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ep Dive
Shownotes Transcript
你好,今天我来为您解读的这本书,名字叫做《大图景》。人生意义是建立在价值观的基础上的,而价值观的基础是事实判断。在西方文明早期,宗教主导了很多重大问题的事实判断,也主导了西方人的价值观。文艺复兴以后,一种新的事实判断体系逐渐形成了,这就是古代文化。
科学教会说地球是宇宙的中心科学发现不是教会说世界是上帝在几千年前造的科学发现不是世界明明是 138 亿年前一场大爆炸产生的你看科学摧毁了宗教对事实的判断既然基础崩塌了那么在这个基础上给出的价值观就没有人相信了与此同时一种新的价值观就出现了就是现代的人文主义价值观人文主义认为
活着不是为了神而是为了人自己人才是第一位的人人生而平等这种思想已经成为现代社会的基本常识但是进入 20 世纪以后越来越多的科学研究表明现代社会的这种价值观也可能是不稳固的比如物理学告诉我们在宇宙诞生之初
不但没有人甚至连原子都没有而是只有基本粒子和相互作用人也可以看作一堆基本粒子和相互作用认知科学告诉我们人可能并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这些研究成果都说明人可能不是第一位的甚至可能没有自由意志这就说明我们现代人之前信奉的那些价值观支撑它的实施基础其实已经消失了我们就像动画片猫
这就是当今的科学研究成果引发的一种道德风险
这本书的作者肖恩·M·卡洛尔本人是科学家但他反对这种由科学解构一切的观点他在书里提出了一种叫做诗性自然主义哲学思想希望这种思想可以调和科学和生活常识的矛盾帮助我们重新找到人生的意义这本书的知识跨度
他从最微观的基本例子讲起讲到分子生物学细胞生物学达尔文的演化论一直讲到认知科学和哲学而且他不是在罗列知识而是不断的变换视角告诉我们该如何正确的看待这些知识以及他们内在的联系这样的任务啊不是随便的哪位科学家就能够完成的他要求作者在专业上必须足够的硬核知识面又要足够的渊博
还得经常进行哲学思考卡罗尔或许正是这样的一个人他是美国理论物理学家他的工作地方就是美剧《生活大爆炸》里经常出现的那个加州理工学院他的研究方向跟时间简史的作者斯蒂芬·霍金有很多重合之处主要是理论物理学和宇宙
他同时也是一个网红上过科学纪录片开过科学博客还在自然纽约时报写过科普他的哲学观点非常的尖锐曾经发表过《宇宙需要上帝吗》这样的文章还跟神学家威廉·克雷格进行过同样的主题辩论
接下来呢我就要从两个方面来为您讲讲卡罗尔的观点第一部分我们一起来说说卡罗尔为解决前面说到的这个问题提出的一种哲学思想诗性自然主义第二部分我们一起来说说如何用诗性自然主义重建人生的意义
首先寻找意义之前需要先描述世界在描述世界的各种方法当中迄今为止最有效的就是科学广义来说科学也属于哲学属于一种叫自然主义的哲学流派这个流派相信支配大自然运行的只能是客观规律而任何超自然的力量比如说神灵要么是不存在要么不可知要么跟自然主义的论断不矛盾
正是在自然主义哲学的观念下人类通过观察、实验、记录、逻辑推理和量化分析逐渐发展出现代科学的各个学科比如物理学、化学、生物学、心理学等等在这本书里你可以把作者所说的自然主义哲学观等同于自然科学知识的总和卡罗尔指出今天自然主义哲学观已经不能作为价值观的基础了那这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呢人类曾经提出过很多哲学观点来描述世界比如维新主义他认为只有意识是真实存在的你以为的现实世界只不过是你的意识主观想象的产物再比如有神论他认为在现实世界的某个地方一定存在至高无上的神灵跟维新主义相比自然主义属于唯物主义他认为只有物质是真实存在的意识是物质运动的某种产物
跟有神论相比自然主义属于无神论他认为世界上并不存在这样的神流总的来说呢自然主义相信以下的三点第一世界只有一个也就是自然界第二世界按照特定的方式运转这种方式就是自然规律第三要想理解世界唯一可靠的方式就是
