院分离出去的联电他想要升级技术扩大规模还有一家是国科会的企业那么每一家企业都有自己的理由也都有各自的后台经济部不可能拒绝他们

但是经济部也没有钱来全部投资那联电作为工研院分离出去的企业它跟工研院的关系很密切工研院的院长就是联电的董事长因为联电相当于是一家政府投资的为什么不给联电直接增资呢这跟联电当时的技术有关系因为联电主要做成熟工艺的芯片最先进的是三微米这种芯片主要用于电话机音乐 IC

音乐 IC 就是赫卡或者洋娃娃体内植入的那种能够发出音乐声音的集成电路还有一个就是电子表那么联电当时的订单情况其实是很不错的几乎说产能都会出现不够这样一个情况所以联电算是工研院技术转移的一个成功的例子也就是说不需要政府支持好像联电也能活下去而且还活得不错但是联电的技术比较落后

政府希望再建一座使用新技术的工厂技术水平要求达到 1.5 微米以下联电的另一个问题就是它的体制叫做国有民营联电里面的政府占股曾经高达 70%为什么那么高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只有政府愿意投资很难从民间获得集成电路企业的投资那现在政府希望再办一家企业最好是民营的

也就是政府愿意出钱但是最好不超过 50%所以根据前任工业院院长和副院长胡定华提供的这些信息张忠谕知道政府不光有很大的决心要办一家超大规模集成电路工厂而且这件事情是落在工业院头上的前任院长说这是头等优先大事说李国鼎可能很快就会找你开会

这样张忠谋就指导时间紧迫他就立刻开始准备他说一共只有两周时间准备从 8 月 21 号到 9 月 4 号这两周时间是他一生中创新价值最高的一段时间专业经营代工的基本概念就是在这两周时间里形成的张忠谋本人对这个概念的评价是价值连城 9 月 4 号他上任两周

李国鼎召张忠谋去开会讨论建厂的计划因为很多人都跟他讲了情况所以张忠谋事先已经有了准备他告诉李国鼎说我们可以建一家叫做共同晶圆厂那么用一家工厂满足台湾所有的这种芯片设计公司的制造需求这就是专业代工模式的前身台湾那些现有的设计公司他们还是希望

做成一家垂直整合的半导体公司而不是像美国那样开始做 Fabless 所以张忠谋建议做一家共同的晶圆厂这个想法一方面满足了政府的需要我们确实投资设立了一家同时又不需要为美加来投资据他说李国鼎听到他的报告之后觉得很好然后说三天之后就召集潜在投资者其实主要就是

政府的内部的一些开发基金和政府控制的银行这个会议在李国鼎的主持下实际上是在他的影响下所以当然就通过了那么当天下午李国鼎就和行政院长于国华约定时间 9 月 10 号听取汇报所以从李国鼎召见张忠谋到行政院汇报只有一周的时间中间还有一次讨论会这个时间感觉特别的紧迫应该是事先已经有安排了

但是这样的催促也有好处因为他把张忠谋对台积电商业模式的构想给逼出来了他当时的分析是首先要承认台湾半导体产业的困难这个困难大家没什么意见无论是设计工艺营销都是很落后的不光没办法跟美国企业竞争跟日本企业也是不可能竞争的那么工艺方面工研院的技术当时达到了两微米

而美国的技术已经达到一微米相当于落后两代半落后三年时间那台湾当时面临的一个很大的困难是就算落后三年时间如果我们能够一直跟上保持三年的这个差距也行可是因为投资不足这三年的差距眼看要越来越大所以政府当时急于将已经开发成熟的技术转移出去但是把技术转移到市场的风险也很高

海外市场没有机会因为没有竞争力本地市场呢其实不能提供必要的规模也就是说这间工厂就算满足了本地所有设计公司的产能需求但是在规模上它是没有意义的当然也不是说全是负面的消息或者全是在竞争上不利的地方工业院有一项优势它的成熟技术的工厂良率很高这项良率

是工业院特别自豪的一个地方所以张忠谋的结论是在台湾的工厂里面做代工其实还是有优势的就算我们基础上不领先只做成熟工艺的代工但是凭借着良率高成本低仍然有机会生存当然前提是什么前提是必须做专业代工不能和客户来竞争