观察他前两句啊非常的好懂我来解释一下最后的一句话他的意思就是你用直觉天人感应等等办法获取的知识是不可靠的比如古代的祭祀之所以看起来能够与神交流往往是因为他们服用了迷幻蘑菇之类的
这都是不可靠的几百年来自然主义一直是我们的价值观得以成立的基础但是卡洛尔说今天这个基础正面临着两个挑战首先通过科学获得的知识真的可靠吗其次
如果这些知识没有告诉我们人生的意义是什么我们该怎么办呢咱们先来说第一个问题要知道我们观察的这个世界的范围是有限的所以通过观察得到的知识适用的范围也是有边界的这就说明自然主义只给出了部分的答案而没有给出全部答案既然答案是不完整的那么我们就没法建立完整的价值观比如神学家会说他就认为宇宙大爆炸就是上帝炸的
这个说法对不对呢今天的科学根本判断不了那么基于科学提出的价值观到底该支持还是该摒弃我们根本没办法下结论卡洛尔又说我们不用太担心这个问题他有两个理由首先目前我们已知的科学知识经过了大量观察和实验的检验而且他们的可信度非常高第二科学不是一成不变的它会通
这就说明只要不出边界牛顿的理论依然是可靠的
所以卡洛尔不是想证明上帝一定不存在而是想告诉我们不管你信不信上帝不管你说上帝创造了什么我都完全可以用一个没有上帝的理论描述世界而且这个描述不会被推翻只会变得越来越牢固自然主义会不断的扩展不断更新不断加固因此也就不会崩塌换句话说呢对第一个问题我们之前通过科学获得的知识到底是不是可靠的
卡罗尔的答案是肯定的于是卡罗尔需要解决的就只剩下第二个挑战如果这些知识没有告诉我们人生意义我们该怎么办呢这种观点在哲学上叫做消除性唯物主义就是卡罗尔整本书想要反驳的观点请你想象一下你的面前有一条船每个一段时间这艘船的
木板和微杆就会腐烂就必须的替换掉一部分那么换掉一块木板以后这艘船还是原来的船吗如果把所有的木板一块接一块的换掉那它还是原来的船吗如果把换下来的木板再重新的搭成一条船那么那条船算不算原来的那条船呢
这是古希腊的一个著名的思想实验叫做特修斯之船卡罗尔举这个例子是想带领我们从科学的角度思考船是什么原来的船又是什么如果从物理学的角度看船不过是一群原子组成的一种特定形态这样看来船似乎是不存在的是一个人类想象出来的概念
既然船是不存在的那就没有必要纠结这艘船还是不是原来的那艘船了同样的道理我们在日常生活当中很多常用的概念用科学一拆解其实也是不存在的比如说原因结果记忆等等你就会发现就连自然科学当中那些离日常生活比较近的学科比如认知科学生物学和化学等等其中的概念也是不存在的比如
意识不过是神经网络的一种活动神经活动不过是一堆蛋白质的分子的生化反应蛋白质分子不过是一群原子的集合而原子不过是各种满足量子力学的基本粒子通过相互作用而形成的结构卡罗尔提出的这些问题其实我在初中的时候就开始思考了只是我一直都没有找到答案在我看来呢学习理论物理学专业的人或者了解理论物理的人
多多少少都会受到消除性唯物主义的影响这不是因为他们喜欢这样而是因为当代的物理学研究把他们引向了这个方向比如在量子力学里只有基本粒子相互作用和方程没有原因结果和记忆
量子力学又告诉我们世界的一切存在大到宇宙小到原子本质上都是由基本粒子和相互作用组成的只要掌握了量子力学的几条抽象的规则原则上你就可以描述宇宙当中的一切现象了总之啊目前来看如果我们想要描述这个世界根本离不开量子力学量子力学经过了大量实验的检验
是不可能被推翻的而且它是我们理解这个世界最底层的视角从这个视角来看你很容易认同一个常出现在俗语里的佛学的观点凡所有相皆为虚妄那么当我们了解了这个世界的真相之后是不是只能把一切都看作虚幻呢卡洛尔认为不是的
为了重建价值的基础卡罗尔提出了一个新的哲学观叫做诗性自然主义什么叫诗性自然主义呢回到特休斯之船的例子你说船不过是一堆原子那好你能把这些原子的情况全写下来吗就算你能全写下来你每次提到船的时候难道都要把这些原子的情况全部念一遍吗这根本就做不到
所以不管你承不承认你在描述它的时候肯定还是得用传这个概念来指代那一堆以特定关系结合成特定结构的原子那同样的道理你得用蛋白质细胞神经元神经网络意志记忆和人来指代另一堆以特定关系结合成特定结构的原子卡洛尔指出这本身就足以说明这些概念都是真实存在的