所谓的技术进步只能是专业代工的技术进步而不能是芯片设计的技术进步所以在专业晶圆代工模式中这是比较难理解的一个地方因为之前已经有一个成功创业企业了就是联电联电有成熟技术没有先进技术但是联电还是有自己的设计业务为什么要主动放弃设计业务所带来的价值呢而且设计业务

和制造业务之间其实是有一定的协作性的也就是说如果你的一家企业既有设计业务又有制造业务其实是有助于提高效率控制成本所以当时张忠谋提出这一点的时候很多人还是不理解包括联电他们都在一个地方大家都出身于供应院相互之间都是认识的联电可以就近观察台积电的商业模式那即使有这样好的条件

联电也要到 1995 年也就是台积电成立 7 年之后才决定模仿台积电的专业代工那么联电尚且需要那么长的时间来做出反应其他的欧美的企业做出反应的时间就更长英特尔做代工是到 2010 年才开始做当然专业代工也有一个缺点它没有内部客户所有的订单都要从外面去取得

所谓的客户就是两种一种是芯片设计公司第二种是掌握先进工艺的垂直整合企业因为他们会有一部分成熟工艺加工拿到了订单但是自己做不合算会转让给台积电来做那么从地理范围来说台湾本地的代工市场需求不足而且一旦上来了又会陷入低水平的竞争所以台积电不能依靠本地市场

只能以海外市场也就是以美国市场为主加上少量的欧洲和日本的市场但这个逻辑也很奇怪说美国已经有那么多的垂直整合公司了有那么大的半导体生产的产能有那么大的半导体制造的产能为什么还会给你台积电给你专业代工提供一部分机会呢一个简单的问题是现在美国已经有很多

Fabulous 的设计公司了他们只做设计不做制造那为什么在美国没有产生 Foundry 专业代工这样的企业呢因为专业晶圆代工不可能出现在半导体技术领先的地区美国这些 Fabulous 设计公司他们总是可以把自己的制造订单交给那些垂直整合公司的所以在美国不会有 Foundry 也就是不会有它的直接的竞争对手但是台湾刚好相反

因为台湾不可能发展出技术领先的垂直整合半导体企业所以台湾只能发展专业经营代工所以台湾的落后是一种现实那么如何从落后的现实出发找到创业机会这里面张忠谋就做了一个非常大的贡献到了 9 月 10 号行政院召集会议张忠谋做报告他说我们有两个方案第一个方案是设立一家新的公司第二个方案是增资联电

设立新公司的方案有个优点可以上来就采用专业代工模式他的建议是建两个厂第一个厂是改造工研院原有的示范工厂然后再建设一个新的 6 英寸的晶圆厂 5 年之内投资 2.4 亿美元这些官员就开始讨论是国有民营好还是民营好最后他们的一致意见是民营比较好然后在这里面已经出现

张忠谋和政府官员之间沟通的一些不太通畅的地方工业院的副院长胡定华后来有一个回忆能够说明张忠谋当时的沟通风格有一个官员是行政院的秘书长叫王清章他就想了一个问题他说我们应该先讨论台湾到底需不需要发展超大规模集成电路然后再来讨论采用什么样的方式当他这样问的时候张忠谋马上就给他一个回答他脱口而出说

也可以不做那么你作为这个项目的报告人和策划人这样跟一个部门首长沟通应该说还是很不合适的那这个时候就要靠李国鼎了李国鼎赶快就出来替张忠谋做解释他说这个超大规模集成电路对于电子产业的作用就有点像石油对于化工产业所以如果政府想要推动电子产业那么就应该认真考虑

去投资超大规模竞争电路所以这就相当于替张忠谋做了一个委婉的解释开完会之后行政院长于国华做了结论他让李国鼎去负责这件事情继续讨论然后选择的方案就是张忠谋所建议的第一个方案设立一家全新的公司接下来一周时间里李国鼎连续召开两次投资论证会其中重要的一个任务是

为他的五年计划做现金流的预测到了 9 月 17 号到了 9 月 17 号李国鼎根据两次会议的讨论结果向余国华报告说我们这个方案基本上已经定下来了肯定是民营的然后投资的规模跟张忠谋说的是一样的其中政府出资 48%从 9 月 4 号到 9 月 17 号两周时间

李国鼎听取了一次张忠谋的报告召集了三次讨论会在行政院做了一次汇报可以说这个工作速度是非常快的到 9 月 17 号之后突然项目的节奏就变慢了因为当时有另一个部门叫国科会大概相当于科委这样一个机构国科会的负责人陈履安表示反对

他说我们可以让新竹科学园和美国亚利桑那科学园合作建立一个生产厂这个厂子是由美方出资的作为一个替代方案不一定非要重新建立一个不一定需要新建一个像台积电这样的企业那么张忠谋当然反对他说陈履安这个方案表面上是满足了台湾半导体设计公司的要求但实际上是放弃了

超大规模集成电路产业的未来余国华那边就没消息了一直到 10 月 6 号李国鼎才告诉张忠谋说余国华听了陈履安的反对意见之后心里头很不安他要求和张忠谋再谈一次 10 月 8 号张忠谋又和李国鼎去找余国华汇报这个时候余国华已经有了决定他说投资要做修改原计划原计划投资里面

资本和贷款的比例是各占 50%那现在如果话说为了保险应当增加资本的部分也就是把资本的部分提高到 70%而把贷款降低到 30%这是第一个指示第二个指示和第一个要求是有关系的因为资本的比例增加了那么这也就要求投资人增加支出

事先已经说好这家企业是民营的政府占比 48%现在你的资本支出要增加政府方面没有问题还是按 40%来出但是民间的资本的部分也大幅度增加了需要增加到 7500 万美元那余国华告诉张忠谋说在台湾要想筹集 7500 万美元民间投资这是不可能的

那怎么办呢说我们要去找一家有集成电路技术的国际企业来参与投资给他们一个相对比较大的股份然后有了他们投资台湾的民营企业才会跟随投资我们看余国华提出的意见其实主要涉及到财务和公司治理这个和他的专业背景有关他就是财务官员

那么台湾集成电路产业政策的主要设计者是他的前任孙颖权余国华是这项政策的继承者他当然和孙颖权有共识要下决心推动集成电路但是另一方面他也的确有很多不清楚和有疑问的地方所以一旦有陈立元挑战的时候他就会做出这样的反应这当然是一个很大的变化了张忠谋当天

就去找李国鼎跟他讲余国华有什么新的指示他说对于余国华的指示李国鼎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其实这里面他在暗示就是他在这个问题上的看法和李国鼎是不一样的他觉得这里面会增加很多不确定性但是李国鼎很可能是事先跟余国华是有沟通的所以他并不奇怪但是张忠谋接着报告说第二天也就是 10 月 9 号

国科会的陈履安要召集一个替代方案的讨论会他们还说准备邀请国际顾问公司来评审张忠谋提出的这个方案听到这个报告之后李国鼎就特别的生气马上安排秘书和国科会陈履安的副部长来通话表示抗议他说外国顾问公司并不算是什么专家

在半导体这一行里真正的专家是张忠谋那些外国顾问公司他们应该请教张忠谋而不是相反那么由于他的这种激烈的抗议态度陈履安方面取消了原定在第二天召开的讨论会后来也不再聘请外国顾问公司来审核张忠谋的这个商业计划但是陈履安方面的意见也是需要考虑的所以最后双方做了一个妥协

陈履安不再反对台积电李国鼎也不反对国科会的那个替代方案但是据张忠谋说后来国科会的那个替代方案没做成没做成的原因是他们经过论证发现没有足够大的订单那张忠谋就讽刺他们说原来是没有客户那我们台积电也没有客户台积电是找到了海外客户才填满他的产能的这是 10 月 9 号这一天的事情

同样也是在这一年的 10 月菲利普方面表示有意参与台积电的投资张忠谋在自社里面说这个消息来自李国鼎说菲利普看了报纸上面有政府招标参与台积电投资的这样的邀请所以菲利普当时在台湾的总经理就主动跟李国鼎联系说我们愿意参加

但这个信息其实也是值得分析的因为媒体是怎么样知道这个信息的然后媒体当时是怎么样报道的这个现在我们都不了解唯一知道的是媒体披露消息的时间和余国华要求张忠谋寻找一家跨国公司投资这几乎是同时发生的 10 月 8 号余国华向张忠谋做指示然后菲利普立刻就找上门来这个时间应该说还是有点巧无论如何