他们是底层的物理世界涌现到世界不同层面的概念我们不能说这些涌现的概念都是幻象否则我们根本没法描述它更没法理解它在这个意义上我们可以说涌现的概念都是真实存在的这就是卡罗尔的实性自然主义他认为自己的这个实性自然主义就是在自然主义的基础上再增加了三个观点
第一描述世界的方法有很多种比如你可以说特丘斯之船是一条船你也可以说它是一堆纤维素分子也可以说它是一堆以特定比例和特定关系结合成特定结构的碳氢氧原子第二描述方法有好有坏好的描述方法和世界本身一致而且彼此之间也会保持一致船是木头做的木头
最好的方法是由我们这一次描述世界时的
目的所决定的特修斯之船是为了纪念传说当中的雅典国王特修斯如果你的目的的描述这段传说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说他就是一条船但是啊如果你的目的是研究船为什么会腐烂
那你就得说它是一堆纤维素分子卡洛尔就说只要理解了湿性自然主义你就会发现当代人的价值观并没有倒塌它的底部并不是缺少支持在底层的物理世界和顶层的人文世界之间还有一个中间层这个中间层就是各种由有限出来的概念构成的世界这个世界不是别的就是除了物理学之外有化学生物学等等其他所有的自然科学综合描述出来的世界
这个世界就像是一艘特休斯之船虽然根本上说是由原子构成但如果我们是从特定层面来看船就是真实存在的只要这个世界提供支持价值观就不是空中楼阁了接下来呢我们就一起来看看如何用卡罗尔的实性自然主义来重建人生的
卡罗尔的实性自然主义本身其实不算是一种价值观它的主要的作用就是夯实价值观赖以维持的基础从而重建人生的意义这个基础啊就是前面说的中间层世界在这个世界里卡罗尔认为实性自然主义要一层一层的把基础夯实我在这里啊主要介绍其中的两个基础第一复杂性会自发的涌现第二
演化会自我引导这就是生命存在而且有意义的原因咱们先来说第一点请你设想你面前有一个杯子一半呢是咖啡一半是牛奶物理定律啊就告诉我们咖啡和牛奶的分子最终会完全的混在一起在这个过程当中有一种叫做伤的物理量越来越大
同时有一种叫做自由能的物理量越来越小自由能的字面意思就是自由的可以被利用的能量我们平时能利用的能量都属于自由能你可以简单的把伤增的过程理解成消耗自由能的过程这两个概念是此消彼长的关系
以上就是物理学角度的描述但是在现实当中你的感受可完全不是这样的你会看到咖啡和奶混在一起后形成了很多花纹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花纹越来越多越来越复杂这就是复杂性但是当复杂性增加到某一刻时就不再增加了而是开始变小也就是说当咖啡和牛奶完全混合在一起时杯子里的液体又变得很简单很容易描述了复杂性
又变成了零于是卡罗尔就得出了这样的一个结论尽管伤永远在增加自由能永远在减小物理定律永远成立但是在自由能减小的过程当中复杂性是可以自发涌现的刚才我们说了
涌现出来的概念也是真实存在的所以复杂性也是真实存在的当然了咖啡和牛奶只是一个比喻假设你回到了 36 亿年前在地球海底的热泉口观察一系列消耗自由能的化学反应你就会发现一种新的复杂性诞生了这种复杂性主要干了两件事一是消耗自由能我们现在就叫做新陈代谢第二是复制自己是第一
一件事可以维持下去我们现在呢叫做繁殖而这种新的复杂性就是生命卡洛尔就强调生命有没有意义取决于你从哪个角度看待它从物理学的角度看它就像咖啡和牛奶开始的那一刻有一大堆自由能等着它消耗它就是一堆消耗自由能的化学反应没法建立意义但是啊如果你从生物学的角度看
生命要先沉再泄要复制自己这就是它的意义这两种描述方法都是对的关键就在于你的目的了解了生命复杂性会自发涌现我们接着来说卡罗尔要夯实的第二个价值观基础演化会自我引导在生命的层面我们不能只琢磨物理定律还得同时考虑生命层面特有的规律那就是
大尔文的物尽天择适者生存也就是演化卡洛尔指出演化会让生命进一步产生更多的复杂性比如生命要想更好地消耗自由能就得演化出收集外界信息的器官比如说眼睛有了眼睛这样的感觉器官就得有一个组织专门地处理这些器官传来的信息也就是大脑当