通过李国鼎张忠谋和菲利普建立了联系 11 月 3 号到 6 号张忠谋前往荷兰参观菲利普半导体生产基地回来之后 11 月中旬菲利普方面再次表示合资的意愿 11 月 17 号这是一个星期天张忠谋到李国鼎家里报告前期的准备工作他说我们已经可以正式申请立项了但是李国鼎说还不行

这也显示张忠谋对政府工作流程的不熟悉李国鼎说我们一定要先去找余国华看看他有什么意见 11 月 22 日张忠谋和李国鼎向余国华又做了一次汇报这次汇报很短讲了半个小时余国华就说可以了写公文给我这就是我们在上一次移民中所讲的李国鼎指导张忠华写公文的这个故事了那么在这份公文中张忠谋提交了一个

比较详细的计划投资增加到 1.45 亿美元其中政府出 7000 万美元占 48%菲利普出 4000 万美元占 28%其他还有 3500 万美元占 24%这是他们留给民间资本的 11 月 27 日张忠谋给经济部写报告 12 月 30 经济部报告给行政院 1986 年 1 月 8 日经电会审议

参加审议的人有财政部长经济部长交通部长和中央银行总裁为什么会有个交通部长是因为当时台湾的电信总局是设在交通部里面的而早期的集成电路实际上是电信总局牵头做研发到了 1 月 28 日行政院批复正式成立台积电的五人筹备小组从 8 月 21 号张忠谋到公然院上班算起

5 个月的时间筹币小组成立这个效率应该算是很高的当然这个时候投资还并没有落实但是已经做好了计划里面提到政府占 48%菲利普占 28%这样加起来已经是 76%了表面上看起来投资还没有开始但实际上可以说绝大部分的资本已经准备好了这背后主要不是张忠谋的功劳主要是政府部门的安排

具体来说就是李国鼎的安排这只是一部分资源在这个过程中台积电还遇到很多强大的反对意见那么都需要在政府部门之间进行协调和沟通李国鼎在后面发挥了最大的作用所以张忠谋就多次说没有李国鼎就没有台积电主要指的就是在这五个月的时间里他亲眼看到的李国鼎如何帮助张忠谋

来克服他所遇到的各种困难那么这里面肯定还有很多内幕是没有披露的比如说李国鼎和于国华之间一定会有很多的交流和协商而前任行政院长当时已经退下来的孙颖玄发挥了什么样的作用最后行政院公布的台积电五人筹备小组中没有李国鼎所以李国鼎相当于在前期做了那么多的工作之后

真正当台积电成立的时候他就退出了原因是什么张忠谋说李国鼎是主动不参加的这个当然有可能但更有可能的是背后恐怕有一些政治上的交易那么于国华交代张忠谋说你要找一家有集成电路业务的国际企业来投资这样在 10 月到 12 月之间张忠谋接触了大量的国际厂商他说他接触了一共是英特尔德仪

摩托罗拉松下索尼 DGAMD 还有法国的 Thompson 当然大部分是他的关系但是其中有一家他说松下是孙运璇要求他接触的那个时候孙运璇已经中风离开了行政院长这个职位了在整个台西县的筹备过程中几乎没有出现他的名字只有在这个时候他突然露了一下也很有意思那么我们从这个名单来看美国的欧洲的日本的都有

这就说明虽然政府已经下决心创办台积电但是他们事先恐怕没有引入国际投资的计划是谁提出的具体怎么安排的这个对于台积电的创立实际上是很重要的一个要素那么余国华要求张忠谋找一家有集成电路业务的跨国企业其实已经想到了张忠谋可能是找不到的

应该说张忠谋在接触的过程中也是很卖力气的包括他去了德仪去向当时的半导体负责人介绍台湾的这个建厂的计划然后又跟英特尔的总裁联系找了摩尔定律的那个摩尔应该说他也是尽心尽力的但是以当时台湾的条件这些企业拒绝投资是正常的参与投资却是反常的所以回过头来看其实菲利普

是政府方面给张忠谋提供的一个保底的选择也就是说他们知道张忠谋去找的这些公司很可能都会碰利但是不管怎么说我们给你提供了一家能够达到 28%这样的一个水平的一个投资选项那么为什么飞利浦能够成为政府方面的一个投资选项

并且能够成为一个保底的选择这个和李国鼎过去 20 年的工作是有关的我们会在下一期节目中继续介绍好今天的节目就到这里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