原始的鱼类从水里爬到陆地上以后呢由于空气的能见度比较高它们看的呀更远看到的东西也更多这些东西在视野当中停留的时间就更长于是啊它们的大脑必须演化出记忆对比想象等更复杂的功能
当大脑的功能是越来越多越来越复杂时一个复产物它就诞生了这个复产物啊也就是意识注意啊我说的意识啊是复产物是说演化本来的效果啊是让大脑的功能变得更复杂
但与此同时意识自发的从众多的复杂功能当中涌现了出来它不是演化直接的目的你不要以为你的意识是一个独立的存在应该把它想象成一个吵吵闹闹的议会是由大脑各个功能组成的而且每个功能本身都是无意识的有实验就发现把大脑的左右半脑的联系给切断以后一个人就会做出相互矛盾的选择
本质上啊就是因为意识是一个由一大堆无意识的功能组成的意会你看啊在生命这个层面许多复杂的事物都是自发演化出来的你不应该以单纯的生自由能等物理视角来理解它们还应该同时的从演化的视角来理解它们
到这里呢卡罗尔已经夯实了他要捍卫的价值观的基础然后他又进一步证明了人生依然是有意义的这个证明的过程啊跟刚才的证明生命存在大脑存在和意识存在的逻辑是类似的卡
卡罗尔是这么说的首先人的内心感受自由意志和价值观也都是涌现出来的现象也都起源于最初的消耗自由能时诞生的复杂性其次呢他们都是环境选择和基因突变的结果最后承认他们是真实存在的完全符合失信自然主义的三个观点他们是一种
好对待家人和朋友做一个善良的人没有意义
就像我在开头讲的,随着科学的发展,汤姆猫的双脚悬空了,它马上就会摔下来但卡洛尔并不是在它脚底赶快就重新盖了一所房子,而是给它背上了一个喷气式的背包让它即使双脚悬空也不会掉下来,实行自然主义就是这个背包它并没有改变双脚悬空的事实,而是让汤姆猫在双脚悬空的同时仍然保持稳定
坦白的说卡洛尔其实没有建构一套完整的价值观因为实性自然主义并没有这个能力卡洛尔提出了一个重要的问题但实性自然主义只解答了其中的一半也就是主流社会价值观的基础不会崩塌另一半要靠别的哲学思想来回答
例如每个人既然都是真实存在的他的价值观就应该可以由他自己的思想和行动决定由他自己来构建而不是依靠外部的力量墙架一套价值观这种哲学观点的基本的出发点是存在先天于先于本质所以就叫做存在主义本书的译者方玄博士他说了一段话他说存在主义是一种很进步的哲学这也是这本书和很多鸡汤不同的地方
这本书其实就是说价值观并不是空中楼阁而是有基础的不需要担心你甚至啊不必拘泥于任何的主流价值观你完全可以构建一套自己的价值观解读到这儿呢我想说说我的个人感想卡洛尔的这本书啊出版于 2016 年而就在这本书出版的前一年以色列的历史学家尤瓦尔·赫拉利出版了一本叫做《未来简史》的书在我看来呢这两本书刚好就是互补的
卡罗尔提出的价值观问题赫拉利的书给出了回答而赫拉利担忧的价值观基础崩塌的问题卡罗尔的书给出了回答这当然是因为卡罗尔是一个科学家更擅长回答科学问题而赫拉利是历史学家更擅长回答社会科学领域的问题
如果你对价值观问题感兴趣欢迎你去阅读未来简史如果你对如何用哲学视角把量子力学热力学分子生物学演化论和认知科学等等科学知识串起来更感兴趣欢迎你去阅读大图景总结大图景我就为您解读到这里这本书的副标题叫做《论生命的起源、意义和宇宙本身》
这里说的宇宙本身就是物理世界意义就是人文世界而生命指的就是中间那个起连接和支持作用的世界如何理解这三个世界以及它们之间的联系这就是卡洛尔这本书思考的核心问题也就是这本书的标题《大图景的内涵》
卡洛尔在书里告诉我们有些人可能会觉得当代科学研究抽走了现代价值观的基础但这呀是一种误解因为除了价值观的人文世界和底层的物理世界之外我们应该承认中间还存在着一个涌现的世界涌现世界当中的一切概念虽然都是人造产物但它们同样是真实存在的我们依然可以在这个世界的基础上建立价值观
这就是诗性自然主义诗性自然主义告诉我们在涌现的世界复杂性会自发的涌现演化会自我引导从这两点出发我们就可以发现人类的内心感受是真实存在的人类拥有自由意志也具备构建价值观的基础条件所以啊人的生活不是幻想是真实存在的你可以基于这一点根据自己的感受和喜好构建自己的价值观